母亲的婚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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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赫尔笑：“有点事想跟他商量。”

　　　　又过了一天，徐赫琦才从工地回来，这个夏天把他晒得很黑，一笑起来就衬得牙齿特别白，身体也壮实了许多。徐赫尔的目光自他回来后就一直跟随着他，看他躬身在水龙头下冲洗灰扑扑的头发，看他抱着嘉枫嘉敏陪他们玩，看嫂子问他要吃什么……这是个完整和睦的家庭，只是不知道她说出这件事之后，还会不会能一直这样。

　　　　晚餐格外丰富，吴红梅为了这对兄妹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徐赫尔也积极地去厨房帮忙，尽管吴红梅一再说不用，但徐赫尔很是坚持，说自己以后也要自己生活，总要学会做饭才是，徐赫琦在院子里陪两个孩子玩，也没反对。

　　　　晚饭的饭桌上其实就两个人，徐赫琦跟徐赫尔，吴红梅要哄孩子睡觉，平常这时候孩子们早该入睡的，这次不过是因做了许多菜，晚了许多。

　　　　徐赫尔觉得他们谈论的话题，嫂子不在现场更好，否则她会左右为难。徐赫琦给自己拿了瓶冰啤酒，想要跟徐赫尔一起喝，如今小妹也这么大了，喝点酒也不碍，更何况是在自己家。

　　　　徐赫尔也没拒绝，跟哥哥碰了杯，一口而尽，徐赫琦笑：“你酒量不错啊！”

　　　　徐赫尔手抵着唇，她真还是不习惯喝啤酒，等这股味道下去之后，才笑道：“班上聚餐多多少少要喝一点的。哥你现在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

　　　　徐赫琦点了点头：“还可以，就天天开着车到处跑，哪里临时空缺就顶上去而已。你怎么样？下学期就大四了，离毕业也就不远了，打算好留在上海找工作了吗？”

　　　　徐赫尔点了点头：“应该是吧，就算是不在上海，也会在上海周边城市。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徐赫琦又给妹妹倒了杯酒，见她神情严肃，便玩笑道：“是不是谈恋爱了？”

　　　　徐赫尔又将杯中的酒喝完，正色道：“是谈恋爱了，不过不是我！是妈妈！她已经跟对方确定了关系，将来会再婚的。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或者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一声，姐姐也知道这件事并且也同意了，外婆生前也一直操心我妈再婚的事，当时因为顾虑到你的想法和面子，我们才不得不放弃，可这一次你说了不算！”

　　　　徐赫琦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要不是顾虑着楼上的两个孩子，他就直接把杯子给摔了！徐赫琦气愤地看着她：“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我早就说过，要是她要再婚，那就别认我这儿子，也别回村子，少给我丢人！”

　　　　徐赫尔点了点头：“我们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你这威胁没用！我妈养育我们这么多年，现在遇到自己的幸福，为什么你就不肯体谅体谅她呢？”

　　　　徐赫琦双手抱臂，有些不耐烦：“你懂什么！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了吗？你倒是体谅了她，你体谅了我跟爷爷奶奶吗？体谅了爸爸吗？村子里该怎么说我，说我连自己妈妈都不赡养，嘉枫嘉敏有个不负责任的爸爸？”

　　　　徐赫尔耐心地劝道：“不会的，我跟姐姐会体谅你，爷爷奶奶心里也清楚，我妈再嫁是迟早的事，更何况她嫁人了，你将来的负担也轻一点……”

　　　　徐赫琦大力拍了桌子一下，低吼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从来没把我妈当做负担，一把年纪还要再婚，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徐赫尔见实在说不通他，便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不会因为任何人再改变！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当没有这个妈妈吧！”

　　　　徐赫琦见她依然一副坚定的样子，怒急攻心，一巴掌扇到了她脸上，打得她措手不及，脸颊火辣辣的疼得很，耳鸣了好一会儿，听着自己说的话都会有重音：“如果你还接受不了，那就断了母子关系吧。”说罢，便扶着墙回到房间反锁。

　　　　徐赫琦怒吼的声音隔门传来：“断绝就断绝，以后你也跟我没关系，这个家也没有你的位置！”

　　　　徐赫尔抱膝坐在床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射到她身上，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家人打，却是哥哥动的手。

　　　　吴红梅听到楼下的动静，匆匆跑下来，只见到丈夫垂着脑袋坐在桌边，而小妹的房间门紧闭。吴红梅小心翼翼地问：“发什什么事了？”

　　　　徐赫琦抬起头，双眸通红，像是哭过一样，吓了她一跳。她嫁过来这几年，第一次见到他哭的时候是在外婆去世那段时间，这是第二次，居然是因为小妹？

　　　　徐赫琦抹了把脸，问：“孩子们睡了吗？”

　　　　吴红梅点了点头：“都睡了！究竟怎么了？跟小妹吵架了？”

　　　　徐赫琦眉头紧锁，并没有回答，而是看了眼小妹的房门，慢吞吞地往楼上走去，吴红梅十分担忧地看着他，看样子真的发生了大事。

　　　　这天晚上徐赫然给徐赫尔打了个电话，得知哥哥的态度并不意外，只是问她：“哥哥他只是一时没想通而已，你别伤心！”

　　　　徐赫尔淡淡地笑了笑：“我没伤心，我只是想把这件事告诉他而已，他接不接受并不能改变任何事情。我就是无法理解他的逻辑，为了不在村里人面前丢面子，居然不愿让妈妈再婚。那将来要是嘉枫嘉敏谈了他不喜欢的对象，是不是也会用这种威胁他们分开？”

　　　　徐赫然笑：“你想得太远了！而且他现在的威胁都没用的话，将来更难起作用。明天我会过去，不管劝不劝得通，有我陪着，他总该收敛点脾气。”

　　　　徐赫尔“嗯”了两声就挂断了电话，她觉得哥哥要跟自己断绝兄妹关系这句话并不是说说而已！看他明天会不会消消气再说吧。

　　　　第二天，徐赫尔的脸颊还未消肿，她去冰箱拿了冰块敷脸，吴红梅早早地下楼，见她这么恐怖的半边脸又吓了一跳。昨天，徐赫琦在客厅里做了一整夜，早上她走到客厅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烟灰缸里也满满的烟头，茶几上放了许多空的啤酒瓶！

　　　　吴红梅悄悄想从徐赫尔这边问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徐赫尔却笑着摇摇头，她不想嫂子也参与进来让这件事变得更复杂，何况哥哥迟早会跟她说的。

　　　　徐赫然来的时候，徐赫琦还没醒，这一次她没带真真过来，不过见到妹妹脸颊上的指印也被吓了一跳，悄悄拉过她问：“哥昨晚打你了？”

　　　　徐赫尔点了点头：“过两天就好了！”

　　　　徐赫然有些责怪她：“昨晚为什么不跟我说？哥哥他太狠了，连爸爸都没打过你！”

　　　　徐赫尔并不在意：“在气头上就容易冲动，没事的！”

　　　　徐赫然叹了口气：“这件事真是越来越复杂了！你这脸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搽点药膏好得快一点。”

　　　　徐赫尔摇了摇头：“嫂子已经给我搽了药膏了！”

　　　　直到中午的时候，徐赫琦才起床下楼，见到大妹也是一脸的烦躁，脸色极差，看到徐赫尔更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怎么还没走？都断了关系，就没理由继续住在我这里！”

　　　　徐赫尔好脾气地笑了笑：“吃完最后一顿午餐就走！跟姐姐聚一聚！”

　　　　徐赫琦鼻子哼了一声，却也没反对，但午餐桌上并没有他，只有徐赫然姐妹和马红梅，静悄悄的，谁也没说话，马红梅都被搞糊涂了，丈夫是在赶小妹走吗？说什么断绝关系？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吃完午饭，徐赫然骑着电瓶车送徐赫尔去镇上搭车，看着妹妹很从容地离开村子，她不由得有些心疼，哥哥这次来真的了，竟然真的狠心将母亲跟小妹赶出家门！

　　　　来到镇上的车站，徐赫然抱了抱妹妹，嘱咐道：“你别听哥哥的，你要是想回来就住我家，他就是一时脑筋不清醒，过段时间就会后悔的！还有，以后发生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徐赫尔低声答应着，真希望哥哥能想清楚！

　　　　徐赫尔回到上海后，用粉把脸上的指印才去见了孟方田，将徐赫琦的态度告诉了她，孟方田情绪很低落，她其实想得到儿子的态度，只是真正听到之后，还是情绪难平，让她做出抛家弃子的决定真的不容易。

　　　　徐赫尔却劝她：“我们兄妹三人都长这么大了，即使你不在身边，我们也能过得很好。你该关注的应该是自己的幸福，只要你幸福了，至少我们都会放心，就算我哥那么嘴硬，他心里也希望你好！”

　　　　孟方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

　　　　徐赫尔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好啦，你就别多想了！现在信息网络这么发达，不管你跟陈伯父去了哪里，我们都还会一直联络，姐姐跟哥哥同一个村子，你要是想要知道哥哥的情况，我会帮你问姐姐的。”

　　　　孟方田叹了口气，没再说这些抑郁的事！而是告诉她，过段时间，陈培华会带她去澳洲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以后可能会世界各地到处走，或许在一处不错的地方定居，听得徐赫尔十分羡慕，环游世界的梦想很多人都有，但没多少人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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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离开前的嘱托

　　　　从母亲的房间出来，徐赫尔又去了二楼陈艺敏的书房，不过很不巧，她在楼梯上遇到了正要下来的陈栩昆，她不知道陈栩昆今天回来，孟方田也没说，似乎她也不知道。

　　　　徐赫尔站到一旁打算让他先走，却不料陈栩昆眼尖地看到她脸颊的痕迹，其实已经被盖住了大部分，可他还是发觉出了异常。

　　　　陈栩昆盯着她的脸颊问：“被谁打了？”

　　　　徐赫尔连忙捂住左侧脸颊：“没被谁打，就是在老家的时候被一种特别厉害的蚊子咬了一口，肿起来了而已，农村很多这种厉害的蚊子！”

　　　　陈栩昆皱着眉看了她一会儿，便没再问。徐赫尔反而问起了他：“怎么忽然回来了？”

　　　　陈栩昆倚着栏杆：“临走前来看看爷爷！”

　　　　徐赫尔问：“这两天就要走？”

　　　　陈栩昆点了点头：“先过去熟悉熟悉一下环境！你找爷爷有事？”

　　　　徐赫尔点了点头：“是有点事要跟爷爷商量一下。”

　　　　“那就不打扰你了！”

　　　　“再见！”

　　　　这是陈栩昆在离开前跟徐赫尔的最后一次见面。

　　　　徐赫尔匆匆来到陈艺敏的书房门前，深呼了一口气才敲了门，得到了应允后，踏进了他的房间。陈艺敏正在书桌前看文件，徐赫尔小心翼翼地走近。

　　　　陈艺敏见她，便笑了笑：“赫尔什么时候从老家回来的？”

　　　　徐赫尔也轻轻笑了笑：“昨天下午，我有点事想跟爷爷商量一下！”

　　　　陈艺敏放下文件，问道：“什么事啊？你倒是很难得来跟我商量什么事！”

　　　　徐赫尔抿了抿嘴，有些难为情：“我想进爷爷的公司工作！”

　　　　陈艺敏惊讶地看着她：“怎么忽然想进公司上班了？”

　　　　徐赫尔解释道：“嗯，我觉得爷爷的公司实力比较强，不会让我发生上次要退学的事情；另外也是想近一点照顾您，这个家里过段时间就剩下您一个，虽然我跟您没有血缘关系，但法律意义上说还是有一定的关系，我有一定的义务照顾你！”

　　　　陈艺敏笑：“你倒是坦白！不过你能来公司工作，我很高兴！我会尽快让秘书安排的，先进公司实习，等你毕业后再正式签订劳务合同。”

　　　　徐赫尔松了口气：“谢谢！”

　　　　陈艺敏摇了摇头：“该是我谢谢你！还愿意陪我这个老头子！”

　　　　陈栩昆的航班定在下午，但只有陈培华跟林菀麟和方文洲去送机。林菀麟抱着外孙舍不得放手，其实陈栩昆一开始的学业规划是读完高中就去国外读大学的，但林菀麟舍不得，黄芝徽和陈培华才让他在国内读了大学，就是多陪两边老人一段时间。

　　　　见陈栩昆过了安检，林菀麟转身看向陈培华的时候，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还坚持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吗？”

　　　　陈培华对林菀麟一向恭敬有加：“是的，我已经跟父亲商量过了，过段时间就会带方田出国，希望您不要再找任何人的麻烦！看在芝徽过往对赫尔的照顾，您也不该对她下手，上一次就算了，希望您不要再继续追究，阿昆除了是黄家的继承人，也是陈家的继承人，还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处处针对公司业务，这样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

　　　　林菀麟冷笑：“你倒是会维护那女人和孩子！不过我倒也没再打算做什么，芝徽都不在了，我再去争去闹也无济于事。我就想看看你跟那女人在一起真会幸福长久吗？”

　　　　陈培华道：“这是我的私事，不论如何都是我的选择！”

　　　　方文洲这时候拍着他的肩道：“那祝你好运！”

　　　　徐赫尔依然住在学校宿舍，每天穿着套装去上班，她的职位是陈艺敏助理薛羽的实习助理，看样子陈艺敏是想把她放在身边指导。陈艺敏的公司在浦东，徐赫尔的学校在徐家汇，早高峰搭乘地铁真是一种煎熬，为了避开这种高峰期，徐赫尔选择更早起床，常常是最早到公司的一批。

　　　　她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薛羽和陈艺敏的办公室做简单的整理，虽然有专业的清洁工做打扫，但文件之类的东西还是让她来整理！

　　　　薛羽在公司做了许多年，之前一直是陈培华的助理，如今成了陈艺敏的助理，说实话他内心也有些忐忑，各人的脾气和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同，他不知道自己能够符合陈艺敏的要求。而且更奇怪的是，陈艺敏忽然把一个大学生安排给他带，一个完全没有大公司工作经验的在校生。

　　　　徐赫尔也是诚惶诚恐，薛羽的年纪跟自己母亲差不多，而且总是板着一张脸，她从没跟这样的人工作过，之前在师兄的创业公司都是年轻人，没那么多规矩也不需要多么小心翼翼。所以上班的第一个星期，徐赫尔都是在绷紧着头皮度过的，谁让她成了秘书科最年轻的一员呢。在她来之前，这里的秘书助理平均年纪在28岁以上，她一来直接拉低了平均值。

　　　　当然在徐赫尔上班的过程中，陈培华带着孟方田去了澳洲，不过在此之前，徐赫然特意来了趟上海，孟方田亲自打电话让她过来一趟，连徐赫尔都没告诉。两人约在陈家老宅不远处的咖啡厅，徐赫然看到母亲恢复得差不多，也就放心了！

　　　　孟方田问她：“你哥现在怎么样？爷爷奶奶都知道了吧？”

　　　　徐赫然点了点头：“我哥还是比较抗拒，爷爷奶奶倒是很快接受了，奶奶说她前段时间梦到了外婆，在梦里两人聊了一会儿，她认为可能是一种指示，让她不再反对你的婚事！”

　　　　孟方田微微一笑：“应该不会那么巧吧！婆婆会梦到我妈？”

　　　　徐赫然也笑：“不管真假，爷爷奶奶不反对就好！”

　　　　孟方田这从包里拿出几个牛皮纸信封：“我这些年也存了点钱，叫你来是想把这笔钱做一下分配。”

　　　　徐赫然连忙摇摇头：“这些钱你就收着吧，到了国外各种都要花钱，有点钱傍身也好！”

　　　　孟方田却坚持：“不用操心我！我这里一共有差不多六万块，我自己留一万，这两万是给你哥哥留的，你爷爷奶奶一万，给你一万，剩下的这一万是给赫尔留的，不过我想她应该用不着，所以这份钱就你先拿着，等到赫尔紧急的时候帮她一把，要是她过得很好，这笔钱你就拿来用就好！”

　　　　徐赫然皱眉：“这钱，我哥应该不会收的，你就自己收着吧！我的这份也不用，家里公公婆婆和常斌都能挣钱，我用不着，赫尔这份和爷爷奶奶这两份我就拿着！”

　　　　孟方田摇头：“都拿着，你要是不拿的话，我很不安心。”

　　　　徐赫然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可你别忘了，爷爷奶奶的赡养，我跟赫尔也有一定的义务，我们俩会替你好好照顾他们的。至于哥哥那一边，嫂子那么会持家，也不缺这些钱，你就放心吧。再不济，要是我们真的遇到了困难，就算你在海外，我们还可以通过网络联系到，然后会向你求救的！”

　　　　孟方田叹了口气：“这钱你还是收下吧，这是我最后能给你们做的事。要是你哥不收，你就自己存起来，你哥到了困难的时候，你出手帮他一下，就把这些钱当做预备金，由你来存着。”

　　　　徐赫然见推脱不过，只好接过来，关切地问：“你出国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去那么远会不会不适应？”

　　　　孟方田笑：“都准备好了，培华说，出国也没那么可怕，就像我当年从村子里来到上海一样，最大的问题可能就是语言吧。不过澳洲也说英语，应该就还好！”

　　　　徐赫然握着母亲的手：“到了那边，一切小心。安顿好之后跟赫尔通个信，让她转告我。”

　　　　孟方田点了点头，眉间点点愁绪：“我这边你一切放心，其实这三个孩子当中，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赫琦是个男人，抗压能力强，又有了孩子家庭，事业也还好，一切都比较顺利；赫尔在上海有老爷子做倚靠，我更不用担心；可你因为我，跟你哥哥闹了不愉快，以后算是没娘家撑腰了，你又还没生男孩，要是你公公婆婆亏待你，你也就只能自己咽，你以后该怎么办呢？”

　　　　徐赫然宽慰道：“你别瞎操心！公公婆婆对我很好，而且我们身体健康，孩子总会有的，更何况常斌也知道我有个这么出息的妹妹，他也不敢怎么样，要是他们常家真亏待我了，你觉得赫尔会放过他们吗？再者说，我哥就算恼我，也不会让婆家人白白欺负我的，所以你就不用担心啦！”

　　　　孟方田看着大女儿的笑脸，忽然有点后悔，为了这段感情，她放弃了自己的这三个孩子，放弃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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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毕业

　　　　徐赫尔第一次站在机场，目送母亲跟陈培华离开。想到不久前，陈栩昆也是在这里离开，她忽然就很不喜欢这里。

　　　　陪着陈艺敏回到家，黄妈已经把孟方田的房间收拾了出来，徐赫尔过两天就会搬进去。本来陈艺敏想让她搬到楼上住，徐赫尔却坚持住在这里，她在这个家里的作用不过是代替母亲照顾老爷子而已。

　　　　自从徐赫尔搬进来之后，每天跟陈艺敏一起坐车去公司，本来大家对徐赫尔特招进来就有些不好的猜测，现在见他们一起上下班，这种猜测仿佛得到了证实一般。尽管这俩人年纪相差很大，但现在的年轻姑娘傍大款根本不看对方年纪，所以因这种猜测，让徐赫尔在公司的人缘很不好。

　　　　可徐赫尔并不在意，她刚进公司要学习的很多，而人际这方面本就不是她的强项，因此她也不打算勉强自己为了迎合公司这些人来改变自己的方法。她在公司亦步亦趋地跟在薛羽身后熟悉公司的一切，还要抽出空来提醒陈艺敏按时吃饭吃药。

　　　　大四开学比其他年级都要普遍晚一个月。一开学，徐赫尔就比班上许多人忙碌，但是大家也很羡慕，她这么早就能进入这样好的公司实习，不用像他们一样茫然地四处投简历，为未来担忧。程青怜难得约到她一块儿吃晚饭，她如今正在紧张进行考研的复习。

　　　　程青怜见到徐赫尔一身乳白色的套装，显得她的腰越发细了，却有一种成熟之美。程青怜眯了眯眼，笑眯眯地看着她：“啧，这么快就变身职场精英了？瞧你这小腰精！”

　　　　徐赫尔笑：“别说这些奇怪的话，我就是在公司当小实习生而已。你复习怎么样？”

　　　　程青怜耸了耸肩：“还不错，应该问题不大，像我这么优秀的，保研也不是没可能的。”

　　　　徐赫尔笑得更开心了：“那就提前祝贺你了！多念书总是好的。”

　　　　程青怜晃了晃脑袋，调皮地问：“要不要喝点酒？哎呀，我总觉得没酒没气氛！”

　　　　徐赫尔问：“你要什么气氛？我明天可要上班啊！”

　　　　程青怜：“这有什么，咱们好久不见了，喝点酒高兴高兴！”

　　　　徐赫尔觉得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程青怜撅嘴：“无聊啊！人生无聊只能寄托于酒了！大学到了这个阶段，真是越来越空虚了。”

　　　　徐赫尔见她情绪确实有些不好，便答应喝了几杯红酒，她自然是没醉的，但程青怜却有些晕晕乎乎的，她不得不先送她回学校，然后再坐车回老宅。一路上灯火辉煌，徐赫尔抵着车窗玻璃，神思恍惚。

　　　　这一年的时间过得很快，徐赫尔边工作边写论文，其他同学也是，班上连聚会都集不起来人，程青怜大多时候也都回到家住，除了必要的时候才会回校住一住。

　　　　转眼间，就到了大家拍毕业照的时候，这一次终于大部分都到了，当然也有几个因其他事情无法过来，比如常常跟徐赫尔不对付的姜渺，她还在国外，唐吉燊也不在，据说是爷爷过世回老家了！

　　　　毕业照的当天，许多同学的父母朋友都过来合影留念，徐赫尔穿着宽大的学士服，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好像是唯一一个没有亲朋好友来的毕业生。不过很快，她就收到了惊喜，杨凡跟朱巧葭这对死对头居然一起出现了，尤其是朱巧葭，这家伙应该在大连啊！

　　　　朱巧葭抱着一大束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