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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喜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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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两个婆子离后,她就倚在门框边盘算着这府里的形势,然而此时,院门外却忽然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时而急促,时而缓慢,但却始终不进门来。

    苏喜妹眉头轻轻一蹙,温和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

    是谁?

    郑氏还不放心她吗?

    念头转过,苏喜妹却摇了摇头。

    郑氏只当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傻丫头,在相府里,郑氏监视谁也不会派人监视她。

    那会是谁呢?

    苏喜妹走到院门前,忽然伸手拉开了快要散架的木板门。

    “咯吱!”一声响。

    门外的仆妇一惊,回过身抬头看来。

    苏喜妹也抬眸看向来人。

    童妈妈!

    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童妈妈是相府大老爷原配夫人赵氏的陪房,是家生子,后来嫁了人,便随了丈夫姓氏。

    赵氏是将门之后,赵氏父亲是世袭的赵国公,但国公府后辈无能,近十年族里再无人能在朝堂上有所作为。

    但对于二十多年前的相府大老爷苏德而言,当时他还是翰林院正八品五经博士,能攀上赵国公府,娶其嫡小姐,是莫大的尊荣。

    即便国公府大不如前,却仍是世袭的一品军侯。

    赵氏的先祖曾与开国皇帝并肩作战称兄道弟,苏德只是寒门出身的穷学生,当年能娶回赵氏,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但五年前,赵氏病故,苏德虽未再续弦,但妾室郑氏却深得苏德喜爱,经过五年的耕耘,郑氏在相府中的地位视同相爷夫人。

    “七小姐,您真的没事了?”

    童妈妈眼中含泪,看着她完好无损地站在门边,抬袖擦了擦眼角。

    苏喜妹笑着点了点头。

    “童妈妈,我真的没事了。”

    迎着三月的阳光,童妈妈看着她脸上扬起的笑容,如朝霞般绚烂,一时晃花了她的眼。

    她真的是七小姐吗?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似乎从来都不曾见过。

    苏喜妹笑着问:“大姐还好吗?”

    赵氏生相府嫡小姐苏慧,也是苏七小姐的大姐。

    自从她嫁给了陵王,童妈妈也随去了陵王府。想来是得了消息,让童妈妈回府来看看自己。

    童妈妈跟在苏喜妹身后往小院中走,忽然听此一问,忙回过身走到门前关紧了院门。

    苏喜妹见她神色有异,皱了皱眉。

    “童妈妈,大姐怎么了?”她开口问道。

    前世她在镖局长大,除了身手了得,也是精于算计的一个人。只是她的算计全都用在买卖上,却是对事不对人。

    不过要在道上行走,她也是通人情世故的。

    况且童妈妈神色凝重,在如此偏僻的西北厢还这般谨慎,她大概也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童妈妈抹着眼泪,“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

    苏喜妹忙伸手去扶。

    “童妈妈,使不得。”

    童妈妈神情坚定,含泪摇了摇头。

    “七小姐,您一定要帮帮大小姐,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您一定要帮帮大小姐。”说着,她重重磕下一个头。

    在所有人的眼中,相府的苏七小姐是个丑陋的傻愣子。

    童妈妈要不是被迫无路,也是断不会寻上自己。

    看来她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苏喜妹伸手扶起她,轻拍着她的肩头进屋坐下,然后才询问发生了何事。

    苏慧是相府中唯一对苏七小姐好的人。逢年过节,她都会差遣童妈妈送些簪子首饰什么的。所以相比其他人,童妈妈与苏七小姐自然也要亲近些。

    童妈妈抬头看了看七小姐,觉得她似乎与以往不大一样了。

    说话利索了,行事也稳妥了。

    难道经此大难,七小姐的玲珑心开窍了?

    要是真是如此,大小姐一定很开心。

    想到大小姐,童妈妈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

    “大小姐真是可怜,以为嫁给了一个好夫婿,岂想王爷心里根本就没有她!”想到这些,童妈妈的喉咙十分酸涩,胸口憋着一口气差点儿喘不上来。

    苏喜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虽然水是凉的,但也能暂且润润嗓子和解解气。

    “大姐在陵王府过得不好吗?”她问道。

    自从苏慧嫁给陵王后,在七小姐以往的记忆中,似乎就没和这个姐姐见过面了,都是童妈妈在逢年过节或是回府赴宴时来看望她。

    七小姐向来独来独往惯了,府中也没有谁会对她上心,所以现在回想起来记忆很深刻。

    苏慧在出嫁前,陵王是真的对她很好,就连当初不问世事的七小姐都能看明白她脸上扬起的幸福的笑。

    但听了童妈妈所说,她心里大概也有了个底,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童妈妈咽下一口水,泪珠子却是委屈地哗哗掉了下来。

    “自从大小姐嫁进陵王府,陵王就很少踏进过大小姐的屋子。”她抹着泪水,捶了两下胸口,看上去是十分地痛心,“陵王的心全都在二小姐的身上,大小姐是有苦说不出啊。”

    童妈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了这么多,但她就是说了。

    似乎从前她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和七小姐说过话,只当七小姐还是个小丫头。

    或许是真的没办法了吧。又或许是七小姐那双平静的眸子让她不知不觉都说出来了。

    大小姐的委屈,她都想说出来。

    苏喜妹沉默着没有说话。

    大姐行事向来知书达理,循规蹈矩,性子又温顺,对长辈更是孝顺敬重。

    父亲看中的是家和万事兴,以大姐的脾性,是绝不会将陵王府这些争风吃醋的琐事拿来说事。

    虽然童妈妈只提了一句,但这一句已经足够说明大姐在陵王府过得是如履薄冰的日子。

    当初陵王上门提亲,郑氏念在以后在陵王府能有姐妹相互照应,大姐便允了二姐苏洛嫁予陵王为侧妃。

    此事在父亲看来,郑氏的安排不仅识大体,还正中了他的心意。陵王是太子以外最深得皇上喜爱的皇子,要是两个女儿都嫁给他,对父亲的仕途可是助益不小。
………………………………

第四章 暗斗

    “这些年,真是苦了大姐了。”苏喜妹发自肺腑地替这个姐姐感到惋惜。

    摊上了郑氏母女,如意郎君也会变成“如意狼君”。

    以往的七小姐似乎从来都看不明白府中的明争暗斗,如今想来,那郑氏的手段当真厉害,当初顺水推舟笼络了父亲的心,还在大姐身边安插了暗棋。

    恐怕眼下正在等待时机如何扳倒大姐吧!

    “是不是大姐的事与二姐有关?”苏喜妹沉声问道,虽然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她心里清楚大姐的事一定和郑氏母女脱不了干系。

    童妈妈闻言身子一抖,抬眼看向七小姐,似乎觉得她说出的话是多么令人震惊的事。

    二小姐看上去如柳枝般娇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似的。何况她还随了郑氏的性子,善解人意、温柔待人。

    没人会相信二小姐会伤害自己的亲姐姐。

    苏喜妹看着童妈妈惊讶的神情,就知道郑氏母女已经容不下大姐了。

    童妈妈感念上苍,七小姐真的如脱胎换骨一般,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那以后,大小姐就再不用担心七小姐的处境了。

    童妈妈心里很是欣慰,但一想到大小姐所遭遇的事,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二小姐买通了陵王府的婢女,污蔑大小姐与外府男子私通,但那婢女空口无凭,就说了几句话,王爷就信了她,将大小姐关进了柴房,还……严刑逼供!”说完这话,童妈妈眼神灰败,似是看不见了希望。

    果然如此。郑氏母女也只会用这种下作手段害人。

    大姐虽然性子温婉醇厚,却也有坚贞不屈的一面,尤其是对待感情。

    她不仅是相府的嫡女,还是赵国公的亲外孙女,哪怕日子再艰难,她也是断然不会做出有辱门楣的事来。

    “陵王查都不查就将大姐关了起来,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废了大姐啊!”苏喜妹皱了皱眉说道。

    大姐性子如何,陵王难道看不出来!

    何况此事关乎大姐的清白,怎能不经过细查就判了她的罪!

    童妈妈攥紧了拳头。

    “王爷要废了大小姐,扶正二小姐为王妃。”她悲愤地说道。

    扶正苏洛是必然的,否则郑氏母女就白忙活了这么多年。

    “大姐是陵王妃,不是说废就能废的,除非拿出实质性的证据,只凭那婢女的片面之词,是不能令人信服的,毕竟大姐还是相府的嫡女,他们想屈打成招,是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了。”苏喜妹沉声道。

    童妈妈听她说完,眼中眸光微微闪烁,神色有些不自然。

    苏喜妹看了一眼就心知肚明了,伸出手抚住童妈妈的手背。

    “大姐的事为何相府没有收到半点儿风声?”沉吟半晌后,她开口问道。

    那母女俩筹谋了这么多年,定是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相府的嫡小姐在陵王府失了势,虽然为了顾及相府的名声,但府中一些流言蜚语是少不了的。

    而苏洛就正好借此机会坐上王妃的位置。

    可如今相府中除了姨娘们之间的明争暗斗,却是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这绝不是那母女俩的手段。

    童妈妈冰凉而枯糙的手背被七小姐娇小的手轻轻握住,那手虽然娇嫩,却似乎有着能让人安心的力量。

    童妈妈心中的愤怒和委屈渐渐缓和了一些。

    “陵王下令封锁了消息,夫人和二小姐似乎另有打算。”童妈妈说道。

    另有打算?

    苏喜妹收回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

    大姐是相府的嫡女,也是赵国公的亲外孙女,陵王要顾及相府和国公府的体面。

    国公府虽然日渐衰败,但赵国公在朝堂上还有一些能说得上话的学生。要是大姐的事传开,赵国公是拼了老命也会为她一证清白。

    陵王想要扶正苏洛,就不得不私下处理此事。

    而苏洛当然是顺着陵王的心意,暗中逼迫大姐揽下伤风败俗的恶行。

    毕竟相府嫡小姐的名声坏了,对相府也是有闲言碎语的。

    明着来,对谁也没好处。

    苏喜妹抬眼看了看神情悲痛的童妈妈。

    “童妈妈,你为何要来寻我?国公府去过了吗?”她想了想,还是问道。

    她现在可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

    眼下只有赵国公能救大姐出来。

    童妈妈听着她的问话,眼里顿时湿了一大片。

    “赵国公卧病在床,大小姐不让我去国公府。”童妈妈擦着泪水道,“但我没听大小姐的话,偷偷去了国公府,赵国公已经病重下不了床了,我、我实在不忍心将大小姐的事告诉他。”

    赵国公病了吗?

    难怪那母女俩等不及了!

    不过既然赵国公病重,陵王为何还要封锁消息?消息不出,如何扶正苏洛?

    是在担忧什么吗?

    苏喜妹想了想。

    “国公府的其他人呢?”她问。

    童妈妈哭着道:“嫡系已经没人了,旁系都是些扶不上墙的烂泥,大小姐是要怎么办才好?”

    苏喜妹听闻童妈妈的话,这才回想起来,赵国公唯一的儿子早年间已经战死沙场。

    国公府衰败无人了。

    曾经的勋贵大族,无限荣耀,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的熬着。

    苏喜妹忽然想明白了,陵王不是在担忧什么,国公府早已不是威胁,他在乎的是自己的贤名。

    他要夺了相府嫡小姐王妃的名分,还要顾及自己的体面,所以他在慢慢等,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所有的过错都不在他的身上了。

    而只有死人,才能将所有的过错都背负下来。他是想要逼死大姐,来个死无对证!

    她大胆的推测,陷害大姐的事,很可能是陵王和郑氏母女合谋的结果。

    陵王要的远不止“屈打成招”!

    苏喜妹眼中带起一抹冰冷。

    大姐真心错付,她不也是如此,那个害死自己的人,如今也娶妻攀上高枝了吧。

    “我们去找父亲。”苏喜妹忽然起身,往屋外走去。

    童妈妈却是脸色一变,忙起身挡在她的前面。

    “没用的,大老爷早就知道此事了。”童妈妈叹道。

    要不然,她也不会走投无路,来寻七小姐了。

    苏喜妹闻言顿住,抬头看了看一脸愁容的童妈妈。

    果然如此。

    方才提到父亲的时候,童妈妈神色有异,是原本不想告诉她吧?

    有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父亲,该是多大的悲哀啊!

    父亲是最重视相府的声誉,在他看来,大姐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是有辱相府的门楣,有辱他这个相爷的体面,断然是不会出手相救的。

    更不会因为大姐是他的嫡长女,就无所顾忌地将事闹大。

    她早就猜到了,要不然童妈妈也不会走投无路寻上自己这个傻愣子了。

    虽然相府大老爷无情无义,但童妈妈却是善良的。

    说到底,那也是七小姐的父亲,都是一家人,何必生了怨恨,所以童妈妈才闭口不谈。

    苏喜妹笑了笑,也看不出喜怒。

    “父亲是想大义灭亲啊。”她抬头看着童妈妈道。

    童妈妈垂下眼,眼中朦胧得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要不是我与相府看角门的婆子相熟,我也是进不了这府的。”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

    “那么陵王府,童妈妈可有相熟的人?”苏喜妹道,“我想见一见大姐。”

    见上一面,或许还有转机。

    童妈妈却是摇了摇头,“如今的王府都是二小姐的人,大小姐出事没几天,我就被赶出了王府,现在根本就进不去。”

    苏喜妹来回踱了几步,她倒是可以夜闯王府,只是她不熟悉陵王府的布局,很可能有进无出。

    童妈妈忽然抬起头,伸手拉过七小姐,眼中带着急切的光亮,也是唯一的希望。

    “后天,后天陵王府设宴。”童妈妈道,“二小姐的轩哥儿满月,陵王府设满月酒,大老爷、夫人,还有府里的小姐们都是要去的。”

    这件事苏喜妹还真不知道。

    在她的印象中,七小姐很少会去赴宴。至于为何不去赴宴,有些事她也记不大清楚了。

    苏喜妹点点头。

    “童妈妈,大姐的事就交给我吧。”她说道。

    童妈妈含泪道谢。大小姐真的没有白疼七小姐,七小姐是个知恩图报的人。
………………………………

第五章 铁盒

    童妈妈离后,苏喜妹的脑子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那个念头是一个生了锈的盒子,藏在床底靠墙的角落里,似乎很重要。

    随即她将那个铁盒找了出来,那铁盒藏得十分隐蔽,就算将木板床兜底揭开,也不一定能发现角落里还放着一个盒子。

    打开盒盖,里面只放着一本已经被翻旧了的《域志》。

    这本《域志》粗略记载着当今天下的历史、民俗和分布图。不过这类书籍在市面上都能买到,为何自己会觉得很重要呢?

    视线落在这本书上,随手翻开看了看。

    这书中记载的历史和前世她在茶楼听说书人讲的差不多。

    据说五百年前,当时还是一个小国领主的秦惠公有着雄才伟略,招揽天下能人义士率领群雄南征北战。

    四十年后,中原实现了大一统。

    秦惠公大赦天下,封王加爵,分封国土,并改国号为秦。

    一时间百姓安居乐业,秦国富庶繁荣。

    但一百多年后,秦国皇帝无道,各方诸侯揭竿而起,中原陷入一片烽火狼烟,没多久战火就蔓延至都城,短暂的秦国政权覆灭了。

    而后各方诸侯不断兼并如雨后春笋破土而出的小国,最终天下三分:毗邻东部沿海的赤炎国,地处西南内陆的卫国和盘踞西北的息国。

    三国势均力敌,都有再次统一中原的野心,但在数十年后大漠以北彪悍嗜杀的游牧政权南下侵扰,三国不得不联手抵抗。

    游牧政权被赶回北漠,由此满目疮痍的中原焦土终于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三国战事平息。虽然在之后的数百年也有过大小不断的战事,但中原的政局却是相对稳定的。

    苏喜妹合上泛黄的书本,指尖在“域志”两个字上轻轻抚摸了一下。

    赤炎国地域辽阔,民风温雅,朝廷重视教育。

    俗话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要不是章承国子监生的身份,身为太仆寺少卿的方老爷怎么会同意让自己的女儿下嫁于他?

    方老爷相中的是他以后对方家的用处,而他看上的是方家的权势和地位。

    倒是互惠互利的好营生啊!

    苏喜妹轻叹一声,语气中也没有嘲讽的意思,就是单单的叹息,似乎前世发生的一切都与她再无关系,她只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感慨而已。

    或许是得了新生,她更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她只想好好的活下去!

    抬头望了望窗外,晚霞已经染红了天边,该是平时送饭的时候了吧。

    果然,她刚站起身,院门就被人一下推开了。一个身穿青色比甲的丫鬟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三月初的天,一到傍晚还是有些凉意。她只穿了一件素色的麻布衣,而这件麻布衣还是自己出殡时的穿着,自是比不得那丫鬟的青色比甲暖和。

    屋子里唯一的旧柜子空空如也,想来以前七小姐穿过的粗布棉衣大概都被那些下人扔出去了。

    谁会想到一个断了气的人会突然活过来?

    何况那些浆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连那些下人都是看不上眼的。

    那丫鬟拎着食盒走进屋子,“梆”的一声撂在四方桌上。

    “七小姐,吃饭了。”她白眼一翻,不悦地说道。

    给七小姐送饭,那是犯了错的丫鬟被罚才会被分配到的差事,不然谁会愿意来这偏僻又冷清的西北厢?

    前两日那丑陋的七小姐好不容易熬死了,现在却莫名其妙的活了过来,她不得不准时准点的送饭过来,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霉运!

    苏喜妹看了看桌上的食盒,走上前揭开盒盖,盘子里都是些没有半点儿油荤的残羹饭渣。

    拿起筷子在盘子里拨了拨,苏喜妹抬头看着那丫鬟。

    “就这些?”她问道。

    那丫鬟“扑哧”一声笑了。

    “那食盒里可是两菜一汤,都是按照府里的惯例分配的,规矩不能坏,要是七小姐有什么额外的需要,可以和府里的管事说说,奴婢是做不了主的。”

    她倒是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苏喜妹低头看了看食盒里的饭菜,笑了笑。

    “其实这样也好。”她轻声说了一句,眼眸却是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

    果然是脑子有问题。

    这些菜都是府上拿去喂猪的潲饭。

    那丫鬟不屑地一声冷哼,转身往外走去,却是忽然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一笑。

    “七小姐,您身子金贵,可要多吃一些呢。”

    苏喜妹笑了。

    “我的身子当然金贵。”她说道,语气中也没有半点儿生气或是挑衅,就简简单单地说着,“只是你确定要我多吃一些?”

    那丫鬟一愣,皱眉看了看她。

    这是什么意思?难怪人人都说她是傻愣子,说起话来恐怕没有谁能听得明白吧。

    不过要是她吃得下那潲水饭,那就多吃一些吧。反正猪都能吃,也吃不坏她的肚子。

    想到这些,那丫鬟啧啧一笑。

    “七小姐才刚回府,自是要多吃一些,才能养好身子。”

    苏喜妹神情平静地听她说着,最后点点头,似乎是认同了她的一片“好心”

    那丫鬟走后,苏喜妹将食盒的盖子轻轻合上。

    随后她抬头看了看屋子外面,此时天空绚烂的霞光渐渐褪去了色彩,近处一些已经隐隐透着灰白。她拎着食盒迈开步子往院门外走去。

    她的神色十分平静,步子沉稳有力,一刻钟后,她那娇小的身影就站在了相府中庭院的门前。

    这是一个单独的三进三出的院落,平日里父亲的起居日常都在这个院子里。

    有仆从眼尖老远就看见她,上前恭从地轻唤一声“七小姐”。

    父亲院中的仆从显然比府里其他院子里的下人们有眼色多了。

    她现在是相府的七小姐,面子还是要给的,毕竟这中庭院就是整个府里的规矩,随在大老爷身边的仆从都是很有眼力劲的,从不会因为眼前的患得患失而显露于表。

    府里想要巴结中庭院仆从的有心人多如牛毛,所以在父亲跟前当差的仆从都有一些心高气傲,不管是二老爷、三老爷还是府里的姨娘或是小姐,他们都一视同仁或是油盐不进。

    哪怕心里有些小算盘,明面上对谁都是一样的,都是神态恭敬谦和的模样,令人生出一种很难接近的隔阂在里头。

    苏喜妹点点头。

    “父亲吃过饭了吗?”她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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