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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山河-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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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柔笑了，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她紧咬着嘴唇忍下了哭声。葵诗画见尚柔有些情绪失控，手上真气聚起，想要将她弄晕再说。
而尚柔的灵识忽然间变得敏锐起来，在葵诗画聚起真气的时候，她就已经发觉了。她抽出腰间偷藏的匕首，利刃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尚柔？！”众人惊呼，完全没料到尚柔居然会以命做要挟。
葵家三人都坐不住了，葵般吓得眼睛都要飞出来了，这小丫头是什么性格他可十分清楚，只要自己认定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妥协，哪怕玉石俱焚。
沙璃和楼清霄望向洛玉湮和诫远，他们四人虽然是局外人，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尚柔在他们面前自刎。
洛玉湮也有些无奈，这种事情他也从来没遇见过。一个大家族中的掌上明珠，为了不想回家而以死相逼，这算什么事？！
可看尚柔那副样子，明显就是不要命了。
“我爹是岭南葵氏的大家长，我娘是东夷归氏的大小姐，你们说我该算哪一边的？”尚柔又忽然笑着问道。
沙璃耸然一惊，其他人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尚柔居然问出了这一句话，说明她已经开始犹豫了，犹豫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地位，以及自己的选择。而她现在还有另外一重“献祭者”的身份，她的选择很可能影响整个修者界。
“尚柔姑娘，你先冷静冷静”楼清霄也忍不住劝道，“你可是岭南葵氏的小小姐，堂堂四大家族中的小小姐啊。”
“有什么用？”尚柔白了楼清霄一眼，“能让我事事顺心吗？能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吗？能让我随心所欲吗？！”
“没有谁可以事事顺心，可以随心所欲。”洛玉湮像是感慨，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世间本就有规则存在，注定没有事情可以让你恣肆。”
尚柔看向洛玉湮，眼中闪着复杂的情感，泪水流进嘴角，又咸又苦。“可我并没有要求过什么，反而我什么都没要求，偏偏给我了这些。我不想要什么小小姐的身份，不想做献祭者，甚至都不想认识你可我没有选择，没有人让我选择啊”
“柔儿，听姑姑话，先把匕首放下来。姑姑知道你难受，我也不知道这其中有这么多事情，我们先坐下来，然后再把心结解开行吗？”归霁娘心疼尚柔，却又不敢上前一步。
尚柔的匕首始终紧紧贴着皮肤，她情绪激动，手一直不停地发抖，皮肤上隐隐渗出了些许殷红。
“解不开的我的命就是这样”尚柔张着嘴，重重喘了口气，干涩的空气刺痛着嗓子。
葵丑皱着眉头，他忽然问道：“小小姐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呢？这种族内秘闻可不是我们能知道的！”
葵丑一句话将众人从情绪中拉出来。归霁娘和葵诗画对视了一下，归霁娘忽然间怒目圆睁，她顾不得仪态，几乎是咆哮道：“你见过归夙了！？你是不是见过归夙了？！”
尚柔神情淡然，坦荡开口：“是。”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章 涅槃之火
尚柔说出那个“是”字的时候，顿时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似乎一切的繁杂都随着这个“是”字而去，不必再藏着些什么。
而这个“是”字，彻底刺痛了所有人的心。尚柔的变化，尚柔的癫狂，尚柔的一切情绪都找到了源头。
归霁娘痛苦地闭上眼睛，心中闷痛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攫住了一般。钻心的疼痛不及精神上的痛苦，若不是靠着意志力，她立刻就会昏倒在地。
归霁娘身体微倾，葵诗画见她情况不好，立刻伸手扶住了她。归霁娘虚弱地喘息着，犹豫了半天后发觉自己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
“你在哪里见到归夙的？这事关系到整个修者界！由不得你胡闹！”诫远忽然站出来，尊者威严带来的压迫，让屋内的人心中一沉，“若是你们岭南葵家的家事，我绝不会过问一句，但现在东夷归氏的动向影响着整个修者界，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次我们输不起。”
诫远说得义正言辞，这个道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面对已经完全失去理性听不进去道理的尚柔，说什么都没有用。
沙璃咬着嘴唇，试探着说道：“尚柔，归夙的灵识是不是早就从归雩身体里出来了？他其实就在你的身体里吧？”
“你们原来才发现啊。”尚柔笑着说道，“我醒来后，发现你们都围着我，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了呢。”
“柔儿……”归霁娘搭坐在椅子边上，手压着胸口，方才一时气急，真气差点在体内失控，此时已经翻江倒海。
尚柔低头看向一旁的归霁娘，心中明明很难过，但可就是无法心软下来。总觉得多年堆积的情绪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地方，现在把这里打开了，可就再也合不上了。
“柔儿……听姑姑一句劝，不要受归夙蛊惑，你是好孩子，我们没有人要牺牲你。”归霁娘含泪说道，“你忘了么，小时候你每次不开心都会找姑姑和画姨的，画姨带你御剑，姑姑带你偷偷出去玩……”
尚柔的眼泪再次打湿了睫毛，她哽咽着，忍着哭声说道：“我记得，其实我都记得。院子里凤凰花开的时候，像火一样。姑姑你说过，我就像是这凤凰花，艳丽而又恣肆……”
葵诗画也忍不住说道：“你小的时候，画姨带你御剑，每次你都要飞到凤凰树顶，俯瞰着满树的花，挑出开得最大最美的一朵……”
“我都记得的……”尚柔忍着泪水，“可是记忆回不去了。如果爹爹知道了我了解了一切，他会怎么办呢？会杀了我永绝后患，还是将我永远封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呢？”
“小小姐，大家长不会的。他从小可就将你视为掌上明珠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啊！为你重新建了一座庭院，亲手种上了凤凰树，将族中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你……”葵般也有些慌乱。
尚柔摇摇头：“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的，爹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爹爹，他宠我爱我，他会把最好的一切都给我。可是，直到我知道了娘的事情。他对我说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我娘，可我娘是被他亲手赐死的……”
“那是情非得已的！”葵诗画忽然间说道，“你知道你爹当时有多难受吗？！你知道他借酒消愁曾经寻死的事情吗？！你又知道他内心承受了多少煎熬吗？！族里面那么多老族长看着，你让你爹怎么保下夏裳？！”
“爹他明明可以不去告诉别人的啊！娘的身份他隐藏下来不就好了吗？！”尚柔也不禁抬高了声调。
葵诗画板起脸，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得知的这件事，但我知道的是，你娘是东夷归氏这事老族长们是最先知道的，是老族长们逼着你爹做选择，可是为了家族和整个修者界，你爹他别无选择。”
“好一个别无选择。”尚柔惨笑道，“画姨你其实都知道的是吧？你们都瞒得我好苦……”
葵诗画咬着牙说道：“对，我是知道，可我也想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当初差点逼疯了你爹，可他知道就算他不在了，老族长们依旧会想办法将你娘和你赶尽杀绝，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当好这个大家长才能保护得了你！你为什么就不想想这些？！”
“我想了，我在食梦阁关禁闭的时候想了好多好多，正是因为我想了这么多，我才更不愿意接受等待着我的结局！”
“结局？没人知道结局，没人知道，可你要相信你爹，相信我们。”归霁娘用尽全力大声说道。
“不，我知道的。”尚柔平静地说道，她呆站在原地，目光却有些迷离，“既然爹当初抵抗不过老族长们的威慑，赐死了我娘。那么现在，老族长们知道了我的身份，同样不会放过我。”
葵诗画冷静了下来，她看着尚柔，可目光却像是穿透了她的身体。“归夙，你应该在的吧，你何必去怂恿一个孩子，有什么话你出来跟我说，出来跟老族长们去说！当初你抛弃了夏裳，竟然还有脸来哄骗夏裳的孩子！”
尚柔直视着葵诗画，目光并无变化，看得出来还是尚柔自己。尚柔轻声说道：“他走了，他不在我身体中，他说不会控制我强迫我做任何事情。”
“所以你相信他，而不相信我们？！你宁愿相信一个与你几乎没有交集的人，也不愿意相信曾经与你朝夕相处的亲人吗？！”葵诗画再也忍不住情绪，心中百味陈杂。
“不，不是的。”尚柔摇摇头，“我现在谁都不想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
沉默在一旁的洛玉湮，忽然出声说道：“尚柔，千万别做傻事！”
“二公子，我讨厌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尚柔破涕为笑，“这个世上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与我无关。”
尚柔左手不经意地划过腰间的香囊，一块硬玉静静地躺在里面。心底像是有个声音在召唤一般，既然没有什么留恋的了，那便选择重生吧。
重生之后，或许都不一样了。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一章 在劫难逃
沙璃端着茶杯，独自走在空旷的前殿中，沉香缭绕中透着古老气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烦躁的情绪没有被安抚，反而被放大了许多。
最近总是没来由的心烦，仔细想想自己却没有什么值得心烦的事情。本就不是个能操心的人，一想太多的事情就觉得头疼得要命，好在身边还有个洛玉湮和楼清霄，这种事还是交给他们去做比较好。
沙璃在心中把自己的事情都推给了洛玉湮和楼清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走到大门处，将茶杯放在了一侧，自己用力去拉大门。
大门打开的声音十分突兀，外面的人听到了声音立刻帮着推开。一束斜阳倾斜而下，沙璃闭上眼睛，感受到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将身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沙璃缓缓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柔和了许多，她俯身端起放在地上的茶杯，舞风堂小弟子连忙上去帮她拿了起来。
“是要换茶水吗？”小弟子声音清脆。
“嗯，茶水凉了，重新换上一些，顺便将热水带上一壶，等下我再送进去。”
小弟子笑道：“师姐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原本沙璃想借着机会出去走一圈，这大殿中太过于压抑，晒晒太阳或许心情还能好一些。这小弟子也是个勤快人，从沙璃手中接过茶杯就没了影，沙璃想要出声叫住她都来不及。
“师姐，我们在这里守着，你忙你的吧。”舞风堂另外一个弟子说道。
沙璃摆摆手：“没事，我正好处理啊透透气。”
沙璃环视一圈，这大殿门口还有两三名舞风堂的弟子，一旁站着几名衣着完全不同于舞风堂的女弟子，沙璃多看了几眼，肯定不是归墟岛的人。
舞风堂的小弟子见沙璃看着那几人，小弟子笑着说道：“师姐可是疑惑那几人的身份？”
沙璃点点头，抱着胳膊小声问道：“应该不是你们舞风堂的人吧？看衣服不像。也不是归墟岛的人。难道是岭南葵氏的？”
“诶？师姐你知道啊？”小弟子惊讶地说道。
沙璃不可置否，雅室里还坐着三个葵家人呢，一猜就是。小弟子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听说他们来接尚柔。没想到尚柔师姐居然是岭南葵家的人。”
“是啊，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沙璃四下张望了一下，问道，“尚柔她去哪里了？那几个葵家人怎么不跟上？”
“尚柔师姐？”小弟子疑惑地看着沙璃，“我们没见到尚柔师姐啊。”
“什么？！”沙璃顿时拔高了声音，“你们没逗我？尚柔她明明出来了啊！你们是不是没看到啊？”
小弟子见沙璃如此激动，顿时有些慌了神，磕磕巴巴地说道：“师姐……师姐我们真没看到啊。我们几个一直守在这里的，就只有师姐你出来了，真没见到尚柔师姐，大家都能作证的。”
周围人听到小弟子的话，立刻点头称是，表示都没见过尚柔的影子。
“坏了！”沙璃胸口发闷，似乎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沙璃顾不得跟外面弟子解释，立刻拽起裙子往大殿里面跑去，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后背顿时冷汗直流。
身体中真气下意识运转起来，似是乘着风一般飞奔向后殿的大阵处。越靠近越能感受到真气的流动，舞风堂的大阵无疑是被驱动了。
“谪仙！快点！尚柔在大阵这边呢！”沙璃来不及去通知雅室中的几人，只好用灵识告诉洛玉湮，让他们赶紧过来，自己一个人肯定阻止不了尚柔的。
沙璃绕到后殿，一股强劲的真气差点将她掀翻在地。三生剑急速而出，一声铮然剑鸣，为沙璃挡下了大部分攻击。沙璃连退几步，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这真气来的太快太急，若不是三生剑及时出鞘，只怕她现在至少要吐两口血了。
“尚柔！尚柔你疯了！你快住手！”沙璃勉强站起身子，对着后殿大喊。
沙璃只能站在后殿的门口处，里面云雾缭绕氤氲凝聚，似乎有庞大的力量正在苏醒一般。沙璃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又进不去，只好分出一丝灵识深入其中，想要去探寻一二。
可惜那一丝灵识如同泥牛入海，瞬间就淹没在了庞杂的真气乱流之中，什么都探查不到。沙璃不敢放入太多灵识，这种情况很有可能灵识被乱流卷入，损伤很大。
沙璃在后殿门口一筹莫展，洛玉湮在这时候终于赶来过来。八人站在后殿大门口，此时脸上的表情以不是凝重能形容的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葵诗画失态了吼了出来，她大口喘息着，手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沙璃摇着头，不断重复着：“不知道，我问门口的弟子，听她们说尚柔没出去，我就猜到会出事……没想到……这个样子……她……她是要寻死啊……”
“不仅是寻死那么简单……”洛玉湮长叹一声。
原本靠在葵诗画身上的归霁娘，脚下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她紧闭着眼睛，心口的绞痛阵阵袭来，疼得说话都困难。“快阻止她！快阻止她！她要献祭！她要引动大阵！”
葵般立刻抽出腰间的仙剑，一声大吼之后御剑冲进了后殿的乱流之中。洛玉湮与诫远两人随后而去。
楼清霄不甘示弱，祭出古齿剑就要跟随而上，沙璃和葵丑立刻将他拦了下来。
“我去帮他们！”楼清霄一本正经地说道。
沙璃抓着他的衣角，说道：“别，你去了也不顶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葵丑最为冷静，他看了眼大殿的情形，立刻吩咐：“楼钦天使与我现在去召集舞风堂弟子，赶紧离开这里。沙璃姑娘负责照顾归掌门，画姐，你立刻通知本家，这事不能耽误。”
楼清霄也冷静了下来，点头同意：“好好，我跟你去。”
葵诗画深吸了好几口气，她悲痛地看着大阵，最后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了。
沙璃俯下身子，扶着瘫倒在地上的归霁娘，归霁娘脸色泛着异样的红晕，看起来情况并不是很好。
“怎么办啊……”沙璃有些六神无主。
“会没事的！”楼清霄坚定地说道。未完待续。
………………………………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业火焚身
葵诗画离开后，葵丑与楼清霄也立刻去外面疏散弟子，谁也不知道这个阵法最终会不会触发，顺便召集山门弟子和归墟岛弟子在这座大殿外罩上结界，哪怕发生了最坏的结果，也要在可控的情况下。
顷刻间大殿中就剩下了沙璃和奄奄一息的归霁娘。多日的情绪堆积在归霁娘的身上，早已让她身心俱疲。而今天，先是归雩生死不明，灵识被人侵蚀就算醒来也不会再是之前的归雩了。
而尚柔，她宁愿引动自身的鲜血去献祭，去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东夷归氏，也不愿意相信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
归霁娘甚至都想不懂尚柔为何会做出这么残忍的选择，弃亲人不顾。最可怕的是，一旦阵法破坏，天下苍生都将陷入战火与痛苦当中。
“柔儿……为什么……”归霁娘压着心口，每说一个字都要忍着疼痛。
沙璃让归霁娘靠在自己身上，心中泛起一阵苦楚。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有些已经物是人非了。
“扶我起来。”归霁娘拉住沙璃的胳膊，轻声说道。
沙璃连忙半跪在地上，扶着归霁娘小心站直身体。归霁娘望向后殿，里面剑气凌厉，但又有种被大阵吞噬一般的感觉，再厉害也化为了无声的乱流。
“你将我扶到后殿门口那边就离开吧，我自己进去。”归霁娘说道。
沙璃看着归霁娘憔悴的容颜，忍不住说道：“我跟你一起进去吧，有二公子诫远尊者在，会控制好局面的。”
归霁娘见沙璃坚持也不再多劝，沙璃扶着她慢慢向大阵方向走去。沙璃偷偷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握紧了三生剑。归霁娘也将紫鞭拿在了手中，做好了准备。
慢慢走向后殿，身上的压制陡然增加。沙璃的脚步也有些虚浮，心中也惊讶这要是进到后殿中，那得多可怕。说心里不害怕是假的，可越接近大阵反而静心了下来，不知此时尚柔会是什么想法呢。
而后殿大阵之上，情况更为混乱。尚柔漂浮在大阵上空，周围的真气风暴围着她旋转起来，杂乱无章，真气如刀撕扯着一切侵入进来的东西。
最先赶过来的葵般最为狼狈，身上被风刃划得遍体鳞伤。岭南葵家已经隐居了太久太久，很多人已经沉寂了，像葵般这种后起之秀还未真正独当一面，诫远最先发现葵般的境况，立刻以阵法结成结界将他罩在其中。
洛玉湮以静制动，他一直站在风刃的外围，想要与诫远联手控制整个风刃，然而尚柔借着阵法的力量，实在是深不可测，阵法吸取了千年的浊气，已经沉淀为极为恐怖的存在。
沙璃扶着归霁娘走进大阵后，吓得说不出话来。看起来狂暴的风刃却都在围着一个中心旋转，葵般已经退到了后殿门口，与沙璃她们站在一起，葵般若有懊恼地笑笑。
归霁娘对葵般说道：“你去帮诗画他们吧，这里交给我们。”
葵般点点头，也不推辞，立刻转身离开。沙璃的目光始终盯着风暴中心，娇小的身影若隐若现。
“那是……尚柔啊……”沙璃忍不住惊呼。
洛玉湮与诫远联手压制，暂时也只能将风暴尽量困住而已，不过风暴的力量越来越强大，只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怎么办？”诫远已经感觉到他设下的阵法就快要承受不住风暴的压力了。
洛玉湮将东君剑横于胸前，借着神剑的威力继续把控着结界。他也清楚他与诫远布下的阵法根本顶不了多长时间。
沙璃顾不得跟外面弟子解释，立刻拽起裙子往大殿里面跑去，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后背顿时冷汗直流。
身体中真气下意识运转起来，似是乘着风一般飞奔向后殿的大阵处。越靠近越能感受到真气的流动，舞风堂的大阵无疑是被驱动了。
“谪仙！快点！尚柔在大阵这边呢！”沙璃来不及去通知雅室中的几人，只好用灵识告诉洛玉湮，让他们赶紧过来，自己一个人肯定阻止不了尚柔的。
沙璃绕到后殿，一股强劲的真气差点将她掀翻在地。三生剑急速而出，一声铮然剑鸣，为沙璃挡下了大部分攻击。沙璃连退几步，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这真气来的太快太急，若不是三生剑及时出鞘，只怕她现在至少要吐两口血了。
“尚柔！尚柔你疯了！你快住手！”沙璃勉强站起身子，对着后殿大喊。
沙璃只能站在后殿的门口处，里面云雾缭绕氤氲凝聚，似乎有庞大的力量正在苏醒一般。沙璃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又进不去，只好分出一丝灵识深入其中，想要去探寻一二。
可惜那一丝灵识如同泥牛入海，瞬间就淹没在了庞杂的真气乱流之中，什么都探查不到。沙璃不敢放入太多灵识，这种情况很有可能灵识被乱流卷入，损伤很大。
沙璃在后殿门口一筹莫展，洛玉湮在这时候终于赶来过来。八人站在后殿大门口，此时脸上的表情以不是凝重能形容的了。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葵诗画失态了吼了出来，她大口喘息着，手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
沙璃摇着头，不断重复着：“不知道，我问门口的弟子，听她们说尚柔没出去，我就猜到会出事……没想到……这个样子……她……她是要寻死啊……”
“不仅是寻死那么简单……”洛玉湮长叹一声。
原本靠在葵诗画身上的归霁娘，脚下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她紧闭着眼睛，心口的绞痛阵阵袭来，疼得说话都困难。“快阻止她！快阻止她！她要献祭！她要引动大阵！”
葵般立刻抽出腰间的仙剑，一声大吼之后御剑冲进了后殿的乱流之中。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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