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山河-第9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沙璃又往火堆旁靠了靠，火焰灼烧下的烟雾其实不小，但顺着寒风吹向了夹缝的深处，与无边无际的黑暗融合在了一起。

　　　　宽广的夹缝就像是缥缈岛深腹中的一处伤口，斜切到了看不见的地方，或许深处依旧是如骨的岩石峭壁，或许是如血的冰凉海水。

　　　　沙璃赶紧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无边黑暗带来的恐惧感正在一点点侵蚀着仅剩不多的温暖。一瞬间真想抱着火堆靠在身后的峭壁上。

　　　　南渊其实刚刚离开，可现在就开始盼着他赶快回来，还有洛玉湮、楼清霄，一定正在找自己吧。沙璃抱着毯子，侧着身子望向一线天，真希望立刻就能见到他们。

　　　　庞绛像是睡着了，风声盖过了他呼吸的声音，衣角被风吹起，也懒得抚平。

　　　　“喂……你还醒着么……”沙璃小声说道。依旧有细小的回声飘入到夹缝深处，不知落到了哪里。

　　　　庞绛闭着的眼睛微微睁开，他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轻轻哼了一声，就算是回应了沙璃。

　　　　“哦……没事……”沙璃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身旁火光如练。

　　　　“婆婆妈妈的。”庞绛冷冷说道。

　　　　沙璃一怔，顿时怒道：“谁婆婆妈妈的？！我说句话怎么了？！”

　　　　“我答应了不杀你，但你别自己找麻烦。”庞绛伸手把衣服抚平，淡淡说道。

　　　　沙璃哼道：“你脾气这么差，到底是怎么平安无事长这么大的？！看来庞掌门关着你也是为了你好，要不坟头草都一尺高了。”

　　　　沙璃的嘴损这下庞绛是领教到了。庞绛翻个身看着沙璃，笑道：“哟，感情我还得写写庞劲那个老东西。你放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你做人那么恶心，还不如死了呢。”沙璃嫌弃地说道，嘴损模式一开启，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能量，分分钟大战三百回合。

　　　　“放心啊，就算到我死了的那一天，我一定拉你做个垫背的。先奸后杀怎么样？你不亏吧。”庞绛故意在沙璃身上扫了扫。

　　　　沙璃用毯子将自己裹得更严实了些，恶心地说道：“汐仙子都被你害成那样了，你居然一点悔改都没有！人性都被兽血给侵蚀了吧？！你赶紧原地爆炸。”

　　　　沙璃说完回身扭头不再看庞绛。庞绛听到风汐的名字，眼神中的笑意消散了，透着一股无法名状的情感。

　　　　“那不是我本意，我不想……”

　　　　庞绛将身子翻了回去，平躺在地上，眼睛盯着海雾弥漫下的星空，声音轻柔得似乎刚说出口就被风吹散了。

　　　　两人又沉默了，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听风声与海浪声呜咽。

　　　　沙璃揉揉肚子，这会儿不知怎么了，觉得肚子空空的，寒冷之中只怕更容易消耗体力。沙璃立刻从乾坤袋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之前收拾好的鱼肉，正铺在冰层上。

　　　　沙璃戳了戳，又闻了闻，鱼肉还很新鲜。闻到了肉的味道，其他什么恐惧啊，黑暗啊全都抛在了一边。又从乾坤袋中摸出之前收起来的烤鱼叉子，准备大餐一顿。

　　　　她小心地将鱼肉穿在了叉子上，翻出一些碎盐洒在上面，将鱼伸到火焰之上，开始慢慢烤了起来。一边烤一边流口水，在心中不停地夸赞自己机智，乾坤袋里都是最靠谱的东西，可比洛玉湮装那些精致茶碗有用多了。

　　　　不一会儿，烤鱼的香味就飘散出来了，硬生生地将海水腥咸的味道给比了下去。沙璃开心地翻着烤鱼，又在背面撒了一层碎盐。沙璃将烤好的鱼肉凑近鼻子闻了闻，这股味道简直沁人心脾。

　　　　用指尖捏下一点鱼肉，放在嘴里，顿时烫得合不拢嘴。热食进肚，周身的冷气全都被驱赶开来，沙璃大口大口吃着，吃完要是还能美美地睡一觉，那才舒服。

　　　　沙璃在这边吃得兴致勃勃，忽然传来一声肚子的抗议声。沙璃摸摸自己的肚子，似乎不是从自己这里发出来的。她下意识地看向一边躺着的庞绛，发现庞绛已经由平躺改为了侧躺，而且是背对着自己侧躺。

　　　　沙璃权当自己听错了，张嘴再次咬下一块鱼肉，她盯着庞绛的背影，这回可是清清楚楚听到了庞绛肚子里传来的嚎叫声……

　　　　庞绛直接坐了起来，他坐得挺直，看着沙璃。沙璃手中还举着烤鱼，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鱼肉，在庞绛肚子第三声的抗议中，她将嘴中的肉咽了下去。

　　　　“我饿了，识相的就赶紧给我送过来。”庞绛盯着沙璃手中的烤鱼，恶狠狠地说道。

　　　　沙璃笑了一声，向着庞绛晃了晃手中的烤鱼，得意地说道：“你想要吃啊？还给你送过去！你怎么不说让我喂你呢！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沙璃哼了一声，对着庞绛大口地将手中的烤鱼又咬下去一块，还故意边吃边吧唧嘴。“有吃的就是不一样，尤其大冷天吃点热乎的。”

　　　　庞绛现在是又饿又气，偏偏又拿沙璃没有一点办法。肚子的叫唤声让他一点气势都没有，只能干看着沙璃气自己。

　　　　“你给不给？！你要是还不给，那我就直接过去抢了！”庞绛作势就要起身扑向沙璃这边。

　　　　在对待实物的问题上，沙璃从来都不是好惹的。她一看庞绛居然要动真格的，立刻提高的警惕，两只手上的烤鱼全都左手拿着，右手从火堆里抽出木棍，一副誓死捍卫手中食物的架势。

　　　　庞绛虎视眈眈盯着沙璃手中的烤鱼，沙璃连忙将烤鱼背到身后不让庞绛看，顺便还将另一只手上的火棍招呼到身前。

　　　　“怎么的？！还敢硬抢啊！连烤鱼都不放过？！”沙璃气势汹汹。

　　　　庞绛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叉着腰，尽量看起来有气势一些，他不甘示弱：“我就是想吃点东西！要不是你烤东西，我又岂能会饿？！”

　　　　“诶呦，我烤东西我自己吃，你饿关我什么事？！看人睡觉你也犯困，看人上厕所，你是不是也痒痒？！”沙璃气势如虹，简直可以秒杀庞绛。

　　　　“……”庞绛再次无语，本来他就不善言辞，和沙璃比吵架那就是自己找虐。

　　　　“你给不给？！”庞绛最后憋出一句话。

　　　　沙璃一扬头，手中的木棍戳得更高。“不给！”

　　　　“不给就算了！”庞绛一气之下又躺了下去，本来是背对着沙璃的，结果越想越气，直接转过身来，看着沙璃吃。

　　　　沙璃见他又躺下了，自己也坐了下来。手中的木棍又塞到了火堆里，被风吹凉了的烤鱼也放回了火堆上烤着。

　　　　热气升腾，香味又飘散了出来。庞绛的肚子配合得非常好，准时叫起。

　　　　沙璃举着烤鱼看向庞绛，庞绛正缩成一团，眼睛盯着烤鱼。沙璃将烤鱼拿的高一些，庞绛的目光就高一些。沙璃将烤鱼放得矮一些，庞绛的目光跟着矮一些。

　　　　沙璃索性装作视而不见，再次咬上一条肉鲜肥美的鱼，口齿间满是油腻腻的满足感。

　　　　“你给不给？！”庞绛憋了半天，再次说道。

　　　　“不给。”沙璃吃着鱼，口齿不清地说道。

　　　　“你不给，我就要兽血爆发了！”庞绛恶狠狠地威胁着。

　　　　沙璃还咬着鱼肉，再次看向一旁的庞绛，眼神还是幽暗的红色，根本就没有一点要爆发的迹象，而且还有南渊在呢，只要他有一点异动，南渊肯定能赶回来。

　　　　沙璃哼道：“有没有点出息？！你不是说控制不了吗？怎么现在说爆发就爆发啊？为了条烤鱼就要爆发？行啊，你敢爆发那我们就甭谈什么交易了，趁早散了，等着谪仙和庞掌门来找我们。”

　　　　庞绛内心十分愤恨纠结，他盯着沙璃，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干脆闭上了眼睛，再次转过身，背对着沙璃。

　　　　沙璃伴随着庞绛饥肠辘辘的声音，一口气吃了三条，胃里暖洋洋的，浑身上下透着满足。手中还剩下两条暂时吃不动了，放在一旁温热着。

　　　　沙璃看着庞绛的背影，实在忍不住说道：“你就不能低头说句好话么？哄我给你点吃的你会死么？”

　　　　庞绛一动不动，还蜷缩在一起，闷声说道：“会！这辈子我从不低头！”

　　　　“……”沙璃叹口气，“那好吧，那你就在那边安静趴着吧。把你肚子的声音赶紧收一收，听着闹心。”（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二章　无常世事

　　　　庞绛闻着烤鱼的香气，内心痛苦万分，可是他的自尊心告诉他一定要挺住。肚子声音不断加大，他就蜷得更紧一些。

　　　　沙璃抱着双腿，托着下巴，看着庞绛背影偷笑。没想到归墟岛弟子口中的混世魔王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喂，你夸夸我，我就给你吃。”沙璃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反正两人都没了修为，也不害怕谁会暴起伤人，而且自己还有南渊这个绝对的杀手锏，现在的庞绛基本毫无威慑力。

　　　　主要是庞绛的反应实在是出乎意料，根本不像是人人都要躲着走的可怕存在。沙璃还以为庞绛会挥着拳头过来强行夺食，那样她还真不敢不给他。而现在呢，直接委屈得蜷缩在一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沙璃怎么欺负他了呢。

　　　　沙璃再他身后晃了晃鱼，喊道：“有烤鱼哦，还挺香的。”

　　　　“咕……”庞绛肚子替他回答了。庞绛又补充了一句：“不吃……”

　　　　沙璃啧啧嘴，这简直就是小孩子闹别扭。“喂，你不吃我就扔了啊。”

　　　　庞绛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沙璃手中仅剩的两条烤鱼。

　　　　沙璃被庞绛如此迅猛的速度惊吓到了，她瞪着眼睛看着庞绛：“你……你要干嘛？”

　　　　“那你扔吧，你扔了我再捡到，就不算是我求你得来的了。”庞绛认真地说道。

　　　　“……”沙璃把举过头顶的烤鱼又收了回来，诧异地说道：“我又没硬逼着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耍什么花招呢？！”

　　　　庞绛倔强地说道：“我发过誓，这辈子绝对不向任何人低头，无论任何事。我宁愿死也不愿意让别人看不起我。”

　　　　“我有意给你鱼吃反倒成了看不起你了？你无不无聊啊。”沙璃被气乐了，“你以为我愿意搭理你？要不是被你带下悬崖，你以为我愿意跟你独处？还不愿意让别人看不起你，那你倒是别做让别人看不起的事啊！”

　　　　庞绛抬眼看着沙璃，语气冰冷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主动欺辱过任何人一个，反而是别人来欺辱我，他们嘲笑我、辱骂我，难道我还不能给他们点教训？！凭什么？！”

　　　　沙璃见庞绛较上了劲儿，她又被挑起了火。“那好啊，咱们来说说，汐仙子的事情你要怎么解释？难不成人家汐仙子忽然顿悟看上了你？！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哪一点能比上谪仙？！”

　　　　“够了！就凭他洛玉湮不爱风汐，我爱还不行吗？！”

　　　　“呸，你那也叫爱啊？！你好意思吗！脸呢？是不是自从有了阵法刺青，整个脸皮都厚了一倍？！”沙璃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庞绛说话，总是会莫名地吵起来，不将他戳得遍体鳞伤都不罢休。

　　　　庞绛心绪激动，手抚上胸口，似乎在努力平稳着心情。他张张嘴，语气中带着颤音：“你知道什么是实情吗？你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在这里大放厥词。无所谓，你们愿意说就说吧，反正我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么多年，被泼的脏水也不差这一点了。”

　　　　沙璃冷笑：“好啊，你倒是说说所谓的实情？我看这事哪来的脏水！”

　　　　庞绛握着拳头，咬牙说道：“那天晚上，本来就是她邀请我去喝酒的，我出来的时候身体还没有异样，结果在路上兽血爆发了，那时候我根本就控制不了我自己！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也一切都完了……”

　　　　“别以为你说什么我信什么，嘴一张就什么都有了，狡辩这词就是这么发明的。反正没有证人，怎么说都你有理。”沙璃反唇相讥。

　　　　庞绛没忍住笑了出来，侧着头只以余光看着沙璃：“那你还问？这事你爱信不信吧，我也不想再提起来了。”

　　　　沙璃不理他，重新坐了下来，双手握着长叉子，像是钓鱼的姿势。眼睛盯着已经烤熟的鱼肉，可心里乱七八糟，脑袋里反复回想着庞绛和年小鱼的话。

　　　　年小鱼说见到庞绛的时候，提到了他眼睛是血红色的，沙璃回想了一下，似乎他兽血爆发的时候，眼眸会从暗红色变为血红，脸上的阵法也更加慑人。这么说来，庞绛的话应该是可信的。

　　　　庞绛说风汐是被年小鱼害的，只怕也是因为若没有年小鱼指路，兽血爆发时候的庞绛找不到风汐的地方。

　　　　“真是乱啊……”沙璃半天只能感慨出这一句。本来这事跟她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反而有种强行卷入的感觉。

　　　　庞绛盘腿坐下，依旧是面对着一线天，仰着头不言语。

　　　　“你喜欢风汐？”沙璃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沉默，随意问道。

　　　　本以为庞绛不会回答，他却幽幽开口：“是。”

　　　　“风汐……是什么样子的？”沙璃晃悠着手中的叉子，轻声问道。总觉得风汐这个名字如同乌云一般笼在头顶上，若是痛快下一场大雨把自己淋成落汤鸡也就痛快完事了，可偏偏不下雨也赶不走。

　　　　“你不知道她？”庞绛诧异地问道，提到风汐的时候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不知道。我才入修者界不到两年。”沙璃解释道，“这两天听这个名字都要听烦了，各种闹心。”

　　　　庞绛轻笑一声，气息若有若无。“是你心里总在想吧，这三年我还从未有人提起过她。你若是见过她，你会喜欢上她的。”

　　　　沙璃不说话，心中对这个风汐更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子。

　　　　似乎是勾起了庞绛的回忆，他静坐在原地，悠然说道：“我第一见到她的时候她在吹紫玉萧，我确实是路过，她却把我当成了偷入归墟岛的人，我是偷着出来的，不能让别人知道，情急之下与她大打出手，好在我轻易就制服了她，然后好好跟她解释了一番，她这才相信我。”

　　　　“那时候你还是被关着的？”

　　　　“是，我告诉了她我从小就被庞劲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地方，偷跑出来看看天而已，过后还要偷着回去。风汐并没有多问原因，而是说以后想找人说话就来找她，她每晚都会在观星台。”

　　　　沙璃不自觉地挪了挪身子，面对着庞绛的侧影。

　　　　“后来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去找她，听她说每天归墟岛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她是如何的瞩目，她又是如何厌恶这种瞩目。我告诉她别人都欺负我，她笑话我空有一身修为。她说下次再有这种事，提她的名字，只是我没敢告诉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的全部只有她……

　　　　“后来我趁庞劲放松警惕，白天的时候溜了出去，看到了她与平日不一样的笑容，从没见过她那么美的一面。她身旁站着一个着黑衣的男人，我看不清面容，但能感觉到风汐在他身边很开心。那时候我就知道，我会失去她，她总有一天会离开归墟岛，我再也见不到她……”

　　　　庞绛断断续续地说道，像是对着空气倾诉。沙璃安静地坐在火堆旁，听着干柴爆裂的噼啪声，心中也有些幽怨。

　　　　“之后几天我都没再见她，我以为她跟着那个男人走了，那段时间我痛不欲生。时隔一个多月，我才又在观星台见到她，她告诉我那个男人不喜欢她，哪怕她亲自去求娶，那个男人也不同意，最后还躲着她。我默默记下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只要我能离开归墟岛，我一定要当面质问他，为何要如此对待风汐！”

　　　　那个黑衣男人自然就是洛玉湮，其中的故事沙璃也从众人口中拼出了些原貌。风汐很好，可偏偏洛玉湮就是不喜欢。同是耀眼的人，无论是风汐还是云牧，都有自己的宿命，洛玉湮自然也有他的想法，强求不得。

　　　　“那天晚上我向她表达了心意，风汐毫不犹豫拒绝了，她说心中走不进另一个人了。我说那好，那你在归墟岛一天，我便陪你一天，直到你不愿意再见我为止。而她只是吹着我听不懂的曲子。”

　　　　沙璃鼻子有些酸，她轻声问道：“那你没把自己有兽血的事告诉她？”

　　　　庞绛忽然就将脸埋进了手掌中，他有些哽咽地说道：“她约我喝酒那天，我就准备将自己的事情全都告诉她的！我决定了，她若是嫌恶我，我就不再出现她面前，她若是可以接受，那便还如同往日一样……”

　　　　“然后……当天……你兽血爆发……所以就……”沙璃说不下去了。

　　　　庞绛转过头盯着沙璃，沙璃猝不及防与他对视上了，眼眸依旧是暗红色的，可眼角似乎有亮亮的水珠。他咬着牙说道：“方才之事，你若是敢说出去，我一定杀了你！”

　　　　沙璃心情也烦躁，摆摆手：“这么至郁的故事，我才懒得说呢。”

　　　　世事本就是错综复杂的，哪里会有绝对存在。沙璃托着下巴又转回了火堆前，她小声说道：“好吧，至少你现在看起来没之前那么恶心了。”

　　　　“用不着你同情。”庞绛冷哼着说道。

　　　　沙璃翻了白眼：“同情个屁，最无辜的是风汐好吧？！不管是因为什么事，你害惨了风汐是事实，就是禽兽不如！你永远也别想摆脱！”

　　　　庞绛重重地呼出了口气，说道：“我没想反驳，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做完，还不能死。等我完成了，自然会给风汐一个交代。”（未完待续。）
………………………………

第二百零三章　赤身肉搏

　　　　沙璃温热着烤鱼，心中又将归墟岛骂了个遍，破地方居然事这么多。本来打算跟着来开开眼界，这回眼界是真开了，都直接接触到内部丑闻了。

　　　　身边的定时炸弹看起来还挺安稳的，能感觉到他是真的伤心，说话可以作假，情绪可以作假，可那种能引起共鸣般的共情是不可能作假的。

　　　　沙璃觉得跟庞绛独处也是种煎熬，不是害怕他，而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去面对他。不能轻易去了解一个复杂的人，否则真是折磨自己。

　　　　烤鱼的香气再次飘出，她赶紧抬起叉子，再烤下去这鱼都要焦透了。默默情伤的庞绛仍然坐在远处，可是肚子的叫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沙璃轻叹了一声，说道：“你要不要过来吃点。”

　　　　庞绛侧头看了她一眼，明显是动摇了，但立刻又扭过头，自己压着肚子。

　　　　“没有瞧不起你，没有施舍你，没有同情你，什么都没有。”沙璃无奈地说道，“就是一个陌生人问你吃不吃东西，你要是吃就赶紧过来，再不过来鱼都糊了，你想吃也没有了。”

　　　　沙璃一口气说完，举着鱼对着庞绛摆了摆，庞绛内心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走过去。沙璃说道：“让你过来，但是你控制好你自己！”

　　　　庞绛并没有太靠近，在稍远的位置坐了下来。这回离火堆近了，身上的寒气去散了不少，比在寒风中好多了。沙璃将叉子递过去，庞绛直接上手拿下了鱼，也不顾热气，直接往嘴里塞。

　　　　看来也是饿极了。沙璃没有之前那么抵触他了，问道：“你修为那么高，不会辟谷啊？”

　　　　“不会。”庞绛边吃边说，“我八岁之后就再没有学过任何功法。修为是自己涨上去的，我也说不明白。”

　　　　“靠……人与人的差距也太大了。”

　　　　“那把兽血给你。”

　　　　“谢谢，不要。”

　　　　庞绛连鱼骨头都一根不剩地吃进了肚里，满足地咂咂嘴。“我能在这烤一会火吗？你放心，我就在这边，不会过你那边去。”

　　　　“成，我恩准了。”沙璃随口说道。

　　　　庞绛呆坐在火堆前，沙璃透过火苗偷偷观察他，安静的时候是真安静，若不是偶尔眨几下眼睛，还真以为他睡着了，整个人也没有那种桀骜不驯的戾气。

　　　　“你在看什么？”庞绛抬眼问道。

　　　　沙璃大方地盯着他：“没什么，看你顺眼了些，不那么讨厌了。”

　　　　庞绛低声笑着，低着头看着沙璃：“用不着，我还就喜欢所有人都讨厌我，离我越远越好，这样我舒服。”

　　　　沙璃提起一口气说道：“你是不是受虐狂啊？！”

　　　　“我不习惯别人对我好。”庞绛低声说道，“没必要。”

　　　　“说得像是谁愿意对你好似的。”沙璃撇着嘴。

　　　　一口气连吃了几条鱼，沙璃怕盖不住鱼腥味撒了不少盐，这会嘴里就有些发干发涩了。她从乾坤袋中拿出一瓶水，拔开盖子润了润嗓子，干涩好多了。

　　　　一旁的庞绛看到沙璃在喝水，咽了口唾沫说道：“给我送点水。”

　　　　“不给。”沙璃果断拒绝。

　　　　庞绛瞪眼说道：“你的鱼我都吃了，为什么不给我水？！”

　　　　“你刚才说的，不习惯别人对你好，那我就做个冷漠的人吧。”沙璃义正言辞。

　　　　“……”庞绛气结，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算你狠。”

　　　　沙璃瞄了眼生气的庞绛，慢悠悠说道：“说几句好话，我就给你。”

　　　　“不！就不！”

　　　　“那你渴着吧。”

　　　　两人大眼瞪小眼，沙璃抱着水瓶子看着庞绛，庞绛撇着嘴看着沙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