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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女帝之凰易凤-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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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言相阻。今日未阻拦住硬闯进的皇后,少不得又要受皇上责罚。
赵忠看了一眼寝殿帷幔,心中盼着阮凌锡能多呆一会儿,等皇上那股子怒气散去再走。
金风雨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煜煊双手托腮,盯看着坐于自己对面的阮凌锡。两年来,每每看到他,这晦涩不堪的帝王生活便似逢了雨露,带有夏日初荷清香。
阮凌锡轻刮了一下煜煊的鼻尖,柔声道:“若离开帝都,就不用面对这样的尴尬场面了。”
煜煊沉思片刻道,“凌锡,若真是在兆泰王与你父亲之间抉择,那我会选择你父亲来继承皇位;他虽不是什么治国才干,却不会让天下百姓受苦!可你知道为何我一直不愿应允你父亲之意么?”
阮凌锡浅笑道:“我知道,一旦我父亲继位,我便离不开帝都了!”他面上的浅笑逝去,“煜煊,大魏国疆土广域,虎视眈眈之人比比皆是,落入谁人之手皆与我无关。此生有你,我愿舍下万里江山,只需尺寸之地够我们立足便可。若我能说动我父亲,放我们出帝都,你会听他之意么?”
煜煊垂眸沉思着,今日阮灵鸢这番场面,她实在不想再面对。江阳王父子之死令她心中惶恐不已,若是迟迟不在阮重所书的圣旨锦布上盖下玉玺,早晚有一天她的身份会被昭示天下。
她曾告诉过自己多次,不可再怕死,可每每梦魇中多方兵马攻陷帝都,斩她于高台上的血腥仍是令她惊叫着醒来。
她看向自己愈来愈束缚不出男子样态的身体,帝都皆传她荒淫无度,数月才去一次早朝,她只是无法日日从群臣中走过,怕被人看出端倪。
许久,煜煊抬首,冲阮凌锡重重颔首。凭她一个小女子之力如何担得起大魏国的皇权重担,这两年,若不是阮凌锡不顾外人骂名陪伴在她身侧,她当真不知该如何度过。
她手反握住阮凌锡的手,灵动双眸噙着泪珠,“凌锡,若你舍得下来日的太子一位,我们尽快离开,好不好?”
阮凌锡嘴角弯起,握着煜煊的手加重了力道,“好!”
忽地想起什么,阮凌锡犹豫了片刻道:“煜煊,让宇文姑娘出宫罢!”
好不容寻得的朝暮之情被阮凌锡一句“宇文姑娘”打散,煜煊嘟起嘴巴不满道:“你在皇城中这两年,她可是对你闭门不见,纵使恰巧遇到了,她也是对你唯恐避之不及!你倒好,自己逃命不知能不能成,还惦记着她。”
阮凌锡微微蹙眉,盯看着满面醋意的煜煊,刚要开口,煜煊便急急道:“我可没有吃醋哦,我不止一次同她讲过,说我可以贬她出宫,是她自己不走。说什么家门荣辱,不忍连罪父亲遭人诟病!”
阮凌锡沉色道:“她避我是应当的,她已为皇上之妃,自当要规避其他男子。出帝都一事,我会劝她的!”
旧事重提,煜煊想起了自己两年前满心欢喜的同阮凌锡出帝都,却又回来了。她不免出言要挟道:“阮凌锡,你要是再和两年前一样把我带出去又带回来,我就把大魏国最丑的女子赐给你做妻子,让你和他成婚。并且,你所有的子嗣都要由她生养。”想到自己这条恶计,煜煊面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阮凌锡面上阴霾散去,他双手撑于玉几上,额头贴向煜煊的额头,隐忍住嘴角笑意,“那可如何是好?早在三年前,我就决定此生非你不娶。依你之意,你是大魏国最丑的女子么?不过即使如此,我也不会嫌弃,将来的孩子可悉数由你生育。”
煜煊抬眸正好清晰瞧见阮凌锡嘴角隐忍的笑意,她面上带些羞意,锤他胸脯一拳,“好啊你!竟然敢说我是大魏国最丑的女子!等你花甲之岁,还不知要丑成什么样子呢!”她想起了花甲之岁的郑太傅,白胡子一把,走路晃着。
掀帘而进的李奶娘正好瞧见二人忘情亲昵的一幕,她双眸紧蹙,把金盘上的玉瓷勺敲动一下。
阮凌锡听到声响,起身、回首正对上李奶娘看向他的眸光。
两年了,李奶娘看他的眸光从未变过,一如往昔般的誓死守护着什么。这两年来,他也曾疑心过煜煊生母便是李奶娘,可碧云宫大火过后留下的景象实在太过凄惨,且以他父亲与太后的心狠手辣如何能留下煜煊生母这一后患。但也不难说,那时太后尚存一丝良知,留下了煜煊生母照顾煜煊身侧。
他心中思忖着李奶娘的身份,出寝殿之际,不免又回首望了一眼细心为煜煊摆点心、粥汤的李奶娘。
李奶娘看着煜煊喝下一碗藕荷红枣羹,又吃了些许小菜,面上的病色也褪去了不少。她双眸溢出满满的爱意,想到阮凌锡却又无奈着。
煜煊到底是个不谙世事险恶的少女,纵使知晓自己是魏家江山的掌控者,可当能离开帝都、摆脱帝王身份时还是露出了孩子的秉性。
而这次,自己一定要助煜煊逃离帝都,再不回来。她铜色面具沾染着冰冷的泪珠,上前把煜煊揽在怀中。
煜煊咽下口中吃了一半的玉露圆雕酥,蹙眉含糊道:“李奶娘,你怎么了,差点噎住朕!”她从李奶娘怀中抬首,不解的看着双眸噙泪水的李奶娘。清秀面容上滴落几滴李奶娘的泪珠,她有些不知所措,柔声道:“发生了何事?”
李奶娘松开煜煊,猛地摇首,比划了一个,皇上能进膳食,奴婢太过欢喜。
煜煊无奈的看向她,嘟了嘟嘴,擦掉面上的泪珠,然后又同李奶娘笑了起来。
朗月皎皎照向月央宫的窗棂,殿内金银玉器碎地的声响不绝于耳。阮灵鸢双手胡乱的挥动,把殿内各处的稀世珍宝全砸向铺了波斯绒毯的宫砖上。
鹦儿与鹉儿在一侧,眸中不时闪过金银宝光,怯懦着不敢上前劝阻阮灵鸢。
阮灵鸢神乏体倦,她倚在紫檀木桌子旁,整个人疯痴的笑着。“本宫乃是堂堂大魏国的皇后,整日伴着本宫的却是这些皇上赏赐、太后赏赐、父亲进贡的冰冷物件。后宫钦羡,本宫日日受赏赐,月央宫奢靡贵气。殊不知,本宫不过是父亲、太后送进宫中的一颗棋子,他们对本宫愧疚倒也罢了;为何连皇上都要整日赏赐这些物件给本宫,却不同本宫行圆房之礼!”
鹦儿跪地道:“娘娘,皇上这两年虽从不来咱们月央宫,可也未曾到过锁黛宫啊!皇上怕是真的有龙阳······”她与鹉儿对看一眼,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阮灵鸢泪眼看鹦儿一眼,脑海中渐渐浮出了今日在勤政殿所看煜煊与阮凌锡二人狎昵之景。她眸子收紧,看了一眼殿内狼藉,冷声道:“让绾夫人来收拾!”
鹉儿有些犹豫,“娘娘,上次您罚绾夫人打理月央宫庭院,皇上虽未说什么,却派来赵公公接了绾夫人回宫,更是两日未见您!”
阮灵鸢冷眸看她一眼,“本宫是后宫之主,是太后娘娘的侄女,皇上不会责罚本宫的。”
鹉儿领命出了寝殿,吩咐殿外的太监小汤子,让他去锁黛宫走一趟。
寒风扑面而过,呼啸之音留在阮凌锡耳畔。暗沉黑夜,只有各处园子里的凉亭掌着宫灯,灯光错错落落,时有时无。好在从勤政殿到姽婳宫这条道,阮凌锡已走了无数次,纵使不提灯笼,他也能在黑夜中摸索回姽婳宫。
途中,阮凌锡碰上了前往锁黛宫为宇文绾诊脉的夏长立,自萧渃被削去太医院院首一职后,宇文绾的平安脉便交由了夏长立来诊。
萧渃虽也隔三差五到锁黛宫,为长久卧病在榻的宇文绾诊脉,却与夏长立一般束手无策。宇文绾一心求死,纵使二人使尽浑身解数,她命数依旧透有弥留之迹。
阮凌锡脚步不觉跟随着夏长立移向了锁黛宫,锦画与锦书正在宫外迎着夏长立,见阮凌锡前来,锦画便让锦书迎了夏长立进去,自己朝阮凌锡走去。她走到阮凌锡跟侧,屈身一礼,“奴婢见过阮司乐!”
阮凌锡微微蹙眉问道:“绾夫人可还好?”
锦画面上愁云密布,“我家娘娘如今好与不好皆是如此了,每日膳食、汤药吃下去,却比吐的还多。好在萧太医把一些补药熔炼成药丸,每日奴婢们化水喂给娘娘,娘娘倒能坐上一两个时辰了。”
阮凌锡左右观望一眼,拉住锦画到一角落处,低声道:“你这几日收拾一下行装,我已同皇上说好,不日她会下旨贬宇文姑娘出宫。我明日去告知宇文大司空,让他也准备着。到时,你们便离开帝都,寻得一处山水极佳的地方居住。或许时日一长,宇文姑娘忘记帝都带给她的梦魇,尚能保住一命。”
锦画闻言摇首,面上愁容转为凄凉笑意,泪珠滑过她无奈绽开的唇瓣,“阮二公子,您不是不知小姐的性子。她即已入得皇城,纵使是命数尽矣,为保我大司空府的荣耀与尊严,定不会出皇城寻得一丝生机!”
阮凌锡蹙眉望向锁黛宫三个烫金大字,昔日那么想要离开帝都,游走山水田园间的一个女子;究竟是何等绝望,方甘愿病死这金丝笼中了此一生。为今之计,也只有强带宇文绾出皇城了。
锦画擦拭眼泪之际,无意瞥看到月央宫的太监小汤子朝锁黛宫走来,口中说着“不知皇后娘娘又要如何为难我家娘娘”,脚下已快步走向宫门处,在宫门口阻拦住了小汤子。
小汤子虽十四五岁,却为人嚣张跋扈,他恶声对锦画道:“我们皇后娘娘有旨,让绾夫人到月央宫一走!”
锦画好言道:“我家娘娘身子不适,容汤公公通禀皇后娘娘一声,今儿天色已晚,可否明日再过月央宫向皇后娘娘请安问礼。”
小汤子扶稳了项上帽子,厉声道:“绾夫人的身子骨也就这样了,好与不好,难不成连我家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中么!”
锦画心中气恼,却无奈小汤子是月央宫的人,刚想开口央求道,阮凌锡便厉声道:“那你身为奴才,连皇上的绾夫人都不放在眼中么!”
小汤子寻着声音回头,对上阮凌锡冰冷的面容,他一时哑了语,迟了片刻方拱手道:“奴才见过阮司乐!”
阮凌锡冷声对他道:“你回去告知皇后娘娘,是我拦下了你,不让你来锁黛宫。且告知皇后娘娘,皇上若得知了此事,定会龙颜大怒!”
小汤子心知阮凌锡是何身份,即使皇上心尖人,又是太后之侄,来日亦是继承阮大司徒官位之人。他说皇上会知晓,那定是会知晓。
小汤子应着离去,苦着面容不知该如何向皇后娘娘交差;他对着自己落在漆黑宫道上不清晰的影子掌掴了两下,埋怨自己应当看清周遭的人后方告知锁黛宫的人。
………………………………
第九十二章 芳蕙色沉冬日祭
姽婳宫大门敞着,殿庭中美人树上的绿叶已凋尽,只独留了苦干枝桠在萧瑟的寒风中孤零着。
薛佩堂候守在宫门外,远远的望见一人朝这里走来便知是自家公子。他连忙迎了上去,“公子,老爷在正殿等您!”
阮凌锡眉眼一蹙,放慢了进姽婳宫的脚步。李江等人候守在正殿外,两个大司徒府的家丁手拎着熄了烛火的灯笼,李江见到阮凌锡,谄媚道:“小的见过二公子,许久不见二公子,二公子愈发英俊的倾国了!”
阮凌锡未理会李江,扯起衣袍进了正殿去,李江面带尴尬的躬身掩上了正殿门。薛佩堂退到门一侧,冲李江撇撇嘴,“拍马屁,这下扎到手了罢!”
李江面上的尴尬之色褪去,换了厉色,对薛佩堂道:“好好伺候二公子!”倏地想到,来日二公子掌权后,管家定是薛佩堂,他立即又换了温色,“薛小哥,如今身子骨壮实不少,也该成家了,我有一个侄女······”
“停!”薛佩堂打断了李江的话语,双手环胸看他一眼,“我平日里便懒得与李管家往来,我若是再娶了你的侄女为娘子·····”薛佩堂抖了抖身上因厌恶起的一层疙瘩,大步回了自己居的配殿。
李江气的胡子抖动,伸手指点着跑走的薛佩堂,又因他是二公子的贴身随从,亦是无法开口责骂,只得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蜡烛熏烟缓缓绕上木梁,阮重穿着紫貂裘的身躯映在一片昏暗之中。殿外寒风不时拍打着门栊,吱呀幽怨之声绕在耳畔久久不愿离去。
阮凌锡垂首亦能感受到阮重看向自己的眸光闪着殷殷希翼,许久,他抬首迎向阮重看他的眸光,“请父亲遵守诺言,让我带母亲和煜煊离开!”
阮重猛然起身,身上紫貂裘切断了绕上木梁的蜡烛熏烟,他惊喜道:“她同意下诏了?”
阮凌锡颔首,阮重坐回去,眉眼间的喜色溢出,连连道:“好,好,好!为父一定遵守诺言,过两日,我便令赵信河把皇后怀有龙裔一事禀告到朝堂,让群臣得知。方时,她便称病,你们秘密离开帝都。待皇后足日诞下龙子,我再与太后联合下诏,发丧。从此以后,你二人便可比翼双飞。”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阮凌锡寒玉似的面容带些温色,煜煊,自此以后,咱们便不用只争片刻相见,我会与你厮守一生。
两日后早朝,当赵忠为煜煊褪下紫貂裘端罩后,她便慵懒的倚在龙椅上,让面前龙案遮掩了一半自己的身躯。
她心神游走他处,托腮听着阮重与郑太傅商议紧要的国事。待无了其他紧要之事,煜煊刚欲开口令群臣退朝,仪曹令贺德便跪拜在道路中央道:“启禀皇上,臣昨夜观乾坤之象,发现喜耀吉星,祥云霭霭,紫瑞霞光闪过。”
煜煊虽心知贺德所言是阮重之计谋,口中却疑道:“哦,是么?不知我大魏国将有何喜事!”
刘博易拱手道:“启禀皇上,河昌今年有瑞雪之兆,旱灾将有所缓,实乃我大魏国之幸哉!贺仪曹令所观吉兆应是河昌百姓诚心祈求神明所致!”
煜煊笑道:“刘爱卿言之有理!来人,赏仪曹令贺德白银百两,以示朕感念神明恩德之心!”
赵忠刚把煜煊所言高呼出去,守在闻政殿正殿门口的小太监便小跑进来,替赵信河悄声传了话给赵忠来,赵忠听完满面的惊诧,不觉惊呼了出来,“皇上,夏院首今日为皇后娘娘诊脉,乃是喜脉!”
百官亦惊诧住,唯有郑太傅跪下,颤声道:“启禀皇上,天佑我大魏,吉星送子,此乃仪曹令口中祥云霭霭之兆。吾等恭贺皇上,恭贺皇后娘娘!”
百官跪贺,“天佑我大魏,恭贺皇上,恭贺皇后娘娘!”
殿内壁画中绘有金龙与飞天,煜煊抬首,眸中金碧辉煌、祥云霭霭,百官声震飞天,倒真像及了十月后,会有麒麟儿降于皇城内。她身为皇上,身为大魏国江山的掌权者,却用了手中权势,欺骗了下面跪拜的子民。她想要逃离,逃离大魏皇城,逃离她手中的皇权。她宽慰自己,她不过是一个女子,担不起大魏国万里疆域的重担。
煜煊面上的笑意僵硬着,淡淡道:“好,好,好!众位爱卿平身罢!”
万种芳蕙色已沉,挂着晶莹的白霜。霜降不畏红日,迟迟不肯化去。暮秋、初冬本就无法细分,阮灵鸢一路走到长寿宫,连内里衣物都冰冷冻人。她心中不免叹着,又是一年冬日了,皇城中四时虽有变化,也不过是衣物厚薄而已。
她手捧暖炉,端坐于阮太后身侧,请过安后,却不肯离去。她放下暖炉,从茗萼手中接过茶盏为阮太后奉上,娇声道:“母后,臣妾本要那绾夫人过月央宫一遭,却被阮凌锡拦下了!母后,您不能如此放纵阮凌锡,他便益发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中罢!”
闻言,阮太后心中冷笑着一个女帝的宠爱有何可争的,喝了一口茶,却缓声道:“你如今已是皇后,又怀有龙裔,来日便是太后,你何须把他二人放在眼中。”
听得龙裔,阮灵鸢底气空落起来。今早,夏长立忽而登门为她请脉,她心中不解,当夏长立诊过脉高呼“恭喜皇后娘娘”时,她便知晓父亲开始着手夺位事宜了。
龙裔一事,骗得过旁人,又如何骗得过自己,她叹道:“皇上都不曾与臣妾圆房,待十月后,臣妾到何处去弄一个太子来!”
阮灵鸢一语,令阮太后想起了昔日父亲要自己假孕与李昭仪争宠一事。那时她亦是同阮灵鸢这般可笑、可怜罢!
阮太后把茶盏重重摔在了玉几上,厉色把父亲曾教训自己的话语重复了一遍,“龙裔在你腹中,自当是从你腹中出来;记住,从今以后,你便是有身孕的人!”
阮灵鸢见阮太后震怒,怯懦的应着,“是!”
鸿鸟南飞,传来声声离别悲鸣。阮太后望向幕帘遮掩的窗棂,冬日已近,许是明年暮夏时节,她便可以太皇太后的身份退居到行宫。从此以后与络尘过起夫妻和鸣的日子,若是神明恩赐,她能为络尘诞下一儿半女,那她阮蘅芜此生足矣。浮尘于朝堂权势之间数十年,她早已疲倦,只想寻得一依靠,了此一生。
阮灵鸢出长寿宫之际,恰巧遇到了阮重。她驱散了身侧宫人,神色满是担忧,拉住阮重悲戚一句,“女儿会全力助父亲成大业,只求父亲保我夫君一命,女儿甘愿与他做一对贫贱夫妻。”
阮重拍了拍阮灵鸢的手,沉色道:“为父会留她一命,但不会让你同她受苦!为父早叮嘱过你,她荒淫无道,不值得你动情!待来日为父夺得皇权,会再为你寻一个王公才俊,眼下好生稳住胎气。”他说着,进了宫门去,留下满面凄然的阮灵鸢。
殿内熏香与药味掺杂,当阮太后从茗萼手中接过装着汤药的玉瓷碗时,她不觉蹙眉屏息,不想闻到呕人的药味。她屏息喝下汤药,又猛喝了一碗红枣莲子水,脾胃中的汤水翻滚,她伏于玉几上久久不能缓过。
宫人一声“见过阮大司徒”令阮太后强逼着自己端正了身子,她见阮重满面气恼的进来,隐忍住呕意,淡淡道:“如今诸事皆如你意,你又为何气恼?”
阮重饮了桌上茶水,对殿内的味道皱了皱眉,“这李昭仪的孽胎,不知对我的一双儿女下了何种咒语,锡儿与鸢儿如今皆是拼死相救她的命!”
阮太后忧心道:“你莫要学哀家,当初一念之仁留下李奶娘这个祸根,此次一定要把她们母女杀之灭口!”
阮重盯看着阮太后道:“早些年,若不是你一直阻拦,要护卫魏家江山,这天下早就是咱们阮家的了!你如今倒是比我还心狠手辣,比我还急着夺魏家天下。”
阮重被殿内浓郁的药味呛得咳嗽了几声,缓过劲道:“也不见你面带病色,你这殿内却终日不断药味,这都是些什么味!”他皱眉,挥手驱散着鼻息间的杂味。
阮太后垂首饮茶掩饰着面上的不自然,却不答阮重所询问药味一事,“哀家不是为了阮家么!若是河昌的旱灾缓解,兆泰王再逼近帝都,阮家满门岂不是都得死于他手中!”
阮重见阮太后说得再理,顾不得询问她药味的缘由,转而与她细细商议如何先杀掉李奶娘之事。
络尘悄声立于帷幔外,听着阮重夺位的周全计谋,丹凤眉眼渐渐露出阴狠之色,他冷笑着。阮重想要用太后之父辅政,那他岂不是白白在大魏国伺候了这老女人两年之久。
李奶娘,李昭仪。
原来女帝的生母就是她的奶娘,亲身骨肉终日相见不得相认,这老女人比自己狠多了。络尘丹凤眉眼弯起,心中有了应对计策。
………………………………
第九十三章 雪似梅花知生母
茗萼独院夜夜燃着暖香红烛,她在随身荷包中装了过量麝香后,起身行至高几处;小心翼翼刮着青铜烛台上的红烛泪,泪珠滴落在烛泪上。两年多的孤夜,红烛泪不知装了多少妆奁。
“姑姑,络公公来了!”
灵儿的声音从卧房门外传来,茗萼一怔,手下一滑,剪刀插进指心处,十指连心,她疼痛之时络尘已推门进来。她手不觉掩住腰间荷包,看向立于门处的络尘,“你怎么来了?太后那里不用你伺候么?”
络尘让灵儿掩门出去,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急急走向茗萼道:“茗萼,咱们可以离开了!”他丹凤眉眼满是欢喜,把包袱扔于一旁的桌子上,俯身把茗萼抱起,打转了一圈。
茗萼惊愕住,满面惑然的看向络尘,“你已两年不曾踏入我独院,今日是怎么了?”
络尘放下茗萼,伸手在她面上捏了一把,柔声道:“要不怎么说女子不成大器!傻瓜,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冷落你两年之久,换一生相守。你可还觉得心中委屈?”
茗萼未缓过神来,络尘横抱起她走向雕花木床,片刻间,茗萼便沉溺于络尘的情意缠绵之中。
云鬗涣散,承欢罗帐;纵使悲欢离合无情,茗萼心间的芥蒂亦渐渐被络尘的身上气息驱散。欢愉过后,络尘贴在茗萼耳畔,柔声道:“太后与阮大司徒要杀皇上生母,若你前往告知皇上,皇上感念你的恩德,必定会助你我出宫。”
缠绵被尘世纷扰打乱,茗萼惊诧道:“你如何知晓太后非皇上生母?”她埋首于锦被中,生怕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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