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古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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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慌乱中，却是起了一丝狰狞，在那人的目光中，他居然感受到了一种被俯视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异常的愤怒，让他低沉的发出了嘶吼声！他可以慌乱，可以去害怕，但是，却绝不能被人如此的俯视，何况，竟然只是一个小辈！一个小辈，居然俯视自己，谁，给他的胆，他，又凭什么！

　　　　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屈辱的感觉，老者嘶吼间，猛然低下了头颅，不是去臣服，而是毁灭，他要彻底的毁灭了眼前的那人，毁灭了那股让他恐惧的根源，毁灭了那股让他难以忍受的俯视！

　　　　“不！”他凄厉的一声吼出，额顶血流如柱，喷涌了出来！方才一头撞将过去，那人，全身没有散发出丝毫的法力波动，居然，像他一般，低头撞来，一触间，他那可比之法宝的尖角，竟然寸寸崩碎了开来！他痛，痛彻心扉，痛的死去活来，可是，他只能忍受着，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忍受着。他的双手，依旧被那人狠狠紧抓着！

　　　　他的身躯，隐隐有了颤抖，那人眯起了双目，缓缓的说道：“颜某也不杀你，你且回去，告诉那星华，我等着他！”那老者面色居然有了一丝喜悦，是的，现在还哪有什么愤恨，哪有什么屈辱，哪有什么宁为玉碎！只要，活着便好！

　　　　“不过，你，却是要留下一些代价！”言语间，颜涵眯起的双目，骤然间猛睁开来，活脱脱的将那老者的双臂，拧了下来！这，并没有结束！他一拳轰去，击在了那老者的胸口，将其由黑烟凝聚的身躯，轰的粉碎！而后，却是食指轻弹，将那老者唯一剩余的头颅，送出了万丈！

　　　　那老者残余的四肢，和胸腔崩溃散开的黑烟，被其聚集在一起，狠狠一握，冰封为一团。而后，却是冷眉轻扬，看向万丈外，满是犹豫不决的老者头颅，冷声说道：“三息，三息后，若是颜某还看得着你，便留下吧！”

　　　　老者再不敢耽搁，急急呼啸退去，消失在了天边。“你，还好吧？！”原本在金光溃散，颜涵伸手握住老者的拳头之时，紫衣便赶了过来，她一直静静的立在一旁，看着一切，直到，此时才开口问道。

　　　　挥舞了一下充满爆炸性力量的双臂，颜涵趋散了满面冰寒，对着紫衣咧嘴一笑，露出了满口白牙道：“好，好的不能再好！”紫衣自然能感觉到其话语中的轻松，却是“扑哧”一下后，戏骂道：“刚刚被人打的惨不忍赌，死去活来的，现在居然又跟没事一般，你呀，就像……”

　　　　“就像什么？”颜涵见得紫衣突然打住，却是出声问道，他在想，莫非，这里，也有打不死的小强？“我也不知道哦，想了半响，想不出来像什么！”紫衣愣了片刻，却是低声轻语道，有了些许的羞涩，她怎么能连一个比方都打不出来，这却是在“小涵子”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

　　　　颜涵自是不知道紫纱下面的佳人，羞涩了！开口说道：“走吧，快点去你说的那处地方，也许咱们跑的快，就不会再遇到杀局了！”说完，却是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紫衣！“呸，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动手的时候，倒还有三分我辈修士的狠辣气概，怎么一歇口气，就这副德行！”

　　　　没有出声去反驳紫衣，还不待其挤出几语，抛开此题，却又听得紫衣轻声说道：“算了，刚刚是有同门传音寻我，这才离开。稍后若是有人再瞎眼了，敢欺负我的‘小涵子’，我就在这海中挖个坑，把他活活给埋了！”紫衣许是担心自己的言语，伤害了他的自尊心，出声安慰道。

　　　　却见颜涵苦了个脸，满是哀怨的说道：“我不叫‘小涵子’，姓颜，名涵，叫作颜涵！”紫衣随便看了一眼他，似乎没有看到其目光中的委屈，却是大大咧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走吧，既然你不想和人多有争斗，我们还是加快行程，争取早点进入那里。你可要跟紧了哦，小涵子！”说完，紫衣悄然消失在原地，一道紫光骤然而起，向着天边划去！

　　　　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爱怎么叫，便怎么叫吧，随她便，或许自己不再强辩，她反而不会故意这样叫自己！若是自己一直出声提醒，只怕不能改变什么，反倒是……

　　　　“小涵子，你倒是快点啊，别墨墨迹迹的，你到底姓颜，还是姓龟……”

　　　　“小涵子，你好象很委屈的样子，有什么伤心事？说来给我听听，让姑姑开导一下你……”

　　　　“小涵子，你就是欠骂，非要说你几句，速度才快的起来！咦，给我停下，让你快，没让你那么快，你莫非想翻天了不成……”

　　　　一路上，颜涵原本默默的跟在紫衣身后，终于在左一个，右一个‘小涵子’声中，骤然提速，赶超了紫衣，将其抛在了身后。

　　　　与此同时，先前那只余黑烟所化头颅的老者，却是满面惊恐的来到了星华身前。原本，他也不想来此，而今修为几乎尽废，到了这里，免不了仰人鼻息，看人眼色，可是，他却不能不来。

　　　　若是不来，只凭如今的修为，绝难活着走出这烟雨川！“你说完了？！”人群中的星华，淡淡的看了一眼老者，却是平静的出声问道。那老者听到此言，心中一惊，已知不好，急急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星华冷哼道：“没用的东西，都这样了，留你何用！”一掌向前拍去，无数的黑红之丝，骤然涌出，射入了那老者的身躯内。而后轻挥衣袖，萧风卷起，不被他人察觉下，掩盖起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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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但愿长醉不复醒

飞驰间，轻晃了一下手中，紫衣送的那把油纸伞，颜涵微微一笑。先前漫步于雨林间，却也暗下感觉到，此伞不错，其上散发着淡淡的灵压，当属法宝一列。只是，紫衣只说借他暂用，因而，却是未言明使用方法。

　　　　当然，颜涵自然不是觊觎此宝，他喜欢的，只是这种感觉，这种轻持油纸伞，漫步在雨声中的感觉。而今他纵身飞驰间，红色油纸的伞盖，居然荡漾开一层潜红色的光圈，将来自空中的压力，骤然间抵消不见。给了他一种飞鸟翔于天的惬然！

　　　　紫衣没有问，他自然也不会去解释，先前那道金光，所代表的涵义！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原本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居然，得脱大难，反而，实力更进一步。而今若是再遇到结丹后期，战之，不难，决然不会像先前那样，在对方一拳之下，便节节败退！

　　　　犹豫了片刻，颜涵终究还是将那油纸伞收了起来，而后，蓦然召出了问天剑，握在手中。他抖了几抖，终于颤颤巍巍的将左手平伸了出来，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咬牙间闭上了双目，狠狠挥下问天剑，向着自己的手腕斩去！

　　　　“嗡！”就在问天剑离自己的手腕处，唯有一丝之距时，他却猛然一颤，止住了下斩之势！有些心虚的看了眼身后，还好，紫衣还不急不缓的向前赶来，并未看到此幕。吞咽了一口涎水，颜涵再次闭上了双目，四指蜷缩，只余左手小拇指，问天剑再次斩落而下！

　　　　“咣！”的一声，颜涵猛然间睁开了双目，面色间尽是狂喜，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他激动的难以自持，他激动的疯狂大笑，他激动的一剑又一剑挥下！突然，他停了下来，看着站在身前的紫衣，正怔怔的看着自己！

　　　　默然间，紫纱下面传来一声叹息道：“等离开了此地后，我先带你去找个医修吧，有病，要治！”颜涵的面皮抽了几抽，却不待他出声解释，紫衣便再次叹息一声，转身先走，似乎，想留给他一点空间，让他一个人，冷静一下！

　　　　“我……”颜涵张开口，道了一个我字，却是哑然而止，似乎，连他自己，也尴尬的不知说些什么。恨恨的收起了问天剑，拿出那把红色的油纸伞，撑了开来，只是，打的很低，隐隐遮挡住了他的面庞，遮挡住了他满是羞愤的面庞！

　　　　过得片刻，紫衣的速度，却是缓缓的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山腰残断处。在其身旁的颜涵，也随之止住了身形。与此同时，却见紫衣蓦然间，转过了身子，向着身后看去，目光中，紫纱下面的清眸，满是奇异之色！

　　　　颜涵自是见不得紫衣的诧异，却也不明所以的向着身后看去。突然，他的双瞳猛然一缩，更是睁大了三分，死死的看去！这，怎么会这样？不，不对！他再次转首向前，看向了身前白雪漫天的山颠！可是，他神色间的惊疑，不仅没有散去，反而愈发的浓郁了！

　　　　他们此时身处山腰，暮春与寒冬相接处，可是，在他蓦然回首间，居然看到的不是山脚，而是，山颠！待得他扭首看向身前，居然，还是向上，看到了山颠！而原本远远看向此山，春冬相接处的山腰，如今却像是山脚！

　　　　无论向前，还是向后，皆是蜿蜒向上，两极，皆为山颠！神色一变，他目光中寒芒一闪，细细的看向了周围。少顷，他的神情却是缓和了下来。这，并不是他人埋下的杀阵，以幻术影响了他们的视线！

　　　　“先前看到门内的记历，当时只道是寻常，本不以为然，直到如今亲眼目睹，才知此奇异，果然有其独特之处，是谁？竟然有如此神通，如此魄力，将这连绵不尽的苍山，都改天换地！”紫衣沉凝片刻，轻声叹道。

　　　　再看了少许，她却是转过了身子，踏入了风雪中，按着先前的轨迹，向前走去！呜呜的风雪中，颜涵似乎听到，紫纱下面再次传来了一声轻语，“如果，这不是神通的话，那么……”听到此言，他的神色却是大变，如果真像紫衣所说，那此地，有此奇异之象，莫非……他苦涩的摇了摇头，心中的想法，即便是他如今作为一个修士，都觉得太过耸人听闻！

　　　　雪，光是这个字，就有无限的清净意。大抵人们都是爱这个字的，就连很多女子也是取以为名，以便真能粘上雪的气息，清凉而阴柔，清冷而虚幻。可是，在颜涵的半生中，所见者，唯有那一个女子，真真切切的，将这一个雪字，融入到了骨子里，若雪一名，极是贴切。

　　　　也不知，她如今可还安好？前些日子，苏若雪踉跄退却间，只是道出了一句“不是你！”便转身离去。如今，再次漫步在雪地中，他不免，想到了那个女子，那个清冷若雪，芳华绝代的女子。

　　　　雪，下的不算太大。但奇异之处，却是这雪，竟如扪心峰引自九霄寒气所化之雪一般，让得有着结丹期修为的颜涵，体会到了久违的冷冽。默默的收起了红伞，任由风雪袭面而来，蒙上青丝。

　　　　而他自己，却是取出了一坛沉山醉，本想邀那紫衣，一同品尝，却讨了没趣，得了一声冷哼，“还喝，本就已经那个样子了……”颜涵却也不恼，大笑着自顾自的痛饮了起来，更是迎着风雪，癫狂了起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将进酒，杯莫停…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千苦万愁，此情难消，纵无计，怎凝睇！

　　　　颜涵狂饮高歌，痛快的淋漓尽致。只是，这雪，隐隐间，下的更是急冽了！飘雪飞驰，狂风呼啸间，他的声音，却是逐渐的被掩盖了下去。但是，那股势不可挡的狂放之气，却依旧狰狞而舞。

　　　　嘶吼猛烈的风雪，乱了青丝，动了长袍，却吹不开，紫衣的面纱。突然，她停下了脚步，缓缓抬首，看向着风雪的深处！与此同时，颜涵猛然挥拳，将饮了个干净的酒坛，一拳轰碎！其拳势不减，反而顺势向前，骤然间一步迈去，轰在了前方的虚空！

　　　　这一拳，竟然隐隐间，牵扯动了满天的风雪，这一拳，与其说是他颜涵的一拳，却不如，说是这天地的一拳！此拳挟天地之势，猛然发出，满天的风雪，更是齐齐随之而动，轰向了那处有着细微波动的虚幻之处！

　　　　一片红芒，狰狞而出，将这汹涌而来的一拳，尽数抵挡了下来，六道身影，踏着风雪，带着峥峥的杀气，一步步迈出！六人皆着天剑宗服饰，而当先一人，正是先前两次给颜涵引来杀身之祸的，那该死的星华！

　　　　不过，颜涵的神情，却有了一丝哀伤，这丝哀伤，无论如何，他终究没有能够隐藏起来。这丝哀伤，是他身的哀伤，是他心的哀伤，更是他魂的哀伤！先前狂放不羁的豪迈，却是在这股哀伤下，被冲的尽散。

　　　　他咧开嘴来，惨惨的一笑，看向了星华的身旁，那个欠下自己数次救命之恩的身影，那个和他一起从小山村走出的身影，那个曾经宁愿硬抗下自己一击的身影，那人，叫来顺！摇了摇头，他的神色，有了些许落寞，他不懂，他想问，莫非，区区三年光景，就真的变成这样了么？人，怎么可以这样？

　　　　他的心，说不上难过，说不上痛，只是，大抵有些忧伤，淡淡的忧，淡淡的伤！他的双目，隐隐一颤间，却是起了丝丝红芒。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却不去多想，迈步间，再次一拳挥去，挥下了拳，却终究挥不去，那丝相识之情！

　　　　星华面色一冷，正要一步迈进，却突然神色大变。一道冷艳到极致的紫光，瞬息间出现在其天灵处，悚然间放出一片血芒，勉强抵挡下了紫光，但他的身影，却被迫向后退去，远离了这处战场，紫衣呼啸而过，飞跃过剩余的五人，将他们，交给了那一拳而来的身影！

　　　　“叛孽！尔敢！”五人中，面色苍老的年长者，怒然大喝道，一步迈去，一剑向着颜涵的右拳刺去！无奈，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就在与颜涵的拳头相触间，老者的剑，猛然崩碎了开来，更是顺着那一拳之势，向着他自身倒卷而去！

　　　　“呔！休得放肆！”三人齐声一喝，三把利剑，骤然旋在一起，光华大作，堪堪抵挡下了那一拳，将那老者勉强救了下来！就在这老者面色惊恐，急急后退，准备与众人合到一起，再图洗辱之时！蓦然间，他的身体却是诡异的起了变化，在这股变化下，他不免一息间，慌了手脚！这一息，付出的，却是死亡的代价！

　　　　猝然闪现在那老者的身旁，狠狠一拳轰下，看也不看，便将其轰为了血雾。颜涵咧开一口皎白的牙齿，邪邪一笑，但这丝笑容，看在他人眼中，却有了些许阴森之感！“下一个，是谁？！”淡淡的开口说道，他身形一晃，出现在了四人中间！

　　　　就在其左手探出，正待施展‘化寒’一式后，拳拳要命间，他的身躯，却是突然一滞！颜涵的目光猛然一颤，怎么回事，面色不由的阴沉了下去。居然，一动也不能动，全身的修为，更是被强硬的压迫了下去，运转不得分毫！

　　　　除了来顺外，那三人的面色，有了些许的苍白，冷汗滴滴，一人低沉的哼道：“还不动手，更待何时？！”言语间，其阴狠的目光，骤然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来顺！来顺低着头，他隐隐颤抖的身躯，在这一哼间，却是猛然挺起！

　　　　他的眼角，轻颤个不停，目光中，挣扎犹豫间，却是起了红丝！就在此时，颜涵笑了，轻笑间，看着眼前逐渐放大的剑芒，决然的刺透了自己的胸腔。嘴角隐隐溢出了鲜血，可他的笑，却依旧凝固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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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宁负天下又何妨

“为什么？！”紧紧抓住透胸而过的长剑，任由滴滴鲜血，从指间溢出，滑落而下，颜涵惨笑着问道！眼前的一切，他不愿相信，不敢相信，可是，那真真切切传来的疼痛感，却让他不得不去相信，相信他居然会对自己出手！

　　　　来顺低着头，双唇轻颤了几次，却终究没有吐出一个字来。就在此时，另三人，目光闪烁间，却是齐齐一颤，三道金光扭曲间，从颜涵的脚下钻出，飞回了三人的袖中。不需迟疑，三人猛然挥剑，向着颜涵斩去！

　　　　在来此之前，星华便给了三人这套法器，集三人之力而施，即便是元婴老怪，也可将其困住片刻，剥夺其修为之力。可是，这套法器拥有如此威力的同时，却也有着一个缺陷，正是这个缺陷，使的此宝，沦为鸡肋之列！

　　　　若要发动此宝，则必须提供体内的精气，供此宝吞噬，即便是这三名结丹期的修士，一同施为，却也仅仅撑了数息，便无以为继。彼时，弃了此宝，三人纵然是有了出手之机，可是，如此一来，腾出手的，又何止他们三人！

　　　　就在三人的法剑即将斩落的瞬间，颜涵却是看也不看，左手轻轻一挥间，便把三人同时冰封了起来，动不得丝毫，挥出的左手，反转间，却是蓦然一拍，击在寒冰之上，将其拍了个粉碎，那三人，自是随着寒冰，一齐崩碎了开来！

　　　　身在远方，借着其神通的特异，勉强自保的星华，见得此幕，神色间更是有了三分阴沉。本指望他们结果了颜涵，赶来助自己擒下这妖女，不想，几个没用的东西，如此不堪一击！神色变幻间，却见他挥起一道红光，甩向了空中。而后，那道红光瞬息间便闪跃而去，消失不见！

　　　　颜涵手握刺穿其胸膛的长剑，一步步，踏着虚空，向前走去，直到，与来顺相距寸许。他的声音，比之先前，更是低了几分，再一次问道：“为什么？！”可惜，回答他的，依旧只是一阵沉默。

　　　　他的神色，渐渐的起了些许狰狞，猛然间右拳轻拧，将握在手中的长剑，掰断了开来，红着双目，怒问道：“为什么？！”话语方落，他却是向着自己胸后一拍，将断在身躯内的残剑，击飞了出去。

　　　　左手向着身后一探，抓住了飞出体内的残剑，而后猛然间，向着身前的来顺挥去！来顺的身体，颤了一下，却终究还是沉默间，如二十多年前，苍松峰山脚那般，选择了一动不动，默默的等待！

　　　　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一处，一道红光破空而来，落在了一名老者的手中，他一把将其捏碎，一阵细不可闻的急语，传入了他的耳中。其目光中，闪现出一道嗜血的凶光，向着身前一点，喝道：“你们四人，随我前去捉拿魔孽！”

　　　　此处，竟然有着不下数百名修士，看他们穿着服饰，居然，除了消失在北极冰原的冰极宫外，天下四大正道之尊，玄尊到，南无寺以及那天剑宗，门下皆有数十人赶来了此处，不知所欲何求。

　　　　就在那老者点出四人，将他们卷起，正待踏空离去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却在其身旁响起：“岳师叔，也带我前去看看吧，死守在此处，却是过于苦闷了些！”那老者眯起了双目，思量了片刻，却是没有开口，也不知其意下如何，便一步迈去，消失了在此处！而先前那出声之人，却也不恼，温和的笑了笑，挥袖赶了上去！

　　　　转说颜涵左手握着那残剑，狠狠向着来顺的脖颈处削落，就在触及其肌肤的瞬间，却是猛然间顿了下来。虽是如此，锋寒的残剑，依旧在其脖颈上面，留下了一道痕迹，丝丝鲜血，缓缓的流了出来。

　　　　看着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选择了沉默的来顺，他，还能怎样？颜涵左手抛起残剑，弹指崩去，将那半截残剑，粉碎成了银光，从他们两人之间，飘落下去！“从此往后，你我昔日的情分，便如这把剑一般。”说完后，颜涵再不多看他一眼，擦身而过，向着星华而去！

　　　　颜涵擦身而过后，原本一直静默的来顺，却是缓缓的伸出了手，任由那些银砂，从其指间滑落，轻声呢喃道：“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毫无顾及的，为所欲为。这些年，我却是终于明白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即便负了天下，又有何妨……”

　　　　飞驰的身影，骤然间一缓，叹了口气，颜涵终究没有再说什么，纵身向着前面赶去，面色间，却是起了丝丝狠厉，要说他心中一点都不痛，一点都不苦，却是不尽然。所以，他需要将心中的那股伤，发泄出来。

　　　　一步迈去，突然出现在星华身后，向着其背心一拳轰下，偷袭？卑鄙？成者王侯败者寇，对敌之时，颜涵从来都不介意自己用何种方法，在他看来，只要能灭敌，便是最好的手段！些许虚名，要之何用？

　　　　眼见颜涵一拳便要轰在其背心，星华却是瞬间有感，面色一白，骤然消失在了原地，闪向了一旁。颜涵眉头一皱，正待迈去势分生死之时，却被紫衣挡了下来。“走吧，来了两个元婴期的修士，我倒不认为会是来帮我们的，还是暂且退去吧……”紫衣轻声传音道。

　　　　眯起双目，冷冷的扫视了眼，那面色苍白的星华，颜涵骤然间抬起右手，向前一指点去。星华面色大变，哪里顾得了身上的伤势，如今两人间的距离，却是危机到了生命，间不容发之际，星华却也算得上是果断，猛然间咬破舌间，逼出一滴精血，瞬息间消失而去。

　　　　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暗暗收起了一点气息都没有的右手，随着紫衣转身离去。先前，颜涵一指点去，居然只是徒具其形，根本就没有施展出‘指鹿为马’一式，即便如此，却也是吓退了星华！

　　　　先前在那墓冢之内，星华明明看到了自己的这式神通，而今依然敢来以身犯险，若说其没有应对之法，颜涵，不信！即便已知无用，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