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县传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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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星听了李斗的话若有所思，突然一拍脑门对李斗说：“对了，就是出山寻人四字，看来我们寻找的方向不对，出门这些日子来，想我们只在人烟云集处行走，故此毫无结果。”

　　　　李斗听了不服，叫道：“得了吧，我以为你有什么锦囊妙计，却说了这个。找人不在人多处找，怎么还要进山沟找？那不是找人，是找石头。”

　　　　李星却说：“我问你，我们跟娘亲以前在什么地方生活？”

　　　　李斗张口就来：“当然在山里啊。”

　　　　李星又说：“那又为什么不到人烟云集之处非到人烟罕至的山沟里呢？”李斗这才回过味来。李星接着说：“你想我们要找的是什么人，都是些抗清失败的李自成旧将，他们人人都有反清罪名，所以多隐居山林改名换姓，没有大事不在人前露面，就如我们一样隐姓埋名。”兄弟二人这才改换路线，前往人烟稀少的山林中寻找。

　　　　一天来到吕梁山脉，走的浑身是汗，稍歇片刻，又往深山中走去。中秋时节，山中别有一番景色，兄弟二人心中有事，对此并不在意，只顾埋头赶路，山路崎岖，越往里走，路越难行。正行走时，忽然隐约听到有歇斯底里的叫声，仔细一听，有救命的呼声，还不时伴随着阵阵狼嚎。

　　　　二人一听，急忙向着声音处紧赶。声音越来越近，二人想准是狼在吃人。兄弟二人飞速上前，到一高坡上时，哥俩同时楞住了。只见前方一人屈身弯腰，双手摁在一个毛乎乎的东西上，分明是一个人摁着一头狼，狼在那人身下不停的挣扎、嚎叫。离的越近，看的越清。只见那人骑在狼背上，两手抓着狼耳，一边用力下压，一边大喊救命，狼则在人身下拼命挣扎嚎叫。二人见状，齐声对那人喊道：“快打狼呀！”谁知那人听见有人连忙大喊：“快来救我，我没有手。”听了此言，兄弟二人啼笑皆非，明明用双手摁着狼头，却说没手。

　　　　来至近前，李星、李斗拔刀在手，上去三两下将狼杀死。再看那摁狼之人，五大三粗，面皮黝黑，连胳膊都是黑的。个头不小但年纪不大，约摸十五六岁，双肩淌着鲜血，身上别处却无伤痕。兄弟二人不觉奇怪。因为恶狼吃人都是偷袭，往往是趁人不备，双爪从人身后搭上双肩，咬人脖子。遭袭之人，大都难以逃命。因此二人齐声问道：“小兄弟，你是怎么从狼嘴里逃生的？”

　　　　那黑小子见问，嘿嘿一笑说：“我赶集卖点山货，我娘叫我回来时买一对栲栳（山区浅井用来浇地的工具），浇园用的。这玩意不好拿，只好摆在一起，戴在头上。谁知它又太深，挡眼不好走，我用手托着往前走。哪成想突然身后风响，觉得双肩生疼，就被一头狼给摁爬下了。我知道不妙，连吃奶的劲都用了，先是它压着我，我一使劲翻身摁住了它。”

　　　　兄弟二人这才明白，又问：“那摁住了你还不往死里打它？怎么说没手呢？”

　　　　黑小子搔搔头说：“我把狼摁住后，我越摁它越往上拱，可不能叫它起来，起来准得吃了我，我就使摁着，可不没手吗。”三人大笑，笑过后李星又问：“小兄弟，你是哪里人，家离得远吗？我兄弟二人想讨口水喝。”

　　　　黑小子回道：“不远，前边刘家沟的。你们跟我走就行了。”说完，黑小子走到狼跟前，踢了两脚，口中骂道：“你个狗东西，还敢吃我，你就是个傻狼，只知道抓不知道咬，要是连抓带咬，死的就不是你了。要不是抓伤我，你小子不行，二三百斤的猪我一只手就能放倒，我怕你吗？”

　　　　李星望着说话颠三倒四的黑小子，只见他憨里憨气，一脸忠厚之像，说话多少有点结巴，多亏了一身力气，要不恐怕早就丧生狼口了。不由心中好感油然而生。边走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黑小子咧了一下嘴角说：“怎么说呢，我娘说我爹姓郝，我也姓郝，名发祥，人们见我劲大脸黑个子大，叫我狗熊，开始我不认，可他们都叫，一来二去我娘也叫开了，说好养大成人。哎！狗熊就狗熊吧。”说罢他哎呀一声说：“看看，光顾着说哩，没问你们叫什么。二位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娘常说滴水什么涌泉的，说不明白，反正是不能忘记别人的恩德。救命恩更该烧高香磕头礼拜。不过恩人要担戴着点，荒山野岭，没有香烧，二位坐好，我可磕头了。”说着就要下跪，李星慌忙拉住。

　　　　这段时间，李斗一直没有多说话，始终注意着一对栲栳，然后把两个扣在一起，往头上一戴，连头带颈全都盖住，如要往前走，必须用手往后托。哦，他终于明白过来，对黑小子说：“狗熊兄弟，不是狼扑你时只抓不咬，而是连抓带咬，只不过这一对栲栳挡住狼口，它无处下嘴罢了”。狗熊听后吓得只摸脖子，连说：“好怕，好怕。”稍待一时又说：“反正这狼有点傻，连栲栳和脖子都认不准，不傻才怪哩。”他这一说，三人又都大笑起来。

　　　　“别笑了，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狗熊催问。二人先说姓名，并说到陕西有事，狗熊见说大喜，直道往西走，一定叫李星、李斗二人回家作客。三人抬着死狼，拿着栲栳，一路西行，又走二里多地，来到一沟边。狗熊大叫到家了。

　　　　李星、李斗这才细看，眼下是个半圆土台，紧挨土台有处简陋茅屋。土台与房顶大致相平，再往前走，就到了人家房顶之上。往远处看东一撮、西一片，哪里稍微平坦，便有几处房屋。不象平原，都没有大片住的。他们都是自小在山里长大，对此见怪不怪。走下土坡，紧跟狗熊走入一柴门。只院中有一妇人，不足四十，正在做针线活。狗熊一把抱住那妇人，叫了声娘，放声大哭。他这一哭他娘可蒙了，忙问怎么回事。李星、李斗将事诉说一遍，狗熊娘一听着实吃惊，忙安慰儿子说：“别哭了，都没事了”。狗熊这才破泣为笑说：“我是怕见不着娘才哭呢”。

　　　　随后狗熊娘把兄弟二人让到屋内，千恩万谢，说是若非二位相助，狗熊生死难料。儿子要有闪失，无法向死去的丈夫交待。

　　　　狗熊听了插话说：“我要叫狼吃了，爹的大仇可就没人报了”。那妇人闻言瞪了儿子一眼，狗熊见状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快杀狼吧，用狼肉招待恩人”。那妇人转过话题。

　　　　李星听到此处，知有隐情，见李斗想问，李星忙使个眼色，众人无语。时间不大，盛上晚饭。狼肉、狼肝，两个荤菜，李星刚吃几口，心中顿觉有些异样。就凭这菜的成色、味道、香气，绝非一个乡野村妇能做出来的。于是有意查明母子二人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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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重逢

　　　　（2）故人重逢

　　　　第二天，吃罢早饭，李星假意要走，母子二人真心相留，李星兄弟顺势就留了下来。当天狗熊带着他们二人到处走走，一路东拉西扯，兄弟二人有心试探，但一提到他爹狗熊就顾左右而言他。

　　　　李星见状知道，直来直去定无收获，话题一转问狗熊：“你会武功吧？”

　　　　狗熊一听忙问：“你怎么知道？”

　　　　李星笑着说：“我昨天就知道，要是不会武功早叫狼吃了。那只狼身高头大，又凶又狠，我们家乡叫它马头狼。老人说这种狼敢和豹子打架，看来你功夫不错。”

　　　　这一说狗熊话匣子又打开了，说：“功夫好不好，要看往南说，还是往北说。”

　　　　李斗纳闷：“往南说、往北说和武功有什么关系？”

　　　　“有，有关系”，狗熊接过话题说：“往北十里八村都不如我，说我本事大。往南不到三里，有一人叫大力，我不如他，他老说我笨。还有个更厉害的，是大力他娘，我娘也不如他娘。”

　　　　李星听到这里更觉意外，没想到他狗熊娘也有功夫，定不是寻常人家，于是有意让狗熊多说，忙拿眼神示意李斗。

　　　　李斗见状，对狗熊说：“那你看看我的功夫怎么样？”说完，李斗急执刀在手，施展开来，腾挪闪躲，刀光闪闪，一路使完，收住招数，丁字步站稳，随手取出腰中如意飞石，此时空中恰有一只山鸡飞过，李斗回手一石，正中山鸡。

　　　　狗熊见了惊得目瞪口呆，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说：“太厉害了，你的功夫，快赶上今春来的张叔叔了。”

　　　　听到此处，李星疑窦丛生。大力母子功夫比狗熊母子好，刚才又提到一张叔叔，讲到为父报仇，就闪烁不提。于是装作不经意问：“张叔是谁，功夫很高吗，怎么个高法，能给我们讲讲吗？”

　　　　“能，这全怪大力，要不是是他张叔也也认不成。”狗熊说起往事。

　　　　原来大力、狗熊都是李自成部下遗孤，兵败后其母子避难山中。从前两家不相往来，孩子们长到**岁，因贪玩，凑到一块儿，南方一伙，北方一伙时常相聚，也偶有作对。狗熊自小力大无比，有一次把大力打的不轻，大力的母亲几里地找到狗熊家门前，意在理论一番。谁知二人见面，竞都认识。原来二位母亲都在李自成女兵营效力，多年不见，互相不知生死，如今故人相见，悲喜交加，从此两家便有来往。

　　　　大力的母亲会一套刀法，她有意传授给儿子和狗熊。儿子悟性高，没多长时间，二人便有高下之分。几年苦练，二人也学到一些本领，山里乡亲都说这黑白二位小子不得了。但到底如何，他俩心中也没底。为证明本领到底有多大，大力附于狗熊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遍，狗熊一听，腰都笑弯了。

　　　　这一天，只见狗熊拿一条扁担，大力拿一支猎叉，偷偷溜出家门，找一僻静处藏好，单等客商到来。等罢多时，虽有几人来往，却都是那熟悉之人，不能下手。老半天见一中年男人，身背宝剑，在急着赶路。大力一推狗熊说：“你先上，不行的话我再接应。”狗熊听了，一个箭步蹿出树丛，站在路中间，手握扁担，大喝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丢下买路钱。”

　　　　中年男人正在行走，猛然碰上截道之人，于是拨剑在手，战在一起。三两下狗熊便知不妙，撒腿就跑，中年人本想去追，却不想噌得一声，又跳出一个人，手持猎叉迎面打来。中年人将身一偏，躲过钢叉，伸左手抓住钗柄，右手剑顺叉杆而下，说一声：“撒手。”大力可也听话，双手一放，想要逃跑。那人将身一纵，拦住去路，宝剑入鞘，伸右手抓住大力，并说：“你们两个蠢才，凭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来断路，不要命了。”大力忙说：“不是，因我二人生在山乡，会得三招两式，不知自己本领如何，就是想试一试。”中年人看了几眼这两个稚气未脱的半大孩子，哭笑不得。

　　　　先不说这两个少年假截道。再说大力的母亲，上午见儿子手拿猎叉说去打猎，眼见得天色不早，连午饭都没回来吃，放心不下，于是出门观望，不见人影，便不由得往前寻去。因山中只有一条路行走，每次都能接着。正往前走只见前方快步如飞地跑来一人，仔细一看，正是狗熊，只见他边跑边喊，象是有急事。走至近前，说是大力和人打仗，大力的母亲听了赶忙跟随狗熊，快速前往。

　　　　等大力母亲赶到时，二人早已住手，只见大力象是作错事的孩子，站在一旁，满面羞愧。另一个不用问，定是和儿子打斗之人。她见儿子没事，目光转向另外一人。不看则已，这一看如同巨石落水，击起层层浪花，不由得嗓子哽咽，未曾张口眼中的泪水就如断线珍珠般滚滚而下。再看那人，见到大力母亲，也如泥塑木雕一般，呆在那里不动，反把二位年轻人给弄糊涂了。多时，大力母亲强压感情，对来人说：“你可是张鼎哥？”那人见问急道：“是我，芹妹。”原来二人竟是旧识，因当着晚辈不能过多流露什么，两人又是一阵沉默，还是张鼎先打破僵局，问这两个年轻人是谁。大力娘向张鼎说明一个是自己儿子丁大力，另一个是郝摇旗的儿子郝发祥。并说明自己丈夫丁宝国和郝摇旗兵败蒙难后，几人避难此处。然后请张鼎回到家中。又命狗熊回家速请母亲来此。时间不大，狗熊母子也至。几人再次相见，让两位年轻人认张鼎为叔。

　　　　次日天亮，张鼎要走，大力母亲再三挽留无效，送到门外，张鼎说：“十多年不见，本应多住几日，怎奈事情重大，不得不走。”大力母亲依依不舍，说了句盼你早来。张鼎应道：“只要不死，定然回来。况切两位侄儿我还想传授他们功夫，好让他们为父报仇。”

　　　　虽说狗熊说时有意避开闯王旧事，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二人旨在探听狗熊虚实，自然发现端倪。于是，李星、李斗有意查个究竟，让他带路，去找大力。来在门口，只见柴门紧扣，三人叫门，开门的是大力之母。回到家中，相互介绍之后，大力的母亲便打量起这两个陌生少年。不知怎么老是看着李星面熟，但又记不起在哪见过。不由的多看几眼，却又觉得陌生。这反复打量，让李星怪难为情的，于是将身转过一边，他这一转不要紧，背在身后的那张弓一下映入大力母亲的眼帘，一声“星儿”脱口而出。

　　　　她这突然一叫，李星下意识就答应。大力母亲一阵激动，连声道：“果然是你，你是李星，你娘可是红娘子，红帅现在可好？”大力母亲连番发问，李星顿时警惕起来。大力母亲见李星如此，忙说：“都是造化弄人啊，不怪你不相信我。孩子，咱们同病相怜，就连我和狗熊家也一样，十几年不敢吐露真情，让我好好看看。”说罢拉过李星仔细端详，只看李星儿时面容犹存，人却长高了长大了。

　　　　李星见状忙问：“请述星儿冒昧，不知前辈是那位？”大力母亲忙说：“我便是闯王女兵营中的刘秀芹。”随后和李星说起当年跟随红帅种种，李星见她说得十分详细，心下不疑，张口亲切地叫了声：“刘姨”。这一声刘姨，让刘秀芹热泪盈眶，几十年孤零零避祸异乡，总算知道了红帅的下落，不禁激动难言，一一向李星询问别后情形，李星兄弟一一作答。

　　　　是夜，刘秀芹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往事如烟，历历在目。往日认为今生今世再难相见的人，如今都已现身。想到张鼎，想到红娘子，不禁泪湿枕巾。

　　　　这刘秀芹家住陕西，二十五年前，家乡连年灾荒，父母上有老人，下有子女，一家眼看要饿死，万般无奈，只好头插草标，将其卖掉。是年刘秀芹十岁，母亲哭得死去活来，几次昏去，被人叫醒，而后又哭，眼睁睁看着人贩子将年幼的女儿带走。和她同行的有一男孩，十一二岁，骨瘦如柴，脸上无肉，只显得眼大嘴大，就是张鼎。当他二人知道自己将被卖到很远的地方时，二人幼小的心灵萌发出反抗的念头。然而毕竟人小力薄，几次逃跑都未成行，而每次逃跑的结果却是招来一顿毒打。一天中午，带他们的人贩子走的累了，想打个盹，荒山野岭，不怕他们逃跑，用绳子把二人捆在树上。张鼎是个有心计的孩子，反背着的双手在又粗又硬的树皮上反复磨蹭。时间不大，绳子便断了。他抖脱绳子，又去解秀芹。谁知忙中出错，被石头绊倒，把人贩子给惊醒了。人贩子反手抓住张鼎，劈头盖脸一顿毒打。刘秀芹苦苦求情，无济于事。正在这时，忽听得马蹄声由远而近，霎时而至。马上是位妇人，三十来岁，那妇人下得马来，问因何打人。人贩子说那妇人多管闲事，人是自己买的，想打就打，有官府文书在此，管也没用。妇人见说也无用，抬手将人贩子打倒在地。他见是一妇人，心中不服，起得身来便要还手，那妇人并未费事，二次把人打倒，救走两个孩子。救他们正是闯王之妻高桂英。

　　　　几年之后，张鼎人已长成，虽个子不大，却精明干练，学得一身好功夫，更兼轻功过人，蹿墙起脊如走平地，成为李自成帐下一名得力侍卫，人送绰号草上飞。刘秀芹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在女营中看管伤病人员。二人在军中，常有交往，因小时候情分，总比别人亲近几分。时日一久，刘秀芹芳心暗许。但这只是少女心事，终难出口，她多想找一个知心姐妹诉说心情，盼望早日玉成此事。后来，她的心事被女兵营掌管红帅看出。红帅虽是女子，却一身侠气，为人豪爽，不拘小节，深受女兵的尊重。刘秀芹将心事说出后，红帅十分乐意成全，亲自向张鼎提出此事，于是在红帅见证下，刘秀芹、张鼎二人订下终身。谁知天不不测风云，致使她二人成亲无望，天各一方。

　　　　那是在商洛山突围之前，几万明军将李自成部层层围困在商洛山中，当时李自成仅有几千人马，眼看一场恶战迫在眉睫。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时，李自成得报，部将坐山虎要叛变，并拉拢锨平王丁国宝协助。外有几万明军紧紧相逼，内里忧患丛生，如坐山虎、丁国宝二人一旦同流合污，全军覆没只在旦夕。危急时刻，李自成认为安抚丁国宝为上策，亲到其防地。

　　　　事有凑巧，当李自成走入丁国宝军帐时，他正在威逼一女子成婚。那女子一见李自民到来，高喊救命，并说自己已许配他人。丁国宝见事情败露，拢刀就要拚命。自成的侍卫各自亮出刀剑，李自成命侍卫放下刀剑，微微一笑说：“我早知丁将军无妻，因忙于军务，未能说亲，实是自成之错，才引起今日之事。丁将军可放过此女，她已是有夫之人，日后在女兵营中，任你挑选一人为妻，我李自成定将选中女兵收为义女，下嫁将军。”李自成军纪本严，丁国宝本认为此事被李自成撞破，必死无疑，没想到李自成将错全揽到身上，对自己反倒宽宏大量。丁国宝感动之余，手扔宝剑，跪在地上请罪。李自成拉起丁国宝说道：“人生在世，婚嫁本是大事，此事错在我，国宝不必多想。”并亲带丁国宝至女兵营，丁国宝指名刘秀芹为妻，李自成只好答应。也因此李自成这才平内乱，树军威，突出商洛山。

　　　　突然的变化，对刘秀芹、张鼎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但生死存亡之际，不得不从，二人只得将爱意埋在心底。后李自成兵败，丁国宝战死沙场，张鼎下落不明。如今张鼎、红帅同时出现，刘秀芹忆起旧事，心中重翻旧浪，特别是上次张鼎来而复去，儿子又在跟前，匆忙之间，哪能说明心事。

　　　　次日四位少年重返狗熊家中，刘秀芹一同前往。当他们说明一切后，狗熊母亲也将自家身世托盘而端。

　　　　原来，她叫王月香，丈夫郝摇旗，是李自成麾下大将。当年大军败至九宫山一带，被清军分割包围，不能互相救应。吴三桂如狼似虎，带领铁骑围剿李自成军队，不久李自成战死，军兵更无斗志，多隐藏山野之中。是日，郝摇旗和几位幸存士兵聚在一起，吃光仅存干粮，本打算继续寻找幸存人员。不料，就在这时杀声又起，仓促之中，几人藏身于山中，清军多次搜山，他们凭着多年的山林经验幸免于难。

　　　　清军致力于全歼李自成余部，连日毫无进展。正在此时，有一位有山林经验的下属军官献一毒计，名为三看，即夜看火光、昼看烟，望气还需晴冷天。特别第三条望气，人聚在一起，每逢晴天干冷的早晨，所呼出的气聚在一起，形成气团。这一着果然奏效。隐藏着的人不断被发现。

　　　　一天早上，郝摇旗等人猛听得不远处簌簌做响，随后几十名清军包抄过来，生死关头骤然降临，此时王月香已有身孕，不能力战，众人将她藏于草丛，郝摇旗再三叮咛，不论发生多大的事情，千万别暴露自己，日后生男，长大后好为父辈报仇。说完带头杀向敌群，多日饥饿，无力奋战，几名军士前后被杀，郝摇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杀身亡。清军退后，王月香用枯枝败叶遮盖尸体，然后几经辗转，回到山西，投亲不遇，流落在吕梁山中，生下一子，取名郝发祥。之后便是遇到刘秀芹母子，四人互相扶持至今。

　　　　李星、李斗此时才说起奉母命下山寻找故人至太行山相助一事，想请刘秀芹母子、王月香母子上太行山共举大业。这时刘秀芹提起张鼎，并说不日之后张鼎可能重返刘家沟。李星李斗听过狗熊诉说张鼎的本事，对张鼎也十分好奇，索性决定在此等候张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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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丰其人

　　　　第七回遭失败有家难回定新朝失地为奴

　　　　（1）田丰其人李星兄弟深山得遇众人，心中自是高兴，且四个年轻人岁数相当，更是投缘。时代所造成的血海深仇，将他们紧紧连在一起。在等张鼎之余，四人经常切磋功夫，取长补短，各有长进。

　　　　若问张鼎在哪里，还得从头说起。明崇祯年间，陕西米脂有一员外，名叫田良，广有家产，夫妻生下一男一女，女儿十八岁嫁给一位珠宝商人，随夫去山西作买卖，多年未回。夫妻二人守着儿子，经营农田，日子过得不错。尤其是儿子田丰，聪明上进，八岁开蒙，十五岁考取秀才，后因多年灾荒民生无望，也就没有再去求取功名。没多久李自成再次率军席卷陕西，田良将家中钱粮捐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