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征天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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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救你，自有本王原因，不需要你相报！”

　　　　这个声音！是楚祎！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漓王怎么会救我？”

　　　　楚祎没有理会我，自顾地转身回房，“如果你觉得本王这儿完全没有人查，你可以继续站在外面说话。”

　　　　我连忙跟上他的步伐。室内很黑，我试图摩挲着电灯，却被他制止了。“本王这儿，他们多少有些顾忌，不敢细查。但是，点亮了室内，窗纸上倒映出了你，外间的人恐怕就要进来了。”

　　　　他都这么说了，我肯定只有放下好不容易摸到的打火石。我依稀看到他端坐在桌旁，我找了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下，“王爷，我商家之人不喜欢欠人人情。我不清楚您出手相救的原因，但是，他日若是战场相见，婼愿效仿古人，必当退避三舍。”

　　　　“本王喜欢实力的较量，你若是退了，就是对齐国的侮辱。”听他话说得有些重了，我有些无言以对，却见他站起身来，似是伸了个懒腰，“本王要休息了！郡主请便。本王建议郡主等到天快亮了，就赶紧离开。若是天大亮了，就走不了啰！”

　　　　我在一片黑暗中看不到他在哪儿，依稀可以分辨出方位，我对着前面说了声“谢谢”，良久，方听到似有若无的“嗯”。

　　　　我撑着脑袋，倚靠在桌子上。为了防止自己睡着了，我开始捋捋接下来该怎么走。柳嫔，我是按照计划地见到了，确实是故人。这个故人，实在是太不让我省心了。以我多年来对她的了解，峪城之役给她的打击绝对不亚于我，她对楚灏的痛恨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她如今以宠妃的身份出现在齐国，让我想不通，也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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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烟起　　　　　　　第八章

　　　　我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我下意识地以为是严府里的小丫鬟来喊我起床了。待我应声之后突然意识到了哪儿不对劲。我手臂一动，就因为发麻生痛而清醒过来了。

　　　　“醒了？”

　　　　我抬眼看到楚祎正在穿衣服，我践行“非礼勿视”的古训而赶紧捂眼。“抱歉！我最近有些缺失睡眠，昨儿不小心睡过去了。”

　　　　楚祎道：“天已经亮了！你最好不要出去，就在这儿好好待着。我会让元狩在外面守着，皇宫的人是不敢随便进来的，我有办法带你出去的。”

　　　　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就已经听到了他出门的声音。我拿下盖在眼睛上的手时，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咕”作响。我昨儿下午就托病准备进宫，直到现在也没有丝毫进食，也难怪现在会饿到肚子叫。我在房间里转了转，里面没有什么吃的，只得作罢。

　　　　虽然知道外面有人守着，我还是不怎么放心。我现在的战斗力太低了，太难应付这宫中的高手。我将目光投向床底，觉得太有损风范了，还是选择放弃。我环顾室内，最终选择躲入柜子里。

　　　　为了缓解饥饿带来的痛苦感，我开始回忆往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想起还是总角小儿时，有次在皇宫小住几日后，哥哥将我接回家。路经一家酒楼，我缠着要上去吃饭，哥哥起初是拒绝的，可是他哪里拧得过我。

　　　　酒楼中永远有一道风景，就是一群白衣书生围坐在一起，闲谈着国家大事。我喜欢凑这种热闹，而哥哥不喜欢这种场景，哥哥觉得他们是空谈国事。而当时邻桌有一个人说到了一个名字时，哥哥也开始侧耳听他们谈话了。这个名字，就是楚祎。

　　　　我只顾着埋头吃饭了，并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看哥哥头一回儿听八卦听得这么认真，我也好奇地停下筷子，但是邻桌已经说完话，热闹的人群也散去了。

　　　　哥哥握着杯子，也不说话，若有所思的模样。我问道：“哥哥，楚祎是谁呀？”

　　　　哥哥往我碗里夹了一筷子菜，缓缓道：“楚祎是齐国漓王，号称齐国战神。”我根据这几个关键词，在脑中勾画了下楚祎者的模样，“战神呀？！和爹爹年龄差不多吧。而且应该长得很吓人。你看看爹爹瞪起眼睛来，多吓人。”

　　　　我说着，模仿了下爹爹瞪眼睛的模样，哥哥笑着敲了下我的头，“哪有女儿这样嘲讽自家爹爹的？而且你恰恰好完全说反了。楚祎今年是十四岁，比你哥我还小，但是他已经凭自己的能力拿下齐魏边城善城。而且呀，人家才不是什么莽夫，听说长相俊美，貌若潘安。”

　　　　我“嘁”了一声，重新拿起我的筷子，“都只是听说，谁见过真人？说不定他满脸麻子，不及我哥哥丝毫。”

　　　　然而，我承认，当我第一次见到楚祎真人时，我觉得哥哥是对的。潘安在世，不过如此。　至于我哥，完全成了蒲柳之姿。

　　　　在柜子里待长了，我的脑袋有些发闷了。我觉得我再待一会儿可能会憋死在这儿了。我准备推开门时，柜门却自己打开了。我一口气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待看清来人，我才放下心。

　　　　楚祎扶我从柜中出来。“商婼呀，你当初可是单枪匹马将本王旗下最得力的人挑下马，如今这般模样，本王都觉得自己认错人了。”

　　　　我用力地推开他，咬牙切齿地道：“虎落平阳！”

　　　　“本王帮你，你却骂本王，这是何理？”楚祎说着交给我一套衣服，我展开看了看，似乎又是宫女的衣服。我道：“王爷，您入宫时并没有带侍女，如今平白多了个侍女，别人不会起疑？”

　　　　“你是觉得本王有多么笨？”楚祎道，“时候不早，你赶紧换上，本王要出宫了。”他并没有出门，只是走到窗边，背对着我。有个陌生男子在，我有些难为情。但是，他有他的原因，我不好质疑，只得将内室的帘子放下，然后快速地换过衣服。

　　　　“王爷！我好了。”我说着，肚子传来“咕噜”的声音。看着楚祎憋笑的表情，我不好意思道：“那个，我饿了一天了。”

　　　　我的解释使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显露出来。我白了他一眼，准备推门出去，却被他喝住。吓得我手都哆嗦了一下，终究没有开门。他走过来，拉起我的手，这才出门而去。

　　　　我本来想扯出我的手，却在出门时发现外面站着近十个宫女。我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是，只得将手放在他的手心。我想我现在要做的是绝对地相信楚祎，只有他可以帮助我。虽然有些荒唐，却是事实。

　　　　我走出院子，我才知道原来楚祎的院子离皇帝的寝宫如此近，看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确实有些道理！

　　　　楚祎走得很快，我基本上处于被他拖着走的状态。走出一段距离，我碰上了一个最不想见到的人。柳依依笑颜如花地向楚祎行礼，我却完全笑不出来。我知道后面的宫女们也必须向柳依依行礼，可是我却往楚祎身后躲了躲。

　　　　我想一叶障目，某人却穷追不舍。“哟，本宫是长得凶神恶煞了吗？这位姑娘，怎么见了本宫一直往后躲。”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楚祎已经开口道：“娘娘误会了！这个女子本是茜太妃宫中的，昨儿本王一见倾心，才问茜太妃要来的。想必她在太妃宫中也没有见过什么贵人，胆小了些。”他将我拉到前面，和他并排站着，他突然靠近我道：“也或许是昨夜劳累了，她还没有缓过来。”

　　　　柳依依的表情瞬息变化，“如此看来，这个女子并不适合这深宫。既然出了宫，就是你的福分了，最好莫要踏入宫中了！你跟了漓王，以后自是荣华富贵了，过往之交也可以抛在脑后了！但是，人呀，要念本，你可别忘记了自己原来的身份！”柳依依将一番话说得是抑扬顿挫的，说完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柳依依的一番话，似是以嫔妃身份教训宫女，但是我若是听不出话中话，就是白认识她这么多年了。我有些脚下软劲，还好有人扶了我一把。

　　　　终于，我没有嫌楚祎走得快了，更像是我拉着他小跑，因为我现在特别想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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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烟起　　　　　　　第九章

　　　　宫外早已有马车备好等待，待楚祎上车后，我自觉地往别的宫女站的位置挪，却被楚祎拽上了马车。

　　　　马车刚刚缓缓启动，楚祎就开始闭目养神。我盯着他的侧颜，进行了好一会儿思想斗争，还是开口问道：“漓王爷，您这么大摇大摆地将我带出宫，真的不会影响到您吗？”

　　　　楚祎闭目回答道：　“本王陪皇上用早膳时启禀皇上说昨儿去给茜太妃问安，见到了一个小丫鬟，甚是喜爱。皇上就顺水推舟地将你赐给了本王，又多赐给本王十个宫女。本王本想拒绝的，但是皇恩浩荡，不忍多加推辞。”

　　　　这个理由？我都会生疑的！可信度太低了！楚祎睁开眼，“你别一脸质疑地看着本王，也收起你的内心推测。本王和你实话说吧，皇上的确经常赐本王美人，但这是本王第一次收下，本王可是因为你而破例。温衡郡主你居然连个感谢都没有。”

　　　　“哦，在下感谢漓王之恩！”我拱手，夸张地表情进行道谢。我嘟囔道：“我说报恩，你又不乐意！”

　　　　“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我觉得如果王爷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第一次接受姑娘了，楚灏，不对，齐皇他怎么不会产生怀疑？”

　　　　楚祎重新闭上眼，靠到车壁上，他不断地调整坐姿，应该是想找了个最舒服的坐姿。他缓缓道：“怀疑了！否则柳嫔就不会在那儿等着我们了。不过很奇怪，本王看柳嫔的态度，她应该是知道你是刺客，但是她并没有当场戳破，依本王看她也不会告诉皇上。其实，就算皇上知道本王带出来人了，他没有证据，也不敢拿本王怎样。”

　　　　他一番话说完，不再言语。我不敢轻易打搅他，也只好学他也闭上眼睛。

　　　　楚灏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柳依依和这个刺客的关系。我虽然不明白柳依依昨儿为什么会喊了抓刺客，但是我相信她绝对不会真的想害我。

　　　　感受到马车安稳地停了下来，我还以为到了漓王府。本来准备向漓王爷道谢告辞的，打开帘子时却发现马车在街上就停下来了。

　　　　楚祎先我一步下车，“走吧！下车吧！看你都饿得咕咕叫了，本王带你去吃些东西。”

　　　　“谢谢王爷了！”我本来是想拒绝的，但楚祎已经进去了，我只有跟着他，更重要的是我太饿了。

　　　　一进酒楼，就有小二热情地迎上来了。“二位客官，是来吃饭吗？需要雅间吗？”

　　　　我抢白道：　“不需要，您帮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就行了。”

　　　　小二引我们到了一个角落的靠窗的地方坐下。我无聊地透过窗户看外间热闹的街景，却无意中发现在刚刚马车停下的地方处已经不见了马车的踪影。我撑起身子，微微探出脑袋，想找到马车，却听到楚祎笑言：“不用找了，元狩将她们先送回去了。等会儿，会有人过来接我们的。”

　　　　我自己坐直身子，然后倒上两杯茶，我将一杯茶推到楚祎面前，我喝了口茶，道：“我又没有找马，我只是，只是看看风景。”

　　　　楚祎正准备开口说话时，我却出声制止他。因为我刚刚恍惚间似乎听到这酒楼里有人人在议论国事儿，不是周国的事儿，而是齐国。

　　　　那桌人离我们有些远，我有点后悔刚刚怎么就说要坐一个安静的角落。我现在只能零零星星地听到几个字，都难以串成一句完整的话。

　　　　我往边上挪了挪，耳朵都快竖起来了，还是感觉什么都没有听到。

　　　　“你若是那么想知道周国的消息，完全可以来问我。”

　　　　楚祎突然发话，我只得收回我的注意力。“不劳驾王，公子了，我听听这些市井处的小道消息就行了！”

　　　　“你是觉得我手上的消息还不如市井消息准确吗？”楚祎微眯起眼道。

　　　　那个，我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我可不能让他知道我的消息来源，我坚信我的来源可是消息十分准确。

　　　　正好菜端上桌了，我拿着筷子，并且努力扯出最大的笑容，“市井上的谣言太多，确实难以辨识。如今乘着这个机会，劳烦公子赐教！咱，边吃边聊。”

　　　　我挑了几筷子，问道：“公子的身份地位，自然对周国皇室斗争亦了如指掌。婼想请问公子一件事儿。周国新皇夏阡虽贵为太子，可是当朝皇后孙后并不是太子生母。夏阡的生母在生夏阡时就因难产去世了。先皇如此喜爱夏阡，有一定原因就是对夏阡无母的怜爱。但是，夏阡是虚名太子。他与世无争的假象让别人觉得他懦弱，朝中重臣除了我爹支持他，其他的人大部分处于中立状态。在皇上病危时，朝政基本掌握在孙后和孙阜手中，孙后育有一子，为大王爷夏侯。无论怎样，我一直觉得夏阡可以当上皇帝的几率太小。以至于我听到夏阡即位的消息时，并没有觉得意料之中，而是怀疑不信。”

　　　　楚祎放下了筷子，认真听我的问题。他挑眉道：　“你很希望夏阡被人夺位？”

　　　　我瞪了他一眼，哪儿有如此颠倒黑白的？他突然向我拱拱手，压低声音道：“小王拜见皇后娘娘。”

　　　　细如蚊的声音，但是我俩之间足够听到。我被猛地唬了一跳，“公子，你发什么疯？”

　　　　他继续压低声音道：“商小姐可是周国先皇御定的太子妃。否则，商将军也不会出京为官。夏阡倒也是一个重情义的，居然在登基大典那天昭告天下封你为后。”

　　　　我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太子妃这件事儿，除了我误打误撞听到了大概以外，只有皇帝伯伯近侍知道。楚祎的手，到底伸得有多远？“两国对立，必有细作。像你我二人今日这般心平气和地对坐着，实属不易。公子今日救命之恩、释惑之情，婼终身铭记。”

　　　　楚祎也收起嬉笑之意，一本正经地道：“周齐两国都有不少前朝臣子，他们基本处于明哲保身，但也有不少人选择了站队。令尊是忠君之人，所以是站在夏阡这边。可如姑娘刚刚所言，大多数人觉得夏侯才有可能坐上尊位。周国局势，对于夏阡而言，着实不利。令尊出京后，更是将夏阡置于寡境。然而，当权力之争起时，有三人助力确保了夏阡之位。”

　　　　我正听得起劲，他却停下来喝茶。我急问道：“哪三人？”

　　　　“商小姐从小在长安长大，当了解这三人，一是周国先皇，二是周国靖王，三是右相韩迹。”

　　　　我脑海中试图将这三个名字和真人对应起来。我出京还是太长时间了，我回忆得有些头疼，我按按额头，“皇上和君陌自*好，君陌身为大将军，自会站在皇上一边。我实在想不透，韩伯伯怎么会突然站队？我对他的影响不是很深，只是随爹爹参加宴会时见过几面，印象中韩伯伯是个不问世事的人呀。距京中来的密报，皇帝伯伯很早就已经中风了，所以朝政才会被孙阜把持。孙阜又有太后撑腰，他们是怎么获胜的？”

　　　　我这段时间确实一直在困惑这个问题，我一口气问完后，等待着他的回答，却只看到他淡然地吃饭。他抬起头，道：“你问题太多、太复杂了，先好好吃饭。”

　　　　“哦！”我只有乖乖听话吃饭。饭菜很香，我却食之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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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风烟起　　　　　　　第十章

　　　　我有点怀疑楚祎陪楚灏用早膳时是不是压根就没有吃饱。刚刚进来吃饭的原因不是因为我饿了吗？现在桌上的四样菜都没了，可我由于挂心于周国而并没有吃多少。

　　　　“走吧！府里的车马都等了好一会儿了。”楚祎放下筷子，招手让小二过来。我在他付钱的时候，偏头看看外面，确实看到了一个等候着的马车。

　　　　我本来是准备出了宫就回严府的，现在为了听到我要的答案，我只有跟着楚祎回到漓王府。我从马车上下来后，仔细地打量着漓王府府门。我虽然进进出出了好多回了，但是从来不知道这正门的模样。其实和一般的府门无异，但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我感觉到有人靠近我，下意识地做出防备姿势。楚祎站在我跟前，笑道：“不错！反应很快！训练有素！”

　　　　我收起防备，“抱歉！王爷，我也只是习惯了！”

　　　　他突然伸手敲我的脑门。我捂着脑门，满眼委屈地看着他。他捂住我的眼睛，调侃道：“看你一个小将军做出这副表情，本王可受不了！你这般流连门口，若是想要做漓王府的守卫，本王自是欢迎。”

　　　　我掰开他的手，率先大摇大摆地进了漓王府。我前脚踏进门槛，后脚就后悔了。我不能仗着楚祎莫名其妙的好意而爬到别人头上了。我将跨进去的前脚缩回，一脸谄媚地朝楚祎笑着，“王爷！您请进！我帮您检查过了，地上绝对没有什么暗器会伤害到您。”

　　　　楚祎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有些起鸡皮疙瘩，但是我脸上笑容不减。见他还是进去了，我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去楚祎的书房的路，我挺熟悉的。我跟在他身后，拉开很大的距离，我虽然后低着头却死盯着楚祎的步伐。

　　　　他停下了，我也就停下了。视野中出现了一双宝相花纹云头锦鞋　。我抬起头，看见正捧着一杯茶的红蕖。我没有猜错，她见着我还是满眼杀意。

　　　　楚祎站到我身边，道：“本王有自己的打算，有些事情，你莫要插手。”

　　　　“红蕖听令！”红蕖没有抬头正眼看我，我也并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如何对付我。但是，有楚祎在，她不会轻易对我下手。

　　　　红蕖将茶递到我面前，我不明就里，但是接过了茶杯。红蕖将茶交给我后，转身就离开了，甚至并没有向漓王告辞。

　　　　从杯壁透出来的温度很是适中，我看着红蕖离开的背影在心里暗叹，红蕖对楚祎着实很是上心呀。

　　　　“怎么，你现在又想抢元狩的职责来守书房门？”

　　　　楚祎一开口，我才意识到我又操错心了，忙随他进屋。

　　　　这个书房，我倒是在外面晃悠过多次，还因此和一个暗士交手过。里面，我也挺好奇的。楚祎的书房并不像有些人的书房内会点着檀香，在这儿闻不到丝毫焚香的味道，然而却有淡淡的香味。芸窗之内摆放着几盆玉簪花，别有雅致。楚祎的书房内简单地不像一个王爷的书房，除了必备的桌椅、书架，并没有什么古玩字画，连书案上也只是摆着简单的文房四宝。漓王着实是一琴一鹤之人。

　　　　我收回打量的目光，将茶放到书案上。楚祎道：“郡主对小王的书房，可还满意？”

　　　　我本想赞美，转念一想后道：　“于皇室中人而言，简亦是奢。”

　　　　他静默了一会儿，将我拉到朝南的一扇窗户。“给郡主看看这书房真正的好地方。”

　　　　他推开窗户，然后从窗户跳到外面。我惊讶地看着他这一连串熟悉的动作，实在不解其意。

　　　　他背手而立，道：“爬个窗户对郡主而言应该非常简单！就不需要本王来接你了吧！”

　　　　这么挑衅的话！我怎么能忍！我气哼哼地道：“爬个窗户，简直儿戏！”翻个窗确实很简单，但是，很不幸，我的裙摆不知道挂到什么地方了。我是潇洒地爬上，狗啃泥的方式摔下。

　　　　听到楚祎毫无同情的大笑，我决定赖在地上不起来了，太丢脸了！

　　　　“商婼，你再不起来，恐怕不是被摔死的，而是被憋死的！”楚祎的声音中的笑意丝毫没有隐藏。

　　　　我抬起头，发现他正蹲在我的面前，我拿出以前瞪我哥的气势的全部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终于制止了笑意，伸出手来想要扶我起来。我选择性地忽视他的好意，自己撑着地站起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窗户，终于明白我刚刚裙角是挂上哪儿了。窗外四壁上居然是满墙薜萝，我刚刚估计不小心挂到枝藤上了。

　　　　“郡主挪步吧，林中一叙。”

　　　　这里是一片竹林，我是知道的，但是这儿居然暗藏如此多的玄机，我完全不知道。林外置一洗砚池，池旁植松柏，另设一围池，以鹅卵石相围，池中蓄数头金鲫五七头。竹林深处设一石桌，若于此处听竹叶潇潇、品香茗醉人，真的是不想去理会外间的争权夺利的事儿了。

　　　　“有如此妙境，难怪我在书房找不到漓王人影的，害我扑了那么多次空。”我心想。

　　　　“你还是心心念念要杀本王？”楚祎道。

　　　　我一惊，想捂自己的嘴巴已经来不及了。真的是景色醉人，我怎么就把内心话说出来了。

　　　　“你不用想扇自己耳光，这段时间，本王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

　　　　“您一直和红蕖说您不杀我有您的原因，我真的不明白，您作为齐国人，更为齐国战神，您哪儿有不杀我的原因？我承认如果不是您放过我几次，我现在还是想要杀您。”

　　　　楚祎不知道从哪儿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竹筒。“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喝点水吧！”

　　　　他这么悠哉悠哉的，我也只好学他坐下来喝水。竹筒里的水应该是外运来的，很是清凉，慢饮几口，也就心平气和了不少。

　　　　“天下大势终将走向一统，彼时，天下需要的是德君。武将定乱世，文官治盛世。”他说着站起身。恰逢风吹过竹林，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