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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妆-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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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红顶大帐中,燃烧着数十支粗如儿臂的红色蜡烛,四面角落的炭火盆里,银色无烟的木炭烧得正旺,驱散了初冬夜来的寒冷。。しw0。雁栖湖所有的贵族聚到了这里,为云王接风洗尘。
云王为丘家在大地动后的积极救灾措施表示赞赏,为雁栖湖民众的热情接待表示感谢,为雁栖城的重新走向繁荣富庶表示期待,祝福雁栖城在丘家的治理下在以后的岁月里更加兴旺强大。
贵族们心宽了,眼开了,咧着嘴笑,敞着怀喝,美酒佳肴,鼓乐欢歌,红顶大帐中的气氛极为欢愉融洽。丘城主眼望主座上的云王,眼中烈火熊熊,雁栖城是丘家的,雁栖湖是丘家的,谁也撼动不得,不需要太久,那个主座,也是丘家的!
二十名华衣少女翩翩起舞,彩袖翻飞,媚眼翻飞,舞步轻如燕,舞态美如仙。
燕明芷灿然笑道:“表哥,一直听说丘家的女儿貌美如花,今天总算看到了,真的像花儿一样美丽哦。”
丘城主怒了,故意的吧,明明是舞姬,生生往丘家女上靠,羞辱丘家女吗,可开口斥责,难免落个以大欺小的把柄,一时气得七窍生烟,当他看到众少女缓缓屈膝渐渐平仰,宛似曼妙鲜花悠悠绽放,一身红色衣裙的丘娉婷的时候,丘城主一口老血涌上喉咙!这个没脑子的女儿,竟然替下舞姬,混在舞姬中跳舞,怎怪得燕家人轻瞧!
人们并没在意燕明芷的话,只望着红如霞火的丘娉婷,她疾速旋转着。环珮琳琅现于众少女中间,衣袂飘然如蝶展翅,姿容昳丽如娇花舒香吐蕊,人们看得呆了,瞧得痴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忘了喝酒。忘了笑叫。而当那幅仿若真人大小的绣像霍然出现,众少女山呼“大王金安”,座中众人个个目瞪口呆!
夏侯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燕明睿不由得叹气。那人显然在想别的事,浑没注意舞姬们献的什么舞,也没注意到丘娉婷是群舞的中心,转目注视丘娉婷。眼波清亮而含了三分悲悯。
丘娉婷看到,中间虽隔了燕明睿。燕明芷还是坐得离夏侯云很近,又一脸灿烂笑容,在丘娉婷看来,那就是挑衅的、得意的笑。丘娉婷克制着心头燃起的愤恨火焰,而夏侯云的兴致缺缺,激得丘娉婷只想冲上去撕烂燕明芷的脸。为了这个心如铁意如冰的男人。能对她青睐,她已等得太久太久。做得太多太多,希望触手可及,她不允许任何的介入来使她功亏一篑。
丘娉婷对着夏侯云嫣然一笑,再回眸嫣然一笑,和众舞姬翩然退出。
一众雁栖湖的贵族们酒酣耳热,醉熏熏乐陶陶各自到丘家安排的驿帐休憩,更使他们心花怒放的是,各驿帐中早有一名年轻的美貌女子垂手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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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冬日的冷风无情地吹过大地,穆雪闻到了浓烈的酒香,听到了喧闹的吆喝。她木然地站着,湖水已结了一层冰。
夏侯云就在雁栖湖,就在丘城主的红顶大帐里。
遥望夜空,穆雪轻抚着隆起的腹部,孩子是她在困境里求生的希望。往事如烟,在心中翻滚,他讨好的笑,霸道的拥抱,咬破唇瓣的热吻,那个善良又狡黠的少年,冷漠又失意的青年,那一夜,她只记得,他掀开被子,迈步下床,向她走过来,便是那一眼,也看出他肌肉鼓耸却不粗犷,是一种紧实温润的强壮健硕,他的胸膛很宽厚,有让人化身为猫蜷伏的安宁,他的腰很细致,有让人化身为蛇缠绕的魅惑,他的臀很翘,腿很长,肌肤光洁得近乎华丽,他是个能让女人沉沦的魔鬼啊。
夏侯云,夏侯云……穆雪无声地低唤。
黑色大鹰飞来了,它舒展着巨大的翅膀悬在寒冷的空气中,几片薄云从它的身边飘过,只一会儿,它就从浮云的下面如箭飞来,带着一种王者的凛凛威风,从容落在穆雪的身边。
穆雪轻抚着它闪亮光滑的羽翼,对它展开一个感谢的温柔微笑。黑鹰明锐的眼睛注视着穆雪,低低地欢唳,用自己的头来蹭摩她的身体。穆雪微叹,它那琥珀色的明亮眼睛毫不介意人的外貌,而人呢,既有心灵的善恶,也分容颜的美丑啊。
又一只黑色大鹰飞来,脚爪抓着一只野鸡。它收了翅膀,轻轻地擦过那只黑色大鹰的颈项。穆雪心中一动,黑色大鹰带来了它的伴侣,飞在云端的它不再寂寞,她伸开双臂将两只鹰搂住,眼里,有泪光闪了一闪。
孩子在肚子里翻了个身,踢得穆雪一阵哆嗦。望着茫茫的夜空,泪水,再也忍不住,寒冷的暗夜里,穆雪一任泪水缓缓地流下来,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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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飞一路哼哼叽叽哼着牧羊曲,一会儿踉踉跄跄转着圈儿,一会儿飘飘忽忽走得飞快。乔飞个子大,酒量却不大,酒往上涌,燥热难当,他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呃,随手扔掉了貂皮斗篷。也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儿,也不知走了有多远,乔飞睁大了醉意朦胧的眼,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军帐,嘴里叽哩咕噜地咒骂,烈酒在他体内燃烧,他索性敞开皮袄,仰起脖子,用吼叫似的低音唱起歌来:
“在那古老的草原上,有一匹野马孤独奔放,它像银色的旋风,它像耀眼的电光,飞驰在草地与山林,消失在太阳升起的地方……”
乔飞酒喝多了,歌还没唱跑调,也没唱错词,“啊哈,”打个趔趄,他接着低吼,“……天苍苍,野茫茫,风儿在无垠的草原歌唱,阿妹是春天的鲜花开放,呃,阿哥的胸怀象草原宽广,我们一起奔跑迎接朝阳。你的眼睛有我看得见的爱的光芒,我们一起漫步送走晚霞,呃,你的笑声让我听得见爱在飞扬……”
“嚎什么嚎,赶紧滚!”夜风里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乔飞唱歌的兴致正高,冷不丁被打断,勃然怒吼道:“什么人。呃。滚出来!”
“小翁主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还想活命的赶紧滚蛋!”
乔飞摇晃着巨大的身躯哈哈大笑道:“敢叫我乔飞滚蛋的人都已经到幽冥王那儿滚蛋玩去了。呃,不,敢叫我乔飞滚蛋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大王!小子。你的脑袋还没我的拳头大,你的脖子还没我的胳膊粗。跟我喊滚蛋,呃,我的锤呢,我的锤……”他低头找他的链子铜锤。身体不受控制地原地转了三四个圈儿。
乔飞?铁鹰骑四大都尉之一的乔都尉?乔飞的锤?飘过草原的云、吹过沙漠的风都在传颂乔飞的锤,上马一对七十二斤的金瓜铜锤,随身一个链子铜锤神出鬼没。
乔飞并没有看到黑暗中数个人影抱头飞奔逃走。连打了两个酒呃,一时想不起自己在找什么。再打个酒呃,东倒西歪连退数步,两条胳膊直直平伸,然后好似山崩一样轰然倒地,巴唧巴唧嘴,他睡着了。
风呜咽,夜沉寂。
乔飞睡得很不安稳,睡梦中他觉得自己站在火山口,灼热的空气将他整个儿笼罩,他站立不稳对着火洞一头栽了下去,却又觉得自己掉进了冰洞,一个寒峭透骨的冰洞,冷,冷……
忽然,一缕金色的光芒亮起,一股浅浅的、暖暖的气流慢慢地流过来,流过他僵硬的躯体,流过他模糊的意识,迷迷糊糊中,他觉得有一双手为他扣好了敞开的衣襟,有一双手为他盖上了厚厚的毡毯,有一股清凉的甘泉流入他烧灼的胸腔,传到他心上的是一种他从未体会的温柔和怜爱,隐隐约约中,他看到金色的火焰下有一个人影,披着一头闪着金光的长发,他甚至看到那人美好柔和的侧影线条,啊,是盘龙山的女神为他驱走了冰寒,带来了金色的温暖,是锦江的女神滋润着他干涸炙热的心灵,他把他的头向着金色的火光,向着金色的人影移了移,嘴角边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静静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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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疏落落的星星,悄悄地点缀在雁栖湖上墨蓝色的天空里,月儿隐藏在弥漫的夜雾里,大地是黑沉沉暗濛濛的,雁栖湖闪着淡淡的冰光,湖面上冷风刺骨。
夏侯云坐在一块石头上,呆呆地望着这一片结了冰的湖水。
有凄凉婉转的笳声飘散在空阔的湖面上。
也是这样寒冷的夜晚,在凤凰谷的冰河边,穆雪与他一起练剑,静静地听他絮叨,她便是月下琼楼临风而立的仙子,她淡淡的笑颜那样的婉约灵动,直如玉树堆雪,又似浸满了春风春雨那么温润柔和。
阿雪,你说你相信我一定会成为叱咤风云的英雄,你说你相信我一定会完成北夏的大一统,这个梦想刚刚起步,在以后的岁月里我会一步一步去做,可是,阿雪,你在哪儿,没有你,成为叱咤风云的英雄也是孤独的,完成北夏的大一统也是不完美的。
阿雪,我亲爱的妻,你在哪儿?你可在想我?我一定会找到你,上天让我们相识相爱,不是为了让我们人间幽冥,再无相聚之期的!
夏侯云长剑出鞘,用剑劈出一大块冰。
燕明睿走了过来。
那一大块冰在夏侯云的剑下,慢慢显出了一个人的身形,冰纨雾鬓,含情如有所待。
燕明睿觉得自己的心里涩得慌,把深藏的情藏得更深。难过的,永远不是死去的那个,而是活着的,又不肯忘的人。
“你来了。”
燕明睿挥去满心酸楚,笑道:“与老泥鳅谈得怎么样?丘婵娟被送到东夷,他跟你要解释了吗,提什么要求?”
就在刚才,在丘家议事帐里,丘城主哭诉丘婵娟无辜,夏侯云令人把水鹂押过来,挥退旁人,丘城主听到水鹂的述说,他岂有不知墨勒,曾因偷窥丘婵娟洗澡被送进角斗场,算他勇猛,逃过狼口。堂堂丘家嫡长女,与奴私通不够,还与小叔私通,甚至怀一个自己都分不清生父的野种,丘家的脸面,被她丢尽了。在此情况下,丘城主哪里说得出让夏侯云补偿丘家,封丘娉婷为后的话来,也不甘心说丘娉婷进宫,补偿大王,那样后位必然旁落。那一张老脸,变化不要太精彩。
丘婵娟偷情,穆雪可能被掳,夏侯云只字没提。
瞅了瞅燕明睿漫不经心的样子,也漫不经心道:“那是他的女儿,老泥鳅再不在意,难过总是有的,不管他提什么要求,允不允,在我。他是雁栖城的城主,是丘家的家主,一个人心有所顾忌,做事就不会太冲动。”
“能够维持表面的和气就行,”燕明睿猛喝了几口酒,深深叹气,“娉婷翁主送来的那幅绣像,你看也不看一眼真是可惜了。郎越说,看起来有风起云涌的气势,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大气的画图,桑强说,绣像上的大王惟妙惟肖,冷不丁会让人看作真的大王。——我看,娉婷翁主可是用了真心的。”
“真心,什么是真心,”夏侯云道,“她说喜欢我,只因为我没有像别的男人那样,跪在她的红裙下嗅她的脚,只因为我是北夏的王,有着北夏最大的权力,能给她作为女人最大的荣光,她要证明她能够对北夏的任何一个男人呼来喝去,用她的征服证明,她才是北夏最美丽最得意的女人。”
燕明睿举起酒袋,又是一气猛喝:“太绕,直说她喜欢的是你头上的帽子,不是帽子下的人,不过,你这个人,也没那么差吧。”
“没有身份抵衬,谁能瞧出好来?”夏侯云道,“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想把自己灌醉吗?”
燕明睿噫了一声:“喝醉了就什么都不想了,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不想了。”
夏侯云:“你要是因为不开心喝醉了的话,醒过来更难受,不但身体难受,心里的难受也不会少,什么事这么不开心,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燕明睿打了个嗝:“我问你,她死了,你很难过,是不是,你就没喝醉过吗?”
夏侯云:“你看到我醉过吗,只有懦夫才会借酒浇愁,酒是浇不了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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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故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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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明睿:“长安宫空下来了,不用你招呼,各州城各部落都在遴选品貌上好的女子,我都不敢想一年守制结束后,长安宫该是怎样的衣香鬓影,穆七郎人在凤凰谷协助黑鹰操练两支千人特战队,至乐园设下的赌局,下注的人越来越多,这次明芷又跟着你到处跑,我想,到时下明芷注的人赔得太惨,骂不死燕家作套。”
夏侯云:“明芷十五岁了,出落得亭亭玉立,十三舅的意思,我明白,按祖制北夏王后皆出燕家么,而今燕家只得明芷一女,他却是忘了,外祖父已有遗命,燕家女不再嫁进王室,母后也因这个遗命,才弄了丘檀二人进北宫。你是明芷的哥哥,告诉她,别在我这儿费心。”
燕明睿苦笑,燕明芷十五岁生日,十三叔请夏侯云,夏侯云就没到,十三叔不死心,居然撺掇燕明芷跟着夏侯云南下,而龙城里,很多人看好燕明芷,毕竟,祖制摆在那儿,燕明芷是燕家独女,至于老燕侯的遗命,并不为外人知。
“真不考虑明芷了?”
夏侯云没开口,一剑一剑地雕琢着穆雪的冰像,半晌道:“你知道幽谷中的兰花吗?它圣洁,坚强,弃妖冶之色,去轻佻之态,无意与群芳争艳,不惹蜂蝶狂舞,在冷雨中挺立,在幽谷里怒放,接受风雨的考验,经历冰霜的洗礼,无论点缀叶间,还是飘落地上,始终一尘不染,即使埋入泥土,也是一片冰心。洁白无瑕。”
燕明睿:“兰花?”
夏侯云徐徐道:“兰花,不仅纯洁,而且刚强,坚毅,满含温情,不因为山谷的贫瘠偏僻而遗弃不屑,独生幽径荒郊。任听荣枯。幽林自芳。”
燕明睿心中一酸:“我明白了。”举起酒袋。
夜雾茫茫,冰湖茫茫,万籁俱寂。
夏侯云:“如果你真的清闲到喝酒打时间。那还是回龙城和徐树林作伴吧,这次把四大都尉带出来,他都快哭了。”
八月中秋过后,龙城为扩充铁鹰骑。加强对军队的管控,将中尉军、卫尉军合并称龙卫。蒋思辰为龙卫卿,佚二品,徐树林调任铁鹰骑总教头,佚二品。京畿诸卫整编成虎卫,桑家二郎桑猛任虎卫卿,佚二品。各地驻军统称威卫,由佚四品郡尉管制。归太尉府统辖,边防军称武卫,设佚三品安东、安西、安南、安北四大将军,东武卫与东夷隔营江、兴岭驻,西武卫与西戎隔弱水、贺山驻,南武卫与秦军峙,北武卫与北方熊氏五部抗。
在龙城,龙卫卿蒋思辰轻车熟路,日子过得不要太快活,四大都尉一走,四万人马的铁鹰骑,难怪徐树林一张俊脸青成了西瓜皮。
“过两天便得分道,我和桑强去南武卫巡边,唐越和乔飞护送李典客去西武卫,重中之重是要换到西戎的粮食衣物,我们几个离开铁鹰骑,也就徐树林吃点苦,却是不妨龙城其他衙门口的运作。”燕明睿摇摇酒袋,倒不出一滴酒,叹了口气,又道,“老泥鳅在雁栖城只手遮天,不避开他的视线,我们这一次南巡,看到的听到的便是老泥鳅让我们看到的听到的。”
夏侯云:“我们的宿营地虽然是老泥鳅安排的,毅叔已在通向宿营地的暗处撒了暗卫,丘家的人想拦,也不好在明处,只要他们敢下暗手,就别怪人到雁栖湖吃鱼虾去了。”
燕明睿嘟哝道:“好像什么事你都想在前头,应对起来不急不慌的,那些将到已到龙城的美人儿,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夏侯云:“都是我们北夏的美女,当然要配我们北夏的好男儿,明年的鸾城大会,增设军中未婚将士比武,获胜的看上哪个美人,我就赐婚。”
燕明睿吃惊道:“不是吧,你要把那些奔着你去的美人,赐给军中的将士?那些美人岂会甘心?”
夏侯云:“这件事,我和少府说过了,祭天大典后,掖庭开始接纳各地美人,愿意接受赐婚的,留在掖庭,不接受的,哪里来回哪里,我可没有闲钱养闲人。”
燕明睿嘴巴张得更大:“有人阳奉阴违怎么办?”
夏侯云:“不接受赐婚,又不肯回家,那就去王陵侍候先王的嫔妃。不过是些小女子,你觉得能翻出什么花?”
燕明睿垂下头来,是啊,这世上能翻出花来的女子,有几人呢。
夏侯云斜瞅着燕明睿:“你老大不小了,到时准你先挑一个。身为贵胄,姻缘大多不由己,或与世家联姻,或与各部落亲贵联姻,四舅不是那种看重门第的,选一个才貌俱佳的平民女子,也非不能接受。无论你怎么选,夫妻乃人伦之,子孙乃传承之根。我也没多的话对你说,如有喜欢的,不要放过,男欢女爱,若无情意,枉过一生。”
燕明睿默然一会儿,道:“才貌固然重要,人的品性才是最重要的,明哲倒是没放过他自己喜欢的,撇开那重说不清的救命之恩,二嫂在燕家,上孝舅姑,下恤奴佣,便是因玉珮一事被禁足,明哲离家,数月无音信,她也有私里怨言,待人还是一如从前的宽厚。我有时在想,丘家当年生的事半点探不出来,二嫂也不吐半字,只怕那事真不简单。至于二嫂,一个人能装,总不至于装一辈子吧。”
“四舅母因着冬冬被害,身体大不如前,四舅又忙着衙门里的事,你真该娶个撑得起燕家的妻子了。”想到丘婵娟温婉良淑的贤名,想到丘娉婷的美貌和愚蠢,夏侯云摇摇头,丘家女还真不好说。
燕明睿忽然道:“那颗珠子,你当真要拿去换东西?”
夏侯云:“西戎处在中原通往西域各国的交通要道上,西来东往的商队都要经过凉州,西戎之盛,盛名不虚,我们有的,他们都有,他们有的,我们很多没有。敦煌,敦者,大也,煌者,盛也,大而盛的敦煌城,在西戎的逐渐强盛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西戎太子求娶敦煌城主的千金,没有特别的宝物打动不了人家的心。以我之所有,易他之所有,以我之所需,易他之所需,如此而已。”
燕明睿:“可,那颗珠子,不算是你的东西吧。”
夏侯云没接话。那颗璀璨如月的无名玉珠,穆雪曾随口叫它九转轮回珠,在沙漠客栈,由一颗珠子引数百豪强绝死而斗,后来才知,那是张寒送给她十七岁的生辰礼,他听得心塞塞的,在照顾她起居的那些日子里,取走玉珠的机会太多,他终于忍不住下手了,她问过他一次,他顾左右而言他,她就没再问。那时候,他和穆雪朝夕共处,每次想到这件事,他就忍不住嘴角上扬,他觉得,在她心里,他还是比张寒重的。而且,他真心不喜欢那颗玉珠,不仅是张寒所送让他刺眼,更因为它是个沾染了太多人命的陪葬品,是个兆头不好的凶物。
燕明睿见夏侯云不语,悻悻道:“你媳妇的东西,你自然用得,随你了。”
你媳妇。
是啊,她是他的妻。夏侯云站起身,抬头只见朦胧的新月,寂寥的天边又似有一双黑眸望他,那美丽的双瞳浸在深深的两泓潭水里,闪着温柔如水的波光。她的人也如水一般,是清幽宁静的泉水,是沄沄湍急的溪水,是澄澈潋滟的湖水,是波涛汹涌的海水,是一股终将他吞噬淹没的洪水……阿雪,就那么突然从他生活里消失,使他突然陷入悔恨交织的回忆,留给他最残忍的一夜夜孤独。
真若丘檀二人与苏伯颜合作,苏伯颜敢做出掳人的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阿雪,那么倔,那么烈,她还活着吗?
“月下曾相携,水畔也相依,温存随风去,往事成追忆,日月有盈亏,相思恨别离,婉转迷旧路,魂去归来兮……
阿雪,不管生什么事,你一定要活着,等我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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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营地,燕明睿往自己的寝帐走。夏侯云走着走着,金顶帐在望,穿金甲卫戎服的黑鹰,却一个个倒在地上,横七竖八,面带笑容。夏侯云握紧剑柄,刚到帐门口,冷毅从帐篷里闪出来,拂尘一抖,施一礼:
“老奴参见大王。”
“毅叔?怎么回事?”夏侯云松了手。
“老奴接到暗卫消息,送来给大王过目,不然,大王这金顶帐,怕是又要付之一炬了。”
夏侯云怔住。
冷毅:“老奴身残,红粉亦是骷髅,大王先去驿帐吧,不然,只怕明天铁鹰骑会大损颜面。这一次消息算不得急件。”
夏侯云:“多谢毅叔。辛苦毅叔去请丘城主,请他来看戏。”
冷毅甩了甩拂尘:“大王,老奴放肆一言,先王逝去,大王守制一年,有些事,少府还是可以操办起来的,长安宫,总是要有女主人的,早日定下来,人心也早安下来。”
“我自有安排,过了正月大祭,少府会忙起来的。”夏侯云道,“毅叔不必多想。”
夏侯云漫步来到军中驿帐,袖手等候,直到看见冷毅和丘城主远远往这儿走,才撩起帐帘,慢慢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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