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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妆-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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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局,白初对于石头,徒手。
白初双手抱拳:“白初,黑鹰特战队教头。”
于石头还礼,右拳举于肩:“雁栖城于石头,白教头,请。”
白初也亮拳:“不急,白某有两句话。”
于石头:“打便打,有什么可废话的。”
“听说,于家与雁栖城丘家,有世仇。”白初声音低沉,堪堪入于石头的耳。
于石头灰色的眼睛迸出一道黑缝,握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听说过夏侯太子亲手射杀北宫檀妃吗?”白初压着嗓音。
于石头冷笑。
“被害的那位太子妃,是白某的主人,丘檀二妃与夏侯太子有杀妻之仇,与白某有杀主之仇。有些仇,早算晚算,早晚会算。而丘城主有意将丘娉婷嫁进雷府。”白初的声音,低郁,缓慢。
于石头那双灰色眼睛渐渐起了变化,越来越黑,越来越亮,黑亮得仿如发光的曜石,然后,缓缓放下双手,一转身,向观礼台跑来,深深一躬,行大礼,大声道:
“小人认输,愿随太子殿下!”
观礼台上一片哗然。
白初拢拢袖,不紧不慢走上观礼台,站在夏侯云身后。
燕明睿笑道:“阿初厉害,不战而胜。”
寰王招于石头近前,问:“于石头,北夏男儿可没有不打就认输的。”
于石头躬身:“小人认输,愿随太子殿下。”
寰王:“给个理由。”
于石头再躬身:“太子殿下龙章凤姿,气宇无双,小人心悦诚服。”
夏侯雷大怒:“怂货,不打就认输,当本府稀罕你!”
苏伯颜拉住夏侯雷,摇摇竹扇:“四殿下,注意风度。”
宋丞相拈胡须,笑道:“四殿下年少,可以原谅。”
夏侯雷又气又委屈:“父王!”
苏夫人放下茶碗,用丝巾掩掩口:“大王,妾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寰王笑意淡淡:“讲。”
苏夫人:“自古兄弟相争失和,于家,于国,都不是吉兆,这于石头,不用也罢。”
“苏夫人慎言,”夏侯云施施然道,“本宫与四弟确有相争,这失和之说,本宫不知从何说起。于石头是今年鸾城大会的头名,苏夫人说于石头不可用,这是要让鸾城大会失信于北夏吗?父王御旨,两局赌输赢,定于石头去向,苏夫人说于石头不可用,这是要让父王失信于天下吗?”
苏夫人揉紧丝巾:“太子殿下危言了!一个于石头,也敢当北夏,当天下,成什么了!”
夏侯云起身:“人无信不立,父王,儿臣累了,先告退。”
寰王眸光深黑:“你想怎么用于石头?”
夏侯云:“儿臣的黑鹰特战队。还缺个领队,如果比试结果满意,于石头可任。”
寰王一挥袖子:“去吧。”
“且慢!我朝勇士向贵国太子挑战!”
观礼台的外事座处站起一片。
宋丞相瞟了瞟新任李典客,微一摇头。
李典客离座,与寰王见礼后,面对来人,道:“谭使。此言不妥。”
夏侯云坐回座位。于石头紧抿着嘴,站到白初身旁。
来人二十七八岁,头上戴着嵌珠金冠。身上穿着件滚花袍,外披绣花五彩坎肩,腰里系着宽边锦带,锦带上镶着二十四颗珠光圆润的上好北珠。手按佩剑,貌似恭敬。眼里却有桀骜之色,微微一弯腰,朗声道:
“东夷使臣谭诚见过北夏王!”
寰王举手示意:“免礼。”
谭诚:“敢问李大人,鸾城大会的挑战赛。还有什么限制吗?”
鸾城大会的挑战赛,争的是北夏第一勇士的名头,多为历年鸾城大会夺得名次的武士相互竞赛。并不局限,偶有签生死契约的死战。
李典客:“没什么特别限制。只是谭使挑战的对象,不成。太子金玉之体,不涉险境。”
谭诚冷笑:“据本使所知,挑战赛的参赛双方,只约定君王不得轻涉险境,本朝勇士挑战贵国太子,完全符合挑战规则,贵国不敢应战吗?”
李典客:“太子乃一国之储君,自然在不得轻涉险境之列。”
谭诚哈哈大笑:“储君还不是君,贵邦不敢应战,便是认输,既然认输,本使就要讨彩头!”
李典客:“贵使想讨彩头,直说便罢,何必绕来绕去!”
谭诚嘲笑道:“我东夷上邦,岂将区区彩头放在眼里。本使看你也不是个能做主的,回了话吧,少聒噪。”
夏侯云端起茶案上的茶碗,兜头泼了过去,凉凉道:“称你一声贵使,还真把自个儿当东夷使臣了,小小谒者也敢在本宫面前嚣张,不就是听说本宫武功已废,弄个人来挑战,想本宫出丑么。”
茶水泼了谭诚满头满脸,茶叶洒在头发上、脸上、衣服上,看着颇为滑稽。
有几个人的脸色变了变,如苏伯颜,如蒋思辰,如乔太尉,这泼茶的准头、力道,有点不对头。
谭诚举袖抹了抹脸,神情半分不显狼狈,冷冷注目夏侯云:“古山茶也能进了贵邦太子的茶碗,真叫人吃惊,这种茶,在我朝,不过是乡俚人家的常备茶。夏侯太子……”
夏侯云离座,迈步来到谭诚面前,伸手拂去谭诚肩头的茶叶:“喝什么茶,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宫接受东夷勇士的挑战,输了是本宫出丑,赢了又当如何?”
“太子殿下!”
左右响起急呼。
夏侯云袍袖一摆,示意安静。
寰王以手摸鼻子,沉默不语。
谭诚只觉得危压扑面而来,寒气绕身,冻得几乎僵住,说不出话来。
夏侯云眯起眼看着谭诚身后的人,九人之多,大袖肥裤,腰束宽带,头系镌字抹额,声音凉淡:“你们当中,谁想挑战本宫?”
当中一人跨步,身高不足五尺,粗布衣裳,肥头大耳。
夏侯云目光冰冷,想让他出丑,还真是费尽心机,找来这么一个矮挫穷,忍住一脚踢飞的恶心,回身让大双小双取来生死契约,甩给谭诚。
谭诚冷笑,这可真是天堂路不走,偏走地狱门!北宫杀人弃尸之辱,今日必报!签字,落章。
李典客吓得两股打颤,生死契约,死伤不论罪,不死不休,太子殿下不仅以身犯险,更是将自己置于死地!
夏侯云接过大双小双送来的青铜剑,剑指谭诚:“本宫不喜欢拖泥带水,让你的人,一块儿上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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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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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儿上?
所有人都呆了呆。。访问:。。
“你,你要以一对,对九?”谭诚抬手兜自己的下巴。
夏侯云的手从剑锋上轻轻掠过。剑很长,很窄,很薄,六条棱线将剑身分成八个寒光炫目的狭面。
难以抵挡的寒冷直透骨髓,谭诚闭了闭眼,一闭眼间,又看到满身箭簇的檀曼莉,大睁着眼,似在控诉,似在呐喊。谭诚猛地退几步,道:“好吧,夏侯太子人中龙凤,想怎样就怎样吧。”
寰王示意阻止的众臣退下,无奈道:“寡人也没办法。”心里却想,蠢儿子被人杀了多次,也没死成,可不像是个会自己找死的,难不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奇遇?又想,穆家‘女’突死,蠢儿子不会也生了死念吧?北夏与东夷,几十年的赔钱赔人退让史,又添一笔杀子仇?寰王心念百转。
无数的人,无数的马,无数人马的鸾城,显出了异样的静寂,死一般的静寂,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声音,若非风在吹动,连大地都似已失去生机变成一座坟墓,可以埋藏所有生命的坟墓。风是凄凉的,风声听来也令人心碎。
凄厉的风声掠过,那九名东夷武士将夏侯云围住,他们的眼睛看起来竟是赤红‘色’的,像浸在一汪血水里,令人不寒而栗。他们的手里都握着一把长刀,单刃,刃长两尺,是一种适合近身搏杀的利器。
刀光一闪,东夷武士身形展动,薄而宽的刀,迎风一抖,六刀齐出,招式又古怪,又诡秘,而且还不慢,左呼右应,前瞻后顾,刀光霍霍展开,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将夏侯云围了个风雨不透,夏侯云只要稍不留神,立时便将骨折肢断,哪里还有命在!夏侯云剑尖点地,身子凌空而起,上冲之势如箭矢破空,一飞冲天,下落之势却如神龙夭矫,盘旋飞舞,变化万千,美妙不可方物。
人们不自禁发出啧啧惊讶的赞叹声。不是说太子殿下武功已废吗,太医院的太医太不靠谱了!
燕明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目光扫向四周,双手缩在宽大的衣袖里,手心里各扣六枚金珠。
苏伯颜眉尾‘唇’角渐渐沉凝。
刀光更密,午后的‘艳’阳竟也失去了光芒,风更大了。
夏侯云长啸一声,长剑挥出,剑光,他的招式很平凡,并没有什么诡秘怪异的变化,只是很快,快得令人不可思议。
九名东夷武士蓦地举刀向天,口中念念有词,声音里充满了一种神秘的自信,就仿佛天上地下所有神魔恶鬼的诅咒,都已藏入这一把刀中,都已附在他们的身上。九人各占攻守位,排成网状,丝扣相接,恍如天网,疏而不漏。
未有片时,夏侯云的肩上便中了一剑。
观礼台上下一片惊呼,主位上更是都站了起来。
夏侯雷狠狠地念道,上赶着找死,想不死都不行!
夏侯风则又一次回想前世的鸾城大会。
于石头如期出现,铁鹰骑的别个他都可以忘记,独于石头,他只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上一世,夏侯云带铁鹰骑杀到鸾城,鸣镝之外,‘射’中自己咽喉的那支箭,正出自于石头的弓。这一世,夏侯风先后派了三批死士去狙杀于石头,都有去无回。夏侯风牙咬得生疼,又一想,他是风王,想‘弄’死一个于石头,还不容易吗,便将此人放下。
上一世,东夷人挑衅夏侯云,夏侯云并未接战,而是直接命人扒了谭诚和冬瓜武士的衣服,关进站笼里。
夏侯风隐隐觉得,那个夏侯云,比眼前的夏侯云,更狠,更毒。
看到鲜红的血渗透衣衫,东夷武士赤红‘色’的眼睛闪出了绿荧荧的绿光,神情更加疯狂,更加恐怖!
长啸声中,夏侯云将刀抖起,如苍鹰扑击,又如蜻蜓点水,便见淡淡刀光闪过,柔如‘春’天澄净的湖水,凄冷似冬夜‘阴’暝的残月。九名武士骤然暴退数步,便见两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脸上神‘色’十分古怪,血,自他们的‘胸’口汩汩地流了出来,人却如一截枯木轰然倒地。
刀剑铿锵,寰王直看得心惊胆颤。
燕明睿双手放于‘胸’腹前,衣袖拂拂,袖口相碰,将将掩住手背。
苏伯颜的神‘色’更加凝重,双眼炯炯闪动,仿佛夏日阳光下的丹鸾湖泛着粼粼的‘波’光,绚烂,闪耀,而看不清水底的蕴藏。在无人察觉间,出鞘的长刀放在茶案上,右手放在刀柄上。
一名东夷武士厉声惨呼,七人挥刀攻上,刀刀狠辣,刀刀拼命,招招俱是致命的杀手,七把刀刀光缭绕,配合无间,攻击时锐不可当,防守时密如蛛网。
夏侯云‘揉’剑纵起,向左冲过去,被挡回来,向右冲过去,又被挡回来,再冲过去,再被挡回来,左冲右突,竟然冲不出这七把刀!他面‘露’焦躁之‘色’,这些东夷武士居然个个不弱,这样的高手怎么可能是小小谒者的卫士,看来谭诚是个不简单的。
夏侯云长啸一声,长剑如电闪过,鲜血飞溅,又两名东夷武士倒下。夏侯云飞身跃起,不料背上一痛,身子砰地落下。
就在此时,无数黑点从人群中疾‘射’而出,直‘射’夏侯云!直‘射’寰王!
夏侯云受伤落地,未防得这伺机而动、志在必得的暗算,听到风声,待转长剑已来不及!心中一冷,身子一扭,避过要害,长剑照着面前的东夷武士挥去,一声惨叫后,只剩四把刀‘交’剪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燕明睿手指疾弹,弹出掌心的十二枚金珠。那突然发出来的暗器,有如流星‘乱’舞,惊雹骤落。而飞舞的金珠,只见得满目金光闪耀,恰似金虹‘交’错,织成一张光网,将夏侯云罩在网内,光网反弹得黑‘色’暗器向东夷武士袭去,吓得东夷武士挥刀格挡。夏侯云就地一滚,剑尖杵地,翻身站起来。
随着暗器的突袭,数十人影从观礼台各处窜出,向夏侯云狂奔过来。燕明睿和徐树林双一起飞扑而出,人在半空中,徐树林刀出鞘,燕明睿又抛出一把金珠。那金珠都是镂空的,迎风发声,竟似狼嗥,带着惨厉之极的啸声,向刺客飞去。唐越、乔飞、于石头、大双小双反应慢半拍,随后冲进赛场。
再说寰王这边,苏伯颜长刀挥起光幕,叮叮咚咚挡掉了黑‘色’暗器,反弹的暗器扑扑扑‘射’进寰王座前的地面,与此同时,又十数人影迎上扑过来的数十刺客。
观礼台登时‘混’‘乱’,惨叫声,惊叫声,有人倒在血泊里,蒋思辰领金甲卫迅即反击。
徐树林上前扶住夏侯云,望着金甲卫与刺客厮战一处,不由得道:“就这样身手,也敢行刺,不够丢人的。”
燕明睿懒懒道:“刺客打的是暗器突袭战,一击不中,高手便遁了,推出这些废物当替死鬼,收了钱,总得办事的。你瞧着吧,别想从这些废物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徐树林:“刺客要杀的是大王和殿下,偏又放过三殿下、四殿下,如果大王和殿下有损,三殿下、四殿下洗不掉弑父弑兄的罪名,最后便宜了旁人。”
燕明睿:“除金袍人,没别个了,西‘波’尔山一战,元气大伤,倒是个屡败屡战,永不言弃的,数百江湖豪强,看来金袍人借用宣室殿的名,意在离间。”
夏侯云:“这事,不简单,苏伯颜救驾的样子,不太像仓猝应对,金甲卫捉人之前,有人先挡了刺客。”
唐越讪讪道:“让他得了救驾之功,大王更偏四殿下了。”
夏侯云默然。若不是穆英的金珠,他的身上会钉进众多有毒的暗器,他会死得像个马蜂窝,而苏伯颜救驾有功,受益的是夏侯雷。这一场刺杀,谋算谁个的生死?金袍人脱不得嫌疑,苏伯颜就是个真有功的?
这个令人瞩目的燕明睿,是穆英乔装的。
白初认为,于石头胆大,手狠,敢拼命,对危险有特别灵敏的感触,是天生的特战队员。
越是热闹的场合,人的注意力越容易被分散,也就越容易出‘乱’。刺客借鸾城大会行刺,原因在此。接下东夷的挑战,夏侯云想的是,越‘混’‘乱’,隐藏暗处的人越会动起来,动起来,就有迹可循。五百黑鹰,比不得虎鲨,一般的跟踪还是可以胜任的。
几个人怔怔出神。
金甲卫押着刺客走了,太医想忙也忙不了,被刺客看中的人,都已中毒身死,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淡淡的毒物腥臭味。
暗器是淬毒的,兵刃也是淬毒的。
寰王颤声道:“伯颜,你救了寡人!”
苏伯颜望着惊魂未定的寰王,躬身一礼,道:“大王,容臣回禀,臣收到密报,有数百江湖豪强潜入鸾城,意图不轨,臣便做了些小安排,更重要的是,有风声说,这批江湖豪强与宣室殿有关。今天两次刺杀,目标都是大王和太子殿下,请大王即刻羁押宣室殿相关人员。”
数月来的刺杀,一直针对太子,宣室殿收买数百江湖豪强,这是要让太子以为,寰王也容不下他?寰王心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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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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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乌光闪了闪,快,而无声,苏伯颜想避,也来不及,肩一沉,肌肉一紧,扑,一枚铁蒺藜射中苏伯颜的后背,来自脊柱的剧烈神经疼痛瞬间淹没了苏伯颜,苏伯颜眼前一黑,向前栽倒。
观礼台上又乱了,叫声,哭声,太医跑过来,金甲卫搜寻刺客,蒋思辰拘拿宣室殿内侍。
观礼台下,谭诚打个哈哈:“夏侯太子,挑战赛还没结束哦。”
阳光还很明媚,血的腥味在空气中传散,鸾城守卫军极力维持秩序,人们开始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冷,冷得快结冰了。这是隆重盛大热闹的鸾城大会吗,不由自主,人们全部站了起来。
四名东夷武士死死盯着夏侯云。
夏侯云缓缓地剑锋迎展于阳光下,挥手示意众人退下。众人也未退远,站在台阶下。
四名东夷武士相互看了一眼,四把刀交剪而出,寒光闪闪,寒气逼人,霎时又将夏侯云围住,四人攻者攻,守者守,盘旋进退,变化万状,当真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人影与刀光几乎无懈可击。
夏侯云面容冰冷,长剑挥洒之间,宛若行云流水,姿态矫捷而优美,剑光缭绕之处,有如水银泻地,花雨缤纷。
鲜血溅起,又一名东夷武士滚地身死。
穆英气乐了,这分明是穆家剑法,穆雪竟然将穆家绝学传给了外姓人,女生外向,无可救药!
其他几个人看得一会儿入神,一会儿出神。于石头的眼里迸出火热的光芒。
剩下的三名东夷武士暴退数步,复又攻上,三刀挥舞,罡风激荡,似怒海狂涛汹涌而来。
中了两刀,血染红了明黄的太子冕服。
“以简应繁,以捷对冗。越是强敌越显威力。敌刚我刚,敌柔我柔,不论对方如何腾挪变幻。自有相应的招式随机衍生,或守或攻、亦虚亦实、似有似无,迅捷凝重、诡奇灵动、凌厉轻缓,变化间不拘形迹。如行云流水,若风起草偃。行于所当行,止于所不可不止”。
夏侯云默念穆雪的话,宁神静气,叱咤一声。奔行如飞,见招拆招,忽而直冲。忽而斜进,身形飘忽如鬼如魅。剑光闪烁似流星雨坠!
只听得一声惨呼,又一个东夷武士滚地身死。另两个东夷武士高举着刀,刀却迟迟未落,忽地向后一仰,竟已力竭而死。
夏侯云眉头微微一跳,身子轻晃,以剑拄地,吐出一口血来,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一滴滴滴落在地上,宛如被寒风摧落在雪地上的残梅。
广场上顿时响起暴风骤雨般的呼喊声:“太子殿下赢了,太子殿下赢了!”
大双小双奔过来扶住夏侯云。
谭诚面若瓦灰。
夏侯云剑指那个痴肥的东夷武士,冷冷道,“把这个人和谭谒者关进囚笼,扒了衣服,十二个时辰后,放了。”
谭诚瓦灰的面色涨成靛紫:“本使是东夷使臣,辱我便是辱东夷!”
夏侯云:“人必先自辱,而后人辱之,本宫所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谭诚跳脚吼道:“夏侯云,你欺人太甚!你一定会为你的疯狂付出代价!”
“想打仗?”夏侯云靠着大双,让大双走近谭诚,举起剑,剑尖托住谭诚的下巴,向上抬,“最好不要有这种想法,否则,你会后悔的。”剑向下一落,二十四颗北珠滚落一地。
于石头眼疾手快,一个大翻身,一个大扫腿,将滚散的北珠收了一袖,举袖向夏侯云。
夏侯云大笑:“就算是本宫给你的见面礼吧。”似是牵到伤口剧痛,脸色变了变,汗从额上沁出。
丘娉婷挥舞手中的彩带,跑下观礼台,欢笑着向夏侯云跑来。
观礼台上,苏伯颜被抬走,刺客没搜到,金甲卫严阵以待。
苏夫人拭去眼中的泪,压下对苏伯颜的担忧,强笑道:“原来太子殿下不良于行是假的,武功已废也是假的。”
宋丞相:“苏夫人这话,给太医院所有太医判了欺君的大罪,太医们一死不足以向大王谢罪。”
寰王目视宋丞相:“依你看,有什么说头?”
宋丞相:“大王难为老臣了,老臣不懂武,不懂医,问问太子殿下也可。”
长空一碧,天际有孤鹰盘旋。
苏夫人望着夏侯云在大双小双的搀扶下,一步步走近,忽地遍体生寒,想喊喊不出,喊跑跑不动。
夏侯云:“父王,幸不辱命,儿臣赢了东夷武士。”
寰王瞥向被银甲卫摁住扒光衣服、和挑衅的痴肥武士一起塞进囚笼、在一堆肥肉上咆哮的谭诚,嘴角抽抽,忽然觉得当年自己太仁慈了,半晌回过神来,道:“你的身子,好了?”
夏侯云失血的面孔神情一黯,郁声道:“太子妃的辛苦。”眼底唇边浮出一丝冷冽。
寰王:“疗伤去吧。”
夏侯云勉强应声,整个人伏到了大双的背上,明黄的太子冕服上,两片血迹缓慢地扩散。
“大王,那么羞辱东夷使臣,不大合适吧。”苏夫人绞着丝帕,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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