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锦然倾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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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说到此老泪纵横，老嬷嬷亦是跟着落泪。

　　　　陈年往事李锦然隐隐知道一些，皇太后口中的赵荣盛是前朝太子，月华为他的太子妃，曾闻二人琴瑟和谐、鸾凤和鸣，生有一子乳名为远儿，连正名还未来得及取，便突生变故。当年的皇太后甚是哀伤，在禅院诵经接连数月，再出来时青丝变白发。

　　　　纵然皇太后位高权重，却终究是失了儿子的母亲。当今圣上待她再好，到底不是亲生的，李锦然看着泣不能生的皇太后，忽然觉得没有来时那么害怕了。她大着胆子走向皇太后，跪在她的身前，将头贴在她的腿上，柔声道：“听闻前朝太子十分孝顺，无论多繁忙，总不忘与皇太后一同用膳，太子妃无意间得知皇太后爱喝莲叶羹，便偷偷学了做法，多次在御膳房为皇太后做莲叶羹……”

　　　　皇太后心中悲痛不已，想起短命的盛荣与月华，视线早已模糊起来，却感到有一双手替她擦去了眼泪。待她看清时，见李锦然一双澄明的眸子带着笑意看着她道：“太后娘娘，前朝太子生前舍不得让您受委屈，仙逝后更不舍得让您不开心。您在这儿悲伤痛苦，前朝太子在天上看见了，心里定是不好受。”

　　　　李锦然面对着皇太后又跪了下去，道：“民女未曾来过宫中，倘若有失礼之处……”

　　　　“傻孩子，地上凉，怎说跪就跪了，真真儿是跟阿湘当年一样，哀家免你不跪，快起来。”但凡在宫中的嫔妃皇子，未曾有人如李锦然这般说话，字字句句都让她感到温暖。她看向孙氏，又道：“这么些年来，说到哀家心口的，除了阿湘就是你这丫头啊。”

　　　　李锦然知皇太后这是在夸她，腼腆的笑道：“若太后娘娘不嫌弃，锦然可以经常来陪您解闷。”

　　　　皇太后甚是高兴，眸子看向李锦然的腹部，李锦然忽然想到赵澈说她有他孩子的话，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皇太后只当她女儿家在害羞，也不戳破，看李锦然的眼神越发慈爱。

　　　　三人又聊了甚久，李锦然言谈举止大方得体，知皇太后对诗词歌赋甚为喜爱，又与皇太后对诗填词，不动声色得输给了皇太后，孙氏在一旁偶有接句，眉眼皆是笑意。这让皇太后恍若回到旧时时光，不知不觉竟过去了两个时辰。

　　　　皇太后知孙氏来意何为，却见她迟迟没有开口，知道她到底不是个能求人的性子，便派老嬷嬷去请圣上来华清宫一叙。孙氏身子微微一颤，李锦然回头去看她，却见她又恢复了平常模样。若她没有记错，母亲这已是第二次因为圣上而失神了。李锦然有些好奇，却不敢问出口。

　　　　圣上未过多久便来了，孙氏与李锦然起身便要行跪拜之礼，就听圣上爽朗大笑：“快平生，能让母后开怀的人少之又少，朕自惭形秽，还望……”

　　　　圣上还未说完忽然止住，看着李锦然道：“你可是阿湘的女儿？”

　　　　李锦然笑道：“民女正是。”

　　　　圣上看向李锦然身边的妇人，半晌问道：“你是阿湘？”

　　　　孙氏未答他，温婉道：“算来咱们已是十五年没有见了呢，十五年前我们邀约对酌，如今我作他人妇，一梦十年，醒来后还想再见见故人，这些年来圣上过的可好？”

　　　　重遇昔日故友，圣上显得十分高兴，龙袍在身却毫无威严之气，他亲自斟酒一杯递给孙氏道：“知你生着病，朕多次让李铮寻医为你治病，如今见你病好，朕从心里高兴！”

　　　　孙氏接过酒杯，正要饮下。却见李锦然从案桌边朝圣上跪了下去。

　　　　“实不相瞒，母亲尚未痊愈，大夫提醒锦然母亲不能饮酒。若圣上怪罪，请罚民女……”李锦然手心里皆是汗，眼前的圣上乃前朝二皇子赵钩义，传言心狠手辣，先皇在世时，庆和十五年，其部下将领李山因违抗他的命令而施以车裂。五年后先皇驾崩，大庆八年，朝中大臣直言进谏，所提之事惹他不快，不日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其打入大牢凌迟处死。她不敢再想，身子因害怕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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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进宫面圣【五】

　　　　“该罚！”圣上的音色听不出喜怒，李锦然半晌不敢说话。

　　　　孙氏心中不忍，再次端起酒杯，却被皇太后拦下，皇太后看了眼圣上，笑道：“义儿，锦然吓不得，这孩子心眼实着呢。”

　　　　圣上哈哈大笑：“还不起来，朕不过是想着罚你喝杯酒，怎吓成这样？”

　　　　李锦然急忙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向圣上道：“民女该罚。”说完又自罚三杯向圣上赔罪。

　　　　因是与圣上一起用膳，李锦然不敢再如从前那般随意，只听着三人聊着昔日往事，才明白原来母亲孙氏竟与当今圣上与前朝太子关系甚好，后来太子薨，当今圣上继位，孙氏嫁人，昔日情谊才渐渐远了去，几年后母亲又生了重病，关系才彻底断了。

　　　　她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往事，暗叹人生入戏也不过如此，曾以为母亲一生坎坷，听了前朝太子之事，却觉得如今母亲能陪着她就很幸福。

　　　　膳毕，皇太后看向圣上笑道：“锦然这孩子，哀家愈看愈欢喜，比月禅这孩子讨我喜欢。”

　　　　圣上也跟着笑道：“朕看着也喜欢，莫不如收她做义女，以后来宫里陪母后，也省了那些繁文缛节，您看可好？”

　　　　皇太后道：“甚好！”

　　　　孙氏与李锦然回府后，身后跟着宣读圣旨的太监。李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跪拜接旨，太监宣读完毕，将圣旨递给了李锦然，李锦然双手接过，高声道：“谢主隆恩。”

　　　　一片跪拜在地上的人将太监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曾经在府上毫无地位的大小姐如今被皇上收为义女，封为长乐公主。赏黄金万两，还有一些连听都没听过的珍贵珠宝。随着太监宣旨，李府进进出出或端或抬的宫人约有二三十人，将圣上的赏赐之物一一放进了李府。数量繁多，让跪拜之人皆是迷花了眼。

　　　　待太监回去后，二夫人周氏拉过李锦然的手，笑的十分不自在道：“当初就看你这孩子是个富贵命，如今越瞧越觉得是了。”

　　　　李铮倒是没有想到李锦然一夜之间能有如此地位，想到昨日气急时打她的那巴掌，走上前叹道：“昨日为父下手重了些，在这跟你赔不是，你可会记恨在心？”

　　　　李锦然心里只觉讽刺无比，曾经她无权无势，他除了能利用到她时将她当做女儿，何曾对她好过？她拿着一颗真心去讨好他，希望他能为此多看一眼她，可他却一次次的叫她失望。父亲吗，她看着李铮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轻声道：“是锦然不对，不该说那样的话让父亲伤心。”李锦然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李锦然这般知书达理倒是李铮不曾料到，他与李锦然平日就不怎么来往，昨天又打了她，一时间他也不知与李锦然要说些什么，只叹了一声，与二夫人一道朝紫阳阁走去。众人见之，也自行散了去。

　　　　李承欢站在原地看着李锦然，又看了眼满头银发的孙氏，笑道：“以为做了长乐公主就可以长乐吗，不过是义女罢了。”

　　　　李承欢本就是个藏不知心思的人，李锦然知她还在因赵无极的事生气。却不能将实情告诉她，她轻轻叹道：“承欢，大姐有大姐的苦衷，有朝一日你会明白大姐曾说过的话，二殿下确实不适合你！”

　　　　李承欢没有再反驳她，只是扬了扬唇，步履翩然得离开了。李锦然看着她的背影，几日不见她竟离自己这样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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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风雨欲来【一】

　　　　李锦然被封为长乐公主一事很快便昭告天下，李锦然隐隐觉得不安，却说不上哪里不对。孙氏这几日比在锦绣的屋子里刺绣看书，李锦然见她悠然自得，也不忍心打扰，又担心周氏会来梅苑惹孙氏心中不快，上次孙氏被气的连连咳嗽她心中担心不已，故而留在梅苑陪伴着孙氏。

　　　　这一日李锦然正在花圃浇水除草，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个满怀，瘦小的身子圈住她的腰，她眼微微有些酸涩，放下手中的木桶，轻声道：“母亲好了，总念叨着你呢。”

　　　　李锦绣朝门口的方向指了指：“他能跟我一起去吗？”

　　　　李锦然看着倚在门边上的赵文，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好似世间只有李锦绣，李锦然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捉住李锦绣的手问道：“你想好了么，四殿下见过母亲后，你就不能轻易反悔了。”

　　　　李锦绣重重的一点头，又急切的看向赵文。赵文走到她身边笑道：“你先进去好不好，等我跟你姐姐说些事后，就去看孙夫人。”

　　　　李锦绣小声咕哝了两句，一步三回头往孙夫人住的屋子里走去。

　　　　待锦绣进屋之后，赵文先前的温柔顷刻间消失不见，他语气有些焦急道：“当初二哥不是与你情投意合，怎会娶了别的女子？你若做不了正妃，去了他府上必是要过忍气吞声的日子，那苏悦城府极深……”

　　　　李锦然狡黠的看着他道：“若我图的是正妃之位，还有苏悦这一天？”

　　　　李锦然的聪明才智赵文是见识过的，何况赵无极认识李锦然在先，除非李锦然有意让这二人成婚，否则凭李锦然的心思，再有几个苏悦也不是里锦然的对手，他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若是喜欢二哥的人，又怎会让他娶了苏悦？”

　　　　李锦然朝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转而说道：“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跟你说。今日待锦绣见母亲后，明日便带着锦绣寻一处青山绿水的地方住一阵子吧，离长阳越远越好。”

　　　　赵文面色有些有些僵硬，缓缓道：“这么快就要动手了吗？”

　　　　李锦然点点头，这些日子虽与母亲孙氏寸步不离，却有赵澈每日飞哥传书将长阳的风吹草动事无巨细告知与她。如今赵无极娶了苏悦，苏年必为他效命。如今太子赵齐又从西凉赶了回来，只差周良这一步棋。若她猜的不错，这几日周良必有牢狱之灾。这赵无极想要太子之位太久太久，如今就差这么一步，他早就急坏了吧。她看着赵文眉间的不安，宽慰道：“你且放心，只是太子失势，不会乱及后宫。”

　　　　赵文点了点头，又到：“孙夫人要不要与我一起？”

　　　　李锦然何尝不想孙氏与他一起走，只是孙氏的身子才好，舟车劳顿会让她的病情复发，她不想母亲才好不久，又要忍受病痛的折磨，故而苦涩的摇了摇头。

　　　　赵文知她心中顾虑，正要开口劝慰，只听李锦绣的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李锦绣从里面探出半个头朝他这边看过来，语气欢快不已：“四殿下，母亲说要见见你，快来呀！”

　　　　“快去吧，锦绣等不及了呢！”李锦然一扫方才心中阴霾开口道，只在赵文快离开她身边时，她忽然抓住他的衣角十分认真道：“请一定要待她好！”

　　　　“我在她在。”赵文说完这四个字，便朝李锦绣走去。

　　　　李锦绣听不见她们二人所谈之事，好奇的问道：“四殿下，刚刚姐姐与你说什么？”

　　　　赵文但笑不语，只紧紧牵住她的手。

　　　　李锦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觉间视线模糊一片，天下马上就要乱了，一向花言巧语的赵文没有向她表明他有多喜欢锦绣，却愿用生命来换她的安稳，这就足够了。为了锦绣，她也要让赵文一世安稳。

　　　　一切都在李锦然的计划之内，赵文带着李锦绣看过孙氏后，隔日便带着李锦绣离开了长阳一路向南。沿途景色美丽至极，皆是锦绣心生向往之地。赵文对锦绣，也算情深意切了。思及此，李锦然笑弯了眉。

　　　　赵文离开后的几日，长阳城风平浪静，可李锦然却知道这不过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周氏时不时带着李承欢来梅苑探望孙氏，说是探望却屡屡提及她与父亲李铮曾赏过的秀美山川。笑语宴宴间好似在宣告着孙氏这十五年来的失败。李锦然坐在孙氏身旁见她一脸倦色十分心疼，却知此时断然不是挑衅她的时机。才封为长乐公主没有几日，倘若与她稍有不合的话传了出去，都会被世人造谣说她仗势欺人，她心中忽然感到冰冷刺骨，为何长乐公主如此高贵的身份给了她，非但没有为她带来好处，却成了处处牵制她的枷锁？她在看向母亲孙氏，见她眉间比病好之初又添了几分担忧，她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好在周氏见她二人默不作声觉得无趣，带着李承欢离开了，李承欢在踏出门的那一刻，讽刺的看向李锦然，不知为什么，李锦然忽然觉得承欢不再是承欢，她变成了谁，她也不晓得了。

　　　　很快的，李锦然终于明白为何李承欢用那样的目光看向自己。当李承欢穿上凤冠霞帔风光嫁入太子府时，她竟是恍若做梦一般。倘若李承欢信她，她绝不会让她蹚这浑水，可是来不及了，李府上上下下将她出嫁之事藏得严严实实。她看着李承欢离开李府时，眼泪止不住的落了下来。你以为你嫁了比赵无极位高权重的男子，却不知再过不久，你就要从太子妃的位置上跌下来，现在有多高，你就摔的有多惨。

　　　　一月之间，两位皇子纷纷迎娶长阳权贵之女，轰动了整个长阳城，李锦然出嫁之日保安街的两侧围满了百姓，争相抢看太子妃容颜。李锦然站在空前热闹的街道上，目送着李承欢的出嫁。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就偷偷的送你一次也好。李锦然觉得心里苍凉，抹去眼角的泪，转身回了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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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风雨欲来【二】

　　　　李承欢成了太子妃，有人欢喜有人忧。在李府张灯结彩把酒庆贺时，李锦然没有看见张蔚然，她想也未想便向张蔚然住处走去。入秋的夜不似夏夜那般热，微风一过李锦然忍不住打了寒颤。

　　　　“谁？”随着话落，紧接着有什么被撞倒发出咕咕噜噜的声音。

　　　　“大哥，我是锦然。”李锦然未曾料到张蔚然会在此处，她提着灯笼向前走了几步。

　　　　张蔚然听见来人是锦然，又闭上了眼睛，斜靠在桐树下，伸手去拿身边的酒坛子，提起一个发现是空的，扔在了一边，坛子咕噜噜的滚到李锦然的脚边。张蔚然皱了皱眉，又提起旁边的酒坛子，忽然将仍是空空如也的酒坛子狠狠在向地上扔去，坛子被摔的四分五裂，张蔚然喝的头晕目眩，却仍觉不够，闭着眼去摸酒坛子，眼看着他的手就要碰到碎裂的酒坛子时，李锦然按住了他乱动的手，轻声道：“大哥，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睡吧。”

　　　　张蔚然扶着李锦然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哈哈一笑，醉醺醺道：“醉，我可清醒着呢。醉的人是承欢啊。”

　　　　李锦然认识的张蔚然永远意气奋发、朝气蓬勃，何曾这般意志消沉，她只觉心中闷的快喘不过气来，扶着他慢慢往回走：“大哥，那是她选的路，咱们都做不了主的。”

　　　　张蔚然抬头看着夜空中明亮闪烁的星子，回忆起承欢小时候缠着要他陪她看星子时的场景，红着眼眶道：“你说她嫁给谁都好，怎么就非要嫁给太子。可恨的是整个府上将我瞒的滴水不漏，若不是从二殿下那里得到风声……可还是来不及了，我从来没打过她，昨夜好话说尽，她偏要嫁给太子，我打了她，从小到大她与我吵吵闹闹，却从没用那种眼神瞧着我。哈哈，她总觉得我对她不好，若不是我在她身边管着她一言一行，她早就被惯的无法无天。”

　　　　呕……张蔚然忽然弯下身子，扶着小道旁的树干吐了起来。李锦然在一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张蔚然待李承欢的心思她看的明白，如今承欢成了太子妃，倘若赵无极夺了太子之位，承欢的好日子便也到了头了。

　　　　“要变天了。”张蔚然倚在树干上喘着气，慨叹道：“不知太平的日子还有几日。”

　　　　李锦然欲扶住张蔚然的胳膊，他却摆了摆手，带着几分苦笑道：“我连亲妹妹保护不了，醉死也是活该。”他摇摇晃晃的朝回去的路上走去。

　　　　“大哥！”李锦然在他身后高声道：“承欢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我必竭尽全力护她安稳。”

　　　　张蔚然迈出的步子一顿，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声，又朝前走去。

　　　　这一夜二夫人周氏又多欢颜，孙氏就有多难过。在摇曳的烛火下，她再次翻看往日的书信，泣不成声。

　　　　李锦然蹲在孙氏的门口，隐约的哭声一阵阵敲打着她的心。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让母亲隔了十五年过去仍旧泪流满面。她在门外守了一夜，待哭声渐渐止住她才去庖厨准备早膳。

　　　　自从将兰芝逼出李府后，她便负责起二人的饮食。想起母亲昨夜的彻夜未眠，她将眠药碾成粉末放进了江米粥中。孙氏喝了粥便沉沉睡了过去，李锦然将她扶到床榻上替她盖好了被褥，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院子中央有只肥胖的鸽子咕咕的在叫，李锦然将鸽子从地上捉起来，将绑在鸽子腿上信拿了下来拆开看，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将鸽子放飞后她转身回到屋内将信放在烛火上燃尽，周荷啊周荷，你的日子到了尽头了。

　　　　阴暗的牢房里周荷蜷缩在墙角打着哆嗦，她没有想到在牢房的日子这么难熬，原先还有人给她送衣裳和吃的，可如今不仅没有人来，连一日三餐也变成了午时一顿。难道这就是死期将至吗，她抬头看着湿冷的墙壁，不知道她在牢房里待了多久，也不知现在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她从来没有觉得活着这样煎熬过，双腿已蹲的酸麻无比，她想换个姿势让自己稍微舒服一些，轻轻一动便传来一阵刺耳的铁链声。她低头看着脚上的沉重锁链，忽然发疯一般大叫了一声。

　　　　门外的狱卒坐在凳子上正打着酣，被她这一叫吵醒，气的操起手中的皮鞭打开牢门朝她走了进去。周荷两眼慌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扬起手就往自己的脸上打去，一边打一边重重的磕着头，苦苦哀求道：“官爷我知错了，再也不敢打扰您的清梦，求您……啊！”周荷发出一声惨叫。

　　　　“知道错还要再犯的是明知故犯，得重重的罚！”狱卒将皮鞭在空中一甩，噼啪声让周荷抱头鼠窜，这番狼狈模样惹得狱卒哈哈大笑。笑过后继续朝周荷的身上打过去，不知抽了多少皮鞭，令周荷疼的已是喊不出声。

　　　　狱卒微喘气着扔掉手中的皮鞭，上前抓住周荷乱如荒草的发丝，阴阳怪气道：“明个就是你的死期，你还有什么不安分的，偏打扰爷的好梦！”那狱卒按住周荷的头往地上磕过去，已是昏过去的周荷如同死人一般闷不出声，那狱卒呸了一声，又踢了周荷一脚，又朝牢房门外走去。然刚转过身见到来人，立刻换了一副嘴脸，陪着一副笑脸作揖道：“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长乐公主何时来的？”

　　　　长乐公主？呵，若不是这狱卒提醒，李锦然倒忘记不靠赵无极的手信也能自由进出这长阳知府了，她微微颔首道：“周荷喊我一声大姐，临行前我送她最后一程！”

　　　　狱卒犹豫了片刻，开口道：“不是小的不让，只是这犯人乃朝中要犯……”

　　　　“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违抗本公主之命！”李锦然大喝一声，那狱卒吓得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李锦然想到方才他对周荷毒打时的狠劲儿，嘲讽的笑了笑，又道：“本宫即是来了这里，还能让将她放出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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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风雨欲来【三】

　　　　那狱卒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反驳李锦然，将李锦然迎了进去，只听李锦然又道：“我与周荷有些私话要说，你且退下去。”

　　　　那狱卒连连点头，退离了李锦然的视线。

　　　　周荷进来时面色白皙、衣衫飘然，此刻却肤色蜡黄、衣衫脏乱不堪，看着她昏睡过去皱着眉的姿态，李锦然微微笑了笑。

　　　　李锦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针，朝她手心狠狠刺了过去，周荷猛地睁开眼睛，再次疼醒了过来。她迅速跪在地上又磕着头哭道：“求求您放过我，明日便是我死期，看在我就要死的份上，您不要再打了！”

　　　　“我怎么能让你这么轻易的就死呢？”李锦然弯下腰抬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周荷。

　　　　周荷两眼愤怒的看向李锦然，双手就要朝她的脖子上掐过去，怒骂道：“你这贱人，陷害我，我明明没有要杀两位殿下，都是你！”

　　　　李锦然任由她掐着自己的脖子，不做丝毫反抗。周荷心中怒火已燃到极致，见李锦然毫无反抗，认定她做贼心虚，一把将她推到冰冷的墙壁上，拔下头中的发簪就要往李锦然心口刺去。然才举起手中的发簪只觉脖颈处传来剧烈的疼痛，让她险些又晕了过去，她转过头看来人，见是多日不见的二殿下赵无极。

　　　　她想到曾与赵无极初相识时的谈笑风生，他眼底曾对她流露出温柔笑意，若是没有李锦然在其中作梗，赵无极如今必是仍然喜欢她的。可如今喜欢不喜欢都不重要了，她只想活着。她扶住墙壁让自己站稳，带着丝委屈道：“二殿下，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会要害你。是李锦然挑拨离间啊……”

　　　　赵无极看着蓬头垢面的周荷，冷冷笑道：“事到如今还在演戏，你以为你说的话我还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