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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镬残生-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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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
“事情的发展应该是这样子的,这些倭寇为了攻打善南村,作了充分的准备,他们先是通过踩点,掌握了善南村的资料,又设计了一个圈套,让王喜钻进去,然后算好日子,在王喜出殡的前一个晚上,屠杀了善南村,之后他们将全部难以携带的兵器都放进王喜的棺材里偷偷抬出去,我甚至可以猜想,他们将兵器悄悄带进来,可能也是用的这种方法。所以,在遇到官兵的时候,他们能够从容离开,待官兵一走,他们再分散离开,果然是好算计。”郭捕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由停下来喘了口气,看着两个目瞪口呆的年轻人,轻轻一笑。
“不对,不对,他们不是还抢了很多财物吗?你只是说他们把兵器藏了起来,还有这么多财物呢,他们也埋到土里去了?”云齐疑惑道。
“嗯,你小子聪明,看到了问题所在。”郭捕头喝了一杯酒,继续道:“查到了棺材的线索,大家都比较兴奋,觉得眼前再不是一片黑暗,前方露出了一点曙光,然而,财物在哪里,这些人后来究竟去了哪里,他们究竟是谁,大家还是一筹莫展,正在这时,我前面说的那个大富商许泰来了,他对县令大人说,凶手就是倭寇。”
“县令自然不信,问他有何证据,这许泰道,他们的商船前几日在出海口不小心撞着了一艘运沙船,运沙船重,吃水深,而他们的商船是空的,吃水较浅,所以一撞之下,商船就破了一个口子,哗哗地向里进水,虽然船员见机不妙都跳船逃生了,没有伤亡,但是这船还是渐渐地向下沉了,好在附近有许多其它商船,所以损失也并不太大。”
“大家七手八脚将沉船拖到了岸边,同时,也将那艘肇事的运沙船也扣了下来,那肇事船上只有几个水手,几次想偷偷逃跑,都被许泰的人发现了,没让他们得逞,后来和他们商谈赔偿的时候,才发现,这几个水手中,有几个人好像是哑巴,但又能听到别人说话,大家暗中起疑,后来证实,这几人都是倭寇,大家将那运沙船卸下,发现这船只在表面有一层浅浅的沙子,沙子下面垫了一层厚布,再下面就全是一些贵重的财物了,经过审讯,才得知,这就是杀害善南村全村的倭寇,这船货物也就是从善南村抢来的赃物,至此,事情就真相大白了。”郭捕快轻轻一拍桌子,似乎在给刚才的言语加上一个句号。
“那这些倭寇后来招供了吗?他们为什么要去杀善南村的人?”云齐红着眼睛道。
“哎,这事啊,有些遗憾,据许泰说,他的那些手下,听说了这些倭寇的残暴罪行,心里都气愤难抑,他们居然没有禀告,就私自动了水上行船的刑法,直接将这些倭寇沉江了,所以这些倭寇我们一个也没有看到,倒是那些善南村的财物,看到了一些,官府变卖了其中的一部分,折成银两,发放给那些志愿去善南村,噢,不对,现在叫失迷村的人了,好让他们去了之后直接就可以生活,听说现在那个村又一片生机勃勃了。”郭捕头叹了一口气。
原来,真的是倭寇。
那几个被抓的倭寇居然被许泰全杀了。
那个张胖子在不在里面?
那剩下的些人呢?
云齐心里很苦涩,当谜底揭开时,他并没有感觉到守得天晴见月明的感觉,只觉得前面依然还是一片黑暗,让他看不到未来。
………………………………
寻迹觅踪 第十三章 可疑的许泰
“当真是可惜。”乔仲叹气道。
“所以,我们官府虽然知道了这是倭寇做的,但却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所有的一切都是许泰告诉我们的,包括那一船财物,也是许泰追回来的。”
“县令老爷觉得自己脸上无光,自己辖下一个村被人屠了,自己却一筹莫展,最后还是依靠自己看不起的商户才破了案,而且这案子最后破得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它的隐情,谁也说不上来,因上州府催得急,所以只好匆匆对外界宣称是倭寇所为,然后匆匆结案。”
“县令叮嘱我们暗中继续搜索线索,不想转年之后,朝廷因为这件事,考评其为政绩不佳,将他贬到别的地方去了,而新来的这个县令忙于振兴当地的经济,希望能重振万梓当年万商云集的雄风,对当年的案子兴致缺缺,所以这事,后来就没人再提了。”郭捕头遗憾地道。
“郭捕头,那许泰我见过,就是一个大疯子,他不是因为和倭寇有勾结才被抄家入狱的吗?按理说他和倭寇是一伙的,他又怎么会主动向官府报告那件案子是倭寇所为呢?”云齐思索了一会,迟疑问道。
“云哥儿,你这话问得好。”郭捕头冲云齐一挑大胟指,然后夹了一口菜,丢到嘴里,继续道:“其实呢,善南村案件虽然算是破了,但也可以算是没有破,因为我们没有抓到一个罪犯,赃物缴获了一船,但这些究竟是不是赃物,或者这些赃物是否如许泰所言,真是他们缴获的,也是存在疑点的。”
“因此,我们又多次和许泰联络,想打探一些情报,总是所获了了,但是有一个疑点被他们解开了,那就是这些倭人是怎么离开的,据许泰讲,那些倭寇在被抓之后,招供了如何行凶,又如何离开的方式,令我们听了之后,真是惊叹不已。”
“倭人里面当真也有人才在,他们为了行凶,居然很早就做了周密的设计,而且一环套一环,思虑实在是缜密。据说自从他们离开善南村之后,其中一部分人混入早就安排好的商队之中,另一队人则趁着夜色将兵刃藏入棺中,混入王喜家,然后利用送葬的方式,躲避过官兵的检查,之后再分散逃跑。”
“综合许泰所说,这些贼人杀人之后逃跑的方式倒是可以说得通,如若许泰心中有鬼,他完全可以把这事按下不说,不仅没有人会怀疑他,而且他还可以白得一船财宝,所以我们查了一个多月之后,就撤销了对许泰的监视,却没有想到后来许泰还是以通倭之名下了狱。”
“那许泰的通倭罪名是冤枉的了?”乔仲探身悄悄问郭捕头,毕竟这涉及到朝廷的事,不小心不行。
郭捕头小心地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无人,道:“两位有所不知,我们万梓县,几百年来,就是浙东的海上门户,每日里海船进港遮天敝日,不可胜数,这里面既有南洋的海船,也有倭人的海船,但数百年来,倒也相安无事,为何最近几十来年忽然冒出了倭寇之说?并且成了朝廷大患?这里面大有学问呀,你们还小,等以后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了。”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一脸的茫然,不知这郭捕头打的是什么哑谜,既然他不愿意说,也不好勉强,只好喝酒吃肉,一醉方休。
第二天一早,云齐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昨晚找到了许多线索,心中一宽,但多喝了一些酒,没想到居然后来就喝醉了。扶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却见乔仲早已起床,已梳洗完毕,桌上放着一个包袱,看样子是要出远门,云齐奇怪道:“乔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乔仲笑嘻嘻地道:“马上年关了,镖局从今天起开始放假,我今日便回家去,爹娘与我有大半年没见了,怪想念的。”
云齐一怔:“对了,你家在哪里,我还一直不知道呢,万一哪天有空,我去看你。”
乔仲怔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说:“我家在杭州府,欢迎你去我家玩。”
云齐惊讶得跳起来:“杭州府?你居然是从杭州府来的,大城市啊!你跑这小地方做什么?”
乔仲眼神闪烁道:“杭州府是大城市,所以人也多,找事做并不容易,我家小户人家,就更难了,正好我父亲与本地镖局的一个镖头相熟,所以就介绍我到这里了,说这里能多赚到些银两,前几个月干得挺好,没想到最后关头,我们俩打碎了人家几坛酒,幸好崔管家没有让我们直接赔钱,允许我们先欠着,扣下今后两月的工钱,否则这过年都没有钱拿回去孝敬他们二老了。”
云齐听了一咧嘴,是啊,这次闯祸,两人被责罚赔偿,原以为官府会补偿一些,从这几天的努力来看,估计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当时自己心急,想着欠别人的钱总归不好,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攒的一点钱全拿出来赔了,现在手里也没剩下几个钱,如果现在他手里有多余银钱的话,他一定会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塞给乔仲,好让他回家孝敬父母。
乔仲走了,镖局里的许多镖师、力士、快脚都走了,这镖局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让人感觉原来有些拥挤的地方忽然宽敞起来。
云齐东转转,西看看,颇觉得无聊,平时人多的时候没有什么,这人一空,寂寞感觉不由生了出来,他想起了伍爷爷,想起来步藏兄弟,想起来畲族的那些和善可爱的人,但他们都在远方,注定今年不会和自己在一起了,此时他们或许正在张罗着过年的各种准备吧,打年糕,做糍粑,杀猪,磨豆腐,做新衣裳,每到过年时候,都是他们在一年中最快乐的时光,如今自己却一人独自在外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念我?
摸着口袋里剩下不多的几个铜板,忽然心里一动:我可以去打猎啊,自己在山里学了这么久打猎的本事,现在正好没事,打些猎物,不正好可以排遣一些思乡的愁,同时还可以赚些银钱呢?
万梓县东边是海,北面是江,西边是平原,南边是山,打猎到山里当然最好,但从县城走过去,要走一天多路才到,而西边平原之上,有一些小的丘陵,也有一些滩涂荒地,那里常常有一些小动物出没,比如兔子、狐狸什么的,运气好,还可以碰到野鸡野鸭,所以云齐决定去西边荒地碰碰运气。
云齐到镖局伙房里借了一把砍柴刀,又取了几个馒头,带了一个装水的竹筒,便向城西走去。
走过一个街区,云齐忽然瞥见街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自己刚到万梓县碰到的那个叫小红的小姑娘,她手拉着一位少妇,正在那里撒娇,好象要买什么东西,那少妇不让,小红便有些不高兴,抱着少妇的腿,将身子扭得跟麻花一样。
云齐一看不由笑了,小红这年纪和当年姐姐去世之前差不多,看到了小红,云齐就想到了姐姐,如果姐姐还在世,现在应该十五六岁了,那是大姑娘了,但在云齐的思想里,姐姐永远定格在去世前的年纪,永远是那时的容貌,还有年龄。
云齐走上前去,离小红还有五六步的样子,笑着叫道:“小红,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姑娘了,还撒娇呢?”
小红一听有人叫他,忙从娘的腿边上露出小脸来,还是那漂亮的小脸蛋,还是那缺了大门牙的小嘴巴,小红扑扇扑扇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云齐,终于想起来了,惊奇地叫了一声:“大哥哥。”然后又不好意思地躲到了母亲的身后,从母亲的身体与胳膊的缝里向外看。
小红的母亲上下打量了一下云齐,微笑着和他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向云齐点了点头,诧异地问:“你认识我家小红?”
云齐冲她施了一揖,刚想说话,谁知那小红从母亲的胳膊缝里挤了出来,对母亲说:“娘,他就是上次给我铜板的大哥,上次那个疯子抢了我家的白馒头,是这个大哥哥给了我钱,我才又买了馒头,回来招待孟伯伯。”
少妇冲云齐一颔道,道了一声谢。云齐笑着对小红问道:“小红,你做什么呢?”
小红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举着母亲的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少妇呵呵笑道:“这丫头啊,想让我给她买头饰呢,我说这么小的人买什么头饰啊,长大了再买不迟,她正跟我撒娇呢。”
云齐向旁边一看,果然那边上有一个摊位,正卖着一些头饰,一看就知道都是很便宜的东西,做工不是很细致,材料也不名贵,但式样倒还挺好看,这样的头饰应该值不了多少钱,但看两人的穿着打扮,云齐知道,这应该还是小红母亲手头紧,舍不得买,所以这事自己也不好出头,便转头安慰小红道:“小红,你现在小,不适合带这些东西,以后等你长大了,哥哥帮你买一个,好不好?”
小红嘟着嘴,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然后抬头问云齐:“大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云齐告诉她要打猎的事,小红立即眼睛就亮了,一下子就忘记了头饰的事,缠着母亲,说要跟云齐哥哥去打兔子,她母亲被缠得没办法,求救着看向云齐,云齐想了想,觉得反正这是平原地带,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野物,不会有危险,带个这样的小女孩,正好有个伴也不错,倒也没有什么不妥,但笑着同意了,让小红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出了西门,小红与云齐手拉着手,边走边聊,通过聊天,云齐才知道,这小红的父亲原来是一个水手,四五年前去世了,这些年,小红与母亲一直相依为命,靠母亲为人浆洗和缝补衣服生活,日子过得很苦,那日小红遇见许泰,被抢了馒头,是因为家里来了一个父亲昔日的兄弟,来看望他们娘俩人,家里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来可以招待的东西,便让小红去买两个白面馒头回来,招待客人,谁想却被疯子抢跑了,幸好有云齐解了危,否则那天小红回家可能真要被母亲打一顿屁股了。
两人嘻嘻哈哈来到野外,云齐认真查看了一下地面的痕迹,又拨开野草枯黄的叶子研究了一番,然后从身后抽出半路上随手砍下的几条长长的树藤,灵活地在手上转了几下,就做成了一个带活扣的套,云齐将绳套的一端用树枝插进土里,另一边小心调整好方向,再掩上草叶,从外面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们连放了五六处,然后就坐在一棵大树下等。
“小红,你爹爹是水手呀?是不是去了好多地方?”云齐随口问道。
“当然,我爹爹水性好厉害,可以空手在水里摸鱼,他在水里踩水,那水就到他肚子这里,他去过好多好多地方,给我带回来好多好玩好看的东西。”小红自豪的回答道。
“那他怎么会死的呢?”云齐不解地问。
“那年,他跟那个疯子去了趟福建,那时候疯子还没有发疯呢,后来我爹爹回来时全身伤痕累累,说是在海上碰到坏人打劫了,才受的伤,回来之后,大概过了两个多月,就死了。”小红伤感道。
“疯子?许泰?你爹爹是许泰手下的水手?”云齐一下子跳了起来,好象半空裂开了一条缝,他似乎看到了云背后隐藏着一些什么,但一切又是那样蒙胧,什么也看不清。
………………………………
寻迹觅踪 第十四章 可爱的妹妹
云齐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掰了一半递给小红,又抽出竹筒,喝了几口水,小红一边啃着馒头,一边把脖子伸得老长,向埋了绳套的地方看,不时转头问云齐:“大哥哥,兔子会自己钻到圈子里去吗?它会有这么傻吗?现在是不是已经抓到兔子了,你不去看看吗?”一脸焦急的样子,看样子只要云齐一点头,她就会飞奔过去,一个绳套一个绳套的检查,看上面有没有发现猎物。
云齐笑着安慰她,让她安心等一会,如果动静大了,是会惊吓到兔子的,兔子就不会来了。小红一听,马上闭上了嘴巴,然而那眼睛却瞪得很大,依然警惕地看着草丛里,时常忘记手里的馒头。
云奇一笑,想起自己第一次跟乌爷爷去打猎时,好象也是如此,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在小红面前都成了老猎人了,真是白云苍狗,时光如梭,但自己却又希望时光能过得再快一点,如果自己再长大些,那就应该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了,如今,惨案的线索已一点点查明,真相似乎就在眼前,只要再向前多走一点点,就可以找到真正的凶手,但查到了又怎么样,现在自己才15岁,就算凶手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能报得了仇吗?
云齐正闭着眼睛思索,忽然鼻子一痒,不由打了一个喷嚏,睁开眼,见小红贼兮兮地捂着嘴笑,手里拿着一根野草,原来是这家伙用草撩拨自己呢,云齐朝她一瞪眼,然后把手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小红一见忙捂着嘴点点头,脑袋向后一缩,把头低了下去,谁知云齐一下子跳了起来,把小红抱住,压在身下,拿野草在小红的脖子上,耳朵上一顿乱扫,扫得小红哇哇直叫,开心地笑个不停,云奇不停手,小红就笑不停,笑到后来人都软了,连连求饶,云奇这才放过她。
小红躺在地上,嘟着嘴巴道:“大哥哥真坏,大哥哥骗人。你还说不能出声音的,我这么久一句话都不敢说,你这下把兔子全吓跑了吧!”
云奇伸出手,在小红的脸蛋上拍了拍,笑着说:“放心,大哥哥的本事大着呢,今天一定会有收获的。现在呢,我们不要在这里等,做一些别的去。”
于是,云齐带着小红就在这野外玩耍起来。此时这是年关时候,野草一片枯黄,那些大树的叶子也都掉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云齐在草地上拔了一些柔软的野草,里面有黄有红,还有一抹青色,混合编制了一顶草环,带在小红的头上,对小红歉意地说,如果现在是春天,我会给用鲜花给你做一顶五颜六色的帽子,那时候你一定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姑娘,现在的草没有春天好看了,你就将就着带吧!
小红不知道哥哥说的春天花环是什么样子,现在眼前的这草环就很漂亮了,很高兴的带着这顶草环,脑袋左右悠晃着,摆出各种可爱的姿势,不住地问云齐,大哥哥,我好看吗?云齐微笑着看着她,看着这个穿着一身全是补丁衣服的小女孩儿,嘴里还缺了两颗大门牙,因为头上戴了一个简单的草环就高兴得无以复加,这个孩子,虽然家境贫寒,虽然失去了父亲,他几乎都没有穿好好看的衣服,但她是快乐的,幸福的,她的眼睛里散发的全是兴奋,真希望这种兴奋能够长久地保存下去。
云奇柔声道:“好看,小红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小姑娘。”
小红高兴地咯咯直笑,然后,顶着这个世界最美丽的花冠,跳跃着跑向溪水去了,离他们不远处,有一汪溪水,在冬日暖阳下,溪水变得很浅,只有不足三五丈的一汪,也很浅,但就是在这一汪浊水之前,小红得意地站在溪边左顾右盼,一会儿端正一下草环,一会儿抻抻衣服,臭美得不亦乐乎。
云齐就站在一边看,眼睛里全是笑意,他从小就希望自己有一个妹妹,后来姐姐没有了,家没有了,他觉得人世间好象忽然之间就失去了一切,后来,乌爷爷和步藏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现在,一个这样可爱的天使站在自己面前,他似乎又想起了小时候,想起了那些快乐的日子,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是自己的妹妹多好!
两人在野外玩了一个多时辰,其间,云齐还用柴刀砍了两根树枝,做成挖掘的工具,两人在田间溪边找了向阳的一个鼠洞挖了起来,结果收获还挺丰,那个鼠洞里藏着很多田鼠过冬的食物,有谷子,有豆子,都保存得很干燥,大约有两碗之多,小红高兴地把外衣脱了下来,将这些粮食全部包了进去,兴奋道:“大哥哥,我们以后每天都过来挖好不好?这样妈妈就不需要再为吃饭着急了。”说得云齐心里很是酸楚。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云齐带着小红去看下的套子,看半天下来究竟有没有收获,结果还好,所有的套子里面,有一个套子套住了一只兔子,这兔子长得膘肥体壮,大约有四五斤重,一身灰色的皮毛光滑溜光,瞪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两人,小红兴奋地围着兔子大喊大叫,又蹦又跳,云齐收好兔子之后,小红用崇拜的眼光看着他,问道:“大哥哥,我们明天还来打猎好不好?又可以抓野兔,又可以挖田鼠窝,你还跟我说,还可能会抓到野鸡野鸭,我想天天和哥哥打猎。”
云齐摸了摸小红那黄黄稀疏的头发,笑着说:“小红,哥哥以前是猎人,如果手上有一把弓的话,我们还可以抓到更多的猎物,但今天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你妈妈要担心了。”
小红家就位于城西的一处民房里,房子很小很破旧,家里也没什么家具,小红的母亲何婶看的小红把客人领进家里来,心里有些恼怒,但还是很热情的招待了云齐,云齐将手中的野兔递给小红娘,说这是我和小红今天打猎达到的,小红还得意洋洋地将手中的衣服包袱打开,将从老鼠窝里挖出的粮食现宝似的地给母亲看,骄傲地说:“妈妈,这是我挖出来的。”
何婶不好意思地摇着手道:“这什么行,这是你的,我们不能收。”云齐道:“婶子,我在此地,人生地不熟,没有一个朋友,我家是深山里的,今年肯定没办法回去和家人一起过年了,我一个人在镖局,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兔子我拿回去也没多大用,我和小红投缘,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妹妹,她呢,也喜欢我,所以我就厚着脸皮过来了,想跟婶子和小妹一起吃一顿饭,不知道行不行?”
“行,大哥哥对我可好了,大哥哥你一定要留下来,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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