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青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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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对于这些奴隶，那些农夫其实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除了拥有人身自由迁徙的国人身份外，也就是每年可以分到一百二十斤谷物作为口粮，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这样怎么行呢？

　　　　现在青氏对外根本无法招募新的劳动力，只能进一步挖掘封土内所有人的劳动潜力，要想让剩下的三名农夫、十八名奴隶好好干活，没有一点物资奖励作为动力是不行滴！

　　　　再说了家里不是还有二十名女奴和一大堆小奴隶么？小孩就先别忙着放牧牛羊了，都给我叫来田里干活，收割谷物才是第一要务，另外农夫的家眷、仆兵们的家眷不都可以干活么，纺织可以先放一放。

　　　　你说不行？谷物太结实女人和小孩收割不动？

　　　　青阳有些不敢相信的往井田中走去，负责收割这块井田的是一名三十来岁的精壮农夫，见主人走近干活更加卖力起来，就是拿一个玩意可劲锯上好几下才割断一根谷穗是怎么回事？

　　　　要过来一看才发现，这名农夫手里的收割工具竟然是一只蚌壳？严格来说是一只用蚌壳磨制成的刀具。

　　　　这玩意拿来收割谷物能行？农家必备的镰刀呢？用河蚌收割上千亩谷物？

　　　　开玩笑，这得收割到什么时候？再试试谷物秸秆出乎意料的坚韧。

　　　　任重而道远呐！

　　　　镰刀、锯子各种铁器似乎都还没有出现，当然青氏也买不起铁器。

　　　　青阳站在井田边背手琢磨着，一千多亩井田用这样的工具怎么收割的完？

　　　　得尽快做出合用的农具来，不然再过半个多月一场秋雨就会让熟透的谷物全部发芽，一想到这些粮食被淋坏得多心疼，还是得加紧了。

　　　　其实青阳已经在幸庆了，夜间那些食肉鸟类让喜欢啄食谷物的其他禽鸟躲得远远的，不然这些濒临成熟的谷物早就被大群飞鸟吃光了。

　　　　究竟该怎么办？

　　　　制作镰刀需要大量的铁，然而铁器在邢国的珍贵简直让青阳抓狂，整个邢国难道就没有自己的铁矿么？

　　　　更关键的是他没钱。

　　　　“咦？廉珀，钟伯给你做这两柄斧头，有没有剩下的铁木材料？”

　　　　青阳目光扫过黑脸少年手中的武器，忽然发现这岂不是代替铁器的上好材料？
………………………………

第十六章秋收为第一要务

　　　　“这些就是铁木片了？”

　　　　青阳仔细看着地上几十片黑色木条，跟廉珀那两柄车**斧一样质地。

　　　　拿起一根入手沉重似铁，不过重量还是比铁轻了四分之一左右，除此之外黝黑泛亮跟钢铁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廉珀恭敬回道：“主公这些算是质地上乘的铁木了，越是品质上乘的铁木越是沉重黑亮，北林城主成大夫麾下城卫军使用的兵器大部分都是铁木制成，品质还不如这些好呢！”

　　　　青阳轻轻点头。

　　　　廉珀那两柄车**斧的锋利他是见识过的，邢国铁器太过昂贵，用这种堪比钢铁的木材制作农具更划算，铁木除了延展性太差外甚至比钢铁还多了防锈蚀的优势。

　　　　反复挑选半天，这些木材还是不能让青阳满意。

　　　　都是些不到两尺长的小板，宽度也就是三指而已，如果是用来做小镰刀还行，但是距离他心里想要的那种效率极高、长达五尺的巨镰还差许多。

　　　　毕竟青氏封土内可用劳力加上农夫和男奴隶，也只有曲曲二十一个成年男子，需要尽可能充分发挥他们的能力。

　　　　如果这么多成年男子，挥舞着五尺长的巨型镰刀在前面割倒谷物秸秆，女子和小孩在后面帮着收拾搬运，这样收割谷物就能加速许多。

　　　　“咱们直接去砍铁木制作工具行不行？”青阳觉得既然后山就有许多铁木大树，不如自家径直去砍，这样怎么加工都行。

　　　　廉珀有些犯难：“主公，这铁木质地坚韧无比，砍伐极难，眼前这些木材都还是钟伯帮我做这对大斧时留下来的，哪怕是我想砍下一根铁木树枝都很困难！”

　　　　廉仓奶声奶气道：“主公，钟伯曾经说过铁木坚韧无比，要想砍铁木至少也得是七品下甲士才行，大兄他还不够看！”

　　　　“你行你上啊！”

　　　　廉珀被自家弟弟揭短有点不高兴，他狠狠瞪了奶娃廉仓一眼，心里却憋着一口气，定要好好修行早日成为钟伯那样的上甲士。

　　　　青阳没有理会两兄弟的小矛盾，他惊讶于铁木砍伐的困难？

　　　　廉珀已经是目前封土第一高手，连他这千斤之力都砍不动铁木谁还能出手？更不要说加工做成工具。

　　　　事情一下卡住了。

　　　　有中意的好材料，却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加工。

　　　　不远处围墙上一块巨大动物肩胛骨吸引了青阳的注意，“那是牛骨？”

　　　　这块肩胛骨极大，光是宽度就足有两尺，走近就看到墙边还倒着一根硕大牛腿骨，更是长达三尺有余，估算这头牛的块头可不小。

　　　　“这些牛骨虽然还不够长，不过比刚才那些铁木条终究好一些！”青阳想到似乎自家就有许多骨头做成的骨器，只是对眼前这些骨材有些不满意。

　　　　廉珀道：“主公，这是去年钟伯冬猎时捕杀的一头北荒水牛剩下的，可惜这头牛年岁小骨头软，容易磨制骨器，骨材强度却要差很多。用来做器皿还行，如果磨制成刀具用来收割谷物，只怕用不了多久！”

　　　　“世间难得两全法，要是能有体量更大、更硬一些的骨材就好了！”青阳无奈的摇头。

　　　　其实这事还是怪自己，之前看到谷场谷垛如山还以为谷物已经收割完大半，谁知那些谷垛只是二百多亩地的谷物，其他井田还有近一千三百亩地的谷物没有完成收割。

　　　　这下可好，凭着如今手头的二十来个劳动力，能按时保证将公赋田收割完就算好了。

　　　　考虑到时间紧迫，根本没有太多时间准备，实在不行也只能用现有的材料先加工一批镰刀出来收割。

　　　　“主公是想要更大更长更硬的骨头么？”廉仓滴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开口了。

　　　　他眨巴着大眼睛，胖乎乎的小手指向西北方大片山林，脆生生道，“龙雀大人的巢穴那里应该有很多大骨头！”

　　　　听到这话廉珀顿时一个哆嗦，回头恶狠狠训斥道：“小仓别乱说话！龙雀大人脾气可不好！主公千万别听小仓的，咱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龙雀脾气再不好，终究是我青氏家臣，总不至于对我这个家主出手吧？”青阳有些不明白。

　　　　“主公，龙雀大人脾气很古怪，素来喜怒无常，五年前封土中就有几名农夫进山采集山珍，不小心接近龙雀大人巢穴，结果等钟伯赶到时五人已经被撕成一堆碎肉！”廉珀面带忧虑，一心想要打消自家主公接近龙雀巢穴的想法。

　　　　“主上，龙雀大人脾气不好，钟大兄又不在家中，你还是不要去山林吧！”犹豫间，得到消息的秋娘丢下手里的活计匆匆赶来，连一向整洁的头发这一刻都因为走得急，发髻有些歪斜。

　　　　随着秋娘到来，又有多名士兵家眷得到消息纷纷赶来，一群妇女七嘴八舌想劝解领主大人三思，对于龙雀的强大和凶威她们太清楚了，过去几年里除了钟伯又有谁敢靠近那头强大巨禽呢。

　　　　开始青阳还有些踌躇，但随着劝解人数的增加，他反而内心下了决定：“大家别说了，龙雀虽然脾气古怪，但毕竟是我青氏家臣，领取青氏俸禄，我不信它一点不在意我这家主身份！

　　　　再者秋收急迫不等人，眼下农夫们都已经离去，盐泽大水堵塞道路，吉氏又在外虎视眈眈，我们已经没有机会去招募外面的野民了，只能依靠现有的所有力量。

　　　　这么一点人没有好的工具，又怎么能够完成今年的收割？说不定哪天秋雨就会到来连绵十余日，难道让大家眼睁睁看着田里长成的谷物霉坏，整个冬天饿肚子不成？”

　　　　即便这样的借口秋娘也不想让青阳冒险，然而最终青阳用一个‘公赋’的理由让她无法拒绝只得同意。

　　　　“既然这样，主上，妾身就陪你一起去！”秋娘想了想，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道，“正好龙雀大人又出去捕猎傍晚才会回来！哪怕提前回来遇到，不信它也朝我们发脾气！”

　　　　“秋娘，我跟廉珀两人前去就是！你还是在家先做准备吧！”

　　　　“娘亲，我跟主公一起去，一定会保护好主公的！况且主公还有老主母留下的护身符呢！”黑脸少年挺起胸脯保证。

　　　　秋娘犹豫片刻轻声道：“既然如此还是要小心，天黑之前必须走出山林，山林间不比家宅内，方圆五十里内不会遇到异兽，但是山林间多有毒虫、瘴疠，主上务必保护好老主母留下的那件护身符，这样才不会遇到太大危险！”

　　　　“护身符？”

　　　　青阳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护身符这个话题了，他根据秋娘的话悄悄摸了摸胸口位置。

　　　　那里用丝线挂着一枚鹌鹑蛋大小的晶莹白玉，之前总以为是装饰品，现在看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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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似乎挺厉害的样子

　　　　青氏封土西北十多里外，有一座高二百多丈的山峰，名叫秀山。

　　　　虽然整体山势不足千米高度，却因为周围大都是一些几十丈高的矮小山丘，故而显得高耸俊秀因而得名。

　　　　这座山峰并不是孤立的一座，再往西便是连绵不绝的原山山脉，遍布的莽荒丛林，纵横不知有几万里。

　　　　从邢国北疆以北，向南一直延伸到国都以南大河北岸，整座山脉南北绵延近三万里，屏障着邢国西面堪为天险。

　　　　龙雀作为家臣中的异类，自然不会跟人们住在一起。

　　　　距离封土十余里外，这片山林就成了它最好的居所，有这么一段距离不会被人轻易打搅，而封土内一旦出现什么强大外敌入侵，也会第一时间赶到支援。

　　　　越过一条宽二三十步满是砂砾卵石的小溪就是大片山林，青阳感觉自己好似来到了巨人国。

　　　　几乎每一颗树木都有一丈以上的直径，树干高耸直入云霄，抬头差点把脖子仰断才能看到树梢。

　　　　粗糙褶皱的树干上，长满了寄生类的蕨类、兰花、苔藓，一条条攀援而上的藤蔓悬挂其间，偶尔能看到一只只小鸟或者松鼠等小动物活动，几乎每一棵巨木都是一个独特的生态系统。

　　　　正午的阳光洒下了，让林间充满了勃勃生机，阳光充足处开满了绚丽的鲜花，犹如童话世界画面般绚烂多彩。

　　　　靠近小溪边几百步山林地形较为平坦，平常秋娘也会带人偶来来采集野菜、野果等，因此还算好走，小溪边有大量动物、鸟类的脚印，但是没有什么大型动物，全都是小动物的脚印。

　　　　越是深入林间越是难行，进入七八百丈后正式进入山林深处。

　　　　大量藤蔓攀援树木，地上又是大片茂密灌木，还有地上那厚厚的腐烂树叶，都让人极难行进，林间充斥的各种毒虫更是超过猛兽的极大威胁。

　　　　青阳发现身上的护身符真是厉害，每走出一步都会有大量毒虫仓惶逃窜。

　　　　岩石下、枯木间、树叶边、草丛中，几乎每一个角落中都隐藏着可以致命的毒虫，有些毒虫哪怕只叮咬一下都能导致殒命。

　　　　“听娘亲讲，老主母是一名强大符师，制作的护身符不仅可以驱散一丈内的各种蛇虫，甚至行走大荒还能避免异兽、猛兽的袭击，尤其是夜间那些夜隼、夜燕最是烦人，有了护身符就能避免那些袭击�9�9�9�9�9�9�9�9�9�9�9�9”

　　　　廉珀一进山林明显欢快起来，他小心的从怀里掏出枚护身符，一块淡黄色骨板上，篆刻着几个极为复杂深奥的图案。

　　　　青阳小心的看了几眼，他忽然觉得这些图案似乎有些熟悉，但是却又说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更主要的是现在青阳走的太累了。

　　　　山林间许多倒伏的树木，横断路途增加了行进难度，这些树木太过巨大，光是倒伏的树干就足有两三人高，必须绕一大截路行进，才走两三里路青阳就已经满身大汗。

　　　　廉珀小心翼翼的将护身符重新放进怀里，然后护着青阳继续向前。

　　　　随着前进的脚步，原本平缓的山势也渐渐变得陡峭起来。

　　　　山林间布满枯枝败叶的泥泞地面，开始出现很多长满青苔的大石块，不小心就很容易跌倒，更让青阳累的剧烈喘息。

　　　　“哎，前面林间有块相对干净的大石头可以休息一下！”

　　　　走到大半路途，青阳抬头看到山林间，一块巨大石头比较干净些。

　　　　跳到大石顶上，盘腿坐下真舒坦，巨大石头如此平整，不仅不疙的慌还有一种清凉的感觉，迎着山风伸个懒腰――舒服。

　　　　“主公你看，周围半山腰这些大树有近三成是铁木呢！越是靠近北疆气候严寒铁木质地越好！我这两柄斧头所用的木材，就是钟伯在前面不远处那个山坡背面砍来的！

　　　　据说北荒极北之地，生长着一种比铁木还要坚固百倍的树木叫雪棘，不过那种树木反而因为太过坚硬而且植株太小，根本没法砍断，没有什么使用价值！”

　　　　廉珀一路上又是走在前面挥舞着巨斧开路，又是照顾着青阳居然一点不见喘息，这会还不忘记给领主大人介绍周围的风景。

　　　　铁木外表没有什么奇异之处，普通外表下让人想不到质地却那么的坚韧。

　　　　山林里面果然都是好东西，顺着廉珀指的方向看过去，漫山遍野数不清有多少棵，都是这种被叫做铁木的大树，普遍直径在一丈以上，其他还有许多珍贵树种看得眼花缭乱。

　　　　廉珀站在巨石旁边笑道：“主公，你不要小看这些铁木，即便只有三尺（一米）粗的铁木，没有五百年时间也无法长起来，哪怕是咱们旁边这棵不足一尺粗的铁木怎么都有百年树龄了！”

　　　　“如此说来，那些直径有两三丈甚至五六丈粗细的铁木，岂不是有几千年乃至上万年的年龄了？”青阳不由为之咋舌，这玩意虽然数量多可是成长起来需要的时间也多呀。

　　　　哎！怎么屁股下的石头还会动！

　　　　急忙跳在一边，才发现这块石头居然是一只巨大陆龟！

　　　　真是一只巨大陆龟！

　　　　硕大的体格长达一丈有余，看这块头怎么也得有五六千斤重量，龟壳长满青苔绿斑，趴在草丛中不注意真以为是块大石头。

　　　　似乎嫌弃有人打扰了睡眠，巨大陆龟不大的眼睛里凶光一闪，张口露出满口利齿，一看就不是那种人善被人欺的好脾气象龟，甚至有可能是捕食猛兽的肉食动物。

　　　　“不是说秀山上因为龙雀安家，方圆五十里的山林间都没有异兽、猛兽么？”看到这头巨大陆龟凶狠的模样，青阳迅速后退安全第一。

　　　　这玩意似乎挺厉害的样子！

　　　　硕大的体格，厚重的背甲，锋利的牙齿，凶恶的眼神，还有那长着利爪的粗壮四肢，无不显示眼前这只巨大陆龟的凶猛与不好惹。

　　　　廉珀一个闪身护在自家领主身前，脸上的表情不是害怕而是疑惑：“咦，按说这些陆龟害怕龙雀大人的威严，从不会接近秀山五十里内的，怎么这里会出现这么大一只？”

　　　　嘴里虽然说着，手却不停。

　　　　“嘭！”

　　　　呃，当看到一颗石块从廉珀手里飞出，狠狠砸在陆龟脑袋上时，这只看上去凶悍无比的大家伙，居然露出害怕的表情缩进龟壳成了一只缩头乌龟，原来是一个色厉内荏的家伙，这样咱就放心了。

　　　　“廉珀，咱们一起剁了它，今天先把这只大王八给干掉，晚上就吃这玩意了！还不知道这么大的陆龟味道怎么样呢！”

　　　　小样的，居然跟咱耍横！差点让老子在小弟面前丢脸，那就吃了你！

　　　　青阳操起手中当拐棍的一根木棒就想往上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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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主公不可啊！

　　　　“主公不可啊！”

　　　　忠诚的卫士――廉珀，这回不仅没有抡起车轮巨斧就冲上前，居然还拦住青阳大声劝阻道，“主公不可杀！”

　　　　兴致勃勃的领主大人瞬间不高兴了。

　　　　廉珀急忙解释道：“主公莫非不知《山林时狩律》？历代国君皆以法治国，律法有云：冬雪落，乃敢以斧斤入山林！为子孙计久长也！

　　　　只有在立冬第一场雪落下来后，才能开始进入山林狩猎、伐木，一直到立春结束，违令者当以律例严惩不怠！”

　　　　不会吧！这都是什么破法律！

　　　　这个野蛮的时代还有这么严格的环境保护法？

　　　　不管是打猎还是砍伐木材居然都要在冬季进行，其他三个季节竟然严禁砍伐树木，严禁狩猎动物。

　　　　“主公你不知道，十几年前中州景国，有上大夫于孟春时节私自射猎于郊野，结果被政敌诉至国君处，被剥夺封土不说，连爵位都没能保住，最终成为一介庶民！”对于律法的严肃性，黑脸少年很认真。

　　　　不会吧！一个上大夫啊！违反环境保护法，不仅要剥夺封土竟然还要罢黜贵族爵位？连在自己封土偷偷狩猎都不行！

　　　　面对这么严厉的规定，还有廉珀这孩子一脸的坚持，青阳只得悻悻道：“算啦，就当是它好运气放过这厮，再过两个多月等立冬下雪再进山来找这家伙，到时候绝对不留情！”

　　　　廉珀张张嘴没说出来，其实陆龟在下雪前就会钻进深深的山洞冬眠，这玩意命好，春夏秋三季律法不许狩猎，人家在山林里活的逍遥自在，等到可以狩猎时这些家伙又藏得深深地。

　　　　青阳不知道廉珀的想法，他嘟嚷着：“真是的，一个破领主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还不如人民当家做主时候的仆人呢！山林里这些蘑菇总可以采一些回去炖汤吃吧？”

　　　　“主公不可啊！”

　　　　擦，又是这句！

　　　　廉珀急忙跟上来：“主公，山林里很多蘑菇都有剧毒，哪怕是一些看似无毒无害的蘑菇，也很可能因为山林间一些毒虫爬过上面留下毒素，食用这些山林间的蘑菇很容易毒死人的。

　　　　听说北荒诸侯伯崇候，就喜欢给犯了大罪的卿大夫赐予蘑菇宴！大都是采集自山林间的野蘑菇，卿大夫们食者立毙，二十年来仅有一人幸免！”

　　　　唉！真是扫兴，这年头要想吃一顿野生蘑菇，都要冒着极大的生命危险。

　　　　那个什么崇候发明的蘑菇宴，简直可以跟纣王的炮烙之刑相媲美，真会玩。

　　　　算了，被廉珀这么一折腾，青阳也没有了采蘑菇的兴致，还是赶紧前进吧。

　　　　一路上廉珀护着青阳向前，也不知道十四岁的少年怎么那么多话，絮絮叨叨跟一个小老头似得。

　　　　一时间想起在北疆打仗的那位叫钟伯的家宰，不知道老人家是不是更加能唠叨，念此青阳心里充满无限惆怅。

　　　　虽然抱怨，也不得不承认廉珀真是一个好向导，不停说着各种山林中的注意事项，都是一些很有用的小技巧，弄不好哪天还真用得着。

　　　　山林里面最可怕的不是野兽啦，而是各种毒虫、毒蛇！

　　　　好多漂亮的植物都是有毒的一定要小心！

　　　　山林里一定要小心隐蔽的沼泽陷阱啦！

　　　　什么瘴气之类的真是要人命啦！

　　　　简直是危机无处不在嘛。

　　　　好吧，其实廉珀说的好多青阳都不懂，不过看得出来廉珀在山林里活动的经验比较丰富，听他的意思这些还都是跟着钟伯学会的，他们两个肯定有共同语言。

　　　　在廉珀的嘟嚷中，青阳第一次知道原来除了封土外，山、林、湖、泽全是属于国君所有，领主只是拥有一定的使用权。

　　　　青阳也第一次明白，原来自己的封土其实在那条小溪就已经结束了，整块封土并不算太大，相当于现代社会两平方公里多一点。

　　　　不过这块处于山林间小盆地中的封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只有东面小溪流出去的豁口有一条路跟外界相连，其他四面都是属于国君所有的山林，青阳拥有一定的使用权和管理权。

　　　　这就无形中将他的封土事实上扩大了很多，山林孕育出来几条溪流充沛的水源让他独享灌溉的便利，这对谷物种植有极大灌溉便利。

　　　　青阳也明白了自家封土的可贵。

　　　　邢国地处北荒，大部分土地都是盐碱地，青氏封土地处山林间的盆地，反因地势高，盐碱都被夏秋两季雨水冲刷走，形成了相对肥沃的耕地。

　　　　山林外的吉氏封土看着距离寒溪不远，却因为没有什么高效的灌溉工具无法引水灌溉，只能靠天吃饭，亩产粟米不到五十斤，这与青氏井田对比就能看出来巨大差距。

　　　　按照中士名爵规制，青氏封土方二里，应该开垦四千亩井田，但青氏限于劳动力太少，过去十几年里也只开垦了一千五百亩井田最低限额，哪怕是这些井田也足以让吉氏羡慕的要死。

　　　　但这样的井田在整个北荒即便不多，也有那么七八处，顶多让吉氏之流的下士羡慕嫉妒恨，又怎么能引来费大夫这样的贵族觊觎？莫非封土内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心里想着这些，紧随廉珀再次翻过一道山坡，前面就是龙雀巢穴所在的地方，只看到第一眼青阳顿时猛吸一口冷气，这里不是死灵所在的地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