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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抗日1936-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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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富贵只好打破沉默:“你们俩是真不一般,这是捅破天的事了,难道你们都不打算问问我是不是疯了?”
陆航想开口,结果林微抢在陆航之前先说话:“张富贵,我不明白,你凭什么要救那个人?”
“为了国家民族,我张富贵责无旁贷!”
“……”
“好吧,我是受人所托。”
“谁?”
“我不想说。你们只说能不能帮忙就可以了。”
“你被要挟了?”林微对这样的事极其敏感,连带陆航也盯着张富贵看。
“苏姐,有你这一问,帮不帮我都知足。没人要挟我,我是心甘情愿的。”
然后三个人又开始长时间的沉默,后来陆航又准备开口,结果林微又抢在他之前:“我不同意!”
张富贵点点头,并不意外这个答案:“如果我说……你同意帮我的话,事后我就同意正式给你做内线,怎么样?”
陆航看向林微,却没能在她的表情上看到高兴,蛾眉紧蹙,并下意识咬着漂亮的下嘴唇,持续了几秒,她摇头:“这个交易我不能做。”
张富贵这才意外了,吃惊得不眨眼,他没想到林微会拒绝这个提议,这可是他的镇底牌,这张牌让他觉得胜券在握,然而,结果像每一次在赌桌上一样,总是在觉得胜券在握的时候,出乎意料地输掉所有。
陆航也意外了,难道这不是她梦寐以求的么?她所有的努力,包括现在,不就是为了争取张富贵么?
林微不再看张富贵,也不看陆航,只是盯着桌面上的灯火。她当然希望张富贵能够正式成为内线,可她不想这样得到内线;更重要的是……她想起了那个黑暗的夜,也是在县城里,她无助地匆匆在黑暗下的街,与黑暗里的他错过;旅馆地板上的玻璃杯碎片,和夜幕下的火,让她悲伤到以为失去了整个世界,蜷缩在黑暗里哭。
于是桌边的三个人又开始长时间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又抬起了头,盯着张富贵:“关于内线的事,必须是你愿意,不能凭交易。如果你放弃劫牢的想法,我可以考虑帮你。”
张富贵再意外,没想到能有这转折,听得有点呆。
“这不是我们的任务,所以我必须考虑风险。另外,全盘计划必须由我安排。”
“你有计划?”张富贵猛然兴奋,急切问。
“没有。不过我曾经经历过类似任务,这不是靠勇气和战斗就能解决的,失败的牺牲我也见过。劫牢的成功率太低,最关键是要让目标离开牢房,如果你有办法解决这个难题,我就能给你做计划。”
别看林微是女人,张富贵从来不敢小看她,就鬼子方面而言,独立团的情况没人能比张富贵更清楚,在狗汉奸眼里这应该是正宗的独立团特务头子,晋县里的共桩全是她下线,宪兵队侦缉队外加警队,都知道晋县里最大的暗线领导代号叫‘黑掌柜’,但没人知道黑掌柜是谁。张富贵猜测,黑掌柜就是面前这位,林微,因为代号是可继承的,何况她又长得那么白!
狗汉奸高兴了,二话不说起来就干活,到厨房去端了水盆回来,稀里哗啦把地给泼了个湿透,都和泥了。看得陆航林微直发呆,问他这是要干什么?他说给屋里净净尘,怕苏姐住着呛。
泼够了水,狗汉奸又拎了个锤子进屋来,把桌上的油灯挪到窗台,抡起锤子当场砸折了一根桌子腿。看得陆航林微直发傻,问他这又是什么情况?他说三条腿的桌子好看,城里现在流行。
扔下锤子把屋里瞧了个遍,狗汉奸这才满意了,拱手要告辞,说侦缉队今晚有会。出大门后回身对要关大门的陆航低声道:“嘿嘿,墙后的暗室让我给锁了,我那床可不宽,千万别谢我,我这是为我姐着想。”
陆航终于满头黑线,看着狗汉奸消失在月色。
……
侦缉队怎么可能半夜有会,狗汉奸直奔了宪兵队。现在他满脑袋里都是林微的要求,目标得离开宪兵队牢房,这仍然是个大难题。宪兵队的关押和审讯根本轮不到侦缉队沾边,那里头除了鬼子就是翻译,真没人能从那里边往外捞人,除非前田队长或者少佐大人开恩,所以张富贵最初是打算凭借陆航和他特战连的狠人们劫牢,现在被林微给否了,要求必须先把目标挪出来再说,张富贵办不了也得想法办,因为没有陆航的火力支持他想劫也劫不成。
不同之处在于,现在他有技术团队支持,只要他想办法把人挪出宪兵队,后续事情全不用他操心,他暴露的风险大大降低,张富贵这狗汉奸很善于领悟,林微说的是想办法让目标‘离开’宪兵队而不是‘救出’,在哪里劫是另一回事,这就是专业与非专业的区别。
宪兵队狗汉奸随时都能进,宪兵队牢房狗汉奸也能随时进,这可不是因为狗汉奸的小小职务,他那侦缉队副队长职务在宪兵队一文不值,而是因为宪兵队牢房的负责人是石原太君,是狗汉奸的‘国际贸易’合伙人。
鬼子石原,管宪兵队牢房,本来在同僚内是最不受待见的官,自从与张富贵同流合污之后,致富了!找他借钱的鬼子多了,颜面大涨。张富贵半夜来访,他真心高兴,高兴得什么似得,月黑风高时间正好,办公室里摆酒喝谁也管不着!
天亮了,睡眼惺忪满身酒气的狗汉奸从床上坐起来,呆呆看着窗外洒落在宪兵队院子里的霞光,努力回忆昨夜的一切,石原太君说得最清晰的一句话是:只有死人才能离开宪兵队牢房!
双手颓丧地捂住脸揉搓,试图让自己振作起来,忽然停止动作,发了一会呆,然后跳下床匆匆整理衣服出门。
来开大门的是陆航,朝一身酒气的张富贵诧异。张富贵看到陆航的黑眼圈,笑道:“现在可以谢我了。”
陆航立即黑了脸:“知不知道你的厨房里有多少蟑螂?”
“……”
“知不知道它们饿了多久了?”
感觉到了陆航正在压抑的怒火,狗汉奸不禁倒退两步:“呃……别难过!今晚我就在厨房里放火!”然后掉头撒腿狂奔,跑得那叫一个快。
早晨的阳光,洒满清凉小巷,陆航看着那仓惶背影,无奈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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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创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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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眼睛,一个世界。
陆航的眼里,灰色是主题;而?有才的眼里,黑色是主题。
狗汉奸的笑容看起来总是很阳光,可是当他照镜子的时候,他觉得冷,他自己的笑容在他自己的眼里很荒凉。因为他眼里的世界总被蒙上黑色滤镜,所有的黑色都被夸张晕染,扩大了黑的范围,所有的其他颜色也被黑色晕染,失去本来的颜色。当然,他戴着墨镜。
看天空,那蓝因黑的渲染而变得更深,更暗;那白因黑的渲染而成乌云,蓝天白云在他的眼里如暴风雨前般不真实。他倚靠着电线杆低头点烟,破碎的烟盒纸随风翻离他的黑亮皮鞋边,一只黑色的野猫无声无息落魄在肮脏街畔的墙顶,墙上斑驳着广告火柴,仁丹,万灵膏,和报价美女画,樱桃小口即便未因风吹雨淋而褪色,张富贵也看不见,他在等待。
香烟开始弥散在他脸畔,随风不见,他微撇头,一个卖烟孩子转角出现,脖子上挂着个售烟架子,一身补丁两脚泥,与这条脏污小街般配到极限。
他朝卖烟孩子笑,于是卖烟孩子也朝他笑,驻足在那根略显歪斜的电线杆旁,递给他一包美女包装的烟,然后从他手里得到了一张大额钞票,那满满褶皱的肮脏钞票被孩子攥得紧紧的,走出好远才贴心揣起来。
烟盒被他撕开,烟盒里是毒药,同样被他眼里的黑色渲染,像深渊。
后来,墙头上那只黑色落魄猫不见了;电线杆下的黑衣汉奸也不见了,只有几片被撕破的烟盒纸,在肮脏的地面上翻。
……
阳光下,陆航感觉不到热,他眼里的天空被蒙了灰色,是淡淡的,淡得不见白云,也不见阳光,仿佛天空从没晴朗。
灰色的天空下是灰色的建筑,灰色的街,灰色的熙熙攘攘,他隔着街看对面,专注于店面上的四个大字,吉田商社。有人走进那门,有人走出,门旁不远蜷缩着奄奄一息的乞丐,陆航也看不见,无论是否还活着,在陆航眼里都没意义,他比灰色的人流更麻木,更冷。
张富贵说,三天内,目标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出现在鬼子医院。原本陆航不明白,为什么几率只有一半,后来想想医院这个终点,又想想张富贵这个赌鬼,不用问也明白了,那倒霉目标的另一半几率只能是死去,救人变杀人,也好,省心!这就是张富贵的下作风格,至少他有机会创造奇迹,也只有他能创造这种奇迹。
自从林薇只凭一支粉笔和一块黑板找到她想找的目标,陆航再不敢小瞧那个女人,虽然还是觉得她很笨。张富贵给出了大概时间与地点之后,林薇的方案立即浮上水面,计划漂亮得陆航与汉奸皆惊。
目标不可能永远住在医院里,从医院回到宪兵队只有两条路线,其中一条会经过吉田商社门前,劫人的位置被苏大特务定在这里,只要目标一出医院的门,另一条路线上便会有人制造骚乱。吉田商社门前劫人,而后直接冲入吉田商社,挟持鬼子商人同时通过吉田商社下面的地道把目标悄悄转移位置,断后一人拖延到时间够目标被直接送出城,即可最后消失隐蔽。一气呵成,代价是暴露地道,然而伤亡几率最小,成功率接近十!
林薇手里有眼有桩有路,但能够参与武装行动的有限,并且不擅长,为此她征求陆航的意见,要从特战连调人点将。她是军事白痴,可还没笨到分不清斤两,关于杀人行凶的事,身边的败类陆航是专家,独立团的所有战斗单位里,特战连要兵有兵要将有将要火力有火力要邪气有邪气,某几个货连侦缉队的执照都有,全方位满足行动效果,当然是首选。
现在陆航站在这,看现场,像是看战场,仿佛一切都被蒙了硝烟,是灰的,他的脑海里甚至有弹道划过街,射入对面商社的展窗。对他而言这不是劫人,仅仅是一场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伏击战!
后来,街边的人流继续熙熙攘攘,曾经冷峻在繁华之下的黑衣人不见了,奄奄一息的乞丐仍然奄一息地蜷缩在灰色阳光下,麻木地被无数麻木掠过,继续腐烂。
……
林薇没有时间注意到世界的颜色,她总是在匆匆,只是注意到所有的线条,明暗交界,建筑棱角,不停变幻。
面孔,号码,招牌,阳台上的花盆,贴在墙角的告示,故意被路人撞倒在街面的孩子,凌乱构成她眼里的世界,她所关注的是这些关联,并融入关联,她要找出的是不和谐,面孔上的表情,号码的寓意,花盆上的新泥。即便是匆匆在阳光下,她也习惯性地觉得身后有一双凶残的眼睛,正在试图把她的身影从这个凌乱的画面里剥离出来。
她紧张于匆匆,因为这不是她擅长的角色,她不能再去关注布匹店,经过书店的时候也不能朝里张望,现在她只是个刚进城的小媳妇,丑陋的发型,挎着泥篮子,她得去买粮为男人做饭,如果看到了泥里的菜叶她得高兴地捡。
想到了他是她的男人,她才忽然觉得轻松多了,也想起了狗汉奸把桌子砸成了三条腿,她知道那狗汉奸的目的是什么,只能假装不知道,又害怕他也知道,又害怕他知道她假装不知道。
直到一个同样匆匆的路人把她撞得趔趄,然后对她恶语中伤,吐口水离去,她才重新恢复紧张的匆匆,知道那代表‘万事俱备’了,医院监视准备完成,第二条路线上的扰乱准备完成,地道出口接应准备完成,出城方式路线准备完成。
再看这街,只是旧,旧得线条模糊,旧得单调,旧得发白,无论褪色的窗棱还是路人衣服上的补丁,以及她匆匆于凌乱中的匆匆背影。
……
钢筋,一根根纵线条冰冷地排列,冰冷到斑驳在金属上的血痕未化。
金属撞击混凝土,清晰,刺耳,敞开声回荡于永不见天日的阴暗走廊。
脚步声急促地响,然后是引擎声轰鸣,宪兵队大门口的栏杆高高竖扬起来,明晃晃耀眼,有车疾出,刺耳的连续鸣响,载着一个濒死的囚徒出现在世界里。这世界看起来是黑色的,又像是灰色的,仿佛旧到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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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试图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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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颜色的天空下,坟场般麻的城,偏三轮摩托车咆哮着穿越麻木的河。
驾驶者黑墨镜,黑衣,黑皮鞋;乘坐者手执黑礼帽,黑衣,黑皮鞋;他们像是送葬者,无视掠过的一切。
一栋建筑出现在前方的街,高高悬挂着膏药旗,无风,旗如垂袍;那是医院,石墙,灰瓦。自从某个不该复活在这里的灵魂复活在这里之后,这医院所有的窗再也无法向外敞开,窗外都是冰冷的金属栅栏,像是一个巨大的灰色棺材。
摩托车经过钢盔与刺刀,进了院,驶至门旁才停。
驾驶者熄火,并不急于下车,摸出一支烟来点,然后透过墨镜看着医院的门,问坐在侧斗的乘坐者:“你猜他死了么?”
“我希望他死了。”乘坐者摆了更颓废的后仰姿势,把手中的黑礼帽扣在脸上遮挡刺目阳光,没有走下摩托车的意思。
墨镜后的秀气面孔笑了,笑得既无奈又复杂,于是他的皮鞋落地,懒洋洋走向那门,一阵吱吱嘎嘎的弹簧摩擦声伴随着两扇门的内外晃动,他的黑色背影消失进医院里,那两扇门仍然没完没了地交错晃动,没完没了地吱吱嘎嘎响。
乘坐者记得这响声,这噪人的声音曾经在他身后没完没了,尤其那是夜里,他在这昏黄门灯下,渗着血,看着走出黑暗的她。
一只乌鸦毫无征兆地飞过上空,猥琐的投影悄无声息掠过院子地面,掠过摩托车,又掠过灰色屋顶,可惜用帽子遮住面孔的乘坐者看不到那瞬间的晦暗笼罩。
……
走廊,很长,长到觉得遥远,两侧都是墙,两侧都是门,白天这里也是阴暗的,在某些门忽然敞开的时候,护士进出的时候,才豁然地亮,像是拯救生命的光。
他不必询问,只需走向他认为的那扇病房门,因为那门外站着两个雕塑般的宪兵,一个宪兵军官已经开始朝他微笑,朝他喊李桑。
经过抢救的目标没死,还在昏迷,以顺路参观的理由走进了病房,病床上的病人强壮,苍白,憔悴的无意识面孔仍然能微微透出刚毅,看起来的确像个国之栋梁。
拯救国之栋梁的人能算国之栋梁么?这样一个无聊的问题,让黑色狗汉奸站在无处不是白色却仍然阴暗的病房里发起了呆。世界如深渊,栋梁得有多高呢?仰望,他连病房内的冰冷棚顶都触碰不到。
……
迷糊在摩托车上的陆航忽然觉得很怪,他不明白,为什么阳光洒在他身上他仍然能感觉到冷,每当他心里感觉到冷的时候,一定是这世界太寂静了,而后才意识到,阳光下的无风静得出奇,而后才意识到,刚才大门外的微响是多么熟悉的声音。
锋利切开皮肤,割开血肉,再缓缓抽出的时候就会伴随那种声音,金属锋利摩擦着鲜血,好像他每次将刺刀送入敌人的尸体,那是无数遍的熟悉感。
他掀开了帽子,鞋落地,站在阳光下面对院子大门,两个大门柱之间是空荡荡的,那里应该站着两个鬼子卫兵,此刻不见,只剩下他自己的影子静静在脚下。
陆航忍不住开始倒退,一步一步退得很慢,很轻,那把m1932离开了枪套,冰冷出鞘,像苏醒的金属恶魔,立即开始无情地嗅探着空气中的死亡气息。
他的后背已经触到了那两扇弹簧门,仍然不敢放下枪口,也不敢回头,只是继续退,直到那两扇门被倚开,后来又复位合起,吱吱嘎嘎地交错晃动在枪口前,环境立即暗淡,他掉头向走廊里疾走,要找到张富贵,从后门离开这见鬼地方。
……
咣——那两扇门遭受了冲击,被凶狠外力踹得向内猛开,撞在门后两侧的墙,刺眼光线猛然洒进走廊,时间静止的那一瞬,门外的刺眼光线里静静站着若干人影,蒙着一张张钟馗纸面具,持着一个个枪口。
咣——两扇门因为弹力自然关回,狠狠撞翻了第一个试图冲进医院的人影。后面的钟馗们惊得一滞,没时间考虑这门为何能自动回位,当然也不敢再踹,改为轻推,鱼贯而入!
三个钟馗面具并排平端驳壳枪,杀神一般快速突进在走廊里,疯狂射击一切走廊内的惊慌,步步有弹壳落地跳,促狭的阴暗空间拢得枪声如闪电雷鸣般震撼掺杂回声。
后方的钟馗面具在跟进之中踹开每一扇经过的房门,然后是惊叫与枪声。阴暗的走廊一段一段地向前明亮起来,每一张钟馗面具变得更加清晰狰狞。
血色之花,开始绽放在惨白的墙,或点点如梅朵,或大片如牡丹,又鲜艳垂淌下墙,如枝如蔓,美丽得诡异。
……
陆航没能走到他想要走到的位置,他刚刚走过走廊路程的一半,来自身后的子弹已经划过他的肩,呼啸向前,逼迫他直接撞入距离最近的病房门。
窗外是明亮的,只不过被挂满灰尘的金属栅栏割断成一条条的均匀画面,立即变得无限遥远。射击声在走廊里持续爆震冲击,榨干了他那冷峻面孔上的最后一丝表情。
门被他重重反关,上拴,顾不得病床上的鬼子伤兵正在惊呆向他看,扯住那病床直接往门旁顶推,床腿急速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噪声,那声音把病床上的鬼子的心都噪碎了,他却无法挣扎下床。
咣——连门带框被外力踹得一次猛烈震颤,浮灰流落。四角的房间,门占一角,陆航持枪退步,选择了斜向对角线的墙角倚靠,然后快速撤下了枪内的十发弹夹,换装二十发长弹夹,视线顺过枪口盯紧了门,等待破碎,等待面对。
咣——第二次连门带框的猛烈震颤,让躺在顶门病床上的鬼子伤员惊叫了,他试图利用腰力扭转伤躯滚落,门外突然开始猛烈的射击爆响,弹洞一个个散布出现在门上,窗在破碎,墙上的弹痕瞬现,伴有跳弹响,子弹杂乱无章地冲击在病房内。
走廊里突然有喊:“没时间耽误!”然后脚步声迅疾离开。病床床单晕染出殷红,扩散。
……
张富贵试图逃离,他打开病房门的时候,弹雨正呼啸在走廊里,一个鬼子宪兵已经成为门口的尸体,另一个宪兵正在中弹,手攥着门框不甘心倒下,继续经受冲击穿透,一点点靠着门边的外墙往下滑,那只试图攥住门框的手同步在张富贵的眼前往下滑,让张富贵彻底丧失冲出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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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死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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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至脚的寒意,他的烂命从此要以秒计算,直到他面对枪口的那一刻。
他从来不能很久地拥有一把枪,现在他也没后悔,枪并不能让他逃离死亡的召唤,最大的效果是可以让他多挣扎几秒,他宁可遗憾他不是陆航。
房门重关,像是多响了一枪,震得门框上流洒下淡灰,这扇门立即显得冰冷,已成死亡之门。
他倚着门旁滑下了墙,颓丧坐于冰冷,隔着鼻梁上的精致墨镜,看昏迷在病床上的国之栋梁,尝试像曾经那样笑出来,居然失败了!
走廊很长,似乎门有无数个,但这扇门一定是死亡之门;这间病房里的这位病人,才是死神的信使。
他仍然执着于他为什么不能再微笑,曾经面对过死亡,不曾这样迷茫。
死神的脚步声终止在门外:“应该是鬼子把门这间!一定是!”
咣——明显的一记重踹,连门框周围的墙都一起落灰,如丧钟敲响。
咣——第二次冲撞,比前次更有力,门栓已毁,门框已裂,如塌天之隙。
几秒后,重击与碎裂声之下,死亡之门轰然大敞,死亡使者们闪现在门外的阴暗,每一张面孔都是纸,每一张面孔都是钟馗,一个个苍白底色的黑线条鬼脸,被走廊的阴暗衬托得诡异清晰,仿佛他们没有躯体只有一张脸而已,淡化了每一支黑暗下的枪口。他们没动,没进门,静成了死亡之画。
昏迷中的别动队队长,被一个黑衣汉奸勒住脖子挡在他身前,他的枪口指在昏迷者的后脑边,待击发。
“想救人是么?可惜我不能把他给你们!”这句话被汉奸说得异常平静。
“X你娘的别动队聋子我说我不想死!”说这句的同时汉奸猛然变得歇斯底里,嘶喊如咒怨,狰狞破声。
然而画面依然静止,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啪——毫无预兆的枪声震得画面一跳,门外的钟馗面具向两侧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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