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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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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摆摊子,净遇上有钱的少爷了。”卖茶的庄稼老汉眯眼一瞧:“这怎么说也比刚才拖鸟笼子那一位更阔绰,这马,是上好的马,咱石米镇上下都不见得能找到一匹。”说完,又蹲着吧嗒嘴。
少年早已看到芙蓉跟李珍珠,又一次翻身下马,把马交给一名家奴牵着,自己过去,陪着二人坐下,对老汉道:“来三碗茶,请各位姑娘每人再一碗。”
芙蓉心想,可不能再喝了,再喝,非得跑去找茅厕不行,老汉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似的道:“少爷。。。。。。公子,您当真要在这喝茶,我这地方小,东西也腌?。。。。。。”
“那有什么,我不计较这些,你只管上茶便好,这二位姑娘的茶钱,也算我帐上。”少年一笑,对着后面跟的家奴道:“你们也别站着了,这路沿子我看倒干净,都蹲那歇吧,每人一碗茶,算帮老人家生意了。”一众家奴听了,都蹲坐在路边,每人抱只碗,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李珍珠哪里识得这少年,只是不明就里,一双眼睛看着芙蓉,芙蓉谢过少年,却并不敢再喝桌上的茶,少年喝的头上发汗,略卷了衣袖,一碗没喝完,后面便又一阵人仰马嘶,武夫模样的陈九年又骑马而至,马匹绕着茶摊子上下左右转了几圈,陈九年拍了下马屁股,冲一众家奴道:“都喝上了,想被毒翻一窝呢?万一有好歹,夫人那谁交待?”说完,又笑着对少年道:“少爷,我的好少爷,夫人醒了见不着你,想的很,快跟我回去吧。”
少年只坐着,并不动,陈九年想来治少年也有一套,自己也下了马,让家奴牵着缰绳,然后坐在少年旁边,弄的很是尴尬,少年无法,撇撇嘴起身,陈九年便也紧跟而去,一行人浩浩荡荡来了,又浩浩荡荡的走,庄稼老汉看的眼花,等他们走远了,才拍腿叹气道:“我只顾着看热闹了,竟然,忘记问那小公子收茶钱,这回,可是连炭都赔进去了。。。。。。”
“您别怕,一会他的茶钱我结。”芙蓉安慰他。
“哎,老伯,您的茶钱。”芙蓉刚说完,便见少年又骑着马奔回,伸出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交给老汉:“不用找了,你的茶很好。”说完看了眼芙蓉道:“芙蓉姑娘,咱们。。。。。。来日方长。。。。。。”话音刚落,便又转头奔出了半里远。
庄稼老汉看的目瞪口呆,直到少年的马远远的不见了,才蹲坐在地上道:“这银子,都够喝一年的了,这是谁家的人哪?好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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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冰雹
李珍珠见少年出手大方,骑在马背上英气十足,不禁捧着茶碗看的入神,嘴里念叨着:“石米镇什么时候有这等人物,我竟然才发现了。”
“比刘天心还好呢?”芙蓉打趣。
李珍珠脸一红,又喝了口茶道;“若跟别人比,他一定数第一,若跟刘天心比,那我就有私心了。谁第一还真不好说。”
二人说说笑笑,喝了好一会子茶才散了,现在将近四月天,前几天有些闷热之气,后山上种的桃树先是抽了芽,接着开出或白或粉的花来,微风一吹,轻轻的从枝头飘落下来,浅浅的覆盖在桃树下的野草上。满山遍野,香气扑鼻,引的一些小蜜蜂来回的绕着桃花上下翻飞,唐伯虎曾写一首桃花诗: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换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如今石米镇的桃花,也开的如这诗句一般了。而整个石米镇,也算是有山有水,鸟语花香。
还没走到家,风却大了些,吹的芙蓉衣角翻起,石米镇有条河,河边尽是沙粒,小石子,风吹的石子咔咔翻滚,沙粒飞起来,落的满身都是,虽脚下加大了步子,却还是见天暗了下来,东北方一片黑云慢慢压上来,在头顶蔓延伸展,过不大一会儿,便见半空中纷纷扬扬,像雪,又像是雨,白晃晃,凉嗖嗖,随着一阵清脆的“啪啪”声,地上落了不少鹌鹑蛋大小的冰雹,打在头上又疼又凉,前面赶路的一个大婶一不小心踩上一个,便仰面摔倒在地,一时雨点大作,狂风四起,丝毫想不到刚才还是明媚春天。
集市上卖菜的老农赶紧收起挑子,把身后背的斗笠盖在头上,卖糖葫芦的小贩也赶紧拿出篮子里的雨布给草把子蒙上,就连路边的酒楼饭庄,因怕冰雹落进屋里,也关起了门窗,街上刚才还繁华着,一瞬间都跑的无影无踪,只听到河面上停泊的几艘船,上面蒙的一屋乌青色雨布,被冰雹砸的哗哗作响。
芙蓉想着家里的茅草房,葫芦跟茶茶还在里面,这恶劣的天气,不知道茅草房还能不能坚持的住,于是也等不及避雨,便大跨步的往家赶,冰雹顺着衣领溜进小衣里,又顺着裤腿滑到脚面上,冻的芙蓉直打哆嗦,头发也湿成一绺一绺的。
家里到底还是被冰雹给袭击了,院子里的一笼鸡已被茶茶拉进屋里,因房顶上一直噼啪作响,几只鸡吓的上窜下跳,一地鸡毛,冰雹打穿了屋顶,顺着草缝子哗拉拉的掉下来,茶茶拿了个盆子在地上接着,一会便接了半盆子,圆滚滚的直刺眼睛,葫芦却不知愁,搬着小板凳坐在盆沿子边抬着着冰雹往下落,嘴里嘟囔着:“天上下鸡蛋了。。。。。。天上下鸡蛋了。。。。。。”
芙蓉怕他冻着,忙把他抱到一边,葫芦趴在芙蓉肩膀笑起来:“姐,咱家有半盆子鸡蛋了。”
“这不是鸡蛋,是冰雹。”
“这不是冰刀。。。。。。”葫芦顶嘴。
“是冰雹,不是冰刀。”芙蓉给他解释,再扯下去,非得扯出冰糕不成了。因冰雹并着大雨落下,葫芦的小棉裤湿了半截子,芙蓉只得给他换上以前穿的葱绿色棉裤,葫芦却不愿意,说是上回穿着棉裤,在集上就被小姑娘嘲笑了,大家都说不跟大葱玩,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有审美了,芙蓉只得去找了条桃花纹的棉裤给他穿上,如今这么大的冰雹,后山上的一地桃花,怕也要保不住了。
眼看盆里的冰雹快满了,雨水还不停,芙蓉心里有些着急了,万一冰雹一直持续到晚上,房顶子都是茅草拧的,然后一冬天又落了不少雪,浸了雪水草就不结实了,如今再一压,万一塌下来,那一家三口晚上就直接可以找爹妈团聚去了,就是不塌,冰雹把房顶子砸的千疮百孔,就是下雨,家里的盆,连上家里的几张嘴,都不够接水的。
正着急,听到院子里一串脚步声,原来是杨波把摊子收拾干净后,推着平车回家,没想到半路就遇上了冰雹,到家时,半车子都是冰雹,杨老爷子放羊刚回来,几只小羊因受了惊吓,围着院子里的树不停的咩咩直叫。杨康的媳妇回了娘家,倒闲的发慌,便坐在门口捡着冰雹砸羊玩,气的杨老爷子直骂:“小兔崽子,你胡子还没白呢?还砸羊玩。”
杨康一脸不在意:“这冰雹连房顶也砸不穿,羊不比房顶结实?真砸死了,也省了以后杀的功夫。”
杨老爷子直跺脚:“你小时候,我要把你杀了,也省了养的功夫,我这生的都是什么牛头马面哪。”
王婶子帮着把小平车上的板凳桌子卸下来,正发愁田里的麦子快要结穗子了,如今撞上这天气,怕是收成要大减,会不会把麦秆子砸倒都是个问题,若真把麦秆砸倒了,一地麦子怕要烂在田里了。抬头见冰雹打在窗沿上,又听了杨康的话,便急急的道:“哎呀,芙蓉家还是茅草房子呢,那房顶哪里经的住这天?”杨波一听,猛的想起来,是了,这种天气,芙蓉一家三口不知道要怎么过才好,于是也顾不上拿伞,只顺手拿起一块大雨布,便一路小跑往芙蓉家赶来。
葫芦正在床上缩的跟一只小鸡似的,杨波见房顶透着天,便赶紧拿了两把椅子支起来,自己顺着椅子爬到房梁上,把雨布盖在房顶子上,冰雹才算顺着雨布滑到了地上。忙了有半个时辰,才算弄好了,只是杨波从房梁下来时,一个没踩稳,差点摔在芙蓉身上,一心想着躲开芙蓉,便结结实实摔在了地上,顿时一身的泥。
芙蓉心里感激,可家里又没有男人的衣服,只得拿毛巾让他先擦一擦:“真是对不住,又让你跑了一趟。”
“乡里乡亲的,这都是举手之劳。”杨波道:“先盖上这雨布,等天晴了,我抱点茅草把子过来,把房顶子再盖一盖就好了。”
“我看这天还得下一会儿,不然你先回家换换衣服吧,穿着湿衣服,可是要得病的。”芙蓉道。
杨波还没说话,便听到大哥杨康的声音传了过来:“杨波,快。。。。。。快。。。。。。回家,家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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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马车
从没见杨康这样,急的跟裤裆着了火一样,站在芙蓉家的院子里,探着脑袋细着嗓子喊的此起彼伏,原来一个马夫找到家里,说是杨康的媳妇何秀花从娘家回来,坐了他的轿马,刚进了石米镇,赶上了大冰雹,马受了惊,一路逛奔进石米镇的河边,轮子陷进沼泽里,眼见已没入半个轮轴,因天气恶劣,许久不见个行人,这何秀花坐在马车上,见脚下面是一片沼泽,哪里敢出马车,只好让马夫跑家来喊人拉车,自己坐在那哭天喊地。
芙蓉把葫芦跟茶茶放在床上,又把接了满满一盆的冰雹端到外面倒了,换了件娘以前的一件旧印花衣服,顾不上擦手,便跟着杨波,杨康一路向河边跑去。冰雹渐渐的停了,只是雨水还在淅淅沥沥,等跑到地方,杨老爷子已经跟马夫在洗马车轮子了,何秀花怀里抱着个包袱,坐在河沿子边瑟瑟发抖,穿的腥红褂子,墨绿裙子上都沾着不少泥,见杨康来了,提起包袱便扔过来:“你个没良心的,你先来也好啊,明知道爹的腿瘸,你让他先来有什么用?你磨蹭这半天才到,也不知道给我拿件厚衣服,我冻的跟大冬天的尿柱子似的。”
芙蓉听的想笑,尿柱子这话,她是懂的,晚上睡觉时,各家各户因为天冷的缘故,都会提个瓦罐子放在屋角盛尿用,早上再拎出来倒了,有时候实在太冷,天寒地冻的,刚倒一会儿,那尿便会结成冰,看起来黄黄的,就像一根柱子似的,这本是骂人的话,何秀花却说自己像尿柱子,看来冰雹真把她脑袋砸的不轻。
“老爷子啊,你也活了好几十了,也不亏了,腿瘸就瘸吧,反正放羊也不影响吆喝。”马夫一心搭话,却没想到是火上浇油。
“还用你说,吆喝是用嘴,不是用脚。”杨老爷子自从腿出事以后,脚不灵便,最害怕谁说自己的短处,如今风尘仆仆的赶来,头上都被冰雹砸出了几个坑,好不容易救出了媳妇,媳妇却又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一个赶车的看了笑话,脸上有些不快,便交待杨康把何秀花背回家,然后拉着杨波便往家走,马夫在后面喊着:“哎,我说,你们救了人,就不管我这马跟车了?”
“人是我们家的,马跟车又不是我们的,我们为什么要管?”杨老爷子嘴里嘟囔着,手背在身后一瘸一拐的走了,走到芙蓉面前,又乜斜着眼对杨波说道:“你这儿子当的,你爹快被冰雹砸死了,你倒跑别人家盖房顶子去了。”说完,拉着杨波便走,杨波不好挣脱,只好跟着去了。
走出不远,杨老爷子又小声交待着:“别人家死人,顶多两年死一个,她家一年死俩,她家风水不好,你少往她家跑,不然,咱家这几口人,还不够两三年死的。”
“爹,你别这样说芙蓉,她挺好的,又能干。”杨波道。
“是能干,把他爹留下的地都卖了,这可是祖业呢,你就等着看她们一家三口端着碗到街上要饭吧。过不久,不定就把葫芦卖了换钱了,卖了也好,她家那叫葫芦的小货,别看人小,可不是个省事的。”
这些话听的芙蓉无比凌乱,雨一直下个不停,出来的时候只顾着跑,也没有拿伞,眼见那马夫坐上马车,鞭子一甩,消失在茫茫的雨幕中,自己一个人站在雨里,雨水顺着脸流下来,头发也散开来搭在脸上,芙蓉虽没照镜子,却也能想像的到,自己这一副样子肯定惊天地,泣鬼神。
“哈哈。。。。。。你不是爱追我,快追上来。”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马蹄声,这马蹄声近日来芙蓉常常听到,难道又是那个少年,一回头,模模糊糊的一个蓝衣影子,果然八分像,有句话说,但愿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见你,但这只是但愿,实际上,多少次遇见都发生在无比狼狈的时候。芙蓉怕他认出自己来,赶紧揪下头上裹着的一块蓝布,包在头上,裹的跟刚生完孩子的孕妇似的,剩下一双眼睛留在外面,那少年跟陈九年并马而至,到芙蓉身边,陈九年忙拿出一件雨披,下马给少年系上,然后无比担忧的道:“少爷,这下雨天的,又出来乱跑,老爷知道可要打人的。你就行行好,跟我回去吧。”
“哎呀,你真是比我娘都烦人哪。我真应该叫你一声娘,走哪都跟哪,我又不是小孩子。”少年用衣袖抹着脸上的雨水道。
“我不是你娘,我是你舅舅吧。这样淋会生病的,那谁担待的起?”陈九年说着,翻身上马,夺过少年手里的缰绳拉在自己手心里。少年已经看到了头上包着蓝布的芙蓉,只是没有认出她来,以为是个老妇,便扯下身上的雨披弯腰盖在芙蓉背上道:“这天气,这大婶怎么站在河边发呆呢?不会想不开吧?怎么不回家?”
芙蓉心想,我这打扮像是想不开了要跳河的吗?这少年是什么眼神哪,可是又不敢回头,怕陈九年看见了,又要审问自己,怀疑自己跟他家的少爷有什么瓜葛了,于是摇摇头。少年叹口气道:“快回去吧,外面凉,要不要我们送你一程?”
芙蓉又摇摇头。
“原来是个哑巴。”陈九年说着,下马围着芙蓉看了一圈,脸上的长胡子差点蹭到芙蓉的鼻尖上:“长的还很俊,就是傻了些,哎,你可有家室了?有相公吗?”
这陈九年见谁审谁,看见一只猪,也能问上一个时辰,从一天吃几斤麸皮,晚上尿了几回,一直问到一窝下多少小猪仔,不要说人,光是猪都能被他问的羞愤而死,少年看他毛病又上来了,便笑道:“我说舅舅,你想找媳妇,让我娘给你相一个就是,这个时候,你站街上何必为难一个哑巴。”
“哎,就你可以在街上看那什么,什么。。。。。。芙蓉,我这舅舅长眼睛难道是喝酒用的?再说,会说话的当然让人疼,可不会说话也有不会说话的好处。”陈九年一面说,一面退回到马上,隐隐约约看见两个家奴跑过来喊道:“少爷,老爷叫你回去呢,又给你换了个师傅,让你看看行不行。”
“你可得好好念书考功名,你也十几了。若再把师傅气走,你爹非得动家法不行。”陈九年一边唠叨,一边握紧了少年的缰绳,双手一用劲,两匹马同时转头,向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溅起地上的一串串小水花,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
第四十四章 小叫花子
冰雹过后,阳光穿过一层层的树叶和街上卖菜蔬的摊位,一点点的洒在石米镇的青砖上,芙蓉拿出三两银,先交了三个月的铺子租金,从胡掌柜的手里把铺子给盘了回来,然后去买了几丈粉红,紫,暗金色等各色布匹,又买回各色针线,穗子,裁剪用的剪刀等物,拿到铺子里开始忙活,打样子,裁剪,缝边。。。。。。每天都是从日出做到日落,蜡烛都多点了几根。
熊掌柜处的吴婶子等人,知道了芙蓉开铺子的事,纷纷过来贺喜帮忙,布匹是现成的,倒省了织布的麻烦,人手多,做的快,不两天,便出了不少样货,有粉红色包紫边小褂,暗金色绣灰牡丹马甲,竹青色花纹丝织云肩,海蓝色镶白边凤尾裙等,熊掌柜的见了,便站在门口道:“拿着我的银子,来给芙蓉姑娘做帮手呢?身在曹营心在汉哪你们。”吓的一众婆子大婶放下手里活计便走。熊掌柜进了铺子,左右上下看了几圈,撇着嘴道:“芙蓉姑娘这是要抢饭哪?”
“熊掌柜说笑了,您铺子里做的是男衣,我这都是女衣,哪里会有抢饭一说。”芙蓉站在柜前拿着把剪刀修布匹上的毛刺,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话。
熊老板被说的无言以对,便用手扒拉着柜上的衣服,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摇摇头道:“石米镇都是些干活的娘们,下田里锄地,收麦子,还用穿凤尾裙?脱毛鸡都要变凤凰呢?”
倒是李珍珠来铺子里看过几回,帮着芙蓉做了块黑色油木牌匾,算是铺子的招牌,又跟芙蓉商议着开张那天,带几个人捧场。
四月十六是个好日子,利嫁娶,宜搬家,一大早,芙蓉带着葫芦,茶茶赶到铺子里,李珍珠已经带了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来了,众人把牌匾挂上,只见牌匾上写着几个苍劲小字:芙蓉衣坊,小字左边,是一朵烫金色的芙蓉花,牌匾上面另挂着一大朵红绸花,正对着铺子门,摊着一条五米长,两米宽的红绒布,红绒布边上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男男女女,挤挤扛扛。
芙蓉给李珍珠领来的几个姑娘换上了时新的衣服,让大家站在红绒布上,或是前后走一圈,或是对着人群摆几个姿势,这做法果然有效,有几个年轻的媳妇看的眼直,直说好看。
“今天我们芙蓉衣坊算是开张了,以后还请各位乡亲多多捧场,我先给大家鞠躬了。”芙蓉身穿粉红大褂,向着人群行了礼,葫芦站在芙蓉身边,也学着行礼,没想到一个跟头栽下门口的台阶,摔了个仰面朝天,呜呜的哭了起来,李珍珠赶紧上前把他抱回了铺子。
正热闹着,从人群里钻出来一个小叫花子,十来岁,身上脏的很,怀里抱着一只蓝白两色大海碗,扯着芙蓉的衣角喊道:“老板娘,大喜日子,大吉大利。”说着,捧出怀里的碗,放在芙蓉面前晃了一晃。
芙蓉从袖里掏出五文钱来放在碗里,小叫花子低头看了看,把五文钱倒在地上:“我说老板娘,您这是打发叫花子呢?”说完,又把碗凑到芙蓉脸前,意思是给的不够。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哄笑:“你可不是叫花子吗?打发你,不就是打发叫花子。”
芙蓉盯着他:“你什么意思,多少肯走?”
小叫花子一脸无赖,放下芙蓉的衣角,一屁股蹲坐在地上:“五两,给了就走,这是规矩,以前开棺材店的胡掌柜,那也是给了五两。”
芙蓉心想,三亩地才卖了三十两,如今这小叫花子张口要五两,这不是要自己命呢么,于是回敬道:“我可没胡掌柜大方,再添五文,你走得了。”
小叫花子不为所动,把手里的碗放在地上,双手合上拍了两下,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十几个手拿竹竿的乞丐,走上红绒布,抱着李珍珠领来的几个姑娘便亲,惊的几个姑娘直往铺子里跑,这好戏难得一见,几个来看热闹的人,直接把小板凳放下,托着腮帮子看了起来,另有一个提着篮子的小贩,一边看热闹,一边不忘吆喝着:“瓜子,甜瓜,炒花生,便宜了啊。”
小叫花子叫来的几个乞丐见看热闹的人多,更为得意,纷纷坐了下来,问卖东西的小贩要了一个甜瓜,几个人分着吃了,吐了一地的瓜皮,然后用竹竿敲着地道:“老板娘可怜可怜吧,这么大的铺子,给个几两,破财免灾。。。。。。不然兄弟们饿急了,可连那上面挂的牌匾都能吃了。”
李珍珠欲跑出来帮忙,几个乞丐抱着胳膊笑道:“姑娘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赶紧歇歇吧,就是去你们春风满,你们老鸨也得赏我们酒吃呢。”
李珍珠一阵脸红,芙蓉也不想让她吃亏,正僵持不来,见苏连穿着青色袍子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走到小叫花子身边,蹲下身去给他交待了几句,又拍了拍他的背,小叫花子便起了身,依旧把碗抱在怀里,冲着芙蓉说了句:“老板娘,得罪了。”便一溜烟的不见了。
原来这些小叫花子,便是苏连以前做贼时认识的朋友,虽平日里没事使个小坏,但对朋友,还算仗义,加上苏连在刘府谋了职以后,时不时的还会接济一下他们,所以还算有交情,听苏连说芙蓉衣坊是自己人开的,老板娘又是一介女流,不过也是穷人,开个铺子带着弟妹过日子,远不是什么财主,大户,便觉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小叫花子虽然无赖,但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害朋友,这可是丐帮传下来的规矩,于是便讪讪的走了。
苏连帮着把一挂鞭炮悬在竹竿上点着了,只得劈劈啪啪一阵响,这芙蓉衣坊就算正式开张了。
芙蓉正要谢苏连,苏连却愁眉不展的附在芙蓉耳朵边道:“芙蓉姐,怕你要难堪了。。。。。。”
“刚才的难堪你不是帮着解围了吗?”芙蓉道。
苏连摇摇头,又附在芙蓉耳边交待了几句,芙蓉不禁也紧张起来,原来这刘大户带着大房去烧香求子回来,听下人说,儿子刘天心花了三十两银子买了芙蓉家的三亩地,因这田地挨着后山,贫瘠异常,在他看来,花个十来两便能到手了,因自己不在,刘天心白白多给了二十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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