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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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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晓偏着头随意回答道:“打雷……不,有船,官军,官军终于来了!”

    其实他什么都看不清,只是远处海上点点虚影与轰隆声传来的方向一致,与这种场景最相似的无疑是海战。

    林晓几乎是连滚带爬穿梭在密林中,向岸边飞奔。

    一切伪装在见到海中炮火的那刻如释重负,做过短短三日首领的他,只想把软禁的叔父放出来,重回做回那个该杀敌杀敌,该记录记录的林秀才。

    在船舱里关了三日,也让林满爵更加清醒,当这个蓄浓密胡须的老把总被营兵搀扶着走出船舱时,抬腿一脚将跪拜认错的侄子蹬个大跟头。

    也只是把林晓蹬个大跟头。

    “大帅来了?”

    林满爵目光扫过船上部下,推开搀扶的亲信伸展躯体,骨节响出一片咔吧咔吧的脆响。

    他口中的大帅,一直都是南洋总兵陈璘,他还没混到能喊陈沐叫大帅的份儿上,那都是跟陈沐在边疆击过北虏的旧部、或南洋指挥使一级战将才能叫的,比方说陈璘在议事时,就可以叫陈沐大帅,换了他林满爵,得叫大都督。

    “入他娘的!”

    林满爵想说可算来了,不过这话也就在心里说说,骂出一句后他对左右道:“把船里酒开坛,吃顿饱饭,带三日干粮上岸!”

    “起来!下次再敢绑老子打死你个不肖子。”

    林晓窃笑着拍拍肩头靴印浮土起身,舰上水兵劫后余生般哈哈大笑,搬酒坛的搬酒坛,起锅造饭的造饭,统统一副拨云见日之感。

    林满爵也笑了,等周围聚着的部下散去,这才看着林晓出口气,轻声道:“做得不错,你也有做把总的本事了,回去别考文举了,考武举吧,将来过了会试,做他个指挥使!”

    “啊!叔父可饶了小侄吧,就在叔父部下当个吏卒,这把总真不好做。”林晓说着揽过一旁亲信,探手像早就知道般从他腰囊里摸出两只金银戒指一条银项链又塞回去,道:“回去买些田地,在乡中开馆社学,小侄没做成秀才,将来给乡里教出几名秀才!”

    林满爵大笑,正在这时有船舰西来,是曾习舜带上百旗军与那几十个逃卒带着粮船来救济他们,哪知道船上水兵正大快朵颐地享受饱食,分别几月两相得见,各自闲话不说。

    林满爵将麾下哨官聚起,在甲板上拍出草图,道:“你们来的正好,岛上敌军向港口聚集,东面三处营寨原有数百驻军,如今守备空虚,我等依次攻掠,策应大帅攻岛!”

    “待官军攻取关岛……”林满爵回头看了一眼拖拽的棺船,抿着嘴从鼻间深深叹息一声,打起精神道:“我等也可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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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二章 重创

    被击断舵杆的武装商船并未让石岐如愿,熟练的新西班牙舵手在第一时间获知船舵被毁并告知船长,旋即没有受伤的水手从下层甲板爬上桅杆,七手八脚将船帆降下,以最缓慢的速度向友军船舰航去,并就近招呼船舰用勾索把他们拽过去。

    整个过程没有碰撞,仅有一点无法避免的混乱。

    但这对石岐来说已经够了,前面的船舰为避让受损商船偏航,后面战船则为商船所阻放慢速度,整齐有序的队形被迫分开,这就是石岐的机会。

    五艘鲨船画弧而走,始终以右舷炮面对离队战船,火炮从前往后伴船体行进有节奏地依次轰出。

    它们的舰长落第书生是个较真的人,人狠话少,做事也一丝不苟,在旗军日常训练中甚至在香山近海钉下巨木,让船上每个炮手都在舷窗经过立于浅海的圆木时发炮。

    这种单纯锻炼炮手服从或者用直白说法就是没用的训练,却使他的炮手在海战中以几乎相同的间隔开炮。

    换句话说,船上每门火炮,都大致在相同位置开炮,后炮轰碎前炮硝烟,后面的火炮继续重复。

    炮的角度几乎相同、发炮位置几乎相同、目标在海上几乎不动,精准,也几乎相同。

    石岐船上的炮,瞄的准,基本都能打准;瞄不准,整艘船所有火炮都放空。

    从火炮铸造模具标准化到炮用瞄具,从炮兵操典到炮手对火炮角度瞄具的科学训练,再加上望远镜以及距离测量的进步,决定他们原本就是这个时代最精准的炮手。

    十五门十斤炮,中十二炮。

    二十门镇朔将军炮,中十四炮。

    二十五门二斤炮,中二十一炮。

    当然,二斤炮在这种级别战船炮战中起到的作用,毁船远小于伤人,伤人又小于吓人,如果不是侥幸打进炮窗或轰上甲板,只能嵌在船壳上。

    有时连船板都扎不进去,毫无用处地留下响声把船里水手吓一跳,然后掉进海里。

    轰不碎船壳,打得再准也没用。

    即便如此,扶船舷而立的石岐依然清楚地看见敌船遭受重创,左舷接近船首的位置船壳被彻底击开,能看见下层甲板跑动的水兵正忙着把被轰死的炮手尸体推下海。

    受创颇重的新西班牙战船缓缓转舵,船首两门青铜射石炮轰出巨响,在这种距离石砲已有精准,巨石飞曳尖啸,一颗砸在石岐队尾舰船侧,巨大冲击甚至让船体带起剧烈摇晃,另一边射空的石弹则在不远处激起比船舷还高的浪花,直将海水溅至甲板。

    船里匠人在下层甲板大声呼喊跑前跑后。

    变形只是其次,依照五百料鲨船的船体强度是扛不住这种重炮轰击的,此时虽未被砸出窟窿,后果却比被砸穿还要糟糕——内层船肋与支撑上层甲板的大梁被重击轰裂,其下一人合抱的撑柱也被撞歪,此时正发出令人心灼的吱呀声。

    一旦梁柱断掉,其支撑的大片上层火炮甲板将直接塌陷,船体结构也会遭受灭顶之灾,这艘船甚至有可能在接下来航行中自己碎成大片舢板。

    这艘船的船长是郑聪,自补郑老头军户后六年勤勤恳恳,从没立过大功,就算旁人念在陈沐旧部想给他升官都不行,还是靠着去年林凤到南洋,海面又出匪寇,剿匪立了功勋才从百户拔了一级,现为吕宋中卫马城副千户。

    此次攻关岛,到底是以少袭多的凶险之役,石岐本来意思是让他跟着陈璘中军押后,不跟邓子龙这二百五打头阵,可郑聪非要跟着,这才从石岐手下弄到船长之职。

    就像邓子龙、石岐这俩小总兵带九艘船,只有先锋军才有这规格,但船长是怎么轮都轮不到郑聪的。

    五百料鲨船,船上连官带兵满额一百二,最少六十四,船长要么百户要么总旗,再加八个船夫,哪儿能轮到副千户来当船长?

    副千户在陈璘中军,都是至少率三艘船的船队长。

    石岐知道,郑聪这是觉得自己功不配位,要打前阵立功杀敌,要不然就算领着从五品俸禄,他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是小,部下老卒看不起阳奉阴违才是大。

    结果还未登上关岛,船舰已受此重创。

    郑聪根本顾不上心里难受,刚才船体受炮弹重击,把艉楼上下令的他从右舷撞到左舷,扒着船拦才没被抛飞出去,要不是改进后的船型只剩下象征意义的低矮艉楼,他早被甩出去喝水了。

    摔得七荤八素,来不及稍缓伤势就听到船体遭受重创,摇摇晃晃地爬下甲板就见歪歪扭扭的撑柱,令他倒吸一口凉气,“这,这承不住放炮了。”

    “千户,撑不住了。”老船匠忙着让学徒用木板钉死船壳裂缝,对郑聪道:“重炮打放,船就要散,告诉石将军,退出去吧。”

    没受损的船壳,内外是完整结构;船壳被打出大窟窿,至少内部结构还完整;但内部结构坏了,这船就撑不住炮击后座了,即使有炮车也不例外。

    船型改良后吃水深,船体受到压力也大,必须要有坚固的内部结构才能保证安全航行,如今内部结构已经被破坏,再想参战是不可能了。

    “退?不能退。”郑聪捡起坠落的兜鍪,重重指指歪斜的撑柱,“让他给我立着,船不沉它不能倒!”

    “底下重炮不能放了,上头二斤炮佛朗机接着打。”

    说罢,郑聪带兵回到上层甲板,对舵手道:“跟上船队。”

    他走不了,这会撤出船队,势必影响己方船队士气,五艘五百料鲨船本就弱于邓子龙四艘千料大舰,他不能撤。

    大局形势他看不明白,但船舰数量还是能数清,敌我战局焦灼,勉强可算势均力敌,若不算那些烦人的小船,甚至他们在大船数量上还占据上风,比拼的就是谁先落荒而逃。

    他郑聪可以不立功,也不能当最先夹着尾巴逃跑那个!

    “船沉了!”

    就在郑聪下定决心挨打到底时,旗舰的石岐露出笑容,尾舰遭受重创他能看出来,不过船还跟着,说明问题不大。

    真正让他高兴的,是敌军这艘落单战舰在连遭两次齐射后水线下终于被打穿,转眼海水就漫过底层甲板,拖着船尾向下坠去,水兵都向船头跑去,显然已被击沉。

    “准备追击,敌军只剩五艘大船,他们该撤了!”


………………………………

第一百零三章 碾碎

    追击?

    轰!

    邓子龙其实不太喜欢炮战,他的铁甲舰拢共十八门火炮,大船用千料,载炮却还不如五百料战船,作为旗舰火力比麾下尾舰还差一截,他能喜欢得起来?

    更别说陈沐还专门给这船装了纯铁撞角,陈二爷是让这船放炮的吗?

    不是放炮的,那是干嘛的?

    邓将军身体力行,在敌军舰队准备撤退时,找准时机铁甲舰底仓探出十六条大橹,蝴蝶帆张满,直直地从中间截断武装商船退路,铁甲舰像艘黑色大犀牛,猛然撞在商船尾部。

    为何铁甲舰载兵少、装炮少、空间少,却用木千料呢?

    因为狗剩结实,它比赤海都结实。

    关岛西部海域,两声巨响。

    一声是狗剩撞角扎在商船腹部的碰撞声,另外一声则是巨木断开的恐怖撕裂音。

    撞上去不算完,铁甲舰凭着自己宽大船型与十足的撞击力,几乎硬生生‘骑’在武装商船身上。

    它块头比千料船小,加上铁皮分量却只重不轻,商船龙骨几乎转瞬就被坐断,粗大的木刺从铁甲舰船舷挂掉大片铁皮,刺啦啦地摩擦音令人头皮发麻,所有人都低估了这次撞击对两艘船的伤害。

    不,对武装商船来说是伤害,对铁甲舰则是惊吓。

    撞碎敌船船舷,让铁甲舰以倾斜角度大半船体离开海面,坐在商船身上,紧跟着商船龙骨不能承受巨大压力被坐断,铁甲舰再度以更重的力量缓缓拍回海面,这个过程并不算快,但很多船上水手在某个瞬间双脚都离开了甲板。

    他们被低低地抛起,再缓缓砸落。

    打赤脚的水兵情况还好,船官靴的就没那么舒服了,铁甲舰拍回海里,海水溢上甲板,等他们落地各个摔出狗啃泥——这其中就包括从二品镇国将军邓子龙。

    人都飞起来了,兜不离头、刀不离手,全身上下七十六斤,狠狠拍在甲板上,能把铁壳子拍出个人印。

    也就是邓子龙了,摔得比别人狠,爬起来还比别人快,撑着眉尖刀起身第一句大喊道:“扔火药捆,炸死他们!”

    炸个屁啊,扭头扶正头盔他就见到右船舷外海上高高翘起的武装商船船首,到处是西夷海军吱哇乱叫,各个奋力顺着桅杆船首往上爬。

    其他东西都已经在海里了,就剩桅杆和一点点船首还在海上翘着缓缓下沉。

    好好一艘船,狗剩一屁股坐没了。

    “入他娘,你这狗崽子,一撞功勋白身升将军!”邓子龙晃晃脑袋,拍着桅杆感慨一句,擦着鼻血头都不回地大喊问道:“船舱进水没?”

    刚才那一下冲得太猛、坐得太狠,邓子龙都没想到会直接骑上去,剩下自己龙骨也出问题,不过很快就有旗军从底舱爬上来道:“将军,没事,有个裂缝,已经在修了,就是船橹断了十四根。”

    “击鼓打旗,朝港口追,谁也别再撞船!”

    这会儿,要是让邓子龙坐下写书,他肯定能总结出一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若早知道全力摇开大橹的座舰冲撞力这么狠,他说什么都不会去撞商船——他得撞敌军指挥旗舰。

    三艘悬六甲神像的千料战船没邓子龙这么激进,这会正舒服呢,越过铁甲舰周遭布满商船残骸的狼藉战场,一路追击一路碾压。

    碾压在这不是形容词,是动词,那些载数名乃至十数名战士的小舟单靠摇桨跑不快,尤其当大船都慌不择路地撤退,被挤在夹缝中的他们实难存活,短暂逃窜摇桨的水手便已脱力,船速骤然减慢,等待他们的就是后面三尊破浪而来的六甲神。

    千料巨舶碾过小舟,船首端着鸟铳朝下齐射的旗军甚至感觉不到船体的震动,就听见底下惊呼中夹杂着‘咔嚓’几声,丈长小船就还原成一堆木片。

    新西班牙关岛舰队的旗舰荣耀号上刚刚完成一场‘政变’,海军提督就像林晓那样,临时夺了陆军指挥官门多萨的指挥权,因为在大船被击沉超过半数后,他们的指挥官居然拒绝撤退入港依托岸防炮与陆军抵抗敌军。

    这种时候不撤入港口,难道还要在明军手里葬送整支舰队?

    但门多萨是真不想逃。

    在这场仗之前,他是坚定的接舷决胜者,伟大的伊比利亚半岛人打遍地中海,海战天下无敌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横冲直撞后的接舷战。

    别人一船水兵水手六七十,多的不过百十人,我大西班牙一船最少一百人,大盖伦船能塞三四百人,接舷战怎么输?

    后来没够着明船,装三百三十名水手战士的盖伦船被击沉了。

    哼,胜之不武,这些敌人不够荣誉,他们胆怯至极,根本不敢让我的船摸到他们的边。

    我先撤退,只要被我们的船挨着,哪怕是武装商船……门多萨这么想的时候,刚好看到明军铁甲舰以交配的姿态骑在武装商船身上。

    那不是载着一百四十四名水手与战士的武装商船,那是一百四十四个落海的人或尸首与一片武装商舟几口。

    他看见自己麾下武装商船在那艘黑色怪物身下,碎了。

    就在那一刻,坚定撤往关岛西港的舰队旗舰缓缓偏转方向,门多萨感到身经百战在这一幕面前就像个笑话,他想知道自己和那艘又丑又黑的东西撞在一起,究竟谁能赢!

    船没调头,不是每个人都像门多萨一般信仰崩塌,大家决定临时换个船长,舵才转到一半继续向关岛港口开去,在这个过程里,又有一艘武装商船被击沉,一艘新造盖伦船桅杆被打断。

    六里格的撤退之路可谓千辛万苦,当进入关岛岸炮射程之内,这支庞大舰队只剩旗舰与另一艘盖伦船,武装商船全军覆没,小舟也仅余七条。

    那些明军船舰像恶棍般封锁他们的港口海湾,甚至远远地用火炮朝港口抛投炮弹,模样猖狂至极。

    似乎是上天对他们的惩罚还未结束,当面如死灰的门多萨被部下夹裹着坐上放下的小船,请他上岸率领陆军布置防务时,他看见岛屿山那边,升起三道冲天而起的黑烟。

    那是他们东部岗哨的方向。


………………………………

第一百零四章 摇旗

    有阿兹特克风格的热带驻防营寨在林满爵身后燃烧,冲天黑烟里,蓄美髯的林三佬从脚下尸首胸前提起斧柄,轻轻一勾,将手斧抽出。

    不远处的海滩上,衣甲杂乱武装齐备的营兵押赤膊的美洲战士手提肩扛甚至推着炮车架向小舟上运送所掠辎重,他们饿怕了,一丁点粮食都没落下。

    如果李旦在场,一定对他们的战利大感惊喜,义父派他出海寻找‘黄的’,就在其中。

    林晓叉开两条腿萁坐在尸首上,两块石头压着笔记,一手提南洋造炭笔记录战事详情,嘴里也不停,攥着烤到半生不熟的玉米棒子在嘴里啃着。

    东征关岛给林晓带来的后遗症,就是总觉得饿,哪怕刚吃过一餐不久,腹内饱腹感还未下去,但他就是想吃。

    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甚至早就不甜的玉米也啃得津津有味。

    用林满爵的话说,没饿到啃死尸大腿,已经不错了。

    留守三座营寨的敌人很少,少的十数、多的数十,且大多是没有火器甲胄的原始战士,不费吹灰之力就被打败。

    这一次,林满爵他们没有将敌人全数杀死,收拢了十几个美洲俘虏,在船上这段日子,林晓教授最早的俘虏学了一些简单汉话,当他们可以简单交流之后,黑金刚愿意帮他们收拢俘虏。

    大虎大雕命不够硬,最早七个战士,在缺少药品的情况下身有铳伤的六个没挺过去,只有额头挡铳子的黑金刚活了下来。

    一直到前几天,黑金刚才让林晓知道,其实双方交流利落,根本不必捆着他们。

    阿兹特克人在战后作为俘虏非常寻常,只不过在美洲的俘虏大多是要刨心祭祀做牺牲者,明军把黑金刚养得肥肥而且补上为了杀掉他祭天,这让他非常感激。

    在他们的文化中,胜利者把神明强加给战败者非常正常,如果能有活下来的机会,为他们而战也是很好的情况。

    黑金刚对林晓可谓言听计从,唯独一点,大块头对穿铠甲、用长刀非常抵触。

    抵触也没用,不论林晓还是林满爵,都不希望好不容易学会点汉话的黑金刚在战场上被人打死。

    “战场,你,杀死他们,不打晕,不俘虏。”

    林晓对黑金刚这么教着,合上笔记放进背包,他道:“你不杀他,他杀你。”

    穿西班牙胸甲的黑金刚懵懵懂懂,他发觉这些自称大明部落的人对信仰神灵一点儿都不虔诚。

    连俘虏的心脏都舍不得献给天神,还好意思说自己敬天信天?

    “断了?”

    林满爵擦着脸上血迹,提鸟铳虎虎生风地走来,看了一眼身穿胸甲手攥后腰黑曜石匕首,随时准备应对突袭的黑金刚,对林晓道:“回去给他打根长柄铁瓜,弄柄四尺斧头也行,挺勇猛,就是兵器不中用。”

    林晓给黑金刚弄了一柄腰刀,但这家伙仅仅用了一次,后来缴获到一根黑曜石大棒就又用起老家伙事儿,攻打第三座营寨时第一个冲进营地,砸翻两个美洲战士后追着带队的西班牙尉官砸,好好一件胸甲硬是给他砸得凹凸不平。

    黑曜石大棒也撑不住那种挥击,没等打完就断了,最后是黑金刚扑上去抱着人家高顶盔往石头上硬碰把人撞蒙的。

    救不活,胸甲里头肋骨都断了好几根,后来就算不抱着人砸,也活不了多久。

    凶悍程度让林满爵暗自咂舌,这也从侧面印证,他留出活口的决定是正确的。

    像这种身负四十斤手持五斤大棒健步如飞的勇士可不好找,尤其当他把大明想象成一个部落时这种近乎天然的归属感——绝了!

    “叔父!”

    见到林满爵过来,林晓连忙起身,拽着黑金刚笨拙行礼,脸上扬着笑意问道:“三座兵营都打下来了,我们是过去与大帅汇合?”

    林满爵抬头看着海天相连壮阔红云,沉沉叹出口气,几个月朝不保夕的孤岛生涯让已近暮年的男人显得苍老,他缓缓摇头用既带有惋惜也有不甘的语气苦笑道:“拿不定主意啦。”

    “大军在西,港口炮声昨日平息,但大帅还未攻占港口,总攻,估计旬日之间呀。”林满爵说着坐下来,随手把尸首眼睛盖上,脑袋拨到一边,腰囊里取出烟斗向海岸点去,道:“百四十人,三两条小船,开过去要么仗打完了、要么船弱兵少不中用。”

    “我在想是去港口,还是往东北走,这是两处粮仓。”林满爵攥着烟斗吃了一口,掐着指节算着说道:“我们探过,岛东边有囤粮,港口不知有没有粮草,我猜是有的,但港口兵众不可力敌,我们可以去北边把粮仓打下来。”

    “即便打不下来,也能探明兵力。”

    林晓诧异地看了林满爵一眼,他能感觉到,叔父不单单是在和自己商量,而且像是……像在解释,解释他为何要这么做。

    但这是没有必要的,林满爵是他们的首领,说去做什么,他们就会去做什么,刀山火海也要去趟,根本不需要解释。

    “侄儿明白,这就去准备。”

    “等等……这,稳妥么?”

    林晓收拾东西就要去传令,被林满爵叫住,用极快的语速道:“攻打粮仓,港口必救,可为大帅造出战机……”

    已经起身的林晓笑了,缓缓坐下道:“叔父自有决断,不必给小侄解释,正是叔父决断才让我等活下来,深陷孤岛敌军重围之中,若无叔父,我等早已全军覆没,何能等到大军来援,就算以天行时疫毁岛,那也是对的,只有瘟疫能让我等以百人之众无力之躯杀敌数千。”

    “若叔父当时是让侄儿带人拖尸,您率船队返回,侄儿也会把此事做好,当时软禁叔父,只是不想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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