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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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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士桢既在南洋办事,又在张居正府上住了半年,整个一条鞭法通行来龙去脉他更清楚,江月林几句话对他来说是捅破了窗户纸,一点就透。

    这不是天灾,仅仅天灾,不会让百姓背井离乡,更不会让人拖家带口逃到居庸关来,想要进顺天。

    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人祸。

    摆在赵士桢面前的问题比江月林还重,他无法押银两进大同,他连宣府都进不去。

    “赈灾银必须进大同,不进大同,则灾情难遏,居庸关灾民会越聚越多,延庆卫粮食总有吃完那天,真到吃完……”赵士桢咬紧牙关,肃容道:“不堪设想。”

    “所以要放人啊!”

    江月林拍手道:“传令沿途布设粥棚,开关放人,道路不拥堵,赈灾银能到大同,灾情可解,妙啊!”

    他这不是为赵士桢想办法,也不是给百姓想办法,他这个妙,是终于给自己找到能开关放人的理由了。

    赵士桢一看就知道,摇头道:“江指挥现在开关,在下的使命能达成,沿途粥棚再多,拦不住人,百姓总归是要走到京师去的,流民与流匪仅差一个别有用心之徒,冲击京师,江指挥的脑袋可保得住?”

    “那你说怎么办?啥都不做,百姓就在老子眼皮子底下民变,你说我剿还是不剿?”

    “在下有一个办法,不知行不行得通,但要看江指挥能管几个卫。”赵士桢看向关下百姓,道:“必须将百姓分开,不能聚在一处。”

    江月林急得都挠头了,“我能管几个卫,别看我挂万全指挥佥事,我管的是屯田,除了延庆右卫谁都管不住。”

    “怀来卫能说上话,中卫左卫属京军但现如今是一条绳上蚂蚱,也就这四个卫,你先说要做什么。”江月林摇着脑袋很是挫败,提防着看向赵士桢,道:“你要让江某带兵弹压驱赶百姓,这事就不必说了,这是要酿成民变的。”

    不是江月林低估赵士桢的心眼,历来都不缺这样的官儿。

    若几十上百人冲击关闸也就罢了,扣到卫里吃几日牢饭送回原籍,这是几万人,甚至再过几日可能就是十几万人,来硬的就是拿自己脑袋陪葬!

    “管屯田的正好,在下这就向阁老传信说明情况,要便宜行事之权,还请江指挥派人传信各卫、各千户所,六县七卫遭灾,百姓也必然是自六县七卫而来,以原籍为百姓划地施粥,先将百姓分开。”

    “如此一来,每个千户所管数千百姓,不是难事,同时在各地商市打压粮价,这事要由锦衣卫去做,在下稍后于卫官中官详谈。”

    跟在天下第一海盗头子身边时日久了,赵士桢虽文质之人,行事做派都有将气,溪敕青袍大袖一敛道:“能压平的粮价压平,有压不平的粮商做硬骨头正好,待阁老书信一到,破门开仓,充粮赈灾。”

    “只要一个,一县之地只除掉一个这样的硬骨头,粮价立即就平。”

    “有了粮,官府免了赋,已分为数股的百姓就能由旗军各自带回原籍,办好了,江指挥不但不用想着如何脱罪,还是大功一件。”

    江月林听着赵士桢这一气呵成的计划,缓缓吞咽口水,“那,办不好呢?”

    这年轻文吏胆子也太大了。

    虽然大明律有明文规定囤货居奇要杖责八十,但真敢囤积居奇的粮商,没人敢打他八十大杖。

    赵士桢这解决办法非常简单粗暴,不是别人想不到,而是旁人做不到,况且听他的意思,有人不听劝告,似乎还想破门抄家,还能指挥锦衣卫?

    赵士桢不理他,从亲随背包取过笔墨纸砚,一直垫着城关女墙开始写信了,张居正、徐爵都得写,他当然没有使唤中官、锦衣的能力与才能,但徐爵有。

    恰好,他和徐爵也熟啊!

    听到江月林不确定的问话,赵士桢连头都不抬,道:“办不好,那江指挥就把罪责自己背下,引咎辞官吧,最坏的结果也就这个,不会死。”

    正当江月林瞪眼都想拔刀斩人,才听写完一句的赵士桢轻飘飘道:“入广州讲武堂,进学两年,到时再去南洋军府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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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赈灾

    南洋军府食物链最底端的赵常吉,在北方狠狠爽了一把。

    江月林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听赵士桢的先把百姓分开,卫下旗军几十个上百人的往周边卫所带,划出地方各处施粥,进度倒是比他想象中要快的多,仅仅半日就分走两万余人。

    关了几个不愿离开关防,企图率民叫嚣的无赖子,其他百姓即使有些义愤,带到各千户所管辖地的粥棚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赵常吉继承自陈沐的民本思想,让江月林给卫官下令,让旗军采木为百姓建庐舍、构篝火、施粥棚,谁还会去管为旁人而起的义愤。

    书信送入京师再传回,张居正那自然责无旁贷,不但给赵士桢押送银两路途上便宜行事这样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的权力,更是专门在信中着重让他该下手时不要手软。

    神中年可比赵士桢这书生要心狠的多,这般节骨眼,谁敢激民乱谁就是帝国首辅的生死大敌。

    徐爵就有意思了,他对这种事提不起心劲,赵士桢在信里说的再危言耸听也没用。

    人家派来个掌管稽查的锦衣千户,就一句话,让赵士桢传封信给南洋军府,明年过年灯市借陈帅家宅子使半个月。

    赵士桢起先琢磨自己不能替陈沐做决定,然后才琢磨过味道,虽说陈沐在京师的宅邸每年过年都空着租赁出去,灯市有时一日便是百两,但徐爵可能并不是真想借陈沐宅子。

    他是想告诉自己,自己不是陈帅,只是陈帅幕僚,不配写信求他办事。

    别管他什么目的,只要把人派来,赵士桢就一点儿都不委屈,事能办成就好,他在京师的脸面重要吗?

    一点儿都不重要,咱的根底在南洋!

    一辈子都来不了京师几次,想那些做什么。

    灾民一走,道路一开,锦衣千户先行,数十骑锦衣卫与中官洒出去,不做别的,寻各县县尊登门,能捣腾出县令黑账的就先弄县令黑账,弄出县令黑账的就去查该县粮商。

    一两天功夫沿途各县、驿所统统备好粮食,每隔十里必有粥棚,一路穿过宣府直抵大同。

    等赵士桢到大同,随行除十三万两白银外还有七万余石粮食。

    多出来的都是查抄所得,不光是赵士桢查抄,宣府巡抚吴兑也在和他干一样的事,赵士桢的旁门左道刚好帮了吴兑大忙。

    毕竟哪怕吴兑是巡抚,他也没有锦衣卫。

    比起巡抚,很多人其实对锦衣卫总旗要害怕得多,尤其当这个总旗掌管稽查时。

    等赵士桢进宣府,吴兑一封调令,江月林那边开始命旗军沿途护送,少则几百、多则上千的百姓陆续返回乡里,每隔十里一个粥棚,也能安定民心。

    起初赵士桢还有点歪心思,琢磨着山西闹灾,是不是可以让部分灾民到新明去,他们既然都已经背井离乡,何不再走得远一些。

    就陈沐所说新明所能容纳人口远超现今杨兆龙手底下那两三千人,几千人放到新明岛上根本不显。

    他却没有料到这些正经进士出身的文人,在治政上究竟有多大能耐,天灾?

    “哈哈哈!常吉不愧为陈帅部下幕僚,赈灾最难的事情,已经被你做好了!”

    粥棚道旁,携官吏随行的吴兑发出爽朗笑声,他迎着赵士桢的押银队而来,道:“赈灾所难,唯在得人、审户,如今各县百姓已被常吉分出,后面的事就交给老夫与大同巡抚范溪先生即可。”

    宣府大同已连成一片,大同堵西面,百姓向东成为流民,路上设卡,盘查丁口,用吴兑的话说,是此次闹灾波及甚广,一县之地养不活人,需要让流民走食。

    一来一往,就能给大同诸县足够时间准备赈灾。

    “大同昨日已派人加急传信,那边诸县官府已准备好接应流民,当地稍贫的百姓赈贷、更贫的百姓赈钱,这些被迫离乡的百姓为最贫,赈米。”

    “各县官府向大户、粮商借钱购米,闹灾诸县粮价已经平息,不必似常吉般行权宜之法,粮商大户也是百姓啊。”

    其实在吴兑看来,赵士桢没有系统赈灾方法,仅以酷烈手段行非常之事,甚至有目的地破门抓捕引诱粮商犯法,强征取粮——这是绝对的懒政。

    “如今朝廷下拨赈灾银两一到,大同宣府之地可兴修水利、贷牛种以资百姓助赈,剩下的就都不是大事了。”吴兑这些天累坏了,走访治下诸县,摇头道:“灾时宣大已传下律令,禁百姓绝种捕鱼、禁抢劫偷盗、禁妨碍市场、禁哄抬物价、禁宰杀耕牛、禁劝人出家做僧尼。”

    “各地军兵都在调度,各县囚徒都被放出煮粥做棺,病愈的贫民需汤米、患病的贫民需医药、垂死的贫民需要稠粥、遗弃小儿需收养,这场大灾,能过去!”

    赵士桢听吴兑仔细地将赈灾手段分门别类地讲完,当即拱手致谢,他很清楚吴兑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

    吴兑是在教他作为一省督抚应当如何赈灾,不是以他那种非常手段,而是更加‘正统、科学’的赈灾手段,既不是朝廷漫无目的拨款洒银、也不是对受灾地不闻不问,而是尽量以官府最少的代价,将这些银两用到该用的地方。

    “学生受教,多谢环洲先生!”

    赵士桢拜谢吴兑,心中多有感慨,与北方赈灾相比,早年陈沐在吕宋每每遇到台风,应灾手段可谓愚笨,也就朝廷派出进士至吕宋任知府后才有所好转,不过他们在吕宋时也没关注过那些进士知府究竟是如何赈灾的。

    但赵士桢有一点好,继承南洋军府优良传统,稍闲下来便将吴兑所言赈灾手段编撰记录,派人传送民都洛岛。

    陈沐最擅长把这一切归整,成书后制定成例,旁人仅需遵守即可。

    “先生说到兴修水利,南洋军府前些时候有新设手压水泵,阁老府邸有构图,在下以为宣府军器局可试造,兴许可解燃眉之急。除此之外还有蒸机,宣大之地广设毛纺厂、更有军器局制造便利、煤炭充盈之利,可大放光彩。”

    赵士桢可没忘记,大明最早的大型雇佣工厂,除了广东,就是陈沐曾任职的宣府!。/14_14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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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无用

    广东,潮州府,平远县。

    县治位豪居都,设县仅十余年,并无城墙,县东北靠近福建武平县界碑有山名五指石,威震关岛的明将林满爵,家就在山角。

    过去这地方荒无人烟,这半年来方圆三十里的林氏宗族都将娃娃送到这来,因为林将军为宗族修了社学,召集乡老立了规矩。

    从今往后,平远县凡林氏宗族,皆可将子嗣送至社学读书习武,衣食住宿,皆由都中宗族供养,文举武举,路费行银,皆有社学供给。

    林满爵确实是将军了,潮州卫没有实缺的正千户,授武节将军衔,兼领平远民团军务,防贼备寇。

    他们这个地方在十二年前都是福建人,后来平远设县,当了两年江西赣州府人,之后平远县改隶广东,他们就又成了广东潮州府人。

    说到底还是三省交界,临近大山孤立无援,当地又多铁矿,时有亡命之人躲进山里,也时有山寨贼人冲出抢掠四方,县中不能挡,就要靠民团。

    老百姓最怕匪,但平远的匪最怕民团,所以在平远县,最厉害的就是林满爵,和他从关岛撤回来的百余劲卒。

    林满爵离开时,五指石山上还没人居住,等他带部下押运棺椁回来,山上已多了一座草庐庵,庵里有个老和尚,自称无用禅师,过去是临近乡下大地主,跑到山上出家。

    草庐扎石林之中,故号石林寺。

    寺庙没什么样子,但无用和尚很有银子,雇人围石做庙,被林满爵从山下架炮轰个正着。

    “曾二带兵走小道杀上去,林晓在山腰放铳,一干蠢贼莫要走了一个!”

    三尺鸟铳扛在肩头,林满爵还提着那柄生了锈的旧手斧,一声令下几十名旗军朝山上寺庙攻去,武节将军横眉哼道:“十余蠢贼,还要聚民团大军?”

    这事还得从早上说起。

    无用和尚被山里贼人抢了,十里八乡没人不知道他是因五个儿子过年没人来给他送饭,一气之下挖出镇宅银跑到山里出家,兴许是雇人修庙时让人知道,消息传出去被山里盗匪惦记上。

    数十贼匪抢进寺里,不光占了他的钱财,还把石林寺当作山寨。

    和尚虽年过半百,但一气之下能出家当和尚的人,这气性得多大?

    禅师越墙而出的身形依旧矫健,在山下大户新修的宅邸,嗯,也就是武节将军林满爵家借了匹马,一路狂奔六十余里,去县治报官。

    十几个盗匪跟着老和尚下山,被山口林氏宗族的矮堡吓住,绕路追赶结果只能瞧见禅师一骑绝尘,转眼只见林间深处有一府邸院墙又高又厚,门口两尊石狮子且威且武,料想一定是富户,歹意从心生。

    宅子叫林府,姓氏没什么特殊,旁边武平县半个县都姓林,另外一半姓陈,福建大姓,太常见了。

    门房就一七旬老儿,轻而易举便被制住,再往里绕过雕绘巨舶出海图的影壁,马厩里居然拴着十余匹北马,教这帮贼匪眼珠子都要跃出眼眶,他们知道——这真是大户,他们发财了!

    确实是大户,这个林是林满爵的林。

    林将军宅子里当时刚修好庭院,新栽橘树两棵,叫来好友观赏饮茶。

    说起来林三佬也没什么好友,不过是副千户武略将军林晓、潮州卫镇抚昭信校尉曾习舜等人。

    这帮人从战场退下来,朝廷不吝赏赐,又变卖战利金银,赚了百年俸禄。关岛之战时日虽仅半年,其中烈度却远胜他们过去数年,当时还乡成了厮杀汉心头唯一执念。

    可真还了乡,平顺过日子却又显得无趣至极。

    闲得发慌,就起宅邸、兴社学,就架桥修路,就聚在一处饮茶。

    他们正聊到想回南洋军府接着与西夷作战,曾习舜在广东都司的朋友前些日子来信说朝廷与西夷议和了,大感人生无趣,就听见戛然而止的呐喊与短暂格斗的声音。

    开门望过去,庭院各处或坐或站的关岛老卒神情错愕地看着橘子树下,树底下九个盗匪跪了一圈,地上落着兵器。

    以黑金刚为首的十余外洋林氏家兵各个顶虎头铁盔,披工纹锁环甲,持双手戚家刀、长柄金瓜等兵器虎视眈眈。

    黑金刚身边已经有三具尸首,一个被戚家刀削去首级,另外两个被金瓜砸烂脑壳,红白涂地。

    兔子打进狼窝了!

    结果不言而喻,无用禅师到县治也碰了一鼻子灰,县里遇上兵事都要去五指石找林满爵,五指石遭了匪患跑到县治来报关有什么用?

    等官府皂吏带着禅师回五指石,仗都打完了,石林寺外墙也只剩残桓断壁,贼匪更是荡然无存。

    林将军可算给自己找到事做,此次盗匪下山给他召集民团带来理由,平远各都青壮发下兵器,以练兵备寇为由分兵五哨进山操练,短短七日拔寨四座,剿灭悍匪数百,三省交界为之一清。

    等兵马尽散,林满爵时常攀上五指石,坐在石林寺的院里,却并不与无用禅师说话。

    他只是把目光定在新修的草木庐舍寺庙,看生了五个不孝子的老和尚浇水劈柴,成日颤颤巍巍地烧火做饭。

    “军府有新调令,陈帅来信,需一支船队越过马六甲向西,去哪还不知道,但信上言明,其地如林来多山、其敌如林来甚众,陈帅并不逼我。”

    依旧在林氏府邸,依旧是橘树下,依旧是那些人。

    林满爵目光扫过亲信宗族兄弟,道:“如果去,林某可为率千七百船队总兵官。”

    这种兵额只是区域性的小总兵,有时带兵甚至不如一部游击,更不如广东地方的副总兵,但这个出征官号的差别在于能独自行事。

    “诸位愿随林某去往南洋卫,尽数加官。”

    年轻的林晓坐正的身子向后仰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已经听出林满爵话里意思,道:“叔父还要再去?大帅没有逼迫我等。关岛一战功成,我部十去六七,这次大帅又派出这般使命……叔父?”

    “我要去。”

    林满爵扶在桌案上的手握成拳,在桌上轻叩两下,点头郑重地回答。

    他没有告诉林晓,在石林寺,他仿佛从无用和尚身上看到老去的自己。

    他老了,但他不能让自己无用。


………………………………

第四十三章 刘綎

    民都洛岛,南洋军府卫。

    时至隆冬,南洋炎热依旧,有船自北来。

    军府卫中,端坐堂中的陈沐看着昂首阔步迈入府中的刘綎眯起眼睛,他转头对身侧侍立的娄奇迈问道:“就是他第一个攻上城头?”

    刘綎不算高,身着重铠,抱着三叉红缨兜鍪,束着发巾的额头被捂出一层汗珠,晒得黝黑的脸上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坚毅,入堂以显得傲气的睥睨眼神扫视众人,待眼光转至陈沐时,俯身行礼。

    “末将云南守备刘綎,拜见大都督!”

    他常人难比的功勋、老练的动作、傲气的神态、甚至是略显小将魁梧的身形,都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年纪。

    眼下拜倒堂中行礼的小将,在后世有刘大刀的诨名,其父刘显驰骋绝伦,不过现在的刘綎估计还使不开大刀,毕竟他还未满十七,已经能登城拔寨、力擒敌首了。

    “刘帅养了好儿子,刘将军也有好父亲。”

    陈沐颔首,起身离座将刘綎扶起道:“陈某这不兴那些繁文缛节,将军坐下说话。”

    刘显很久以前就得了指挥使的世荫,所以虽然没有实授,但陈沐很清楚眼前这个少年很可能在还不会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领指挥使的官位与俸禄了。

    刘綎起身再抱拳拱手行礼,见陈沐抬臂引他入座,这才立在座旁待陈沐入座后方坐下,再抱拳道:“晚辈多谢陈帅宽宏,书信已先由都督府传送南洋军都督府。”

    “此次前来,是为代父谢过陈帅前番借兵、传书二恩,家父有言,此等谢意非面陈不可,然军务在身不得亲至,还望陈帅恕罪,晚辈拜谢!”

    刘綎再拜,被陈沐抬手止住,眼珠微瞟,这都督刘显这次倒是要比传信借兵时有礼的多,派儿子过来拜了又拜,原因其实在半月前来自右军都督府的文书中就能了解。

    刘显征讨九丝蛮可谓功成名就,打算告老朝廷却不同意,派他继续守四川、云南,目的直指三宣六慰。

    刚好前些时候,受雇于莽氏洞乌的葡萄牙火枪队长在书信中告知澳门主教其近期一项针对大明的军事事务,主教卡内罗就明葡联盟,将洞乌欲对木邦宣慰司动兵的消息递交陈沐。

    陈沐做顺水人情,消息派人直送刘显,莽氏有备而来,刘显防患未然,战事结果如何陈沐并不知晓,但看如今刘显派儿子过来答谢——显然大有收获。

    “不必多礼,刘将军如此、刘帅也是如此,外邦欲对我动兵,陈某怎能坐视不理,何况拼杀全赖刘公,不在陈某。”

    “刘帅谢意,陈某应下了。”

    陈沐算是笑眯眯地应承,转而肃容道:“前番右军都督府传信,缅甸宣慰司历次反叛,隔绝供奉,数十年来早已不胜其扰。”

    “陇川宣抚多士宁对大明忠诚,过去曾劝诫莽应龙,去岁为其妹婿岳凤所杀,金牌印符被夺,岳凤玩弄权术取陇川大权,杀多士宁即投莽应龙,伪受陇川宣抚。”

    “而木邦、孟养诸三宣六慰,早已名存实亡,即使有对大明忠诚的,其忠诚也不过是不与大明为敌罢了。”陈沐抬起二指轻点桌案。

    “刘帅所言,海陆齐进,进逼缅甸,重收三宣六慰,陈某以为很难,并非不可行,只是意义不大。”

    刘显前些时候以右军都督府传书,所传公文是一份报告,建议右军都督府、南洋军都督府联合出兵,以海陆齐进的方式进攻缅甸宣慰司。

    书信中说不清楚,陈沐一边召集幕僚一边向葡萄牙索取缅甸宣慰司的情报,最终议下的结果都不乐观。

    刘綎听陈沐这丧气话,不屑的表情都写在脸上,讥讽道:“坊间传闻陈帅兵强马壮,加以右军都督府之力,难道还担忧不可胜过区区蕞尔小邦?”

    “我兵强船坚,马可一点不壮。”陈沐轻笑一声,并不想跟小儿理论,起身抬手沉吟几下,对他说道:“来,都上楼,缅甸宣慰司的情报,楼上已有汇总。”

    陈沐说着率先向屏风后楼梯走去,军府幕僚将校紧随其后,刘綎客随主便,他也想上去看看陈沐的本事。

    将门子弟就没有不争强好胜的,李如松那脾气其实并非特例,像他们白手起家的老子对文官大多是多有顾虑,这帮子弟牛起来权当文官是个屁,能让他们服气的只有更厉害的将门老前辈。

    显然,陈沐只能算个伪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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