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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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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的名字是陈沐在乘船航往军府卫的路上起的,祖上没字辈,他也没文化,让他定字辈也没这本事,单单起出四个字,用的是被他一棺材掀翻广海卫里景泰三年钦差都督备倭都督张通在花岗岩上勒石记功写的四字,海永无波。

    刚出生没俩月的大儿子便有了名,叫陈海龙,先用俞龙戚虎的名号,后面再生了再说。

    这会儿他太忐忑了,不知道皇帝这个时候召他进京到底要干嘛,他问了问随船杜黑子觉得这名字怎么样,杜松说:“像大帅起的。”

    陈沐回船舱越想越觉得这话不像是在夸他,又走出船舱问:“像我起的是什么意思?”

    杜松举起手来像托了只栗子,一句一顿,道:“二斤炮、海龙炮;小旗箭、海龙箭;旗军操练手册、海龙操练手册;铳炮打放心得、海龙打放心得,大帅觉得这几个名字放一块协调么?很协调!像大帅起的!”

    “帅爷不计小人过,不跟你这黑子一般见识。”陈沐撇着嘴,他觉得这名和辈都挺好的,道:“重孙辈的名字我都想好了,无字辈,陈无船、陈无炮、陈无财,他们的爹还能叫陈永寿!”

    说着陈沐就乐了起来,把杜松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为啥给孙子起名叫永寿让帅爷这么高兴,咧着嘴道:“小孩名字随便起起就得了,反正帅爷大好名字也用不上,这都多少年没人喊帅爷名字了?”

    陈沐想想也是,名字这东西,弄不好以后史书上都很难直接出现,他已经许多年没遇到直呼名字的人了。

    其实说来也有幸运的地方。

    孩子来得晚了点,陈沐早先想好的陈新明是用不上了,这名字被杨兆龙抢注。

    小杨的孩子出世比大陈的孩子早俩月,可能是在新明岛闲着没事做就只能闷头生娃,还没听说杨兆龙成婚的大事就先有了娃娃,起名叫杨新明,陈沐回信说自己内侄儿名字听起来不像个古代人挺烦的。

    估计杨兆龙下一封信就会嘲讽姐夫,说都已经万历三年了,现代说什么古代。

    那能怎么办?

    新明岛的名字也是他起的,他要是不任性给那片大岛起名叫新明,弄不好现在杨兆龙家大小子就叫杨澳了。

    至于孩子的小名,是陈沐登陆军府卫岛时远远瞧见高拱怀抱里的小东西时出口的第一句话,他说:“这孩子叫缅缅,就在他出生这年,缅甸没了。”

    高拱喜欢小孩,他一直想要个亲生儿子,为这事还专门把家搬到紫禁城墙根边上,就为工作时间回家播种,结果还背上个罪名,眼下岁数都够给陈沐当爹了,也不管人家会不会说话,抱着小海龙整天高兴得让叫大爷。

    陈沐本就没打算在军府卫待多久,主要是北方这会太冷,他在这边陪家眷把年过了,正好同高拱、海瑞等人交待接下来南洋军府的事宜,并猜测一下这次朝廷会对军府可能实施的变动。

    在一月中观看了隶属南洋卫两千五百料三层火炮甲板巨舶下水,顺便派人给军器局送去一份神威火箭尾焰旋转稳定的改造方案,月末便辞别家人同僚,携杜松等一行二十余人登上前往北方的战船。

    他没迷糊到搭乘自己的新炮舰,坐的是福建六丁六甲舰队,转浙江、南直隶,一路北上前往天津,准备进京面圣。


………………………………

第一百一十五章 飞鲨

    爪哇岛最西端,凤凰城外凤凰港,一艘艘八百料巨舶自干船坞滑入海中。

    鞭炮齐鸣,爪哇百姓与侨居唐人倾城而出,高抬郑和圣像上街游行祭拜,左右舞龙舞狮,街巷中腰别倭刀背负铁炮的日人也加入游行,穿街过巷前往属于他们自己的港口——凤凰港。

    南洋很大,百姓很少,整个南洋八成人口聚集在这片还不如福建大的土地上,爪哇岛。

    两年前林凤奉陈沐之命,率军登陆满者伯夷,心中预料是一场大战,却没想到满者伯夷国已在爪哇国的步步紧逼之下沦落为仅仅拥兵千人的小国,转眼便被来自大明的海盗攻破,这些小打小闹不能满足海盗王的胃口,他举目望向东面,势如破竹。

    海盗们从爪哇岛最东端登陆,一路向西攻伐,以精兵悍匪介入当地部落战争,整整十三个月,借助南洋军府的补给,征服整座大岛。

    林阿凤比谁都熟悉这座岛屿,就算是本地土人都少有能走遍整座巨岛的,但他麾下的海盗从西向东,熟知这岛上的一草一木,甚至清楚记下全岛一百一十二座火山。

    这样的地方本应当不适合人类生存,但火山灰给这里带来整个南洋最肥沃的土地,再没有哪里能比得上这里更为农耕文明青睐。

    “你别嫉妒我,凤凰城以东,整个岛屿都是南洋军府的,我只要这一座城。”林凤依然背着他那破旧的斗笠,锁甲衣上套着痕迹斑驳的胸甲,对林道乾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毕竟你是朝廷官吏。”

    “你不是在三岛种地种得挺高兴么。”林阿凤还是瞧不上林道乾,讥笑道:“怎么,听说陈帅回京述职,担忧南洋军府变动,朝廷再发兵马给你剿了?”

    林道乾对林凤的讥讽权当没听见,他心知林阿凤就是不待见自己几次三番投奔官府,平心而论林阿凤出入闽广每一次都是以海盗的身份,确实硬气,可谁又能像他一样交了好运,广东出了陈沐这样对海盗全无猜忌的将帅呢?

    他抱着手臂望向海面入水沉浮的大舰,道:“那是什么船?”

    “什么船?我的船!”

    桀骜不驯的海盗头子望向海上形制迥异的战船时神色充满骄傲,扬臂指着海上帆装巨大的战船道:“鲨船的形制,更窄更尖,前宽后窄,三根桅杆最高九丈,用西夷帆,双层火炮甲板,我的船更轻,航速远胜鲨船,它叫飞鲨!”

    凤凰港干船坞一连下水十余条飞鲨船,各个船身都用蓝漆画着鲨鱼开口凶悍模样,皆为制式看上去好似哪国战舰一般,根本没人会想到这样的船是由海盗自造。

    这话不必说,林道乾也是玩船的行家,看形制就知道这是一种轻快船,无非比过去的轻船更大,他端详着飞鲨船露出的炮口道:“上下三十二个炮窗,空仓顺风,能有两更半?”

    明人航船计速非常粗糙,更是个时间单位,一昼夜十更;作为航速单位则是上更或不上更,更就又变成了平均速度。

    但简单实用,上更的船速是一个时辰九十里往上,换做西方速度则是四节。

    福船、广船乃至后来的鲨船,正常航速都要更快,不过远途航行总有快慢,受各种问题影响,平均航速也就是堪堪过更,这种经验积累出的航速计量方法还挺科学。

    “差不多。”

    林阿凤其实没实际算过,他只知道早先试着下水的船航速有两更,两更半估计有点悬,不过他要唬一唬林道乾,扬着下巴骄傲极了:“鲨船到底是为征战而用,小鲨船我等正合用,不过终究太小,那样的形制若造大了则航速慢,不利围追堵截。”

    战舰平稳下水令岸上人群振臂欢呼,鸟铳铁炮向天鸣响。

    在这座亚洲甚至可能是全天下最大的海盗城外,数以千计各色人种的船工船匠水手们齐聚于林阿凤麾下,他们有早先登陆香料群岛的葡国商贾、水手、船匠,也有本地水手、部落战士,更有闽广商贾与海员,也有早年便追随倭寇流寓各地的日本浪人。

    伴着明国战舰在海面四处游曳,东亚留给海上不法之徒的生存空间已越来越小,他们不约而同地聚集在这里,在这片法外之地,能够约束他们的只有尖刀铁铳。

    “我的船不一样,除了操帆用人多,帆布上费些钱,别的什么都不差,更快。”林阿凤转头看向林道乾,道:“现在你来了,施和要不了多久,他要是不傻,也得来,南洋要变天,你们若愿意加入军府海军便随你们去,我只认陈帅,换了旁人我就出海。”

    “你怎么想?”

    林道乾摊开两手,自曾一本之后,海上盗匪势力最大的就是林阿凤,尤其在澎湖、鸡笼被林阿凤抢掠一空后,他实际上没有多少权力,人手也严重不足……现在林阿凤麾下有不少人过去都是他的部下,随几次兼并成了林凤的得力干将,他能有什么想法?

    想想也挺委屈的,他道:“我从三岛带来的,只有九百多个精悍人手,还有四千多家眷,这适合种地,我要在这休养生息,也是奉了陈帅的命。”

    说着,林道乾扬臂指向东面,道:“军府说这里很适合做种植圆,夷人把这称作香料群岛,葡夷对香料的需求很大,还能种稻米。不知为何,陈帅似乎并不想让朝廷重视这,兴许是为把这留给我们。”

    林道乾笑了笑,陈沐究竟如何打算,恐怕只有陈沐自己才知道,他从随从武士怀中拿出金牌官印,道:“陈帅给我留了这个。”

    两样物事抛给林阿凤,他看着手上写着‘唐民岛总督林道乾’的官印,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甚至比十余艘飞鲨船下水还要快乐,交还给林道乾后,林阿凤才眨眨眼道:“陈帅果然也给你留了东西。”

    所谓的唐民岛,就是现在的爪哇岛。

    林道乾挑挑眉毛,问道:“那陈帅给你留了什么?”

    “广州府海军讲武堂万历二年制,天下舆图。”

    林阿凤久经风霜的脸皱起笑容,他从未见过那样的人,拥有无可比拟之雄心壮志,只为让明人在世间留下更多痕迹,他转述舆图上的字迹,道:“大明帝国终将风华绝代——字迹不好看,在那副图上,他留给我一条航线,是想要我等都能有一番作为。”

    “凤凰港不走马六甲,自苏门答腊西至狮子国,东北名孟加拉湾,西北名阿拉伯海,有波斯湾、有红海,听说那边海盗很不争气。”

    体态庞大的飞鲨船炮窗打开,南洋卫军器局督造十八斤重炮自舷窗依此推出,西式大帆张满,主帆上书硕大林凤字样张牙舞爪,林阿凤在岸边抱臂而笑。

    “什么李马奔李马轰,天下唯我林凤一人——希望等我过去,那些傻屌别再把老子的名号念错。”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到头

    北亚墨利加的寒冷仿佛没有尽头。

    麻贵觉得自己的心窍一定是被冻坏了,否则怎么会听信陈沐说的,带医治天花的药物与医生到这来。

    天花?

    啥花到这都他妈冻死了!

    在万历二年末,远征亚墨利加的总兵官麻贵万念俱灰。

    他的人沿阿留申群岛被狗驮雪橇拉回望峡州,倪尚忠已经不在那里了,他们准备一年有余的远征军、辎重队,只剩下几百旗军等着开船,当旗军再回到庆祝新年即将到来的北亚墨利加,大军撤入日本参战的消息给予苦中作乐的旗军迎头痛击。

    “荣禄大夫啊……”

    一不小心,兄弟俩就是从一品了,如果这个官职不是‘死后’得到的,他们会很开心。

    他们兄弟为帝国所效忠诚值这个官职,但麻贵却并不认为他们立下的功劳能配得上这个官职。

    忠诚无价,但功勋有价。

    他们爬冰卧雪忍耐饥寒是忠诚,但这并非功勋,实际上他们并未找到一寸可以利用的土地,远不及他们出海时的目的。

    谁不会动摇呢?

    如果不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与这个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的荣誉,还有什么能让本该在帝国长城之下享受荣华富贵的将军栖身冰天雪地之中,蜷缩在奇怪的冰屋里饮鹿肉汤?

    几个月来,长途跋涉跨越冰河抵达北亚墨利加后面临人类难以承受饥寒,让每个明军将士都成为哲人,饥饿与寒冷让他们的身体不愿再多做一丝一毫的动作,头脑却前所未有的发散。

    当前途与归途同样尘封在九尺冰盖下,入眼尽是白茫茫一片,他们别无选择去思索生命的意义、生存的意义。

    包括但不限于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到这来的?我到这儿来干什么?我为什么会到这来?我又该去哪?

    哲学起源于疑问,这支大明残兵有他妈太多疑问了。

    就连麻贵都开始怀疑,土著冰屋里,明朝总兵官语无伦次地手舞足蹈:“往前,是走不完的冰雪,已经七个月了,我问古达北方的冰什么时候能化,他告诉我,从他出生北边山上的冰就没化过,他已经他妈的五十四了!五十四年,北方的冰就没化过!”

    古达的名字是麻贵起的,是生活在这边上千个‘女真人’里年纪最长的老者,这儿的人没有群居习惯,也自然没有部落,以家族聚在一起生活,最大的家族有三十三人,最少的则只有两个人,生活在广袤的群岛上,忍耐寒冷与世无争。

    麻贵猜测他们不群居的原因是食物不多、没有农耕,群居活不下去,就像他的部下在这一样,要分成各个小旗在大片冰原上狩猎,才能找到足够的食物。

    古达是上百个家族中最见多识广的猎人,在迷路时最远去过北方六百里外。

    北方高山上的冰不可能化,这事任何一个大明旗军都知道,比起土人他们更近见多识广,越高的山越冷,山顶的雪是不会化的,麻贵自然也知道。

    他并非是因为这事失态,这只是使他崩溃的借口,甚至很可能麻贵本身就像利用这种崩溃来大喊大叫,释放心中的压力。

    骂完了,麻贵挥舞着拳头无端发泄着身上的力气,终于像耗尽所有力气般瘫坐在鹿皮毯子上,对他的哥哥无奈道:“你知道最讥讽的是什么?这些生在冰天雪地里的人对我们很尊敬,不是因为大明,不是因为官职,不是因为兵器,是因为我们从北方来。”

    “在他们所有人里,二十年还是三十年,除了古达,没人能在漫天风雪里从北方活着回来,我们走了一条本地人都不会走的路,而且还活下来了。”

    麻贵说到这,被寒风冻伤的脸没有丝毫骄傲,再没人比他自己清楚,他们能活下来除了有些幸运,更多的则是先前一年有余的准备,除此之外这次跨越冰河是一场只有愚蠢的葬送之旅。

    “现在呢,现在怎么办?”

    麻锦摊开两手,裹着厚厚鹿皮的他现在已经不能在身上找到丝毫大明将军的模样,就像本土女真人一样,手掌蜷缩在厚厚的鹿皮袄内,道:“朝廷以为咱们死了事小,一封回报书信就能说清,但望峡州兵马已经撤向日本,朝廷接下来调令可能是让我们也回去。”

    “就这?探出两条路,亚墨利加北是无边冰原,一条在冰封时备足冬衣粮草,乘雪橇死人狗三成既能到达;一条跨海踏岛,乘船换骑六千里,有惊无险?”

    “我不觉得回去很好,哪怕是三宝太监出海,也有什么都没找到的时候,但我不希望我们是第七次。”麻锦这样反复无常,麻贵都习惯了,冷天容易让人心窍坏掉,尤其在人们还不认为是脑子在控制一切的时候,麻锦接着说道:“朝廷那些管理什么都不懂,我们失踪,他们就把舰队撤去日本。”

    “兄长昨天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昨天麻锦还在劝麻贵回去,好不容易麻贵接受了回去的准备,听麻锦这意思又变卦了,他不由得讥笑道:“朝廷官吏不懂,那兄长你懂,你懂你跟我说说,咱当然可以继续往南,目的何在?”

    “我也不懂,我不是说不回去,但必须要找到点什么再回去。”

    麻锦甚至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找到些什么,他伸出只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往外蹦,道:“找到几万个人?找到座金山、银山?或是找几万顷能种的地?别管找到什么都好,不能无功而返。”

    “陈帅下南洋,他在吕宋找到人、找到金矿、贸易弄去一大堆东西;咱不说找到多发财的东西,但必须要找到些东西,不然就是咱俩的问题了。”

    说真的明人远航探险,太诡异了。

    最困扰麻贵的不是没找到什么,而是陈沐究竟想让他们找什么。

    大明缺什么?

    涉及到个人,什么都缺;但在国家的层面上,这个帝国什么都不缺;甚至就连一直以来陈沐上辈子带来的印象觉得大明缺铁,缺好铁,其实也一点都不缺。

    他觉得缺,是因为在他来之前的那个年代区区一个宝钢一年就产出六七千万吨粗钢,那么大的产量与需求量当然缺,可现在那一年的原材料够大明帝国冶炼三百年。

    只可惜,陈沐与其他人的认知差距最大的问题就在这,他想让这个强壮并初显老态的帝国完成时代跨步,在这种体量下想率先跨出这一步,便决定了要鲸吞天下,也决定了在他眼中是什么都缺的。

    但涉及到具体执行使命的人,他们不免疑惑——明明,什么都不缺。

    “过了上元节。”麻贵咬着牙下定决心,道:“伐木造船,这边的海岸快解冻了,到时候我们往东走,向南已经到头了。”

    。。m。


………………………………

第一章 大沽

    纵然刚过完年,南洋入天津卫的航线也不见丝毫寂寞。

    闽广一带,货运发达,沿途航数十里便能遇到同行商船货船;到了浙、南直一带,更是繁盛,停驻补充水粮时便能将港口吞吐看出名堂,陈沐还专门让辎重船等他两日,去松江府看了看徐阶的讲文院。

    等再上船进入北直隶地界,气氛更大为不同。

    仿佛只有在这,才能让人突然想起:噢!大明还帮外国打着仗呢!

    往来航线,多半都是军船,还是随处可见登船高呼的军士,亦或是运送辎重的粮船,陈沐喊住邻船几个军汉,问起日本战场的情况,这些人能回答他的尽是些战场传说之类的东西,实际军情什么都不知道。

    日本这场战役本该由南洋军府控制,不过高拱走程序,让日本王派遣使者去北京求援,便将战事移交至朝廷,后续参战兵力除了陈八智外也尽数为朝廷北疆调派,与南洋军府便摘清关系。

    现在战争进行至哪一步他都不知道。

    二月十七,船队抵达这地当九河津要,路通七省舟车的海陆咽喉天津卫大沽口。

    “前日刚下过雪,礼部为南洋大臣备好冬衣官袍,在海口城塞稍歇片刻,天津卫早就收到大人回京述职的信,各位前来迎接的大人一会儿就到!”

    吏部科员毕恭毕敬从他这取了官印,礼部科员带着他亲随一众十余人如大沽炮台要塞,备下温汤饭食,照顾无微不至。

    朝廷准备的官袍没有用上,但补子用上了,陈沐的补服是狮子,礼部给带来的仙鹤。

    禽兽之间,差别可大。

    所谓进京述职,在各地总督的位置上,大多时候就说明这个官职做到头了,要么上升、要么下调,有的是三年一期、有的四年一期,不过别人回京述职都赶在年前,陈沐本身不是总督却有超出总督的职权,何况路遥天远,没有定制,只要遵照诏书期限之内回京就行。

    他可是提前了好几个月!

    大沽口炮台在后世非常出名,出名在与外国在这个地方大作几次阵仗,惨遭杀伤,签过一纸条约,媚外自毁。

    这是明成祖皇帝朱棣修的,永乐二年天津设卫,海口筑墩设炮,因而有大沽口的名号。

    这么些年了,火炮就没换过,陈沐被礼部科员引着边走边看,拍着古老的城垛让杜松拿出笔记本,道:“回去在这,还有那边,要修两座庙,港口那边上船下船,也要两座,火炮也都要换,都记下了,等我去述完职,跟陛下说。”

    陈沐,或者说天底下所有总督,述职可不单单是跟皇帝或者内阁述职,他得跟徐达述职。

    对,就是过去明朝开国大将徐达,现任承天鉴国司民升福明灵王,在居庸关城隍庙。

    因为朱元璋立国后不光管着百姓诸如军户、匠户、户一类的户口,所有庙宇修建也有了朝廷统一规划,甚至连神灵封爵,都由这位人主管着。

    他说:“朕立城隍,使人知畏;人有所畏,则不敢妄为。”

    他觉得可能有人敢忽悠皇帝,但敢忽悠神明的要少得多,责令各县三年之内必须修出城隍庙,所以后世城隍庙,基本都是明朝初年修建,各地城隍依府、州、县,分别对应公、侯、伯的爵位统一安排,各地城隍神封好不同,但都是历史人物,受人敬仰。

    比方说徐达,就是坐镇北京都城隍庙的正一品大神仙,大明朝所有主要官吏,任职时要在任职地城隍庙里立誓睡一宿,做完这任官职回京述职,则要在徐达老爷子身边睡一宿。

    那话儿怎么说?

    阳世三间,积善作恶皆由你;古往今来,阴曹地府放过谁?你可来了。

    陈沐今夜也不能例外,他的目的地不是北京紫禁城,正是居庸关城隍庙,找徐达老爷子述职去。

    去城隍庙睡觉对陈沐来说没啥,他可没别人那般战战兢兢,徐达老爷子要是知道他在阳间都干了点啥,弄不好还得显圣上来跟他喝两杯。

    就像回京述职一样,他问心无愧。

    前来迎接的正主没让他在这个设立百余年没派上大用场近荒要塞多等,不多时便有盔插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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