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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海-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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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公司于亚洲东海岸至西洋军府管辖海域经营其间如需护航,可出金雇佣官军舰队或向军府报备设立公司武装船队,各司发生纠纷由东洋军府统一受理,不得相互作战;船队武装强弱多寡由公司税额分出等级。”
“如需购置战舰,可向东洋军府商务局申请,经过审核后依照官价由军府统一购买。”
好嘛,杨廷相推翻先前脑海中的概念,在这份概念前添了俩字:大明朝官办。
大明朝官办海盗武装集团。
“新西班牙总督需在共治区设立东洋雇佣兵公司,用以安置退役旗军;各公司护航船队武装人员可由公司出资财粮饷,送入雇佣兵公司统一受训。”
讲武堂有个词专门描述这种东西,叫什么来着?
杨廷相用指节敲着额头,两眼直勾勾看着飘忽的煤油灯,突然抬手在面前的空气中点了点,自言自语道:“对了,产业链。”
东洋军府的军人合同期限刨除受训外实际是不到四年,也就是说两年后新大陆必然会产生大量退役旗军,而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军官未必会离开军队,就会造成军队臃肿,军官越来越多、旗军却固定在五万六千的数目上。
而在军队编制之外,如果没有大规模惨败,难以融入和平的旗军也将会越来越多,战场上只需要简单地扣动扳机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和平生活并非如此。
至少在他们走投无路之前,将他们引上这条路的罪魁祸首能给他们一个重操旧业的机会。
雇佣兵公司是很好的方式。
联系东洋军府最近的事务,杨廷相不难看出所谓的公司是为即将到来的徽商与一部分闽广商贾准备的,显而易见,等他们过来,所谓的东洋雇佣军公司就能开始盈利。
如果说陈沐让杨廷相着手准备商贾的公司审批、建立雇佣兵公司并在东海岸修建商港、发展造船业的计划意味着陈沐向欧罗巴的展望,那么接下来关于武装船队的标准细则就让杨廷相看到陈沐对欧罗巴的野心。
公司制度在陈沐的规划下并不在商业,尽管它们的主人是一群商贾,但明显是商业与军事并重。
商业上,东洋军府的商税为两成半货物关税与半成运输税,货物从常胜靠港后卸货由沿途村镇百姓出力运输向东海岸,各公司武装船队不准驶向西海岸。
在这个条件下,军府给予各个公司在新西班牙租用土地的权力,但土地只能用来种植少量粮食与大量经济作物或开设工厂,不准用作其他用途,像什么修大宅子、大院子全部禁止,土地的租赁者为公司而非个人。
军事上,各公司都必须安插东洋军府旗军,一开始只是派遣旗军作为向导与保护安全,但随公司贸易额增加,不但凭年度税额扩编武装船队,安插的军官与旗军也会随其购买船舰加入公司。
东洋军府不参与经营,但收税并掌控武力。
最低年纳税一千两获得许可购买五条小鲨船、十门二斤炮、雇佣一百名武装水手;年纳税两万两获得许可购买十条小鲨船、两条四百料鲨船、雇佣四百名武装水手。
到最后年纳税百万两准购十艘六甲级战舰、两艘南塘级战舰及雇佣相应武装水手,一个公司的武力就等于两个卫。
即使东洋军府收三成税,现在的杨廷相也不认为会有哪个公司能得到购买南塘级战舰的财力,他觉得陈沐定下这个规矩就是单纯让人看看……但如果哪个公司能一年给朝廷交上哪怕一百万两,杨廷相觉得满朝文武没人会在意卖出两艘南塘舰。
万历爷可能蹦着跳着就把战船卖了。
“修吧,修吧。”
杨廷相扯掉发巾抬起双臂挠挠头,皱着眉头自言自语:“新西班牙得把小鲨船自造了,南塘舰估计这辈子都卖不出去,但小鲨船,恐怕要卖许多啊!”
………………………………
第二百四十五章 捋毛
新西班牙总督府在万历七年三月初发布新的法令,号召百姓去往东海岸麒麟卫修筑海港、鼓励自由百姓前往麒麟卫进入造船厂工作。
尽管杨廷相上任总督还没几个月,但阿尔瓦公爵已经快烦死他了。
实在是墨西哥城的地理位置好,方便向葡萄牙调遣战船,否则阿尔瓦公爵说什么也要带兵去秘鲁。
新西班牙已经不是西班牙的新西班牙了。
哪怕他们在这驻扎超过三万军队,依然让老公爵怀念起西班牙未被尼德兰拖垮前的风光无限。
富裕的尼德兰与真金白银的美洲在手,拳打法兰西脚踢奥斯曼,那时候西班牙就是欧洲大陆的龙傲天,所向无敌。
转眼没几年,阿尔瓦公爵是眼看着西班牙变坏的。
最开始佛德兰和布拉班特爆发起义,同年荷兰、泽兰同时大规模起义,奥兰治亲王拿骚的路易组建荷兰军队,第二年陈沐在海上抢走了圣巴布洛号,攻陷吕宋马尼拉。
法国的加尔文派游击队、尼德兰的海上乞丐被菲利浦二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那时候谁能想到他们最大的敌人居然是三万里外的陈沐。
其实尼德兰起义在阿尔瓦公爵看来就是个笑话,那些老百姓组成的乌合之众即使手握枪炮,拿什么和王国最精锐的佛德兰斯军团作战?
1568年发生在尼德兰的战事,西军一万五对荷军一万二,战役的结果是荷军阵亡七千,西军阵亡八十人,负伤二百二十。
1574年的战役,西军五千八百人对荷军八千一百人,结果荷军阵亡三千,主将拿骚的路易与亨利双双战死,西军伤亡一百五十人。
那些战役完全是用西班牙的方阵军团去打中世纪的贵族征召兵,
可起义军还是占领了大片城镇、海岸,为什么?
因为游击队阻断补给,国王又没有财力为他最精锐的军团送去军饷。
西班牙本来的财政就很坏了,还有陈沐这个屁股后头的捣蛋鬼,更为雪上加霜。
“又来索要军粮?那是我三万部队的粮食,怎么能难道他就指望靠我的军粮来养活他么?他要军粮做什么?”
老总督阿尔曼萨也烦得很,明明跟陈沐说好了让他来当总督的,结果转头常胜就派来个跟贝尔纳尔岁数差不多的杨廷相做总督,他只能屈居副职……而副职,这个副总督真的存在吗?
存在是存在,可是有意义吗?
他低头道:“总督的法令得到一千六百多人响应,那些什么都不会的印第安人要去麒麟卫做船工,总督府需要给他们发下路上的口粮。”
印第安人去麒麟卫做船工?
阿尔瓦公爵在城外的官邸中找到地图,从上面轻易寻觅到加勒比海西南海岸的麒麟卫,眯起眼睛问道:“他们打算造船,在巴拿马?”
这个消息对老公爵来说可不好,新西班牙已经是国中之国了,西边、北边都是明军陈沐的主力部队,东边加勒比海也有数千明军从麒麟卫到群岛之间游曳。
从战略上讲,自贝尔纳尔战败阿尔瓦议和,墨西哥城甚至新西班牙总督区已经被放弃了。
杨廷相能快速接手新西班牙诸般大权,阿尔瓦公爵的刻意放手避免激化矛盾起到很大作用。
当然,比起当地只知道赚钱的新贵族种植园主,阿尔瓦公爵的功勋只能屈居次位。
破罐子破摔了。
大明朝来的杨总督能把新西班牙治理得像条约上说得那么好当然最好,毕竟共治区赋税、产出也有费老二一份;治理不好也没关系,老公爵的底线是西印度群岛与秘鲁总督区。
只要有群岛种植园的产出与秘鲁的金银,西班牙在针对尼德兰的战争上就总能翻盘,尼德兰战争打得不是战役输赢,而在双方韧性。
看是尼德兰敢于独立的人命先死完,还是西班牙王国的军费先用完。
阿尔瓦公爵根本不奢求陈沐在条约中所谓的‘战争援助、同盟支援’,明朝有个词叫与虎谋皮呀,老公爵不光知道这个,他还琢磨出另外一句话呢——帝国亡我之心不死。
但凡是帝国、霸权,那它和亡我之心不死就是有必然联系的,除非西班牙能向大明低头,人家要干嘛就干嘛,但这可能吗?
且不说没了军费幅员辽阔的西班牙王国就要崩盘,单说这过去自诩天下第一虎步欧洲,如今向恶势力低头屈居天下第二,这头是这么好低的么?
当然了,所谓的‘亡’不是灭亡,也不是消灭,而是要堵死你向上发展的机会,这对个人无关生死存亡,无非是现在你在波托西当法官穿金戴银掌生杀大权,你的国家要是被‘亡’了,你就回马德里当个小法官一个月领几枚银币,也能活得下去。
现在陈沐要在麒麟卫造船,让阿尔瓦公爵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他的底线被触碰了:“如果在麒麟卫造船,他们的陆军只要一个半月就能无声无息地调动到加勒比海,你明白这意思么?”
西印度群岛不保!
“他们造船是为了去西班牙贸易,杨总督还送来一份他做的分析报告,报告中称西班牙每年将羊毛卖给英格兰是非常失策的,希望从明年开始国王能下令禁止向英格兰商人出售羊毛。”
阿尔瓦公爵不是很懂贸易上的事,否则也不会摧毁尼德兰多个商业重镇了,但这并非老公爵的错,所有西班牙人都这样。
单从殖民方式上就能看出来,西班牙人别管在亚洲还是吕宋,殖民方式都极为单一,就会两招:打仗,打赢了就奴役当地人挖矿。
要不是体量小,葡萄牙人也会跟西班牙一样,但他们的体量很难奴役当地人挖矿,所以就只能设立商站,当个二道贩子。
“羊毛禁止卖给英格兰人?陈沐是想掐死我们么?”
阿尔瓦太清楚在失去尼德兰的收入后,贫瘠的伊比利亚半岛主要财源只剩下运输金银与贸易,现在陈沐又打算从贸易上动刀子,说实在的老公爵此时此刻只有一句话想说。
实在不行就别废话了亮兵器吧!
阿尔曼萨快速摇头,神秘兮兮地小声而一字一顿,道:“明朝打算用丝绸、瓷器及铁器收购我们,所有羊毛!”
………………………………
第二百四十六章 梦想
“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西班牙王国种满饱满的棉花,数不清的美丽奴绵羊在草原上悠闲漫步。”
“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农夫与牧民赶着装满棉花与羊毛的马车去到塞维利亚,每个人都能从明朝商贾手中换来做工精湛而价值昂贵的丝绸与瓷器。”
“我还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作为大明天子最忠实盟友的西班牙人能带着丝绸与瓷器跟随殿下战无不胜的陆军贩遍欧洲大陆,在赚取令国家富贵财富的同时向天下传播大明王朝与西班牙王国的优秀文化。”
“这个梦想单靠陈某难以实现,必须由伟大的菲利普国王殿下恩准方有可能,因此陈某再三恳请,伟大的西班牙王国务必助在下一臂之力,以求两国实现无比富裕与至高荣耀的美好愿景!”
“大明王朝北洋重臣东洋大臣陈沐敬上。”
陈沐对着日光撑起宣纸,带着洋洋得意的语气朗读着纸上双语写成的书信,他轻弹着纸张让亲兵拿去晾干墨迹,这才转头对侍立一旁的徐渭与邹元标道:“怎么样,陈某的书法有很大进步吧?这封信送到好大喜功的费老二手上,我觉得这事多半能成!”
徐渭与邹元标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没有回答陈沐第一个问题,徐渭更是非常专业地转移话题,道:“大帅不如重写一份,用帛巾,再次也要用羊皮,这样才能长久留存。”
要是邓子龙在这儿,凭良心说他肯定是觉得陈沐书法是有很大进步的,至少现在跟普通秀才在书法之道上已难分高下。
但徐渭与邹元标不行,他们认识陈沐的时候陈沐的书法就已经很有进步了,他们不像邓将军,见过香山造船厂那块丑兮兮的石头,因此以他们的眼光,实在不觉得这字有什么好值得夸耀的。
赵士桢都从来不夸自己写字好。
“不不不不不不!”
徐渭的话让陈沐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就差跳起来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回答笃定:“这封信越早烂掉,越好!”
他自己知道这信上的话都是糊弄鬼的,即使这封信将来不因其他原因坏掉,他也要派人让西班牙文献库失个火什么的。
也就这会西班牙人还不懂发展的重要性,这信留着将来少不得让别人戳着脊梁骨骂自己。
“唉,这些货给了费老二算是瞎了。”邹元标不知怎么突然叹出口气,俩手像小孩儿一样在身前甩着袖子,“他肯定拿去卖了转手就跟人见仗,又是生灵涂炭。”
其实陈沐对西班牙有很大的优越感与同情心,一个国家曾击溃宿敌扫平四邻、派遣舰队远洋贸易,它的兵威曾不可一世,但国力衰弱时也只能大幅拖欠前线官兵军饷,依靠海外输送白银来续命,这个国家是谁?
大明和西班牙一样,另一个历史上两个国家还产生奇怪而深远的联系,西班牙用白银续命,其中大部分白银运到中国来也让大明续了点儿命,一直到庚子年惨遭杀伤,赔款用得最多的还是西班牙人的双柱银元。
而且两个国家在后来越加缭乱的国际事务发展中都极度相似,巧妙地避开所有引燃工业革命的机会,到第一次鸦片战争,大清国以鸟铳、抬枪为主力兵器,大西班牙国也以火绳枪、大火绳枪为主力兵器。
要不然为啥大清国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过程中,不见鸭哥踪影?
大哥别说二哥了,人生不在初相逢,洗尽铅华也从容。
想要动手拉一把这样的庞大国度是很难的,尤其不是自己的国家,单心里这个义务劳动的坎儿就不好过去。
但想让它别往后走,对陈沐来说不难。
“你知道什么叫代差么?就是两样东西,技术也好思想也罢,差着一代,就像旧制火铳与新制鸟铳,中间就有代差,代差意味着落后与先进。”
陈沐说着在府衙庭院找了个石墩子坐下,抬手对邹元标随意说道:“我听说你最近不是想像常吉一样编本书出来,这些东西都可以写进去,没事研究研究欧洲局势,回头书贩回朝廷,也让官民开开眼。”
“西班牙是欧陆强国,强在别国还在用封建征召制度时便组建了常备方阵军团,咱们的旗军比他们强些,强在军纪、军饷、训练或者说整体制度,但强得有限,可以说是半代。”
“海军西班牙也很强,我们更强,战舰有更多火炮海军也更专业,也强半代。”
“我们的制度已成定局,大国稳定最重要,因此对比欧洲小国寡民稍显僵化,但西班牙更僵化、更故步自封,也比他们强半代;经济上就不必说了,我们比只知道挖矿的强一代我都觉得太谦虚。”
“目前制度下,我们继续向前,他们原地踏步,只要费老二继续当国,我们能压他一辈子,所以只要能控制住他,别的都无所谓。”
“还有两个比较厉害的地方,就是英格兰与荷兰,他们工业不如我们体量大,但商业繁荣进境极快,又懂得将收入投入新的生产当中,因此他们是我们的新对手。”
这话说得邹元标眼角直抽,英格兰还行,确实像陈沐所言,而且他们的海军也还行,虽然船小,但就他对德雷克袭击西班牙海港的故事看来,战法上跟明军舰队差不多。
荷兰就有点儿扯淡了,他们被费老二的兵一次次打得满脸血,哪有空发展什么工商业。
但陈沐不管,他觉得是,就是。
反正邹秃子不敢吭。
“接下来我们用贸易和战争去做完英格兰的事,同时用贸易给费老二输输血,让他把尼德兰的战争继续打下去,最好把荷兰打烂,整个低地的肥沃土地都用来种棉花、养绵羊,那就是天底下再好不过的事了!”
“哦对了!”
陈沐笑道:“不光种棉花、养绵羊,他们还能为我们提供西班牙火腿和西班牙葡萄酒,这也是将来可以用来贸易的好东西,等徽商来了,统统送回国内,丰富食谱。”
………………………………
第二百四十七章 试探
实际上陈沐非常清楚,一个国家的战略,是永远不会被贸易破坏、技术封锁的,如果真的出现这样的问题,那只能说明这个国家根本没有这样的战略。
巧了,西班牙就是这样的国家。
而在伐木工弗朗西斯·培根眼中,大明帝国也是这样的国家。
懒惰的海盗头子德雷克早已离开常胜县,他受够了在屋里千篇一律的生活,其实说实话东洋军府并没有亏待德雷克,明日好酒好菜招待着,他想出去逛逛随时有一队巡检兵跟着,在市场上买些不贵重的小玩意儿也不用他出钱。
军府给他们俩划拨了每月一万通宝生活费的,当然了,东洋军府也不亏,他俩在常胜的这段日子,麒麟卫扣押的五条英格兰商船也一直在帮李旦送货,在麒麟卫与西印度群岛之间。
真正让德雷克感到厌烦的是体验生活的培根,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崽子整天跟他念叨什么‘不吃嗟来之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之类的话,话里话外挤兑德雷克好吃懒做。
偏偏,德雷克可以向培根发火,但除了发火之外很难再做些什么,即使他的凶猛战绩令英格兰视为英雄——因为培根是个新贵族。
培根的祖父是个管家,掌管伯利·圣·爱德蒙斯修道院,父亲则在参与政治活动后买下了曾为其祖父管理的修道院中部分土地,后担任过女王伊丽莎白的掌玺大臣,富有清廉才干的官声。
即是资本家、又参与政治活动,便是新贵族。
后来他的父亲娶了他的母亲,一位致力于宗教改革的贵族小姐,他的姨夫又是英格兰朝廷重臣威廉·塞西尔·博来伯爵,这样的家族在英格兰非常强势,德雷克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他更纳闷的是像这样家族出身的小崽子,怎么会如此容易被人灌输进一大堆诡异的想法呢?
何况这样家庭背景的年轻人,不是应该出入宫廷学习政务,又怎么会跟自己这个船长已经跑到新大陆来,还傻乎乎地甘愿做个伐木工?
这些事,德雷克可能永远都无法知晓答案,他只知道在他回程的路上,他得到了关于伊丽莎白女王希望知晓的一切信息。
而对于培根来说,父亲死了,姨夫数次拒绝自己求职,要不是这样,培根怎么会自己跑出来,又怎么会独立自主到甘愿做个伐木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理念横行的亚洲,对培根来说就像家一样啊!
“这个不该叫《匠说》应该叫《工具论》,雅力士多德不是个工匠,知县大人也看这本书?”
天生聪慧的伐木工在语言上天赋不错,仅仅用了两个月就把木料场常用语言学了个差不多,除了发音有些诡异,在工作中,培根已经能在木料场和工友用汉文打交道了。
“《工具论》?这个名字很有意思。”
常胜县衙后知县府邸的书房内,邹元标的官帽放在一旁,发巾上顶着发髻,着一身素色绸袍坐在桌案后,抬手拿起桌上《匠说》看了一眼,道:“理学书籍,很了不起。”
其实邹元标想说的是‘逻辑’和‘哲学’,但‘逻辑’是‘logos’的音译,在这个时代不流行音译,哲学又有更好的替代品,东洋军府有才华的双语翻译人才便将其翻译为‘欧洲理学’,归类于理学之中。
陈沐虽然只是说邹元标最好能编本书,但他这个‘最好能’在邹知县耳中无异于‘你必须’,这就是下命令了,毕竟邹知县可不想追随常吉先生的脚步去什么潘帕斯草原旅游。
草原,这个词儿听起来多可怕?让人很容易与弓箭、骨朵、蒙古人当然还有留着长发生着短腿儿但特别能跑的战马联系到一起。
与之相比,还是呆在常胜当县令更舒坦一些。
也正是为了编书,他才从通译馆找来这些由福哥儿或巴拿马送来翻译后的书一本一本看,结果一看:哟,真挺有意思!
邹元标并不是数千万明朝人中第一个看到来自欧洲哲学的人,但他确实是第一个能够单单依靠阅读自学并将至充实自己的明朝人。
也许在他那批进士里,邹元标的表现并不算最好,但他仍是这世上最博学、最聪明的人之一。
“你的求见,被说成十万火急,怎么还有闲心跟我聊一本理学书。”邹元标抬手弹弹身上无丝毫褶皱的绸袍,正襟危坐道:“有什么事,开门见山。”
其实培根是想要用无关紧要的谈话来让自己紧张的内心安静下来,却没想到邹元标这么直白,他只好缓慢地问道:“知县大人,您知道我是英格兰使者随员,但女王殿下还未派出使者,雇佣我的老板史小楼先生昨天回到常胜,他考察我的才干,想要提拔我。”
年轻的培根打量着邹元标的神情,问出心中最想问的话:“所以我想向知县大人打听,船队会多久靠岸英格兰,再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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