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回春-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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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去便是一股清淡的佛香扑面而来，几根香插在香炉里，从里面飘出袅袅的几道青烟。整间屋子都好像云雾缭绕的，像是在仙境一样。

　　　　皇太后是一个礼佛的人，锦瑟小时候便常见她敲着木鱼诵着佛经，听说好像是从先皇驾崩之后，她就这样常伴青灯了。

　　　　皇太后的贴身宫女走到她身边耳语了几句，原本闭目养神的皇太后听得此话，立马睁开了眼，惊喜的看向门口，果见锦瑟正亭亭的走过来。

　　　　“哀家的囡囡啊，你可算来了。”锦瑟快走几步，走到皇太后身边便被她一把搂了过去。

　　　　“皇奶奶。”锦瑟抱着她蹭了蹭，眼角有些泪花。在这个偌大的皇宫里，真心疼爱她的只有这个皇奶奶了。

　　　　“你可想死皇奶奶了，臭丫头这么久都不来看哀家，你好狠的心哟。”皇太后搂住锦瑟就不松手了，结果宫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眼泪。

　　　　“皇奶奶，是锦瑟错了，您别哭好不好？锦瑟给您擦。”锦瑟拿着帕子轻轻的擦拭着皇太后的眼角，心疼的说到。

　　　　“哀家的囡囡长大了。”皇太后轻抚着锦瑟的额角，抚摸着她的头发。

　　　　“长大了也是皇奶奶的囡囡呀。”锦瑟笑眯了双眼，伏在皇太后的膝上撒娇。

　　　　“皇奶奶！”

　　　　一道清脆的少年声音从锦瑟身后传来，锦瑟带着疑惑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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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袭华贵的锦缎长袍，包裹着俊秀挺拔的身姿，宽肩窄腰，如松竹翠柏般挺立着。眼神澄澈平和，带有微微的笑意，白净的皮肤是少年特有的白嫩，额间一条红底金镶玉的抹额妆点着他的面容，一身华贵的气质更衬得他的雍容，让人不禁赞叹着：

　　　　好一个精致的美少年！

　　　　正当锦瑟暗暗皱眉来人是哪个皇子的时候，那人却将目光放到了锦瑟身上，大喊一声，“小色女！”

　　　　锦瑟瞪大了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妞妞？”

　　　　来人一脸无奈的看着锦瑟，“我叫宇文长极啊，不是妞妞。”

　　　　“就是妞妞！”锦瑟骄横的说到，“鼻涕妞妞，爱哭鬼！”

　　　　“还不是被你欺负的。”宇文长极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惹得皇太后的眼神在锦瑟和宇文长极中间打转。

　　　　“你们小时候玩的还挺好啊。”

　　　　皇太后的这话勾起了锦瑟童年的回忆。

　　　　那个时候锦瑟只有五岁，而宇文长极虽然和锦瑟同岁，但人却比锦瑟娇小的多，白白嫩嫩的，五官又精致，所以常常被当做女孩子。那个时候的锦瑟和宇文长极站在一起常常被叫做金童玉女，不过金童是锦瑟罢了。

　　　　而那时的锦瑟，性格有些霸道，经常搂住宇文长极就揉他的脸，还逼他穿裙子，每次都把他整得泪眼汪汪的。好几次找大人们告状，还会被说要让着妹妹，所以后来他也便不去告状，只能默默忍受锦瑟的欺负。

　　　　那个时候的宇文长极跟受气包似的，锦瑟一欺负就哭，所以锦瑟就老管他叫鼻涕妞妞，正好他也长得秀气。

　　　　而锦瑟每次都是生硬的扒了宇文长极的衣服，一边羡慕的摸着他嫩嫩的皮肤，一边给他套上女装，所以宇文长极就管锦瑟叫“小色女”。

　　　　想到这，锦瑟又不禁想起他们俩小时候的一句玩笑话了

　　　　那日，小锦瑟扒掉了小长极的衣服，然而那天小长极穿了一件与往常不同的系带长袍，长长的带子绊住了小锦瑟，让小锦瑟一下子扑倒了小长极。

　　　　两个人的面颊相距不到一指的距离，小锦瑟看着小长极红嫩水润的唇，“吧嗒”一口就亲了上去。

　　　　虽然只是一下，却让小长极红透了整张脸，局促无措的看着小锦瑟，两只手死死的绞在一起，大眼中蓄满了委屈的泪水。

　　　　“你干什么？我又没欺负你！”小锦瑟有些心虚的说到。

　　　　“可是，母后说两个人亲亲就会怀小宝宝的。我，我现在肚子里是不是有你的孩子了？”小长极心慌极了，拽着小锦瑟的衣角，大颗大颗的眼泪就往下掉，看的小锦瑟既心烦意乱，又有些心疼。

　　　　“你，你别哭了。”小锦瑟抬起肉乎乎的小手，略带粗鲁却也是极尽温柔的擦拭着他的眼泪。

　　　　“大不了我们生下来嘛，放心，我养不活你们娘俩，额爷俩？还有我爹爹和娘亲呢。”小锦瑟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说着。

　　　　“可，可是我没名没分的跟了你会被父皇母后打死的。”小长极的一双泪眼深深地刻进了那时小锦瑟的心。

　　　　“我娶你！”小锦瑟掷地有声地说道。

　　　　于是那天的黄昏，小锦瑟和小长极两个小娃娃就像戏文里唱到的那样，让天地见证了他们的拜堂成亲。

　　　　小锦瑟搂住小长极陪他看夕阳下的皇宫，小长极靠在小锦瑟的肩头，痴痴的望着晚霞。

　　　　“小色女，万一我以后难产了怎么办？他们说我母后生我的时候就难产了，差点就去了”

　　　　“别怕，我以后学医，一定能救你！”

　　　　那个时候，夕阳的余晖映着两人的背影，两个小小的身影交叠在一起，那样和谐。

　　　　也许锦瑟后来的学医之路就是从这样一句儿时的承诺开始的？谁知道呢，缘来缘往，自有定数。

　　　　恍惚间，有人晃了晃锦瑟的肩膀，把她从回忆中带了出来，锦瑟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到了皇太后的面容。

　　　　“傻囡囡，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锦瑟恍惚了一下，笑着说到，“我在想小时候呢，皇奶奶。”

　　　　“哦？有什么有意思的？也讲给哀家听听。”皇太后调笑着看着锦瑟。

　　　　“皇奶奶，都是些小孩子间的玩笑话啦。您要想听，我慢慢给您讲。”锦瑟依偎在皇太后身旁，说到。

　　　　“皇奶奶看见孙女就不要孙子了，那我可走了啊。”一旁的宇文长极似乎是有些吃味，佯装离开。

　　　　“哎哟，哀家的乖孙，还开皇奶奶的玩笑啊。”皇太后笑看着宇文长极，挽留的说着。

　　　　“哪有。”宇文长极也凑到皇太后身旁跟她撒娇。

　　　　锦瑟近距离看着宇文长极，感觉他和小时候一样，那么的漂亮，让人看了就想欺负，锦瑟觉得自己手痒痒了。

　　　　和皇太后寒暄了一番，一旁的宫女便过来提醒她该歇息了，窗外只有宫灯还在闪烁，皇太后看了看时间，便也打发锦瑟二人走了，临走前还嘱咐着宇文长极一定要好生照顾着锦瑟。

　　　　锦瑟二人相携走出长乐宫，外面早已繁星点点，装饰着天空。

　　　　漫步在小道，锦瑟二人很久都没有言语。

　　　　“小色女！”

　　　　“妞妞！”

　　　　二人同时开口，又都尴尬的看着对方停下了。

　　　　宇文长极叹了口气，说到，“这些年还好吗？”

　　　　锦瑟默默地点着头，“挺好的，山上学医，有时候下山义诊，看到了很多的悲欢离合。”

　　　　宇文长极有些心疼的看着锦瑟，自从洛姨离开之后，也就是锦瑟的母亲，锦瑟就变得有些沉默，和他相处也不像小时候那么放的开了。

　　　　“嗯。”宇文长极点点头，又沉默了下来。

　　　　“还去玉华殿吗？”过了许久，宇文长极又开口说到。

　　　　“去吧。”锦瑟点点头，有些失神。

　　　　玉华殿是锦瑟的娘亲住的地方，锦瑟每次来皇宫都会住在那里，那里的一花一木都有着妈妈的影子，每一处都有着妈妈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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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宇文长极送锦瑟到了玉华殿的门口，便和她道别了，临走前还神秘的对锦瑟眨眨眼，说到，“有惊喜哦。”

　　　　锦瑟疑惑的皱起了眉头，犹疑的走进了玉华殿中。

　　　　“小姐！”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让锦瑟瞬间瞪大了双眸。

　　　　一个娇小的身影扑进了锦瑟的怀里，紧紧的抱住锦瑟，锦瑟感觉到自己的肩头都被眼泪打湿了。

　　　　“弥岁，你怎么来了？”锦瑟不敢置信的用手轻扶着弥岁的肩问到。

　　　　“是老爷把我送过来的，他怕你在这不习惯。”弥岁揉了揉眼睛，看着锦瑟说到。

　　　　锦瑟会心的一笑，想起了那个平时不苟言笑的父亲，其实是在每一个小细节留心着她的。

　　　　躺在曾经熟悉的玉华殿，锦瑟睡得很安心，就仿佛是躺进了母亲的怀抱里，温暖、安稳。

　　　　月光照进了宫殿，也照进了锦瑟的梦里，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甜蜜的笑，不知是做了什么好梦。

　　　　第二天，锦瑟还在迷糊中，就被弥岁摇了起来，定定的看了她几眼，锦瑟摇了摇头才反应过来弥岁昨天就到了。

　　　　“早。”锦瑟冲她摆了摆手，“哐当”又倒回到了床铺上。

　　　　“小姐！”弥岁气鼓鼓的看着锦瑟，又把锦瑟拉了起来，“你今天要参加接风宴啊！”

　　　　“在晚上！”锦瑟欲哭无泪的看着弥岁，“你让我多睡会，乖。”

　　　　“但是你上午还要去见皇上啊。”弥岁的一句话把锦瑟打击的体无完肤。

　　　　是的，昨晚皇上让锦瑟今天上午去书房找他，说是聊聊家常，但是锦瑟可不认为有那么简单，宇文哲是个老狐狸，狡猾的很。

　　　　无奈的被弥岁拽起来，锦瑟一边要死不活的眯着眼，一边被弥岁伺候着穿衣，一番折腾过后，锦瑟踏上了前往御书房的路。

　　　　锦瑟进去的时候，正好和一个魁梧的大臣擦肩而过，经过时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一丝寒意，让锦瑟微微侧目回头看向了他的背影，很快的又转回来进低头走进御书房。

　　　　一番行礼平身过后，锦瑟双手交叠在身前，看着宇文哲等着他的问话。

　　　　“那么拘谨干嘛？都是一家人。”宇文哲看似祥和的说着。

　　　　“锦瑟被您的龙威震慑住了。”锦瑟也和宇文哲打太极，客套的微笑着。

　　　　锦瑟可不敢跟宇文哲当一家人，虽说跟皇太后关系很好，但是这个宇文哲可不是个善茬。

　　　　听母亲说，当年她救了微服出访的皇帝，而又听说皇太后得了一种怪病，药石无解，各种好奇之下引领着前往皇宫。

　　　　锦瑟的母亲洛玉一见皇太后便看出她是饮食的问题，刚好洛玉又知道一点食补食疗的东西，就帮皇太后慢慢调理。

　　　　洛玉自幼丧母，在与皇太后的相处中两人间的关系突飞猛进，最后皇太后竟认了洛玉做干女儿，还让宇文哲册封为公主。

　　　　而宇文哲也在与洛玉的相处中渐渐喜欢上了她，然而最终洛玉选择了锦纾，而非宇文哲茫茫后宫中的一员。宇文哲为人有些睚眦必报，虽说也是一代明君，但是对有的事也是耿耿于怀，洛玉选择锦纾也便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

　　　　这么多年，宇文哲对洛玉的感情早已从有好感变为了不甘心，当年洛玉因为意外离开了这个时代，锦纾对外宣称因故去世，然而蒙骗过了宇文哲却没蒙骗过玉流仙。

　　　　虽然宇文哲认为洛玉死了，但是仍旧派人观察着锦府，所以锦家上下都保持着警惕心。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洛玉被发现，不仅涉及欺君之罪，而且宇文哲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洛玉。

　　　　种种思绪只在锦瑟的心里腹诽着，面上依旧是一副客气的样子。

　　　　“锦瑟，你觉得这太子应该谁来当合适？”突然，宇文哲向锦瑟抛出了一个问题，虽是漫不经心的语气，但仿佛又在暗示着什么。

　　　　“皇子各个都是人中之龙，锦瑟不敢断言。”锦瑟立马跪下，有些惶恐的说到。

　　　　“哈哈哈，不要这么紧张嘛。快快平身。”宇文哲大笑几声，然而话中意味有几分真几分假便不知道了。

　　　　宇文哲看着锦瑟的眼神有些幽深，眼中快速的闪过些什么，然而低着头的锦瑟却无暇顾及。

　　　　“锦瑟，你说让你当未来的皇后，你可能辅佐下一任帝王？”宇文哲状似漫不经心的说到。

　　　　“皇上，锦瑟才疏学浅，难当此大任。”锦瑟这才刚站起来，又“扑通”一声跪下了。

　　　　“你说你，怎么动不动就下跪，赶紧起来。”宇文哲有些好笑的看着锦瑟，“朕就想听听你的看法，没有别的意思。”

　　　　锦瑟面上诚惶诚恐的站了起来，生怕这个宇文哲又出些什么幺蛾子。

　　　　“你既不，朕也不会强求你。不过你也快及笄了，还没许人家呢吧？”宇文哲一番不成又来一番，锦瑟暗里皱皱眉，为什么宇文哲一定要想办法把她嫁出去呢。

　　　　“回皇上，家父还想多留我几年。”锦瑟低着头恭敬的说着。

　　　　“多留几年，哼。一听就知道是锦纾说出来的话，再过几年你就成老姑娘了，不好嫁咯。”宇文哲冷哼一声，向下睨着锦瑟说到。

　　　　“可是锦瑟也想多与家父待些年岁，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锦瑟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面上还要恭敬。

　　　　“这个我们暂且不说了。听说你跟长极玩的挺好？”宇文哲显然是不喜欢锦瑟跟他对着干。

　　　　“小时候是玩的挺好，现在有点不熟络了。”锦瑟也不是故意要和宇文长极撇清关系，因为现在事实就是这样，而且锦瑟其实不喜欢跟皇家扯上关系，但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无奈。

　　　　“哈哈哈，青梅竹马嘛。朕也很高兴看到你们关系那么好，现在不熟络很快就能熟的。”宇文哲点点头，颇有些欣慰的看着锦瑟。

　　　　锦瑟只能闷声不搭话了，过了没多久，有大臣觐见，宇文哲摆摆手示意锦瑟退下。

　　　　出了御书房，锦瑟长舒一口气，揉着眉心往玉华殿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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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锦瑟本意打算一会去驿站看看段离箫等人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尤其是斩风和简云逍两人，让锦瑟实在放心不下，然而宇文哲拉着锦瑟聊了这么久，锦瑟看了看日头，叹了口气，只能回到玉华殿。

　　　　刚坐下休息没多久，弥岁伺候着锦瑟用了午膳，小憩一会后便又被拉着开始打扮，这次是为了晚上的接风宴。

　　　　弥岁拍拍手，两队宫女便捧着托盘走了进来。弥岁挑挑捡捡了一番，选出了一件天蓝色的素雪羽纱云缎，云缎上镶有缕金百蝶穿花纹理，外面是一件掐花盘金彩绣针织的对襟外裳，整套衣服都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芒。

　　　　弥岁满意的点点头，拿过来和另外两个宫女伺候着给锦瑟换上。锦瑟虽心中不愿，但只能无奈的摊开手穿上繁复的宫装。

　　　　“小姐，你真漂亮！”弥岁看着锦瑟赞叹着，眼神中亮晶晶的。

　　　　“漂亮不管用，太沉了。”锦瑟苦滋滋的看着弥岁，觉得好像有千斤顶压在身上。

　　　　“小姐！”弥岁的脸上有些不情愿，“你看宫里的哪个有身份的人不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我这还是特意给您挑的软纱的衣服呢。”锦瑟一边说着，一边又在首饰里挑挑捡捡。

　　　　“小姐，还有这支金钗，我给您绾发。”弥岁从首饰堆里拿起一只镶有蓝宝石的金步摇，把锦瑟按在梳妆镜前，开始给她绾发。

　　　　灵巧的双手摆弄着柔软的发丝，不多时一个漂亮的元宝髻便被绾成。弥岁左右看了看，把步摇插在了发髻上，满意的点了点头。

　　　　似乎是嫌锦瑟身上不够沉，弥岁又挑了一对金镯套进了锦瑟的手腕上，锦瑟嫌弃的看了一眼，果断的撸了下来，扔在了桌子上。

　　　　“我的宝贝弥岁啊，你看看我这身上，首饰够多了，不用再给我使劲怼了。”锦瑟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可怜兮兮的看着弥岁。

　　　　弥岁有些犹豫的看着锦瑟，最终看着锦瑟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顺了锦瑟的意思，点了点头。

　　　　又帮锦瑟挑了一双蝴蝶戏花缎面的绣花鞋，弥岁这才扶着锦瑟站起来。

　　　　看着锦瑟一身华贵，弥岁也与有荣焉，就像是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杰作一样。看着弥岁那么高兴，锦瑟也抿嘴笑了笑。

　　　　“小姐！”弥岁看着锦瑟，突然叫了她一声。

　　　　“嗯？”锦瑟疑惑的看向她。

　　　　弥岁在梳妆台上翻了翻，翻出一张红纸。

　　　　“小姐，张嘴。”弥岁把红纸凑到了锦瑟的嘴边，锦瑟张开嘴抿了抿。顿时一点朱唇，更衬得整张脸妩媚动人。

　　　　“小姐，你真的好美。”弥岁痴痴的看着锦瑟。

　　　　看着弥岁痴呆的迷糊样子，锦瑟不禁莞尔一笑，顿时整间屋子都好像春暖花开，散发着光彩。

　　　　一番折腾过后，时间已近黄昏。漫天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如熊熊的大火烧着碧波的海洋。

　　　　弥岁扶着锦瑟，身后跟着两个宫女，就这么婷婷袅袅的走向朝晖殿。

　　　　朝晖殿作为皇宫中的宴会厅，位于宫中中轴线的左侧，距离玉华殿还是有些距离的。锦瑟作为一个没名没分的做客者，自然是只能走着过去。

　　　　路还没走到一半，锦瑟就偶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宇文长极。

　　　　这个清秀的少年今日一袭白色锦缎长衫，腰束玉带，腰间一条玉佩系着淡青色的流苏，满身皇族贵胄的华贵。

　　　　“小色女！”宇文长极远远的看着锦瑟便招招手向她跑过来。

　　　　锦瑟静静地待在原地看着他，也不上前迎着，也没转身就走，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啊！”快跑到锦瑟身边的时候，宇文长极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崴倒了，让锦瑟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快步上前扶住他。

　　　　“你个笨蛋！怎么这么大了还会走路摔跤？不会看着点路啊！”锦瑟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但是在锦瑟怀里的宇文长极却笑的异常的开心。

　　　　他的锦瑟，他的小色女，还是他记忆中的她。

　　　　锦瑟记得宇文长极这孩子也不知道是身体不协调还是怎么的，从小就爱平地摔跤，每次身上磕得青紫都会眼泪汪汪的找锦瑟哭诉。

　　　　锦瑟常常一边骂着他一边给他上药，后来走路的时候锦瑟就会牵着他，免得他动不动就摔倒，哭个不停的惹人烦。

　　　　“看到锦瑟太激动了。”宇文长极不好意思的笑笑，站直了身子。

　　　　锦瑟无奈的看着他，叹了口气，对他伸出了手，“走吧。”

　　　　宇文长极一愣，笑眯了双眼，把手伸进了锦瑟的手里。

　　　　锦瑟牵着宇文长极的两根手指，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而身后的宇文长极看着两人相握的那只手，低头笑的灿烂。

　　　　门庭若市，来往之人络绎不绝，宫女穿行在人群中，引着客人到位，来往的宾客觥筹交错，相谈甚欢。一时间，严肃庄重的皇宫突然有了人气。

　　　　锦瑟和宇文长极相携而来，临近了朝晖殿的门口，锦瑟放开了宇文长极的手。锦瑟知道，有的时候还是要避讳的。

　　　　宇文长极看着被放开的手，握了握悬在空中的手，抿了抿唇收了回来。

　　　　“三皇子到！锦瑟小姐到！”门口的小太监喊到，让正在交谈的宾客突然停下了声音，看向了门口。

　　　　最有竞争力的皇位继承人之一的三皇子宇文长极和不知名的锦瑟，人们自然关注的是前者。然而两人并肩走进来，却让人们不禁思考着，这个站在三皇子身旁的人是谁？是哪家的千金？是未来的三皇子妃？

　　　　然而锦瑟坦然的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挺直腰板，轻扬着下巴，以不输于宇文长极的高贵气质迈步走进朝晖殿。

　　　　一时间，朝晖殿里悄然无声，只有宇文长极和锦瑟这对璧人的脚步声轻轻的打在每个人的心里。

　　　　“镇远将军到！”

　　　　突然，门口传来了又一道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锦瑟二人也停在了原地回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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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来人一身黑衣，银色的暗纹绽放在黑色的底衫上，像是一簇簇繁花。眼如丹凤，眉似卧蚕，唇方口正，志气轩昂，周身气质凛冽，一双眸，似孤狼般漆黑不见底。

　　　　他的脚步，每一步都走的平稳得悄无声息，所到之处，便是阵阵的寒意。和斩风的冷不一样，他的冷是上过战场的冷，是见识过百万大军，指挥过千军万马的冷。

　　　　镇远将军，名叫楚寒之，年仅26岁便当上了大将军，而且至今未婚，是南珂多少闺中女儿梦想的如意郎君。然而这么多年，他身边没有出现过一条绯闻，不过却引来了谣言，据传他有龙阳之好，府中养着一个貌美的伶人。

　　　　看到楚寒之来了，锦瑟轻移莲步，走到了角落里窝着，而宇文长极本打算跟着锦瑟过去，然而走到一半，就被一个端着酒的大臣拦下，对方是当朝尚书令，宇文长极不能推辞，只能接过酒杯寒暄起来。

　　　　今日这接风宴说是给锦瑟办的，但锦瑟自己心里清楚着呢，主要还是为的这镇远将军楚寒之。锦瑟一个不出名的女流之辈谁会在意她，但是镇远将军这响当当的名号可就不一样了。

　　　　据说楚寒之十六岁便上了战场，十年间从最底层一个无名小卒一步步成长为名声显赫的大将军，但很少有人知道他是当朝武丞相孟良的儿子，因为楚寒之是随了母姓。

　　　　直到他在两个月前镇压了在天宇国周围作乱的狄戎，孟良丞相喜极而泣这才让人发现了端倪，随后孟良和楚寒之也承认了父子关系，世人这才知道这对将军父子。

　　　　然而好像孟良和楚寒之的关系并不怎么好，虽然孟良很关爱楚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