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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宫-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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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但辛夷从他眼中看到凶残,还有不耐烦,顿时愣住。
他不在意那个孩子?在他眼里,她己是不洁的女子,他也不在意?
辛夷只觉心口跳得厉害,他为何要给她说这些,为何要说这些?
他以为她会开心,她会就此投入他的怀抱,然,她知,不能了,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可能了,她不要听这些话,只会让她更加难过,如刀绞,如火烧。
他就不能放过她,不能让她安安静静的过完这乘下的日子,她己对父母愧疚,难道还要增加对他的负担,她早己承受不起。
辛夷只觉呼吸都变得困难,她该恨谁,恨苍天,恨命运?
她突然捂住双耳,不想再听他一言。
“不可能,我早己说过,孩子没有,我便没了。“她只有以此来威胁他,“你后宫有美姬数众,你便放过我,我与你永远都不可能。”
这样的话说多了,任谁都会受伤,再浓的感情,也会变淡,但她别无选择。
像是猜到这般,孙周没有怒,而是静静的看着她,片刻,便放开她,离她数步之远。
“想不到,女子变心,也可做到这般无情无义。“
他突然呵呵笑了起来,与以往的愤怒不同,这次是真的寒心了。
他对她终于失去了耐心,她的态度,早己把让伤得体无完肤,他绝望了,他放弃了。
“如此……寡人不会再来找你,寡人也累了,烦了……“言毕,便不在看她一眼,转身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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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遇上郑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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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重复内容
黄昏,一辆马车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洛邑城,奔驰在宽大的街道上,须臾,马车在一间客栈停下。
一个少女急急跳了下来,与御者搬来车蹬,扶着一位素服男子进了客栈。
这间客栈极为普通,石墙木门,远离了市,因而显得十分安静,客栈掌柜带着两奴仆亲自迎出,能以马为驱,必是贵人,少女要了三间房,奴仆殷勤的引着他们进了后院。
素服男子车马劳顿,进了食,躺在塌上很快就睡了过去,少女放下帷幔,轻声的出了屋。
后院,御者正在喂马,少女坐在台阶上,单手托腮。
此刻,星光璀璨,圆月悬在屋顶,泻下银辉,天地承现一片神秘的柔美。
少女名唤辛夷,十六七岁,身子瘦弱,面孔清秀,淡而沉的眸子,如湖水般的深邃。
她穿着粗糙的灰葛衣,作婢子打扮,但是,举手投足之间,仍可窥见一丝高傲的贵气。
她愣愣出神,想起入城时,路边小儿唱起的歌谣: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选自《诗经》)
歌中所唱之人是孙周,晋国的公室弟子,从小流放在洛邑,因晋国国君被正卿栾书弑杀,国君无子,他即将回国继位。
孙周,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脑中闪闪出出,一段儿时的回忆也涌了出来。
只是她未曾想到,这个人如今贤名远播,尊称周子。
晋君薨,是他回国的机会,也是她的锲机。
她心中埋藏着的复仇种子,开始迅速发芽。
两年前那场灭族之灾,夺去了她最亲的人,阿母与珲弟……
想到这里,辛夷胸口狠狠一痛,而一旁的御者却哼着歌,显得十分欢快。
御者回过头,突然瞟见她,惊吓之下一阵脸红,他跺了跺脚,
“那有女子这般盯着人看?”
辛夷回过神丝,哂然一笑,“辟,先生可有说在洛邑停住几日?”
辟道,“你且不知,我又怎么知道?先生对你比对我好。”语气倒有几分醋味。
辛夷笑笑,起身来到马槽旁,帮着喂马,又打量了一眼这个憨厚的少年:
“你想不想多留几日,看看天子之都?”
“当然想……”辟早己迫不及待,脱口而出,进城时,他才惊讶,洛邑竟是如此繁华热闹,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城池。
“可是,”辟很快又垮下脸来,“先生说,他要去拜访友人,不能耽搁行程,否则,没有信义,不成君子。”
辛夷听了,表情好生失望。
“如此,我们就错过雩祭(祈求风调雨顺)了。”
“雩祭?”辟显然被勾起了兴趣。
“嗯。”辛夷点点头,一幅不以为然的口气,“如今仲夏,雩祭在即,不知天子雩祭该是如何盛况?万舞,大乐,自是各国不能相比。”
辟听言,偏头凝思,仿佛在想像那盛大的场景,辛夷又瞟他一眼。
“可惜,可惜,我们好不容易来到洛邑,却无法目睹。”
“如此,我去给先生说说,过了雩祭在行。”辟匆忙放下草料,兴奋的朝屋子而去。
“且慢。”辛夷阻止道,“先生刚睡下,等他醒来再提。”
“然。”辟点头,咧嘴而笑。
次日,辛夷侯在屋外,听到先生责备辟的声音,“君子重诺,你难道不知?我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雩祭乃国家重大之事,尔等留此,只因贪图玩乐,其心不诚,还不退下。”
“诺。”
辟诺诺而退,出了屋子,瘪着一张嘴,又瞪了辛夷一眼,辛夷眼观鼻,鼻观心,一片坦然,心里却有几分失望。
辟从小跟在先生身边,虽为奴仆,先生对他却十分爱护,借他之口提出雩祭之事,以先生重礼的品性,想必会留下观礼,未料到,先生重诺胜于一切。
可真的就这样离开吗?当然不,她想见孙周。
次日,辛夷一早来到市,购买路上物资,脑子却在盘算着如何说服先生留下。
她得罪了辟,辟己有两个时辰不与她说话了,不过,她一点也不担心,过不了一日,他准会来寻她,他就如一个孩童,像珲一般。
市,一片嘈杂,吆喝声彼此起伏,牛车,驴车驮着货物,“轱辘轱辘”的走在石道上,赶车的人把鞭子甩得“啪啪”直响。
这里,商品琳琅满目,有齐国的盐,燕国的脂,楚国的皮革,卫国的桑麻,还有晋国的马,辛夷在燕脂摊位上驻留片刻,依依不舍。
街上行人众多,都是葛衣草屦,还有一些剑客,腰上挂着青铜剑,面目狰狞,行人都绕道而行。
这些剑客,自称侠士,辛夷在府上时常可见,珲曾说他们英武,但自她看来,这些侠士杀人如麻,饮血茹毛,辛夷也避之为善。
她绕到一个摊位,一个面善的老妇人正在售“浆”(用米汁制成的饮料)。
“媪,明日什么时候售卖”
“老妇每日寅时出摊,姑娘可要来一碗?老妇的浆甘甜爽口。”
辛夷笑笑,她知先生喜浆。
“我明日再来,可还在此处?”
“然。”媪微笑道,辛夷点点头,转身看到石路缝隙中窜出几株草藤。
她伸手去摘,媪连忙阻止道:
“姑娘且慢,这郁李藤虽然艳丽,但有刺,小心割伤了手指。”
辛夷不以为然的扯下一株,笑道:
“无防,此花甚美,我家先生定会喜欢。”
这时,突然一阵喧闹,夹杂着凌乱的脚步,辛夷不解的看着奔跑的人群,远远的追着一辆豪华的马车。
“发生了何事?”
媪的脖子伸得老长,目光跟着人群收索,脸色居然有些激动,片刻后,才回答道:
“姑娘不知?这是周子的马车。”
“周子?”
媪笑道,一脸和谒,又一脸恭敬,“市井之处,杂乱不堪,难见有贵人来,然而周子每隔一月,就会来此,救济孤老安抚幼小,周子为人温和,谈吐高雅,长相又美貌,难怪众多女子相随……”
媪还未言完,辛夷遽跟着人群追了过去。
耳边又响起了那首歌,“有匪君子,晋之周子……”不仅小儿在唱,连妙龄女子也大声唱来,她们手里还拿着水果与鲜花。
辛夷跟在人群后,挤了两道街,头发凌乱,身子疲备,口干舌燥,险些连鞋也丢了一只,然而连马车的影子也没见着。
她只觉一些好笑,站在路旁,一手扶着石墙喘着粗气,一手拭着额上的汗水,周边还有女子兴奋的谈论着,
“适才周子对我一笑。”
“胡言,分明是对我而笑。”
“能睹周子一笑,终不可忘。”
……
辛夷鄂然,他们口中的周子真是儿时所认识的那人?
随后有男子的声音传入:
“想不到,孙周竟如此得人心?”
“是得女子之心。”
颇有几分调侃与嘲笑,辛夷不免打量过去,吃了一惊。
此二人乃是晋国大夫,知赢、士鲂(fang),以前是府里常客,与阿父同朝为官,她自是认得。
他们来洛邑,是为接孙周入晋?
她想靠近,听听他们还说些什么,突然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冲得人群避之不及,摔倒了一片,顿时指责声起。
“这是何人?如此无礼?”
“公孙稷,周子的异母兄长,其母是王姬(天子的女儿),只可惜早年己殁,天子见他可怜就放在身边抚养,因而骄纵蛮横。”
“何止骄纵,还愚昧不堪,五谷不分。”众人又是一阵嘲笑。
辛夷听了,只当笑料,同为公孙,差别如天。
她再次朝知,士二人看去,那里还有他们的人影。于是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又突然瞧见一间酒肆,心中顿时有了个主意。
这间酒肆颇大,青瓦朱门,布置华美,器具精致,定是贵人常来之地,辛夷来到掌柜处,“我家先生听闻此处野味最鲜,烦店家准备一份,送至先生处。”
言完,递上一袋刀币,掌柜见此,喜笑颜开,知是贵人家中奴仆,倒也殷勤,“不知送往何处?”
辛夷故意大声的把客栈地址报出,又嘱咐道,“我家先生是杨城来的叔向,可记清了。”
“记清了,记清了,杨城来的叔向,定不会错。”
辛夷这才离去,转身之际,斜眼瞟了酒肆众贵人,只听他们说道:
“叔向在洛邑?”
“此人乃晋国贤士,定要去拜访。”
“可惜,隐于山野……”
辛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泄露了先生的行踪,如此洛邑贵人们来访,先生才会多留几日。
而孙周也会寻来吧。
辛夷回到客栈,果真不再平静,陆陆续续有士子来访。
深夜,叔向颇感疲惫,他唤来辛夷与辟,揉揉眉头,“明日我们起程离开洛邑,不得再做停留了。”
辟瞥了瞥嘴,还在想着天子雩祭,辛夷脸色平静,却也暗自叹了口气。
两人不敢忤逆,退出了屋子。
次日,辛夷早早起来,买了浆,开始备食,她把簋端进屋子,规矩的放在几上,又伺侯叔向着衣洗漱,叔向询问出发之事,她应答一切就绪。
叔向点头,对她的行事能力,十分肯定,不然,此番出行,也不会仅带她与辟二人了。
然而,就在这时,辟突然跌撞的跑了进来。
叔向不悦的皱起了眉头,“何事慌慌张张?”
辟跪道,“先生,风病了。”
风是拉车的骏马,自小叔向宠养在身边。
听言,他一怔,顾不了吃食,急急朝后院而去,辛夷跟在其后。
后院马棚,马儿明显精神不济,耷拉着脑袋,半跪于地,叔向问辟,“怎么回事?”
辟泣道,“今日一早便这样了,风怎么也不肯进食。”
“辛夷,去请马医来。”
辛夷应了个诺,遽退了出去,她来到门口,却悄悄回顾一眼,吐了一口气,嘴角微微勾起。
………………………………
第199章 你连工具也不是
定是那陷害她的人,想不到,竟如此狠毒。…………
有些事防不胜防,在晋宫有君夫人护着,如今到了这永巷,只有靠自己。
她一直隐忍,便是受到欺负,只想平安渡过这段日子,可是事关孩儿,她不能如此被动。
辛夷从地上起身,拍打着木门,“我要见亘妇。”
约半刻钟,木门开启,亘妇走了进来,神色有些尴尬,“你也别怨我,这永巷并非我一个管事,若让他人得知我对你照顾,我也会受到责罚。“
“我明白。”辛夷道,“只是……亘妇可知我为何来永巷?”
“自是犯了大罪,听闻与君夫人滑胎有关,且,君上有令,待美人诞下王嗣,便会……”亘妇在晋宫数十年,后宫之事,怎会不明白,虽觉得此人可怜,但她是否有冤,与她并不相干。
只是碍于魏大人,才勉强答应,却也是敷衍而己,一个即将死去的姬妾,她并没有多少耐心去管这些闲事。
辛夷极快打断了她的话。“亘妇也知,我虽犯了死罪,也要诞下王嗣。”顿了顿,“这可是君上第一个孩子,自是重大,若在这之前,我有什么不测,连累到孩子,这永巷的人,包括管事,寺人,甚至护卫,都难以逃责,君上己失去一个孩子,难道还能再次忍受丧子之痛?”
亘妇听言,吓了一跳,此话甚是有理,“美人之意是……”
辛夷朝地上看去,亘妇随着她的目光,只见有两只小鼠倒在食碗旁,蹬着双腿,她目光一暗,又朝辛夷看来,声音寒了几分。
“这是谁拿来的?“
辛夷摇摇头,“亘妇罚我两日不许进食,然,却有人送有毒的食物进来,分明是想害我,及肚中孩子,倘若我今日食了,便是一尸两命,我如今己无封位,死便死了,但这腹中之子,亘妇可别忘了,他可是君上的血脉。”
亘妇倒退两步,额上冷汗连连,永巷里虽然也有些人莫明死去,但她深知,此人不同,正如她所言,她肚中可是君上血脉。
“如此,我便把此事禀报于君上。“
“亘妇是想让君上知道,永巷里,竟是如此混乱不堪吗?到时君上一定会责备下来,亘妇也说过,永巷每日都会有人抬着出去,想必亘妇上报,这些人不是病亡便是自刎,但真正原因,恐只有亘妇心知。“
亘妇又是一骇,不错,那些死去的罪奴,有些是被原主子暗中派人所害,有些因不服管教被鞭打至死,她只是一个小小管事,睁一眼闭一眼罢了,这永巷是整个晋宫最为黑暗之地。
君上早颁有新政,便是罪奴也不可随便打杀,以显仁德,不能如厉公那般残暴,若她上报去,可是要牵扯出多少风雨来。
亘妇定了定神,“那依美人之意?“
辛夷看着她,缓缓道,“保我平安,至少在诞下孩子之前。“
亘妇想了想,不管是出自什么目的,终是答应了。
于是,次日,她便被放了出来,不仅如此,每次去织室做活,便多了两寺人不远不近的守着,是为监督众人,不让其闹事,也算保证她的安全。
饮食仍随众人,由寺人帮她拿取,这样才避开中毒的危险。
一切看似并无什么变化,然,有心人还是发现了这点,如郑姬,因她每次靠近,便有那寺人无意走来,言语讽刺,对辛夷无害,若想使些小动作,便会被制止,随后,郑姬便被调入洗房,甚至连辛夷的面也极少见了。
她气得不行,却苦无对策,这夜便有一寺人来寻她,她随着寺人从后门出了永巷,来到一隐秘处,一黑衣女子正侯着她。
“你失手了。”
郑姬淡道,“近日,看得紧,无从下手。“
女子从黑暗中走出,“如此,你要我如何屡行承诺?“
郑姬冷笑,“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便是我回到郑国,以如今的模样,呵呵……”
女子见她笑得无望,嘴角轻勾,“便不回郑国,难道你不想获得自由?或许,你再没有往日风光,但你必是郑国公女,便要在这暗无天日的永巷,默默死去,你甘心吗?“
“我当然不甘心。“郑姬低吼道,“然,我只为我自己,不是为你。”顿了顿,又笑道,“栾姬,你以为除去一个辛夷,孙周便会多看你一眼吗?这后宫缺得不是女子。”
栾姬听言,目光一暗,“我的事就不用你挂心了,成王败寇,便是败了,我也不会后悔。“
郑姬微眯双眼打量着她,都说这后宫会使人成魔,她与栾姬皆是如此,她在郑宫,被父母捧在手心,栾姬入宫前,传闻是天降神女,可如今呢,竟为了一个男子,并未把她们放在心上的男子,落得如此光景。
算来算去,算的却是自己。
郑姬又是一阵凄笑,眼角有泪水流下,如果可能,她宁愿不来晋国,不来晋宫,可是做为公女,不是晋国,也会是他国,这或许是她们的命运。
事到如今,悲哀又有何用?便是真的丧生于此,也要出了这番恶气。
郑姬如是想着,又挑眉看着栾姬,“辛夷生下孩子,也难逃一死,你这番迫不急待,是心虚,还是害怕什么?是觉得孙周会不忍心?”顿了顿,“如此,你也明白,她在孙周心中的地位。”
这话说中栾姬心事,辛夷就是一根刺,刺在她的胸口,时不时的会让她一痛。
栾姬脸色微变,郑姬又笑了笑,“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的话?”
“什么话?“
“与辛夷交好的女子,他皆不会宠,他如此照顾她的心思,想想,你与宋姬可有侍寝过?”
栾姬听言一怔,只听郑姬又道,“其余女子,他只将当作工具,而你连做工具也不配。”
“住口。”栾姬怒不可遏,扬起的手微颤着,连着身子止不住的一抖,但片刻,她又放下,此时倒不能与她撕碎了脸。
郑姬却并不在意,扬了扬头,笑得讽刺,“你且记住,我并非帮你做事,我只为我自己。”顿了顿,瞟她一眼,“你与孙周之事,如今与我何干?适才只是提醒你而己,别落得与我一个下场。“
“你且放心,有你为例,我岂会重蹈覆辙,我自不会相信一奴婢。“
栾姬也在嘲笑她,郑姬有今日,就是相信了扶桑,被扶桑“出卖”。
郑姬又冷笑一声,便不多说,转移到正事上,“上次,你给的金叶与药己用完,今日可有带来。”
明明郑姬应该求她,却还这番嚣张,甚至言语对她侮辱,然,栾姬不会被她激怒,极快平息了心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递给她,“都在里面,你的时间不多了,我绝不想看到那孩子出生。”
“自然。“郑姬道,“我比你更加不愿看到。”
言毕,她便转身离去。
辛夷忐忑不安的过了几日,再也没人来找她麻烦,同样,也没人敢接近于她,因亘妇在众人面前说了,她便是罪人,但肚子的孩子也是君上血脉,若有了差错,众人皆不得活命,众人喏喏。
这日,亘妇把辛夷从织室里唤出,原是公女来了。
一见到她,粗布衣衫,面色苍白,姬妤哗的就流下泪来,便狠狠的看着亘妇,“你们如何待她的?“
亘妇退至一侧,不敢言语,辛夷笑笑,上前拉起她的手,“我是有罪之人,难道来永巷享福不成?她们没有为难我……想必你来此也不容易,我们到那边说话。”
姬妤边哭着被辛夷拉到空旷之处,让微在一旁守着,不让外人靠近,辛夷以袖拭着她的泪水,“我要谢谢,那日能替我说话。”
“我知,你不会害君夫人,为何不力争?”姬妤抽泣了两声,突然看到她的手,惊呼一声,“你的手……”又忍不住流出泪。
“我以前也做过这些活,你不必在意。”辛夷道,“你来了,我倒有一事相问。”
“何事?“姬妤吸吸鼻子。
“那日,你说的那番话,可是有人教你?”
“嗯?”姬妤愣了愣,随后又点点头,“我嘴笨,不会说,便是那日出事,我其实不知情,后来有人来寻我,我才知,那些话也是那人教我说的。”
“何人?”
“师玉。”
什么?辛夷诧异,姬妤道,“我也奇怪,辛夷你与他熟悉吗?他可是姬夫人的人,若我去求他,他会不会助我?“
师玉与姬夫人关系,虽有些流言,却也是私下,谁又敢去惹国君的母亲,且又无根无据,只有好事者嚼舌根而己,但无风不起浪,两人暖味,众人又心照不宣。
只是这师玉为何会相助于她?辛夷不由得想到数月前,师玉曾让她离开晋宫,突然,心中一跳,他那熟悉的眼神……
不可能,辛夷急急否则,但另一个声音又在告诉她,是他,是他。
辛夷神色突变,姬妤不明所以,“辛夷?“
她回过神来,“不,不能去找他,他只是一小小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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