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武帝-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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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了。你们人类的智慧和创造力果然无以伦比，难怪能成为世间主宰！”

　　　　韩尘道：“我只不过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

　　　　他这话绝不是谦虚。如果没有伊力斯的枯荣诀为依凭，如果没有伊力斯的生死之道做参照，他绝不可能那么快便窥视到宇宙规律的门径。

　　　　说到底，他是用自己的见识，补足了枯荣诀的缺陷。

　　　　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正如无极境巅峰与度厄境，哪怕只有点滴之差，也是全然不同的境界。韩尘这番补足，也将枯荣诀升华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说是变成了另一种功法也不为过。

　　　　又细细体验少许，新枯荣诀的运转始终只能在框架上与宇宙规律同步，细微之处，无论如何也走不到相同的步调上。而且韩尘仅仅是依葫芦画瓢，至于为什么宇宙规律会这样运作，他实则完全无法理解。

　　　　韩尘不解地道：“我明明能看到很多不完满之处，却怎样都改变不了，是我还有哪些细节没领悟么？”

　　　　朱雀道：“那并非是你领悟不够，而是你的境界决定了你的上限。你没有达到那样的境界，即便知道该怎样做，你也无力做得到。很多知识你是没法想象的，唯有亲自走到那一步，你才有能力见识并触摸到下一步。这就好比你明明知道怎样炼制天阶斗器，没有相应的材料和力量，你也炼制不出来一样。不过以你的修为和年纪，能摸清阴阳之道的小规律，已经非常非常了不起了。”

　　　　连用两个“非常”，可见朱雀对韩尘赞誉之高。

　　　　韩尘叹息道：“我现在能包容阴阳之力，却不能将之转换和融合，虽然看似只差那么一点，我却觉得还有极远的路要走。”

　　　　“寻道之路漫漫，欲速则不达！”

　　　　“你刚才说我这只是阴阳之道的‘小规律’，那这升级版的枯荣诀，以后便叫‘小合律功’吧！”

　　　　韩尘这时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周围。他脚下的牵引星云已经消失不见，眼前也换了另一番光景。

　　　　忘川河已到尽头，前方是一片星光之河汇聚而成的无边汪洋。海岸岩地漆黑如墨，天空也是灰蒙蒙，充满了压抑。

　　　　“这儿便是‘苦海’了。”朱雀神念指向正前方，说道：“看到那座桥了么？那便是‘奈何桥’，要过苦海，那是必经之路。”

　　　　韩尘蓦然惊觉，自己原来竟站在一条小木舟上，这木舟飘在湍急的河流入海口上，却稳如泰山，真是让人啧啧称奇。

　　　　朱雀又道：“这是灵魂摆渡之舟，你现在可以召唤灵魂摆渡人了。”

　　　　韩尘不耐烦地道：“真麻烦，我不能飞过去么？”

　　　　“你试试看。”

　　　　韩尘居然飞不起来！而且他的灵魂之躯，也如肉身那般有了实质化的重量。韩尘惊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朱雀道：“在冥域，神魂力量便等同于人世间的肉身之力。神魂薄弱的一般武者，到了这里便成了普通幽灵。炼金术师的神魂之力很强，可你的神魂只来了一半，又不熟悉冥域的力量法则，所以你短期内很难发挥什么能力。你还是老老实实乘船过海吧！”

　　　　想想又补充道：“对了，别掉下去，形成苦海的能量，在人世间被称为‘暗能量’，活人看不见摸不着，但灵魂若触碰到了，就会永远溺在其中，既不会消亡，也不得往生，生生世世将与孤寂为伴。”

　　　　“我艹，那岂不是比灰飞烟灭还苦逼？好可怕！”

　　　　“不然为什么叫‘苦海’呢？”朱雀又指向一片海域：“你仔细看看海面之下。”

　　　　（本章完）


………………………………

第862章　孟婆汤

　　　　韩尘放大目力看过去，只见波光嶙峋的海水中，飘荡着不少人与动物的身影，这些身影有的在拼命挣扎，可海水似乎不受力，无论怎么划动，都没有移动一丝半点。而有的身影神情已然麻木，显是在海里浸泡经年了。

　　　　韩尘又惊又奇，问道：“这苦海也没见多汹涌啊，他们怎么会掉下去？”

　　　　朱雀道：“在冥域，吃掉其他灵体，自身是会获得成长的。所以在广袤的幽冥世界，处处可见人吃人，这里当然也不例外。有些灵魂是因为打斗而掉落海中，还有一些比较倒霉的，是碰到了不定时的阴风，被吹翻了摆渡船。”

　　　　“我艹，这么恐怖。”韩尘紧张地东张西望，警惕地问道：“我怎么没见到别的灵魂？好像我一路过来也没见到。”

　　　　“你是冥凰陛下特别召唤而来，与其他自然死亡的阴灵不是一路。”朱雀解释道：“所以你可以放心，幽冥界的一切阴灵，都不敢攻击你，但通往冥凰宫路上的阻碍，你就得自己应付了。我们还要留着力量为你传承，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出手救你。就当是对传承者的考验吧！”

　　　　“好吧。”韩尘问：“该怎么召唤那个灵魂摆渡人？”

　　　　“这个没有规定，随意吧，让摆渡人听到有新的灵魂来到，他们便会过来的。”

　　　　韩尘当即张开双臂，面朝大海，朗声道：“吾名韩尘，正义之化身！英雄之榜样！无可阻挡！无可违逆！尔等妖魔鬼怪，速速前来接驾！”

　　　　朱雀：“……”

　　　　韩尘：“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范儿？”

　　　　朱雀：“……”

　　　　韩尘：“您怎么不说话？”

　　　　朱雀：“……我已无话可说……”

　　　　韩尘：“好歹给个赞啊！”

　　　　朱雀：“赞你麻痹，我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想踩死你！”

　　　　韩尘：“惹……好吧，您继续保持沉默好了……”

　　　　远处的天空，一道黑影越飞越近，不一会儿便落在了韩尘的船头。

　　　　这是一个体貌酷似人类的怪物，它长着一对宽大的蝙蝠状肉翼，细长的尾巴又像极了蜥蜴。它那略有些蜷缩的身形比韩尘还矮小，如树皮般干老的皮肤长满了奇异的花纹。

　　　　也不看韩尘一眼，那怪物一落上船，它便划起了手里的船桨。

　　　　韩尘盯着怪物头上的尖尖角，吃惊地道：“这莫非便是……地狱小恶魔？”

　　　　地狱恶魔的形象在人间流传甚广，外形上虽有些许出入，但韩尘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原来传说确有其事啊！

　　　　可是，这种生长在幽冥世界的生物，怎么会流传到人世间呢？

　　　　似是感受到韩尘心中的疑惑，朱雀便道：“起死回生的人不在少数，那些人把看到的幽冥景象刻画出来，也不足为奇。”

　　　　木舟缓缓驶离了海岸，到得海中，韩尘看到的水鬼更多，一些淹得不深的，几乎触手可及，甚至还有半个脑袋露出水面的。

　　　　一见韩尘靠近，这些水鬼无论人畜鸟兽，都疯狂地朝他啸叫起来，贴近木舟的，亦不住抓拉船身。木舟本就轻小，让这些水鬼一通乱抢，登时便晃晃悠悠，几欲翻船。

　　　　韩尘又是踢踹又是拨扫，慌忙驱赶着水鬼盘上来的手，好在水鬼不能自行移动位置，不然真要给他们爬上船了。

　　　　而那个划船的摆渡人似乎浑然未觉，只是自顾自往前划。韩尘忍不住斥道：“喂，你丫怎么开船的？就不能找条安稳点儿的路线吗？差评！”

　　　　摆渡人浑身一颤。韩尘以为他愧疚了，正要乘机讲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不料对方翅膀一扇，直接飞走了。

　　　　韩尘一愣，继而破口大骂：“我艹，什么情况？一个差评就甩手不干了？这种态度还有脸出来混？去死吧！”

　　　　朱雀却惶急地叫道：“不是甩手不干，是阴风来了！”

　　　　“阴风？”韩尘四下张望，海面却是风平浪静，什么状况也没有，不禁问道：“哪儿来的风？”

　　　　“瞎了你的狗眼……”朱雀骂道：“左前方！就在左前方十米！不要往那边走！”

　　　　韩尘还是什么也没看见。惯性使然，木舟朝着朱雀警告的方向又飘近了五米，船体果然开始颠簸了。

　　　　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冲击感，也不见任何能量波动，木舟就这么加速盘旋了起来，韩尘这才觉得不对。

　　　　朱雀大骂：“蠢货！我他妈说了别往这边走了！你听不懂人话吗？”

　　　　韩尘怒声驳斥：“我又看不见！”

　　　　“说了是阴风，眼睛看不见！”

　　　　“……那你他妈还瞎叫个鸡毛？”韩尘连忙朝着摆渡人的背影大叫：“喂！鸟人，好歹把船桨留给我啊……”

　　　　摆渡人越飞越远，头都没回。

　　　　“哗……”

　　　　木舟猛地倾斜了四十五度，韩尘猝不及防，一个侧滑坐倒在船舷，差点儿掉进海里。两个水鬼乘势抓住了他。

　　　　朱雀比韩尘还慌张：“小心，别让他们拽下海了……”

　　　　“还用你说？闭嘴吧！”功力没剩多少，武技招式还是在的。韩尘赶紧施展擒拿手，撇开了水鬼的纠缠。

　　　　他不敢停留，立即把手伸入海中划拉，但木舟却是不听使唤。朱雀道：“没有用，只有摆渡人的木浆才划得动苦海。”

　　　　“你他妈不早说……”韩尘恼了，他的手抽不起来了，至少有三个水鬼抓住了他。“还有什么……”韩尘一边挣扎一边道：“要注意的幺蛾子东西……滚滚……尽早讲明白了……去尼玛的吧……免得死得不明不白……我艹你个死鬼，放手……”

　　　　好不容易挣脱，木舟却是被掀到了半空。紧抱着船舷在空中转了两圈，韩尘一个倒栽葱，人朝下、船在上被盖进了海里！

　　　　四周水鬼的手立马围上了身，他还死死拽着船舷不敢放手，只能用脚去踢踹敌人。但双脚很快也被下边的水鬼抓住了。

　　　　没有妖兽之躯，韩尘在这里的力气就和普通人无异，这么多水鬼拉拉扯扯，头上又给木舟盖着翻不动，他不多时便坚持不住了。

　　　　而且这苦海虽由暗能量构成，对鬼魂来说，居然还真有着和溺水一样的窒息感，韩尘连呛了几口，头脑立时出现了晕厥的迹象。

　　　　便在这时，木舟又让阴风卷上了高空。不单韩尘，连带着缠在韩尘身上的几个水鬼，都被带出了海面。

　　　　木舟这大力一转，韩尘便把持不住了。韩尘脱手腾空，木舟独自摔到了三米开外。

　　　　韩尘脱了手，那几个水鬼却紧缠着不放。危机中韩尘一个过肩摔，连撞带抛，将两个水鬼扔了出去。他大力一脚踹在最后一个水鬼身上，借着这股力道，他一举落到了木舟边上。

　　　　这片区域没几个水鬼，他连忙爬上了船。

　　　　“卧槽，卧槽，吓死宝宝了……哇靠……”韩尘直喘粗气。但没等他缓过劲，木舟又翻腾到了空中。

　　　　“尼玛的，没完了……”落海的那一刹，正好迎上一个水鬼的手。韩尘一声暴吼，一手扣着船舷，另一手抓着那水鬼的手腕竭力一拉，木舟摆开一条弧线，带着韩尘重重砸出了两米多远。

　　　　没等韩尘翻身上船，一只比腰还粗壮好几倍的手爪忽然从远处猛抓而来，朱雀大叫：“小心……”

　　　　话音未落，那巨大的手爪已然将韩尘整个儿握住了。

　　　　韩尘这才看清，那是一头狮形妖兽！

　　　　朱雀怒吼道：“麻痹的蠢东西，都叫你别招惹这里的鬼东西了！”

　　　　韩尘比朱雀更火大：“草泥马的，你哪知鸟眼看见我招惹它们了？”

　　　　妖兽张开血盆大口，径直就把韩尘往嘴里送。韩尘完全挣脱不出，慌忙叫道：“快点想想办法！你们的传承人就要翘辫子了……”

　　　　“日啊……”朱雀悲戚一叹，不得不再从时空彼端抽取力量了。

　　　　赤金色的凤凰神火猝然在韩尘身周燃起，这股至阳之火对阴灵明显有着巨大的克制力，那狮形妖兽一声惨嚎，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连方圆十数米的苦海，都蒸发得一干二净。

　　　　朱雀干脆将韩尘弹到了对面码头上。

　　　　韩尘吓得腿软软，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连喘了半分钟气，才心有余悸地道：“靠，你不是挺有本事的吗？早该这么做了啊！”

　　　　朱雀怒骂：“放屁！在这至阴的幽冥之地，我的至阳之力会受到极大压制，本来送你过来就消耗得差不多了，刚刚为了救你，老命都差点赔上！”

　　　　“有那么严重么？我看你挺精神的啊！”韩尘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

　　　　一个面貌和蔼的老太婆不知几时走到了韩尘身边，她笑眯眯递去了一只大海碗。碗里的清汤飘香四溢，韩尘一闻，立时饮欲大开。

　　　　“给我的？谢了哈！”韩尘毫不犹豫地接到了手里。

　　　　朱雀无比紧张地喝道：“你干什么？”

　　　　连饮了两口，韩尘才道：“口干，喝水啊！啊……味道真不错，好爽，想不到幽冥界还有这种好东西。”

　　　　朱雀几欲晕厥，它带着极其悲哀的哭腔道：“尼玛个蛋的啊，你他妈喝的是孟婆汤啊，那是要清洗你前世记忆的东西啊！你马上就要变成一个白痴了……呜……我堂堂凤凰一族，咋会摊上你这么个傻逼……”

　　　　（本章完）


………………………………

第863章　审判之殿

　　　　“神马？孟婆汤？”韩尘一把将碗摔在地上：“你他妈为毛不早点说？”

　　　　“说你妹，千叮咛万嘱咐让你处处提防小心，你已经蠢得没救了。”

　　　　“是你说这里没人敢害我的！”韩尘越说越恼，他揪住老太婆的衣襟，喝问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纸是冥凰的特邀嘉宾，你居然敢害我，你活腻了么？”

　　　　老太婆慌忙道：“我……我没有害你啊……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明……你就把我的汤拿走了啊……”

　　　　“明明是你递给我的，你还狡辩？”

　　　　“我生来就这个样子，没骗你。”

　　　　韩尘低头望去，果然那老太婆的双手就托在胸前，硬邦邦的一看就晓得根本不能动弹。

　　　　韩尘气呼呼地道：“那你就不该走到我面前！”

　　　　老太婆道：“这里是奈何桥，我是想来给您引路的啊……”

　　　　一幕幕景象飞快在韩尘脑海里消失，他忘了珞珈城，又忘了黑沼森林，紧接着又忘掉了天府城和波尔木……韩尘慌了，急切地问道：“有没有解药？”

　　　　老太婆摇摇头。朱雀也是没好气地道：“孟婆汤无解，记忆洗尽后，就会净化你的意识，到时你就是行尸走肉了。”

　　　　“你他妈是谁？”

　　　　他把朱雀也忘了。

　　　　等他回过头看向老太婆，他的眼神已是一片迷惘。

　　　　“唉……坑逼啊……”若实体在此，朱雀铁定流出了眼泪。

　　　　它觉得自己完全是被韩尘蠢哭的。

　　　　虽然愤恨，却又不得不救韩尘。只好再次远程传送神力了。

　　　　朱雀曾以时间回溯的方法读取过韩尘一生的经历，将这份经历重新导入韩尘的意识，就相当于恢复了他的记忆。若本体在这里，朱雀轻而易举便能做到，可要在保证信息无损的前提下通过无限时空，难度和消耗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为韩尘的意识重塑完经历，朱雀是真的虚脱了。

　　　　恢复记忆的韩尘一清醒，就对朱雀赞不绝口：“嗨呀，你看，我就说你有办法的嘛！”

　　　　“有你麻痹！”朱雀有气无力地骂道：“麻烦你他娘悠着点儿，别再给我搞事情了！”

　　　　韩尘理直气壮地道：“我觉得，是你该先把冥域中需要注意的事项交代清楚。”

　　　　“交代？老子提醒你一万遍了！”朱雀几欲暴走：“到了陌生的地方还大咧咧，你他妈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韩尘幽幽地道：“我向来人品好啊！”

　　　　“噗嗤……”

　　　　“咦？你吐血了？”

　　　　“我不想跟你讲话了，你他妈赶紧滚去地狱吧。”

　　　　韩尘所在的码头，其实是苦海中凸起的一块大礁石。码头附近的海中，林立着数不清的石柱，每一支石柱上，都盘踞有一个地狱小恶魔。

　　　　韩尘这才看见，礁石边缘矗立有一面石碑，“招魂码头”四个血色大字，好像光影般倒映在正中。

　　　　一座古朴的灰色石桥，绵延向对面那看不透的昏暗地域中。

　　　　有了方才的遭遇，韩尘不敢掉以轻心了，向朱雀确认过石桥上没什么危险后，他才小心翼翼地踏上台阶。

　　　　“大人，您要过奈何桥？”那老太婆鬼使神差地又出现在了身边，手中重新托了一只盛有孟婆汤的大海碗。

　　　　孟婆汤的味道很香，可韩尘闻了浑身都打颤。他没好气斥道：“废话。”

　　　　“要不要来一碗？”老太婆笑容可掬。

　　　　“来你妹。”韩尘抬脚便走。

　　　　桥面上灰蒙蒙，却又不见有雾。桥的上空飘荡着少许燃着青色火焰的水晶灯，给昏暗的路途带来了一些光亮，却也让死寂的世界显得更加阴森。

　　　　奈何桥不长，韩尘很快走到了尽头。苦海已随奈何桥到了岸，只是脚下的实地，走起来仍是有一种虚幻感。

　　　　一座外形极为奇特的建筑显现在前方不远处，那建筑左边苍白，右边漆黑，便连散发出的气场，都是泾渭分明。

　　　　建筑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宏大威严，隔着老远，韩尘就感到了其中冷酷而刚正的意味。朱雀道：“那是审判之殿，你生前的是与非、功与过，都要在那里进行审判，然后决定你来生的去向。”

　　　　韩尘问道：“我也要经过审判吗？”

　　　　朱雀道：“冥凰陛下在九幽之极，你要去的是那里，不是决定来生，无需审判了。”

　　　　“来生？”韩尘慢慢向审判之殿走去，他似是在问朱雀，又像在自言自语：“灵魂已净，记忆已逝，哪里算得上来生？经历全无的人生，那已是新的起点了吧？”

　　　　念头刚起，一道洪亮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若带着往事转生，牵绊世世积累，这便算得上来生了么？”

　　　　声音深沉而严厉，显然不是朱雀。

　　　　朱雀提醒道：“这是幽冥大判官，幽冥界里权力极大之人。他的实力不在冥凰陛下之下，你要小心应对。”

　　　　不在冥凰之下，意味着他可以不理会冥凰对韩尘的护持。

　　　　韩尘的心登时提了起来。

　　　　为防韩尘犯错，朱雀详细解说道：“幽冥世界与人世相似，有各式各样的势力分布，能与冥凰陛下相提并论的强者，亦有好几位，这幽冥大判官便是其中之一。而冥帝则是幽冥界的唯一统治者。”

　　　　来到审判之殿门前，韩尘立时感到了自身的渺小。这座巨殿不知有几千几万丈高，韩尘站在门前，好比大树上的一片叶子，真是微不足道！

　　　　殿门敞开了一条缝隙，可韩尘却看不清内里的景象。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着韩尘，无人召唤也无人出声，但韩尘十分清楚，这扇门，他非进不可！

　　　　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韩尘大步跨进了殿门。

　　　　一尊高大如山的座椅屹立在正前方，座椅连同上面的巨大人影恍恍惚惚，却又实实在在，根本分不清是幻象还是实体。

　　　　除了前方的坐像，整个殿堂尽是漆黑，完全看不见也感受不到附近有任何东西。这里的死寂比外界更甚，仿佛就是个虚无的空间。

　　　　韩尘忒自还在震惊中，大判官的声音又在耳畔响彻而起：“何谓来生？”

　　　　韩尘心脏急跳，忙问朱雀：“我要回答么？”

　　　　朱雀朗声向大判官道：“大判官阁下，我受冥凰嘱托，将这个人类领至九幽冥凰宫接受九幽力之传承，想必冥凰已经与您说过了。”

　　　　哪知大判官毫不买账，冷声呵斥道：“朱雀之灵未至幽冥，禁言！”

　　　　“你……”朱雀火起。若是本体在此，朱雀绝不会善罢甘休，但此刻它唯有一道神念依附在韩尘身上，大判官要将它驱逐，不费吹灰之力。

　　　　它只得无奈地向韩尘道：“来到幽冥界，就要遵循这里的法则，我也不能逾越，你便回答他吧。”

　　　　韩尘点点头，大判官第三次问道：“何谓来生？”

　　　　认真思虑了一会儿，韩尘道：“在我看来，所谓来生，既是新生，也不该丢弃过往。全新之事物，才没有过往，既没有过往，何来来生？”

　　　　大判官道：“然则，如你所言，累世过往不丢，又怎谓之新生？”

　　　　若带着记忆重新开始，谁能做到不将过去的经验带到未来？那的确算不得新生啊！

　　　　韩尘豁然开朗：人之一生，要么带着过往负重前行，要么便孑然一身从零开始，谁都没有重来的机会。

　　　　顺其自然与干涉自然，便如不为与有为的循环往复，这其实也是宇宙规则之一啊！

　　　　韩尘道：“判官大人明鉴，是我想得肤浅了。”

　　　　大判官没再理会这个问题，却是喝了声：“万道审判。”

　　　　黑暗的四周忽然涌现出无数景象，有人兽飞禽、也有花草树木。这些景象和正前方那坐像一样，难以辨别虚实，但景象中所展现之物，确是韩尘所在那片大陆无疑。

　　　　韩尘不知所谓，朱雀道：“万道审判，是你至今为止所见所闻的一切物体对你的审判，你对它们的所作所为该负怎样的责任，都将在这里进行界定，而大判官会作出最后的裁决。若有罪责，在十八狱经历相应的惩罚赎罪以后，便可以进入轮回池往生了。”

　　　　韩尘大惊：“你不是说我不用审判吗？我可不是为了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