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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补皇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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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镜堂默――
“……比起先帝,皇上确实不太正经。”
*
逐不悔娶了契丹公主耶律凝露的第二天,辛乌国就传来消息,说是辛乌国三殿下君无涯即将举行大婚,正式迎娶南唐国郡主南无忧。
可是紧接着,契丹便对辛乌国发动覆盖式入侵,两国关系瞬间破裂,一时之间,两国战火纷飞,哀鸿遍野。
辛乌国三殿下君无涯奉国主之命亲自率领众将对战契丹,于是,和南无忧的婚期被迫延后了。
逐不悔在微服的途中听宝镜堂将这些消息一一道来,他倚靠在马车内,微微冷笑一声,这一笑,周遭的人和景都失了色――
“君无涯,你我二人从小斗到大,这次为了皇姐,我和你玩一次大的。但,你若让我皇姐逐绮罗掉一滴眼泪,我会要将整个辛乌国夷为平地!”
他说的风轻云淡,但字字冰寒,透彻骨子的冷意,仿佛从地底升起,冷到打颤。
他要君无涯不得安宁,但却不耗他自己一兵一卒。
君无涯,你背弃的,岂知是皇姐一个人,你背弃了我们年少时最美的时光!
“小陈子,取琴来!”
“是。”
逐不悔端坐在马车内,抬起手拂过琴弦,琴声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一段场缠绵悱恻的青梅之恋,在这琴音中娓娓道来――
长乐公主逐绮罗,逐不悔唯一的姐姐;
君无涯曾经长乐公主逐绮罗的青梅竹马,相遇那一年,她五岁,他八岁。
………………………………
悠远的琴音
曾经――
他是日曜王朝赫赫有名的护国大将军;
她是日曜王朝闻名天下的长乐小公主;
他说,他会一辈子保护她,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背弃她。
她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杀人不眨眼,对所有人冷漠、无情,唯独只对她展现温柔,他允许她的无理取闹和一切任性的行为。
他喜欢她在他怀里撒娇,耍无赖――
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他所有东西,只有她一个人能碰,也只属于她一个人。
年少时,她骄傲,站在百花丛中,微微一笑,倾城,绝世,纯净无邪,如坠入凡尘的仙子,他站在她身旁,默默为她遮风挡雨,只为看见她的笑容。
后,他被先帝封为护国大将军,一身戎装领兵出征,战功卓越,无人能及,闻名天下。
她和他金戈铁马,生死相随,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他是踌躇在握、睥睨言笑的统帅。沙场上的决胜千里,有他与她同在。
那时他宠,那时他爱,那时他心心念念死也不甘心死于她之前,发誓要守护她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们是天下人深深羡慕的一对。
可是,一朝身世浮露,他挣扎,她彷惶,兜兜转转,停停留留。
逐绮罗曾对君无涯说――
这辈子,你若不松手,我断不会放开。
可是如今,她却要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另娶别人、相顾柔情。
惊羡众生的青梅之恋,却不想,到头来竟是一场权利争夺、丑扬天下的闹剧。
曾经,大殿之上,两人合唱一曲《帝女花》,似幽昙,只有刹那的芳华,却耀眼万分。
歌前青丝扰,歌尽白发生,生生揉碎了看客们的心啊。
“誓言和爱情,终抵不过岁月啊……原本以为,他们会一生一代一双人的。”戴着面具的逐斯年万分感慨道。
“故事很凄美,继续说啊。”楼月的眼睛湿润了。
逐斯年便继续说道――
“这逐不悔呢,幼年丧父又丧母,是长乐郡主逐绮罗和护国大将军君无涯一起看着他长大的,哦,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人――离王逐斯年,这逐斯年呢是这三个男人里面最好的男人,他貌似潘安,又专一纯情,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此生谁若有幸做了他的女人,必定幸福万年长,因为他体贴、温柔又……”
楼月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扭头白了他一眼,“你能别提那个坏家伙破坏故事的美感么?我怀疑这故事是不是逐斯年写出来的了!只有他有这么厚地脸皮把地瓜说成天珠!”
………………………………
逐斯年那只地瓜
“……咳咳咳……”逐斯年被口水呛到了,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地瓜?!!
“继续呀!”楼月催促道。
“哦,好,离王的事儿下回再说,咱再继续说逐不悔,他这个人呢从小就爱姐如命,如今君无涯要娶南唐国南无忧,你说,他不闹得天下大乱才怪呢。”
“嗯,闹得天下大乱,这像是他会做的事。那长乐公主现在哪里呢?我在皇宫的时候,没见过她呀。”楼月想起她在皇宫的时候,只听逐不悔提过一次长乐公主,他说他姐姐的幸福,是他此生最在乎的事,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传闻中的女子。
“她呀,应该在辛乌国。”
逐斯年在和楼月讲述这段天下人广为流传的爱情奇遇时,远远的,传来了缕缕琴声――
悠悠扬扬,却令人回肠荡气。
琴声如诉,所有最静好的时光,最灿烂的风霜,最初的模样,都缓缓流淌起来。
仿佛在过尽千帆之后,看岁月已把心迹澄清,在身隔沧海之时,沉淀所有的波澜壮阔。
“这琴声好美,旋律好像曾经听过呢。”这琴声似乎浸透到了楼月的心里,与她同喜同悲,她坐在逐斯年对面,抱着膝盖,缓缓说道……
逐斯年面具后的眼神顿时一凝,一抹颇为沉重的神色闪过,他和逐不悔两个人一块长大的,他不会不知道抚琴的人是谁。
看来,他已经就在这附近了。
他一边找楼月一边赶往辛乌国。
而他,逐斯年早已经找了和他身形极为相似的人易容成他的样子去西北了,他自己要留下来看戏,看热闹的戏。
如今,又拉了个作伴的,这回的戏,该看的更有乐趣了。
见楼月完全沉浸在这琴音中的样子,他忽的靠近,问道――
“莫非,你喜欢会抚琴的男人么?”
………………………………
桂花和桂花糕
“莫非,你喜欢会抚琴的男人么?”
楼月睁开眼睛淡淡地瞟了逐斯年一眼,笃定道:“看来,你不会抚琴。”
逐斯年伸手将楼月的身子掰了过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正儿八经地说道――
“桂花,我要给你一个忠告,这个世界上每一个被男人的琴音打动的姑娘最后的结局都很凄惨,所以,你不要被那琴音迷惑了,否则,你沦陷的时候我不救你。”
“桂花?!”楼月右手食指指着自己,一双秀眉紧皱,语调上扬。
“嗯,我给你新取的名儿,好听,哈哈哈……我忍不住要佩服自己了。”逐斯年面具后的眼眨了眨,哈哈大笑。
“……呵呵呵……”楼月不说话,堆满一脸灿烂的笑容看着狂笑着的他,此时两个酒窝看起来格外甜美,甜美到让逐斯年打了个冷颤。
他发现厉楼月和逐不悔一样,笑得越甜越渗人。
“咳……”逐斯年停止了笑,他盘着腿,两指捋过耳边长发,正襟危坐道,“桂花,为了不让逐不悔找到你,我想了一宿才想到给你取这么个新名字,你不用对劫匪和刺客太感激啊。”
“桂花糕。”楼月逐字喊道。
“啊?糕?”
“刚巧,我想了一宿,也给你娶了个新名字――桂花糕。怎么样?比起你取的桂花,更甚一筹。”楼月学着逐斯年的语气说道。
“……”这个女人,还真的是一点亏也不吃啊,罢了!桂花糕就桂花糕,他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桂花、桂花糕,好名字,这一听就是天生一对。我的桂花,走。”逐斯年站了起来。
“去哪里呀?”
“到辛乌国看热闹去。”
“哦。”
楼月跟了上去,她想过了,她自己现在身无分文。
而这个面具人虽然一直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但是相处两日后,她知道他对她并没有恶意,虽然他说留她下来是要她做使唤丫鬟伺候他,但实际上,她欺负他使唤他的时候还要多一些。
反正无处可去,所以不如跟着桂花糕先在古代混混,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再想办法自力更生好了。
做人应该明白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
“望天涯,亿旧游,前尘往事化烟飞。江山秀,水清流,一盏愁绪一觞酒,哈哈哈……”
逐斯年走在楼月的前面,他举起手玉壶,仰头将那琼浆玉液倒入口中,面具被打湿了,滴滴酒液浸透他的青衣。
他动作潇洒、豪迈,长袍和三千发丝在风中随意飘起,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狂放不羁的气势。
………………………………
住店
哀鸿遍野,血染长河,身穿盔甲的战士们,尸体横陈在草原苍野间。
束束火把,零落散开的弯刀弓箭上,冷光孤耀犹带噬血之残色。
辛乌国三殿下君无涯心思缜密,骁勇善战,狠厉果断,他亲率精兵同契丹作战,短短三天,气势汹汹,三战三胜,契丹节节败退,溃不成军,主力军被困,粮草告急,君无涯再次谱写战争神话。
辛乌国都城――缅城。
虽有战乱,但缅城依旧一片繁华,老百姓们安居乐业,丝毫未受战乱影响。
天地客栈。
一辆马车远远驶来,这马车通体雕花乌木构造,柳木为轮,间以彩漆刷身,精致而华贵,足矣彰显马车主人的财力。
附近的人们都忍不住朝这边看过来。
“吁……”赶车的车夫用力拉紧缰绳,马车在客栈前面停了下来,车夫利落地跳下马车,走到马车帘子外面,躬身恭恭敬敬道――
“桂老板,到了。”
下一刻,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袭青衣长袍,风度翩翩,身形俊逸的高大男子率先利落地下了马车,动作轻盈潇洒。
只可惜,他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除了一双深邃的眼睛,看不到五官。
那面具倒也给他增添了几分神秘气息。
“娘子,下车了。”
男子伸出一只手,对车内的人温柔地说道。
娘子?原来这马车里面还有个女人?众位爱好八卦之人都瞪圆了眼睛,想一睹这豪华马车女主人的风采。
不一会,马车内便走出了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她身穿粉白色的绣花罗衫,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抹了淡淡地胭脂,颊间微微泛起一对酒涡,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乌黑飘逸的长发却散发出了一股清新淡雅的气质。
她杏眼圆睁,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他视而不见,手继续这样摊开,少女只好将手交给了他。
男子深邃的眼中即充满了笑意,执手将少女从马车上牵了下来,然后两人并肩一起朝客栈里走了进去。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对相敬如冰,举案齐眉,令人称羡的恩爱夫妻。
店小二见来了这么两位出色的客人,立即躬身迎了上来,谄媚道,“二位,吃饭还是住店?”
“住店。”男子冲少女一笑,这一笑,似桃花盛开,虽看不见面具后的脸,但也能想象那一脸的灿烂是如何的动人心魄。
紧接着,“咚”的一声,银子自他袖中飞出,落在了小二的怀中,“走,娘子。”
“哎,您等等,请问公子尊姓大名,我好给您登记。”
闻声,男子脚步停滞,蓦然回首,笑得漂亮――
“桂、花、糕,鄙人桂花糕。”
店小二顿时石化了,桂花糕?!结结巴巴道,“桂……桂花……”
“桂花是我娘子,我是桂花糕,桂花糕,桂花糕的桂,桂花糕的花,桂花糕的糕,懂了吗?小二。”
逐斯年抬手拍了拍怔在原地发傻的小二,“慈祥”地说道。
“懂……懂了……”
如此翩翩公子,如此豆蔻少女,竟都取了这样奇特的名字,着实令人佩服啊。
………………………………
逐不悔住对面
天地客栈是缅城最高级的客栈,所住之人,非富即贵,
逐斯年所要的这间,环境清幽,房间外红墙环护,绿柳周垂,,整个房间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数棵苍天古槐,泉水淙淙流过。
置身此地,静听着流泉拨清韵、古槐弄清风,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喂!桂花糕!”楼月四处寻找逐斯年的身影。
“嗯。”
幽幽的声音从那边传来。转头看了一圈,才发现他懒洋洋翘着双脚躺在藤架下,藤甲旁边的石桌上摆放着上好的茶和糕点。
直到楼月走到他面前来了,逐斯年都没睁开眼睛来。
“我刚才出去外面,发现我们对面住的人好像很神秘似的,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相处的一段时间,楼月已经发现这个男人似乎掌握着世界上最完整又最迅速的情报,他明明每天和她在一起,几乎没有分开过,也没见他见过任何手下,和任何人交代过任何事情,但是,他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对面啊,你的老朋友啊。”
逐斯年捡过两片槐树叶子遮住眼睛,幽幽道。
“老朋友?谁呀?”
楼月倒了杯茶,端起来喝了一口,问道。
“逐不悔啊,他比我们早一天到。”
“噗!”楼月一口花茶猛喷了出来,手中的被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碎了,她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说是谁?”
逐斯年这才睁开了眼睛,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满身的茶水和被楼月揪的皱成一团的衣领――
“衣裳很贵的,下手轻点。”
楼月猛地拍了他肩膀一眼,“喂!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明明知道逐不悔在,你还……”她往对面的院落看了看,然后弯下腰压低声音说道,“你还来这住店?”
逐斯年眼睑低垂,随手扯过一缕发,缠在手指上漫不经心把玩,“辛乌国三殿下君无涯大婚,无数人不远千里赶来看热闹,现在整个缅城就剩这一家客栈一间房了,我也没办法啊。喏,你看看,我们的右边,武林盟主冷眉的房,早已经定下了,什么时候到还不知道,我们的后边……”“姓你才怪!你明明是故意的,故意选他的对面住!哎,我说,你面对逐不悔,难道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吗?你是刺客,又劫持了他皇宫里的人!”
“心虚?为何要心虚。”逐斯年突然伸手,一把将楼月拉了下去,楼月步子不稳一个踉跄,恰巧倒在逐斯年的身上。他一个翻身,将娇小的楼月整个人全部压在了身下,那独属于他的强烈而霸道的气息顿时将她紧紧包围住,令她开始喘不过气来――“小桂花,我要把你从逐不悔的身边要过来,这没什么可心虚的。”
………………………………
善善
*
她当真不怕死啊她。
逐不悔手中端着白玉杯装着的茶水,轻抿了一口,上好的碧螺春,茶面飘着几片白色茉***莉,淡淡清香,萦绕室内。
“桂花,桂花糕……桂花糕,桂花……”
宝镜堂和小陈子对视了一眼,小陈子往旁边站了站,凑在宝镜堂身边小声说道,“宝将军,皇上这是想吃桂花糕了吗?这都嘀咕了快一个时辰了。”
宝镜堂看了逐不悔一眼,说道,“陈公公,皇上想吃的,恐怕不是桂花糕啊。”
小陈子眼中充满了问号,“不想吃吗?可他为什么一直嘀咕桂花桂花糕呢?”
“思春的男人你不懂。”
“……”小陈子听了,脸上堆满了嘿嘿的笑,“宝将军您这不是取笑奴才没那东西吗?不过,话说回来,咱皇上这会子思的是谁的春呢?应该是凝妃,新婚燕尔,分隔两地,皇上怎么说也还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啊。”
“砰砰砰……”
两人正聊着,这时候客栈房间的门响了。
逐不悔放下了手中白玉杯。
“谁?”宝镜堂警惕地问道。
“公子,有人求见。”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是天地客栈的店小二。
“何人?”
“姓南无,他说是公子的一位故人,公子见吗?”外边的人,征询道。
宝镜堂回头看了逐不悔一眼,逐不悔点了点头。
“传。”
宝镜堂对外道。
片刻之后,一袭紫袍的男子,仪态翩翩的男子走了进来,见到逐不悔的时候,南无善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虽然小时候知道他的样貌和气度很出众,但还是被他的绝色容貌震惊到了。
南无善,南唐国小郡王,也就是即将与君无涯成婚的新皇妃南无忧的哥哥。
最近南无善和南无忧一家突然遭受重创,先是他们的父亲,老郡王被王上废黜世袭爵位,而南无善和其他几个兄弟,这小郡王也遭受了朝中大臣排挤,几乎没有立足之地,王上还说为了考验他,要派他去边疆作战。
这怎么可以啊?他南无善从小娇生惯养,没有吃过人何苦,这王上让他去边疆摆明了就是要他死嘛。
他要去边疆之前,辗转得知,这一切都是逐不悔在幕后一手策划的。
原因便是,他的姐姐南无忧和他的姐姐逐绮罗抢男人!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逐不悔的面前,逐不悔淡淡皱眉,他最讨厌软骨头的男人。
“皇上,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家,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我。”
逐不悔继续喝着手中的茶,南无善跪在他的面前,用力的磕头,此人虽一袭华服,腰间配着价值连城的玉佩,样貌也不差,但是身为南唐国小郡王他一点郡王该有的气度都没有。
终于,逐不悔放下了茶杯,望着男人,“你是何人?“
“……”听了这话,南无善的头猛地砸在地上,咚的一声巨响,“皇上!您忘了吗?我是善善啊,六岁,流伶公主放蜜蜂吓你,我帮你挡在前面,结果蜜蜂被蜇的满头大包,肿了七天七夜;八岁陪你出宫逛青楼潜进花魁的房间里,结果那花魁说了句对长乐公主不敬的话,你用小刀刮花了花魁的脸,我就是你童年的伙伴善善啊。”
善善?
逐不悔冷冷一笑,唇齿间流露着戏谑,云淡风轻道,“朕不记得童年有你这么个伙伴。”
“不记得?”南无善听了,坐直了身体,把一张脸往逐不悔的面前凑,“皇上,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你还曾经说过,南无善的脸让人过目难忘啊。”
过目难忘?
逐不悔浅浅道,“这么看来,你的脸这么招人厌,确实能达到过目难忘的效果。”
………………………………
猎物
猎物
“……”南无善抬手擦了擦汗,“皇上……我知道我姐姐得罪了您的姐姐,但是请皇上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家。”
南无善再无知也明白了,逐不悔根本不是不记得他这个童年伙伴,只因为他们家的人得罪他的姐姐,他才如此赶尽杀绝。
“偏巧,得罪过朕在乎之人的人,朕一个也不会放过。”望着面色苍白的南无善,逐不悔俊削的容颜愈发邪气,眼中流露出阴狠的杀气,“这一切,才刚开始……”
*
楼月决定走,一则躲避面具男人,二则,她有种强烈的预感,逐不悔那儿一定埋着一个大炸弹,等着她落网,将她炸个粉身碎骨。
客栈的屋顶上,她颤颤巍巍地站着,双腿哆嗦的厉害。
试探着往下看了一眼,顿时立即转过头去,捂着胸口,头脑发昏,脸色发白。
她白天偷偷研究过了,想要避开逐不悔和面具男人的视线,只剩下翻屋顶逃走这一个方法。
而很不幸的是,她恐高。
她厉楼月胆子忒大,什么都不怕,唯独怕高,这是她人生致命的弱点。
起初她穿越,也是因为恐高造成的。
没有想到,都到了古代了,这劳什子毛病还是没有改变。
她吁了口气,对自己说道――
别怕,别怕,走过去,就好了!
她身子慢慢往下,趴在屋顶上,往前爬行。
……
逐不悔半眯着危险的双眸立在房间门口,望着对面屋顶上像只小狗一样趴着往前艰难爬行的厉楼月,他的拳头慢慢收紧了,瞳孔慢慢缩小。
倒好了,这么急着逃走!他心底一股怒气在缓缓升起!
呵呵,厉楼月,看来你还是没有弄清楚,朕的猎物从来就没有机会逃出朕的手掌心。
爬,爬……
“爬的好难看,跟腿瘸了的赖皮小狗一样,爬之前没有考虑过朕的观感吗?”
一个阴森森的,熟悉的声音凉凉地从背后传来,楼月整个身子一抖,顿时只觉得掉进了冰窖。
他?!
半晌,她慢慢,慢慢地回过头去,只见那不远处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的翩翩男子立于屋檐下,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窘态,月光下的他,看起来比白天又多了几分魅。
那墨玉般的乌丝,在月色下散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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