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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星河-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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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 高邮聂冲

    卯时,天光乍显,夜雨渐收,混沌了整晚的高邮城顿又鲜明了起来。

    便在这当口上,城南的“金钩客栈”里忽地发生了一场骚乱……

    “我不走!我就不走!我在这里穿戴体面、衣食不愁,又有大哥护着,日子过得不知有多开心。”

    客栈大堂里,一个身着锦衣的小胖子猛地从两个皂衣汉子的手中挣脱了出来,一边张口嚷道:“那闻香教虽是我祖父所创,可大权早已被徐鸿儒那帮家伙夺了去,就连我爹都被他们坑死了,我凭什么回去争权?莫非倚仗着你们这些衣衫破烂、满脸菜色的苦哈哈,我就能干掉手握百万教众的徐鸿儒?你们自己信么?我只知道,若是跟你们走了,老子日后就只能在江湖上喝西北风度日,要当闻香教教主那是休想,做丐帮帮主倒还有几分可能。你们赶紧给我滚蛋!我王摩维宁愿少活五十年,也绝不会再跳火坑去找罪受了!”

    两个皂衣汉子听了锦衣少年的这番话,直气得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他二人乃是闻香教门下的护法使,一向忠于立教始祖王森。奈何王家运道不好,先是王森陨于狱中,其子王好贤又遭同门加害,苦心经营的好大局面最终与人做嫁。如今教中大权旁落,王氏一脉凋零破败,只剩一个年纪尚幼的男丁,便是这王摩维了。

    就在上个月,闻香教中掌权的徐家一脉又一次针对王氏一脉展开清洗。忠于王家的残存势力无法抵抗,只能从教门圣地滦州退出,一路难逃到了徐州,随后又被徐州的几个香主率香民联手绞杀。危难之际,这两个忠心王氏护法拼着重伤将少主王摩维带到了高邮。只因疗伤时无法照看,又没有可信之人能够托付,他们索性行险,就将自家少主安顿在了这“金钩客栈”里,而后躲去暗处修养。

    这一日,二人伤愈归来,本打算趁着天没亮透就将少主护送到安全的所在,却没想到那王摩维竟会说出如此令人心寒的一番话来。

    其中一个生着髭须的汉子,眼中几乎就要溢出泪来,愤声道:“我等视你为主,拼上性命将你抢出来,这话你却说得出口!”

    另一个长脸汉子则深吸了一口气,瞑目片刻,忽地睁眼说道:“这话一定是别人教的……少主,你方才说认了个大哥?笑话!你乃是立教圣人的血脉,天生就该站在万人之上,谁配做你的大哥?定是那人别有用心,一意要把你教坏!”

    “放屁!”

    见那人出言辱及大哥,小胖子忍不住辩道:大哥对我只有信重、爱护,却不会像你等一般,为了虚名利益就将我往火坑里推!旁的不提,只说之前客栈里的掌柜和伙计们冲撞了我,大哥一怒之下便将他们全都给清退了,重新雇了伶俐的人来做工;前几日他要去杭州办事,更是毫不犹豫地托我照看这祖传的客栈生意。大哥如此信任我,换做你等可能做到?”

    听到这里,两个闻香教的护法对视了一眼,忽地又想起了什么不妙的事情,齐同变了脸色。

    那髭须汉子先向同伴问道:“万护法,我记得咱们从滦州出来的时候,大伙抢出了《九莲经》的副本,而后被你塞到了少主身上?”

    长脸汉子凝重地点了点头,张口道:“不单是《九莲经》,还有教祖圣人亲书的《醒神经》和《水火阴神要述》。我只怕被人质疑心底藏私,就当着大伙的面将这些都放在了少主身上。后来徐家的叛逆追杀得太紧,我就忘了这事。等想起来后,你我已躲到了暗处养伤,不方便出来……”说到这里,他咽了口唾沫,心存侥幸地向少主王摩维问道:“少主,本教的那些根本经书如今何在?”

    小胖子翻了个白眼,不耐地答道:“那些鬼画符的邪书?我大哥说那东西晦气,带在身上会折福运,他拿去帮我烧掉……”

    他话还没说完,那髭须汉子就一巴掌抽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小胖子翻身晕倒,露在外边的脸上显出五道清晰紫红的指印。

    那长脸汉子见状一愣,转瞬回过神来,却没责怪同伴,只是看向那晕倒在地的少主苦声叹道:“这事怪我思虑不周;可是……少主呀少主,你怎被人卖了还在帮着数钱呢?如此的天真好欺,莫非真是本教杀孽太重,报应在了你的身上?”

    另一厢,髭须汉子发狠骂道:“我|操|他老娘,居然就卷走了本教的经书!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那小子揪出来剁碎!”旋又抬手掀翻了客栈的柜台,从后面揪起了一个战战兢兢的伙计,怒目吼道:“你们那东家究竟去了何处?”

    “没听少主说么?如今店里的人手都是他那大哥重新招来的,哪还能问出什么来;好一手金蝉脱壳!”

    ……

    滇南,哀牢山中的一条山道上,一行四个身影正缓步赶着路。

    领头的是一个少年人,看模样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但见他头扎赤帻,身着绿袍,腰间束带上挂着一柄朱漆木剑与一只黄陂葫芦,一身装扮像极是个要出门去给人做法事的道家弟子。

    跟在绿袍少年身边的,是一个年近五旬的老人,眼角生着许多笑纹,看上去很是慈祥可亲。

    落在后面的两个汉子,身上背着不少包裹。这二人虽生得精壮,却各有残障在身。一个是脖颈上有病,歪着脑袋;另一个病在腿上,是个跛足。

    若是小胖子王摩维在此,定会认出那穿绿袍少年便是对他“信重有加”的大哥聂冲,而那老人和两个残废,岂不正是当初冲撞过他的客栈掌柜和伙计?

    “歪头、跛子,提起精神来。最多再走一个时辰的路,咱们就能赶到龙蜈寨。那里的寨主前几年游走中原的时候遭人围堵,是我门中师伯将他救了下来。有这份人情在,便是闻香教里的烧香鬼们找上门来咱也不怕了。”

    一边鼓励着伙计,一边对照着从行商手中买来的“滇南地势图”看了看,绿袍少年心中暗道:“按这图录所示,距龙蜈寨的确已不远了。只希望别出什么偏差才好……”

    两个伙计深信少年之言,面上浮现喜色,脚步也似轻快了几分。而是那老掌柜,心中有着担忧,这时插口道:“少东家,苗蛮非我族类,天生性野,这人情管不管用还真难说。就算那龙蜈寨主肯照顾咱们,他下边的人也未必就十分听话,说不得会对咱们动什么心思。”

    “哈!”绿袍少年一拍胸口,“我是谁?我是高邮聂冲!少爷我落地会吃奶,睁眼能叫娘,三岁识字,五岁成诗,七岁时便跟着杀生观里的道长们修习剑术。高邮治下一州二县,论文论武皆有我一席之地!你们跟着我走,难道还怕被山中野人占了便宜?安心就是,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哩。”

    老掌柜闻言,忍不住开口说道:“少东家,有两桩事我实在是想不通,已憋了一路,这会儿忍不住想问问。”

    他见那聂冲并无不耐,便道:“闻香教祸乱天下久矣,这王家一脉阴德丧尽,合该断子绝孙。换成是我做主,见到王家的子孙住进客栈里,非要变着法地坑死他不可;你却为何对那小胖子恁好?”

    “哦?”绿袍少年侧头望了过去,“我把他家传的道法经书骗了过来,反倒是对他好了?”

    “依着你的手段,总有千百种法子能无声无息地得手经书――最轻松的便是偷来誊录一本――何至于着落痕迹?”老掌柜捻须皱眉,“我听衙门里的人说,你将客栈的房契都改换到了那小胖子名下?少东家,你是怎么想的?”

    听他说破此节,绿袍少年笑道:“闻香教的经书奥妙非凡,实令我心热不已,因此才会出手谋夺。至于家传的客栈,在我看来无关紧要,转给王摩维做些补偿,正好换个心安。”

    嘴上说着,他心中却想:“王家之所以会祸乱天下,根源就在这些道法经书上。我那胖子兄弟如今虽还童稚天真,可他若守着这些经书度日,身边又有许多别具用心之人怂恿,过得久了难免也要走上祖辈的老路。我用客栈将这道法经书换来,虽不是尽出于好意,总还算心中无愧。便是日后恨我怨我,也都由他。”

    “换个心安?也罢。”老掌柜显然不信这说词,但却不再追问,转而又道:“少东家,咱那高邮城外的‘杀生观’,可也是江湖中有名的剑宗门户。你随着那里的道长们学了一身高明剑术,本领已是不小;而那烧香鬼们也就会动动嘴皮,偶尔用些障眼法糊弄糊弄愚夫愚妇,哪有什么真本事?为了那闻香教的邪门经书,你竟连家传的客栈都舍去不要,宁愿躲进这滇南大山里来,可真值得么?

    “福伯,你这是怪我害得大家没了安生日子可过?”

    绿袍少年笑问了一句,不等那老掌柜开口辩解,摆了摆手说道:“如今大明战乱不休,各处天灾**不断,你还真以为高邮会是例外?若我说这大明亡国不远,往后要换成建州女真来坐天下,你们定然是不信。所以呢,废话我也不多讲,只需等上两年,看看高邮是否安然如故,就知我这做法是对是错。”

    言罢,又从怀中取出一本皮纸书册,他抚摸了一阵,赞叹道:“至于闻香教的经书,自然是件宝贝东西。若非机缘巧合,我就是拿一百座客栈去换,也休想得手片纸。”

    见下人们面生不解之色,他细说道:“杀生观乃是全真教龙门一脉,以杀生卫道为宗旨,实则卫的是全真教的道统。说白了,那杀生观只是全真教的分支下院,作为利器示人。观里虽有高明剑术传承,却终非道门正宗,没有道术传授。就如那观主庄白茅道长,人言他剑术通神,一身所学却也只是凡人手段。而闻香教虽是旁门外道,教传经书里却着实收录了几门道术真传――这也是经书得手后才能确定。咱们是一家人,我也不藏私,只等安顿下来,日后自会教给你们。”

    歪头和跛足这两个伙计没恁多心思,一听到少东家许诺传授仙家本领,直乐得连连点头道谢。

    老掌犹自不信道术之说,心道:“少东家毕竟年幼,可别是中了闻香教的邪吧?”

    聂冲看出他面有疑色,恰好又听到不远处的林中有野兽穿行的动静,索性让大伙停下赶路,说道:“我要施展道术给你们开开眼。届时肉身僵坐,歪头和跛子来我左右护卫,防备有野兽伤我;福伯站到我身后去。”

    言罢,聂冲抽出腰间那柄朱漆木剑,拣了块青石盘坐上去。等到众人依言护卫在侧,他便抱剑瞑目,酝酿片刻后忽地双目圆睁,作势前刺。

    掌柜和伙计们只听“啪”的一声响,却是少东家扎头的赤帻炸了开。俄而见他长发飞散垂落,双眼失神,头顶囟门处似有一团阴风刮出,“呜”的一声钻进了林中,直吹得树叶晃荡不休。

    这异状却将伙计们吓得双腿发软,老掌柜更是惊倒在地。

    下一刻,林中响起一声凄厉的嘶吼,似是野兽受创。而之前出去的阴风复又扑回了聂冲身上。就见他身子晃了晃,忽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却已回过神来。

    “那……那……”老掌柜踉跄起身,结结巴巴地问着:“那是什么手段?看起来好生……好生骇人。”

    歪头与跛子惊魂未定,一时说不出话来,只点头附和老掌柜的看法。

    “你们这可真是叶公好龙。先前想学道术,真正见到又丧了胆气。”绿袍少年嘲笑了伙计们两句,便对老掌柜解说道:“这只是粗浅的神魂出窍术,杀生观里道士们把这唤作‘舍神剑’。要说法门倒也简单,只须剑不离手,入夜时抱剑而卧,孕养剑意杀心。待到火候足了,便在心中观想着身处卵胎之中,而手中有着利剑一口,誓要以这剑刺破卵胎得见天日。一旦练成,自家神魂便可挣脱肉|身束缚,以杀心剑意为凭,离体攻伐敌方的神魂。”

    说到这里,他似有些疲惫,又有些感慨,“这门剑术缺陷不小,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观里的道长们要是施展出来,自家神魂也会受创,少说也要修养个一年半载才能恢复,更有人在施术后疯癫而死。我也是得了闻香教的一部《醒神经》,这才弥补不足。饶是如此,也要休息半个时辰。”他也不起身,抬手一指林中,“歪头,前去五十丈外有只花狸,已经魂飞魄散。你去取来做熟。待我神完气足,咱们再往龙蜈寨去。”

    伙计们这时已镇定了下来,对那道术只剩热切之心。此刻听到聂冲吩咐,那歪头撒腿便往林子里跑;跛子则乖乖守在一旁,琢磨着该如何献殷勤。

    唯独那老掌柜,虽已见识了道术的玄奇,却仍觉这种手段太过邪异,不是正经路数,故而劝说道:“我等皆受过老东家的大恩,只盼着能扶助少东家你博个好前程。如今你身怀剑术、道术,已然不畏匪徒,这条路再往深走或许多余?我看咱们就先在龙蜈镇躲避些年,等到天下太平时,我等便改头换面回去做买卖,而少东家你则该去读书应试。以你的天分,中个举人、进士什么的,或也不难?那时光耀门楣,老东家和夫人泉下有知,不知会有多欢喜。”

    “福伯还不知我?”绿袍少年抬眼望过去,“少爷我生来就不喜束缚,一意只想逍遥,当年去学剑术,也是为了能有手段超脱世俗禁锢。如今得到闻香教的道法,更让我看到了一条通往长生的道路;有这等仙家风光可期,再没什么能牵动我的脚步。”

    “长生,长生,唉……”老掌柜叹了口气,嘀咕着:“见鬼的长生!我只瞧见闻香教里的头目们折腾来折腾去,纵有一时风光,却都不得善终。走这虚无缥缈的路子,何如入朝为官,享一世富贵来得安稳?”

    “咱家是开黑店的,你老让还真盼着我去走科举的路子?”绿袍少年失声一笑,随即摇头唱道:“之乎者也,噪似鸣蝉。我心他向,不胜其烦。缰绳挣断,枷锁打翻。功名富贵,懒与纠缠。”

    歌声远远传开,一时间不知惊动了多少鸟兽……
………………………………

章二 滇南龙蜈

    龙蜈寨地处滇南哀牢山中,原本是当地苗瑶野人用以栖身的一处土寨。只因唐时有茶马山道延伸至山下,这寨子摇身一变,成了各路商队的补给、交易之所;最兴旺时,每日都有大队人马往来出入,论繁荣倒也不逊中原商镇。

    到了本朝,由于大明商禁严厉,中原已是少有商队会走这条路去和域外通商。因是之故,龙蜈寨已不比当初;幸而小宗贸易并未断绝,滇南土人更已习惯了跑到龙蜈寨来贩货,因此寨里尚算热闹。

    聂冲一行是从东侧进山,走的是崎岖狭窄的近路,并不知西侧有能行车马的商道。等到了山寨所在,看到的门前商贩扎堆、骡马成群的景象,不免感到惊讶。

    那老掌柜宋福最善交涉,扯来附近的人们闲聊一阵,便将龙蜈寨的局面打探出了个大概。了解得越多,他心下越觉诧异,不久回到东家身边,出言赞叹道:“囤金聚银,易守难攻――想不到荒山僻岭之中竟有这么一块宝地,当真是个异数!”

    聂冲暗下松了口气,说道:“这里要比我料想中好得多。出来时带了不少金银,回头求那寨主帮忙找个合用的铺子盘下,您老就又能做掌柜了。只是到时招子须放亮些,想要坑人也只拣那外来富商,千万不要交恶了滇南土人。这山里没有王法威慑,又流传着惯能害人于无形的巫蛊之术,小心遭了毒手。”

    这话不单说得老掌柜心中欢喜,两个伙计一听能够重拾旧业,也都喜笑颜开,各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随后四人便按规矩排队,很是耗了些工夫才走到城门口。

    便在要入城的一刻,一个守门的寨丁却抽出腰刀将他们拦了下。这人操|着一口生硬的中原话问道:“瞧着面生,你们是从哪里来?身上带了什么东西?到寨子来做什么?”

    老掌柜赶忙赔笑上前,正要说话时,却被拉了住。

    他侧首看去,就见自家少东家挺身而出,冲那寨丁冷声道:“家中长辈与你们寨主有着过命的交情,此次派我前来探望。你去通禀一声,就说高邮杀生观有道士来访。”

    得知来人与寨主有关,那寨丁顿时熄了不该有的心思,先自吩咐同伴将四人带到门楼里候着,随后独自前去禀报消息寨主。

    聂冲被几个寨丁看管起来,一时只能呆在门楼里,不许踏出门外。对此,他浑不在意,更不惊慌,只自顾去看外面的异乡风物,不时与伙计们说话两句,反而惹得看守之人心生躁乱。

    没过多久,先前出去的寨丁就引着个面带忧色的老苗人快步赶了回来。聂冲心道:“回来得这么快,看来那人情还是管用的。只是这来人似乎心中有事?”

    来人十分恭敬,先是依照中原习俗行过礼,随即用流利的汉话说道:“客人们远来探望,主人十分欣喜,本欲亲来迎接,奈何有事缠身,只能派苏来旺前来。还望贵客勿怪。”

    聂冲从话里听出这苏来旺是寨主心腹奴仆一流,当下也不倨傲,亦恭敬回礼,口中道:“来前没递帖子,贸然登门已属无礼;况且我是晚辈,哪有让长辈相迎的道理?还请苏先生带路,引我拜见寨主。”

    那苏来旺见聂冲姿态放得极低,不似大多数中原人那般高傲,心中暗生赞许。只是不知为何,他没有立刻带路,反倒是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些为难。

    聂冲早就看出这人有些不对劲,但凭直觉感到他不会对自家不利,因此猜测是龙蜈寨寨主那里出了些状况。作为客人,他不好与这苏来旺无言僵持,于是便给了一个台阶下,主动问道:“可是有什么为难的?我家长辈与寨主前辈相交莫逆,有事但说无妨。若是寨主实在不便见客,我就带着随从去客栈住下,游玩几日再去拜访也是无妨;只怕这般一来有失礼数。”

    苏来旺闻言便有了决断,先对门楼里的寨丁们斥道:“一个个都没眼力!我与客人说话,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转瞬寨丁退走,他方对聂冲说道:“主人恰好遇到一桩麻烦。听说有杀生观的道长前来,主人大喜过望,便差我来问一句话。若是合适,便请贵客入府做个帮手;如不合适,便将客人安顿在偏院,只等麻烦过去,主人再上门赔礼。”

    “哈!这苏来旺该是看我年少,生怕帮不上忙反倒坏事吧?杀生观道士的本事,那就只有剑术了。论这点我倒不比同门任何一人稍差,如今上门求人,正好去赚个人情。”

    心中一定,聂冲笑道:“寨主要问什么?”

    “寨主说杀生观有六门剑术,让小人问问道长练成了几门。”

    “哦?寨主他竟知本观有六门剑法?”

    击剑之术千门万类,堪称绝学的在江湖中少说也有几十种。以世人所知,杀生观便有四门剑术绝学,分取水、火、风、雷意态,名为秀水剑、烈火剑、清风剑、春雷剑。

    而在这四门剑术之上,更有舍身剑与舍神剑,层次均都超乎绝学之上。

    如那水火风雷四剑,讲求个剑招变化合乎自然,立意虽高远,却还不能跳出一招一式的套路。而舍身剑就不同。这门剑术并无固定招式,只教人在生死一线间修持一个“勇”字,能够应势变化、以进代守,剑剑攻敌破绽,可谓直指剑术根本。

    舍神剑更是道术一流,就算对手周身罩着铁甲,只要不通养神之术,神魂一出就能扑杀。只因神魂无形无影,观中道士又称此为破体无形剑。有那天分、悟性皆高的武林人士,虽不知此中玄妙,年深日久却也能自行摸索出来,是谓以武入道。不过这般人物百年中也出不了几个。

    这二剑,杀生观里也没几个道士能练成,等闲更是无缘得闻。故而聂冲听到苏来旺代传的问话,才会感到讶异:“这位寨主与我那师伯的交情还真是不浅……”

    这念头一闪而过,他对苏来旺说道:“蒙师长看重,悉心指点,门中几路剑法我都已学全了。”

    换成是江湖中人,听了这话或许就会认为他是在大言欺人,毕竟练剑讲究个功侯,一个少年郎也敢说练全了杀生观里所有的剑术?可那苏来旺不通武艺,也就不知个中艰难,虽然也有疑虑,却不便再质疑什么,当下只道:“既如此,就请贵客跟小人去见主人。三位随员则可跟着寨丁去偏院安顿下。”

    话一说完,苏来旺便从外面招来了一个寨丁吩咐几句。聂冲则使了个眼神,让伙计们安心去偏院休息,随即与那苏来旺赶往寨主府邸。

    龙蜈寨实也不大,好在外围有着货场,倒不至于被各处来的车马占满街道。聂冲一路随人走着,所见的多是商贩,入耳的则是些吆喝、还价的声音。如此热闹景象,在中原也不多见。

    最妙的是寨中苗女,三两结伴婀娜穿梭,瞧见聂冲这等中原来的清秀少年,目光便不肯挪开。

    绿袍少年颇为享受,一一微笑回应,竟还惹来几个女子开口兜搭,可惜又听不懂苗家话。他有心求助苏来旺,却见这老苗子只顾快步赶路,全无帮忙通译的意思。这便惹得他暗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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