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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动星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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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去看看被人包下的那辆车。”
商队头领听那顾公子吩咐下来,心中有些为难。
白衣青年见他犹豫,面色顿时不悦。
一旁的甲兵领队察言观色,张口向那车头嚷道:“我家公子肯坐你的车,不是你的造化?这时不听吩咐,可是活腻了?”
商头闻言,不由打了个哆嗦,忙道:“小人怎敢,小人怎敢……请顾公子随小人去看那车就是了。”
这位顾公子来头太大,商头不敢得罪,当下只能在心中对那包车之人说声抱歉,迈开脚步引起路来。
不一刻,众人就到了聂所在的那辆马车的旁边。
那顾公子抬眼一打量,只觉这车还成,于是说道:“掀开帘子看看里面,要是还算干净,就上这辆了。这一路骑马实在累人,有辆车凑合着坐到到高州就好。”
商头连忙应下,随即使了个眼色,示意驾车的车夫掀开帘子让白衣青年看上一看。
那车夫这时却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边紧张地说道:“不可!”
这车夫载着聂冲走了月余光景,一路上多曾见他显露神异――譬如车里有时会无端荡起阴风,还有那公子喘息时竟会喷出火来。这些发现实令他心中惊骇,暗地理猜测这少年该是个妖孽变化来的,于是一路小心伺候,生怕触怒此人会遭不测。
好不容易熬到今日,再有两天也就将人送到地方了,车夫哪肯依照商头的意思去得罪聂冲?拒绝过后便又道:“可不敢乱来!车里的聂公子不是凡人,万万不能得罪。”
商队头领闻言一愣,心道:“包车的不就是个少年郎?哪里见着不凡了?”
那甲兵领队这时冲那车夫骂道:“瞎了你的狗眼!纵使车中载着神仙,又能比当朝首辅家的公子更高贵么?”
那白衣青年轻哼一声,上前一步对着车厢里说道:“在下顾海潮,家父昆山老人,不知车中坐的是哪位?还请赐见一面。”
他这话乍看说得客气,实则在拿身份压人。
聂冲在车里听得一阵厌恶,便将吃了一半的肉干丢回了包裹里,而后伸手挑开窗帘,看向外间那青年说道:“你说的那昆山老人,可是靠着巴结太监上位的首辅大学士顾秉谦?”
那青年见他辱及父亲,怒道:“竖子该死!”
一旁的甲兵领队为博公子欢心,更是上前两步挥鞭往车窗里抽了过去,口中边道:“我抽死你个狗东西……”
下一刻,他就见车厢里闪现一道红光,只一下就绕住了马鞭,待到红光定下来,才看清那是一柄涂了漆的木剑。
此人也有些眼力,只凭这一手就看出聂冲武艺不俗,当下就要唤来同伴助阵,将这少年拿下。
只是他念头才动,就见车里的少年持剑虚刺,随即就有一股阴风从车里刮了出来,迎面吹在身上。他人只觉耳朵里嗡的一响,脑中随即感到剧痛难当,“啊呀”一声痛呼,便趔趄着晕倒在了同伴的怀中。
“妖术!”早知聂冲不凡的车夫当先喊了一声,随后见少年望了过来,便又惶急改口道:“不对!是……是……是仙术!”
顾公子这时才反应过来,骇然后退两步,却被一块石头绊住,重重坐在了地上。这一下摔得太狠,直令他得蜷身痛呼,不见了名门公子的风度。
那些甲兵倒还忠心,这时七手八脚地拽住顾公子的胳膊、肩膀、后襟,齐同发力向后拖去。这般一来,路面上的尖石却将白衣青年的双腿和两股划出许多口子,连番痛楚来袭,他的叫声便也更惨。
然而此刻这些人已是顾不得旁支小节了,退得足够远后,便将领队和顾公子都拽上了马背,而后头也不回地朝原路跑了。
商队头领见这变故,双腿一软,朝着马车跪了下去,张口就要说些什么。
聂冲却懒得听他多说,只吩咐道:“你不必担心,且叫车马继续走起来。那顾家的人敢来找事的话,我会出手打发。”
没过多久,他便感到身下一晃,却是车马又动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外边的动静却不像平日里那般自然,只需凝神于耳,就能听到许多带有惧意的蚊声细语。
“妖人么?”聂冲心情很是复杂,轻叹一声:“道术入门,不复为人……”
………………………………
章十 试钉
只因聂冲在途中开罪了贵人,商队一行生怕顾家公子引官府的兵马前来报复,故而不敢在官道上多做耽搁,连夜赶到“留仙河”边找了船只,转由水道往台州去了。
而聂冲在得知这“留仙河”乃是“大江河”的分支,连接着高州、雷州,出口就在南海之后,便也雇了条小船来赶路。
说是小船,可全长却近六丈。当地称此为“梭斗”,须得二人|操|帆,又或六人摇橹,才能稳妥开动。
聂冲登船之后,发现这“梭斗”的布局与内陆漕运上用的“摆谷舟”一般无二,上方只留雨篷和望室,船板下则被连排三间货舱占去大半地方,船工就只能挤在一间狭小的舱室里休息。
便是他已出钱将船包了下来,货舱中也仍满满塞着货物,根本住不得人。
好在船主已命船工们住到了甲板上,聂冲有小舱独居,便也不去计较其他,只把舱门一关,入定用起功来。
转眼船行一日,又到入幕时分。
聂冲恍惚听到有咒骂声从外间传来,顿由定中转醒。
“凭什么那小狗一上船就占了咱的舱室?眼看风雨要来,一张篷布可挡不住。我不会睡甲板,非要进舱室不可。”
“那小郎君包船出了五十两。你若惹得他退钱下船,江老大那边还不扒了你的皮?听哥哥一句话,在甲板上忍一忍就是。咱走的这条线水深道宽,不怕撞到礁石,日夜兼行之下,后天一早就能把人送到琼州岛去。”
“嘿!独身一人,又是个小崽子,这船他想下就能下得的?江老大为给他儿子积德,居然就一心向善了,只苦了你我没得油水可捞。冯三哥,你等着,我去寻那崽子的晦气,不说丢他去水里喂鱼,至少也要弄到个躲雨的地方才行。”
这人扯着嗓门说话,显然有意让包船的客人听到。
聂冲在舱中冷笑,心道:“走陆路撞上了顾秉谦的儿子;转投水路;又遇到这心思不正的船工作怪。越是靠近南海,运气怎么就越差了?”
这时叩门声响起,就听那找事的船工在门外叫嚷道:“开门开门啦!眼看就要下雨,我们兄弟得进舱避一避。”
“滚!”聂冲没好气地骂道:“我又不是你亲爹,哪管你会吃风还是会淋雨。再敢叫门搅扰,便让你好看!”
“叼!”外间那船工气得笑了,转身去甲板上寻了一把鱼叉,复又回转小舱门外,狠声喝道:“小狗,且出来,让你见识见识贾爷爷的真颜色!老子几条人命在手,今日就再添你一个。”
他这一举动不但引来了船工伙伴,就连船主也被惊动了,循声从甲板上赶了过来。
“假狐狸,又是你个王八蛋在发疯!偏要叫老子积不下阴德来么?”船主拍了拍脑门,却是对他头疼不已。
那船工本名唤作贾伟,只因两腋生有狐臭,便被人取了个绰号,唤作假狐狸。
眼见船主出面,这假狐狸也不收敛,只用鱼叉指着舱门说道:“这事须怪不得我,是里面那小崽子骂我在先。今日若让他活命,我就再不姓贾!”转又说起软话,“江老大,依我说,你要给家里的小伢仔治病,讲什么阴德都是虚的,多拿银子买好药才管用。这钱不从坐船的身上找,难道神佛会从天下丢银子下来?”
船工与客人毕竟内外有别,那江船主见已闹到这一步,便也不好再管了,当下摆了摆手,边往木梯上走去,边说着:“就按从前的规矩,银子交一半给我。”
“好叻!”假狐狸狞笑着应了一声,而后举起鱼叉就向舱门砸去。
那船主才爬了一半,就听“咔嚓”一声响,直气得转身吼道:“砸坏舱门不用花钱修吗?你就不能把它撬开?”
俄而看明究竟,他却愣了住。
只见那舱门并未倒进舱里,反而是向外敞了开;而那船工贾伟手中的鱼叉已落到了地上,整个人僵立不动,后脑却有一处拇指大小的破洞,正自向外喷着血水。
船主呆呆转动脖子往小舱里看去,就见那雇船时温文尔雅的少年人换了一副模样,此刻正披头散发地盘坐着,手里把玩着一样事物,眼中跃动寒芒,直如一尊邪魔。
“噗通”一声响,两腿发软的船主从梯子上滑落了下来,途中更被横木刮坏了衣裳,露出半边膀子,形状好不滑稽。
下边那些看热闹的船工这时也都回过神来。不知是哪个喊了一声“妖人”,纷纷要往船板上逃。
唯独一个姓冯的汉子,受过贾伟的救命之恩,这时热血上涌,开声吼道:“怕他什么!这小子只身独影,一人一刀捅死了喂鱼!”说着便抽出了腰间短刀。
这些水上厮混的人物,手里也都有着人命,先前虽已丧了胆气,但此时听姓冯的一吼,却又被激起了凶性,稍一犹豫便停下了脚步。
聂冲见状恨极,自道:“这世道还真是不容善人逍遥,非要逼我动手杀人才行!”旋即阴神出窍,头顶阴风打个唿哨便投入了掌中托着的攒心钉。
下一刻,就见那生着铁锈的钉子颤了颤,忽而化作一道乌光脱手飞出,只一闪便扎进冯姓船工的胸中,旋又从背后钻出,带起长长一道血线。说来也是巧,这人身死倒地,一旁那假狐狸的尸身也被震得倒了下去。船工们连受惊动,再也不敢停留,拔腿便要跑开。
这时那攒心钉又在当空绕了一圈,颤颤悠悠悬停在了木梯上方。领先爬上梯子的船工见这凶器拦路,只当是就要身死,骇得魂飞魄散,口中惊呼着摔了下去。
算上船主在内,梯子下方还有四人,都被他砸了个结实。
只是这当口上众人已顾不得叫疼,既知出逃无路,便纷纷跪向小舱,头磕得“砰砰”作响,口中不住地告饶。
攒心钉倏忽回返掌中,聂冲肉|身一颤,神魂业已归窍,随即断喝道:“够了!我自有着要事待办,没工夫与你等计较。且都滚去开船,两天之内务必赶到琼州岛。若有哪个敢逃,误了行船,就别怪我手狠,必放恶鬼杀他全家!”
言罢,他起身关上舱门,想了想又道:“两个死人拖去喂鱼;外边要擦干净,但有一丝血渍还在,便送你们一道做鬼去。”
这话说完,就听外边传来人声,说来无非是“感谢爷爷不杀之恩”云云。旋又脚步声起,想是在搬死人,他也不做理会,只转去舱角点亮一盏油灯,举起攒心钉细看。
依阿幼朵所言,这件法器是在埋尸之地炼成。聂冲以神魂遁入其中,亦感应到一团团的不甘怨念,想是人死时的残留。
只因那日分开后,他不好再去寻找阿幼朵,故而不知攒心钉的驱使之法。来路上琢磨了许久,才发现要用自身心念激发钉中的怨念,将其缓缓逼出钉身,待遇到天地间的阳和之气后,自能化生阴风,托举法器伤人。
这攒心钉每施展一次,内中的不甘怨念便会消散一些。适才运用之后,他细细感应,便发现这东西最多还能用个三五次,而后便要丢去埋尸之地孕养。
“虽不知孕养起来要花多少工夫,可看这钉身的锈迹,要再埋个三五年,只怕就会被地气消磨成渣了。”
聂冲反转钉身再看,就见前端已钝了下去,想是先前撞入那船工的头骨所致,顿感一阵肉痛,“这法器的材质实在太差。日后施展来对敌时就要小心了,一旦撞坏,可就没处能再寻一根。”
因是攒心钉上沾染的血渍已经被铁锈吸了进去,他也不敢用力擦拭,当下撕开一块衣角将法器包裹了住,随后小心地放进了袖中暗袋。
这时外边下起雨来,聂冲打开舱门就着雨水洗了手;顺便四下望去,就见一片干净,浑无流血死人的痕迹。
料想是已将船工们唬了住,他也不怕那些丧了胆气的家伙弃船而逃,关上门后自嘲一笑,嘀咕道:“还是做个妖人最省心。”
聂冲深悉人性,也不指望船上的人会有胆来送吃食,于是取来墙壁上挂着的包裹,翻出鱼干、肉干来吃。
等到添饱了肚子,他就觉一阵空虚,心道:“若在民不起盗心的盛世,乘船之人当可在闲时与船夫对坐而饮,谈说些各自见闻;偏是这年头好人难觅,如我这般被逼杀人之后,更没哪个敢过来攀交谈笑了。真是好生无趣!”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将包裹绑好放在一边,又自抽剑捧在怀中,要以修炼排遣苦闷。
只因没有修行根本法,聂冲的神魂也就无法凝练、壮大,然而心景中养炼的一口杀心剑气,却日渐精纯了起来。
以聂冲估算,如今他舍神剑一出,受术之人便会受杀气所慑,立时五感迷失心生幻念,若无定神守念之法,则神魂必会被他的杀心冲散,最终魂飞魄散而死。
这门道术虽粗浅,却胜在直接、霸道,且还有助于坚定信念,不失为一门防身御敌的好手段,因此他用功甚勤,这一夜便要在入定观想中渡过。
入定乃是修行之法,却不同于昏沉酣睡,反倒是因专心一事,心念格外清明,身周但有风吹草动,心中都会知觉。故而修行此法时,全不必担心受害;以他如今的修为,身周二十丈都在感应之中,船上若有人想靠近过来干些什么,绝对瞒不住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有一道霹雳照进舱中,雷声也跟着炸响。
聂冲入定正深,感应灵敏,一个不防就这雷霆天威映入了心景之中。下一刻,他闷哼一声睁开眼来,神色惊惶地失声言道:“险就受了重创……”
………………………………
章十一 抵达琼州
九月初二,正午时分,一艘梭斗船在几只海鸟的追逐下靠|近了琼州北岸的码头。
未几,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年人走上了船头,不顾离岸尚有数丈之遥,只将身纵跃而起,中途踩住一张竹排借力,一个翻身便到了岸上。
有个在附近值守的兵卒,被这情形顿时吓了一跳,短促惊呼一声,却惹得身边的同袍们哄笑了起来。因而恼羞成怒,他骂了一声:“哪来的野小子,却将琼州码头当成耍猴戏的场子了么?”说着,一紧手中长矛,就要追过去将人扣下。
只是他刚迈出一步,却被一位同袍拉了住,就听那人说道:“你没看到那小子的佩剑往地上滴着血?”
“那又怎的?剑身带血,十有**是杀了人,正好捉他伏法!”
“伏你|娘|的法!”劝说者骂了一句,“哥哥教你一个乖――宁惹积年大盗,莫欺郎君年少。少年仔烈血如火,发起疯来天都敢捅个窟窿,哪管什么王法军法?你看那船,少说也要三五个人才能开动,可如今已触了码头,却不见半个人出来探看,怕都已那少年仔杀光了。你敢上去找茬,就不怕也被杀了?咱是当兵吃粮的,不是衙门的捕快,不该干的活就别他|娘|的往身上揽。”
“咱海南卫可不是内地那些屯田种菜的卫所可比,老子连倭寇都杀过几个,会对付不了一个小崽子?”
“你他|娘|的可真是个蠢脑子!便是能对付他又怎的?捉个少年仔,莫非还能换到悬赏花红么?眼下最要紧的是上船去,”这人往那梭斗船一指,“里边的人真要是死光了,不说有多少无主的财货,单是将那船卖了,也够咱哥几个发一笔财啦!”
他这话一出口,便将众人点醒,当下再无异议,争相朝着停船的地方冲了过去。
“倒还有几分眼色。”藏身于码头挑夫队伍之中聂冲收回了目光,疾步转进了一条巷子,循着头顶烈日的指引往岛内走了去。
比起内地大州来,琼州岛这等地界,喻作巴掌大小也不为过。只是一州之地毕竟不是双腿可量的,聂冲走了好一阵子,仍未看到长街尽头。不久感到饥|渴,他便进了一间海鲜酒家,先要添饱肚子,再寻个客栈安顿下来。
不料一才进门,前来迎他的伙计就是一惊,出口问道:“这位公子,瞧您脸色,可是不服琼州的水土么?”
聂冲闻言一愣,随即回过神来,苦笑着扯了个谎:“来时晕船,脸色难免不好,倒不是生病所致。你且指点个好位置给我,再上几样拿手的饭菜来。”
那伙计听他这么一说,倒是放下心来,连忙引着寻了个位置坐下,又沏上一壶茶水,随即赶去灶上传菜。
许是饭时未到,这能坐十几桌的店里如今只有两桌客人。聂冲大略扫上一眼,发现其中有着异国来人,便猜是跨海殖货的海客一流。
他前世看惯了异国风物,这时瞧见深目高鼻、金毛碧眸的人种便也不觉稀奇,只自顾往白瓷碗里倒了些清茶,端起来打量杯中照影。
水镜自是不及铜镜、银镜那般照得清晰,只是他看了个大概之后,也知自家面色极差,难怪会被伙计当做是水土不服生了病。
之所以会如此,自非晕船导致,乃因那一夜入定时受了雷惊,被雷霆真意伤了神魂的缘故。
当时映入心中的雷光电火只一击就碎了聂冲观想出来的心景。幸而他意志坚定,危急时刻守住了心念不散,否则便要像被舍神剑杀死的全真道士李秉淳一般,落得个心死念消、魂飞魄散的下场。
这一次聂冲的伤势极为严重。更因对那雷霆天威感受过深,一旦入定观想,心中便会有雷光闪现,事后想要依照《醒神经》来治愈创伤都不可得。
这就如佛门所言的知见障,又或道家所言的心魔,越是不想见,偏就要来到眼前作怪。
这场变故令他足足苦恼了两日两夜,一度以为伤势再无恢复之期。好在他不甘认命,虽是屡屡受挫,仍就强行观想,最终忍着不适中领悟了一丝雷霆真意。
以这一丝领悟为凭,聂冲勉强维持住了心景不散,临在下船之前运用《醒神经》治愈了一部分伤势。否则他这时的气色还要更难看些,只消摒息不动,怕就会被人误作已身死去多时。
“与其说雷是天地枢机,不若说是天地杀机更为确切。我只是入定观想时感应到了雷光,竟就造成了这般重严重的后果……若有一日成就了阴神,更要直面雷火洗礼,那该是何等的恐怖?”
想到可怕处,聂冲打了个激灵,连忙饮下一口热茶来温慰内心,随即闭目养神,不敢再胡思乱想了。
过不多久,伙计送上酒菜来。聂冲睁眼看去,却见是贝肉、虾籽、煎蛎、蒸鱼四样,俱都鲜香四溢,擅能开人胃口。他深深嗅了一下,食指为之一动,取来筷子夹起一样送入口中,不由赞道:“食材会手艺都是上乘的,真不错。”又吩咐伙计,“有黄酒的话,来上一角。”
俄而酒水送至,聂冲饮了一口,心生一阵满足,恍惚觉着有些倦意。
这令他忽有领悟,心中喜道:“我因神魂伤重,惊悸难眠,原以为只能靠迎难用功来恢复伤势;熟料此番因一场饮食享乐而生出满足之感,惊悸病状竟就消退了去,倦意一生,入梦也就不再是难事。这时睡上一觉,或许会对恢复伤情大有助益?”
想到这里,他压下心中喜意,向伙计问道:“附近可有清静的客栈么?”
“本地多商客,客栈自然有不少。只是说到清静,就不哪家处能令公子满意了。”伙计话头一转,“不过我们酒楼后院有着几间房舍,素来不会给吵闹的客人住,公子若有意,用过饭后小的便带您去瞧瞧。”
“不必等了,这就去。我乏得紧,睡过一场再来用饭不迟。”
聂冲从袖中暗袋里取出了一个五两上下的银锞子,丢给伙计后说道:“用它来算账,再劳你去给我置办一套像样的衣裳,有余就作打赏了。”
那伙计得钱在手,喜得眉开眼笑,为怕惹来别的伙计注意,却只低声谢了一句,随即殷勤引路,带着聂冲往住房走去。
不一刻,聂冲与那伙计到了酒家后院,抬眼看到两列宽敞的厢房,心中很是满意。旋又依着伙计的指引,选了西首的一间屋子,入内见得摆设精致,便知伙计用了心。只是这会他无心多言,便三言两语将人打发了事,随即闩好房门脱下衣衫,将身往床上一趟,无思无想进入梦想。
聂冲这一觉睡得极好。梦去转醒时,他只觉疲劳消尽周身轻松。忙又入定观想狐尾异香,发现伤势好了大半,就连应时出现在心景中的雷光,似乎也不再那么可怖,反倒是生出了一丝驯服的味道。
“却是应了‘大难过后必有福至’的说法。”出了定境,他在心中忖道:“有了这次的遭遇,日后入定时再遇雷霆入心,该就不会那般凶险了。若我能吃透这道雷霆的真意,或许可以将它化入舍神剑中?真若能成,日后就多了一门厉害手段……”
便在他得陇望蜀,想要雷霆真意为己用时,之前招待他的伙计前来叩门问道:“公子,你可醒了?”
聂冲未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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