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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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声尖叫很熟悉，那是她的母亲。

　　　　回头时，楚小西正满脸惊慌的看着天空，她深处手臂向上指着大喊道：“你们快看天！快看天！天哪！”

　　　　几乎所有的人都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向头顶。头顶处，东海城一贯晴朗无比的天空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仿佛一片被墨水侵染的清水一样，眨眼睛就被浓重的雾气所侵蚀。

　　　　不光是天空。之前似乎一直都被城墙阻挡在外的浓雾也忽然开始渗入，渐渐地整个通道口都被浓雾所包裹，人们渐渐看不清远处的景物和人。刚刚才安定下来的恐慌立刻又蔓延起来。

　　　　这时，田中大谷忽然开口道：“各位！我们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旁边有几座建筑，我们先去那里等等吧！万一雾气太大有人走散了，那到时候可就不好了！”

　　　　众人闻言都觉得有道理，一行人在麦恩斯和几个平日里就很积极的活跃分子组织下手拉着手走向通道对面的一栋高大建筑。田中大谷说得对，与其在通道外干等着，还不如先到这座建筑里面歇歇。

　　　　人群的最后，鱼小萸忽然又看了一眼通道，嘴里喃喃的道：“别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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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无处可逃（四）

　　　　。只是凯斯姆稍稍停顿了片刻，从那头人面蜘蛛的手中将那柄形状奇异的斧子取了下来，双手握在手中。

　　　　江闻道当先带头，曹笑和凯斯姆两人紧跟在后。三人从通道的边缘一路冲向头顶缺口的正下方――那里是整个空间的正中央。

　　　　砰――砰――砰砰――

　　　　人面蜘蛛一个接着一个的坠落在地，有些离得近的被江闻道顺势砍上一刀，或许进行一两次交手。稍远的江闻道便根本弃而不顾，几乎是不顾一切的向中央位置冲去。

　　　　而紧跟在他身后的曹笑和凯斯姆也有样学样，对能躲开的人面蜘蛛能躲就躲，实在躲不开了两个人就合力与之缠斗。三人且战且走，当他们冲到空间的中心点时，人面蜘蛛已经如群狼般将他们团团包围在了当中。

　　　　事实上，除了第一头倒霉的人面蜘蛛还没落地就被全力爆发的江闻道一剑砍死之外。其他的蜘蛛最多只是受了些伤。这些相貌丑陋外形可怖的怪物力量奇大，偏偏速度还快的惊人。江闻道和曹笑往往只有全力一击方才能够给它们造成致命威胁，而凯斯姆即使全力挥动砍刀也不过只是给它们身体上留下一道不浅却也不深的伤口罢了。

　　　　现在，即使是江闻道也已经浑身带伤，曹笑和凯斯姆两人只能互相依靠着方才能够保持站立，三人走来的一路上骷髅尽皆成了红色，那是淋漓的鲜血。

　　　　“老江！现在呢！怎么说？”曹笑大声的问着。他手中的箭镞早已全部射空，现在只剩下一柄没了用处的长弓。而凯斯姆手中的斧子也早已崩坏，半条左臂都耷拉着，显然伤的也一点不轻。

　　　　三人现在真的已经彻底没了退路，即使那个大屏幕上的倒计时还没到，眼前这群人面蜘蛛也足以将他们彻底撕碎扯烂。

　　　　江闻道却没有直接回答什么，他先是对着头顶的缺口确定位置，在确认自己正对着头顶的缺口后猛然将“天河剑”一把插进身下的骷髅堆中。紧接着又猛然挑起。

　　　　一柄削铁如泥的利剑被他当做了铲子用，他也不顾那些人面蜘蛛近在咫尺，拼了命的将骷髅和骨头都铲到远处。曹笑和凯斯姆不明所以，可眼见江闻道如此动作他们也立刻加入到了挖掘的行列中来。两人徒手扒弄着骨头，满手鲜血愈发嫣红。

　　　　可人面蜘蛛却不会去管他们在做什么，眼见猎物已经近在咫尺它们几乎是咆哮着冲了过去。江闻道丢下一句“继续挖！”而后便起身应战，奋力将人面蜘蛛们挡在一条并不存在的虚线之外。

　　　　当然，这很困难。

　　　　曹笑和凯斯姆仍旧时不时会受到攻击，两人只能一边挖一边尽力的闪躲。可如此两三下后，凯斯姆却再也承受不住，直接晕倒在地。他身上的伤口已经有足足五处，其中四处是伤在四肢上，一处则是下腹部的贯穿伤。看模样伤势极为严重。他的身下已经流淌着大片大片的血液。

　　　　而曹笑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他扛伤的能力却着实比凯斯姆强上一筹。即使满身伤口他却仍旧咬着牙拼命的挖着，挖着，即使鲜血迷蒙了双眼。虽然他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挖些什么。

　　　　当屏幕上的倒计时还剩三十分钟的时候，曹笑的动作忽然一停。他抬头大喊一声：“老江！挖到一根握把！怎么办？”

　　　　江闻道此刻正用长剑架着两柄砍刀，闻言吃力的道：“给我拉！”

　　　　曹笑二话不说，将那柄握把狠命一拉！可在握把周围还有不少骨头卡在握把的连接处，曹笑一时发了狠，猛地一脚将所有骨头踹开。终于，握把被一拉到底。

　　　　“轰隆”一声！

　　　　曹笑感觉到整个地面剧烈震动了一下，随即身周的骨头和骷髅就像是流水一样开始不断向远处滚开，同时整个人也都在急速上升，仿佛要飞离地面！

　　　　不对，不是什么飞离！他仍在地面上，只不过他脚下是一台敞开式的升降机！原来江闻道说的“生机”是在这里！

　　　　曹笑没有多想，这个时候也由不得他去多做庆祝。他猛地一拉凯斯姆的手臂将他拉到身旁，而后冲着还在身旁与人面蜘蛛缠战的江闻道吼道：“老江！快走！马上就要启动啦！”

　　　　话音未落，江闻道尚未回头甚至还没来得及答应。那台升降机便突然一震，骤然升离地面！

　　　　曹笑见状大惊，拼命喊道：“老江！”

　　　　几只人面蜘蛛突然冲过了江闻道的封锁，背上巨大的人脸突然张开了大嘴，猛然吐出一口透明的丝线黏贴在升降机上，可还不等它们攀登，江闻道便从背后追来，一把将所有的丝线砍断。

　　　　然而，这样一来他也彻底失去了登上升降机的最后机会。

　　　　江闻道一剑刺入一头人面蜘蛛的后背，剑锋刺进那怪物的眼睛里竟让它发出一阵类似婴儿嚎哭般的声响。江闻道不为所动，只是仰头看着曹笑大喊道：“时间快要来不及了！你快去把控制阀关闭！快点！”

　　　　“老江！”视线中的最后一幕，曹笑只看见几头人面蜘蛛一拥而上，彻底将江闻道扑倒、淹没。

　　　　视线中的一切终归随着距离的拉长而变几十米的距离对于时间而言也终归是太过短暂。

　　　　痛苦在瞬间开始，却又被迫在瞬间停息。

　　　　曹笑只来得及坠下一滴眼泪，升降机便已“轰隆”一声升到了顶点而后停稳。此刻，所有的骷髅和骨头都已经滚落坠下，终于将升降机原本的模样露了出来。

　　　　那也是一样的透明强化玻璃。原来，这个所谓的升降机也和普通的路面一样，甚至在它停稳后与周边的环境一样的严丝合缝。曹笑这时才有些恍然，为什么江闻道会觉得那些骷髅都是意外坠落而死的，他又为什么会知道在空间的正中有一台升降机。

　　　　可是……

　　　　从未哭过鼻子的曹笑狠狠擦了一把眼睛，随即他便支撑着站了起来，辨认好了前进的方向。

　　　　“老凯！你丫还没挂吧？”曹笑用力推了推昏迷不醒的凯斯姆，后者却依旧昏迷不醒。曹笑叹了口气，道：“老凯，可别怪我心狠。这个时候容不得我人道主义了，你现在这等我吧。如果我没死……会回来救你的！”

　　　　曹笑干脆将长弓也放在凯斯姆的身旁，身上除了衣服外再无余物。随即，他一声长吼，整个人如风一般的向着通道尽头直冲而去……

　　　　大酒店的窗前，“段青瓷”忽然抬了抬眼，有些惊讶的道：“第二重蜕变？会是谁？他怎么做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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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其疾如风

　　　　。什么样的奇迹能够真正算作奇迹？什么样的拼搏才是真正的辉煌？

　　　　曹笑不知道，他一直都对这些形而上的东西不感兴趣，虽然他是被誉为北大最年轻的史学大师，虽然他一直都在自己的学生面前侃侃而谈、好似学富五车。

　　　　可他归根到底就是个皮囊好看点，水平高级点的混混而已。

　　　　江闻道如是评价，他似乎也安于这种评价。谁都不能指望一个混混能有多么大的觉悟和理想，更不能指望他在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之外还有什么大智慧、大作为。

　　　　然而现在，似乎一切的重担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江闻道死了！

　　　　每当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念头曹笑都要狠狠一掐自己的大腿，而后把本就压榨到极限的身体再度施压，强迫着他以一个更快的速度向前飞奔。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把这个问题放上一放。

　　　　江闻道或许死了，或许还没死。可如果他最后不能完成任务的话，他就终归要死！凯斯姆现在昏迷不醒大量失血，如果他不能及时返回的话他也同样要死！

　　　　三个人进入通道，到现在却只剩下了他自己。在这漆黑似乎不见尽头的通道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脚步声、心跳声，这还真是声声入耳。

　　　　可他到底能做到么？把里面外面几十个人的生与死都放在一个混混身上，这样的要求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妈的！该死的，该死的，去你大爷的江闻道！”曹笑忽然狠狠爆了一句粗口，可泪水却也已经止不住的从他眼角滑落，在高速运动中如一道横飞的水线轻轻擦过他的耳垂，消失在身后。

　　　　他当然还记得那一年大学新生入学时，他第一眼看到江闻道的样子。那时，正玩着《魔兽》的曹笑很有些看不起这个一身地摊货、眼神倔强的像石头一样的室友。当另外两个室友正和他做着相互介绍时，他就直接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土老帽”。

　　　　五岁丧父，七岁时母亲带着年幼的曹笑改嫁。继父酗酒、**、赌博最后吸毒。万贯家财在曹笑十七岁时被彻底的挥霍一空。最后投湖自尽。

　　　　而母亲在这个男人还没死时就已经找好了下一个男人。不过这次她没有改嫁，因为对方还有一个老婆……

　　　　在这样的环境中生长起来，谁都不能去指望这个孩子长大了之后还能心理正常。温良恭俭让这些鬼玩意压根就和他没什么关系，吃喝嫖赌抽才是生活的常态。

　　　　于是乎，曹笑大学的前两个学期完全是在泡吧和泡妞中度过的，唯独没有泡图书馆这么一个说法。

　　　　若无意外的话，他的大学乃至他的人生就都将在**和糜烂中度过。当然，意外是江闻道。

　　　　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家伙完全就是天才在人间的典型代表。这家伙除了上课睡觉跑操场之外几乎就长在了图书馆。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点睡觉，生活规律的简直一塌糊涂。

　　　　每年考试第一名，年年都能拿到国家奖学金。而且这个怪物不知道从哪儿挤出来的时间，居然还能去勤工俭学！几乎所有的生活费都是这家伙自己赚出来，真特么的见鬼了！

　　　　自然，曹笑和这种家伙完全没有任何交集。即使他们同在一个宿舍，两个人似乎也是打定了主意老死不相往来。

　　　　直到第三个学期的期末。当例行的班级聚餐碰上一群寻衅挑事的流氓后，情况终于发生了变化。

　　　　当曹笑还在不断放狠话一个接着打着电话的时候，江闻道直接拎起一个啤酒瓶子就砸在了对方的脑袋上。混战一触即发，结果却令人咋舌。

　　　　之前五六个画龙画虎的赤膊混混在江闻道一个看似文弱的书生面前竟然全无抵抗能力！几乎是一个照面就已经全部被放翻在地。房间内女生们的尖叫刚刚到达高氵朝尚未落幕，战局就已经完结了。

　　　　那一刻后，曹笑忽然对这个一直都看不上眼的家伙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于是乎，那段时间他出奇的没有再去各种夜店厮混，和那些平日里打情骂俏的小学妹们也不再多做联系，竟然跟着江闻道泡了整整一周的图书馆。

　　　　那一次，江闻道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看过你写的博客，你在史学方面非常有天分。别学法律了，对你而言这完全是浪费。”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曹笑居然真的听从了江闻道的建议。在大三刚开学的时候就向学校递交了申请，最后成功转系到了历史系。从此以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是从那时开始才最终诞生了现在的曹老师。

　　　　……

　　　　“呼……”一声长长的吐气，在通道内奔行了十分钟的曹笑忽然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体能的极限。然而他的面前至少还有十分钟的路程要走。

　　　　怎么办？该怎么办？

　　　　你个天杀的江闻道，你可千万别死啊！

　　　　曹笑狠命的咬着牙，双腿几乎榨干了他用来维持心跳的力量在奔行着，他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何况他现在身上的伤口又一次的崩裂？

　　　　前进，前进，前进！

　　　　拼尽最后一股力气前进！

　　　　在人类坚强意志的面前，这个冷冷的世界却从不会吝啬于奇迹。

　　　　不知不觉中，通道内漂浮的水蒸气和着各种气体旋转着涌入曹笑的身体之中。在他肉眼不可见的地方空气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气旋。而他本人则如爆发喷射的小火箭一样，整个人的速度蓦然加快！

　　　　通道内忽然出现了一头仿佛蜈蚣一样的巨大爬虫，挥动着数以百计的节足挡在了曹笑的正对面，口器中两条巨大的虫螯不断碰撞发出“呲呲”的声响。仅从体积看就足以看出它强大的战斗力。那绝对是在人面蜘蛛之上的存在！

　　　　然而它等到的却只是一道风……

　　　　曹笑看见了面前的怪物，却根本不管不顾不停，整个人如同疯魔了一样只去跑！只求跑得更快一点！

　　　　脚步踩在地上纵身一跃，半空中却如同一道炮弹射过一样，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刺耳的呼啸和漫长的轨迹。而等他已经走远时，那蜈蚣忽然被一道迎面而来的强风掀翻，八只复眼同时在快速的眨动着，却根本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刻，曹笑已然奔行如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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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其徐如林

　　　　。可忽然他又觉得这个声音很陌生，因为他根本没办法将这个声音的主人和他记忆中的任何一张脸相匹配。

　　　　它是谁？为什么叫我？我又什么要回来？

　　　　这时，已经被炮弹撕碎的少尉忽然出现在他的身旁，一张被炮弹残片切割的支离破碎的面孔就那么怔怔看着凯斯姆，一双眼睛如同千万块不规则的玻璃一样，映照出千千万万张凯斯姆的面孔。可每一张都显得如此惊恐，如此慌张。

　　　　“凯斯姆下士！你是个军人么！？回答我！？”忽然，本已经支离破碎的少尉骤然凝结在了一起，用一种近乎嘶吼的声音问道。

　　　　凯斯姆本能的一个立正，大声回答道：“当然是！长官！”

　　　　“你的战友现在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中，你应该怎么做，下士！？”

　　　　“我应该去支援他们，救出他们！可是……”

　　　　“没有可是！下士！你死了么！？”

　　　　“没有！”

　　　　“你的四肢残缺了么！？”

　　　　“没有！”

　　　　“你的血液流干了么！？”

　　　　“应该快了，少尉！”

　　　　“很好，既然快了那就流****！然后换上新的血液，重新出发！救出你的战友们！能做到么下士！？”

　　　　“能！”

　　　　“大点声，我听不见！”

　　　　“能！！！”

　　　　凯斯姆竭尽全力的一声嘶吼，身周无数画面骤然间支离破碎。视线的尽头，少尉似乎欣慰的笑了笑，而后皮肉渐渐脱离，骨骼渐渐崩解，最后再度化作无数碎片淹没在滚滚黄沙之下……

　　　　而与此同时，先前那个熟悉复又陌生的声音再度响起，可这一次它却根本没有和凯斯姆对话的**，而是自顾自的嘟囔道：“身体素质出众，头脑也不错，责任感极强……好吧……就这么一次吧……”

　　　　蓦然一下，似有一滴火星骤然滴落到草原上。凯斯姆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霎时间剧烈燃烧了起来！刚刚几乎完全脱离感知的身体在以一个最为强烈的方式做出最为激烈的反应！

　　　　抽搐、蠕动，每一块肌肉和每一块骨骼都似在剧烈的改造着自己。刚刚身体内因失血而产生的冰冷感一扫而空，代之以烈火烧灼般的剧痛！凯斯姆实在忍耐不住，终于一声低吼咆哮出来，可张嘴的刹那就仿佛飓风卷进了火堆一样，刹那间他整个喉咙都似烟囱一样向外剧烈喷涂着火焰。

　　　　“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凯斯姆心中在不断的追问着，可是再也没有声音能够给他解答。恍惚间，凯斯姆竟睁开了一点眼。他似乎看到一个奇怪的身影正站在他的身旁，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它是谁？不……不是谁！那个身影绝不是人类！那么……它是什么？

　　　　意识是最后一块失守的阵地，即使凯斯姆不断的在刺激着自己，可是剧痛如狂风巨浪一般一波又一波的拍打着他的心防，最终是在无比蛮横的巨力摧残下将他最后一点防御彻底击垮。

　　　　黑暗如同调皮的少女，轻轻蒙住了凯斯姆的双眼。紧接着，他的意识便再度陷入沉沦，隔绝天外。只是在昏迷过去的刹那，他似是又一次听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略带欣喜的说了一句“能坚持……现在……还不错……林者，齐也。你现在最缺的不是力量，而是能力与平衡……”

　　　　黑暗中的远方，似有一道光，正在冲着凯斯姆慢慢招手……

　　　　……

　　　　时间如冰冷的流水，最是无情，却也最是有情。无情时，它一泻千里、奔腾咆哮，滚滚长江东逝水！让你悔之晚矣，追之莫及。有情时，他随风入夜、润物无声，漫漫星河照前行。

　　　　当曹笑在最后一分钟的最后十秒冲进控制室时，他真的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感谢时间的慷慨与大方。一路狂冲，他身上的衣裤都已在沿途不断的躲闪和剐蹭间支离破碎，现在根本就是一块块布条勉强遮挡着身体。而他原本就已经受了伤的身体此刻更是伤痕累累，看模样哪里是什么公子、混混？完全就是个血做得人！

　　　　“终归是赶上了……呵呵……哈哈哈哈！”曹笑踉跄着走到控制阀前，看着同样出现在控制室大屏幕上的倒计时走到三，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猛然伸手一拉。

　　　　“都结束了……”

　　　　咯吱声中，年久锈蚀的控制阀操纵杆在曹笑全力按压下渐渐下移，在倒计时只剩最后一秒钟的时候砰然扣死！

　　　　东海城中的电器同时开始轰鸣作响，路灯重新点亮。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拼命挥动一样，将刚刚弥漫到城市每一个角落的浓雾尽皆驱散，视野中重新出现了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

　　　　邮局内，幸存的人们一时爆发出狂热的欢呼。南亚激动的抱着鱼小萸狠命亲了一口，道：“亲爱的！他们做到了！他们真的做到啦！”

　　　　鱼小萸却没有跟着她一起喧闹，而是像个被人占了便宜的小女生一样，一把拉过南亚又狠狠亲了回去。可到最后，两个人却都抱在一起放声大哭同时放声大笑。

　　　　不光是她们，其他人又有哪个能经受得起骤然释放的压力？能承受得了骤然袭来的幸福？

　　　　得救了……

　　　　“轰隆”！一声巨响。再度震荡了整个地下空间。

　　　　随着地面上天翻地覆，整个通道内的血色灯光也骤然消散，代之以通透明亮的日光灯，看着面前再无压抑的颜色，曹笑仿佛站在微风中的旷野一样，忍不住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口气。而也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深沉的疲倦和无法言说的成就感和满足。

　　　　“做到了！老子做到啦！老江，你……”正准备大声欢呼，可曹笑却忽然低落了下去，一时有些不敢去做深想。江闻道……他现在还活着么？

　　　　“妈的！老子不管了！就算你被啃成了一堆骨头渣，老子我也要把你带回去！要把那群臭蜘蛛都一把火烧个干净给你陪葬！”曹笑一声低吼，转身便要向回走去。可是刚刚迈步，他的脚步骤然僵在了半空。

　　　　他缓慢的装过头，看着刚刚恢复通电时慢慢亮起的控制室大屏幕。刚刚的一瞬间，他似是在大屏幕上看到了一章诡异的脸。

　　　　那张脸不属于他见过的任何人，甚至那张脸都根本不应该是人！可他却清清楚楚的见到那张脸出现在了大屏幕上，似是在偷窥他一样，骤然出现又骤然消失。

　　　　可还不等曹笑细想，刚刚亮起的大屏幕一霎间分成了数百份，顿时将整个地下通道的情况呈现在了他的面前。那一瞬间，曹笑骤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监控画面中，数以十计的怪物们此刻正蜂拥着冲向控制室的方向。这其中有长着巨爪的老鼠、有能够喷涂毒液的蝙蝠，当然还有那头比巨蟒还要长出一截的恐怖蜈蚣！

　　　　曹笑满脸呆滞的嘟囔道：“我就去你们大爷……这是要玩死我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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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侵略如火（一）

　　　　。

　　　　不得不说，曹笑如今的力量已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