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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西抗战走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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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战斗打响了。
审讯股长詹南翔正想着打“莲花落”的蹊跷事,想着是不是马上转移,突然的枪声使他知道坏了事,转脸见,鬼子兵黑压压地围上来了,马上安排一班,关大门严警戒,把犯人全押到这个石砌的大院里看守。
这些俘虏都是近一时期公安队逮捕的大小汉奸特务头,每个人肚里都藏着公安队想知道的东西。
副股长贾隆江则忙着集合村民抢改临时工事,其余的民警和村里民兵,编成六个战斗小组,从四处里阻击。
拉巴裆的伪军什么时候都倒霉,脱下叫花子衣裳,穿上伪军服装后,龟田立即派他们先进攻,他们只围站在后面悠然地瞧热闹。
四老虎知道,里面围的是公安队,骁勇善战,英勇无比,枪打得个个准,很是胆怯,但没办法,谁叫他们是中国人于是破棉袄一扒,一扔,露出了黑黑的光脊梁,猴子样蹦上村头的石碾子,枪一摆,破锣嗓子嚎开来,“弟兄们,公安队就在里面,他们人不多还净是些吃剩饭的,个个泥捏的好打,”再接着孙悟空样跳下石碾子,“弟兄们,公安队和咱们仇最大,可着劲儿的打呀,冲呀”
四老虎他是要在龟田眼皮子地下唱大戏。
只是,他的一个个伪军把兄弟,颤颤兢兢,硬着头皮往前走。
龟田看着猴戏,没言语,只是捋捋他的几根老鼠胡儿须,眯上眼,点点头,算是满肚子对四老虎不满地算满意。
刚接近村边的硢墙,眼前,硝烟突显,就招来猛烈的枪弹。
四老虎见这烟儿一冒出,立即趴在地上,他打小见过也使过土枪,知道被打着的后果。
伪军招来的枪弹里面,多掺的是散枪。
散枪是什么就是打猎的土枪。
土枪枪管里射出的是加了铁砂的散弹,弹粒密,散面宽。这里的百姓狩猎历史悠久,连县名都是从孔裔衍圣公在这里狩猎得麒麟而来的。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饭碗,当然端得正,瞄得准,围攻的伪军当场趴倒一片。
站在后面的龟田却不督战,手一挥,跟着使出打野鸭子的招,哪里有枪声,就支起钢炮,往哪里打炮,射击的战士目标一暴露,瞬时间,被炮弹炸死炸伤,伪军见阻击的火力减弱,受了鼓舞,爬起来冲锋,公安民警再阻击,鬼子再开炮, 几个来回过去,村子四周伪军的尸体铺得越来越厚,越来越宽,那血,将村子围了一个大大的红圆圈。
村子的硢墙也被炸成了平地,所有的房屋变成了火炬,“噼啪”声震麻了人的头皮。
四老虎被散弹击中了右胳膊。
四老虎知道他再这样冲下去,准死在龟田老小子的面前,正着急间,右胳膊冒出血,顿时大喜,连忙把冒出来的血往脸上身上涂抹。
拉巴裆当然知道四老虎肚子里的蛔虫,立马大声叫喊,“司令受伤啦,快来人呀,把司令台下去疗伤呀。”他当然是喊给龟田听的。
龟田当然听见了,转头看往回架的四老虎,四老虎黑黑的光脊梁和黑黑的脸膛子上满是血,看样子伤的不轻,心里顿时一软,手一挥,叫来医护兵,“你的,快给邓的包扎,”然后对着四老虎喊,“邓的,你的良心大大地,下去吧,回去养伤的干活。”
四老虎却突然地英雄,驴嗓子大声地喊,“太君太君,不要让我下去,这帮子八路是我找到的,是我招来皇军的,就让我把他们一个个嚼了吧,”四老虎一边叫喊着一边偷眼看龟田,龟田仍旧没开脸没感动,他知道,李连璧和邓老二这两个王八蛋真是下死本地嚼他了,他断定,龟田这龟孙还真有让他死这儿的心,看来这好戏不能再演了,应该当机立断,在一个高跳动作之后,猛一挺腰眼一闭,他,“死过去了。”
鬼子的医护兵赶紧给他打抢救针,然后招来七八个人,帮着手,把死过去的四老虎抬到担架上,拉巴裆眼红着,脱下自己的烂棉袄,盖在了他身上,然后,簇拥着担架,把四老虎抬下战场去了。
………………………………
第四节 全牺牲了
4、
四老虎被抬下去了,鬼子兵仍包围住丰家庄,惨烈的突围战,民警们的壮烈牺牲,使公安队明白一个理儿,开辟湖西走廊,远不是一个灭鬼子的问题。
丰家庄的围困战,僵持到下午时分,局面突变,“轰隆隆”,远处开来了四辆坦克,坦克的后面是五辆满载着鬼子的卡车。
这就是鬼子所谓的铁壁合围,他们的序是这样的:日军部队部署好封锁线后,以优势兵力向八路军根据地发动“扫荡”和切割的同时,以小股部队长驱直入,发现和黏住八路军,即用无线电通知强壮的机动部队,机动日军接通知后,就会纷涌而来,迅速包围,予以全歼。
而善于转移机动的八路军,平原上,受到封锁线的阻碍,是无论如何无法和日军的越野汽车赛跑的。即使有大部队在附近,因为联络不畅,消息迟缓,不能及时支援,照样吃被各击破的大亏。
可以说,封锁线,电台和机械化机动部队是日军初期扫荡“铁壁合围”的三宝。
詹南翔股长一看势头不好,立即把民警和民兵撤回村中,凭借着院落、屋墙跟鬼子打巷战。
日伪军们跟在坦克车的后面,蜂拥着进了村子。
见这一边倒的场景,野坂拄着指挥刀嘎嘎大笑起来,手指头指着村子,转头对旁边的龟田说了一个中国成语:“龟田君,螳臂挡车,八路的,螳臂挡车的干活,哈哈。”
野坂是野战联队大佐,也是个老鬼子,手下近百辆这样的战车,他有理由在同样官衔的龟田面前充阔摆大。
龟田放眼望去,坦克车震天响的轰鸣,边射击边前进,墙倒屋塌,如入无人之境。
站在旁边的邓云贤,也四老虎的二哥,替了四老虎,当上了皇协军的大队长,听了这话,立即感动,腰一弯,立刻接茬,“八路也就是俺前面的孬熊邓云生,在皇军您面前,根本不撑,皇军厉害大大的”同时竖起大拇指晃在了野坂眼前,这些天,他跟着野坂清剿,觉得野坂的官最大,他龟田不算啥。
龟田立即瞪他一眼,把邓云贤潶到一边去,“大日本皇威震天,所向披靡,中的,乌合之众。”他连着说出成语,压过野坂一头后,再把怒气撒在邓老二身上,“你的,带队伍冲锋,进村的干活。”刚才四老虎的英勇表现让他觉出,这二坏种确实不比四混蛋,看来,李连璧那个老弯腰是借自己的那泡尿浇来了自己的田。
龟田的命令,吓死他邓老二也不敢不听,小子立即腰一弯,分头给俩鬼子鞠一躬,小跑步地跟着进了村子。
龟田这才心情好,眯着眼的看前面。
他也同样极度蔑视中队和中国的一切抵抗者。
两个老鬼子,闲耍在村头,耻笑中国人不自量力的欢愉也感染着周边的下属,野坂的卫士长板山也把这儿当成了游戏场,嘻嘻哈着举刀照相,照完相还不满足,见右侧 百米开外,有几个逃难的百姓奔跑,拔出枪来对左右,要他们说,打哪个,野坂来了兴致,指着一个奔跑的男人,“你的枪法好就打右边那个大个子吧”
板山得到野坂的注意更得意 ,“好的,看准了。”举枪瞄准,鬼子们瞪大眼珠子看前面。
“叭”地一声枪响,鬼子们却没见到大个子栽倒,那男人仍是旱鸭子样的奔,
“没打上啊”,谁在小声嘀咕着,话没落地,“咣”地一声,板山肥墩墩的身体却倒在了众鬼子前,鬼子们大惊,呼地围上去,察看,板山的后背有一个小洞,正慢慢地往外渗着血水。
“谁干的”野坂瞪着三棱子眼恶狠狠地问左右。板山跟随他多年,关系如同右手和左手。
鬼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全都吓傻了
邓云贤跑到远处鬼子看不到的地方,找个旮旯,抱头蹲下去。他也害怕枪子,更不想死。
谁开的枪谁开枪,谁接着就得挨宰被枪毙。
野坂见瞪不出结果,更加气恼,“互相摸摸枪看谁的枪管是热的”他是内行,知道打过枪的枪口都发热,只是情急下又忘了,正打着仗,谁的枪管不发热呢
参谋长缓过劲来了,立正,致礼,“报告太君枪的,统统的热”
野坂下完令,也意识到自己犯了傻错误,无奈和,只得把恼怒的目光向四周迷茫的望。
周围,除了站着的鬼子兵,就是躺在地上战死的双方士兵了。灰色的八路、黄色的日伪,全都渗着红色的血。
突然,一个鬼子兵,看见了压在一具尸体下的一支枪管,在缕缕地冒着青烟,大喊一声,“他开的枪”
鬼子们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那是一个八路,身上满是鲜血,脸朝下趴着。
野坂急忙跑过去,把那个八路士兵的尸体翻过来,士兵面色蜡黄,嘴角挂笑,已经死了。不用猜,一看就知道,这八路在与日军白刃格斗中负重伤,奄奄一息,是板山的狂笑激醒他,偷偷转头看,鬼子们都背对着他,他顺着声音找到板山,见他要枪杀中国人,于是使尽全身的气力,摸到身边的枪,回光返照睁开眼睛,瞄准了板山的后背扣动了枪击,直看到“噗”地倒地毙命后,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野坂大骇,更大骇的接着在后面。
村子里,浓烟中,滚出来十多个衣着偻烂的少年,小巧幼稚的身子上束满了手榴弹,从废墟墙脚下滚入坦克车履里的。“轰轰轰”,十 几声巨响,四辆坦克接连爆炸起火,成了没头的乌龟,坦克里的鬼子,带着满身的烧火,纷纷跳出来,四下里逃命,却全成活靶子,被村里的子弹射中,跌在浓烟大火里去,添柴火一样,使得焰火更旺。
老鬼子野坂和龟田连忙举起望远镜望。这些少年,一脸稚气,一心单纯,前仆后继,瘦小的身躯,接连往坦克里滚,而后变成一团血雾。
这些少年,应该在奶奶膝下撒娇,在湖河里滚跳,当然撑不起战争的大幕,但是,面对村居被焚,亲人惨亡,当侵略者气焰骄狂、横冲直闯时候,再乖顺的孩子,也会成为凶猛斗士,义无反顾地滚填铁蹄,凭一腔热血为国捐躯。
野坂惊呆了,眼看着村里的反攻把他的勇士麦个子似的撂倒,良久,才懊恼地长叹一气,苦着脸对龟田,“现在的中国,再不是日俄战争时期的东北了,那时候,放一枪能吓跑整村的支那,一个大日本皇军打散一个建制连支那兵的情景,不会回来了,你看,连十几岁的娃娃都这样拼命,我们呀,是赢不了这场战争的,中国人太仁慈,我们太残暴,我们的残暴,激起了他们的残暴,他们的残暴,比我们的残暴,厉害厉害的。”
“野坂君,对付支那,我还是坚守那一条,以华制华,皇军在中国就两个方面的干活,亲日化教育,让他们乖乖的当顺民;运走财富,满足大日本帝国国内需要,支持太平洋战争。”
贾隆江被叫到詹南翔跟前。没等他把气喘匀,詹南翔就直截了当:“老贾,看样子咱们是突不出去了,得想个法子”
贾隆江袖子一卷,“,咱们都经过平型关大战,知道鬼子的半斤八两,没啥大不了的,真得大家都杀红了眼睛,鬼子也未必撑得住,股长放心,咱115师没孬种”转脸要走。
詹南翔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留步你把我的意思弄拧了,咱审讯股是业务干部,得留些种子,我命令你带三班、四班和基干民兵,乘鬼子还没发动进攻,沿着前边的这条小沟硬突出去,其余的民警,有我带领,进行阻击,吸引敌人注意。这会儿是伪军,好对付,等鬼子大部队来了就费劲了”
“不行”贾隆江把脖子一拧,转身要跑,被詹南翔喝住。詹南翔的脸黑得吓人,“你想把村里的基干民兵和全股民警全没了”
“你怎么不去”
“你是这片的人,地形熟,容易走脱”
“你是股长,必须先离开”贾隆江又要跑。
“我告诉你贾隆江,鬼子的围攻马上就开始了,突围人员带不出去,你就是湖西革命的罪人,我就是在阴曹地府,绝不饶你” 詹南翔转身喝令,“通讯员命令部队进入掩体,逐街逐屋抵抗,掩护贾股长突围” 詹南翔一面下着命令,一面向街心跑,把贾隆江凉在那里。贾隆江愣了一会儿,一跺脚,转身向三班的掩体跑去
鬼子的炮火更加猛烈了,村里的房子全戴上了熊熊的火帽子。
“啪啪啪”
村东升起三颗信号弹,这是鬼子进攻的信号。
丰家庄的四周,如潮的日伪军,端着长枪,向村子涌了进来。
前面的坦克对着房屋推,所到之处,房倒屋坍,夷成平地。
平民村庄的房屋多是土坯垒成,能经起铁乌龟的撞推当然,假若当时中国老百姓富裕了,房子盖坚实了,那国家不就强壮了国家强壮了,小日本还敢飘洋过海来欺负
三个民警从坍塌的墙角处爬出来,摇摇晃晃,端长枪与鬼子对拼,被乱枪射倒。
一个两臂被缚的男人拼命地前跑,嘴里叫喊着“我是倪令蔼,皇协军的大队长刚才,就是我给邓司令报的信儿。”自认为自家人来解救。
坦克迎面上来,将他碾成血块。
一个小女孩儿哭喊着跑,鬼子撵上去,弯腰抓住小孩的腿,在空中舞了两圈,狠命地摔在墙上,女孩的迸裂,没了哭声。
二十多名群众被围在街心,鬼子堆里一声呐喊,三挺机枪同时喷出火舌,街心的百姓,应声倒下
四个鬼子把詹南翔按在地上,他的两腿被坦克轧断,奄奄一息。
二龟孙邓云贤高挽着袖管,一把抓起他的头发,狠狠地说,“姓詹的,大日本皇军知道你是八路军的股长, 龟田司令命令你投降,给你包伤”
詹南翔面色蜡黄,艰难地睁开眼,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眼,头一低,牙齿咬领子上的扣子,一股硝烟腾出,邓云贤离得近,看得清,是拴在扣子上的手榴弹的引线被拉断,嗥叫一声趴在地上,滚到坑里。
“轰”一声巨响,鬼子伪军全趴在詹南翔的身上。
………………………………
第五节 政委被汉奸剔出来了
5、
邓家不枉是杀猪的下九流,老坟里确没长出一棵好蒿子,抢夺四老虎职位的邓云贤更冒坏,是他识出了政委马子晓。
难民越来越多,越挤越密,最后成了罐头。
马子晓一看,鬼子正把人群往不远处的院子里赶,知道这是过筛子,对他这个外乡人来说,自然是很难从细细的网眼里逃出去,不禁心生悲凉,想了会儿,转身把身上的短枪和钢笔掏出来,埋在一座石桥下面,再混在难民中,勾着脑袋,被动的,慢慢随大溜,往前移。
检验处设在一个大车店的门前,门前放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三个日军官,身后立着四个中国人,全都血头血脸,衣着破烂,看他们的模样和神情,知道是被拉出来的八路军军政干部,没经得住毒打,当了没多久的叛徒。
两边,各排着十个日本兵,难民颤颤怯怯地从鬼子的刺刀缝里过。
日军在伪军、叛徒的帮忙下,逐人审查,细得就像买牲口,不时有百姓被拉进院子,院子里传来阵阵说牟医猩屠枪返乃唤猩匀唬锩娉闪巳思涞牡赜
马子晓低着头往前挨,终于到了鬼子的面前。
靠前的鬼子是个磨墩,站着也就是到他的下巴颏,脸黑得像焦炭,皮肤糙的像钢锉,一看就知道是来至日本的社会底层,没受过什么教育的苦难人。
磨墩鬼子先是蹲下去,捋起马子晓的裤腿看,还用手指掐他的小腿,再站起身子,狰狞的一笑,抬手掀开他的衣襟,握起右拳,猛砸马子晓的胸脯,接着一摆手,“要细,八路的干活。”
一个汉奸应声上来,一把把他拽进院子里。
磨墩鬼子见识少,只认准华北侵华日军总部颁发的“匪民分离要全”,具体的也就是看小腿,是不是有绑扎绷腿的印记,看胸大肌是不是发硬,是不是长年的摆枪弄棒。自然,他验的这些,马子晓大多都具备。
马子晓被揪着袄领子,踉踉跄跄地进了院子。
院子里早成了魔鬼天地,衣着破烂的男人和女人,站着的,全被绳捆索绑,狼狗撕,枪托砸;趴着的,全都僵在地上,有的蠕蠕地倒着气,有的挺挺地咽了气,那血水,将院子淹成了血的冰凌,哭喊声,连马子晓这样久战沙场见惯惨烈的都禁不住头皮发麻。
马子晓把眼睛使劲一闭今天,算是交待这里了再睁开,仰起脸看看天,天瓦蓝瓦蓝,蓝的像晶玉,象湖水,真让人贪眼嘘。
“你是八路干部”一个歪戴着帽子的伪军朝他咋呼。这伪军,一脸的麻子,大麻钱压着小榆菜,像摞成的八千块陨石,极度的兴奋,陨坑脸变得紫红紫红,大敞着的怀里,一团团热气滚滚冒出,袄袖捋到胳膊肘,手里抓一根枣木棍,棍头上凝着血滴,眼珠子瞪得像牛蛋,仿佛与马子晓有八辈子的深仇大恨,他就是四老虎的二哥邓云贤,这货,这会儿正得宠,就像吃个半饱的狗,欢实着呐。
“我是济宁收湖货的,” 马子晓淡淡的,他见惯了这类街头的混混,他们在世上也就披着人皮,连民族的败类都够不上。
“蒙鬼皇军的眼睛能揉进去沙子粒”邓云贤的牛蛋子眼珠子要瞪出眼眶,声大的震耳朵发嗡,一看便知干嘛嘛不懂,吃嘛嘛不剩的街头无赖加不透气的落在垄里的烂芋头。
“不信到济宁南门口泰裕商栈打听。”马子晓笑笑,静静地迎住邓云贤浑浊的眼珠子光。
这汉奸,第一回见这眼光,尴尬以外,一时不知怎么好,眼珠子转悠老半天,才按住神,定在马子晓的手腕上,“怎么扎的牛皮腰带手腕上还有手表印分明是八路”手里的枣木棍猛一点马子晓的脑门。
“给他落落纠缠嘛揍就是了。”又过来一个同样德行的歪脖子伪军,牵一条日本狼狗,狗嘴里喷出麻子脸一样的大团的热气,狗舌头伸出老长,舌尖也嘀着血滴,他是李连璧的二侄子,现在成了伪军的副大队长,也是牛二一类的无根子孬货。
“我是那里的二掌柜。”马子晓被戳得后退一步,站稳脚跟,把头转到一边,他从心里恶心这层茅坑绿头苍蝇一样的人,“不信你翻翻担子里都是嘛东西,这是湖西宪兵司令部发的经商准许证。”
一见印着洋码子的膏药纸,两个憨瓜伪军麻爪了,光是乒乒地眨眼皮子。
“你的,湖南口音的干活”磨墩日本官儿走过来,抬起戴白手套的右手,拿粗短的手指猛一戳马子晓的胸脯。
他也只能够到马子晓的胸脯。
这小鬼子来中国的时间不短,知道了一些粗道道。
“对对对八路里净是湖南来的蛮子”那陨坑伪军邓云贤顿如脑瓜开缝,豁然开朗样,急忙忙给鬼子鞠躬,而后把枣木棍举到头顶,“说,你是八路的啥样子官”这龟孙打仗不行,龟田烦了他,贬到后面跟着审人,不成想,这活儿他在行,得心应手。
“你知道啥我们泰裕商栈是湖南长沙的分栈。你没到济宁去过吧估计你顶多走到过村子边。”马子晓把头转向举棍的邓云贤。那汉奸一口的湖西土话,还有那作派,一看就是没开眼的土包子 “离这里只有八十里,那可是济宁州,比这里强多了,知道玉堂酱园不知道电灯不不用烧油,满屋子亮晃晃。”
这伙子人全都张口结舌,他们见的的确太少了。
磨墩鬼子想了一会儿,向牵狗的伪军一挥手,“叫姓刘的来。”
“对对对,皇军就是明白理儿。”邓云贤恍然大悟,赶紧的鞠躬,然后歪着脖子转身向堂屋直着公鸭嗓门子鬼样的嚎, “姓刘的,姓刘的孬种呢哎,姓刘的孬种,过来”
旋刻,堂屋里弓腰出来一个年轻的人。
那年轻人脑门上裂着一个大口子,正向外渗着血滴,棉袄也被扯得稀烂,上面沾着片片血迹,一看就知道刚受过刑。他细碎着步子走过来,先向鬼子掬一躬,才敢抬头看马子晓。马子晓一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刘书记的弟弟刘肖章,成武县县大队的通讯员,他当成武县委书记时候,整天长在他身边。
显然,他叛变了。
刘肖章与马子晓一对眼,先是一怔,接着马上兴奋地跳起来,“太君太君,他是公安队的政委马子晓,可是条大鱼”刚反过水的刘肖章,自然立功心切。
“公安队”磨墩鬼子禁不住倒退两步,“马子晓皇军抓到了”显然,马子晓在鬼子那里早挂了号。
“皇军抓住马子晓啦”邓云贤像抹了脖子的鸡,兴奋地蹦跳起来,就好像他们白吃饭的老子爹突地蹬腿咽了气。
“哼没有叛徒,我站在你们眼前也认不出;没有汉奸,你鬼子在中国一天也混不下”马子晓把眼睛狠盯刘肖章。
叛徒低下了头,毕竟,他与邓云贤俩伪军不同,唯唯喏喏,“他们打得狠实在过不了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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