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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王侯-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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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事情进展顺利,李仪似乎也更加轻松了起来。
蒲寿高是泉州和福州,包括漳州等诸州首屈一指的大商人,其豪阔程度令人难以想象。估计其家在各港口的船只最少有过百艘,常年有几十艘海船往来贸易,用日进斗金来形容绝对不过份。
其家族是色目人传承,在福州已经居住百年,家资只能用亿亿万钱来计量。
在各处最少还有十几万亩的土地,在京师,江陵,平江等富裕的大城都有商行分号和大量的田宅土地。
由于富贵很久,虽然只是色目商人,其家族在京师也有深厚的关系网,很多宗室,权臣,武将,都和蒲家的不错的交谊,甚至是政商联盟的关系。
如果这家商行真是和蒲寿高有关,徐子先也不敢妄动,在实力不够的时候挑战自己根本惹不起的势力,不是智者所应为。
“无关便好。”徐子先展颜一笑,说道:“先留着,等送东西的人从商行出来再抓起来,取得亲供再说。”
“是,世子。”李仪和秦东阳等人抱拳答应着,感觉眼前世子的处事手法真的是滴水不漏。
“有人乘船出去了吧?”
“昨天走的。”李仪道:“应该是去报信去了。”
“没被发觉异常吧?”
“没有,世子放心好了。”
“那就好了。”徐子先突然心砰砰跳起来,他勉力镇定,展颜笑道:“下一步的事情就是我们等着迎敌好了。”
徐子先又沉思着道:“此事要是顺利,我们在这里就算打开局面了。”
李仪闻言两眼放光,他从多日前感觉到世子与往常不同,略作试探后成功的和徐子先站在了一条船上,现在世子通过一件小事,对李提管穷追猛打,居然又牵扯出另外的大鱼,如果一切顺利,侯府的局面真的是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南安侯府十几年了,李仪第一次感觉到未来很有希望。
……
“啪!啪!啪啪啪!”
持续不断的击打声加上李诚的呻吟声求饶声响个不停,四周的岐山盗聚集了不少,都是笑的前仰后合。
和想象中的群盗不同,这些强盗也并不是那种满脸络腮胡子的穷凶极恶,或是膀大腰圆的模样。
他们更多的是典型的福建人的样子,个头较为矮小,体形也不壮,偏于瘦弱,各人都是蓄须,但多半是软须,在嘴唇和胡须上软软的垂落下来。
从这些岐山盗走路的情形来看,他们怕是在海上的时间比陆地上强,走路都是有些晕晕乎乎摇摇晃晃的感觉。
事实也是如此,岐山盗共有两千余人,大半时间他们都会乘船来回打劫那些在海上经过的商船,也会抢掠沿岸的居民,粮食,肉和鱼,包括衣袍,用具,当然更多的还是各种值钱的货物和现银,黄金,铜钱。
自然也少不得女人,在盗首陈于泰下令用大棍狠狠责打李诚的时候,四周不少妇人也倚着门在观看,除了少数妇人怡然自得外,多半的妇人都是一脸漠然,很多人身上都有伤痕,这些妇人都是自各州府抢掠过来强留下来,身上自是有伤。
陈于泰正在喝茶,听得李诚叫的凄惨,上前几步,将滚烫的茶水泼在李诚满是鲜血的后背,烫的对方更是惨叫起来。
“你他娘的……老子叫你收货卖货,你不该谨慎小心,不要招惹不该惹的人?你他娘的去招惹南安侯的世子做甚?”
陈于泰越说越恼,自己抄起棒子又重重挥打起来,李诚原本就被打的不善,此时被打的血肉横飞,很快连叫都叫不出来。
陈于泰几乎时刻都会杀人,动辄就将部下开膛剖心,他在怒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敢劝,哪怕知道要叫李诚要紧,众多盗匪也无人敢上前劝说。
“再敢坏老子的事,剖了你的心出来下酒。”陈于泰在脸上抹了一把,有血肉碎末,他倒也并不在意,只是将眼神扫向四周。
众多被他扫到的人俱是胆战心惊,各人都把头垂了下去。
“老二,你带着二百人和李诚一起回去,将老子放在那边的存银起出来,一万一千七百两,少一两,老子就切你一根手指。再将那什么狗日的侯府别院给老子烧了,那个什么世子若在,替老子将他宰了,砍他的人头回来,老子用来当便壶用。”
陈于泰的床边是有几个便壶,且都是用仇人的头颅所制,这一点来说他倒不是在随口泄恨的胡说。
陈于勇咧嘴一笑,说道:“老子才不要你银子,老子自己的脑袋可也值钱的很。”
陈于泰哈哈一笑,一脸凶戾的道:“你的脑袋才值一千贯钱,老子的兄弟,就这么不值钱?”
陈于勇懒懒站起身来,说道:“小事情罢了,阿兄在家等着银子,倒是闹腾大了,这条线算断了……”
“这阵子风声有些紧,咱们在岛上缩一阵也好,等海上的消息。”
陈于勇若有所思,说道:“明白了。”
“记得,一定将那世子给老子砍了,把他脑袋带回来,好歹是宗室,大魏太祖的后人,脑袋拿来当夜壶,定然大有不同。”
陈于勇笑着应下来,也是不以为意。
岐山这里易守难攻,四处都有港口入海,属于天然的良港海岛,岛上大半地方是山地密林,临海的一边被陈于泰带人控制,另一面是平原区域,有几千户岛民和官兵驻守,陈于泰曾经放言如果真的动手打,官兵绝不是对手。
保持现在的局面,也是不想将朝廷逼迫太过,大家相当无事的前提是陈于泰心情舒爽,谁叫他不舒服了,他自然是要砍谁的脑袋。
一个未袭爵的宗室侯爵的世子,还真的不被陈于泰放在眼里。
……
“李福。”刚上了金创药,神情还是十分委顿的李诚咬着牙道:“到岸上一有机会,赶紧跑。”
李福道:“老爹这是什么意思?”
李诚道:“俺们现在就是一个用处,带队上镇上起出银子财货,带人去侯府杀世子。这些事做下来,风声一定大为吃紧,陈老大也要缩在歧州不动弹了。那俺们还有鸟用?老子过五十的人了,没几天活头,有机会,你赶紧跑。”
李福后悔道:“早知道不去招惹秀娘那贱婢,不至惹出这般多事来。”
“没那事。”李诚狞笑一声,说道:“俺们不去招惹世子,他也会来招惹俺们!秀娘就是个引子,世子存心卖了个破绽给俺们。这个后生,可怕,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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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敌踪
天色擦黑,雨似停非停,在岐山港口停泊着十艘小船,单桅硬帆,水手正用船浆调整船身来吃风,二百多个岐山盗正在排队上船,所有人手中俱是拿着长矟或铁枪,也有少量的刀牌手,有几人手里拿着突火枪,这东西用处不大,二十步内才可能把人打成重枪,但打放时声若霹雳,就是用来惊吓没见识的官兵或老百姓,可以把人群驱散。
陈于勇叫两个人架着李诚,带着李福与众人一起上了小船。
李诚趴下之后,后背和屁股还是疼痛难当,他深感懊悔,知道不管怎样这一条销赃线路是断了,自己多半要被宰了泄恨,就算是能侥幸活下来,将来的生活定然不怎么如意,还可能会很艰苦。
想到自己以前的日子,李诚心里的恨意更浓了。
李诚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二爷,侯府距商行不远,不会耽搁事,逮着了世子,我要亲手用小刀一下一下的把世子的脑袋割下来。”
硬帆被调整到位,然后吃满了风,浆手们划动小船的船浆配合,虽然和水流逆行,但小船的行动并不慢,在天彻底黑透了之后,船只如箭一般的往着上游方向穿梭而去。
“各人打起精神来。”陈于勇不理李诚,站在船头暴喝道:“今晚干好正事,撤走之前不封刀,随你们折腾!”
岐山盗们高兴的叫起来,仿佛眼前就是酒肉,女人,还有财富。南安集镇比较富裕,此前岐山盗并没有顺闽江过来抢掠,因为留着销赃点比抢一票合算。
既然这个点废了,这个富裕的镇子当然不能放过,烧杀抢掠,获得财物和女人,释放过多的精力和兽性,激励士气,真是太合算了。
所有人眼中都是一片血红,挥刀斫斩,挥矟戳刺,刺中和砍中人体时的触感,看到鲜血迸溅,人的眼神充满惶恐,害怕,还有绝望,然后成一片死寂,杀人过多的人心理多少有些问题,此时此刻,这二百余人的岐山盗,已经都成了人形的野兽,如果没有人能防住他们的攻击,南安集镇的百姓会遭遇到残酷的屠杀,很多家庭会有灭顶之灾。
……
满腿泥污的金简奋力的在奔跑着。
他潜伏在闽江岸边,从南安集镇溯流而上是大片的农田区,福建路多山少田,福州附近还是有不小的平原区域,四周大量的农田已经快到了收获季节,金简沿着农民踩出来的小道和挖出来的田埂一路奔跑着,他所在的地方距离南安集镇的侯府有二十余里,他要在最短时间内把敌情通报到世子跟前。
这是金筒等多人的任务,徐子先和李仪的上报被十分粗暴的批复回来,官府在闽江上下游只有几个军寨,官兵疏于战阵,久未训练,最少金筒从未见过有军士在江岸两边巡逻,只有十分偶尔的情形下会见到江防营的巡逻小船,防御可谓十分空虚。
这也是五大盗能攻破漳州外围,直至城墙下的原因所在,福建路驻军的主力就在福州城内,是制置使司掌握的五个军是正经禁军,大都督府的两个军是厢军,禁军是驻守福建的厢军中的精锐,厢军就差了许多。
还有福州府控制的负责城防守御的一个军,也是厢军。提刑司下还有几个捕盗营。除此之外,泉州有一个驻防军和城防营,闽江沿岸几百里有几个江防营,漳州有城防营,另外在泉州有一支水师,有几个营的兵力,一百多艘战船,实力相当薄弱,只能防御沿海重镇泉州和福州,对漳州等地都无力屏障。
官府靠不住,徐子先只能把金筒等人放在上游沿途两岸来回巡逻,以期在岐山盗出现在三川口外的码头上时,自己这边已经有了充足的准备。
由于前几天一直在下雨,堤岸边和田地里都是烂泥,金筒的鞋子跑掉了,这是他用第一个月的月钱刚买的新鞋,金筒回头用惋惜的眼光瞟了一眼,就毫不犹豫的继续狂奔起来。
……
黄昏时分。
“十艘小船,每船二十人左右。”浑身泥泞的金筒站在侯府正堂的前檐下,在勉强平定呼吸之后就开始向徐子先等人汇报。
“秦兄,”徐子先转头对秦东阳道:“可以去通知葛家兄弟了。”
“是。”秦东阳一抱拳,说道:“一会我们直接去三川口汇合。”
“甚好。”
徐子先点点头,又详细询问了岐山盗的船只大小,流速,船速等等,再三确认之后,徐子先看向金简,长相清秀,体形偏于瘦弱的少年。
“我派了三个组十二人去沿河哨探,现在是你最早带回消息。”徐子先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们组凑了四百钱,雇了四头骡子,每天五十文,共用两天,在我们潜伏巡逻的江岸边,隔几里放一头骡子,哪边先看到,就跑一段路,骑骡子赶路回府里报信。”金筒道:“这笔钱我觉得花的很值。”
“确实很值。”徐子先哈哈一笑,说道:“钱我会补给你。”
“还会有额外的赏钱。”徐子先对金筒道:“你要继续好好效力,我不会亏待一心跟着我的人。”
金筒为什么是第一时间进府来的人,而不是别的报信人,这不重要,可能会耽搁少许时间,但人心就是如此,谁不想往上爬,谁不想在上位者跟前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金简从替同伴包扎伤口,到眼下这事,都表现出可怕的少年老成,心思细腻缜密比成年人还可怕的多。
不过无妨,徐子先自信压的住这些少年人。
“敢不替世子效死?”金简有模有样的抱拳行礼,同样的礼节,金简透着精明干练,高时来则少年大气,田恒却是质朴厚道。
“吹哨。”徐子先对身边的一个少年近卫道:“集结所有人,叫高时来去开武库,排队授兵。”
“是,世子。”
护卫隐隐有些兴奋,这些来一直练兵不停,后来徐子先和李仪等人都再三强调,镇上可能被岐山盗攻击。
这事情不仅福州批复荒唐,镇上的商民对此也是当笑话来看。
这些天训练强度强加,每天都在镇上来回时,都会有无聊的人出声嘲讽,还有不少人打赌,岐山盗若来了,他们就输钱。若是这些少年能打退岐山盗,他们把脑袋砍下来给人当夜壶来用。
每天在这种嘲讽的话语中在镇上穿梭,对成年人来说也未必忍的了,对这些敏感和逆反心理还很强烈的少年来说,简直是一种煎熬。
现在岐山盗终于来了,少年们感觉到的不是害怕或畏惧,而是隐隐的愤怒和兴奋。
徐子先站在檐下没有动,另外两个监视组的少年也返回来了,他们都是浑身泥泞,此时也顾不得换衣服,众人都排在队伍里接受高时来下发的武器。
精心打制的军用长矟,矛头尖锐,矟头呈三角状,两侧开刃留有血槽,铁制的矟头一直到矛杆中端,尾端又是铁制的尾套,整条长矟似一根浑铁打制的重型长兵器,在夕阳的光亮里熠熠生辉。
铁矟,障刀,盾牌,投矛,并没有下发弓箭。
秦东阳认为才一个月的训练根本无法培训出合格的弓手,真正在战场上能发挥作用的弓手最少得半年到一年时间才训的出来,最好还经历过若干次实战。
在战场上能箭无虚发的神射手,可能都是好几年以上的时间在战场上锤炼出来的强手,眼前这些少年虽然都是天赋优秀,训练的时间毕竟还是太短了。
不用弓箭,最好就是用投掷武器,投矛有效杀伤距离比弓箭要短,但杀伤力巨大,一旦被刺中,最好的结果也是重伤。
每个少年都领了三支投矛,领多了也无用,他们不可能在短兵相接前投出太多。
徐子先一直站在檐下看着那边的情形,他自己也是一样,短袍,束紧腰摆,长靴,手持一根长矟和腰间系着障刀。
另一侧也是三支投矛,等三十个少年全部武装完毕,用时也没有超过一刻钟。
“出发吧。”徐子先没有做什么动员,他在此前已经做的够多,而且徐子先紧接着的话更令少年们心潮澎湃,感动万千。徐子先走下台阶,第一个走向侯府正门,一些下人和仆妇看着这支队伍,似乎是感觉到了比平常训练有些不同的东西。
徐子先站在门口,只简直的又说了六个字:“跟我来,小心些。”
一些少年紧紧握了握手中的长矟,大步的跟了上去。
天色已经黑下来,镇上的商行铺子在这种时候几乎就全关上了门,徐子先大步走在青石板路上,紧握着手中的铁矟,尽量压制激荡的心情。
如果说他在玩一个游戏,开局给了他一个新手村,那么现在就是新手村终级任务的来临了。
打败岐山盗,获得财富,收获部下真正的忠诚,获得更良好的前景,这就是新手村打怪任务的终极意义。
未来宗室侯爵的身份,一个别院,六个官庄,几个铺子,还有府城里侯府,这些只是外在的东西,徐子先有一种觉悟,世界即将改变,旧有的权势无能为力,要么猛然向上,要么就只能沉沦。
在这种时候,建立真正的权力圈,打造夯实根基,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前世的徐子先不容于宗室,在官场努力十余年也没有真正的结果,最终没逃掉刑场一刀,只能说明旧有的道路是走不通的。
这种觉悟算是穿越者最大的财富,因为历史在迷雾之中,身处于其中的人很难迅速感觉到有所不同,等发觉事情不对的时候,往往已经无能为力。
正因为有这种觉悟,才是徐子先奋力向上,每天都在疲惫中度过的最大的动力,也是他今晚冒险的根由。
如果这一关过不去,底下的重重难关就更加凶险,更令人感觉无能为力。
………………………………
正文 第四十三章 伏击
大约在酉时末刻时,所有人都在三川口外的小树林里聚齐了。
鼓山盗来了三十人,这和徐子先判断的人数相差不多。
他们中有十来个弓手,但也都带着投矛,葛家兄弟和他们的部下明显都是好手,身形壮实而显得相当灵活,在林外戒备,低语,巡逻,都显示出经验十足的样子。
这几十人令福州官府毫无办法,甚至屡次招安而未能成功,足见他们的武艺和耐性,一般的人在东躲西藏的日子里很容易倦怠,但很明显葛家兄弟和他们的部下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当徐子先率领三十个少年赶过来时,葛存忠,葛忠义,还有几个鼓山盗的首领一起迎上来。秦东阳,李仪,刘益几人也环伺左右。
“世子的安排果真妥当。”葛存忠说话还是很爽快,他赞了一句,接着环顾左右,说道:“这仗怎么打?”
“敌众我寡。”徐子先也没有寒暄客套,直接答说道:“最好是用巧而非用力,敌从码头上岸,必定搜索四周,然后再继续向三川口的大道前行,其间会派出哨兵拉开距离,防止伏击,到三川口时,距离浦氏商行极近,这里是笔直大道,两侧不远处就有民家,其间有小河南安河横贯南北,我想就在这里伏击。”
葛存忠看了徐子先一眼,说道:“看来世子每天在镇上带人跑来跑去,却是把地形摸了个通透。”
这想法其实徐子先早就有了,其实他还有很多更加古怪的想法,什么击其半渡,或是想办法弄火药过来装在小船上用火攻之类,每天晚上他都会在书房看兵法,直到有一天秦东阳告诉他,这些东西翻翻就算了,不可能成功。
岐山盗已经横行海上和福州,漳州,泉州等地多年,几乎每个岐山盗都有战场经验,事前的地形排查,对水流和闽江的利用,还有上岸后的哨探侦察都是必然之事,如果带兵的岐山盗不做这些事就简直可以视为是内应了。
既然如此,徐子先就老老实实的向秦东阳讨教,最后两人研究地利,决定在三川口到集镇的小桥两侧展开伏击,岐山盗能顺利抵达那里戒备应该是最放松的时刻,地形也相对可以利用,这已经是足够了。
“半道而击,我们放五六十人过桥,然后截断其队,我们有六十多人,打一百五十人左右的岐山盗,应该不算太吃力了。”
葛存忠眼中显露出杀气,不过其余的鼓山盗眼里都有疑虑,眼前的这世子和他部下的三十人都是群半桩大的孩子,论体力还未达到男子的巅峰状态,武艺还没有入门,也没有铠甲,鼓山盗还普遍有半身甲,虽然是皮制,也是聊胜于无。
这样的盟友,还真的是叫人怀疑。
被人瞧不起其实挺好,真实的战场又不是玩游戏,风险当然不小。徐子先微笑道:“我们居于两侧,葛爷你们在中间正面对敌。”
“先一起投矛,我们往中间冲,冲乱他们之后你们在两侧尽量多杀。”
葛存义这时说道:“你们不要贪功,我们和岐山盗打过多次,虽然他们武艺不及我们,凶悍之处其实不在我们之下。”
岐山盗两千多人,鼓山盗始终未过百人,一个以抢掠平民为主,一个只向富家大户下手,一个杀人无算,不管妇孺老人都不放过,可谓血债累累,另一个则很少杀无辜。
两种风格的盗匪想来也是有趣,两边的磨擦可能也是因为理念不同,这些年下来彼此都欠了对方不少血债,有机会的话两边都会向对方下黑手。
葛家兄弟这一次逮着机会,当然是想狠狠敲岐山盗一棍,能在事前提醒徐子先不要贪功冒险,葛存忠果然是一个有信念和坚持的人。
可惜往往这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徐子先记得岐山盗的首领陈于泰最早投降,在新附军里表现出色,两手沾满了福建路百姓的鲜血……如果有天道的话,凭什么如此?
戌时初刻时,再次被派往到江边哨探的金简小跑回来,做了一个肯定的手式。
六十多人在桥南两侧的密林里蹲伏潜藏,四周寂寂无声,只有偶尔的鸟叫虫鸣,这个时辰所有人都已经进了梦香,虽然才是九点来钟,在后世夜生活还没有开始的时刻,在本时空已经算是入夜了。
这里距离江边二里多地,也就是说二百多岐山盗最多一刻钟到二十分钟时间就会走过来,他们已经上岸,去掉哨探警备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两刻钟。
徐子先下意识的更屏住了呼吸,远方是南安河,其源头在建州那边,河流汇集到闽江,然后奔流出海。
河速在这个时候比往常要湍急一些,能听到明显的湍急的流水声。
石制的拱桥可容三四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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