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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王侯-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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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斗耀说话声音不大,城下的骑队也还在摆阵,双方都在调整队列,准备对冲。城上的人都是屏息静气,待着里许外的骑兵战爆发,而林斗耀的话也是引起很多人的关注,不少人眉宇间都有忧色……并不是因为林斗耀的话而担忧,而是城上官绅中关心国事的,无一不知道林斗耀所说的话是无可指摘的事实。

    北方的战事,朝廷会有邸抄和各路发布塘报,对战事定然会有美化的一面,但多半都是从事实出发,并不会讳败为胜。

    官兵数次失败,主要原因就是如林斗耀所说的那样,贼兵以人多势众的优势,用民壮消耗官兵的体力和意志,再用老营精锐夹击,最终用集中使用的老营骑兵奠定胜局。

    “听帅臣这么说,眼下这战事有点悬啊。”

    “是啊,太托大了。”

    “哼。”徐敬中冷哼一声,说道:“和他们的主人一样,都是妄自尊大之流,搞不好要打输,为人所败,那就可笑了。”

    这一下却是引得众人怒目相向,连徐子文都是侧目而视……陈敬中对徐子先的愤恨已经有些出乎常理,甚至到了失心疯的地步了。

    眼下这局面,要是中山府军真的被击败,贼骑还是能封锁官道,断绝福州对外的粮道和通信,众人还是被困于这府城之中,一旦城破,小心玉石俱焚。

    就算李开明和在建州一样,城头上的这些人可不是建州百姓或是普通的官绅,宗室子弟或是勋贵之后,难道这些人能够以身事贼,愧杀祖先?

    要是玄甲骑真的败了,等待城头众人的又是什么下场?

    “蠢货。”徐子文将陈敬中拉到城墙一角,小声道:“这是什么当口,你要引发众怒么?”

    陈敬中咬牙切齿的道:“我就是见不得徐子先得意……小人得意,我呸!”

    徐子文微微一笑,算是明白了陈敬中的心中块垒……这厮就是嫉妒,这种嫉妒的心理实在太过强烈,使得陈敬中无法保有最基本的理智,在两年多前,徐子先还是众人身后的小跟班,甚至是被打压,排挤的对象,徐子文表面上对徐子先有所照顾,也是不想叫别人说闲话,毕竟都是近支宗室,祖父辈的还是亲兄弟,所以不好做的太过份。

    但徐子文放纵陈敬中,陈敬辅,徐公达之辈刁难徐子先,其照顾的心思有几分,也就不问可知了。

    被鄙夷和瞧不起的宗室破落户,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亲王,并且作养出眼前的这般强军,还坐拥东藩地盘,年入过百万贯,徐子文又何尝不嫉妒?

    多少午夜梦醒,一身冷汗之时,想到自己和徐子先的差距,那种感觉,真的是万蚁噬心般的难受!

    “章达,若他得胜入福州……”陈敬中的眼中满是担忧之色,其与徐子文躲在城堞之侧,看着四周的人群,轻声道:“我辈怕是讨不了好了。”

    “去江陵好了。”徐子文面色苍白,说道:“建阳一战,我已经看清楚了,武事上头,不论我父王,大兄,还有我都不是徐子先的对手。惟有政治,文事,尚有一搏之力。如今不论其它,只争一点,争赢了,就尚有翻身的机会……”

    陈敬中眼中光芒一闪,说道:“章达是不是说的储位?”

    “正是……”徐子文冷冷一笑,说道:“此战还是徐子先胜,不过日后的较量尚未真正开始,我们且待将来。”

    陈敬中恨恨的道:“章达也不必太涨他人威风,我看徐子先的这骑兵营,嚣张过份,没准儿会被贼骑给包住剿灭,他就算带步兵大阵赶过来,也会损兵折将,闹个灰头土脸!”

    城头风急,四周的人议论纷纷,无一不是在讨论着城头下即将开打的战事,而如徐子文,陈敬中这一类的宗室和勋贵子弟,心中却是对城下赶过来的援兵恨之入骨,而他们自己也是知道,这种心思万万不能暴露出来,是以躲在僻静之处,咬牙切齿的低声讨论,发泄着恨意,连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他们已经偏离了人群,偏离了中心,甚至偏离了正常的人性,他们象是阴沟里的老鼠,已经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无能为力,只能躲在最黑暗肮脏的地方,用语言来发泄内心的不满,其实已经是最无能为力,最为怯懦无用的表现了。

    ……

    “中山王的骑兵能打赢不?”

    “悬啊,贼寇的骑兵也是精中选精,一个个膀大腰圆,彪悍无比。”

    “看他们列阵的样子,骑术都远超常人。”

    “俱带弓箭,步弓,骑弓都有,可以马上驰射!”

    “贼寇俱是西北,河东,河北的汉子,汉家的良家子,原本就是精于骑射。汉武之时,追亡逐北,都是靠的这些边郡的汉家良家子。”

    “现在还提什么良家子?都是贼!”

    “这倒也是,瞧他们的模样,凶悍暴戾,怕是没有少祸害百姓。”

    “也亏得有中山王派兵前来,否则我福州……”

    “福州若是陷落,百姓尚有存活可能,我辈就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且祸及家小。”

    流贼肆虐多年,其如何行事都是有迹可寻。对普通的百姓民壮,裹挟入伍,家小一并裹挟在内。对有家财的官绅富商,则是一定拷掠家产,然后妇人当营妓,男子则全部杀掉,家财,性命,亲人,一样都是保不住。

    在此时此刻,于城头观看敌情,议论军务的,多半都是州城官绅商人,他们对中山王徐子先的感激之情,真是溢于言表,不必多提了。

    便是普通百姓,又何尝不是感激到肺腑之中?一旦府城陷落,必定会有混乱和动荡期,死人必不可少,还得被裹挟从贼,千里转战,能活下来的又有几人?府城百姓,多半是殷实人家,想到城陷后自家的遭遇,自然也是不寒而栗,而面对增援前来的中山府军,还有中山王本人,自然也是充满着敬佩与感激。

    在此时此刻,城头自是万众一心,欣慰和感激之余,也是相当的担心。

    若眼前的玄甲骑失败,局面又会重新回到危险之中,有很多人在担心之余,也是翘首以盼,希望能出现更多的军队旗帜。

    但众人一次又一次的看过去,却是无一次不失望,地平线寂寥依旧,被贼寇骚扰和放过火的村落残火未熄,在正午的阳光下火势还是相当猛烈,几条通往泉州和兴化军,漳州的官道空旷无人,根本看不到军队移动的迹象。

    于是所有人将目光重新投注到城墙下南边的里许处,眼下的这一场骑兵战,更显得极为要紧了。


………………………………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中山王纛

    ,!

    午前时分,两支骑兵终于列好阵势,彼此开始打马对冲。

    一千五百多骑的对冲之战,简直若山崩地裂,令日月无光。

    轰隆隆的马蹄声盖住了城头所有的声响,助守城头的民壮和福州厢军都在替玄甲骑呐喊助战,但当骑兵跑起来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声响能压的过骑兵冲锋奔驰的声响了。

    马蹄翻飞,声若雷鸣,双方在相隔三四里左右的距离开始对冲,在里许距离之后,所有人看到玄甲骑的将旗向下点了一点,似乎还是轰然一声,所有骑兵的长矟放平,横刀横举。

    而对面的贼骑,则是发出了骇人的鼓噪喊叫之声,亦是将手中乱七八糟的长兵器在马背上端直举平。

    两边的兵器是那么闪耀晃眼,加上急速向前冲击的战马,那种威势,决心,还有骑兵冲击时给人的无边无际的庞大压力,令得城头上所有的人都为之失色。

    城头之上,尚有几百刚进城不久的禁军,他们原本对中山府军并不算太服气,这是由于刘广泗等人向来对中山府军有很多非议之词,这也间接影响到了底下的普通将士。

    禁军此次兵败,也并非无一战之力,而是厢军缺乏粮饷,又被赵王等人苛待,很多厢军将士早就憋了一肚皮的火,就等着在阵前倒戈,厢军一倒戈,禁军瞬间陷入腹背受敌的尴尬局面,就算如此,也是一直战到傍晚方力不能支,在对方十倍大军的包围之下,尚有不少禁军突出重围,逃回福州。

    战场之上,只要稍有一点变化,很有可能就是另外的结局了。

    当看到玄甲骑出现,官绅百姓追捧欢呼,禁军将士自有一股不平气息在,但当看到骑兵打马对冲之时,众多禁军也是骇然色变。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禁军皆步卒,骑兵散乱使用,可以说,除了河北禁军外,数十万禁军都没有集中使用骑兵的传统。

    此时此刻,看到骑兵结阵对冲的威势,身为步卒的禁军自然是骇然变色。

    若他们持矟在战场上,被这样的铁甲骑兵对面直冲而来,能坦然持矟而立,不惧敌袭的,又复有几人?

    双方对冲至二百步内时,贼寇开始在马背上抛射箭矢。

    大量的箭矢腾空而起,飘在半空,又纷纷疾掠而至,落在对面而至的玄甲骑的头顶上。

    重箭纷纷打在甲骑身上,头顶,脖颈,后背,前胸,无处不可落箭,箭矢落在铁甲之上,发出了打击乐般的叮叮当当的声响。

    玄甲骑未做还击,他们不是弓骑,并无在马上射箭的训练科目,若与步兵或追击战时,玄甲骑则用轻弩射杀轻步兵或败逃之敌,在和土著交战时,已经有实战的先例。

    但当打马对冲之时,就只用手中的横刀和长矟,余者皆不用!

    在城头众人的目光之下,玄甲骑好象是大海中被惊涛骇浪摆布着的小船,箭矢如雨而落,贼势越发浩大,除了正面疾驰的骑兵之外,两翼的贼骑隐隐然有包抄之势……所有人俱是面色凝重,而陈敬中等心怀不轨之人的面上,更是露出了冷笑……什么玄甲重骑,怕是要被贼寇一击而溃了!

    而少数人眼中,却只是看到贼寇兵马越跑越混乱,中间和两翼明显脱节,有了大片的空档,就算是中阵和两翼阵列,骑兵彼此间的距离也是越拉越大。

    有的过于突前,有的则逐渐落后,骑阵从相对整齐的一字形,逐渐成了犬牙交错的状态,在战马踩踏出来烟尘之下,贼寇骑阵越发散乱了。

    而对面的玄甲骑的烟尘之下,骑阵却是仍然保持着完整!

    开始跑起来是一字形,骑士相隔极密,有一些知兵的还在内心嘲笑,骑阵对冲时队列整齐当然要紧,可是没有听说激烈跑动时还能保持住的骑阵,在开始时过于密集的队列,并无必要。

    但当玄甲骑已经跑出二里余地,与贼寇相隔不到二百步,双方的长矟似乎都能彼此相交之时,玄甲骑的骑阵,居然还保持着相当的完整!

    这种诡异的局面,令得不少知兵的大吏,包括林斗耀在内,都是目瞪口呆!

    稍有兵家常识的人,都知道骑兵对冲之时,保持队列是如何的重要,又是如何的困难!

    “大旗,中山王的大旗!”

    有人突然高呼起来,当骑兵将要接触之时,中山王徐子先的大旗突兀的出现在南侧,近闽江的岸边。

    这一下所有人醒悟过来,很多人是往东南方向看,那是海边闽清县的地界,若大军从东藩,澎湖过来,势必是从那边的官道进兵,说是兵行诡道,但没有官道和后勤的支撑,数千乃至过万的大军怎么潜行?

    而泉州方向,山地蜿蜒,官道都是在山顶开凿出来的山道,道路艰险迂长,根本不宜大军潜藏行军。

    众人的目光是一直关注在海面之上,倒是真的将闽江的对面一侧给忘了。

    一江之隔,便是岐州!

    杨世伟恍然大悟,老知府兴奋的满面红光,面对在场的众人道:“大旗一立,老夫便明白了,中山府军的主力精锐,早就潜藏至岐州港口之内了。”

    郑里奇脸上也满是兴奋之意,笑着道:“果然是如此,殿下绝不会坐视福州军民百姓遭难!”

    “中山王真的是我福州支柱。”

    “也是我福建路,乃至东南柱石。”

    “开府,殿下定当开府,替朝廷镇守东南之地。”

    这一下,算是人声鼎沸,众意一同了。

    所谓的声望,相当玄妙。此前的齐王有声望,但从未有官绅,生员,富商有志一同的想请齐王开府。

    一则是齐王的力量来自朝廷体系,并非自成一体。二来齐王老成谋国,绝不会给人眼前的“意外之喜”,三来便是中山王自成一脉,其力非来自朝廷,众人心里也是明白,由于天子和两府在此之前的排挤和打压,眼前的战事,中山王不管不顾置之不理,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在。

    而此时此时,中山王先派骑兵,再见王纛大旗,显然东藩的中山府军已经全军尽出!

    再想想从战场上弃军先逃的赵王,众官,士绅,商人,百姓,厢军,城头上的一应人等,无不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而徐子文等人,却是只能往人群中再缩一缩了。

    大旗竖起之时,两支骑兵已经近二百步,这么一点距离,便是步行也只是须臾间事,何况是马速提到最高的骑兵?

    在城头人们欢呼之时,两支骑兵的中阵,也是恶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而大队骑阵,如狂风暴雨,又如暴迸下落的山石,迅疾若雷,直入敌骑阵之中!

    此时玄甲骑保持阵列的优势便显露出来,几乎每个贼寇骑兵都感觉自己在面对三个以上的敌人,每个玄甲骑与伙伴的距离仍未超过一步,而对面的骑兵却是稀疏散乱,有的相隔好几步,有的则过于靠近,阵列也是有前有后,而玄甲骑的正面却是整齐依旧,双方对撞之初,贼寇骑兵便是人人以少敌多,陷入了被摧枯拉朽的惨败之中。

    噼里啪啦的炸响接连响起,又仿佛是军中在放出号炮,战马在高速之时彼此对挤在一起,发出了巨大的震响。

    骑士飞向半空,落在地面上的震响,还有被战马踩断肋骨,腿骨的脆响,或是直接被踩中胸,腹时的噗嗤响声接连不同,接着是人的闷哼,惨叫,怒吼,呻吟。

    整个战场,是那么的暴烈,壮烈,惨烈,几乎在对冲的一瞬间,玄甲骑有不到四十人落马,而两排玄甲骑掠过之后,却是最少有三四百人左右的贼寇被长矟刺中,或是被刺中战马,或是直接被刺死,或是落于马下被自己一方或敌方的战马踩踏而死,纵然是运气极好,一时未死的,也是大声惨嚎呻吟,很多人被踏平胸前,或是踏中腹部,肚肠都流了满地,血肉模糊,状极惨烈,一次对冲之后,现场便是弥漫着强烈的血腥气息,而当场被杀,倒地的贼寇之多,几乎是一冲就直接打跨了贼寇的中间本阵,连带着将两翼的阵列也冲乱了,大股的贼寇尚有千人之多,却是疾冲而过,根本不敢与阵列尚且完全的玄甲骑交手了。

    除了少数玄甲骑被敌人侥幸刺中,或是被敌人倒毙的将士和战马尸体绊倒而落马之外,大半的骑阵将士完好无损,只有少数人受轻伤,大半的人根本毫无损失,甚至破阵穿刺而过以后,玄甲骑的将士们连阵列都保持着基本的完好……

    须眉皆白的杨世伟面露骇然之色,短小精悍的郑里奇亦是失语,而陈笃敬则连连拍击城堞,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其余诸国公,侯,还有城中的官绅,富商,厢军,百姓,都是看的目瞪口呆,甚至感觉惊骇莫名。

    徐子文,陈敬中,陈敬辅,徐公达等人,也是目驰神摇,震动莫名,此时此刻,陈敬中等人是连一个字的非议之词也说不出来了。

    人的嫉妒,总是因为经历,身份,还有各种观念上的原因,比如原本不如自己的人,突然飞黄腾达,嫉妒之情便是难免。

    或是原本的同伴,好友,骤然富贵,也会令人黯然神伤,嫉妒之情不可避免的产生。

    而在此时此刻,陈氏兄弟,徐公达,徐子文等人,却是连嫉妒之情也荡然无存了,他们或神色木然,或惊骇万分,或目瞪口呆的看着城墙之下的骑兵战,他们至此才真正明白,自己与中山王徐子先的差距,到底是有多大。

    “玄甲铁骑之威,竟至如此?”林斗耀也不是完全不知兵,在任一路帅臣之前他也曾历任县,州府等职,在北方任职时讨贼也是家常便饭,所以

    他才能对贼寇的情形如数家珍。

    对禁军,贼寇,厢军的情形,林斗耀都是知之甚详。

    对中山府军的战力,林斗耀向来的估算是和禁军相差不多,有的时候他自己感觉还是有些高估了,毕竟中山府军没有打过象样的硬仗,其对手多半是海盗之流,虽然胜绩颇多,战功累累,更有一战斩首两万级的骇人武功,但毕竟吃的都是软柿子,不要说北方的强胡,就算是和肆虐中原,河北,河东等地的流寇,中山府军也是没有正经交过手,其战力如何,还需要再受考验。

    殊料眼前一战的结果,真的是令人目瞪口呆,简直不明所以。

    看似轻捷骁勇,神色暴戾,敢拼敢杀,战场经验丰富无比的贼寇骑兵,居然被一冲至此?

    虽然贼寇尚有千余骑,但确是在玄甲骑当面冲击之后溃败逃窜,两边对冲之后,两翼的贼骑根本不敢回头兜剿,而是顺着被打穿的中阵一起向前继续奔逃。

    千多贼寇,已经跑成散成不堪的乱骑,根本不复有阵列存在。

    而玄甲骑阵列完整,冲出二百余步之后,逐渐放慢马速,在旗帜和哨声中重新整队完毕,又是整齐划一的两排队列,冲阵过后的铁骑兵,犹如打磨过后的快刀,又向着对面的贼寇缓缓逼迫而去。

    面对再度逼来的玄甲骑,贼骑显然相当混乱,虽然也在努力整队,却如同被捣了巢空的乱蜂,乱哄哄的来回飞舞,却始终是一团混乱。

    在此时此刻,刚刚渡江而至的府军主力,也是绕过村落和稀疏的林地,真正出现在贼骑和城头军民的眼前。

    中山王的王纛之下,盛列军士,过万将士在田野,村落,官道上列阵而进,长矟和横刀如林,大量的灰袍军士部伍森严,在无数面军旗的指引之下,已经束甲而行的将士们排开整齐划一的队列,在高昂的鼓声声中,迈着齐涮涮的步伐,向着骑兵交战的战场之上,奋步疾行。

    在所有人的眼前,眼前的一切简直就是一幕奇景。

    过万军队,装束一致,旗帜鲜明,禁军亦能做到。

    但部伍之整,部勒之严,行伍之肃,这却是禁军也办不到的事了。

    林斗耀,杨世伟,郑里奇,陈笃敬,陈笃光,陈笃礼,陈笃名等人俱是热泪盈眶……此前有大军惨败,此后又有贼骑围城,城中人心惶惶,这些红袍大员有担忧,也有惶惧,更多的还是耻辱。

    朝纲不振,大魏民心不附,地方人心思乱,包括朝廷中枢也在内斗不休……这些事情其实人人都是知道,但众人俱是没有想到,在福建路这样的富裕地方,居然也会出现流贼生事,消灭禁军主力,歼灭厢军大半,包围府城之事。

    在此之前,有海盗犯境,各官也是打算据城自守。但那时候并没有太多担忧和羞耻感,因为海盗纵横天下,勒索诸国,南洋,东洋,西洋诸国,仰海盗鼻息的可不止一国。大魏这里,可没有海盗如康天祈那样驻节一方,俨然是一方诸侯之事。海盗了不起来劫掠一番也便撤走了,否则朝廷随意调几个军过来,海盗难道还能和禁军野地浪战?

    此前不论如何,诸官都有一份从容和底气,此次流寇围城,却是对各人的心理催折的很厉害。大军全灭,朝廷无力,短时间指望不上,怕是等朝廷调兵前来之时,也只能给自己等人收尸,没有别的可能了。

    甚至流寇得福州,泉州,实力大增,朝廷主力困于北伐,能不能凑起一支十来万人的大军,以及相关的粮饷来讨伐,也属未知之事,很有可能便是李开明就此难制,成为南方心腹大患,乃至于割据南方。

    在看到中山府军出现之前,城墙上的衮衮诸公已经是相当绝望,很多有见识的官员,士绅,商人,也多半是如此。

    很多人盘算的就是在贼骑能合围之前,迅速带着家人和金银细软,通过往泉州连江各县的山涧官道,逃往泉州,这也是维一的求生之道。

    至于山道艰险,众多人逃命时会被贼骑追杀,发生各种意外,最终能活下来多少人,只能任凭天意。

    在做这些盘算的时候,哪怕内心坚如铁石的男子,也不免有酸楚之感。

    是以在此之时,看到府军军旗漫山遍野,军容之盛令人动容,又再看到中山王的王纛高高竖立,再近一些,则见骑白马的徐子先立于王纛之下,戴远游冠,穿亲王黑色四团龙的龙袍,这是本朝亲王在大朝会和大征伐时才会穿着的冠服,平常时候,都是燕居的长袍和幞头,最多是大科花的紫袍,配展脚幞头,便算是相当正式的服饰了。

    而当众人看到穿戴大魏亲王主持大征伐的冠服,骑马而来的徐子先时,纵是男子亦泪流满面,援军前来,城头上居然一片嚎啕,也是因为此前的压力过大所致。


………………………………

第四百七十五章 当务之急

    对刘宗弟来说,眼下的局面便是相当危急和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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