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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解山庄-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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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纵严良!”

呆了好一阵,钱锐又是意外,又不觉意外的连连摇头,放轻嗓门道:

“老总,『一真门』是两道上有名的堂口,人多势大,族结帮党,俱有一跺脚七城乱颤的威风,但他们当家的叶老爷子为人却一向正派,是非分明,不是个托大仗势的人物,为什么这一次竟搞了这么个把戏出来?不仅强人所难,而且根本不合道理,这和他平时的形象完全不对……”

庄翼闷闷的道:

“严良有个不知打那里钻出来的大师伯。”

钱锐悻然道:

“这又如何?”

庄翼耸耸肩:

“他那大师伯,碰且和鸥老是同一个娘所生,差的只是不同一个爹。”

钱锐张口结舌的道:

“我的天,竟会有逭么凑巧的事,老总,可是真的么?”

庄翼道:

“鸥老信上只说是极亲密的血缘,倒未点明实关系,还是皇甫秀彦亲口相告,想来不假,这种关系,可不是随便编造得的。”

沉默一会,钱锐形容黯淡的道:

“事情实在棘手,我也多少知道,叶老爷子以前帮衬过老总好些次数,先不说他的德高望重、人强马壮,只是老总欠人家的情,就不得不还,但要这么个还法,无论对朝律、对良心,都难以交待,唉,叶老爷子亦未免——未免欠斟酌了……”

庄翼锁着双眉,道:

“鸥老个人的判断,必然认为此事极有把握,所以才派了皇甫秀彦单骑送信,越其如此,扫了他的颜面后果才越严重……钱锐,依我看,鸥老亦非毫无考虑,你想想.这趟起解已是最后一程,鸥老一直没有动静,可见他也不是不体谅我的立场、不是不明白我的困难,直到现在他始遣人表态,料想也是抛不过他异父兄弟的缠磨,不得已之余被逼出此下策……”

钱锐道:

“不管怎么说,要紧的是我们该怎么办才是?”

庄翼丢掉手中的半套夹肉烧饼,靠到墙上:

“我一直就在寻思这个问题,钱锐。”

敲敲自己脑袋,钱锐道:

“总要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好,不用得罪叶老爷子,咱们也交得了差,能求这么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方为上上之策!”

庄翼生硬的道:

“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更不会有皆大欢喜的结局,钱锐,事实摆在那里,鱼与熊掌难以得兼,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钱锐忙问:

“那一条路,老总?”

庄翼冷冷的道:

“杀严良!”

蓦地打了个哆嗦,钱锐赶紧向神案那边投出一瞥,还好,三名人犯仍在盹困,没有什么异状;他又凑近了些,尽量抑压着内心的不安:

“老总的意思,是要得罪叶老爷子了?”

庄翼垂下视线,道:

“除此之外,实无他策。”

钱锐不解的问:

“如果要对叶老爷子不起,咱们不放人也就是了,何须宰掉姓严的?老总,虽然我们有权在非常状况下做权宜处理,到底不合正规章法,这岂不是给自己添麻烦?”

庄翼低沉的道: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钱锐,你有没有考虑到,假设我们不照鸥老的意思去做,万一他觉得面子下不来,将心一横来个硬劫,以鸥老的实力而言,又岂是你我二人招架得住的?”

钱锐恍(书)然(网)大悟,连连点头:

“说得也是,老总是打算先下手为强,绝了他们的念头……”

庄翼道:

“只有这么做,我们才保得住最低限度的回收,否则,很可能既得罪了人,又砸掉差事,弄得两头落空,那才叫窝囊呢!”

钱锐小声道:

“这个主意,老总已经决定了?”

庄翼果断的道:

“不错。”

钱锐颇生感慨的道:

“真是爱之适足以害之,如果叶老爷子早知道他这一伸手,不但救不了姓严的,反倒变做严某的催命符,相信他就不会如此贸然从事了……”

庄翼形容阴冷,声音里充满酷绝:

“有时候,人们不得不做一些他原本不想做的事,下这样的决心非常痛苦,但却无从选择——好在严良那一刀迟早要挨,我们就提前送他上路吧。”

钱锐迟疑着道:

“老总,要我动手么?”

庄翼直视钱锐:

“你愿意动手么?”

强颜一笑,钱锐嗫嚅着道:

“假始老总下令,我当然不敢违抗……老总如要徵询我的意见,呃,我可实在不愿接这个差遣……”

庄翼道:

“所以,你就歇着吧,我自己来办。”

钱锐忙道:

“你可别生气,老总。”

庄翼笑得有点古怪:

“我不是说过么?有时候,人们不得不做一些他原本不想做的事,目前,便正是这个情形;问题摆在那里,总该有人去面对,现在我们仅得两人,自然不是你,就是我了!”

说着,他将手边长剑掖入后腰,随即挺身而起,偕同钱锐来到神案之前,钱锐的脸色显得极不自在,隐隐然浮动着一抹晦涩——这和彼此火拼之下血刃相向,感受完全不同。

看不出庄翼外表上任何的七情六欲,他苍白着面孔,平淡的叫唤:

“严良,起来。”

缓慢的,严良睁开眼睛,他深深的看着庄翼,嗓调哑:

“什么事?”

庄翼道:

“『一真门』叶鸥老的嘱咐到了,你跟我出去。”

眸瞳底下倏忽闪过一道光彩,严良的刑态上却没有丝毫异常的反应,他默默站起,拖着脚镣,跟在庄翼身后蹒跚跨出庙门。

何小癞子与艾青禾也都醒了,两个人又是惊羡,又是嫉妒的目送严良离去,何小癞子犹在喃喃咒骂,一双招子宛似喷火。

钱锐半声不晌,无形中流露出恁般悲悯的情怀——生死之间,竟不过这几步路罢了。

半柱香之后,庄翼转了回来,当然,只有他一个人,同时,左手上拈着一只血淋淋的人耳,人耳已泛灰白,却似乎犹在蠕动。

刹那间,何小癞子与艾青禾如遭雷殛,顿时日瞪口呆,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们现在才知道,他们的难友严良,果真不然是“提早”脱离苦海了。

庄翼冷着脸孔,立时下令启行,一行人马甫始上路,便是晕天黑地的一阵钻赶,该歇的当口不歇,该吃的辰光不吃,当何小癞子同艾青禾正感到抉要跑断气的时候,庄翼才叱喝停下。

他们驻足的地方是一座小山岗上,站在这里,可以看到岗下一片繁华——有栉次麟比的屋宇,有纵横交织的街道,而人们熙来攘往,市面光景热闹,迤逦周遭的,是那高耸雄浑的城楼,以友一垛接一垛的城堞。

喘着气,钱锐抹一把额显的汗水,将汗水酒落地下,他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声:

“到了,终于到了……”

何小癞子突然全身骤起鸡皮疙瘩,他四肢发软,双眼泛黑,喉头里像掖进一把沙,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到……了?到……到那里了?”

侧首瞥了何小癞子一眼,这次是庄翼回答:

“『靖名府』,你们人生的最后一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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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解山庄……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翠红轩里,丝竹管弦之声轻雅幽扬,一间净室内,摆一桌盛筵,主客是庄翼、钱锐,陪客为“靖名府”府尹李品端、六班总捕头姚贵才,另加一个刑案师爷文兆,执壶的有四个打扮得绮罗珠玉、花红柳绿的年轻粉头,酒酣耳熟,莺声燕语之余,李府尹双手举起雕镂精细的银质酒盅,敬向庄翼:

“来来来,总提调,一路辛苦,兄弟敬你一杯。”

庄翼爽快的一仰脖子乾了,李品端又跟着敬过钱锐,在这种场合,虽是私下应酢宴聚,不必过于讲究品秩级职,却也不能大而化之,钱锐不敢逾越,连忙站起受了这位官序仅次于知府的李府尹一杯。

让菜之后,李品端轻摸着自己唇上的八字胡,笑呵呵的道:

“总提调,今晚上是酒粗菜陋,过于简慢,好在二位还有几天逗留,正可再做盘桓,本来呢,知府袁大人要亲自招呼,不巧刘御史也在今天刚到,那边不能不去应付应付,才特别交待兄弟做陪,聊算接风……”

庄翼笑着抬抬身子:

“不敢当,府尹太客气了。”

李品端又关切的道:

“这一路来,听说很不平静?那几个杀胚,给你惹了不少麻烦吧?”

庄翼道:

“还好,府尹知道,但凡起解重犯,沿途就很少不生枝节的。”

须眉皆白,肥头大耳的“靖名府”六班总捕头姚贵才声音洪亮的插口道:

“总提调,说老实话,前几天袁大人还私下告诉我,怕你这趟差到不了地头,袁大人早看过那四员送犯的录表,在接到『移赎』之后,免不了忧心忡忡,直挂虑路上出纰漏,还是你行,终究把人押到啦!”

庄翼摇头叹气:

“实在惭愧,四员人犯只解到两员,老大哥这么夸奖,我可越发无地自容了!”

姚贵才忙道:

“什么话,活口能带到两个,已是天大的不易,这四名死囚,个个犯案累累,心狠手辣,有如凶神恶煞,别说一次解上四员,就算对付一个,也足伤透脑筋,总提调,还是你有本事,有能耐,换成是我,只怕早就砸锅喽!”

连连摆手,庄翼苦笑道:

“这是老大哥给我脸上贴金……”

李品端搭道:

“不过我的看法也和姚头儿一样,无论死活,总提请总算完满交差,本来嘛,一旦遇上难以预知的异变,解差就有权宜处置的规定,那四名死囚,横竖迟早一个死字,早死晚死全一个样,倒是总提调代为行刑,我们府里的刽子手可要少收几两补贴银子了!”

坐间起一阵哄笑,刑案师爷文兆道:

“活有活口,死有证物,总提调可谓功德圆满,大人的意思,另有犒赏,到时候说不得我们尚要叨扰总提调一杯哩……”

庄翼拱手道:

“犒赏如何且不去说,改一日总要回请各位,一则略伸对各位维护成全的谢忱,二则也好多聚一时,我这里就先口头邀约了。”

于是,主客之间,又开始杯觥交错,热闹起来,四个大姑娘,也就粉蝶穿花般更显得服侍殷勤了。

***

本来,“靖名府”替庄翼安排的留宿处是隔着知府衙门只有一街之距的“行差馆”,但庄翼嫌那地方太嘈杂,且熟人又多,日常见面光是招呼就打不完,如再加上临时增添的应酬,留在“靖名府”的这几天,就甭想办完公事了,因而他托姚贵才给他订下一家清静客栈的后院雅房,两暗一明成套三间,全包下了。

回到客栈,自有专门侍候的伙计前来招呼,砌上新茶,打好洗脸水,切实巴结一番、始小心退下,等庄翼净过脸手,坐下喝第一口茶的辰光,业已时起二更。

两间寝居,他与钱锐各占一间,钱锐许是累过了头,亦了无睡意,进房去躺了一会又蹩出来,虽不停打着哈欠,精神倒还不差。

庄翼望了钱锐一眼,笑笑道:

“睡不着?”

顺手拖一把椅子坐下来,钱锐边搓揉着面颊:

“约模是酒性作怪,原是喝够量容易困觉,今晚上喝得不上不下,反倒精神来了。”

庄翼放回茶杯,道:

“我知道你这顿饭吃得不舒坦,酒也未能开怀,这种场合,难免拘谨。”

钱锐摇头道:

“娘的,满座都是我的上官,老总你无所谓,那三个面前可疏失不得,万一叫人家指说老总纵容部属,欠教规矩,岂非也坏了老总英名?一朝心里顾忌,吃喝起来连酒带菜便走味了!”

庄翼道:

“官场的一套,不应付也不行,却亦不是毫无好处,今天办交待,顺顺当当,一点麻烦都没有,这就是有人维护的效验,你晓得,我们这趟差,并非十全十美,要挑毛病,瑕疵仍在,如果有人存心找碴,虽没什么大不了,罗嗦起来一样讨厌,是以平日里人情来往,可不能过于轻忽……”

钱锐听到什么似的吃吃笑了起来:

“老总,还记得今天一大早见到应尔清应老刀子的老景不?他一看到是你,那张皱皮老脸上立即堆满谄笑,原先踏出房门时所表现的不耐与踞傲化得可真快,一壁紧走,一壁系襟扣,后来那一揖,哈哈,快沾地啦……”

庄翼道:

“也难怪他一肚皮不高兴,大清早嘛,还不到当班的时候,我们就把人家从热被窝里拖了起来,叫他怎么会愉快?不过,应老刀子再怎么刁钻跋扈,对我还挺个面子,能凑合就凑合了。”

钱锐问道:

“老总,应尔清对你如此恭谨驯服,一定有原因在,可否说来听听?”

取过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庄翼好整以暇的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在大前年吧,老应出了一次纰漏——和一个布贩子的老婆通奸,夜里吃本夫回家撞见,人家可不管你姓应的干什么典史不典史,纠集了邻舍几个粗壮汉子,便把老应困将起来,先拖到黑巷子一顿好揍,跟着就要送官究办;那晚上也叫巧,我刚参加一处酬酢回来,路经巷口,听到里面杀猪般嗥号,又有吼骂叱喝声不断,一时好奇闯了进去,这才搞明白是怎么一码事……”

钱锐笑道:

“那时之前,老总已经认识应尔清啦?”

点点头,庄翼道:

“我们早就见过,且已打了几次交道,只因这老小子刮皮孤寒,又尖刻难缠,所以公事之外极少往还;那晚上他的情形可真够狼狈,鼻青脸肿另加五花大绑,不但衣衫破损,脚上鞋子亦掉了一只,当时他一望到是我,那神情,嗯,就和看见亲人到场似的,说多兴奋就有多兴奋!”

钱锐趣味盎然,急道:

“老总必然替他解了围?”

庄翼道:

“这还用说?我先表明身份,把人松绑,然后问明原委,就事论断,很快便

平过节,双方一拍两散……”

钱锐道:

“这么俐落?”

庄翼笑了:

“类似风化之事,最有效的莫过银子,我替老应垫付二百两纹银,里外便通通摆平,之后他要还我也被我婉拒了,就此应老刀子就对我另眼看待,也算交了个朋友。”

钱锐手抚胸口,笑得呛咳连连:

“难怪老总提到这老家伙时是一付成竹在胸,把握十足的模样,应老刀子欠着你这大的一个情,怎能不对老总刻意巴结,曲尽奉承?”

庄翼道:

“这档子事,对外不必提,免得传出去不好听,尤其此中涉人隐私,更属忌讳,连佟仁和窦黄陂他们,我都从未说过……”

钱锐忙道:

“老总宽念,我自知轻重。”

伸了个懒腰,庄翼道:

“该睡了,你还不困么?”

钱锐摇头道:

“老总累了请先去安置,我这会还挺精神,想再坐一歇再睡。”

庄翼刚从椅上起身,脚步尚未曾移动,房门已轻轻传来几声啄剥声——有人在敲门,非常温文有礼的在敲门。

房中的两个人都不免有些愕然,三更半夜了,是谁会在这个时候上门?而且,事先没有听到丁点脚步声响,来得未免有点古怪。

钱铳看了看庄翼,庄翼微微点头,于是,钱锐大步走到门边,启闩之前,出声朝外询问:

“是那一位?”

须臾的沉寂之后,门外响起一个稳定又清晰的声音:

“在下皇甫秀彦,求见庄总提调。”

猛然间心口像被捣了一拳,钱锐形色大变,几乎手足失措的回头急以眼色求告于庄翼——他万万没有料到,“一真门”那边这么③üww。сōm快就有了反应!

庄翼的表情亦透着三分怔忡,但很快就恢复平常,他面对房门,从容的道:

“有请皇甫兄。”

于是,钱锐拔闩开门,当门而立的,果然正是皇甫秀彦,这位“一真门”大门主座前的得力人物,依旧丰神俊朗,面带笑容,就好像是寅夜前来拜会老友一样。

相形之下,钱锐的表情就不免尴尬了,他呵呵腰,往门边一让:

“皇甫老兄,请进。”

皇甫秀彦颔首致意,潇潇洒洒的进入门来,冲着庄翼拱手笑道:

“深夜造访,时地两不宜,无奈上命在身,难以推辞,失礼之处,还望总提调曲谅。”

庄翼抱拳道:

“皇甫兄客气了,来,随便坐。”

坐定之后,皇甫秀彦信目打量着室内陈设,闲闲的道:

“这套雅房相当不错,清静整洁,自成一格,小客栈有如此环境,倒不多见。”

庄翼亲自端上茶来,笑应道:

“是『靖名府』总梳头姚贵才姚大哥替我找的,他地面熟,知道那里有好住处,本来安排在『行差馆』留宿,被我推了,那边实在太嘈杂……”

皇甫秀彦接过茶,道谢一声,先撮唇吹开浮在杯面上的叶根,才轻啜一口,好整以暇的道:

“总提调,公事交待过了?”

庄翼不由脸孔微热,有些不自在的道:

“初步交接算是办妥了,这两天还有几桩例行手续待理,譬如说领回文、填例报、清结差费等等,都是些琐事……”

点点头,皇甫秀彦道:

“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吧?”

庄翼谨慎的道:

“某方面说,是如此。”

皇甫秀彦笑道:

“莫非尚不尽然?”

庄翼道:

“皇甫兄该明白我所指为何。”

稍微沉默之后,皇甫秀彦缓缓的道:

“今日一早一晚,接踵来谒总提调,但心情却是两般,头一遭,急切盼望,此一遭,惶无奈;整天来回三百里奔波,苦的不是这付皮囊,是那人天交战的矛盾!”

庄翼没有回答,只望着桌上的烛光发怔。

皇甫秀彦又喝了一口茶,音调低沉:

“总提调,你把严良处决了?”

吸一口气,庄翼坦承不讳:

“是的。”

顿了顿,他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

皇甫秀彦道:

“我们在那片破庙后头挖出他的尸体,另方面,我们也自『靖名府』的内线处得悉严良并未解到,总提调,不管你如何处理这件事,至少你还算帮了一点忙。”

庄翼讪讪的道:

“此话怎说?”

皇甫秀彦道:

“严良是一剑毙命,你没有使他受太大的痛苦,那一剑直穿心脏,很准,严良的遗容十分安详,不曾有挣扎的迹象!”

庄翼不知说什么好,仅剩苦笑的份,钱锐站在门边,一会搔头搓手,一会龀牙裂嘴,这一刻,他不禁庆幸,亏得干总提调的不是他。

皇甫秀彦又轻声道:

“我们已将严良的尸体运送回去,对他的大师伯,好歹有个最低限度的交待。”

庄翼苦笑道:

“皇甫兄,你我见面之后,可是一路皆有贵方人马暗地跟踪追蹑?”

皇甫秀彦道:

“不错,我们的人缀在远处,原是打算接应严良出困的——假如你肯放他的话。”

庄翼不答,皇甫秀彦续道:

“结果,我们却替他收了,这样也好,总算多少尽了点心力。”

桌上的烛火突然跳了跳,并起一朵花蕊。

乾咳一声,庄翼道:

“这件事,皇甫兄,并非我有意违抗鸥老的嘱托,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严良双手血腥,背负多条性命,是个十恶不赦的凶煞,无论天理国法人情,皆不可赎,如若私纵于他,我个人的职守问题不足为论,但对道德良知却不能交待,皇甫兄,那些千古冤魂,又有谁去悲悯怜惜?”

皇甫秀彦叹息着道:

“所以,大掌门也左右为难。”

庄翼忙问:

“鸥老现在的情绪如何?是不是很恼我?”

皇甫秀彦神色凝重:

“老实说,总提调,麻烦不是出在大掌门,而是出在他兄弟——也就是严良的师伯身上,他不肯罢休,大掌门一则碍于亲情,再则尊严受损,加上本门上下一部份所属群情愤激,咸认你不够道义,存心给『一真门』难堪,因此,大掌门的压力就很重了……”

庄翼无可奈何的道:

“鸥老的处境我能够想像,他老人家可已决定如何反应?”

凝视着庄翼,皇甫秀彦恳切的道:

“总提调,虽然我们之间才见过两面,但我个人对你的骨格与担当却十分钦佩,你的确是条汉子,以我自己来说,实不愿做出任何与你为敌的事,但门派的决定,却非我的力量能以左右……”

庄翼冷静的道:

“我明白。”

皇甫秀彦目光转向微微摇曳的烛火,语带艰涩:

“今晚上连夜赶来,便是向总提调转达本门的回应——大掌门不再过问此事,但为安抚他兄弟的怨意及平息若干所属的愤怒,大掌门同意派遣本门五名人手随同他兄弟施展报复,而无论有任何结果,这桩公案即行终止。”

庄翼仔细问道:

“皇甫兄,可否请你进一步说明,所谓『无论任何结果』,是指什么意思?“

皇甫秀彦道:

“就是说,他们在报复行动中,不管是知难而退,锻羽而归,或是被斩尽杀绝,进退图转之间,完全由仳们决定,雷他们认为够了,事情便告结束,这其中,本门不再做任何支缓,当然,亦不限制他们的报复手段。”

舔舔嘴唇,庄翼道:

“如果要了我的命,他们大概就不会再追究了。”

皇甫秀彦严肃的道:

“反过来说,总提调,如果你要了他们的命,也就追究不下去了。”

庄翼沉思半晌,问道:

“鸥老确实是这么裁定的?我是说,他老人家不会怨我采取反制行动吧?”

皇甫秀彦断然道:

“绝对不会,大掌门说过,人人都有自保的权利,而且这一组人派出之后,成败与否,皆为定论,『一真门』必将比桩恩怨,一笔勾消!”

庄翼放低了声音:

“皇甫兄,这五个人里,可曾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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