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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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叶孙全和武承宗

　　　　叶战从新兵营回家了，他现在被正式任命为混成营步兵第一连2排排长，还是跟着老长官周磊。

　　　　罗氏在屋里忙着为叶战收拾行装，一面收拾着，一面偷偷的抹着眼泪。叶孙全坐在一边“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一言不发。叶孙全虽然表面上对这个儿子去安南一万个赞成，连蒋长官都亲自问过叶战自己的意思，那是多大的面子啊，可在心里，叶孙全却一点高兴不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孩子也是他叶孙全夫妇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虽然叶孙全也向沈大兴和张信也打听过，安南离着榆林湾其实并不远，坐船顶多也就1，2天的路，可毕竟那里不是大明朝的疆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全爷在家吗？”屋门外响起了一声问话。

　　　　“谁啊？”叶孙全走过去拉开了屋门，却一下子愣住了。

　　　　武承宗提着2壶酒站在门外：“全爷，听说咱家老二要去安南了，我这来给他送送行，也算尽点做叔叔的义务。”

　　　　“别。”叶孙全连连摆手，“那是我们家老二。”

　　　　“好，好，我说错了，是你们家老二。”武承宗把手里的酒壶举了举，“当官的还不打送礼的呢，你全爷不会就这样让我站在屋外和你说话吧。”

　　　　“进来吧。”叶孙全的心里小小的满足了一下，其实这大半年以来，叶孙全也不知道是因为年龄大了还是钱挣多了，以前争强好胜的心思淡了不少。现在看武承宗亲自提着礼物登门拜访，叶孙全也就没再给他什么难堪。

　　　　“他娘，老二。武爷来看你们来了。”叶孙全的声音大的唯恐左邻右舍听不见。

　　　　“武爷，来来来，里面坐。”罗氏赶忙停下手中的活计，招呼着武承宗。

　　　　叶战从里屋走出来，穿着一身军装：“武爷来了，应该我去拜候您，您怎么还来看我来了。”

　　　　“应该的，应该的。”武承宗放下手里的酒，应和道，“还是你家老二威风啊，这军装一穿，将来封侯拜相也未可知。”

　　　　叶孙全的心里又高兴了一把：“他娘，去把蜡烛点上，再去酒楼要几个菜，今晚我和武爷好好喝两杯。”

　　　　“呵呵呵。全爷，那我就打扰了。”武承宗也没客气，拱手谢道。

　　　　屋门又一次被推开了，叶严、李逍和孙佳怡一起走进来。

　　　　“吆，武爷也在？”李逍一进门就看见了武承宗，却不知道他怎么会在叶孙全家。

　　　　“你说这话就该打。”武承宗笑道，“我怎么就不能在？”

　　　　罗氏从里屋走出来，拉着佳怡的手：“走，佳怡，跟婶子去买点菜，晚上在这一起吃。”

　　　　晚上，叶孙全一家七口加上武承宗、孙佳怡、李逍，一共十个人围坐在饭桌旁。

　　　　叶孙全冲着武承宗端起酒杯：“武爷，你是客。按照咱大明朝的规矩，女人是不能上桌的。”

　　　　“全爷，别这么说。”叶孙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武承宗打断了，“都不是外人，再说这里是榆林湾嘛，榆林湾可没有女人不上桌的规矩。当年陈师爷、周千户来的时候，那个谭主任不照样也上桌了吗。到哪个地方就守哪个地方的规矩，全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呵呵，还是武爷明白事理。”叶孙全一口把杯中酒干了，“来，我敬武爷。”

　　　　武承宗喝完酒放下酒杯，羡慕的看了看叶严和叶战，不禁感叹起来：“还是你全爷好啊，儿孙满堂，老大老二又都有出息，一个探长，一个排长。哪像我，白娶了几房妻妾，生的全是赔钱货，到现在连个传宗接代的都没有。”

　　　　叶孙全不知道该怎么宽慰武承宗。他知道武承宗只比他小2岁，自从来了榆林湾有了钱以后，接连娶了2房小妾，可这2房小妾上个月接连生了2个女孩，加上之前的孩子，他武承宗家现在是五朵金花了。

　　　　“武爷，你现在也算是榆林湾数一数二的富户人家了，怕什么，实在不行再娶几房，总会生儿子的。”李逍大大咧咧的劝道。

　　　　“你懂啥，你连个媳妇还没娶呢。”武承宗回了一句。

　　　　“我不着急，我等着佳怡妹妹给我找她们学堂的女学生呢。”李逍的话引起了众人的一片笑声。

　　　　孙佳怡没理会李逍的话，而是向叶战问道：“二哥，你们什么时候开拔。”

　　　　“快了吧。”叶战答道，“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要等蒋长官他们从琼州府回来。”

　　　　“全爷。”说到叶战的开拔，武承宗向叶孙全问道，“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说这些老爷们在榆林湾呆的好好的，不愁吃不愁穿，干嘛非得跑那么大老远的地方去，他们图的是什么？”

　　　　“老爷们的心思我哪知道啊。”叶孙全喝了一口酒，“不过武爷，咱们2个来这榆林湾也都一年多了，你武爷来之前什么样我不清楚，但我叶孙全可是穷的真揭不开锅了。当年在福建老家的时候，别说吃饭，有时候打起仗来，小命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呢。可自从来到这榆林湾，日子一天好过一天。看看大明朝，想想过去，像榆林湾这样的地方可是不多啊。所以说，甭管这些榆林湾的老爷们想什么，做什么，咱们跟着走，保管错不了。”

　　　　“那是，那是，还是你全爷说得对。”武承宗也喝了一口酒，“你说咱2个人，从一开始就掐，掐来掐去的有什么意思。我再有钱又能怎么样，连个儿子也没有，怎么和你全爷比啊。我这一年算是想明白了，这人啊，不能太要强了，我以后就跟着狄老爷，好好赚我的银子，怎么着也得生个儿子出来。”

　　　　武承宗说完又给自己和叶孙全倒了一杯酒，冲着叶孙全举起来：“全爷，我借花献佛。我今个来呢，其实就是想跟你全爷讲和，咱俩别掐了，有啥意思啊，这榆林湾里的钱赚不完。我武承宗今天当着子侄们的面也算给你全爷赔个不是，不知道全爷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叶孙全的心里一阵满足加激动：“武爷，言重了，我叶孙全也有做的不够的地方。来，咱老哥俩喝了这杯，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以后跟着榆林湾的老爷们好好过好日子。”

　　　　“哈哈，你们和好了。”孙佳怡看着叶孙全和武承宗干杯，拍手笑道，“叶叔，武叔，其实我知道二哥他们为什么要去安南，就是为了让我们过好日子。”

　　　　“你知道？”屋子里的人都觉得孙佳怡这话说的有点太夸大了，“你一个小小的女娃子能知道个啥？”

　　　　“你们还别瞧不起人，我真的知道。”孙佳怡撅起小嘴，“我在学堂里，许先生和程先生都讲过的，我爷爷和我哥哥也跟我说过。”

　　　　“是吗？你爷爷和你哥哥也说过这事？”叶孙全和武承宗来了兴致，“那你说说，陆老爷和孙老爷是怎么说的？”

　　　　“哼。”孙佳怡骄傲的哼了一声，“我爷爷说，咱们大明朝现在是危机四伏，北面有满洲鞑子和蒙古鞑子，南面海上有西洋人，他们都不是好人。将来咱们不但要保卫榆林湾，还要去北面打满洲鞑子保卫大明江山。我爷爷说，如果咱们不能把满洲鞑子打败，将来满洲鞑子就会占领咱们的土地，屠杀咱们的百姓，到时候，覆巢之下无完卵，咱们榆林湾也就保不住了。”

　　　　“你爷爷也知道西洋人？”李逍问了一句。

　　　　“那是，我爷爷知道的可多了。”孙佳怡又骄傲的瞅了李逍一眼，继续说道，“我爷爷还说，咱们要打败满洲鞑子就要多练兵，多造枪炮。现在二哥他们去安南，就是去找什么能造枪炮的东西。我爷爷说，他们的祖先当年就是没能打败蒙古鞑子，才会远走海外，现在决不能让咱们大明朝再重演几百年前的悲剧。保家卫国，是我每一个大明子民的义务。”

　　　　孙佳怡的一番话听的叶孙全和武承宗是一个头两个大，叶战却在一旁陷入了沉思。见孙佳怡说完，叶战说道：“佳怡妹妹说的很对。忠君爱国，是我们每一个大明子民的本分。许先生曾经和我说过，作为一个军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要为自由而战。许先生给我取的这个名字也就是这个意思。假如将来有一天，不管是满洲鞑子还是西洋人，他们敢来践踏我大明江山，敢来屠杀我大明子民，敢来破坏我们现在幸福的生活，那我们榆林湾的军人将会第一个站出去，为保卫自己的家园和亲人而浴血奋战。”

　　　　叶严有些吃惊的看着弟弟：“这话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嘿嘿，不是。”叶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是我当班长的时候蒋长官说的，还要求我们这些班排长都背过，以后和士兵们也要这么说。”

　　　　武承宗冲着叶战几个端起了酒杯：“你们都是进过学堂的人，你们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明白。不过你们刚才说，现在做的这些事都是在保卫榆林湾，这个我爱听。来，你武叔我敬你们几个一杯，好好保卫榆林湾，你武叔我还要生儿子呢。”

　　　　叶战第二天回到了军营，刚一进军营大门，迎头就碰上自己当初在新兵排的军士杨涛。

　　　　“长官好。”杨涛冲着叶战敬了一个礼。

　　　　叶战回完了礼，突然发现杨涛一脸的阴沉：“老长官，怎么了？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告诉老弟，老弟去替你出气。”

　　　　“就你？”杨涛仰着脸看着叶战，“这气谁也出不了，怪我自己不争气。”

　　　　“到底怎么了，说说啊。”

　　　　“我的任命下来了，混成营步兵第一连军士长。”杨涛愤愤不平，“妈的，搞到最后还是军士长，连个少尉都没混上，只能扎一辈子腰带了。”

　　　　“不能吧。”叶战有点不相信，“扩军以后咱们不是可以担任排级军官了吗？你没去问问周长官？”

　　　　“问了，刚从他那出来。军委会刚刚下的命令，但凡文化考试不及格的，一律不提拔军官。”

　　　　叶战没再说话，他知道杨涛在带兵上很有一套，可惜一天学也没上过，当初作为新兵排的军士，和自己一起学过识字和算术。因为自己是从学堂里参的军，文化考试很容易就过了。可是他杨涛跟着新兵学了2个月，除了自己的名字，别的什么也没记住。

　　　　“其实当军士长也不错。”叶战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怎么说还是跟着周长官，再说现在也是连军士长了，军饷和排长一样，也算是提拔了。”

　　　　“早知如此，怎么着也得先上几天学堂再来当兵。”杨涛自我安慰道，“算了，算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先走了，周长官还叫我去一趟军委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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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陈民城与马尼切

　　　　时间还没出正月，蒋北铭他们在琼州也没回来，趁着这个当口，孙大雷、许朗和陆天翔一起去了一趟崖州城。

　　　　崖州城里的祥意酒楼上，陆天翔三人加上汪建和陈民城正在把酒言欢。黄远生现在的生意是越做越大，由于榆林湾内榆林湾大酒店的开业抢了不少祥意酒楼的生意，所以在黄三祥的建议下，祥意酒楼又在崖州城里开了一间分号。

　　　　陆天翔等人来到崖州以后和汪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把陈民城单独约出来探探口风。

　　　　“陈幕友，来，我敬你一杯。”许朗把手中的酒一口干掉，“咱们真的算是老朋友了，在下第一次来崖州城就是陈幕友迎接的在下啊。”

　　　　“许公子说笑了。”陈民城现在和榆林湾越走越近，说话也就没什么顾忌了，“你们当初和那李爽一起，那可是拿着刀枪来和我见的面啊。”

　　　　“我向陈幕友道个歉，那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事。”许朗又喝了一杯，“不过我榆林湾可没食言吧，当初答应陈幕友的条件，我榆林湾都一一做到了。”

　　　　“那是。”这次陈民城端起了酒杯，“你们榆林湾的信义，别说是在崖州城，就是放在整个琼州府谁不说一声佩服。”

　　　　“陈老先生过奖了。”陆天翔客气完冲着孙大雷使了个眼色。

　　　　孙大雷点了点头说道：“陈老先生，我榆林湾这一年多的经营，陈老先生以为如何啊？”

　　　　“孙公子。”陈民城在心里暗暗琢磨了一下孙大雷问这话的意思，慢悠悠地说道：“你们榆林湾的状况，现在那是有目共睹的，连我们崖州城都跟着沾光。这一年来，崖州市面繁荣了不少，也少了盗贼土匪骚扰，这些都是拜托了你们榆林湾。不过嘛。。。。。。“

　　　　陈民城说完了不过，突然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这个老狐狸。”许朗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陈幕友，有话不妨请讲当面，如果我们榆林湾有什么地方做的还不够，请陈幕友点拨一二。”

　　　　“呵呵。”陈民城笑道，“既然许公子这么说，那学生也就直言了。你们榆林湾虽然每年冰敬碳敬从来不断，而且额外还有很多馈赠，这些我和我们家大人心里都是有数的。可毕竟你们来自海外，从我大明律法上讲，是不属于我大明子民。可是你们现在在我大明生活，占的是我大明疆土，用的是我大明子民，却从未对我大明朝廷缴纳一文钱的赋税。而且你们的榆林湾民团现在丁壮早已过千，这些情况虽然我家大人没说什么，可是悠悠众口，广州那一方面，甚至朝廷那边恐怕迟早是要过问的。”

　　　　“陈老先生所言极是。”陆天翔说道，“我们虽非大明子民，可我们是大宋遗民，华夏子孙，和大明也是血脉相连。我们来到贵地一年有余，也深感各位大人对我们照顾有加，我们却一直没能对大明尽一点自己的本分，心中有愧啊。”

　　　　“哦？”陈民城有些诧异陆天翔的话，“陆老先生的意思是你们要向朝廷缴纳赋税？”

　　　　“这个嘛。”陆天翔笑道，“好说，好说。”

　　　　“陆老先生，这好说是怎么说？”听陆天翔这么说，陈民城也顾不上矜持了，赶紧问道。

　　　　“陈先生，我们这次来崖州就是为了此事。”孙大雷回答了陈民城的问话，“我们呢，远离华夏故土已有数百年之久，陈先生也去我榆林湾看过，我们的衣食风俗和大明现在已经相差甚远。这一年来虽然各位大人对我榆林湾一直是照顾有加，可毕竟我们长期在榆林湾里生活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且我们对大明故土的眷恋是与日俱增，今后也不太可能回到故国去了。”

　　　　“那你们究竟想怎么办？”陈民城见孙大雷一直不往钱上的事说，有些急了。

　　　　“陈先生，听我慢慢说。”孙大雷笑道，“您看这样行不行，你们把榆林湾就划归给我们来居住。我们呢，可以每年向大明朝廷缴纳一定的赋税，这样呢，两边都会各得其益。”

　　　　陈民城默默地想了一会，说道：“你们是说要向朝廷缴纳赋税吗？”

　　　　“不不不，陈先生误会了。”孙大雷解释道，“我们的意思是榆林湾和崖州城定下一个数额，每年我们交给崖州一定数量的银子，至于要交给朝廷多少嘛，这还不是你们家大人说了算的吗。”

　　　　陈民城的心思在肚子里转了两转，拱手说道，“陆老先生，孙公子。把榆林湾划归给你们，那是不是以后我大明朝廷就不能过问榆林湾的事情了？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事不是我家大人能决定的，恐怕要牵扯到琼州府和广州方面，弄不好还要报到朝廷上去，这些都是需要打点的，我们担了很大的风险啊。”

　　　　“陈老先生，您又误会了。”陆天翔接着说道，“不是朝廷不能过问榆林湾的事情了，相反，是榆林湾正式归属朝廷了。我们只是想在榆林湾里安家乐业而已，但是只要朝廷有事，琼州有事，崖州有事，我榆林湾自是义不容辞的。陈老先生不妨想想，这一年以来，整个崖州地面可曾还有盗贼出没？”

　　　　其实陈民城对于是不是把榆林湾划出去压根就不关心，反正这些人早就在榆林湾里住下了，赶又赶不走。况且自从这些人来到榆林湾之后，当初的约定还真没食言过，这一年来的孝敬先不说，光是这地方绥靖，百姓安居乐业，今年王可宗大人的考评那可是上等。据吏部传来的消息，王可宗大人今年可能会再进一步。

　　　　“各位。”陈民城冲着陆天翔等人拱了拱手，“关于这件事我还要回去禀报我们家大人，成与不成的，要看我们家大人的意思。”

　　　　“这个是自然。”许朗说道，“陈幕友，你可知濠镜的佛郎机人每年给朝廷多少银子？”

　　　　“许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陈民城的脸色突然一变，“你们想仿照红夷人吗？”

　　　　“非也，非也。我等是华夏子孙，岂可学那蛮夷番邦。”陆天翔说完又冲着汪建使了个眼色，汪建从袖子里拿出一叠银票一言不发的放在了桌子上。

　　　　“陈幕友，在下失言。”许朗道歉道，“不过那濠镜的佛郎机人每年给我大明朝廷不过白银500两，便占据我大明数万亩土地，我等亦是愤愤不平。我等虽非大明子民，可与大明是同祖同宗，其可仿效那蛮夷番邦。只是在下知道陈幕友为我榆林湾也是费尽心机，500两白银是我榆林湾答谢之恩。”

　　　　陈民城盯着银票的眼睛有点直，500两，这可是比一年的孝敬都多啊。陈民城咽了口唾沫：“各位。各位的好意，学生心领了。但这事至于究竟要如何办理，在下还想听听各位的高见。”

　　　　“我们的意思是这样的。”孙大雷知道到了该摊牌的时候了，“你们将榆林湾划归给我们居住。但榆林湾还是属于大明疆域，我榆林湾民团对朝廷可以听调。只是榆林湾内部的一些事情，还请朝廷方面谅解，毕竟我们有我们自己的做法。但我们可以负担崖州上缴朝廷的一切赋税，此外，作为租地的费用，我们每年交给崖州王大人白银五千两，至于这件事情打点方面所需费用，我榆林湾一概承担，不知陈先生意下如何？”

　　　　陈民城满意的将桌上的银票揣进了自己的袖子里，早说嘛，干嘛绕那么大的弯：“诸位，我回去就会向我家大人禀报此事，但成与不成的，各位可不要为难学生。”

　　　　“呵呵，陈老先生言重了。”陆天翔举起了酒杯，“来，咱们干一杯。”

　　　　组建了半年的军事法庭终于第一次开庭了。张国栋、王华、韩万涛组成了合议庭，曾广贤和林兆龙担任了公诉人起诉皇后号船长马切尼违反海战条例，杀戮榆林湾海军战士。可怜的马尼切找不到辩护人，最后军事法庭迫不得已给他指定了一个辩护人许朗，谁让许朗也参加了军队了呢？从军队中抽签选出了13个人成立了陪审团，在许朗的要求下，但凡参与过珍珠港行动的军人均不得参与陪审团。

　　　　和马切尼同样可怜的许朗一个人坐在辩护人的席位上。蒋北铭和程依依去了琼州还没回来，许朗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搭档，就连张海也拒绝了许朗的请求：“我可不去招人烦。”许朗只好转向别的人求助，本来赵芷若答应可以当许朗的助手，但军事法庭以赵芷若不是军人为理由断然拒绝了。

　　　　“审判长，陪审员。”许朗听完曾广贤的起诉书之后说道，当然不用听也知道起诉书上说的是什么，“首先，我向合议庭提出抗议，因为所有的证人全部是榆林湾海军方面的人，而我的当事人的同船船员和圣马力诺号上的船员一个也没能出庭作证，他们的证人资格被军事法庭无情的剥夺了，这就使得整个的证词带有了极大的偏向性，如果按照这样的程序，我想这个审理就无需进行下去，因为你们严重违背了法制精神。”

　　　　“辩护人。”作为审判长的张国栋轻轻的笑了一声，“你说的那些人现在的身份是侵犯我大明帝国的战俘，他们犯下了屠杀我榆林湾海军士兵，抢劫我大明商船的罪行，既然参与过珍珠港行动的海军官兵不能参加陪审团，那么这些手上沾着我大明子民鲜血的刽子手也无权出庭作证，因为他们可能会为开脱自己的罪行而作伪证。这点，我希望辩护人能够理解。”

　　　　“审判长，我想你弄错了一个概念。”许朗知道自己的发言无力改变什么，但是还在极力的辩护着，“任何人在未经法院宣判之前都是无罪的。既然审判长说他们的身份是大明帝国的战俘，那么战俘就不是罪犯，既然不是罪犯，他们当然有权力出庭作证，哪怕是罪犯，你们也不能剥夺这个权力。”

　　　　“辩护人。”张国栋旁边的王华说道，“本法庭的审理程序是整个军事委员会做出的决议，请辩护人注意，这里是军事法庭，你也是军人，请你遵守军人的职责。”

　　　　“我也抗议。”坐在旁听席上的史显扬突然站起来喊道，“你们。。。。。。”

　　　　“叭！”张国栋手中的法槌重重的敲在了桌子上，“法警，把这个扰乱军事法庭秩序的人带下去，本法庭剥夺他的旁听权。”

　　　　望着史显扬的背影，许朗无奈的朝着马切尼耸了耸肩，摊开了两手。马切尼在听完身旁翻译的英语解说之后，反而异常平静的用英语对着张国栋说道，“法官大人，我是否可以为自己辩护？”

　　　　“当然可以。”张国栋答道，“被告，你有充分的发言权。”

　　　　马切尼转身对许朗鞠了一躬：“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