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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华-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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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海商会的棉布专利,使得棉花只能卖给东海商会,虽然商会内部各家也存在竞争,但是谁敢不给周铨面子?

    对周铨来说,那位杜员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他甚至不用自己开口,杨戬和杜公才就会将之处理掉。

    但对岳飞来说,这一路的经历,让他甚为新奇。此前他也曾来回奔波好几次,甚至远赴济州给周铨报信,但都很匆忙,哪里能象这段时日一样,沿途看着百姓是如何被逼得离开土地,又如何被诱骗到工场之中的。

    这一路上,他对这一切的原因也有所了解,可以说,根源就在于周铨一手推动的东海商会。

    他深思周侗曾经说过,担心周铨误入歧途的事情,隐隐明白,为何周侗在最后几年,竭力将一身本领都传授给自己。

    这一路上来,他的心情都很是压抑,直到来到利国监,这才缓了过来。

    “我好象前不久才来通知伯父,怎么才数月之间,这里的情形又不一样了?”望着狄丘镇,他吃惊地向周铨问道。

    周铨笑道:“那是自然,狄丘这边,矿山、场坊和商铺,都得缴税,哪怕是要缴十分之一的税,这些矿山、场坊和商铺,仍然大赚特赚。他们缴的税收,一部分上缴朝廷国库,另一部分便用在各处建设上……”

    官不修衙是传统,但是修桥铺路却是百姓生活所需,狄丘镇恐怕是全大宋路面硬化最多的地方,便是京师、海州和五国城都比不得。

    而且在短短的数年之间,狄丘的人口,就从最初的六千余猛增到如今的五万余,哪怕当初周铨已经做出了种种规划,却也敌不住这人口扩张的规模。

    好在此时的人并不娇嫩,便是十二人挤一间的屋子,他们也能住得。故此那些场坊、矿山,纷纷起了自己的工舍,让职工聚拢住在一处,既便于管理,也节约了大量的上下工时间。

    原本岳飞以为,那些走投无路来到这里的农民,在这儿肯定过着非常紧张的生活,可来到这第一天,他就意识到,自己猜错了。

    当天夜里,周铨就带他去看了一场杂剧。岳飞在乡间长期居住,并未看过这几年盛行于京师的这种表演,纯粹是跟来看新奇的。路上相询,才得知周铨在狄丘建了六个剧场、十二座相扑台、八座足球场,再加上各处勾栏瓦子里的茶楼、酒肆,每日工余,利国监的工人们,既可以来看别人说唱演戏、角抵相扑,也可以自己去球场里踢球嬉戏。

    那杂剧的名字叫“莽林安笑入利国监”,能容纳千余人的剧场里几乎是座无虚席。故事情节很简单,一个叫林安的农夫,只因被豪强朱员外看中了妻子,一怒之下打了豪强,然后摆脱豪强派出的追兵,进入利国监,在此与妻团聚,此后夫妻两个皆在工场里辛勤劳作,赚出一份家当,然后回乡接来老父老母,一家团聚美满。

    此时杂剧方兴,其实还相当粗糙,但这故事说的却是利国监许多工人自己的经历,因此叫好声不绝,便是岳飞,也看得时而担忧里面欢喜,待最后一家团聚之时,也忍不住巴掌拍个不停了。

    “只是未曾多打那朱员外几顿,让人意犹不平!”出来之后,周铨问他感受,他先是夸了几句,然后说道。

    周铨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鹏举是痛快人。”

    “哥哥,那些失地的农夫,到得这边,真能如林安一般,个个美满么?”岳飞跟在他身边走了好一会儿,突然驻足,回头望着周铨,眼睛里闪闪发亮。

    “不能,若是自己好逸恶劳懒惰成性者,恐怕比另处日子更难过。我这边只是给了他们一个努力可以获取美满的门路,至于能不能走通这条路,还在他们自己。鹏举,你是明眼人,接下来时日,你不妨自己到各处去问去看,我不约束你,你好生看看利国监这边的百姓,看看他们是如何生活的。”周铨说到这,有些感慨地道:“说到底,江山社稷的根本,还是百姓,是这些在田野之中在场矿之内辛勤劳作之人。士大夫……若能有益于他们,方可算是士人,只知居高临下盘剥欺凌辈,不过是蛀虫罢了!”

    最后一句话深合岳飞心意,他这一路行来,看到除了宦官之外,一些颇有名声的士大夫同样在欺压百姓,想方设法对百姓剥皮敲髓,其贪婪之相,不逊于赵佶身边的幸进之辈。

    与他们相比,那位砸碎了苏轼黄楼碑的苗仲先,当真是清廉如水了。

    “周制置,周制置!”岳飞才想到苗仲先,就听得这位徐州太守气喘吁吁的声音。

    周铨笑道:“太守这般焦急,莫非是出什么大事了?”

    苗仲先连接顿了几下脚,喘过气来之后,一揖到地:“制置,你可回来了,下官盼你回来,可是如久旱盼甘露啊!”(未完待续。)

    。。。
………………………………

三零九、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这几年,苗仲先在徐州,小日子过得很不错。

    除了最初时小段时间起了些矛盾之外,后来苗仲先唯周铨马首是瞻,无论是在棉花种植推广上,还是在流民迁入徐州上,他都全力配合,可以说,这贪官一但做起实事来,看在钱的份上,比起清官还能干。

    “大事不好啊,制置,这半年来,进入徐州的流民越来越多,我着人计算过,如今徐州下置各县,除了利国监之外,尚有流民八万余人。下官看到这数字便知道情形不对,再着人去邻近各州打听,发觉京东两路各州,隐隐已有流民蜂起之势,除了海州之外,几乎邻近各州失地的百姓,都有意来徐……制置,这可不是前两年来的那几万人,以下官估算,总数当在三至五十万人,甚至更多……万一有不法之徒,居中高呼,必生大乱!”

    苗仲先说到这,脸色有些发苦,看了周铨一眼:“制置,有老大人在此,平乱不难,但如今局面大好,给这群乱民坏了,下官可是吃罪不起啊。”

    这厮是真慌了。

    这几年间,流入徐州的流民太多了,每年都有数万。这些人大多数被利国监和彭城所吸纳,直接间接为狄丘的工业发展服务。在摊丁入亩之后,人口增加并不意味着要多收赋税,因此苗仲先对此只能说是给予方便,却并不是很热衷。

    如今有更多的流民要涌来,而且他派出的人探明,这些流民背后,隐约似乎有梁山寨在使力气,苗仲先当真慌了。

    在他看来,如今徐州的局面大好,他只要能再任一任,便能给自己攒下一座银山来,再要那么多闲杂人手做干什么!

    “你怕什么,来多少人,我收多少人,你只管接住,莫让他们饥冻而死就行!还是老规矩,来的人,先放在徐州,待我分别选用,你安排好食宿,钱粮不足,来狄丘支取就是!”

    “制置,小爷,那是三五十万,而且百姓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一人为首,众必从之,来得三五十万,跟着可能就来百万,如今两路的情形,小爷你比我清楚,咱们维持住如今局面,再赚个几年安稳钱有何不好,小爷你何必如此勇猛精进?”苗仲先一急之下,把自己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周铨盯着他好一会儿,然后慢慢一笑:“若你不愿意做,我换个人做就是。”

    这一下,苗仲先险些哭了出来。

    他哪里不愿意做,他愿意做得紧!

    且不说在这里,什么玻璃灯、座钟之类的新先物什总有人先给他送来,就说这两年,他在徐州各项为狄丘配套的产业中收得干股,每年给他的收入,就在两万贯以上!

    换哪个地方去当官,能一年赚两万贯钱――不,应该说是两万贯银圆,如今银圆在中大额交易上,可比铜钱受欢迎得多。而徐州境内,所有官吏俸禄,全部是以银圆发放,因为所有矿山、场坊交税,也都是以银圆支付。

    “小爷,小爷,非是下官不愿意做,实在是难做,小爷不给下官一个底,下官不知如何去做啊!”苗仲先泫然欲泣,老男人用一种幽怨的目光看着周铨。

    周铨垂着眼睑,微微思考了片刻。

    如果真想换人,现在确实是个机会。但是周铨夹袋里人才缺少,能象苗仲先这般,死要钱不顾脸的,还真不多。

    这厮贪财,但能力是有的。大量流民涌入徐州,准备和安抚工作,他做得还是非常漂亮。

    “他们在这你只是打个转儿,转身就会去海州,你做好转运事宜即可。”周铨道。

    “海州?那边这两年收容的人手,不比我这少多少吧?”

    “苏太守比你能干,这两年收容的人,比起徐州还要多出万余人。”周铨哼了一声。

    苏迈为人朴实,只要能说服他,他就会尽力去做事。比起苗仲先,他机变有所不足,但勤勉犹有过之。海州如今发展的速度,胜过彭城,仅亚于狄丘,多亏了此人功劳。

    海州的几大产业,一是棉纺织,二是晒盐,三是造船,四是玻璃制造,五是食品加工,六是渔业,七则是海洋航运,这些都是需要大量人手的劳力密集产业。故此这几年,海州也收纳了不少工人,仅造船业,海州如今从业者的人数就多达六千以上,正是这许多人,才让海州船场的海船以平均十日一艘的速度在下水。

    这可不是河沟里的小船,而是能出得远洋的大船,小的也可载五百石,大的足有万石!

    如今从高丽、济州来海州的最重要货物之一,就是造船的大木料,而且海州船场已经在摸索使用钢铁充当龙骨的造船之法。

    “他再比下官能干,也收容不得这几十万人!”苗仲先这下子真急了。

    “谁说收容在此,在海州也只是暂留,接下来就是去流求。”

    “流求……那似乎不是大宋之土啊……”苗仲先喃喃地道。

    “自古以来,就是华夏之地,你没听说过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周铨哼了一声:“几十万人不可能一齐来,还不是零零散散几日几百明日几百,你们接好人,在自己手中莫出问题即可,出了海就与你们无关了!”

    苗仲先只能应是,然后离去。旁边的岳飞听得他们二人的对话,眼睛有些发直,愣愣地看着周铨:“数十万人的身家性命,哥哥就如此决断,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周铨微微叹了口气:“你这一路行来,自己也看到了,这些百姓若没有一个营生,就只能饿死,但徐州与海州已经到了极限,总得给他们寻个出路。别人不管,我得管。”

    “别人不管,我得管。”

    这七字周铨说出来,是真心实意,让岳飞不禁默然。

    恩师怀疑周铨会走上歧途,可仅这一句话,便可敌过恩师的千般怀疑了。

    想到这,岳飞又问:“哥哥如何管法?”

    “贤弟可知发生此等事情的根源在何处么?”

    “哥哥不是说过,因为你一力畅导工业,带得农业从分散的小农田,向集中的大农庄发展,故此使得原本的小农失地么?”

    “那是根源,但最重要的根源还是人多地少。若是有足够之地,何愁百姓无田可耕?你知道我大宋如今有多少人口么,摊丁入亩之后,隐户由明转户,在册人口大增,我大宋如今有户二千零八十八万,人口一万万一千二百七十五万!这许多人口,而百五十年前,大宋才多少人?六百五十万户、三千余万人罢了!”

    “百五十年,人口长了近四倍,耕地却未长数倍,鹏举,你说,多出的这些人口怎么办?”

    岳飞哪里知道多出来的人口怎么办,他出生成长在汤阴,随周侗在中原游历,所到之处,皆是人口繁茂之所。

    “虽然广南、荆湖还有江西,尚有土地可供开垦,但这些地方又能容纳多少人?人口只会越来越多,鹏举,你知道我在京师做的最得意之事是什么么?”

    周铨话锋一转,岳飞有些跟不上:“兄长请说。”

    “是请了御医中的妇科、儿科圣手,加上新门瓦子边上的助产朱婆婆等著名稳婆,研制出了一系列妇人生产器械和稳婆操作规则。如今试行一年,原本妇人产子,乃是过鬼门关,十个中要死一两个,如今母婴死亡大降,百人中也只死数人……鹏举,此事你知道有何等意义么?”

    “自是兄长至善之举!”岳飞还从未听到此事,但想来周铨不会骗他。

    “意味着人口增长更多,甚至数倍于前,此前一百五十年,我大宋人口增长四倍,今后可能只要一百年,甚至五十年,人口就增长三四倍!人与耕地之争,必然会越来越激烈。加之田地兼并,乃是必然,越来越多的人口,越来越少的耕地,除去饥馑战乱,你想得到其余方法来解决此难题么?”

    岳飞悚然惊道:“不是黄巾,便是黄巢!”

    他这段时间里看了不少书,虽然少年心性,还只是观其大略,但确实看进去了。因此当周铨一讲述人口激增之后的巨大隐患,他就想到了黄巾与黄巢两次起义。

    这两次起义之后,都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人口在战乱中减少了,问题自然消除了。只不过,这解决问题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过惨重。

    “故此,若不想我华夏百姓死,就只能对外开疆拓土,我造海船,办商会,聚财富,皆为此事。我如今在海外,一是济州,你也去见过了,相当于咱们大宋本土一州之地,足以容纳二三十万人。二是流求,此乃海外一大岛,近乎我大宋一路,幅员广阔,土地肥沃,物产丰饶,可居千万人而无饥馑之忧!在流求之东,之南,千里石塘万里长沙之外,犹有大于流求数倍之岛,如今尚属无主之地……鹏举,此天赐我华夏百姓生息之基业也,如今不取,日后必悔之不及,且易成强敌之棋,为华夏之患!”

    “尽取这些地方,逐其土种,移我汉民,三五十载之后,便成我土矣。我方才说了,总得给我华夏百姓寻个生路,别人不管,我来管,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哪怕为此举起屠刀,杀得东海尽赤南洋流丹,也是在所不惜!”

    听得这里,岳飞觉得,自己的头发几乎都竖了起来!他再无犹豫,扬声道:“哥哥,我愿助你,做一番事业!”(未完待续。)

    。。。
………………………………

三一零、到徐州,管饭吃,还有肉

    秋去冬来,又到年尾。

    “到了么?”

    “就要到了,前边就是徐州界,过了徐州界,一切都好了!”

    听得父亲这样说,艾虎咬咬牙,加紧了几步。

    最后半块饼子,是昨夜吃的,一家三口,每人只分得了两指宽的那么一小块,实在不当饱。

    原本还想着在路边看看能不能捡些野菜野果吃,但一路行来,发现路边连草都没长几根,在他们之前赶来的人,都已经把能吃的刨光了。

    就是他们这一支队伍,也有十六个人,分属五个家庭。

    “到了徐州便有吃的了?”又行了半里,方才激起的气力消退了,艾虎仰头问母亲。

    “有吃的,那位宋大爷不是说了么,到了这边地境,就管饭,不做活也有饭吃,还有肉!”

    母亲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底气不足,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地方,不干事便管饭,而且还有肉!

    可那位矮胖的宋大爷,在指引他们来徐州时是这样说的,态度还很认真。当他们遇上别的逃荒者时,别的逃荒者中,也同样流传着这样的消息。

    去徐州,要吃肉!

    因为摊丁入亩的缘故,地方官对治下人口的数量不再象以前那么看重,甚至有地方官还“好心”地给他们开所谓的“逃荒证”,巴不得将他们打发走,免得隐患留在自己地界上。

    “爹爹,徐州到了么?”艾虎又问道。

    “就到了,就到……啊,真的要到了!”

    艾平看到路边树着一个木牌,那木牌上用红漆漆着“徐州距此五里”字样,大喜说道。

    他们走过荒野,当来到徐州地界边缘时,只觉得在自己身后,是一片荒凉的灰色,但在自己面前,则是一片斑阑锦绣。

    在两州交界之处,徐州府设了两个棚子,棚中有人接应,已经聚拢了数十人。还隔着老远,艾虎就嗅到了一股香味,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粥,白米粥!”

    确实是白米粥的味道,两个棚子里各有一口大锅,其中一口锅敞开着,露出一小锅白米粥,一根筷子斜插在上面,虽然有些歪,却就是不倒,证明这粥相当稠浓。

    “新来的?先去那边排队领好碗筷,然后再到这排队……今日来的人特多,真是见鬼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有个穿着皂吏衣裳的人过来,将他们这十余人赶到一边去。在那里已经排了个队,约是二十余人,艾虎眼巴巴地看着那装着白米粥的锅,嗅着米粥的香气,腹中肠子咕噜咕噜的声响顿时大作起来。

    不过艾虎不觉得羞愧,因为几乎每个人都是如此。

    领碗筷之前,每人先得在溪水中洗手,艾虎正想掬一捧水喝,却听得那沙哑嗓子又响了起来:“不得喝生水啊,生水中有虫,喝了易得病,得了疾疫,可就进不了徐州了!”

    艾虎慌忙将那一捧水放了,然后领了副碗筷,跟在父母身后,终于可以去粥棚那边排队。

    “可怜介,这两年又没有什么天灾,怎么孩子就饿成这模样了!”

    打饭的是个胖大的妇人,看到艾虎瘦精精模样,她心中不忍,将碗打得满满的。艾平满脸羞愧,自家儿子养成这模样,当然是他这个当老子的没有本领。

    除了有米粥,竟然还在每个人碗里塞了两片酸萝卜,咬在嘴中咯吱咯吱的,吃完之后,米粥也就光了。

    意犹未尽的艾虎又望向那口锅,锅里已经什么都没有,那胖妇人刷了锅,又舀了米打了水,再度开始煮起来。

    “到这边来,都到这边来!”另一个棚子里,有人叫道,却是那边的锅被掀开,一大锅的白米粥,同样插了根筷子,等着人过去。

    “吃完了的到这,一人一碗粥是帮你们吊命的,想吃饱,等进了徐州城有你饱,赶紧来这里!”艾虎还在盯着那粥,却又听得有人喊,他慌忙随着父母排了过去,很快,一个近百人的队伍聚拢在一起。

    “你们听着,顺这条路前行,沿途都有路牌指示,每十里有供应茶水之所,三十里有粥棚,你们直走就是,速度过去,休要在此耽搁!”

    那声音先是点了一下人数,然后在账簿上记了什么,便赶着众人沿路前行。艾虎有些茫然,又有些憧憬,他看着那指令之人,目光微微一缩。

    发布指令之人虽然身材高大,但看面上年纪,也就是十三四岁,比他大不了多少,可是指挥起人来,已经镇定自若,有大将之风。艾虎不知道什么是大将之风,只是觉得对方比大人还厉害,他心中不禁是生出向往之心。

    在这发号施令者,正是岳飞。

    来得利国监之后,他先是在李宝等人陪同下四处看,然后自己独自去看,再然后离开狄丘,到徐州治下各处去看。花得一个月功夫,他看了许多,想了许多,再向周铨请求,要来州界之上来帮忙接应流民。

    对此,周铨当然不会拒绝。

    艾虎正望着岳飞,岳飞却皱了皱眉,猛然跳起,搭上粥棚的横梁,单臂挂着,居高向远处望去。

    远处人声沸腾,又来了一伙人,但是这一伙人不象此前十余个甚至几个的来,而是一大群,少说也有两三百人。

    人多易乱,他们这粥棚中只有二十余人,照顾不过太多来。

    这两三百人来此之后,听得约束之人让他们先洗手再领碗筷,顿时有人不乐意,直嚷嚷着饿,给喝骂几句之后,总算老实些,可就是不肯洗手。你争我吵,闹作一团,而且七嘴八舌,靠着维持秩序的些许人手,哪里争得过他们?

    艾虎突然觉得,父亲牵着自己的手变得紧了,他抬头望了父亲一眼,艾平拉着他和妻子,从人群中出来,退得离粥棚稍远。

    “要出事了。”见儿子望来,艾平低声道,声音有些无奈。

    象艾平这般判断出要出事的不少,随着争执越发激烈,新来的这两三百人干脆就不理会维执秩序的,自己去夺了碗筷,直接到锅中舀了粥便吃。

    “肉呢,肉呢!”

    有人边吃边叫了起来,四处都在传说,到得徐州,便有肉吃,但在这里,却只吃得白粥加腌萝卜。

    “该我们的肉呢,莫非被这些狗腿子贪了?”

    “瞧他们方才那模样,一个个呼来喝去,竟然敢贪墨了我们的肉,揍他们,好教他们肉债肉偿!”

    人群中时不时传来这样的呼喝声,最初时还只是零星的,但到后来,这些人的目光就都不善了。

    艾虎心中很惊奇,饿着肚子赶到这里,能有碗米粥,他已经很满足了,为何这些大人还是觉得不够,非得要有肉吃。他看到那个胖妇人还挨了一记耳光,看到想要帮胖妇人的伙计被打倒在地,看到粥锅被掀了、粥棚被拆了,他心中实在不明白,这些人,究竟为何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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