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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有喜了-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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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愧疚的看他一眼,艰难道:“三个月。”
他手中的帕子啪一声掉到水盆里,猛然转过身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又飞速奔到我旁边,大声道:“你说什么?你要留在帝都三个月?”
我费劲的点点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有与苏晋之间的约定统统告知于他,中间重点提了一下当初他与云鄂在酒楼中斗殴闯下大祸时我是被逼的有多么多么无可奈何,又是多么多么的深明大义事后没有找他算账。
听完后,他大概意识到我如今失了三个月的自由与他脱不了干系,神色变得有些躲闪,也全然失了之前的愤怒,只若有所思的道:“你是说,苏晋早就已经告诉你,你与他的那个前妻长得一模一样?”
我点点头,然后察觉他这话不对,奇怪道:“什么叫‘已经’?莫非此事你也晓得?”
“啊?”他愣然,又马上点头道:“对对,之前在燕南山的时候,苏晋私下与我说过这件事,但我怕给你带来麻烦,便没有告诉你。”
我道:“原是如此,算你小子还知道为我着想。”
他摸着后脑勺嘿然笑笑,又道:“原来当初在太仓真正劫持你的是苏晋,我还一直以为就是那肥佬,难怪当初我告诉师父让他去肥佬家中救你的时候找了这么久。”
我奇怪道:“是师父将我从苏晋府中救出我的,他没有告诉你么?”
他茫然摇头:“没有啊。”想起什么,他突然问我:“对了,苏晋那个女儿多大了?”
我道:“今日正是她的四岁生辰。”
他想了想,神色有些怪异,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其他法子,你若是真的想清楚了,那你便留下罢,我先带着琉璃盏回去向交差便是,师父那里,我也会帮你掩护,不过三个月后,你要记得回去。”
没有料想到他会这样好商量,我有些意外,却也深感欣慰,点点头道:“作为交换条件,我已经让苏晋保证会派人安然将你送回陇定城,出城的事,你也不用忧心了。”
他立刻大声问我:“你不是将琉璃盏的事告诉他了吧?”
我白他一眼:“我有这么傻么?我只是说你身上有一件要紧的东西,出城时不能接受盘查,要他想办法躲过去,他也并未多问什么。”
他这才放下心来:“那便好,那便好。”
吃了午饭后,夏连收拾好行囊,我将琉璃盏交予他,又切切交代了一番,他拍胸脯向我保证,一定完好无损的将琉璃盏带到师父手中。我却十分放心不下,但看到苏晋安排护送夏连的人时,却是彻彻底底的放心了。
夏连看到抱剑而来的云鄂时,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不满的看向苏晋:“难道你就准备让这个人护送我?”
苏晋淡然点头:“云兄在江湖上也有些地位,一路上都不乏他的势力,让他来护送你,最好不过。”
夏连的脸色更加难看,嫌弃道:“他不是受了重伤么?别到时候还要老子反过来保护他。”
云鄂停在我们面前,壮硕的身子懒懒靠到墙上,一张俊脸冷酷无比,抱剑漠然道:“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扭头看一眼夏连,又转回头去:“不过保护你这样的,是要费些力气。”
夏连怒道:“你什么意思?你竟然看不起老子?”
云鄂冷道:“我看不看得起你不要紧,你若不服便凭本事说话。”
夏连一把抓起桌上的包裹站起来,狠狠道:“好!到底是谁保护谁,咱们路上走着瞧!”
我和苏晋在一旁默默对视一眼,各自笑了,而我再转头看云鄂,简直是越看越满意,高兴的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两个互不理睬的身影慢慢远去,我摇摇朝他们招手送别:“祝你们路上愉快啊!”
……
将两位难伺候的祖宗打发走后,苏晋说他有事情要出府一趟,让我先去陪锦儿,他晚上会赶回来一起庆祝生辰。
我心中有些不满,认为锦儿已经这样可怜,他不应该老是为自己的生意东奔西走,多花点时间陪陪锦儿才是要紧。本来想说教他两句,但又觉得我作为一个外人说这些话未免显得有些逾越,犹豫一番还是忍住了,看着他离去之后,便独自去了雨桐院寻锦儿。
刚踏进院子里,便见到莲子在门口张望,一见到我,便欣喜迎上来道:“夫人你总算是来了,小姐等你等了半天,午觉也不肯睡,说是一定要你陪。”
我被那声夫人吓得差点栽到门槛上,缓过来道:“你……不用这样叫我吧……”
莲子委屈道:“是先生交代的,说是一直姑娘姑娘的叫显得生疏,小姐……小姐她也会多想的。”
我脑袋一大,只好妥协道:“罢了罢了,一个称呼而已,最多也就三个月。”也算是在宽慰自己。
进屋后,便见到锦儿穿着小小的粉色睡裳靠在枕头上在和瞌睡虫作斗争,明明已经困得东倒西歪,却还是坚强得不肯睡去,看得我好笑又心疼,走过去柔声道:“锦儿不乖哦,为什么不肯睡觉?”
听到我的声音,她原本已经胶着难解的眼睛立时睁得大大的,一脸开心的叫了一声:“娘亲!”就要掀开被子爬下床来迎我。
所幸她人实在小的可怜,要爬下对她来说有些过于高的床榻着实费劲,趁她还掉在半中央的时候,我急忙走过去将她抱回床上放回被窝里,无奈道:“锦儿不乖乖睡觉,就长不高哦。”
洗干净后,她白白净净的小脸终于重见天日,比我想象的还要可爱许多,长大了必然是个美人坯子,做起撒娇的模样来实在让人无法拒绝,嘟起小嘴奶声奶气道:“锦儿以为娘亲不来了,锦儿不敢睡。”
我靠在枕头上,伸手将她抱到怀中,手掌轻轻拍拍她的背,这样极有母性标志的动作我之前想都没想过,此时做起来却觉得十分顺其自然,就像是我经常这么做似的。
心中暖意缓缓,我安慰道:“锦儿不怕,娘亲不走,娘亲陪锦儿睡觉,好么?”
她小小的身子整个蜷缩到我怀里,伸手来抱我,却因为手臂太短只能抱到我的侧腰显得有些吃力,仍旧不肯放开,一个劲儿点头道:“嗯嗯,以前娘亲也常常陪锦儿睡觉,但是娘亲走了,就没人陪锦儿睡了。”
我问:“爹爹没有陪你么?”
她有些委屈的摇摇头:“爹爹很忙的,他都没有时间回家。”
我叹一口气,用下巴蹭蹭她细软的头发,“没关系,以后娘亲陪你。”
她又抱紧我些,询问的语气中却带着央求:“娘亲会一直陪着锦儿么?”
我来路上原本打算编个理由将我只能陪她三个月的实情说出,此时却是嗓子口一紧,不由自主的应了一声:“会的。”
我原以为她听到这样的答案会欢呼雀跃,但小家伙却突然沉默不语,我低下头去看她,见到她将脑袋埋在我怀里,胸口渐渐有些湿润,怀里响起低低的抽泣声,我愕然:“锦儿怎么了?”
她哽咽着闷声闷气道:“娘亲这回不许再骗锦儿。”
我眼睛一热,差点就涌出泪来,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愧疚,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冒然许下的诺言,她期盼如此,我却终究不能做到,但无论如何,这三个月里,我定会尽力待她。
我温柔抚摸她的头发,点点头:“不骗锦儿。”
她这才开心的抬起头来,眼睛下面挂着晶莹的泪珠子,用自己肉乎乎的小手笨拙的擦干,笑呵呵道:“那娘亲给锦儿唱小曲,好不好?”
看着这双水汪汪的眼睛,我怎么拒绝得了,有些为难道:“好,但是娘亲唱得不好听,锦儿不要怪娘亲。”
她郑重的点点头:“锦儿不怪,娘亲以前唱得也不好听,但锦儿喜欢。”
我:“……”
这小家伙还真是诚实得很,看来那南宫留在这方面也不甚擅长,倒是令我感到庆幸,至少不会让锦儿觉得落差太明显而感到失望,于是咳两声清清嗓子便唱起来:
“大枇杷,小枇杷,月亮圆圆杨柳儿青,高篱笆,矮篱笆,抓把泥巴做娃娃,娃娃眼睛圆溜溜,娘亲疼来娘亲爱,三月三,四月四,泥巴灶上做糖汁……”
锦儿睡着后,我替她盖好被子,悄悄下了床,出门看见莲子在喂鸡,我有些好奇这翠竹阁中怎么会养了这么多鸡,便开口问了一句,莲子道:“先生不许小姐出门,又怕她一个人待着无聊,才买了些鸡仔来养着,除了这个,”伸手往一旁指了指,“夫人你看,还有几只兔儿,这些都是小姐平日里的玩伴。”
我奇怪道:“不许她出门,为什么?”
莲子叹气道:“先生也是担忧小姐会出事,他没有什么时间陪小姐出去玩,又不放心我们这些下人,便只能让奴婢这般看着小姐了。”
我虽然能看得出来苏晋确然很疼爱锦儿,但是这样的做法实在让我不能理解,锦儿这个年纪正是好奇心最盛的时候,总是这般将她关在这小小的雨桐院里根本不是办法,他就算是再忙,难道连每个月抽出一两天来好好陪陪锦儿的时间都没有么?
我越想越觉得生气,又问:“锦儿晚上都是一个人睡的么?”
她点点头,心疼道:“偶尔先生会陪她睡,但都是极少的,有时候她做噩梦醒来,会自己跑到奴婢房中与奴婢一起睡,奴婢虽然知道如此是失了规矩,但实在忍不下心……所以……”
我欣慰的拍拍她的肩:“没事,你做得很对。”
她又高兴道:“不过现在好了,有了夫人,以后小姐就再也不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了,小姐真的很喜欢夫人呢。”
我突然想起上一回在太仓被困在苏晋的府里时,也是莲子在伺候我,那时她就一口咬定我便是苏晋的妻子,想了想问道:“你是一直跟在南宫留身边做事的么?”
她奇怪道:“夫人为何叫自己的名字?”
我扶一把额头,无奈道:“我是说,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伺候的么?”
她摇摇头:“不怕夫人笑话,奴婢是一年前被自家的父母卖到这里来的,但是先生对奴婢很好,不仅从来不打骂我,还让奴婢照顾小姐,是以奴婢一直把先生当作恩人看待。”
难怪这丫头会这么听苏晋的话,不过照她所说,她来翠竹阁的时间正是南宫留离开的时间,既然没有见过南宫留,又怎么会认定我便是她,心中不解,于是我便将疑惑问出了口。
她笑道:“奴婢是替先生收拾书房时见到了先生的画,那里面可全是夫人的画像,先生画得好,就算我没有见过夫人,也将夫人的样子记在心中了。”
我有些意外:“苏晋还懂画?”转念一想,觉得他既然有闲情逸致去写写画画怎么会没有时间陪锦儿,想起锦儿方才那副委屈模样,顿时觉得更加生气,心中暗自决定就算是逾越也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同他说说这件事。
晚饭时,厨房备了一桌子极其丰盛的饭菜,莲子趁机露了一把好手艺,利落的便捏了几个小巧别致的寿桃。而今日发生的事情委实让我措不及防,全然没有来得及准备礼物,便只能虚心像莲子请教,现学现卖的捏了几个勉强看得过眼去的面人。
所幸锦儿并不嫌弃,兴冲冲的扒着桌沿一个一个的认真研究我捏的面人,嘴里还嘟囔着:“这个是爹爹,这个是娘亲,这个是锦儿,这个是……”说到这里却停下来,皱着眉头做出冥思苦想的模样,半天,又突然笑起来,拿起那面人高兴道:“这个是锦儿的阿弟!”然后奔到我怀里抱着我央求道:“娘亲娘亲,再帮锦儿生个阿弟好么?”
我放下手里的面团,怕面粉蹭到她的新衣裳上,便把手抬高,无奈道:“这个娘亲恐怕不能答应你了。”
她歪着脑袋有些不开心:“为什么?”
我看着她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顿生压力,想了半天艰难道:“因为……因为……因为娘亲生不了啊……”
她放开我,看了看手里的面人,眼睛又滴溜溜在我身上转了转,突然伸出小手在我肚子上摸摸,一脸开心的道:“娘亲能生,娘亲有肚子,莲子说有肚子就可以生娃娃。”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肚皮,略显失落道:“莲子还说锦儿的肚子太圆了,所以不能自己生阿弟。”又将手放回我的肚子上捏捏,笑道:“但是娘亲的肚子不圆,娘亲可以生!”
我被她的童言童语弄得哭笑不得,扭头看莲子,这丫头却不知何时悄然遁走了,回过来看着一脸期待的锦儿,我用手背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呃……娘亲是可以生,但是……但是没有爹爹的话娘亲也生不了啊……”
………………………………
101。锦瑟思华年(三)
话音刚落,便听见门外有稳缓的脚步声响起,我心中大呼一声苍天,下意识的正想找个地方躲藏时,便见到月白色的衣角下一只白底云靴跨进门槛,屋中响起带着笑意的声音:“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十分乐意效劳。撄”
锦儿乐呵呵的跑过去叫他一声爹爹,然后扬起手里的面人朝他炫耀:“爹爹你看,这是娘亲给锦儿做的,好看吧。”
苏晋矮身看看她手中的面人,眉头微挑:“果然别致。”
我脸颊发烫,强装镇定的起身净手,咳两声道:“那什么,你来的正好,菜都上齐了,锦儿就等你回来一起吃。”
苏晋将锦儿抱到凳子上,自己也坐了过去,嗯一声道:“看来我来的很及时,不过,”缓缓看一眼我,“盆里好像没有水。”
我手中的动作猛然停住,僵着脖子低头一看,脚底下仿佛有一团热气腾升而起,瞬间冲到我的头顶,完全可以想象到此刻我的脸色有多么喜庆。幸好我整个人背对着苏晋,不至于在他面前出糗太甚,我逞强的胡诌:“苏公子有所不知,出家人食膳之前都要先礼拜一下佛祖,这是我们紫庞寺礼拜的方式……偿”
苏晋还没有说什么,锦儿便将手中的面人放回盘子里,从凳子上爬下来跑到我身边,踮脚伸手到空盆里,有模有样的学着我方才的动作像在水里洗手那样搓搓,咧嘴道:“锦儿也会拜拜哦。”
我:“……”这丫头,还有什么是她不懂的?不过她这一出倒是稍稍缓解了我的尴尬,我顺势拉起她道:“来,娘亲带你去洗手。”
三个人坐齐到饭桌上时,我丢脸的感觉才算是消失得差不多。锦儿非要坐在我旁边,我自然是依了她,坐稳后又看看我们三人此时的位置,不满道:“爹爹和娘亲隔得好远呀,”指着我另一旁的位子开始小大人模样的命令:“爹爹,你坐到这里来。”
苏晋无辜的看我一眼,便颇为听话的将位子换到我旁边来。我们虽然不是第一次在同一张饭桌上吃饭,但离得这么近着实是头一回,能清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海棠花香,我有些不自然的扭扭身子,拿起筷子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苏晋往锦儿碗里夹了一支鸡腿,便拿起我面前的碗帮我盛汤,道:“这是夏姑娘在太仓时最爱喝的老鸭汤,我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你今日恐也是累了,来,多喝些。”
正在和碗里的鸡腿激烈斗争的锦儿抬起头来,沾满油渍的小嘴不解的道:“爹爹不是一直唤娘亲阿留的么?为什么要叫她夏姑娘?”
苏晋把盛好的汤放到我面前,看着锦儿道:“娘亲不喜欢爹爹唤她阿留,只许爹爹叫她夏姑娘。”
语气里有七分无奈,又带着三分委屈,连我都快觉得是自己的不对,这个人装可怜的本事会不会太炉火纯青了!
锦儿的嘴巴向下弯成一个倒着的月亮,还挂着鸡肉的下巴抖啊抖啊,一副就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娘亲不喜欢爹爹么?”
我额头齐齐滴下下三大颗冷汗,“我……”
锦儿的眼里已有眼珠在打转。
我急忙道:“喜欢喜欢,喜欢得很,你要爹爹叫我什么都可以……”
她眼里的泪水瞬间就收了回去,马上又眯成两道弯弯的月牙,喜滋滋道:“我就知道娘亲最喜欢爹爹了。”又邀功一样的看向苏晋:“爹爹,你可以唤娘亲阿留了哦。”
我:“……”
这才反应过来我这是被这两父女合伙给唬了,话说锦儿这丫头是戏子投胎的么?但此时反悔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埋着脑袋一个劲儿的喝汤。
苏晋忍不住轻笑一声,用跟锦儿说话的语气朝我道:“阿留,喝慢些,别呛着了。”
……
一顿晚膳吃下来,我已是身心俱疲,这父女俩却完全没有体会到我的感受,说是要去院子里放天灯,只是此时天还大亮着,显然不是放天灯的好时辰,我们便先坐在梧桐树下一起等天黑。
傍晚的风微凉,锦儿叽叽喳喳的缠着苏晋要生辰礼物,苏晋笑着从袖里掏出来一个褐色的陶罐子,缓缓将盖子打开。
锦儿睁大眼睛凑过去,小脸上立时一惊,深深的哇了一声,叫道:“大蟑螂!”
苏晋:“……”
看苏晋前所未有的一副吃瘪表情,我也忍不住好奇起来,凑过去一看,不禁嗤笑一声,慈爱的摸摸锦儿的头,故作认真的点点头:“嗯,锦儿真聪明,这就是大蟑螂。”
苏晋无奈的看我一眼,伸手捡了一截细小的枯枝,边逗弄陶罐里的蛐蛐边耐心道:“锦儿看,这不是蟑螂,是蛐蛐儿,娘亲没有见过,所以认不出来,锦儿不要怪娘亲。”
这个人……本来想借机让他难堪,没料想反而被他拐着弯儿的说我见识短浅,为了在锦儿面前保住面子,我及时的补救道:“我当然知道这是蛐蛐儿,方才只不过是跟锦儿开了个玩笑。”
锦儿一脸同情的望着我,“锦儿不懂的时候也会跟爹爹开玩笑,爹爹说这是嘴硬,爹爹还说不懂的东西说出来并不丢人的。”伸手在我头上摸摸,一本正经的悄声道:“没关系,我们不会告诉别人,不过娘亲以后要记住这是蛐蛐儿,不是大蟑螂哦。”
看着锦儿一副对我谆谆教诲的小大人模样,我无语凝噎啊……侧头看苏晋,他脸上依旧笑意淡淡,但指不定他已经在心里将我翻来覆去的笑话个百十遍了……
我愤愤的另外捡了一截枯草,也开始逗弄罐子里的蛐蛐,眼神却是斜睨着苏晋,笑着道:“锦儿啊,娘亲可没有骗你,我很小的时候就玩过这个了,娘亲还会让它唱歌呢,锦儿想不想听?”
锦儿双眼放光,两只小手期待合十:“要听要听!要听要听!”
我拿着手中的枯草稍稍挑拨了那蛐蛐儿几下,声声鸣叫便响彻长空。
锦儿的表情立刻比之前见到蛐蛐儿时的惊喜还要夸张几分,又蹦又跳的拍手道:“蛐蛐儿唱歌咯!蛐蛐儿唱歌咯!”又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昵的蹭蹭,双目中是满满的崇拜:“娘亲好厉害!”
我心中得意渐起,不由得自觉整个人高大了许多,但还是假作谦虚的睨一眼苏晋,“娘亲这只是雕虫小技,爹爹定然比娘亲还要厉害,不仅会让蛐蛐儿唱歌,可能还会让蛐蛐儿跳舞呢。”
锦儿长长的哇了一声,一双眼珠子亮晶晶的直直望着苏晋,“爹爹真的这么厉害吗?”
苏晋哑然一笑,十分坦诚的摇摇头:“爹爹没有娘亲厉害,爹爹不会。”
锦儿捂嘴呵呵笑起来:“爹爹笨蛋。”又拉起我的手摇来摇去:“娘亲,我们一起说爹爹笨蛋,爹爹笨蛋。”
我原本只打算让苏晋在锦儿面前稍稍出糗,将我丢的面子讨回来,哪料及他会这般实在,自认不足的同时还顺便夸赞了我一下,我不仅不觉得得意,反而还不好意思起来。
锦儿这丫头天真,不知道“笨蛋”这两个字于她来说只是好玩,但从大人嘴里说出来便是另一番意味,尤其是男女之间打情骂俏时也常常以此显示关系的亲密,若是对着苏晋说出来我怎么都觉得别扭,但被锦儿缠得无法,我只好干笑几声:“好好,爹爹笨蛋……”
苏晋眼中浮起笑意,承我这样声笨蛋承的十分乐意,笑道:“嗯,我笨蛋。”
明明是我骂他笨蛋,怎么反而一副他占了便宜的模样……
我都牺牲成这样了,锦儿却还不满意的道:“爹爹是锦儿叫的,娘亲要叫相公哦。”
我:“啊?”
所幸苏晋这人还算有点良心,及时的为我解围,抱过锦儿道:“锦儿今日有没有记得喂兔儿,锦儿吃饱肚子,可不能让兔儿饿着。”
锦儿一副这才将要紧事想起的恍然形容,抱着装蛐蛐儿的陶罐子问道:“那我可以和兔兔一起玩蛐蛐儿么?”
苏晋笑着点头:“可以。”
锦儿便欢叫一声,抱着陶罐子跑开了。
看着锦儿有些跌跌撞撞的小小背影,我无奈又好笑的摇摇头,双手撑到背后,我侧过头去瞧苏晋,锦儿不在,他又立刻恢复成往日的淡漠模样,仿佛只有在锦儿面前才会露出那种真实又简单自在的笑容。
想起我白日里的思绪,忍了半天没忍住,我开口道:“你觉得送锦儿这些东西,她就真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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