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逆:天纵魔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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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从未说不复相见。”元若声音低低地，眼帘低垂着，目光中大片莫名的情绪。

　　　　华菱一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要我不回来，那不就是……不想再见面吗？”

　　　　元若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那你什么意思？”华菱急了。

　　　　“没什么意思。”淡淡的。

　　　　“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华菱怒瞪着他。

　　　　元若扶额，有些好笑，声音依旧清润，却破天荒多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宠溺，“我到底拿你怎么办。”

　　　　华菱莫名其妙地脸红了一大片，毫无征兆的，她的小心脏突然跳的很快很快，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她呆怔地望着面前如斯美好的人，“君元若，你……喜不喜欢我？”

　　　　话一问出口，华菱几乎就后悔的立刻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偏偏面前的人还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更加窘迫，忙道：“算了，你当我没……”

　　　　“嗯。”

　　　　“啊？”

　　　　“……”元若失语。

　　　　华菱的脸更加爆红。天啊，她居然将这样的话问出来了！更加关键的是，他好像承认了！

　　　　“你刚刚说‘嗯’，代表什么？”华菱十分尴尬，但是她真的十分想确认一下，不顾一切地想要确认。不管他是不是皇子，将来会不会成为帝王，不管他是不是身中绝笑散，会不会取她的血作引来解毒，也不管他和她之间究竟还有多少没有说明的是非恩怨，她只想确认一下，面前这个不知何时喜欢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也喜欢着自己。

　　　　元若身体僵直，表情有几分不自然，一向慵懒明媚，此刻却有种跟十六岁年纪十分相符的局促和无暇，他低低道：“我喜欢你，不过……”

　　　　八月里炎热的日光像火一般坠落在水波粼粼地湖面，夏风徐徐，扑面却热的心里有些躁，他们俩分别站在两棵巨大的垂柳下面，彼此之间隔着一小段日光灼灼的距离。华菱的心高高低低的起伏，脸蛋上热度还没有消散，就被他一句“不过”给牵住了心神。

　　　　“不过什么？”华菱根本就顾不上什么矜持。

　　　　“……”元若再次无言。

　　　　心被撩拨地难受，华菱气呼呼地道：“说啊，不过什么？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哪来的不过啊，人生就不能简单粗暴一点嘛。”

　　　　元若再一次好笑地扶额，他抬步走进了华菱这一片阴影里，面上笑得温润柔和，桃花眼流光溢彩，美好的不似凡人。

　　　　华菱呆呆地看着他，心脏已经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原本夏日的闷躁消失不见，他周身总是有股子凉意的，清新又干净的气息。

　　　　“怎么不说话……走过来干什么……”华菱面色红扑扑的，声音已经低的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元若忽然轻轻抱住了她，抱的不紧，两个人也没有贴在一起那么近，就只是一个很清淡的拥抱。他闭上眼睛，声音低低地，透着一丝委屈，“我让你走，是怕你留在这里，我总是分心。我从没有喜欢过谁，你是头一个，让我觉得很不安全，我想避开你，可你说今生不复相见的时候，我又更怕再也看不见你。”

　　　　华菱整个人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不能思考，不能活动，甚至连眨眼也不会了。

　　　　她这是被告白了？被那个总是笑眯眯实际上冷冰冰的君元若告白了？犹记得第一次见他，月白风清公子如玉，明明是一副笑眯眯的温和样子，偏偏摆了她一道，再后来，他的态度时冷时温，没个定性，可一颦一笑却总能入华菱的眼，岂知合适她就如温水煮青蛙般，不明不白地泥足深陷了。难道，面前这人也是如此？

　　　　除了这些，华菱不愿意去深想其他，在此之前，她就已经想了太多其他的，她的不信任，对他是一种伤害，对自己何尝不是尖刀呢？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华菱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话，开口却是这一句，问出口已经觉得煞风景，话却收不回来了，这时候不应该自己也温情表白一番吗。

　　　　闻言，元若离开华菱，双手却仍然环着她，他低头作认真思考状，似乎是打算好好回答这个问题。

　　　　华菱的心砰砰乱跳，直直地盯着他的容颜，距离近的连脸上微小的细节都清清楚楚，华菱不禁赞叹，一个男孩子长得这么完美无瑕到底是为哪般。

　　　　“你还记得第一次去我府里的时候吗？”元若突然抬脸问道，又露出笑眯眯的表情。

　　　　华菱被他这个表情刺了一下眼睛，习惯性地打了个寒噤，答：“记得，怎么了？”

　　　　“你问我，难受吗，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吧。”元若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种愉悦。

　　　　华菱努力回想，终于记起了那天的事，当时知道了元若身重寒毒，她只顾着心疼他了，至于自己是不是问了他难不难受，倒是有些模糊了。

　　　　“就为这个你喜欢我？这是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吗……”华菱讶然，一句话就把冰山美人征服了？

　　　　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元若选择不答，而是反问，“那你呢？”

　　　　“我什么……”

　　　　元若脸上的笑意猛然全部收起，好看的桃花眼直直地看着华菱，眼底略有失望，唇线紧抿，没有出声。

　　　　他的样子看起来虽然淡淡的，可华菱却被他盯得压力倍增，绞着手指，支支吾吾地道：“那个，我也蛮喜欢你的额。”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啊……不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啊，我哪知道什么时候啊。”华菱汗颜。

　　　　“理由呢？”

　　　　绞尽脑汁，华菱答不出，只好干干地一笑：“可能因为你长的太好看了吧！”如果这也能算理由的话。

　　　　元若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第一次觉得长得好看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接下来怎么办？”华菱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什么？”元若呆萌中。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华菱黑了脸。

　　　　“……”

　　　　“你不会没想过吧……”果然，这货根本就是一时冲动，根本没有想过告白之后的打算。

　　　　元若再次低头作认真思考状，片刻后，他答：“这个我的确没有想过，不过，还是按我之前的打算把，你先离京。”

　　　　华菱傻眼，气呼呼地甩开了元若环住自己的双臂，吼道：“喂，你讲不讲道理！你让我走，让我别回来，那你刚刚说喜欢我的意义在哪？”

　　　　“……”元若被华菱过激的反应搞得有点懵，刚表白就见识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唐华菱。

　　　　“说啊！你刚刚不会是逗我玩吧？既然决定以后都不见我了，干嘛还跑来说喜欢我？既然喜欢我，又怎么会把我往外推？”华菱继续激动地歇斯底里。

　　　　元若默了一默，看着华菱这副样子，心里没来由地很窝心。面前这个瘦瘦小小的女子，是第一个让他觉得特别的人，他会为她担心，会对她想念，会为她考虑，更会想要逃开这么一个特别的人，特别到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的人。一个自小有过许多常人没有的经历的人，总是害怕坠入一段感情之中的，然而这样的情况，往往是自己不能轻易控制的，感情来了的时候，总会让人措手不及。

　　　　他想要成为一个有感情，有血有肉的人，可是他的身份，他的责任，他在感情上的怯弱让他不敢踏出这一步，他想要逃避，他希望她可以在一个触及不到的距离，可是当知道她说“今生不复相见”的时候，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慌乱，就那么冲动地追了过来，那么轻易地就把心底的话说出了口。说出口之后，其实心里轻松了许多，也充实了许多，因为她说喜欢他，他心里更是有了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

　　　　元若上前一步，再次拥住了她，轻声在她耳边道：“我突然也觉得不想让你走，你便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华菱真心受不住这样一会天上一会地下的感觉了，气得脸发白，再次一把推开他，怒道：“好不好？好什么好？你说让我走我就得走，你说不让我走就不让我走，你算老几啊？”

　　　　“老七。”元若完全搞不清华菱情绪变化的原因，桃花眼略带委屈地看着她，声音软软糯糯的。

　　　　“噗嗤。”华菱忍不住笑了出来，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下一秒却扑进人家怀里，又哭又笑得像个神经病。

　　　　元若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脸上挂着淡淡的，却极其温暖的笑容。

　　　　华菱还是暂时回了京郊的宅子，七皇子府虽然门庭冷落，却终究比不得京郊宅子那么清静，行事也更加不会引人注意，好在距离很近，见面也十分容易。而且华菱还是希望双方都能先冷静一下，毕竟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先不说华菱自己这边的问题，光是元若的想法她就不甚清楚了。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夺嫡之心呢？若说有，他十六年来深居简出，几乎未在外人跟前露过面，朝廷里的根基几乎可以说一点也没有；可若说他没有夺嫡之心，何以会被皇上委命暗中执掌锦衣卫营呢？锦衣卫营在大晋朝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几乎是直属于皇上的亲兵，皇权的象征，可就是这样的大权，却由他来接手，这不得不被人理解为，他是有意于皇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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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浑身冷冰冰的人

　　　　自从华菱跟元若捅破了窗户纸之后，华菱又纠结了几天，总觉得发展有那么点快，还有那么点奇怪。但多多和莫离显然比她要想的开多了，整日兴高采烈地撺掇华菱去七皇子府找人家。

　　　　“凭什么我去找他啊？他就不能来找我啊……”华菱放下手里无心再看的话本子，心里有几分不爽。

　　　　“姐姐，小七哥哥性格本来就是有点闷的，他害羞不敢来，你去不就成了嘛！爹惹娘生气的时候，娘不搭理他，爹都是主动去找娘的。”多多好心好意地劝道。

　　　　华菱气得眉毛一竖，拎着多多的耳朵就骂：“你是我亲弟弟吗？爹是男子，他主动找娘当然是对的，可你姐我是个女子，你这二多子居然让我主动去找他？”

　　　　“疼疼疼，我错了，好姐姐饶了我吧！”多多眼睛眉毛疼的揪在了一块，连连求饶。

　　　　莫离忍不住一笑，道：“小主，要不可以给七皇子写封信啊，许是他忙的忘了来，或者……”莫离识趣地没往下说。

　　　　或者，他是寒毒日益严重，不便出门吧！

　　　　华菱朝多多和莫离二人摆摆手，没精打采道：“你们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多多和莫离对砍看一眼，牵着手出了门。

　　　　已是黄昏，屋外的暑气依然甚重，屋内却阴凉适宜。华菱坐在床边，心情突然有些厌烦，随手将那本话本子挥开，重重地叹了口气。

　　　　东方策走了，想必也不是完全因为要带阮遇回天雪山，阮遇即使受了重伤，偌大京城难不成还没有一个能安顿他的地方吗？就算阮遇是朝廷钦犯，想必七皇子府也是能护得住他的。东方策走前未曾与华菱打招呼，连个交代也没有，想必是知道元若的毒已经拖不下去了吧！

　　　　现在唯一的解救之法，大概也只有解药了，可解药……东方策绝不会取华菱的心头血为元若解毒，因此他就算留下来也无济于事，倒不如走得远远的。

　　　　华菱之前见到元若的那一面，她已经能察觉到元若身体的变化，月头就已经呈现毒发之势，她当时不敢搭上他的脉，她害怕知道那个结果。

　　　　这几日，无论做什么，她心里都是这件事，却总也没有什么头绪，只恨自己学艺尚浅，根本对绝笑散束手无策。眼下看来，想要救他，就只有用云拂笑和她自己的命！

　　　　华菱确实很喜欢他，心心念念都是那个白衣少年，可若说要用自己的命去换他的命，她当真还没有爱到那个份上。可眼睁睁地看着他毒发身亡，她又做不到，那样的折磨和挣扎，她会受不了。她憋着不去看他，不过是种逃避，可是这样的逃避又能持续多久呢？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的无助，华菱越想就越慌。

　　　　“平山！”她大叫。

　　　　只是眨眼间，一个黑影闪进了房内，平山单膝行礼，“平山在，小主请吩咐！”

　　　　“不论你用什么办法，三日之日查到我爹娘的下落，七日之内把他们带到京城来！”华菱面无表情，声音坚定地不容反抗。

　　　　“小主，这……”平山并未立刻应下这个任务。

　　　　“怎么？还不去办？”华菱秀眉一挑。

　　　　“小主，楼主和唐先生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普天之下几乎无人能探查到他们的行踪，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露面……”平山拧着眉回答。

　　　　华菱面色一寒，沉声道：“探查不到他们的行踪，就逼着他们俩露面，无论你用什么方法都可以！”

　　　　平山额角青筋一跳，“小主请明示。”

　　　　华菱一招手，平山凑近，她在平山耳边耳语了几句，就见平山面色古怪地离开了。

　　　　晚膳时分，多多端端正正地坐在正厅里，见华菱一直没来，便拧着眉问了旁边伺候的小丫鬟一句：“没让人去叫姐姐来吃饭吗？”

　　　　小丫鬟垂手而立，低声回答：“叫了，小姐说一会就来的，可……”

　　　　小丫鬟的话还未说完，多多已经从椅子上滑下来，径直往外跑，却正好撞上了平海，平海扶住多多，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多多小脸一寒，低头想了想，便道：“乌木牌在姐姐手里，自然照姐姐说的做，快去吧。”

　　　　多多想了想，还是回去做好，静静等着。

　　　　片刻后，华菱才姗姗来迟。

　　　　多多小脸笑成一朵花，甜甜道：“姐姐快坐下来，今天晚上的菜都是我亲自点了叫厨房做的，你肯定喜欢吃！”

　　　　华菱朝他勉强一笑，在桌旁坐下来，拿起筷子正要吃，又停下来，故作高兴地道：“看起来确实很好吃，我要开动咯！”

　　　　说完，这顿饭再没有一个人出声，各怀心事。

　　　　饭后，多多陪着华菱下了一盘五子棋，连胜她十局之后，多多小嘴一嘟，道：“姐姐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想爹娘了？”

　　　　“啊？”华菱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输了，悻悻地收回即将胡乱落下的棋子，有些尴尬，“我没有想爹娘啊，我就是有点困了。”说着还洋装打了个呵欠。

　　　　“哦。”多多点点头，作出一副怏怏不乐的表情，托着下巴道：“多多倒是想爹娘了呢。”

　　　　“多多，你可知道怎么才能联系上他们？”华菱问。

　　　　多多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过，爹娘他们好像是去海外找什么东西，找了很多年了，也不知道找来做什么用。如果找到了的话，应该会回来的吧！姐姐，你是不是担心小七哥哥的寒毒……”

　　　　华菱深看了多多一眼，他向来是个既敏感又聪明的孩子，猜到了也不奇怪，无奈地点点头，“再没有解毒的办法，他恐怕……”

　　　　“不会那么严重的，放心吧姐姐，我看小七哥哥一直都是那样，没什么变化啊，应该是很稳定的，要不然阿策哥哥哪敢走啊，照顾小七哥哥是爹给他的任务，他不敢大意的。”多多尽力去安慰华菱。

　　　　华菱抬手摸了摸多多的头，苦笑，幽幽道：“要真是这样，那倒好了。”可惜事实恰好背道而驰。

　　　　多多知道华菱也是精通医术和毒术的，元若的情况究竟怎样，如何瞒得过她，再多的安慰也不过是一句句空话，他索性不再出声，只是静静地陪着自己的姐姐。

　　　　月至中天，多多早已经倚在华菱身边睡着了，她轻声唤了平海将多多背回去，自己也洗漱一番，打算睡下，可坐在床上的时候，刚好能看见窗外的银白色月光，皎洁而空明，就像那个如玉般美好的人一样，月缺月盈，也不知他还能再看几回。

　　　　正打算熄灯的莫离瞧见华菱面露伤色，有些不忍，走到床边蹲下来，握了华菱的手，轻声道：“小主，去看看他吧！你们这样避而不见，岂不是辜负了时间，万一……”

　　　　一语点醒梦中人。

　　　　华菱默了一默，回握住莫离的手，勉强一笑，道：“备车。”

　　　　夜阑人静之时，华菱的马车在七皇子府的正门停下，莫离上前叩门，边有一个揉着睡眼的看门小厮来开门，没说什么就迎了两人进去。走在园子里，又碰上了迎面过来的刘管家，深经半夜的竟是穿戴妥当，看起来根本还没有睡下的样子。

　　　　“唐小姐来了。”刘管家草草地朝华菱一揖，并不若平时那般礼数周全，急道：“殿下在竹苑，唐小姐快去看看他吧。”

　　　　“竹苑？”莫离心下了然，有些不忍地回望了华菱一眼，主仆二人便披着夜色去了竹苑。

　　　　竹苑内，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华菱进来的时候，以前的点滴就飞快地划过脑海。她使了个颜色给莫离，莫离便停下脚步，看着华菱一个人进去了。

　　　　整个竹苑都是一片漆黑，唯有正房的窗口透着一点点微弱的烛光。

　　　　她轻轻走到门口，推开掩着的房门，进了内间。

　　　　窗前的桌上一灯如豆，元若歪歪地靠在椅子上浅睡，一身素色的软缎中衣，还是老样子，衣带向来是系不紧的，身子一歪，襟口就露出肩上一片雪白的肌肤和线条修长的锁骨。墨发如染，容颜胜玉，虽然苍白地有一丝透明，却仍然美得不可方物。

　　　　见到他的那一刻，华菱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笑浅浅的笑容，喃喃道：“已经到了这中地步了吗？人来了都察觉不到了？”

　　　　听见说话声，元若这才缓缓地睁开眼，桃花眼显得有些疲倦，模模糊糊地看见华菱，他没什么反应，下一刻，他抬手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华菱见他这副反应，心里气得一突，几步跨过去，一把打开他的手，“遮什么遮？难受你不会说吗？总是装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人看了更加心疼啊！”说着，华菱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一颗一颗落在元若的衣襟上。

　　　　元若突然有些不知所粗，望着她不住掉泪的眼睛，和死死咬紧的唇，他有种窝心的感觉，想抱她，却终究还是垂下了手。

　　　　“你想抱我？”华菱问。

　　　　元若点点头。

　　　　“那干嘛停下来？”

　　　　“你不喜欢浑身冷冰冰的人。”声音低低地，带着一丝委屈。

　　　　“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了？”华菱眉毛一挑。

　　　　“你说你不想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更不想嫁一个浑身冷冰冰的人，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元若缓缓地说，眼里带着一丝落寞。

　　　　这话听着有点熟悉，华菱努力地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突然想到那一天……“那天我跟君允西说的话你都知道了？”

　　　　正是华菱在咸宁宫第一次尝试为元若的寒毒研制解药，最后被君允西搅局的那一次，当时她确实这么跟君允西说过，但那是气话啊……

　　　　元若点点头。

　　　　“这个君允西，也太没谱了，说好保密的，居然还跟你说了……”华菱气得咬牙切齿。

　　　　“是我自己听到的，我当时就在外面。”元若轻轻道，“你是不是很讨厌看到这样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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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她怎么能不管呢

　　　　华菱细细地望了一眼元若，昏暗的烛光下，他模样憔悴苍白，她满心里只有心疼。

　　　　“我说的是气话，因为之前君允西说你不想娶我，还说我配不上你……哎呀，算了算了，还说这个干嘛！”华菱都懒得解释了，一把抱住浑身寒气的君元若，喉咙里有点哽，道：“我一点也不讨厌你，如果你死了，那我才真的讨厌你！我已经派人去找我爹娘了，他们来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元若这才放心地抱住了她，如果说这两天华菱胡思乱想，纠纠结结，那么元若的纠结一点也不比她少。

　　　　“我没想到你会来，现在这个时候。”元若的声音依然极好听，清润得像泉水，他颊边挂着一丝浅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更为纯真。

　　　　“我不来，你也不去，咱俩就隔着半个城永不相见了？”华菱气呼呼地嗔他，口气却还是软软的。

　　　　她满心里对面前这个人只有心疼心疼和心疼，她犹记得初识的时候，他的气息很匀很稳，心跳和脉搏也都是沉缓有力的，体质虽然一直虚寒的紧，却不像现在这般虚弱得连气息都不稳，一向敏锐的耳目也不比先前灵了。

　　　　闻言，元若只是笑了，他心房里有一股热流在涌动，这是他从没有感受过的体验。虽然他知道这么做可能会有很大的麻烦，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任性一次。

　　　　华菱看着他傻乎乎地笑的样子，想装作生气都装不下去了，叹了口气，问：“我问你，你怎么劝服皇上放过我的？”

　　　　元若正要开口，华菱却打断他：“别给我一个敷衍的回答，我自己来猜，你就只负责点头，知不知道？”

　　　　“不能摇头吗？”元若淡笑着问。

　　　　“能，但是不能骗我。”

　　　　“好。”

　　　　元若突然这么好说话，这么软脾气，华菱倒觉得有点不适应了，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