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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闲人-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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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兆先目光一闪,果然!果然这家伙是打着这个主意。只是,哼,任凭你奸似鬼,既然被咱们察觉了,岂能再如你意?

    所以,苏默话音一落,他再也没空去理会刚才众人的脸色有异那码事儿了,当即摆手正色道:“苏兄差矣!所谓压轴,当然要最好的啊。更何况,咱们不是说好了嘛,这命题你出,但方式理当由我们来定,这才公平嘛。就这么定了,如何?”

    苏默脸上露出悻悻,迟疑半响,这才一脸纠结的勉强点了头。

    李兆先心中大定,目中闪过森冷的光泽,又道:“好,这一点咱们达成了共识。那么,接下来,我要说说先比的书画二道的比试方式。”

    苏默微微一怔,随即无所谓的点点头。

    李兆先阴阴一笑,施施然道:“苏兄也是读书人,想必也知道,这书之一道,即是书法,其实也包含了诗词文章于内。毕竟,文以载道,书法还是需要文字去表现的。故而,我认为,在你我比试书法的同时,也即是比试诗文的环节,这一点,苏兄想必没有异议吧。”

    作诗,并誊写出来,顺便比试书法,这本是题中之义,苏默自然不会意外。所以,只是轻轻点头,表示应下了。但是随后李兆先又接着的话,却真让他大出意外了。

    “好,苏兄果然爽快。既如此,在下接着说,接下来就是画道了。”李兆先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狞笑着说道。

    “先以为,书画之道其实也是相辅相成的。画中寓诗,诗以言画,一副好画再以一首绝妙好词来题跋,才能更显出我辈文人的修为底蕴。所以,在下提议,这书画二道也不妨合二为一,放在一起来比。具体的方法是,由在下先作画一副,然后由苏兄以此画为题,应诗词一首。然后再由苏兄作画一副,由先来应和诗词。如是各出三幅画三首诗词,请在场所有人点评,亦是两胜者为赢。苏兄觉得如何?”

    苏默眸子猛然一缩,万没想到这李兆先竟然出了这么个幺蛾子。这等若是命题作文了,还是完全要依据对方的命题去发挥。其中的难度,刹那间成倍数增长起来。

    而苏默原先打算的,根据自己记得的后世的诗词反过来作画的想法,已然全然落空。这对他确实是太不利了。

    毕竟,他所能记得的后世的诗词,每一首都是旷世经典,一旦拿出来别说区区李兆先了,便是李东阳来了,突兀之际,也要甘拜下风。

    而诗词铁定胜出的前提下,画道他确实百分百的有把握赢。这样一来,李兆先哪还有半分胜出的机会?

    可是如今这么一来,那十成的胜算顿时便成了五五之数。原本以为李兆先华龙之流,不过就是一帮不上数的纨绔,却没想到也能想出这样的妙招来。看来,任何人都不能小看了啊。

    苏默深深的看着眼前的李兆先几人,不由的重新在心里为其定位。半响,才深吸一口气,坦然一笑,点头应下。

    即便是重新回到同一起跑线又如何?自己比他们多出数百年的积累,智商更是不比他们任何一个差,有什么理由输给他们?

    再说了,眼前不过区区几个纨绔而已,若是连他们都打败不了,还怎么应对那后面更狡猾奸诈的大敌?

    所以,在片刻的失落之后,苏默重新拾起了信心。昂然接下了李兆先提出的比试方式。

    这一刻,他已经不再纠结能不能打败李兆先了,他只欣喜于终于先打败了自己的怯懦和侥幸。

    唯有具备了这种不畏强敌的强大心态,他才能走的更远,才能有击败那躲在暗影中更强大的敌人的可能。

    这一战,是信心之战!这一战,是真正崛起之战!

    他不可避,不能避,也不愿避!

    目光在身后几位好友身上扫过,略略颔首后,随即对李兆先伸手一示意,便大步走向台中。

    李兆先眼中喜色再也掩藏不住,哈哈一笑,同时跟上。

    二人身后,张悦等人只觉的,苏默在这一刻忽然有了某种说不清的变化。具体是什么说不出,却让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有种欲要挥浪搏击、仰天长啸的豪情。

    王泌默默的看着,美眸中闪过几分迷离与波动。从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起,到如今真正见面后,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内,原本模糊的印象非但没有清晰起来,反倒愈发模糊了。

    在她心中,此刻的苏默便如同彻底隐入雾中,似近实远,变化无常,她越想看清却越是不得。不知不觉中,连自己都似乎走近了雾中,渐渐的再也寻不到方向。
………………………………

第151章:崖上梅

    台下,欢呼声雷动而起,将王泌纷乱的心绪震醒。感觉到自己莫名的情绪,她不由的有些心慌耳热。

    小心的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自己,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重新将目光望向台上中间站立的两个人身上。

    比试,即将开始。

    张文墨已经将两人比试的规则向几位评委禀报了,在衙役们准备的时候,由毛纪亲自站到台前,将两人比试的内容、方式一一解说清楚,这使得下面观众的情绪彻底攀上了高峰。

    木架、纸张、笔墨已然摆放好了,毛纪和衙役们都退到了后面,台上唯一留下的,便只有苏默和李兆先二人。

    李兆先抬眼看看苏默,眉头挑了挑,抢先取过笔来,刚要落笔,忽然又顿住,转头看着苏默嘿然一笑,道:“苏兄,不如你我再加点限制如何?”

    苏默眉头一轩,随即慨然道:“随意。”

    李兆先大喜,赞了声好。随即提着笔转过身来,面对着下面观众朗声道:“诸位,方才某与苏公子决定,此次比试再加一分难度。那便是,所作书画,只应书画之境,但却不应此时之景。在下不才,当抛砖引玉,先献丑了。”

    说罢,也不理会台下众人的欢呼,回过身来,凝思片刻,抬笔开始挥毫泼墨。

    苏默静静的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李兆先忽然加上的限制,明显是早就想好的。而直到此时才突然提出,就是想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不应当前之景,只应书画之境。嘿,倒是真想的周到啊。要知诗画之道,莫不是心有所感而后虑才得。

    李兆先一个不应当前之景,显然是将苏默可能获得灵感的几率降到最低。而他自己却在初时所谋之时,便已然有了底稿。这样一进一出之际,无形中又占了一个便宜。

    此人果然不亏是号称李公谋的儿子,一步三算,这种机谋计略,倒真是家传渊源了。

    台下众人自然不知道两人间的猫腻,此刻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份罕见的热闹上了。

    但是台上几个评委,还有张悦、王泌等人却是心知肚明,听到李兆先忽然加上这么一个条件,一愣之后顿时都是又惊又怒。

    苏默先前就预判了李兆先的伎俩,让他们已然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此刻苏默能想到的,他们自然也想到了。便连徐鹏举和何莹这两个最一根筋的,也不过片刻后就想明白过来。

    何莹不迭声的大骂无耻,一张俏脸涨的通红。美眸死死瞪着台上正专注作画的李兆先,若是眼神能杀人,怕是李大公子此刻早已成为一堆碎肉了。

    徐鹏举更是怒发欲狂,若不是旁边张悦和徐光祚使劲按住,徐小公爷怕是早已冲进去痛殴那卑鄙无耻的王八蛋了。

    谢铎手捋着胡须,一双老眼似睁非睁,旁人看过去,不知道的还当此老要睡过去了。

    但是没人知道,此刻的谢铎目光在台上两人身上只是略略一转,就移到了旁边的毛纪脸上。

    他今年已六十有三了,又是历经三代君王,宦海沉浮的经验何等老到。对于当今朝中的态势,绝不是如表面上那般懵懂不清。

    对于苏默一案,旁人或许会误判为是被无辜波及,但是此老因为身在局外,却看得更加分明。与苏默还在猜测不同,当李兆先在这里一露面的那一刻,他便百分之九十的肯定了,出手的必然是李东阳。而出手的原因,多半正是为了他这个儿子。

    没有人知道,他对李东阳的了解之深。更没人知道,他其实和徐溥徐阁老更是相交莫逆。

    甚至,他这次来武清,固然是自己起了心思。但也有徐溥的请托在内。与王懋让自己女儿王泌先行一步来暗查一样,谢铎便是徐溥的暗线。

    此刻他冷眼觑着毛纪的神情,见毛纪脸上含笑,目中却闪烁不定,心下不由暗暗叹息。

    都说弘治中兴,天子圣明仁慧,朝臣清廉有为。然而看看眼前这位毛学士,再想想李东阳竟然为了儿子对苏默的出手,谢铎便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徐溥已经数次上表请辞,眼看着虽然天子还在尽力挽留,但估计也不用太久,终还是要走的。

    徐溥一走,剩下三个内阁,刘健太过刚烈耿直。往往容易被表象蒙蔽,产生误判。这种误判小事上或许没大碍,但要是遇上大事儿,怕是不伤人就伤己,下场疏难预料;

    而李东阳和谢迁二人,谢迁虽正直却迂腐,更是才能略欠。遇事只能起个辅助的作用,当不得大用。

    三人中唯有李东阳机谋权变,心智能力都是上数。然而此人心思太深,年轻位低时,尚能克己自律。但经过这些年的身居高位后,已然变得再也受不得半点违逆了。

    朝中此次欲要复招自己,原本他心中很是欢喜,跟徐溥说起时还颇为得意。想及当时徐溥并没多说,只是饱含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那时他却并未深思,如今看来,却是有些得意忘形,忽略了很多东西了。

    眼下朝中看似一片平和,到处都是赞美称誉之声,但是这平静的下面,又有几个看到那汹涌的暗流呢?

    自己已经六十多岁了,是不是还要踏进这个泥塘呢?他此时神思天游,不觉中却是有了退意。

    这个苏默……

    他目光瞟向台上安静站立的苏默,心中猛然横生几许唏嘘。怜子未必不丈夫,但是李东阳这次,真的有些过分了!

    他暗暗的想着,老眼中一道精光闪过,瞬间又消失不见,重新变得浑浊不清起来。

    台上,李兆先这会儿已然接近尾声。三尺见方的白纸上,墨迹勾连,气势万千。众人都看了出来,这画的是一副山石图。崖石高峻,云霓丛生。冷峻凄迷之中,却又于崖上勾勒出一株老梅,顿时让那整幅画彰显出一份勃勃生机,端的是有画龙点睛之能。

    李兆先,京师第一才子,大学士李东阳之子,这份深厚的底蕴,在这一刻显示的淋漓尽致,再无半分保留。

    又过盏茶功夫,李兆先墨笔轻挥,将最后一笔点下,这才起身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将笔往旁边砚上一搁,转头看向苏默,挑眉笑道:“苏兄,献丑了。此图已成,便请苏兄指教。”说罢,抱拳一揖,闪身退开一边。

    他本是京城佳公子,此刻又胸有成竹,举止之间实是说不出的洒然倜傥,登时引得台下一片声的喝彩。

    苏默没理会他,两眼只望定眼前这幅画,脑中却急速的转动起来,一首首脍炙人口的诗词不断闪过,pass,再闪过,再pass……

    描写山石的诗词很多,描写梅花的诗词更多,但是要同时满足两者的,却就不那么好选了。

    毕竟嘛,又哪有人专门对着一副画去咏梅的?梅为花中君子,傲骨风标,暗香袭人。虽极易引发诗人的共鸣,但终是要对着实物,切身感受那份气质才会灵感迸发、文思泉涌。

    苏默静静的站在画前,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的眉头也不由的微微皱起。

    台下此时已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静的望着台上那瘦弱的身影,生怕惊扰了他的文思。

    也有一些文士,暗自揣摩着灵思,希图能作出一首应景的诗词来。即便不能参与台上二人的比斗,但却不妨在事后拿出来展示,必然能收获无尽的名望。

    台下众人倒是颇有耐心,然而台上的人,却是真的太纠结了。张悦和徐光祚几个都是武勋出身,这诗词之道虽有涉猎,但也仅仅只是勉强而已。如此刻这般对着一幅画,当场就要吟出一首上佳之作来,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三兄弟虽然急的抓耳挠腮,却实在是无能为力。没奈何,只得将目光看向旁边的张文墨和孔闻韶二人。

    但是当看到这两人也是眉头紧锁的模样,不由的又是一阵的泄气。他们却不知,若单单是随意吟出一首诗词来,对二人来说真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此时此刻,那诗词却是要参与比试的。随便拿出来的东西,最多也只能算个中等。那到时当着这么多士子的面儿,岂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但要是想凭空无中生有,短时间内就能创作出一首上佳好诗词来,呵呵,摆脱,七步成诗的曹子建只有一个啊。况且就算曹子建,那也是逼到了绝境有感而发才成的。若是将其放到眼前,多半也是愁眉不展的。

    众人里,除了他二人外,有文才的便只剩一个王泌了。然而便以她之才,此刻也是一筹莫展,别说心中焦急之下更没有灵感,便是有也没法代替苏默不是。

    于是,她也只能默默的立在人群中,清澈的眸子满透着焦灼和担忧,就那么痴痴的望着前方那个身影。

    便如冥冥中的牵引,苏默凝思之际,莫名的感受到了这份凝视。目光微转之际,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那茕然而立的身影。也就在那一瞬间,猛然间一道灵光划过脑海。

    他眼中蓦地闪过一抹喜色,再不迟疑,弯腰捏起毛笔,饱蘸浓墨,略一停顿,随即震腕挥毫,一首绝妙好词,就此破空而出。
………………………………

第152章:她在丛中笑

    苏默终于动了,台上台下不约而同的响起一阵嗡然声,但旋即便又沉寂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苏默,心神呼吸都随着那条有力的手腕而动。

    与先前众士子登台竞技一样,苏默和李兆先的文斗也是先对着台下观众的。

    所以,此刻评审席上的几位名家,包括站到一旁的张悦等人也都看不到苏默具体写了什么。

    正所谓关心则乱,除了神经超级粗大的何莹,还有对自家老大完全脑残式崇拜的徐鹏举外,其他几人都显得焦躁起来。

    尤其是王泌,她可是京中出名的才女。此刻不但忧虑苏默是否能胜出外,更对苏默究竟写出了何等绝妙好词而好奇。

    而这种又是紧张又是期待的情绪,随着台下不时发出的低呼而越发浓烈。于是,本来还矜持着躲在后面的身影,竟不知不觉中快要走到前面去了。

    倒是张文墨身负监场之责,第一个发现了她的不妥。当即不动声色的微转身子,将她挡了下来。

    王泌目光忽然被阻隔开来,先是微微一愣但随即省悟过来,接着便不由羞红了面颊。

    张文墨目不斜视,只微微低头小声道:“姑娘不必着急,你且看那李兆先。”

    王泌一怔,顾不上羞涩,抬头凝目看去。却见李兆先两眼死死瞪着苏默挥毫的纸上,面上忽青忽白不说,脸颊也因为牙关咬的太紧不自觉的间或抽搐一下。

    能让李兆先脸色这么难看,唯一的原因就是,苏默必然是作出了一首完全附和画境的好诗了。

    王泌心中一喜,大大松了口气儿。只是旋即却又心中痒痒起来,恨不得能立刻走过去,先睹为快。

    不过想法终归是想法,她要真这么去做了,估计立刻就会被传为笑柄。

    好在,苏默作的这首词显然并不长。此时已然停了笔,也是后退两步,上下看了几眼,这才微笑着掷笔而立,对李兆先抱拳笑道:“李公子,请指教。”

    李兆先如同未闻,两眼只死死盯着眼前纸上,心中翻来覆去只一个念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有这种急才?假的,一定是假的!他只是个沽名钓誉的小小蒙童,连县试都几次不中的蠢材,如何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作出这般贴切绝妙的好词?!我不信,我不相信!

    此刻的他,完全陷入了混乱暴躁的情绪中。眼前纸上那几行墨迹未干的字句,似乎瞬间化作咆哮奔腾的荒兽,又似乎转眼变成一张张嘲讽讥笑的面孔,将他铺天盖地的淹没其中。

    此时台下有人大声吟诵起来,抑扬顿挫的语调声中,不时的响起阵阵赞叹唏嘘之音。

    “快!快!快呈上来!”评委席上,纯粹学者的胡光建第一个忍耐不住,竟然抢在毛纪发话之前就不迭声的大叫了起来。

    毛纪微微一笑,倒也没有怪罪。只是冲着旁边侍立的衙役示意一下,那衙役便大步奔了出去。

    不多时,两幅字画同时被送到了众人面前。那幅画倒也罢了,但是苏默那副字一落到众人眼中,包括毛纪、孔弘绪在内,都是不约而同的吸了口气,瞬间瞪大了眼睛。

    三尺见方的大纸上,从右至左排着八行龙飞凤舞的墨迹。那字略作倾斜,大小恣意,满斥着不羁狂放之意。令人一眼看上去,就不由的凭生出一种气满胸臆,想要放声长啸的冲动。

    在座的几人皆是当世大儒,又哪里会看不出这八行字,分明是一种从所未见的字体?

    这字体行行逶迤、翩翩恣肆;笔架之间,虽稍嫌青涩,但却瑕不掩瑜,尽显一派豪阔壮逸的大气。

    刚劲处法度森严、遒劲磅礴;婉转处纵逸恣肆、灵动奔放。恍恍乎似见广阔草原间万马奔腾、气象万千;又似寥廓天空之上雄鹰振翅、欲待冲破青天。

    “这……这是……”毛纪也没了先前的淡定,死死盯着这些字,颤声说道。

    他身为翰林学士,本就见识不凡。又加上自身也是酷爱书法,此刻一见这种视觉强烈的新字体,顿时如同老饕见了肉食一般,再也难以自拔。

    “草体!嗯,似乎是以行草为基,又在其上多出诸般变化,骨神兼备,却又自成一体。妙!妙啊!”谢铎一双老眼也睁开了,瞪着眼前的字喃喃的说道。看到激动处,习惯性捋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颤,顿时扯下几根长须来,他却如同未觉一般。

    孔弘绪忽然在旁一指纸上,赞道:“鸣治兄,你看这里,这才是最难得的。”

    谢铎和毛纪闻声都凑过来看,一看之下,毛纪忍不住点头赞同,慨叹:“不错不错,灵性!这几个字间充满了一种灵动的韵律。正是这种灵性,才使得这字终成大体。”

    谢铎孔弘绪俱皆点头。

    正赞叹间,忽然只闻一声满是欢喜的赞声又起,却是那位最先抢着出声的胡光建胡大儒。

    “好词好词!真真绝妙好词!”

    这一声赞起,毛纪三人猛地警醒。是了,这是一首词!方才大伙儿一眼都被这种新字体吸引了,却是忽略了这词的本身了。

    此刻经胡光建提醒,再度凝神看去,不由的都是脸上显出惊容。

    风雨送春归,

    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

    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

    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

    她在丛中笑。

    这是一阕卜算子,短短的八句长短句,看似平淡无奇,但再细细品味,却发觉回味悠长。直如老酒醇厚,茶香悠远,令人不知不觉中沉迷进去,欲罢不能。

    而整阕词完全扣住一个“春”字,而短短八句中,也连续用了四个春字。这在长短句中,堪称大忌,也极少有人敢如此运用。因为这样用字很容易拉低诗词的意境,非大智慧大才学之人,绝难驾驭。

    在古诗词中,通常多是以境而喻。比如要写山之高,往往不直接在诗词中出现“山高”的字眼,而是以“云似锦袍带”、“手可摘星辰”等等这样的暗喻。

    似苏默这首卜算子中,大规模的使用同一个字,委实算的上罕闻罕见了。

    但这首词明面上写春,实则却是写梅。不同的四个春字运用,却在平凡中寓出不凡,形成一种极强烈的冲突,从而将那实写的梅彻底烘托而出,堪称慧心巧思、别出机杼了。

    尤其是最后一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更是将诗词的意境更上层楼。从单纯的写梅、赞梅,一转变成赞美一种积极向上而浪漫的精神。

    这种转变不但不显突兀,反倒浑然天成,让人读来如饮醇醪,回味无穷。

    若说这首词是出自一个饱经世事的中老年人的手,也还算正常。但如今却是苏默这个不过才十六岁的少年,这可真是不能不让毛纪谢铎这些人震惊骇异了。

    便如当初那首《临江仙》一般,几乎所有人在初次读过后,都绝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少年人的手笔,但事实却铁一般的摆在面前,由不得人不信。这叫什么?这就叫妖孽!叫天才!

    几位名家再三读过,良久方歇。随后互相对视几眼,均不由的同时兴起一种韶华逝去、追驷不及的感觉。

    “百闻不如一见,百闻不如一见啊。”胡光建率先打破沉默,满是唏嘘的慨叹着。目光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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