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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有狐,其名为雪-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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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胡说!”我矢口否认,她话里带刺扎得我很难受,她给的罪名我承受不起,“当初他还在冀州的时候我就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心有所属,不值他为我任何,如今他意志消沉与我何尤?”
“你这狐狸还真是绝情呢!”她先是对我嗔怨责怪,后又化成无尽的怜悯,让我不得不怀疑她是在故意帮子辛说话,“你不懂,他是在借酒色麻痹自己的心,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忘记一个人。你看不到,这个在世人眼里做尽荒唐事的帝王有多痴情,他寻遍天下美女却只想在芸芸佳丽中寻得一人,能有半分像你就足够了……”
她絮絮叨叨,我沉默听之不做任何回应。我承认是我无话可说,因为若真如她所言,子辛沉沦是为我,我又如何能帮他解脱?纠结这个话题根本是没有意义的。
“男人的心啊,可是这世间最奇怪的东西,有的像是铁打的心扭都扭不动,宁可在一棵树上吊死,而有的呢?”她感慨万端又隐射意味十足,斜我的眼神愈发耐人寻味了,“说变就变,遇到更好的就另结新欢,旧爱早就抛到九霄云外里去了!”
“管它变与不变,我只要姬发不是见异思迁之人就好。”无论她这些话是想和我说什么,我自是清高扬眉不屑一顾。
“话可别说太早。”她泼我凉水还故作亲热地搭我肩膀,“要知道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薄情又喜新厌旧的。”
“他不会的!”我傲然拍开她的手掌,依旧泰然自若。
“你这么自信?”
“当然!”
“千万别忘了那句古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她还不死心,话说得越来越过分,“以后的变数多着呢,难保他不会对你以外的女子把持不住啊?”
“少在这里危言耸听,你想挑拨我和姬发的感情?”我终于拿出全部的底气直视她,那一刻我不再畏惧她的眼睛,“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不信?”她眉眼倏地绽开一抹笑,唇角勾着摄人心魄的弧度,“好,那咱们走着瞧!”
………………………………
【上卷·忆昔尘缘】:祸 至(一)
我出生在正月初一天干己时,恰与岁首同日。元旦之日出生的女子,'旦'合'女'为'妲','妲己'的名字也正是由此而来。守了旧岁新年伊始,我总算迎来了二八芳华。也许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在家过生辰,所以娘在府上精心张罗一番,备了满桌的美味佳肴和福寿糕点。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一早便是灰霾霾的气色,临近晌午更是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这春寒料峭雨露洒上枝头,淋湿了树上稀稀落落的花苞,看着就叫人心里犯愁。
“来,妲己。”祠堂里点燃香烛,娘看时辰差不多了便唤我上前,“先给祖先们磕个头,让苏家的列祖列宗都知道咱们妲己又长了一岁。待会等你爹过来,一家人吃过寿果,保佑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我依言跪下蒲团,手捧一盏供奉的寿果朝着先祖灵位行三叩首,抬头见香炉里那支刚燃了小半的檀香竟然从中间断开,心头凛冽一怔。
“奇怪,这香好好的怎么断了……”娘也发觉异常碎碎念起。
“夫人小姐不好啦!”她刚要重新燃香,不料晚菱大呼小叫地跑进祠堂。
娘和我茫然回望:“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刚才外面来了一辆车,下来两个达官贵人要见侯爷……”晚菱顾不上气喘匆匆道来,“听口气像是宫里来的!”
“都说了什么?”娘顿觉不妙追问道。
“他们……他们好像是来传圣旨……”晚菱越说越慌,更拉住我手臂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说是要召小姐进宫当妃子啊!”
“什么……”我血液骤时凝固,十指麻木握不住手里的琉璃盏,落地砰然打碎,五色寿果四散滚落……
“妲己……”娘一路都在拽我,生怕我一激动冲撞了宫使,“别去啊妲己……”
“娘你别拦我!”我不顾她阻挡执意冲到正堂,此时宫使已去,独剩爹一人,“爹,你真的接了圣旨?!”
“妲己,你出来做甚!”爹回头是张很不好的脸色,比天色还阴霾,迎面就将我呵斥,“回屋里待着!”
“我只想知道圣旨召我入宫为妃的事是不是真的……”心乱如麻,晚菱报信时我就完全惊呆了。
“这事用不着你操心,爹自会解决!”爹冷漠朝娘使了眼色,“带妲己回房,没我的吩咐别让她出来!”
他这反应……这么说此事不假了?
“爹,你怎么可以……”我面容呆滞摇头不止,“这圣旨不能接啊……”
“圣旨乃大王亲笔,不接就是抗旨!”爹勃然大怒震慑满堂,“那是要夷灭九族的死罪!”
“可我是有婚约的人啊……”眼泪被他震落,我冷得全身颤栗,“还有三个月我就要和姬发成亲了,我怎么能进宫……”
“容爹安静想一想……你先下去!”爹也焦灼不堪,失了耐心就狠狠叱娘,“还愣着做什么!带她回去!”
娘不敢违逆他的意思,连哄带骗地过来扶我:“乖女儿,快起来跟娘回去……”
“爹,你快告诉那些使臣,妲己不能入宫……”我被娘拖拽却还在苦苦挣扎,拉扯他衣袖声泪俱下,“我有婚约……我快嫁人了啊……”
他冷冷抽袖而去,态度斩钉截铁不愿再与我多言。我终是哭哭啼啼地被娘和家婢们拖回闺房,离开正堂时依稀听爹传令哥哥和他麾下的将领过去见他。
娘费了好些力气才让我稍许平复下来,后来她阖门出去说是要去爹那探探消息。我独自一人愈发坐不住,铺开笔墨就欲写信,只是那执笔的手一直在颤抖,字迹扭捏得不成样子,可我不管了,事关重大已经大过了天,我必须告诉他!
“怎么样?被我说着了?”妖娆的笑声又是绯彤,“人算不如天算,变数多着呢!”
我已经够痛苦了,这个时候她还说风凉话!
“子辛哥哥为什么突然要我进宫……”我好不容易压下的眼泪又汹涌滴落,泪迹晕染了帛书与墨色融成一片,字迹模糊如我双眼,我已来不及擦拭,“他明知道我跟姬发……”
“我想他只是太想见你了。”她收了笑容,侧望窗外愁云惨淡的雨景,“不愧是王者,我早知道他没那么容易就死心的。”
“他怎么能这么做……”我满腔悲愤无从宣泄,“他答应不强迫我的……他是大王啊!怎能如此言而无信!”
“大王怎么了?”她眼带鄙夷地回头看我,“大王也是个男人!”
她这话迎头飞下直把我嘴给堵上了。
“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爱的是感情,男人最爱的,是征服。征服天下――”她袅娜万千地蹲在我身旁,纤指妖媚轻挑我下巴,邪笑勾唇,“征服女人……”
“不要……”我泪水涟涟甩开她手,“我要嫁给姬发,我不做妃子!”
“漓澈,我真不想说你天真,嫁谁不是嫁呢?我早说过,天下男人都一样。甜言蜜语和出尔反尔是男人常玩的把戏,莫说帝辛。”她语气轻蔑又得意,冷笑里透出莫名的胜算,“就算姬发他也会!”
黄昏时分我执书信走出卧房,遥见哥哥与一兵服男人在侯府门口话别,走近了听他千叮万嘱:“你火速赶往西岐,务必把话带到!”
“哥哥,是爹要他去通知西伯侯商量对策么?”我心急如火不合时宜地插话。
哥哥未料我忽然出现有些错愕,但认同点了头。
“太好了!”这正合我心意,忙不迭把帛书硬塞入士兵手中,“请帮我把这封信一并带去,一定要亲手交给二公子姬发,他是我的未婚夫!还有……”
我不知哪来的疯劲一把拔了髻上的簪子,在他们惊恐不及的目光里狠狠刺进手背――
“妲己!”落簪自伤,伤口霎时就血流如注,哥哥看得好生心疼,“你何苦……”
“你把这枚染血的发簪交给姬发,他看了自会明白……”剧痛袭来真像是钻心刺骨,我捂住流血的手背,颤颤巍巍将那支浸透我鲜血的缀花簪子藏入帛书包好,嘱托士兵时泪水倾眶,“妲己非他不嫁,若我不嫁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我死!”
士兵似乎被我惊憾到了,他连连点头把帛书与发簪收入行囊,即刻策马出发。
哥哥于心不忍扯下一块衣料来为我包手,我偎着他噙泪送那士兵远去,心口疼得近乎晕厥。
姬发,妲己很害怕……一定要来救我……
………………………………
【上卷·忆昔尘缘】:祸 至(二)
三日后那费仲、尤浑二位使臣再度光临苏家,本想来看我爹考虑得如何,却不想讨得他破口大骂,最后吵得不欢而散。他们没为子辛带回我,却带回了爹的一首诗:
'君坏臣纲,有败五常。冀州苏护,永不朝商!'
爹严词厉色痛骂子辛德行败坏,其强索臣女的行为令人发指,昏庸无道又宠信奸佞。满腔怨愤里竟也把反意暴露得一览无遗,这在君王眼里是何等的大逆不道,很快我们就尝到了恶果――爹的铁心傲骨为冀州带来了灾难,自帝都王城之巅发下的军令,王的军队兵临城下,如乌云一般笼罩我的家乡。
从爹骂走宫使那天即知这样的结果一定会来,只是我们谁都没料到,它会来得这么快,快到爹措手不及,还来不及联络那些交好的诸侯势力一同反抗,他就已经带着有苏族人和冀州城民深陷囹圄。
而另外一边,那个曾经对我呵护备至的子辛哥哥,是他与我爹兵戎相见,目的居然是为了我……
如是理由,真叫我苏妲己无地自容!
子辛就近调动北方崇氏家族的诸侯军,领军的是北伯侯崇侯虎,冀州亦隶属于他的北方范围,爹即是他的属下。出于军礼,爹需亲自披挂上阵,率领他麾下二十万冀州军与天下共尊的商王室对峙。
爹和哥哥的战服连夜被熨好了,娘亲手帮爹穿上,而哥哥那身交给我来。我为他塞上护心镜,再系好他铠甲上的各处绳扣,眼里藏着千言万语不忍开口。
“妲己,放心留在家中。”他看出我忧心忡忡遂有意在我手背拍了两下,“待哥哥去和那商军一决雌雄,就算战死沙场也绝不让你落入那昏君之手!”
“哥哥切莫说这种不祥话!”他的果敢和坚忍实能打动我,却也让我的不安情绪愈难隐忍,“爹和哥哥都身经百战,这次一定会凯旋归来的……”
他对我点头,却在这时听到爹唤他出城迎战,他未能多言便拾起头盔跟爹出府了。
我和娘在家中坐立不安焦灼等候着前线战况。所幸首战告捷,听说哥哥出手不凡,轻松击败了崇侯虎父子,为我冀州立下不小的军威,军队顿时士气大振越战越勇。可是好景不长,商王又迅势调遣数十倍的援军风驰电掣赶至冀州,大军压城千钧一发,爹权宜之下选择闭门守城。
商军趁机占据并封锁通往冀州的所有粮道,这无疑切断整个冀州的命脉。两军对峙的日子,那些被封闭在城内的百姓只能凭借昔日囤积的粮食凑合度日,眼看粮草日益减少,而冀州城的危机仍不见解除,爹顷刻陷入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
出战前夕爹已派遣亲信从密道出城,分别前往各地向平日里关系不错的诸侯势力求援,可是却迟迟得不到回应。我唏嘘这世态炎凉,所谓的患难见真情不过如此,人心总是自私的,谁敢为了区区一个冀州就和泱泱殷商叫板?
我们最后的希望只能寄托于西岐周族,那雄踞在西方多年的霸主。西伯侯也是爹最早派人通风报信的诸侯,爹视他为盟友,是莫逆之交,最重要的,是我与他儿子结下的这门亲事,姬、苏两家已然联姻。如今冀州有难,不管出于什么缘由,要他出手相助是责无旁贷的事,可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见信使为我们搬来救兵?难道西伯侯也……
不……不会的!
我狠狠扼杀掉如此糟糕的念头,我该相信姬发不会那样的!说好要带我去岐山看凤凰齐飞,说好要和我生死相随,若他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他怎么会抛下我不管?
“侯爷!”
十万火急的高呼传入城楼,是爹派去西岐求援的士兵回来了,碰巧当时我也在场。
“如何?”爹以为终于等来了转机,迫切将他询问,“西伯侯派了多少人马!”
“侯爷,西伯侯未调一兵一卒,只让小的转交侯爷一封信……”那士兵有些难以启齿,犹豫着把一卷竹册呈上。
爹铺展简册快速览阅,眉色愈渐浓重,他脸色的变化倒映在我眼中,不祥感油然而生。
“西伯侯居然劝本侯收兵向殷商投降?”爹目光如炬,简册在手攥紧得近乎颤抖,“为何连昔日至交都……”
我的震惊不比他小,投降……这二字说得容易,可是如果“投降”,那后果意味着什么?
“西伯侯说我军寡不敌众,独自反叛殷商无异于以卵击石,那只会自取灭亡,若要冀州的黎民百姓全为小姐一人而枉送了性命,侯爷一样会英名扫地的!”那士兵不知受了西伯侯多少蛊惑,竟也跟着义正辞严地劝我爹归降,“侯爷还是以大局为重,为百姓着想,不要再执意跟大王作对……”
“他不施援助是怕引火烧身牵连他的周族,他是明哲保身了,可还记得我女儿妲己和他儿子的婚期在即,就快是他姬家的人了!”爹恼羞成怒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侯爷,西伯侯有言,若是儿女的婚事令侯爷你为难了……”那士兵说着忽然眼神古怪地瞥我一眼,顿时让我呆立无措,“他说愿意先退出彼时的约定,解除妲己小姐与姬发公子的婚约……”
退婚……
我脚上骤然失了重力,踉跄后退几步险些晕倒,幸好有哥哥在后面扶住。
“荒唐!他当我苏护的女儿是什么人!冀州有难他可以不帮,何必做到退婚这么绝情绝义!”爹火冒三丈不可遏制,愤然摔出那卷西伯侯亲笔的劝降书,挥剑临空将它砍断。
我终如一滩软泥瘫坐了地上,望着掉落在我身前的两半简册,了无生气,册上更有那些决绝的字眼,我难以抵挡席卷全身的寒意,它冰冷刺骨得要把我吞噬……我已经以血明誓今生非他不嫁,他看到我染血的发簪却主动退婚,岂不是逼我去死?
“为什么……”
………………………………
【上卷·忆昔尘缘】:祸 至(三)
“别哭了妲己……”闺房里娘陪我坐了许久,她握丝帕不停为我擦泪,我知她很舍不得我这样,“事已至此,再难过都于事无补,听话,不哭了啊……”
“我不相信……”我哭肿了双眼,哭哑了嗓子,呜呜咽咽就是收不住眼泪,“为什么他说退婚就退婚,我在他心里算什么……”
“有道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周室退婚也是迫于无奈?”娘以为嗔怨姬家就能使我心里好过点,其实却不然,“就当是爹娘当初瞎了眼认了这门亲事,为妲己找来这等薄情寡义的男人作婿……”
“娘……他不是那样的人!”我泪眼婆娑地望她,心如刀绞还抵死不肯承认,“娘你没见到他对我有多好,他答应过宁死都不会辜负我,他说把整颗心都留在我这里,他还说要带我去他的家乡看凤凰……”
是啊,如此深爱我、珍视我的一个男人,如今要我怎么接受……逼自己推翻他的一切承诺,告诉自己他说的都是假话?我做不到!我为他付出了一颗真心,换来却是他的绝情背弃,真相有多残忍,我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辜负!我不甘,是因为他再也还不回我的心,还来也已是千疮百孔支离破碎,那样的心我要来何用?连心都没了,我苟活于世还有什么意思……
“他对你再好,感情再深,可也忤逆不了他父亲的意思啊?他父亲西伯侯怎能任由他拿周室一族的性命作筹码,来换与你的这段感情?”娘拭我心伤,自己的眼泪却潸然滑落,“傻女儿你看开!他不值得你再留恋了……”
“可我不甘心啊娘……”我不堪悲痛扑进她怀中,像儿时撒娇那般不依不饶,“我好不甘心……”
“忘了妲己……”娘温柔的手在我背上轻轻抚摩,“不管姬家人要不要你,你永远都是爹娘最心疼的掌上明珠,爹娘最疼妲己了……”
终于等我哭累了,娘把我放倒被褥上休息,临走关照我阖眼睡一觉就好,可我哪里睡得着?我刚从一场噩梦里惊醒,我怎么还敢睡……
我起身下榻,拖着沉重的身子走至床尾,衣架上还铺着我婚礼待穿的喜服。我将它取落捧在手里望至失神,抚过衣上比翼齐飞的凤凰,我又无法自控地想起涂山,想起他在山巅许下的誓言,那一针一线美得刺眼,也一瞬就刺痛心扉。
凤凰啊凤凰……你给我这一梦荒凉,原来不是恩爱无双,是情义尽忘……
本以为流干的泪水又卷土重来,滴滴落上嫁衣,打湿了凤凰,而周遭被嫁衣底料映红的泪迹,漾出血一样的夺目和妖冶。
午时城楼退婚恶讯传来的画面历历在目,我从世人艳羡的待嫁千金一夜沦为弃妇,还未过门就遭遗弃,我成了冀州城乃至九州四海最大的笑话……
“想不到西伯侯竟是这么胆小如鼠背信弃义的小人!”哥哥气不过,随爹痛骂周室又蹲下把我劝慰,“妲己,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我们苏家不稀罕他一个姬发!”
我还能说什么?被这场劫数打得始料未及,我早就呆若木鸡。
“侯爷,眼下我们毫无援兵。”士兵见气氛僵持也不是办法,所以试探问爹,“这仗……”
“本侯就是不降!”谁知爹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他本就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人,哪受得住这般羞辱,“本侯要他姬昌知道,就算是被他退回来不要的女儿,我也绝不委曲求全送给那昏君!”
他又带着哥哥和众将迎战商军,大有鱼死网破誓不回头的架势。我心凉成冰,想到一世良缘竟成宿怨,于我而言将会是怎样难以愈合的伤口,我不敢想象。
姬发,你怎能听命于你的父亲,弃我于不顾……
不可否认,怨恨是有的,它淹没了理智,令我手中的嫁衣看起来愈发丑恶,我恨不得把它撕裂,当做那场曾经繁华过却终化为虚妄的梦,也当做他说过的谎言撕成碎片!
可真当我扯住嫁衣就欲撕开,却忽然下不去手了……
泪落得更凶。是,我好舍不得……这嫁衣我还没有好好穿过,我如此喜欢,要我怎么忍心亲手把它毁掉……
“舍不得就留着呗!”绯彤的语气永远是那么事不关己又无关痛痒,“也许以后还用得着。”
我终把嫁衣恋恋不舍放回架上,回头幽咽抹着眼泪:“你说的对,天下男人都会出尔反尔……”
“如果我说这些可以让你心里舒服些,那我就告诉你。”她不乏赌赢后的得意,态度却有所软化,“背弃承诺的不是姬发,只是他父亲西伯侯。”
我噙住眼里呆滞的泪光,朝她瞥去不胜怪异的眼神:“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久居深闺做多了千金小姐,看不到政界、天下局势的险恶,你以为,这天下当真是殷商的天下么?”她用轻蔑的口吻赠予嗤笑,重重悬念掠现眼角,“别看西伯侯负有至仁至义的美名,外表看来的确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其实他早已对商王起了异心。他虎视眈眈觊觎着殷商的江山,近年来在暗地里招兵买马广纳贤才,才使西边的周族势力日益崛起强盛。他一直想推翻殷商改朝换代,只是苦于时机还未到罢了。”
………………………………
【上卷·忆昔尘缘】:祸 至(四)
“怎么会……”
我听她把西伯侯说成是如何野心勃勃的伪面君子,更不敢相信这真是姬发的父亲,太可怕了……
“很吃惊是不是?”我的木讷反应反倒让她觉得很有趣,“那么我再告诉你,就算没有帝辛此番捣乱,你和姬发也做不了恩爱夫妻。”
“……”我敏感瞪住她,不知她接下去想说什么。
她挑眉相迎:“你当姬发拜姜子牙为相父真的只是因为他有卓越的军事才能么?”
我不明白,她为何要与我提及姜尚此人?他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关联,我何须计较那么多?
“你如果这么想那就太天真了。姜子牙用一招无饵垂钓愿者上钩的伎俩引来西伯侯注意,让他以为自己巧遇了世外高人。一向求贤若渴的西伯侯当然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而将他收为己用,那姜子牙是在钓鱼,不过钓的可是条大鱼啊!”她别有用意地感慨,眼角似在冷笑,“他答应辅佐西伯侯翦商立周,不过作为交换,西伯侯也必须答应让姜子牙的独生女嫁给周室的继承人,成为日后大周朝的王后母仪天下!”
我忽然觉得有阵阴风吹过,吹得我后背莫名发凉,她的话为什么会让我如此不安?
“长子伯邑考,他只是个饱读诗书才华斐然的斯文人,政事、军事无一擅长,根本没有打天下的雄才大略。知子莫若父,西伯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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