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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有狐,其名为雪-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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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门外的我又被他自鸣得意的傻样逗笑了，能打消他的疑虑，让他今后不再追究此事，我也能安心了，即便自己的功劳被“神风”抢去，也一点不觉得委屈。
隔日夜里我在寝宫等他睡觉却半天不见他进来，偌大的床就我一只狐狸好无聊。莲花更漏的水声响过亥时，都这么晚了？他去哪里了嘛！
我实在等得不耐烦了，跑出寝宫想找他去，冷不丁见书房灯亮着，天璇在里面？可我不禁纳闷，他不是说星阵已经画完了可以清闲么，怎么又在熬夜了？难道是临时从女娲娘娘那接到了新任务？
透过虚掩的门缝，我将视线渐渐放至书案，果不其然看到我久等一夜未见的身影，不过让我汗颜的是，他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太没义气了！今晚有事想睡书房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在寝宫等你等到现在！
老规矩，只要他在书房睡一晚就绝对少不了我的活儿，这点不用想了，因为我太了解他了。
所以我带着一腔怨愤化了人形，将那门缓缓推开，跟着脚尖轻飘飘地迈进去。习惯先顺手从屏风上取落披风，待行至书案，看到桌上他肆意糟蹋的杰作，比以往几次还要乱！我只能无奈牵了嘴角。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我看你自恃有女娲娘娘的神风眷顾，还真不跟她客气了是？
好，为了满足你那颗自命不凡的虚荣心，让你永远沉浸在自己颇受神风青睐的美梦里，我就再冒充一次“神风”好了！
披风给他罩上，接着就开始为他收拾残局。边收边在心里暗暗损他，玑墨教训的一点没错，这哪里是乱？分明是惨不忍睹！
我说天璇，你这私下不拘小节的性子，试想要是没人替你料理这些琐碎，你每天日子过得肯定是一团乱麻。好在你有我啊，不管你乱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耐心帮你复原的。
我只想偷偷照顾你，不需要你知道。
私心杂念想得入神，不觉唇已微弯，蜜意盎然。
最后一卷书在离他手不远的地方，我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拿，却不料刚触到书简我的手竟被人握住了。
这猝不及防的状况，我心猛地一抽，不安看向那手的主人――伏在桌上的天璇。
他居然也睁着双眼在看我！
“你真以为我睡了？”我只一眼就倒吸凉气，全身僵固成石，但见他嘴角勾出一缕狡黠，“终于被我抓到了！”
………………………………
【上卷·忆昔尘缘】：玉 颜（三）
我从没这么慌乱过，从下颌到嘴唇都在打颤，心更是抖得厉害，本能想把手抽回来。
“想跑么？”他见势握更紧，似笑非笑的眼眸不容我逃脱，“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漓澈，是你宠爱的小狐狸啊天璇。
当然我只能回答在心里，嘴上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因为被太大的负担压迫着，我不敢吐露真情丫。
其实我更好奇，他问我第一句话竟然是“你是谁”而不是“你想做什么”？修为和智慧皆卓尔不群的武星君，难道凭你的火眼金睛还看不出我的真身？
“怎么不说话？”看我低头缄默迟迟不愿开口，他坐直后探身近来打量我。
两眼在心虚促使下飘忽不定，我抿着嘴唇近乎嗫嚅：“我不能说……”
“不能？”他目光转去，眼底掠起捉摸不透的笑，“既然你不肯说，那本君就自己猜了？媲”
我想也许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只是在和我玩个欲擒故纵的游戏罢了，你乐于看我窘促不安的样子？
“银丝如月绝仙容，独属西辰蕊珠宫。”他信手拈去我肩上一绺发，伴随诗意风雅的吟哦，指尖从发丝滑落得颇有兴致，“你就是蕊宫仙子对不对？”
“蕊宫仙子……”
我云里雾里，听不懂他那些雪月风花的辞藻，更吃惊他口中吐落的仙名，他是在和我开玩笑么？否则怎会猜得如此不着边际？
“本君和冬神玄冥结交百余年，也算是老朋友了，他曾向我吹嘘说自己有个风华绝伦的妹妹，神址在西辰蕊珠宫，拥有仙族独一无二的银发。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貌以稀为美，却甚少有人能一睹其芳容。偏巧你的发正是银色，这么明显的特征当然好认了。”他如是拿我头发大做文章，随侃侃而谈表现出相当的自信，“仙子，我说的对么？”
“……”不会？他真的认不出我？
天璇，你只知蕊宫仙子生就银发耀眼，却不知世间纷繁，凡尘有个叫涂山氏的狐族，狐女发色亦是如此。银发素被雪狐引以为傲，更是妖灵众狐所艳羡不及。昔有言，明月照雪生银华，涂山青丝覆冰霜。那月雪冰霜描绘的色泽有多美，我们的头发就有多美。
想起你曾在南辰仙宫见过我母后，若非那日为了冰雪祭我们刻意换了发色，你就能有幸目睹了，可惜。
“看来你是默认了？”我只是纠结到底该怎么回答，承认我没那么多底气，否认我要做好再被他追问的准备，他看我不说话就妄下定论，更离谱是他对我的态度，居然变得非常客气，“那好，不知仙子大驾光临我南天宫，有何指教？”
“没有没有……”
我抬起满眼惶恐，暗想这话真是折煞我了，凭你在仙界那望尘莫及的地位，我哪敢指教你啊？
他眉梢舒展染了笑意，仿佛觉得我这反应挺有意思：“那仙子来是为了？”
“如果我说我是碰巧路过的，你会不会信？”这话刚问出口我就后悔了，在心里把自己骂个半死，恨不得自咬拙舌。
笨蛋啊！这么白痴的问题你也问得出来！还闭口不解释我根本不是蕊宫仙子，这只会更让他坚信不疑地错认下去……
再看他那木然一愣的表情，连他都被我的话窘住了，那更是反衬我问得有多傻。
“哈？”他的笑很牵强，“远在西辰的蕊宫仙子居然会‘碰巧路过’我们南天宫，并且又那么‘碰巧路过’本君的书房？然后再顺便帮本君把满桌杂乱的书籍整理好？”
“……”
眼看他循序渐进的设问，最后更是把眼光落在书案上，我是愈发无地自容了。
“仙子真是好有兴致啊！”他目不转睛看着我，眉眼唇角无不带笑，“但不知是何处的风能吹得这么妙，能把仙子给‘碰巧’吹来？说真的本君越来越好奇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了……”听他开口仙子闭口仙子，我深知已是骑虎难下，“好，其实我是……”
“是什么？”他拿出十二分的兴趣在等我的答案。
“是……”
支支吾吾下去也不是办法，如今我处境这么被动，非得给他个合理的解释，能骗过他最好。可苦于挖空心思都想不到，再说现在否认也晚了，倒不如将计就计。谎言呼之欲出，算了，死就死了！
“是我哥哥叫我来的！”
“你哥哥？”
“嗯！”我强作镇定来应对他满脸的莫名其妙，“我玄冥哥哥说你这里好玩，我就来了。”
“他真这么和你说？”他好像信了，又好像还有怀疑，只见他自顾自地在那嘟哝，“可要说好玩，我这哪里比得上他的凄凛寒城？满城的灵兽和珍玩……真搞不懂那家伙脑子是怎么想的。”
“他啊……”我不想被他看出破绽，忙添油加醋道，“他那里我都玩腻了，不好玩了，呵呵。”
不知道他有没觉得我笑得很假，反正我是这么觉得。
他看我傻笑，他也笑了，笑里却藏着试探：“那你倒是说说我这有什么好玩的？”
“呃……你这里……”我真是自作孽啊，没完没了地挖陷阱给自己跳，无奈作势环顾四周，端出个没轻没重的借口，“你这里有很多书啊！”
他又被我搞懵了，不大能理解我的想法：“这就是你来的理由？难道仙子是来我这看书的？”
都说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会比较可信，我便这么做了：“对，我就是来看书的！”
可当我肯定完不自觉瞥到桌缘，那交叠已久都快被遗忘的两只手，瞧着心又乱了。
“那个……我说星君……”低了头，眼神左右乱晃来掩饰我的不自在，“你能不能先把手松了？”
他垂眸看去旋即会意，倏地把手拿开，亦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哦，多有失礼，仙子莫怪。”
为气氛不至于太尴尬，我努力冲他挤出一丝笑，估计不会很好看。
“你说你来我这是为了看书？可我这里有的只是一些武学道论，讲些战术、兵器、武功之类，要么就是天文星象的古籍。”他缓释片刻又开始刨根问底，“怎么女孩子会喜欢看这些？”
“这个嘛……”其实有个道理我很明白，就是当你撒下第一个谎，就意味着你需要撒无数个谎来自圆其说，可是撒的谎越多越容易不攻自破，所以我只能斟字酌句，每句话都说得异常小心，“其实也算不上喜欢，只是想让自己多开开眼界罢了，星君这里卷帙浩繁，没准好好找真能找到几本好看的，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呢？”
“想不到仙子涉猎如此广泛，那……”他点头表示赞同，又接着问我，“找到了么？”
这个没办法再编下去了，唯有垂丧脸佯装苦闷：“还没有……”
不想他竟笑而不语，起身绕过我差异的眼神走去书库里，徜徉书海一番，回来时手里握了卷竹书，递给我说：“这个还不错，里面记载的是芸芸众生一些战争典故，没有特别深奥的道义，可能稍微有趣点，你可以看看。”
我握着那竹书一端，踟蹰很久才接过来，心里忽然觉得好沉重。
这算是……他信了我的话？
“相信星君的眼光不会错的。”书卷在手黯然握紧，那分量于我不可言喻，我负罪微牵唇角，“多谢星君了……”
“仙子太客气了，你若是真喜欢我这的书可以随时来借。”没想到初次见面他待我竟是这般随和，更见他明眸含笑依稀有星光流连，“别忘了还就行。”
这句半真不假的玩笑怎让我听出点不同寻常的味道？我底气弱了犹不敢再与他对视：“星君说的是。这些书都是星君的珍藏，当然要还了。”
“仙子难得来南天宫，要不我们……”
他刚想提议做点什么，却在说了一半的时候被突来的敲门声打断。我们双双怔忡。
“谁在外面？”他回神便问。
“启禀武星君，小仙是玑宫的执事。”答话的是个女子，声音并不耳熟，“受文星君所托而来。”
“进来。”
天璇竟然毫不犹豫就准她进来？！
我顿觉不妙，顾不得其他就蹲了下去，那张书案正好能把我挡住，情急中还随手攥住天璇的仙袍边角，可惜我自己没发觉。
“嗯？”
天璇低头看我这举止大为奇怪，我听到书房门被打开已经来不及和他解释了，只用手势示意他配合我，千万别暴露我的存在。
今天运气好被他逮到，我自认倒霉，能蒙混过关已经是万幸了，若是再让旁人见了我，指不定我这冒牌的“蕊宫仙子”就被识破了，所以我必须藏！
………………………………
【上卷·忆昔尘缘】：玉 颜（四）
“参见星君。”我听那仙女执事进来后呈言毕恭毕敬，“璇玑宫奉命炼化的一批灵器突发异状，文星君看过暂无头绪，所以吩咐小仙来请武星君前往共商对策。”
“好。”天璇点头，神色还算自然，尽量不让余光滑落来看我，“你且回去，本君稍后就到。”
“是，小仙告退。”
炼什么灵器我不知道，作为个外人我很难了解这璇玑宫里具体有哪些仙务和职责，不过玑墨这么晚叫天璇过去，看来问题还是挺严重的丫。
“她已经走了。”
我思量正出神，未防头顶那人掷落一句，抬头即是一只摊开的手掌迎面而来，我微怔，也惊觉自己仓皇蹲地的样子有多好笑，挨他可紧就差抱着他膝盖了。
“哦……”我甚是羞愧将手奉上，由他轻柔牵起，至此不敢望他，“好险，幸亏没被她看到……”
“那只是璇玑宫的仙婢而已，仙子为何要躲藏呢？”我低垂眉目却仍可感觉他投落我脸上的薰薰暖笑媲。
“我一个人偷来仙界这事没人知道，暴露行踪就麻烦了。”我措辞本想掩饰窘促，却终因心慌过度，慌成一丝别扭的矜持，“何况这夜深人静的，被人看到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只怕免不了闲言碎语的，传出去对星君也不好。”
他听罢笑露皓齿，眉宇间自有风清云朗的潇洒：“玄冥真是好福气，能有个这么识大体的妹妹。”
真够讽刺的，我胡乱搪塞的借口到他嘴里反变成善解人意了，这番“指桑赞槐”弄得我怪不好意思：“对了，文星君不是请你过去……”
“是啊，我现在是得去玑墨那看看。”他笑里泛出点无可奈何，“本来还想和仙子多聊几句的，真不巧。”
“没事你去忙，仙界正事要紧嘛！”听出他无暇顾及我，这甚合我意，我也正想借故抽身呢，如此大好良机断不能让他为难，于是抱着他给的卷册就往外走，“书我带回去看好了，你放心我会记得还哒！”
“仙子是要回去了么？”岂料他举步上前意欲追我，“我送送你？”
“啊别……”我顿回头劝住他，看似和他客气，实是心里惴惴不安，“我自己走就好，不劳星君远送了！”
“仙子……”
“还是快去文星君那帮忙，别让他等急了！”他还想坚持的念头被我豁然打断，强做出来的笑声确有几分不解风情的味道，“就这样啦，我们后会有期！”
最后半句还未说完我人已经跑出他的书房，把他挽留的手遗落在空中，我消失得这般仓促，许教他愣在那好一会都不知所措。
快步跑到个能藏身的暗处我才敢停下来喘口气，捂住不堪负荷的心跳变回狐身，总算安全了。
只是我这心思说来古怪，方才面对天璇紧张个半死，一心只想逃脱他的视线化了雪狐就好，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还可相安无事。怎知此刻我纵然还了原形还是心烦意乱，心像是被马蹄踏过，愣是平复不去。
我不想回他寝宫待着，便悄悄跑去了星海幻境。沿着海边信步游荡，到了他常爬坐的仙桃树下才停驻。
皎月临空似烟纱漫笼，海面呈现出一片神秘的深蓝，海里深藏的万点星辰竞相闪耀，汇成璀璨无边的波光。遥想彼时身处凡尘，抬头仰望的浩瀚星空原来就是这片仙海，只是想不到在仙界俯瞰它，更是美得无一字可以雕缀。
星海属南天宫绝密之地，天璇带我来过多次，以过往的经验来看，此地除了天璇和玑墨鲜有人来，而他二人时下正于玑宫解决难题，必是不会出现的，所以我又安心幻作人形，这样站着极目远眺，才能看到更高更远处的美景，我是贪心了？
站累了就席地而坐，牵起裙纱高过膝盖，而后试着把足尖探进水里，清凉凉的，很是舒畅。我如是独坐海边，吹着风，赏着幽远的夜景，两腿一前一后自成韵律地踢着海水，躁动的心在闲适里终寻得些许宁静。
手里依旧握着那卷珍贵的书册，我落寞垂眼，望着它眸色渐空，敌不过心底自哀自怜的嗟叹。
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天璇，我根本不是你说的蕊宫仙子，你如此高估直叫我承受不起，是我有心欺瞒，自私也罢，所以现在的我好不安。
我仙界最英明的天神，如果我言明真身，告诉你我只是一只狐，正是你养在璇宫千恩万宠的雪狐，你又会如何看我？犹记得你我在南辰仙宫的初次交集，那时未曾照面，却牢记你当着琼姬和我母后的面无情扔下的轻狂冷语。我到现在都介怀在心，只要我想起你说的那句“仙妖殊途”，我就觉得自己很卑微，卑微到连跟你说话都不配！恐怕你永远不知，你对身份贵贱的看重只在那时就狠狠伤了我，这伤逼得我今天不敢用真面目直视你。若你知道我是雪狐，你还会无所顾忌地把小狐狸抱在怀里，随心所欲地逗弄它么？
我想你不会了。
我骗你，是害怕失去那份与你亲密无间的情谊，然而可笑，你居然相信我那些一戳即破的蹩脚谎言，相信我说的每一个字，这又让我深感负罪。
书卷握紧贴在胸口：天璇，请原谅我的私心……
“仙子？！”
猛地被身后一声呼唤惊到，那竟是他的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我发呆都不觉过了几个时辰，更想不到“后会有期”会来得这么快，回眸见他向我走来，笑里抑不住惊喜，“我以为你已经回西辰了。”
我赶忙把腿脚从水里捞出来，惊慌失措放下裙子，为自己的失态尴尬不已：“因为星海的夜色太美了，我想坐着多看一眼再走，不想这一眼就看醉了……”
他早把我这些不雅举动看在眼里，却丝毫不在意，唇边笑极尽豪爽：“如果你喜欢这里的景色，你大可以留下来慢慢看，看到你不想看为止。”
“真的？”他给的包容真叫我受宠若惊，“你不赶我走么？毕竟我是擅闯南天宫的，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仙子你想太多了，先不说我和你哥哥有不浅的交情，光是今日你我初次相识就觉得分外投机，甚至让我有种相见恨晚的错觉。”他的回答远远超过我的预想，眸里流光溢彩比星海还动人，“我天璇的朋友想畅游南天宫，我欢迎都来不及！”
“你说……”心就这样被他的话击中要害，连累那眼睫也弱弱颤抖，“我们是朋友么？”
他与我凝眸相望，从未褪色的笑变得更温柔了：“能交上仙子这样的朋友，天璇三生有幸啊！”
整夜的星海算是白看了，心才平静多久，竟又因为他的出现而波澜暗涌，时起时落的心潮怕是再难安生了。
“我看你举止神神秘秘，猜想你一定是从西辰偷跑出来玩的，昊天帝君和瑶池金母平时对你的管教很严？”难道他说的“投机”是真的，他似乎总能轻而易举地找来话题。
“嗯？”我起初诧异，但迅疾反应过来，想他说的二人必是那蕊宫仙子的父母，遂连连点头，“是啊，他们总把我关着不让我出来，都快把我憋死了。所以星君千万要帮我保守秘密，不能跟任何人说见过我，要不然我会被罚得很惨，我哥哥都救不了我……”
“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他信誓旦旦向我保证，又对我多生了几分好奇，“能把你憋成这样，瑶池是有多闷啊？”
瑶池我没去过，说不上来，唯有避重就轻地转眼望星海：“比这里闷多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既然如此，你早前来南天宫就该直接找我说话啊，难道你没听说，谈天说地既是武星君的爱好，也是他的专长，更何况对方是位名动神界却难得一见的美人，如此美差我肯定不会拒绝。”甜言蜜语说得不露痕迹，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他竟是这么善于讨人欢心的男人，“何必只是来我这看看书那么无趣？”
我实在藏不住脸上的羞色，便整个身子转向星海了：“你是在笑我笨么……”
“呵呵……”他笑得言不由衷，“我哪敢？”
气氛正微妙，忽闻远方天海交际处传来一声长鸣，有些像钟磬，却比钟声清脆；又像是号角，却比角声悠扬。
我纳闷：“这声音是？”
“是北天宫召唤众仙的晨笛。”他回答我，目光远望去星海以北，“仙界十日一早朝，今天就是诸神例行朝拜女娲娘娘的日子。”
………………………………
【上卷·忆昔尘缘】：玉 颜（五）
“那星君你也要去了？”
我转身看他，心情复杂说不上来，本该为自己正无计于他眼底脱身而庆幸，却又莫名不舍。
“对。”他收回远处的视线和我交会，“晨笛已鸣，恐怕不能再逗留了。”
“哦……”我能体谅所以浅笑释然，“那星君快动身去北天宫，别耽误了朝会。”
他不说好与不好，目光却不离我：“你呢？媲”
“我？”旋身风起翩扬了纱袖，我将笑眸放诸星海不胜洒脱，“我在这里看一会美景，天亮以前总要回去呀！”
“那我的书……”他欲言又止，好像用停顿的片刻把重点给藏着掖着，最后说出来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别忘了。丫”
“星君你都这么提醒我了，我哪能忘了？”我瞥看一眼手中书卷，半回头冲他招摇，“放心我肯定会还的啦！”
“如果可以……”他垂下眼眸似是有意不看我，声音比刚才弱了，“那就看快点。”
他这话顿让我惶惑，心想他不带这么催人的，催得我手里执书都暗自蹊跷：“怎么？这书星君你急用啊？急的话我还是不拿走了……”
“呵呵……”他未收回我奉上的书卷，所有我猜不透的谜都在他转身后尽付谑笑，仙袂带去一路豪情，“我是希望仙子你尽快看完，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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