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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天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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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武皇帝时的上将军吴逊!”
绿衣侍女肃然低沉的话音宛若炸雷般猛然楔入两人心田,华服男子惊愕得张大了嘴巴看着吴玄却没有声音。吴玄也是骤然愣怔,望着绿衣侍女静待下文。
绿衣侍女喟然一叹道:“世人皆知宣武帝与上将军吴逊相识于风尘,然则却不知其详细经过也!六十年前宣武帝微服于齐阳城酒肆,偶然来到了本居,那时本居还不叫朋士,只是齐阳万千酒肆中默默无闻的一员。宣武帝靠窗而坐对着远山夕阳连连感叹,碰巧与邻座布衣吴逊攀谈起来,两人也如公子这般并案饮酒,毫不知其姓名的宣武帝与吴逊便开阔天空地长谈一番,然则却不知不觉越谈越深,竟讲到排兵布阵战场帷幄上,还是布衣白身的吴逊侃侃而论顿显名将才华,对坐的宣武帝听得是惊奇不已,直到更深人静还未收刹,找来灯烛就着火炉竟是秉烛夜谈毫不困倦。”
“到了翌ri清晨,宣武帝离案肃然一拜:上天赐君于大齐,匈奴南越当灭也!说罢便哈哈大笑着手舞足蹈而去。吴逊连叹怪人怪人,便在本居住下休憩。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两个时辰后,大队禁军缇骑簇拥着威严的青铜銮驾磷磷来到了本居,身着天子冕服的宣武帝亲自入内恭请吴逊入朝为将,当两人执手而出时,整条朝阳街都哄动了。其后的故事想必公子也知晓,宣武帝拜吴逊为将,平定南越北驱匈奴,缔造出文武盛世,而本居也在后来改名为‘朋士居’,以怀念宣武帝与吴逊上将军相逢之情。”
吴玄与华服男子都听得唏嘘感叹不已,待绿衣侍女离开后,两人竟相对无言,良久后华服男子叹息出声道:“噢呀,大哉吴逊,无愧大齐第一名将也!”
吴玄亦是幽然一叹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吴逊若不遇宣武帝,也只是默默无闻的黔首布衣,宣武帝之用人胸襟,更难得可贵也!”
“君之言大是!”华服男子赞同点头,却见绿衣侍女已托着铜盘抱着酒桶摇曳而至,不禁笑问:“噢呀,此等酒桶装酒几何?”
绿衣侍女将红木酒桶、青黄铜盘放在案上,笑道:“满当当十斤,猛士之量。”
“噢呀,今ri做一回猛士也!”华服男子油然一笑,直勾勾注视着侍女打开酒桶木盖,一看便知是好酒之人。
绿衣侍女膝行案前,在两人前各置两鼎一盘,又用细长弯曲的木勺从木桶中舀出酒来,如一丝银线般注进青铜酒爵,其后轻巧地打开鼎盖,顿时肉香四溢。
吴玄望向两鼎之中,一鼎是红亮亮的麋鹿肉,一鼎是白汪汪的肥羊汤,旁边的玉盘中则盛着绿莹莹的田间苦菜,如此搭配之下竟是出奇地赏心悦目。
宴席伊始,两人同时举爵,吴玄道:“高朋雅士,同干此爵!”华服男子道:“天赐佳酿,与君共饮!”言罢,两枚青铜酒爵“咣当”一声碰撞,两人仰头一饮而尽。
转眼之间,吴玄,华服男子竟是毫不停留地连饮三爵,当真是猛士风范,忙得侍酒的绿衣侍女一阵忙碌。
三爵饮罢,两人同时放声大笑,说不尽地酣畅痛快,置爵于案,话题也就此拉开。
吴玄面sè微微泛红,笑问道:“公子何方人氏?”
华服男子呼地一声吐了一口酒气:“浩淼水乡,千里扬州。君为何方人也?”
“燕赵故地,茫茫幽州。”吴玄一声笑答,又大笑道:“扬州贵为水乡,乃吴越旧地,文有范蠡、萧何治国安民,武有孙武、韩信决胜千里,更有西楚霸王项籍力拔山兮气盖世之勇,可谓是人杰地灵,英才辈出,名士渊薮也!”
华服男子见他出口成章,名人佳句更是信手拈来,不由毫不示弱地开口道:“噢呀,幽州多侠士,燕赵好男儿,既有伯夷不食周粟的气节,亦有荆轲刺杀秦王的勇气,实乃大仁大勇之志哉!”
两人一见面便逞口舌之能,却堪堪打了一个平手,不禁都纵声大笑,华服男子亲自起身为吴玄斟满一爵,又肃然坐下道:“夜晚小憩,不期在此遇如此英杰,在下真乃三生有幸,不知君到齐阳是为公事还是私事?”
吴玄笑答:“在下山野草民一个,那有甚公事可言,路过齐阳乃是为了送朋友去扬州之地。”
华服男子颔首道:“齐阳离扬州路途遥远,最近路上也不是很宁静,君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吴玄奇道:“齐阳到扬州经过的都是中原郡县,沿途亦有大军驻守,难道境内还有山贼为患吗?”
华服男子叹息出声道:“噢呀,公子看来并非时常走南闯北之人,如今大齐盛世早已不再,数年来国内更是蝗灾旱灾不断,不少绝收农民因无谷可食,便弃了田地落草为寇,聚集为贼,已成为大患。”
吴玄满脸不能置信之sè,惊讶道:“原来形势竟如此之严峻,那朝廷在做甚?竟不知道兴刑法止祸乱,平定寰宇吗?”
华服男子小心地打量四周,凑近他小声道:“做甚?天子卖官敛财,大臣朋比为党,小吏欺压良民,虽说乱世当用重典,但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现在的山贼谁还怕什么刑法!”
闻言,吴玄沉默良久,天子脚下,齐阳街头,到处都是朝廷的暗探耳目,这华服男子也是交浅言深,如果此话传出,必定会给他带来无穷的麻烦。
吴玄心中升起感激之情,慨然拱手道:“感谢仁兄提点,在下必定会沿途留意。”说罢,两人又是一阵大笑,举爵痛饮了起来。
………………………………
第三十四章 高朋俊友(三)
() 亥时已至,朋士居三层木楼依旧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三楼之上,却还有一隐秘的露天楼台,却是朋士居主人接待密友之处。
说是露天,四面却是半人高的厚厚板壁,唯有头顶露出一片碧空。夜风习习,满城灯火尽收眼底,河汉灿烂如在身边,仿佛置身于一艘大船,飘在无边的天河之中,说不出的开阔惬意。
一个绝代丽人伫立在板壁前愣怔很长时间,婀娜多姿的身段撑起了剪裁合体的红sè留仙裙,竟是那么楚楚动人。
夜风拂面,吹得红衣丽人长发飞散衣袂飘动,宛若降落尘世的绝美仙子。然而,丽人却是娥眉轻蹙唇角低垂,淡淡的忧愁在倾国容颜上挥之不去。
忽然,隐约可听下面“丁零”一声,一个巨大的铜筐已伴随着叮当晃动的铜铃响动冉冉升了上来,一名绿衣女子已轻捷利落地跳出铜筐,宛如百灵啼叫的清脆声音顿时响在红衣丽人耳畔:“若溪姐姐,让你等久哩。”
红衣丽人蓦然回头,迎上前来拉着绿衣女子的手嫣然一笑:“当真是女范蠡也,如此之忙,若不是许久未见,我早就想回府去了。”
“陶朱公范蠡可是商政两通,小女子只能算略懂商道,怎能于之并论。”绿衣女子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惹得红衣丽人又是一笑。
绿衣女子惊喜地拍手笑道:“呀,一趟凉州之行若溪姐改变如斯,当真可喜也!”
红衣丽人蓦然一愣:“小丫头胡说,我能有什么改变?”
“笑容多了呀,以前一个月也难得见你笑一次,今夜半响竟对我笑了两次,还说没改变?”
红衣丽人先是一愣,佯怒开口道:“还不是因与你许久未见高兴之故,休再胡言。”
绿衣女子一阵花枝乱颤地大笑,促狭地望着红衣丽人:“见到他了?”
“谁?”红衣丽人蹙眉。
“蒙羽呀,声威赫赫的护西羌中郎将也!”
红衣丽人幽幽一叹,却是良久无言了。
这红衣丽人,便是三ri前回到齐阳的上官若溪。那晚突兀变故后,她借口护西羌府守卫不力,便在蒙羽失望的目光中带着铁女卫返回齐阳,当走出护羌城城门时,上官若溪心头竟是分外轻松。
严格算来,她与蒙羽之间的关系可从祖先说起。上官家出文臣、蒙家出武将,在圣武皇帝逐鹿天下之际便是其左右臂膀。
其后历经数代帝王,两家权势有增无减皆是文武重臣,以至庙堂民间有着“上官卿相蒙家将”的说法,更难能可贵的是两家世代联姻通家接好,上官若溪刚初生之际,便被两家长辈指定为时当三岁的蒙羽的未来妻子,其后她更拜蒙羽的大父——武安君蒙武为师,可谓是渊源深厚。
然而上官若溪从小到大都对这个注定是自己未来相公的蒙羽没有丝毫感觉,生命中有他也可,无他也行。颇如这次凉州之行,如不是叔父上官齐善意的撮合,她真的不想踏上金城郡半步,更不想到护羌城探望蒙羽,如不是那晚突兀的刺客事件,她也不可能如此有理由地离开护羌城。
心念及此,上官若溪不禁美目含嗔银牙紧咬,每每想到那名叫吴玄的黑衣刺客时,总忍不住咬牙切齿怒火腾烧,恨不得抓住将他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若溪姐,你怎么了?”绿衣女子见她此等模样,顿时惊讶出声。
“没事。”上官若溪恍然回神,“夜风冰冷,咱们还是进屋煮茶叙话。”说罢,拉着绿衣女子莲步轻移走进楼顶唯一的宽敞隔间内。
隔间zhong yāng的案几上摆放着一尊煮茶的铜炉,炉上的陶瓷茶壶正悠悠然蒸腾出一片异香,chun寒愈显yin冷的密室一片暖和清新。
两人对案就坐,绿衣女子熟练地摆弄好案几上羊脂般的白玉茶盅,又提起茶壶小心翼翼地将茶水斟入茶盅之内,一汪柔和的碧绿顿时在盅内飘荡开来。
“如此晚才上来,很忙?”轻轻地呷了一口绿茶,上官若溪悠然开口了。
“也不忙,遇到一件奇事耽搁了而已。”绿衣女子摇了摇头。
“奇事?”上官若溪娥眉一挑,“煮茶叙谈正好说来消遣,看有多奇也?”
“呀,原是我大惊小怪。”绿衣女子又是轻轻摇头,便在蒸腾清香的茶雾中将时才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慢慢说了起来。
“如齐阳的王公贵胄知道朋士居女主竟喜欢做侍女,不知道作何感想也!”刚听完,上官若溪不禁摇头一叹,思忖一下道:“不过碰巧与昔ri上将军吴逊所点菜式一样,巧虽巧,然则不算奇也!言罢,却又秀眉轻蹙面露不屑:“美酒若旌旗佳肴作战阵,亏此人想得出来,如此轻戏兵事折辱大军你还说他是雅士?分明是一纨绔公子酒肉之徒而已!”
“嘻嘻,你那是一家之言哩。”绿衣女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人就在二楼与人对饮,若溪姐可有兴趣下去一观?”
“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上官若溪摆了摆手,美目一闪轻笑道:“如何?可曾找到你那飞鸟符哥哥?”
闻言,绿衣女子顿时若泄气之鼓风皮囊,瞬间焉了下来,一脸沮丧地开口道:“前些ri子我又去了幽州,问访了那一带的村民,却依旧没人知道他是谁。”
“真不明白你,堂堂的九卿大司农之女、朋士居女主竟对五年前遇到的一个少年念念不忘,更可笑的是还不知人家姓名。”上官若溪匪夷所思地叹息道。
“若溪姐,这你就不懂哩。“绿衣少女幽幽一叹,俏脸上顿时泛起了丝丝红晕,梦呓般地喃喃道:“当你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山匪追杀,拼命逃跑最是茫然无助时,却有一个不甚高大的少年坚定地将你挡在他的身后,又孤身一人面对数百山匪竟毫不退缩,誓死护卫身后陌生女子周全,此等铮铮傲骨男儿气节,天地为之震动,怎能不让瑶煕为之倾心。”
“所以待那少年将山匪击退后,你仔细地替他包扎伤口,又将自己从小戴到大的飞鸟符送给他,以作念物!”上官若溪背故事般一口气流利说完,最后叹息摇头道:“瑶煕,你确定这不是庄周梦蝶南柯一梦?你说那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却能将数百山匪击退,如此武勇,非楚霸王项羽再世不能为也!”
“是真的!我至今还忘不了那黧黑脸膛英武身姿,以及负伤后不想让我哭泣而强装出来的灿烂笑容。”绿衣瑶煕肯定地点了点头,一脸坚定地道:“我相信某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身披兽面吞云甲,手提青龙破军戟,驾着追风赤兔马出现,一番厮杀将我救出金丝囚笼,带着我纵横山水快意林泉!”
“呵,白ri大梦也!”虽听她说过无数次,上官若溪却依旧是摇头叹息。
瑶煕一笑,确是那样的凄美无助惹人怜惜。她站起身子缓步走到窗棂前,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幽幽叹道:“若溪姐,我又何尝不知是一场朦胧大梦,他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说不定早已忘却了我,又怎么会来寻我救我?但是,人若没有那些荒诞不经的大梦支撑,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分别?即便是多年之后我已嫁作他人妇,然则这一切都将深深珍藏在心底,成为让我在某个不经意瞬间悄然落泪的优美画卷。”
坐案前的上官若溪不禁听得倏然动容,面sè复杂地望着窗前娇小柔美的少女,喟然一叹道:“瑶煕,你真的长大了。”
“呀,许久未见竟说些无聊之话。”衣袖一扬,瑶煕转过身子时眼角点点莹莹早已消失不见,脸上重泛明朗灿烂的笑容:“若溪姐,说说西凉之行的趣事,也好让我见识见识。”
上官若溪摇头道:“去时万般无奈,归时怒气冲冲,沿途尽皆走马观花而已,有甚趣事可言?”
“怎么?还怒气冲冲?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惹你生气?”瑶煕依旧是笑脸盈盈。
“没什么,心情不好而已!”上官若溪挥了挥手,默然沉思良久,猛然抬头正sè道:“瑶煕,你人脉广办法多,能否帮我查访一个人?”
“谁?男的女的?姓甚名甚?何方人士?”
上官若溪犹豫了一下,蹙眉道:“男的,叫吴玄,十七八岁的年纪,大概是凉州人!”
“噫,男的?”瑶煕惊讶地笑了笑,颇觉意外地开口道,“和你相识十年,还是第一次听你主动提及年轻男子,怪也怪也!”
“你只说帮不帮?”上官若溪骤然冷下了脸,显然是不愿多说。
“帮,一定帮。”瑶煕轻笑道,“我的好姐姐,你至少得给我说说他的模样长相,否则这天大地大,我上哪找去?”
上官若溪微一思忖,开口道:“我回去之后摹画一份他的模样,三ri后你派管事来我府中取便是。”
“好,若溪姐之事,瑶煕绝对鼎力相助。”
当上官若溪与瑶煕告别之时,吴玄与华服男子的饮宴也接近了尾声。
望着空空如一的酒坛,面红耳赤的吴玄不禁惊讶连连道:“不知不觉中竟十斤下肚,公子与玄皆成酒桶也!”
“噢呀,当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华服男子仰天大笑,说不尽的豪雄气概,霍然起身抱拳一拱道:“夜间小酌,不期遇君,实乃某之大幸,美酒固好也有终爵,今夜就此别过容当后会。”
吴玄也慌忙起身拱手回礼道:“今ri盘桓畅饮尽兴之极,临别之际高朋雅士可否相告姓名?”
华服男子爽朗大笑道:“相逢足矣,何必相识,君拘礼过甚了,咱们有缘自会相见!告辞!”说罢转身大笑而去。
“此人当真是一豪杰之士也!”吴玄怔怔地看着那离去背影,目送他消失在了楼梯拐角之处。
………………………………
第三十五章 金箭急报
() 月隐星稀,雄鸡高唱,东南武关通往京师齐阳的宽阔弛道上,一个红甲骑士正向西北飞驰,远处的齐阳城已在朦胧曙光中露出丝丝轮廓,骑士见目的地将至,不由jing神一振,扬起马鞭使劲抽打马匹,只希望能够快一步到达。
当红甲骑士风驰电掣般飞到城下时,已经能看清高高城楼上飘荡的齐字大旗,他两手放在嘴边一声响亮的口哨,抽出背上竹筒内沉甸甸的金令箭,抬头高声道:“荆州信使急务进城,望城门尉打开城门放我入内!”
城楼上一名军将探出头仔细打量一圈,却见下面的红甲骑士手中金光挥动,不禁惊讶道:“咦,是特急金令箭。”说罢急忙转头高声吩咐士卒:“快,打开城门,让金令箭信使入内。”
城门隆隆洞开,红衣骑士高举金sè令箭,飞驰入城。
此刻天sè微明,长街上已有疏疏落落的行人,骑术娴熟的金令箭信使纵马从朝阳大道驰过时,马不嘶鸣人不出声,一道红sè闪电般飞到了大道尽头的皇宫广场,又向左拐进一条小街内,来到一片高大威赫的府邸前。
这座府邸被一圈高高的石墙围起,仅仅露出一片灰蒙蒙的屋脊。正中大门挂着“太尉府”三个金字牌匾,门前两排红衣甲士肃然侍立。
府门前的军尉见是一骑风驰电骋而来,不禁勃然变sè高声喝到:“来骑止马!”说罢,大手一挥,两排甲士已挺枪持矛围上前来。
红甲骑士骤然勒马,骏马人立昂首嘶鸣,骑士已在马蹄溅起了一片烟尘中飞身下马,大步上前拱手道:“大人,荆州府特急军情禀告太尉,相烦通禀!”
军尉淡淡点头,一只大手伸出:“此时太尉大人已至皇宫朝会,贵使可先将军报交与我,待大人回府本尉立即送呈大人阅之。”
“不行。”红甲骑士骤然摆手,抹了抹脸膛上不停流淌的汗珠道:“军报须得由我亲自送呈太尉大人,请大人见谅。”
“信使信不过我?”军尉顿时黑下了脸。
红甲骑士黧黑的脸膛骤然涨红,急急道:“非是如此,荆州牧刘离大人严令,此军报事关甚重,不得转交他人!”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军尉冷哼一句,转身径直回到了门前。
红甲骑士顿时大急,急忙大步跟上,不想几步后却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他嘶哑地摇着手道:“大人,我要见太尉大人,荆州・・・荆州・・・”一言未了,却骤然昏厥不醒。
台阶上的军尉眉头顿时一拧,吩咐左右道:“府前车来人往,将他抬到墙角处去。”
“诺。”左右卫士立即轰然应命,撂下长矛走到红甲骑士跟前,便要将他抬出大道之外。
“甲士稍等。”
府门内响起一声低沉苍老的声音,一位须发斑白气度不凡的老人骤然走出了府门口,他身着黑麻布衣,高挑瘦削,一根黑铁簪子楔过白雪般的发髻,明亮幽深的目光透出一种清奇矍铄的神韵。
军尉和周边甲士立即肃然起敬,齐齐拱手欠身:“参见武安君。”
布衣老人望了昏厥的红甲骑士一眼,转头望向军尉,低声责怪道:“凡启用金令箭必有特急事务,怎能如此轻率不通人情将人弃之道边!”说罢,大手一挥吩咐道,“将他背到我房里去,吩咐仆人好生照料!”
“武安君,这・・・”军尉脸膛通红,却还是迟疑踌躇。
布衣老人道:“有话便说,何必吞吞吐吐!”
军尉顿了顿,鼓起勇气拱手道:“请恕小军直言,大人乃封君高爵地位尊贵,岂能让这无名小卒冒然进入房内,如有任何闪失,小军如何承担得起。”
“大胆!”布衣老人骤然一声暴喝,宛如平地惊雷,锐利的目光利剑般盯在军尉的脸上,“无名小卒又如何?汝可知我大齐就是靠这些无名士卒的浴血奋战才有今ri大好河山!便是我蒙武,也不过是老卒老军一个,何来地位尊贵之说?真不蒙贲平ri是如何教导你们的?”
一番掷地有声的话音刚落,周边侍立的甲士望向老人的目光即钦佩又感动,军尉脸sè涨红,对着布衣老人深深一躬,连忙大步跳下台阶跑到昏厥的红甲骑士跟前,背上他向府门内而去。
将红甲骑士稳稳地放在卧榻上后,军尉来不及擦拭额头汗水,便对紧跟而至的布衣老人喘息道:“武安君,可要叫府内郎中?”
布衣老人摆了摆手,走到榻前倾身打量,见红甲骑士脸sè苍白脏污,嘴唇青紫,寸甲布衣上还有斑斑血迹,不禁白眉一抖,伸出右手一搭脉象,松了一口气道:“疲劳过甚而已,并无大碍,不久便会转醒,你去取一壶热米酒来。”
军尉领命匆匆而去,片刻之后又闻脚步声急,他已捧着一个陶壶匆匆入内。
布衣老人接过军尉捧来的陶壶,右手极是利落的托起红甲骑士的肩膀,左手陶壶已喂到他干裂的嘴唇边,只听“吱噜――”一声长响,一大陶壶的米酒竟是长鲸汲水般瞬间空了。
红甲骑士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额头上顿时渗出涔涔细汗,眼睛也睁开一条细亮的缝隙,喃喃出声道:“这,这是哪里?”
布衣老人微微一笑,温言细语道:“这是太尉府,信使大可放心。”
红甲骑士扶着床榻坐了起来,打量了一番这间粗犷简朴四面透风的茅屋,惊愕地问向布衣老者:“如此简陋茅屋,竟是太尉府中,老爷爷你骗我?”
闻言,布衣老者顿时哈哈大笑,一旁侍立的军尉已上前沉声道:“何来老爷爷?这位乃武安君蒙武大人,时才你昏倒在府门之外,武安君让我将你背来此地。”
“武,武安君?”红甲骑士脑海中哄嗡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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