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一世长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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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他脸色发白脚下虚浮真的只是全神贯注跪坐久了浑身发麻啊喂！

　　　　可是没人信。

　　　　为了就近照顾，宫室里平日有十几个宫人侍候着，一水的高层心腹，就冲着一群漂亮妹子闪闪发亮的膜拜眼神，李蛟也没办法跟人家说，能搬张懒人椅让他躺着放水吗？

　　　　丢人不丢人？

　　　　于是李蛟只能用最标准的周礼对着巨鼎跪坐，表情庄严地……放水。

　　　　无论看过多少次，这场景还是梦幻无比，半空中透明的水珠缓缓凝聚而成，集到一定数量，一点点汇成一条拇指粗细的水鞭，一头落在巨鼎里，一头与跪坐的小童指尖相连，巨鼎中的水位渐渐开始上升，一切犹如神迹。

　　　　为了不暴露空间玉珠，v587给玉珠也做了一个隐形处理，好在当初芈夫人只显露了空间种出的蔬菜，倒是没几个人往这上面想，芈夫人出事的时候，长安君可还昏迷着呢。

　　　　穿越者的事在一些人眼中并不是秘密，李蛟也不是没被怀疑过，但已知的穿越者是没有原主记忆的，马脚非常多，若非有确切的证据，没有人敢随意指证一国王子，加上李蛟口音自然，也没有“失忆”过，查来查去，也只得出“纯属意外”的结论。

　　　　有老宫人想起，当年二公子可是衔玉珠而生，后来被刘美人压下不提，既是天生异象，有些神通大概也不是一件太奇怪的事。

　　　　所以在土著们面前，李蛟不光没掉马甲，还披了一层神圣的外衣，而穿越者们面前，衔玉而生……他大概已经裸奔了。

　　　　养在深宫无人识的李蛟对此一无所知，他听说了，灵泉不光能治冻疮，也能治伤口感染产生的破伤风。

　　　　他对会冻疮会死人毫无概念，但破伤风他是知道的，秦吧里有说过，古代打仗真正死在战场上的人很少，而在战后由于破伤风死去的士兵才是战斗减员的大头，有时候可能只是一道小口子，却能要了伤者一条命。

　　　　据说两军交战，有经验的老兵会事先把武器放到湿泥里裹着，等到结出一层薄薄的黄粉状的锈，再带上战场，就成了无数敌人的噩梦。

　　　　能治破伤风！简直是大秦福音有木有！

　　　　几位大将当即表示，长安君你是电！你是光！你丫的就是军中唯一的神话！但求优先供应！

　　　　一群四五十岁的中年武将里头夹一个蒙骜老头，他们为了优先供应权在朝堂上就这么吵起来了，一帮文臣站旁边看。

　　　　不是不能理解，新兵固然易征，但有能力有经验的老兵才是军中宝，那一鼎灵泉就是第二条命，可是为什么非得争个先后！

　　　　文臣暗自嘀咕，其实这也很好理解，破伤风的死亡率非常高，这会大冬天的战役少，显不出来，等到春夏，几乎月月有仗打的时候，迟一天早一天就是无数条人命，这简直是在挖将军们的肉。

　　　　“少放屁！我齐家军号称屠尽城，兵员每年三换！最应该优先供应，以慰齐家军魂！”最开始说灵泉对破伤风有效的大将脸都嚷红了。

　　　　王翦暴怒：“那我军中将士都是吃干饭的？去年丧报……”

　　　　“蒙家军苦哇！”

　　　　……

　　　　整整吵了一个上午也没吵出个所以然，嬴政却没有半分不耐烦，他的心情很不错。

　　　　谁都知道秦国尚武，有了武将的支持，哪怕吕不韦权势滔天，他也不敢妄动朝纲。

　　　　应该说，李蛟放出灵泉之后的身体虚弱正对了他的下怀，他派心腹将此事大肆宣扬，也点出长安君的仁善，百姓和将士从此会感激他，尊敬他，但不会生出弟继兄位的念头，因为秦国不需要病弱的王上，也更不需要仁善的君主。

　　　　迄今为止，所有得益的大将没有一个私下接触李蛟反而争先恐后地对他谢恩，就说明了这一点。

　　　　嬴政闭上眼，缓缓勾起唇，他原先还想着用联姻压制朝堂，现在不需要了，这些大将，将会成为他最忠诚的部下。

　　　　利用长安确实有些卑劣，但与其留待日后让他积攒了足够的势力声望，再用王位来考验他的真心与否，倒不如一开始就将苗头掐死。

　　　　他想的清楚，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泛起苦涩，他也想信任长安，现在的长安他信，可他不信未来。而且本能也驱使他怀疑一切能怀疑的，控制一切能控制的，偏偏长安有太多秘密，让他心中充满了不确定。

　　　　如果有一天，将这个人完全控制在手心里，他应该……会试着去相信他吧？
………………………………

第52章　流行送质子

　　　　冬去春来又一年，李蛟迎来了十四岁的生日，也不知是不是凑巧，正在这天吕不韦一行抵达咸阳城郊，人是中午到的，正好赶上晚饭。超快稳定更新小说；

　　　　于是洗尘宴拖到第二天，都进宫吃席。

　　　　十四岁不是整生，也没什么寓意，这一回并没有打算大办，然而今年军中损失极少，各家将领无不心怀感激，在他们的撺掇下，这一遭又是百官同庆。

　　　　四面八方尽是灼热的视线，要不是早上还照过镜子，李蛟都要以为自己穿成李斯了。

　　　　说到李斯，他这回又没到，上次是整兵，这次是出使赵国，听说吕不韦半道上顺便接了燕国派来的质子归国，李蛟琢磨琢磨才想起来，他这是抢了甘罗的差事。

　　　　甘罗其人，十二岁拜上卿，为千古神童，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一次的差事嘛。

　　　　吕不韦想要攻打赵国，早几年就派了心腹在燕国当大臣，又说服燕王派太子丹入秦做人质，然后他又准备派张唐到燕国为相，联合燕国攻打赵国，张唐怂了，不肯去，这时候甘罗站出来说你俩都是傻逼，然后跑到赵国跟赵王说，留神啊傻逼，你看秦国跟燕国要夹攻你啊！

　　　　赵王瞬间吓尿了，“那，那，那咋办啊？”

　　　　甘罗邪魅一笑：“给我们割几块地，夹攻这事咱不干了。”

　　　　赵王深觉有理，连割五城，然后秦国立马和燕国撕了，又把太子丹送回去，赵国回头就把燕国暴揍一顿，抢下三十城，做为感谢，还送给秦国十一城。

　　　　↑

　　　　论高智商玩转战国。

　　　　虽然是件挺没节操的事，不过秦国不讲信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举国上下都习惯了，连李蛟这么个三观正直好少年也没觉得坑燕国有什么不对，政治嘛，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就是这心里塞塞的。

　　　　太子丹！燕国太子丹！始皇大大的竹马兼官配！从小一起在赵国当质子，同病相怜，不离不弃，日久生情……

　　　　啊啊啊啊啊！不能再想了，哥要疯了啊！

　　　　hy哥要穿得这么迟！在始皇大大人生中最艰难最无助最需要温暖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是官配，等到他回国，前途无量光芒万丈的时候哥出现了，尼玛妥妥是企图啥都不干中途窃取胜利果实的小！三！啊！

　　　　被金光灿灿的小三两个字砸在脑门上的李蛟整个人都不好了。

　　　　v587：“呵呵。”

　　　　这种扑面而来的嘲讽语气……

　　　　“尼玛太子丹比秦始皇大十几岁你从哪里看出来他有跟秦始皇竹马竹马日久生情的潜质的啊！”v587咆哮。

　　　　李蛟弱弱道：‘大叔受？’

　　　　v587：“……”

　　　　不论一人一系统怎么想，第二天在文信侯府的接风宴上见到太子丹的时候，他们还是傻逼了。

　　　　眉不描而翠，唇不点而朱，杏眼娇，琼鼻翘，盈盈含笑，少年的身形更衬得他一身弱不胜衣的风流姿态，若不是那身男子衣饰，活脱脱就是个娇小姐。

　　　　说好的年近三十呢？说不是受谁信啊！

　　　　李蛟愤怒掀桌……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他瘫着一张脸坐下，然后很悲催地发现太子丹就坐在自己的对面。

　　　　“女穿男。”v587突然说。

　　　　“啊！”李蛟惊呼。

　　　　太子丹抬头瞥了李蛟一眼，颔首示意了一下，端起酒樽遥敬。

　　　　李蛟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老乡的善意，顿时受宠若惊，手忙脚乱地斟了半樽酒回敬过去。

　　　　太子丹遮面饮酒，也遮住眼底的轻蔑。

　　　　还端着酒樽的李蛟玻璃心碎成一片片。

　　　　李蛟一头问号：‘小v，这是？’

　　　　“本系统连夜做出的穿越者危险等级评定软件，刚刚安装的。”v587骄傲道。

　　　　‘那个极度渴望政治能力是……’

　　　　“那是她和盗版系统的交易，她完成任务，盗版系统给她政治能力，等交易完结送她回去，大概她是想从政，等到功成名就去打她男朋友的脸吧？当然那个盗版系统是骗她的，外来系统根本没有能力送她再穿回去。”v587说了一长串。

　　　　‘无法理解这姐们的思维，找个更好的不是更打脸？’李蛟奇怪道。

　　　　v587想了想，说道：“天蝎座的天性，你不懂。”

　　　　李蛟：“……”

　　　　既然已经确定了对方没有恶意，李蛟心就放下了大半，想起v587刚才的解释来，忽然问道：‘那你能不能送她回去？又不是像我一样死得透透的，应该可以吧？’

　　　　v587原本还要骂李蛟傻逼，听到第二句话整个人都心虚起来了，最后弱弱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也要她自己同意才行啊！”

　　　　现在正是秦燕结盟之初，别管到最后是不是坑燕国，人家好好一个质子送过来，你给人整没了，随便挑一挑就是国际纠纷有木有！

　　　　战国流行送质子，儿子侄子孙子弟弟老婆小老婆女儿换着花样送，哦，女儿不当质子，直接嫁了。

　　　　到了战国末期，大战频繁，质子的质量也从不受宠的王嗣或者女人升级到太子，七国互送。当然，秦国牛逼嘛，人家送庶子送得理直气壮六国不敢吱一声的，这些质子里，要说最可怜的，非燕国太子丹莫属。

　　　　太子丹几乎一辈子都在各国辗转做人质，爹不疼娘不爱的，偏偏又分量十足，燕王就这一个儿子，生下来就是太子有木有！

　　　　可惜没用。

　　　　燕王性情懦弱，平生最怕燕国百年基业毁在自己手上，对唯一的儿子虽然宠爱，但遇事则缩，一有风吹草动就送出太子丹为质，对敌人就像软面瓜一样，对自己的儿子却半分亲情不念。

　　　　想着想着，李蛟都有同情起对面的姐们了，都说摊上个好爹少奋斗二十年，摊上个渣爹白奋斗二十年，简直是真理有木有！

　　　　分析了一大通，李蛟还是决定等李斯成功坑完燕国之后再找太子丹问她愿不愿意回去……

　　　　等等！

　　　　不是说穿越者无法夺舍历史名人的吗？o口o，那这个太子丹又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

　　　　“你才发现啊？仔细看。”v587说。

　　　　太子丹举樽饮酒，太子丹同人谈笑风生，太子丹看向他，又故作无事地转回去。

　　　　额……礼仪很到位啊，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v587吐血：“因为在控制身体的就是太子丹，你家老乡只是附身在里面，最多能跟太子丹交流交流，所以一个能舌战群儒的大律师危险等级才是b。”

　　　　李蛟：‘你别说话，我想静静，不要问我静静是谁她是我女神谢谢！’

　　　　尼玛这是什么自攻自受啊！简直不能忍！一个知道历史的穿越者和一个知道历史的土著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好吗！太子丹大小也是个枭雄吧？这历史还能不能好啦！

　　　　也许是李蛟盯着太子丹的目光太过灼热，嬴政似有所感，抬起视线，微微举樽，“太子远道赴秦，一路辛苦，寡人敬太子一杯。”

　　　　太子丹从容起身，含笑道：“秦地辽阔，丹这一路上惟见风景无边，四季美好，也就忘了什么叫辛苦了，能来秦国，是丹之幸事。”

　　　　什么叫口才，这就叫口才，明明是来做人质的，人家偏偏就能说得跟春游得奖作文似的，不光给秦国戴了顶高帽子，还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所以说人家无论在哪国当质子，总能结交到一帮朋友，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v587叹了口气，死鱼眼看向自家宿主，自家宿主在给烤肉刷酱料，眼睛亮得像猫一样。

　　　　那一刻，v587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嬴政却不吃这套，等到太子丹将酒饮尽，他只是象征性地用酒樽沾了沾唇，旋即放下，似笑非笑道：“昔时同为赵国质，君当日可曾晓今日？”

　　　　太子丹笑容不变，“若人能知前后事，那丹今日也就不会站在大王面前了。”

　　　　“今日不会，那也总有一日会。”嬴政鹰眸锐利，锋芒毕露。

　　　　太子丹握了握拳，良久，笑道：“大王变了很多，也不知道下次与祁都兄再见，他还认不认得出当年阿政。”

　　　　嬴政顿了顿，说道：“那与我何干。”却没再往下刁难。

　　　　太子丹微微一笑，坐回席中。

　　　　李蛟咬着一口色香味俱全的烤肉，却忽然觉得像在嚼干柴一样。

　　　　原来不是竹马竹马而是三角恋情吗？那种一触即发的硝烟味只因为太子丹提到了一个人名就烟消云散了啊啊啊啊啊！始皇大大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情味我怎么不知道啊啊啊啊啊！

　　　　果然我真的来迟了一步于是被小三了吗？那个祁都兄到底是什么鬼啊！

　　　　李蛟闷闷地用筷子戳烤肉，戳了一会儿觉得不解恨，忽然端起斟满的酒樽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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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就这么重口

　　　　因为事先没有预兆，v587被吓了一跳，正要说什么，尼玛被消音了啊啊啊啊啊！

　　　　未成年不能喝酒！灵魂不稳定会变成猫的未成年更不能喝酒！

　　　　酒精会造成数据紊乱，数据紊乱系统尼玛会失灵！

　　　　v587无声地咆哮了一会儿，很快失去了意识。…乐…文…小…说…

　　　　李蛟愤愤不平地放下酒樽，想了想，又喝了一小口。

　　　　没过多久，酒樽就空了，李蛟打了个小小的酒嗝，见嬴政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涩的情绪，直冲脑门。

　　　　尼玛哥才不是小三！都是始皇大大招蜂引蝶！

　　　　然后……

　　　　！！（╯…╯︵┻━┻~~

　　　　他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案，水果菜肴溅了一地，席中一静，众人纷纷朝他看去，心中都是一阵惊疑不定。

　　　　李蛟双眼迷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刚走两步，被翻倒的桌案一绊，脚下一个踉跄，“咣当”一声摔倒在地，脸朝下，然后就不动了。

　　　　“长安君醉了！”不知道是谁低呼，语气跟见到大熊猫啃鸡腿似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然后非常善解人意地表示：大王么么哒！快把长安君带回宫放到软软的床上盖好被，就算是夏天夜里还是很凉哒！长安君的身体最重要，我们一点也不介意你们早早离开哒！

　　　　李蛟掀桌的时候嬴政就回过神来了，心中暗道不妙，生怕大庭广众之下李蛟给他来个大变活猫，今日虽不像昨日百官齐聚，来的却都是高官贵胄，哪怕只是变出一双猫耳猫尾也是天大的麻烦，至少现在他还护不住他。

　　　　听得众人七嘴八舌地表示对李蛟的关心，嬴政连忙顺水推舟，内侍将人扶起来，一行人匆匆离开。

　　　　“大王对长安君真是手足情深呐！”一个老臣捋着胡子感慨。

　　　　几个平日荤素不忌的宗室子弟对了对眼神，暧昧的笑了起来。

　　　　却没人发现，吕不韦的脸色铁青了一瞬，须臾恢复平静。

　　　　几乎是在车帘放下的那一瞬，歪在车壁的小童衣服瘪了下去，停了一会儿，一只晕头晕脑的花斑小猫钻了出来。

　　　　嬴政没好气地伸出手弹了一下猫脑袋，“蠢货！”

　　　　万一方才有什么闪失，这蠢货不被当成邪物烧死也要被关起来一辈子供应灵泉，真是蠢透了，他以为这世上的人都像寡人一样吗？

　　　　李蛟脑袋被弹得有些疼，委屈地“喵呜”了一声，见他不为所动，讨好地人立起来，两只前爪抱着嬴政的手指，用脸蹭了蹭，又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潮湿的感觉从指腹传来，嬴政微微一怔，顿了一下，把猫抱到膝上。

　　　　闻着熟悉的味道，李蛟满足地蹭了蹭，“喵呜喵呜”地叫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嬴政抱着猫，有些怔忪。

　　　　什么时候，他会这么关心别人的死活？人总是会背叛的，何况是唯一有资格同他争锋的王弟。按照一贯的做法，他不斩草除根已是大度，更别提费心替他遮掩。

　　　　究竟……是怎么了？

　　　　掌下毛茸温热的触感传来，嬴政忽然想起那一天，手里染血抽搐的小毛团，心中一悸，旋即眉头松开。

　　　　承恩不报，非人也，他只是还他一条命，还他一份全心全意待过他的纯真。

　　　　等到王宫已是子夜，嬴政顿了顿，把李蛟揣进袖子里，又拉过李蛟平日爱用的靠枕，用他的衣服包好，兜头抱在怀里，用宽袖遮好，下了马车。

　　　　“长安君酒醉未醉，再回长亭宫又是一场折腾，且与寡人同住一宿。”嬴政淡淡吩咐道。

　　　　长亭宫派来的内侍都快哭了，折腾的是他们又不是二公子！大王为了留下我们公子已经不择手段了！好心疼有木有！

　　　　屏退众人，又派王方去取醒酒汤，嬴政将李蛟从袖子里摸出来，盯着他光滑油亮的皮毛看了一会儿，才满意地把他放到床上。

　　　　过了一段时间不见，花斑小猫又胖了一些，却显得更加憨态可掬。当然，这是嬴政个人审美问题，他见惯了瘦骨嶙峋的猫狗，一点也不觉得可爱，偶尔见到胖的，才会多看两眼。这是长期饥饿之下对脂肪的本能渴望，即使回了国之后也没改过来。

　　　　嬴政立在床前看了李蛟很久，直到王方在门口小心地唤：“大王，醒酒汤……”

　　　　王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还有给一只熟睡的猫喂醒酒汤的时候，有心想把猫弄醒吧，偷偷觑一眼自家大王严肃的好像批奏折一样的脸色，他又怂了，只得道：“大王，长安君这样也喂不进去啊！要不，试试上次赵家郎君的法子？”

　　　　他说的却是上次李蛟中毒昏迷，赵高用中空的竹管含药给他喂进去的事了，嬴政不知道怎么有些犯堵，还是让王方去取竹管来。

　　　　捏开猫嘴，抵进一小截细竹管，嬴政看着王方就要用那张肥肠一样的嘴去含药，一股无名火顿时窜上心头，一把推开王方：“笨手笨脚，让寡人来。”

　　　　说着接过醒酒汤含了一口，没等喂药，自己呛了一下，不自觉咽了。

　　　　王方低头假装没看见。

　　　　嬴政眯眼，“你出去。”

　　　　王方连忙应喏，直到关好门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上湿了一片。

　　　　“还好，还好。”他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这人呐，人老成精了就什么也看透了，今天要是真把醒酒汤喂下去了，指不定哪天小命就到头了。

　　　　赵家郎君得亏是个大情种，不然……呵，自求多福吧！

　　　　嬴政顿了顿，又含了一口醒酒汤，这一次他学乖了，只含了半口的分量，然后，对上细竹管一端，慢慢渡进一些。

　　　　滋味意外的不难受，看着毛茸可爱的猫脸，也没有他原先以为的恶心，反而有些……兴奋。

　　　　一只完全属于他的猫，正躺在属于他的床上，接受着混着他唾液的液体，一口接一口，无法反抗。

　　　　尤其这只猫还是他同父异母的王弟，他日后也许能成长到同他争锋的地步，然而现在只能躺在这里，他一个念头就能决定一切。

　　　　这种兴奋很扭曲，让他本能地排斥，然而在排斥之外，反而让他兴奋得更加厉害。

　　　　嬴政想，他可能是憋出毛病了，给一只猫喂药都能想硬了。

　　　　要说十五六岁的少年没梦遗过简直扯蛋，他身边虽然没有同龄人交流，但该知道的一样不少，他知道自己可能出了一些问题。

　　　　他只在第一次梦遗的时候梦见过女人，是赵国一个营妓，脸都记不清了，只记得说话娇娇软软，胸很饱满，然后那梦做了一半，他就被恶心醒了。

　　　　也许是周公促狭，之后再做梦，梦里就是依旧看不清眉目的少年。

　　　　他也许是爱男风的，这不是大毛病，但总归不该想到一只猫头上，就是猫的原身，他也还是个孩子。

　　　　不该想，不能想，养宠纳侍只是小节，若扯上血脉伦常，倾刻间天翻地覆也不是不可能。

　　　　嬴政长出一口气，用指腹抹去猫嘴边溢出的醒酒汤，把细竹管轻轻取下。

　　　　一日劳碌，他也懒怠折腾，自行解了衣衫，和李蛟落下的衣物一地丢在地上，想了想，把马车上的靠枕抽出来，用靠枕把他和猫隔开，以防夜里翻身压到。

　　　　李蛟喉咙里咕噜了几声，咂巴了两下嘴，又沉沉睡去。

　　　　清晨

　　　　本该早早起床唤人来伺候洗漱的大王迟迟未起，眼看着要到时辰，王方只得硬着头皮去叫起。

　　　　刚进寝殿，他身后的小宫女短促地惊叫了一声，声不大，就是有些吓人，王方本来就惴惴的，给她吓一大跳：“作死啊你……嚷什么？”

　　　　他扭头看了一眼，浑身一僵，也差点叫出来。

　　　　有厚实的床帐遮着，看不大清里面，然而一只藕白的手臂和小腿却露在外面，依稀能看见点点暧昧的红痕……那纤细苍白的一手一脚明显不是他们大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