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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生化危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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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祠里半点声息也无,柴老夫人和柴俊义都没有反驳。
老国公躺在躺椅上,依旧眯着眼睛,瞳孔里几乎没什么波动,好像柴靖宇这一番话,也没怎么触动到他。
宋清韵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却不知该将视线往哪儿放,柴家深宅大院,有些事情果然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想象得到的。
柴靖宇道:“老太太,你的手段我是相当佩服的,行事果决,雷厉风行,别说是女子,就算全天下的男子,也没几个有你这么有决断的,若我所料没错,我爹头七没过,他派去开矿的那些人,就都一齐丢了性命,六七十条人命,一道归了九幽,若不是蔡德章查到了,只怕那些人便永远给埋在地底,再也没人知道!”
宋清韵下意识点点头,看着这位慈祥的老太太,后背直冒凉气,六七十条人命,如同一捆稻草,说割就割了。
柴老夫人道:“你觉得老身残忍,却不知道老身是为了我柴家全族的安危!你爹所做的事情,若是败露了,就是灭族之祸!你知道为什么没人相信你爹所谋之事能够成功吗?老身早就告诉过他,赵宋立国已经百余年,现在他以大周皇室的身份揭竿而起,绝不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而是天下英雄共讨之!且第一个站出来,要将咱老柴家消灭的,不是别人,肯定就是咱老柴家的那些旁支!那些其他姓柴的叔伯们!那些跟柴家沾亲带故的亲戚们!因为他们怕,他们知道老柴家不可能成事,他们怕牵连到自己,所以他们为了跟我们扯清关系,会拼尽全力,将柴家嫡系置于死地!”
柴靖宇抢白道:“就像你当初知道我爹所做的事,便毫不犹豫给他下毒,并以雷霆万钧的手段,将那六七十条人命,从世界上抹去一样?”
“你!你怎么就不明白?”柴老夫人的话语里,又是无奈,又是气愤。
“我明白!我都明白!您老人家老谋深算,一切一切,都是为了老柴家!可是我爹他,终究就那么死了!”
“你怪我!呵呵!你是怪老身这个当奶奶的!怪我害死了你爹!”柴老夫人老泪纵横,“你小时候聪慧过人,乖巧得让人怜惜,听话得叫人心疼,老身有你这么个孙娃子,本已别无他求,可谁知……都怪造化弄人,你爹死后,你便受了刺激,突然性情大变,格外乖戾起来,离经叛道只是小意思,你是什么事荒唐,你便做什么,弄得整个江州城都知道你,真是不荒唐不成活么?
“老身算是知道啦!这五年来,你是跟老身作对呢!你在前面一个劲地败家,干荒唐事,闯大大小小的祸;老身就在后面给你存家私,帮你收拾残局,给你擦屁股……以前老身心里埋怨,这孩子小时那般乖巧可人,怎么长大了,反倒一点都不体谅奶奶?原来你是故意跟老身作对,整日胡闹,只是为了给老身找麻烦!你爹不在了,你便将所有过错,都记在老身这个祖母身上……”
柴靖宇道:“你错了,我爹的死,我一直只是自责而已,直到几个月前,才知道跟你有关,这几年我整日里给你找麻烦,却不是为我爹的死!”
柴老夫人问:“那又为了什么?”
柴靖宇道:“自然是为了我娘!”
柴老夫人浑身一震,先是露出几分惶急神色,继而又转为苦笑。
宋清韵看得清楚,心中不由啧啧称奇,脑子里浮想联翩,不知柴家究竟还有多少腌臜事,看来这柴靖宇向来吊儿郎当,却真真是个苦命的。
柴靖宇道:“我娘生我时难产而死,而我爹却不爱搭理我,他若是有其他儿子也就罢了,毕竟人心都是偏长的,可偏偏我是他唯一的独子,他却跟我形同陌路,这才是让我最难受的。孩子嘛,终归是想和父亲亲近的,更何况是没有娘亲的孩子,更渴望得到父亲的关怀和疼爱,可是不论我如何乖巧,不论我如何懂事,我爹就是不喜欢我,跟我说两句话就烦,甚至有时候我去看他,他却连见都不见。
“我当时虽然年纪小,却也记得清楚,从我能记事到他亡故,十年来他只主动来看过我三次,一次是我六岁时,不慎失足,坠落到水池里,捞上来就病了,一连两日高烧不止,他曾来看过我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我已经知足,即便是在病中,也是开心了好久。”
柴老夫人一脸苦涩和心疼:“你可知道,他本来都不愿意来,是我差枕云去了三趟,跟他说你高烧不停,一个不好,只怕就没了,连这样都没将他请来,后来连老爷都听到了,便派人去将他找了来,他这才过来。他这样待你,根本不是个好父亲,你又何故老是为他……”
柴靖宇道:“我生来便是个执拗性子,别人的父母,对自己的子女总是爱惜的,就算大户人家,往往人情淡薄,也不至于连句话都不肯说,他对我冷淡,我却总是不甘心……第二次是我十岁的时候,去参加了江州的童子试,只一次便取了童生,当时连病老头都高兴坏了,亲自吩咐让大摆筵席,许多亲朋好友都来道贺,而那一次,是我爹第二次主动来瞧我。”
柴靖宇脸上露出回忆神色,北宋时读书人少,童生虽然算不上什么,但毕竟是功名路的开始,是向科举迈出的第一步,十岁的童生,在江州只怕能青史留名了,自然是大喜临门。
宋清韵却想:“原来他十岁中童生竟是真的,我还道是坊间传闻呢,这么荒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那么小年纪便取了童生……”
柴靖宇却苦笑道:“我见他来,心里高兴极了,本以为他至少会夸夸我,谁知他却是醉醺醺的,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便问我道:‘你这童生莫不是你奶奶给捐出来的吧?咱柴家是前朝皇室,身份尊贵,用不着跟那些穷酸一样,费尽心机玩什么科考!中秀才又如何?中举人又如何?中进士又如何?就算是高中三甲,也抵不过柴家嫡子嫡孙的身份!’
“他这话一说,便似当头浇了我一盆凉水,我下了多少苦功,才以十岁之龄考中童生,他不鼓励我也变罢了,还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责问我的童生是靠捐出来的!还说我柴家嫡子嫡孙,考功名多此一举!我就算自幼立志高远,被这两句话劈头盖脸砸下来,也心灰意懒,再没剩几分上进之心了。”
柴老夫人道:“孙娃子,你自小就是个气度大胸襟宽的,怎么偏偏在那个没良心的东西身上,就这么小心眼。”
柴靖宇道:“不是我小心眼,只不过天地之大,亲不过父母,可为什么我的父亲……也不说对我冷淡了,他看我似乎就跟看仇人一样,没错!就是仇人!我根本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他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从小到大,我就一直纳闷,更让我摸不着头脑的是,他不仅不喜欢我这个儿子,也不喜欢你这个母亲,若是外人知道我家这祖孙三代的关系,一定是惊叹不已,笑掉了大牙。
“到十三岁的时候,他第三次主动来看我。当时王姨娘刚刚生下暖暖,我乍然有了个妹妹,心里也正是混乱的时候,不知道他会怎样对待我这个妹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稍稍好一点,没想到妹妹出生第二日,他居然破天荒来我的院子里看我了。他给了我一张房契,一张地契,说是我娘当年的嫁妆,他一直没有动过,现在我长大了,也有了妹妹,这东西也该是给我的时候了。
“我娘的陪嫁不多,也就只有一个位置偏僻的庄子,八十亩靠近江边的薄田,这似乎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也似乎是唯一一次他像一个正常父亲一样,跟我说话,于是我格外珍惜,将那庄子捂得紧紧的,不让国公府里任何人经手,更不允许其他柴家人去那里。
“我一直想打问我娘的事,却一直没有人告诉我,我爹死了,我便不愿在国公府多呆,所以时不时跑去我娘留下来的那个庄子,并另外招了几个家丁,将那里收拾出来。后来我认识了那个庄子里的一个姓许的嬷嬷,其实她是我娘当年的陪嫁丫鬟,我娘难产死后,她就被我爹接到了这个庄子里,后来没有陪房,而是给她说了亲事许了人,她的男人是佃户的头头,每年负责收租等事务。
“我爹过世不到半年,那许嬷嬷得了重病,眼看熬不住了,在她临死之前,告诉了我一些关于国公府、关于我娘亲的往事。
“她说当年病老头承袭了国公的爵位之后,原配夫人就死了,原配夫人没留下子嗣,倒是有两个妾侍,各自都有一个儿子,俞氏的儿子叫柴树德,是国公长子;潘氏的儿子叫柴俊义,是国公次子,只不过这两人都是庶子,且都算优秀,所以老国公一直没有定下将来谁继承家业,也没有将两位妾侍中的谁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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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嫡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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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柴靖宇这番话,宋清韵才明白过来,敢情这柴老太太并不是国公爷的原配夫人,而是后来扶正了的,听柴靖宇的意思,她应该就是两个妾侍里的俞氏了。
却听柴靖宇接着道:“两位太太各有一个儿子,各自住在东院西院,谁也不服气谁,可病老头虽然身体不好,偏偏就是不指定继承人,两位姨太太心头再急,也没有办法。直到两个儿子都娶了妻,且两人的夫人都被诊断出有孕在身,事情才终于有了说法,病老头或许也是被两个太太折腾得不行了,终于约定,两个儿媳妇谁先生下儿子,那个便是嫡孙!”
柴靖宇说到此处,斜睨了老国公一眼:“病老头聪明一世,最厉害的,便是装糊涂的本事,他许久不管事,但却依旧是顶梁柱,就连王臻晖王老爷子,都说这病老头是个睡着了的病虎,轻易不醒,醒了便要吃人。我倒是没怎么见识过着病老头的厉害,但从此事上,真不知道该说这病老头昏聩不堪,还是装聋作哑习惯了,明明就是一句话的事,偏偏要闹出这许多纷争来。”
老国公依旧不睁眼,也不说话。
柴老夫人却替他辩解了一句:“你不知他的难处,要想持家,要么偏心到底,要么不偏不倚。他此前没怎么偏过心,在这大事上若是偏了心,只怕这个家,便越发收拾不住了。”
柴靖宇不屑道:“要想享用齐人之福,却偏偏没有齐人的身骨,两个女人闹起来都收拾不住,还真当自己是病老虎了?将柴家的继承权下注在两个儿媳的肚子里,真是荒唐可笑!”
柴靖宇顿了一顿,却又说到:“你说此事出于无奈,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嫡庶之争,最是让人头疼,以长幼顺序决定嫡庶关系的法子,也是古来有之,可是这便难免再起纷争。
“两个老女人在院子里都不安生了,各自都盯着自己儿媳的肚子,期望早日生娃,却又害怕生下来的不是带把的,心情是复杂得一塌糊涂,我真是为你们操心,真不知道你们是怎生熬过那八个月的。倒是我爹对嫡子庶子的身份毫不在意,根据许嬷嬷所言,他夫妻二人恩爱异常,我爹当时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堂堂国公府的公子,老婆怀孕九个月,居然硬是禁欲了九个月,一不去逛青楼,二不勾搭丫鬟婢女,纳妾偷情的事就更加没有,就连我娘也看不下去了,要我爹将通房丫鬟给收了,我爹硬是没答应。嘿嘿,这个年代的男人,居然能有这份情谊和心性,我倒是有些佩服我爹了。”
在二十一世纪,生化末日还没爆发的时候,一个男人要是在老婆怀孕的时候出轨,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肯定会被骂没有良心;但在这个讲三纲五常的年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妻子要为丈夫的性生活负责,贤良妻子的标准,就是在怀孕后不能侍寝的日子里,给自己男人安排暖床的人,保证丈夫的性生活质量,如果怀孕了还霸占老公,就会被骂作无德妒妇。
柴靖宇说“这个年代的男人”,让其他人都有些奇怪,但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此处,所以都没有深想。
柴靖宇继续道:“眼看两个儿媳妇都怀孕快九个月了,东西院里的两个老女人都坐不住了,几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有一日,我爹不在府里,俞氏突然便头疼得厉害,大夫来看都不管用,也不知谁将这消息透露给我娘,我娘是个讲孝心的,也顾不上自己的身子,大腹便便地去东院看婆婆……”
柴靖宇走到柴老夫人身前,弯下身子,将脸凑近了,看着她满脸皱纹,粗着嗓子道:“许嬷嬷说,老夫人的头疼究竟怎么治的,谁也不知道,反正后来莫名其妙也就没事了,倒是我娘去东院看你,只在那里喝了小半碗汤,便突然破了羊水见了红,分明是要早产了!蹊跷啊!蹊跷!
“我娘的身子向来还可以,偏偏这一早产,便害了大事,怀孕并未足月,便造成了难产,好几个时辰都生不下来,整个国公府乱成一团,我爹听到消息,便急匆匆赶了过来……许嬷嬷说,我爹当时十分焦急,眼看情况不好,在暖房外面等着,见着血水一盆接一盆地往外端,顿时便按不住了,放大嗓门冲里面的产婆和大夫喊:‘我要大人!给我保大人!听见了没?保大人!’
“我爹情绪失控,你喊人想将他拉下去,却硬是拉不动,直到又过了半个时辰,产婆才抱了一个婴孩出来,跟你道喜,连说‘恭喜俞夫人,是位小公子!’那个婴孩,自然便是我了。
“想来我爹当时根本就顾不上看我一眼的,他定是着急询问我娘的情况,却被告知我娘失血过多,已经不行了。我可以想象我爹当时是什么心情,我也能知道我的出生,给他带来了什么,给你带来了什么,给我自己带来了什么。
“不论过程如何,长孙已经诞生,嫡庶之争大局已定,位分也自分明,我爹自此便是国公世子,你也如愿被扶正做了真正的夫人,而我,作为长房长孙,也成了国公府的嫡孙。你算如愿以偿了吧?你总该满意了吧?”
柴靖宇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
他虽然是穿越而来,附体在这个熊孩子身上,但也继承了这倒霉鬼的许多情感,说到动情处,难免激动。
“不是!不是的!”柴老夫人满脸的皱纹里,满满地都是苦痛,“我也没有料到!我怎知你娘那么不中用,都快九个月了,生孩子还生得丢了命!”
柴靖宇却冷笑道:“我看你真正没料到的,是我娘在我爹心中的位置!是我娘死后,我爹的反应!许嬷嬷说,我爹当时只是打了那个产婆一记耳光,却没有再跟其他人说话,只是进了产房,抓着我娘的手,泣不成声,哭倒了过去。他醒来之后,便变得沉默寡言,只询问我娘早产之前,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然后也不吵不闹,给我娘办了丧事。
“再之后,我爹便再没叫过你一声娘……
“没想到吧?你成功让你的孙子早半个多月来到这世上,本以为最多失去一个儿媳,却不想还搭上了亲生儿子!你是不是始料未及?
“我娘头七那天,给我娘接生过的产婆,还有当时守着暖房的大夫,都突然暴亡,尸体都没有停放,便仓促下了葬。嘿嘿,豪门深宅,王公府邸,有些事情,不是什么人都能参与的!有人让你保大人,有人让你保孩子,你不管听了谁的,都是错!都该死!居然还敢过来道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是愚蠢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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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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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个份上,整个宗祠里,都是沉闷至极。
其实柴家自上到下,自老公爷到柴靖宇,对这些陈年旧事,都已经是心知肚明,都只是在表面上装作不知道罢了,唯有柴宏宇是真的不大清楚,听柴靖宇将这些事一一道来,觉得颇为震惊。
最为震骇的,却是宋清韵这个外人。
原来豪门恩怨,真的不下于宫廷内斗,真真叫人不寒而栗;而柴靖宇时乖命蹇,真真是个苦命的娃,一点也没有他表面上那般风光得意。
柴老夫人和柴靖宇其实早将这两件事在心里琢磨了一遍又一遍,到后来既不愿提起,也不愿回忆,更不想当面锣,对面鼓地将话说个通透。今天之所以摊了牌,也是因为柴宏宇无理取闹,非要诬告柴靖宇想害死他,柴靖宇反驳时说起此事,便一时没有收住。
但更深的原因,却是柴靖宇想跟过去的那个柴靖宇做一个了断,跟纠缠他前身的那些恩怨做个了断。
不是为了在祖宗牌位面前,分出个谁对谁错,只是将该说的说开了,将该发泄的发泄了,求一个心安。
柴靖宇站直了身体,走到柴树德的牌位前,轻声道:“以前,我一直怨你怪你,恨你那么待我,可听罢许嬷嬷临终前说过的话,我便不怪你了――我若是你,我也会恨那个给儿媳妇下药的母亲;我若是你,我也会恨那个夺去我妻子生命的儿子!”
宋清韵能见到他满脸的泪水,突然便是一阵心疼,想要为他拭去眼泪,却又怕太过唐突。
柴老夫人道:“罢了!这也是老身此生的一大憾事……”
柴老夫人话没说完,便被柴靖宇打断:“你心中所恨,不是恨自己当初给我娘喝了那碗汤,而是恨我娘身子较弱,是个不中用的,不就是还没足月就下药催产了么,怎么就那么不中用?硬是丢了性命,还害得你儿子跟你反目成仇,虽然住在同一个府邸,却连见面都不搭话!”
柴老夫人也没有反驳,却也表现得十分光棍:“不错!你娘难产过世,我虽然心痛难受,却从不后悔过!她真真是个不中用的,平日里山珍海味吃了可不少,瞧她怀孕时的反应,腆着肚子时的身段,本以为是个能顺利生产的,谁知还是难产了!她但凡是身子再强健点,性子再坚韧点,至于为生孩子送了条命么?老身这么大年纪了,也见识过几次生孩子,头胎生孩子,折腾上两三个时辰都算是短的,想你娘那生来娇滴滴的模样,才刚抬上床就撕开了嗓子叫唤,力气都用在嗓门上了,两个时辰就浑身疲乏,哪还有生孩子的劲?她要是有点刚强劲,那点痛楚,也未必就撑不过来!树德也不至于跟老身闹别扭,一闹就是十多年!再说了,你生下来只有三斤,自小身体瘦弱多病,旁边的人打个喷嚏都能把你吹感冒了,你五岁之前,更是三天两头地看大夫,你爹又不管你,还不是老身一直守着你?要说你娘怀孕时吃了不少好东西,全补她自个的身子上去了,生下你便是个孱弱多病的!”
这老太太果然是性子强硬,就算是跟儿子十多年冷战,也从不曾跟儿子认过错;明知是自己害死了人,却硬是怪儿媳妇不中用,挑她怀孕时的毛病,挑她生孩子时的毛病。明明是她下了催产药,导致孙子早产,以致身体瘦弱,却也怪到儿媳头上,就连宋清韵听了,也是一阵阵无语。
柴老夫人自己是个倔脾气,却偏偏还要怪别人性子执拗:“老柴家的男人,这执拗性子就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你爹自从死了你娘以后,便变成了个冰疙瘩,老身有时想亲近亲近,也总是被他一身的寒气给冷到。这也就罢了,偏偏你娘死了之后,他便再也不亲近女人,竟似是连心都死了,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壮小伙,血气方刚的年纪,就硬是不要女人,这可着实让我担心不已。
“说实话,你小时候体弱多病,受不得半点风吹日晒,真保不齐啥时候就没了,就算老身精心照护着,也未必不会出了事,柴家本就血脉单薄,为了柴家子嗣血脉着想,老身也得给你爹重新找个女人,为柴家开枝散叶。
“可你爹性子实在太倔,平日里就不怎么理老身,一旦老身说起续弦纳妾之事,他掉头便走,连话都懒得说。被老身说得多了,劝得烦了,就将他院子里到处都挂满了字,上面统统写着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老身见了那院子里上百幅字,真是气得好几日吃不下饭!就真想不通,老身怎么生下这么个儿子,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听了柴老夫人这番言语,柴靖宇一脸不以为然,宋清韵却是颇为不忿,想要反驳,却又没敢做声。
柴靖宇的父母的死,都有一大半要怪在这老太太身上,但柴靖宇对着老太太本身的情感却是极为复杂,又有气愤痛恨,又有孺慕之情。
柴靖宇的父母生了他,不论是什么缘由,但终归是没有养他,他是奶奶养大的,自然跟奶奶亲近,感情也自非比寻常,但得知了自己母亲的事之后,他却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了,所以选择了逃避,选择了放纵,选择了做出各种各样荒诞不经的事情,让老太太替他料理,博取所有人关注。
这孩子没憋出心理疾病来,已经算是奇迹了。
又或者,他本身确然已经有心理疾病了。
柴靖宇冷冷道:“你说的也是,我爹那些年的确像个受戒的苦行僧,绝对不近女色……这便怪了,他若当真不近女色,那暖暖又是怎么来的?王姨娘又是怎么纳进房的?”
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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