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非人:夫君们,回家孵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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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强大的力量蠢蠢欲动，呼之欲出，头皮扯得发烫发痛……

　　　　这感觉竟是十分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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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

　　　　张狂恣意的笑声响彻天地，我仿佛在一瞬间走进了云里、雾里、梦里，拨开薄薄的一层云雾，眼前豁然开朗，久违的艳阳普照，为世界镀上了一层金边，无边无际的花田中鲜花争奇斗艳，清香沁脾，然那五彩斑斓的花海却终究及不上漫步其间的一抹雪白。

　　　　白孔雀傲立花间，展屏振翅，羽冠轻颤，红眸妖娆摄魄，纵是那天边的流霞霓虹都及不上这圣洁的无色之艳。

　　　　孔雀浅红瞳眸向着我慢悠悠地眨动，那仿佛人类的神态让我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处处透着诡异。更要命的是，我居然看懂了它目光中流露出的情感，那是熟稔到近乎灵魂都契合的交流，它在呼唤我走近，走近了一切都将明了，我就不必再在迷惘中笨拙地挣扎。

　　　　就像身体与影子互相的吸引，我忍不住踏着虚浮的脚步一步步向它靠近，一股暖融融的力量无声地将我包围，目光与那双浅红的灵眸相对，一股莫名的狂喜从心湖荡开，可这狂喜中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实在是怪异。

　　　　我缓缓地伸出手，试图摸上白孔雀那无瑕的雪羽，这时，一道水光天幕从天而降，粼粼的水光泛着摧残星光，像一条倾泻而下的银河将我与白孔雀分隔两端，水幕那头一声凄厉的长鸣让我心头一阵钝痛，一片孔雀翎透过水幕盈盈落在我掌心，几乎同时，眼前那惊世骇俗的景象消失，化作了一片黑暗。

　　　　脚下踏空，身体横陈，似是被人抱着，一缕丝滑一下一下地扫着我的脸，如丝绸般冰凉，如水一般柔顺。

　　　　“天道主和，血光不利，今日，你们不可动杀念，如违天道，天必谴之！”

　　　　好清澈的声音！

　　　　悠缓的语调如天边淡淡舒卷的云，来自天外的声音无喜无怒，就像心如明镜的天人在静观红尘，劝化世人。

　　　　他让我想起了方才那道无滋无垢的银河水幕。

　　　　我正想开口问他，却被他抢先一步，“对不起，我要点昏你。”

　　　　额……

　　　　这人真是神仙级的人物，我敢肯定，如果有一天他要杀人，定会面无表情地对那人：“对不起，我要杀了你！”

　　　　他并不霸道，却不给你丝毫反驳的余地，仿佛在他心里他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

　　　　我很想说一句：“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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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太后就是天

　　　　从乡野山村到豪奢宫闱，天上地下的环境转变对我一个瞎子而言没有任何差异，唯独心里的感觉，两个地方同样的安静，前者给我的是恬适安然，后者却让我觉得成了入笼的鸟儿。

　　　　听说我在宫里的身份是虞妃，镜明皇帝镜惊鸿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只不过因为得蒙圣宠，又因生下了唯一一个皇子而独宠后宫，按照宫人们口中所述，貌似我这个虞妃是宫中除太后、皇帝之外身份最高的一个，可纵是地位尊崇，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就是我那个传说中的儿子也不曾见过一面。

　　　　“广竹，太子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广兰、广竹是一对武功不凡的姐妹花，二人皆不善言语，甚至比平常姑娘家来的呆板。

　　　　“回虞妃娘娘，太子殿下此刻正在上书房读书，稍后还要练习拳脚弓马，琴棋画艺，只怕是无暇来琢玉宫。”

　　　　广竹一板一眼的回话让我心下讶然，“太子不是才三岁吗？”

　　　　“回娘娘，太子殿下确是三岁。”

　　　　孩子早日启蒙知识是不错，但至于这样从早到晚步步紧逼吗？

　　　　“皇家子弟素来如此吗？”

　　　　这回，广竹答话不再利落干脆，她顿了顿，之后接话的却是广兰，“回娘娘的话，按规矩皇子入学应是比太子殿下晚些，但太后娘娘认为太子殿下天资灵慧，应早日雕琢方成大器。”

　　　　话虽如此，但未免也太过严厉。我又问：“那我何时才能见到太子？”

　　　　两人齐声道：“奴婢们不知！”

　　　　怎么说呢，很窝火！从没见过娘要见孩子还这么困难的，这与探监有什么区别？果然，这座皇宫处处都透着诡异，相较之下，镜惊鸿那妖孽般的皇帝倒算是正常了。

　　　　我摸到手边的茶杯猛地灌了一口茶，直接起身道：“你们带我去上书房，我只在外面听听太子的声音就回来，绝不打扰他读书！”本来多出个儿子就让我觉得别扭，如今连见都不能见，我甚至怀疑这个儿子是不是根本就不存在，而是那妖孽胡编来诓我的。

　　　　“娘娘不可，这要是让太后知道了，一定会怪罪下来！”

　　　　“娘娘请三思！”

　　　　我心里蓦地“咯噔”一下，方才那股叛逆的冲动在脑门绕了个弯，忽然变得清明，我心念一转，拂动长袖将桌上的杯具扫落，碎了一地，情绪激动道：“难道我连见见自己的孩子都不行吗？太后太后，太后也不该如此疏离我们母子，我就不信我请了圣旨还不得见！”

　　　　“娘娘三思！违逆了太后的懿旨就是连皇上也难保娘娘周全，娘娘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皇上和太子殿下着想！”

　　　　我大着嗓门尖声笑道：“太后身居后宫，难道还能取代皇上为天？”

　　　　说着，我便要迈着大步嚣张地往外走，也不管是否会撞到什么。主仆有别，二人不能强行阻拦，有些发了急，油盐不进的心思总算有了漏洞。

　　　　“娘娘不知，在这镜明皇宫太后就是天！”

　　　　飘动的裙裾垂落，我嘴边笑意一晃而过，初来乍到，消息闭塞，诈取才是正道。但下一秒钟，我脑子里忽地一阵刺痛，一个冷漠肃杀的声音在脑海中闪过。

　　　　“你得罪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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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如此小心翼翼

　　　　“娘娘……”

　　　　我抚了抚发痛的太阳穴，转身回走，心里又多了一个疑团，“你们先下去，我要一个人待会儿。”

　　　　“是！”

　　　　两人收拾了打碎的杯盏离开后，我放下扶在额上的手，脑子里回转的唯有方才片刻闪现的那句话，得罪了天，得罪了天，这“天”可就是镜明之天？

　　　　我进宫数日，镜惊鸿从不曾提过让我去向太后请安，甚至没有提及只言片语，而太后更是没来这琢玉宫露过一面，如今我那唯一的儿子也被太后管得死死的，果然我与这太后有什么过节？

　　　　再者实在不是我多心，太后虽为帝母，皇帝也要敬畏三分，但太后身处后宫，却强势得连皇帝都奈何不得，尤其那皇帝还是镜惊鸿那样不甘受人压制的霸主，这母子关系实在是怪异。

　　　　我敲了敲脑袋，嘴角牵出一丝苦笑，我原本还疑惑我一个深宫的皇妃是如何跑到火薇都去的，这么看来，在这个镜明皇宫发生什么都是不足为奇的。

　　　　我如今的思绪真称得上是剪不断理还乱，如果一味地纠结，发疯是迟早的事，与其如此倒不如像镜惊鸿所说的，自己无法改变环境，那就想方设法做适应环境的强者。

　　　　自那日山林遇袭，我就开始探寻自身的能力，几天下来，我发现只要我凝神静气，感觉就会变得异常敏锐，整个人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注视着周围的一切，看的、听的，比起没有失明时还要远，还要清晰，身体各处也仿佛有一股极细的力量在注入，慢慢地与筋脉契合，整个人就像是枯木再逢春，而这一切的变化似乎都源于我脖子上悬挂的白玉珠子，我无法说出个所以然，只是凭着那毫无根据的感知来判断。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闪闪？”我平缓地说道。

　　　　“您能看到我？”

　　　　稚嫩的声音从左边珠帘后传来，我心中微微愕然，没有料到鬼鬼祟祟从窗户跳进来的竟然是个孩子，而且听声音年龄还是极小的。

　　　　步伐平稳，下脚轻盈，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身上的环佩发出阵阵脆响。

　　　　我放柔了神色，“我看不见，却听得见，你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

　　　　孩子没有回答我，只是静悄悄地站在我几步之外，呼吸声有一下没一下，本应无忧无虑的孩子竟然如此小心翼翼，这个孩子触动了我记忆中的某一根弦，在我残碎的记忆中，有那么一个朦朦胧胧的小身影，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瑟缩着瘦弱的身子惶然地看着我，让我忍不住想上前牵住他的手，为他遮风挡雨，给他我能给的一切。

　　　　眼眶发热，两道泪水无声滑落，心中更是酸楚难耐。

　　　　“您真的和父皇说的一样，是个容易流泪的女子。”

　　　　“父皇？”我心中一亮，这孩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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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他是个半吊子！

　　　　（今天有四更！！！）

　　　　那孩子用一板一眼的老成语调说：“嗯，父皇说天下很大，人很多，有坏心的人更多，流泪是软弱可欺的表现，没有人会同情。”

　　　　那妖孽，孩子这么小，有这么教的吗？

　　　　这时，他话锋又是一转，正色道：“不过您哭也没有关系。”

　　　　这么说，我倒成了天底下唯一一个可以哭的？别说是哭，我现在只觉得哭笑不得。

　　　　我问他：“为什么？”

　　　　“因为父皇说您是一块不可雕琢的璞玉，虽不算完美，却让人不舍得丢掉，如果执意去雕琢，反而会碎掉，父皇曾经很费心思去雕刻，想把璞玉变成坚不可摧的玉剑，可是这件事成了他做过的唯一一件失败的事情，所以他妥协了，那璞玉心软也好，哭泣也罢，都由着去。”

　　　　琢玉宫，原来是这个意思吗？

　　　　直到现在，镜惊鸿只要一有空就会像和尚念经似的在我耳边念叨“人心险恶，你要强大”的训教，只差没把这八个字可在牌子上挂在我胸前，这就是他所谓的妥协？不是骗孩子吗？

　　　　“你刚才不是说爱流泪的人会被别人欺负吗？”

　　　　“不怕，父皇说博儿变强了就可以把狼子野心的人都干掉！”

　　　　干掉？

　　　　这孩子语气中的狂傲和偏激的戾气让我听得心中悚然，这样的性情，这样的语气，与镜惊鸿何其相似！可是……这个孩子才三岁啊！我无法接受一个三岁的孩子睁着清澈单纯的眼睛对我说他要杀人的现实。

　　　　我深吸了口气，向他所在的方向招招手，柔声道：“博儿，过来。”

　　　　他似乎愣了愣，发出一声极低的呜咽，又强自忍了回去，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知道我的名字？”

　　　　我眉梢微动，抑制住心中涌上的酸楚，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哪有娘亲不知道自己孩子姓名的，博儿？”

　　　　可是，你的名字我却是在你出生三年后从你爹爹口中得知的。对不起，博儿！

　　　　“博儿叩见母妃！”

　　　　他脆声唤着，三声沉闷的叩头声入耳，更是让我一颗心重过千钧，这三个叩亲大礼我如何受得？我忙出手扶起他，将他拉到膝前，揉了揉他的额头，“疼吗？”

　　　　只听他吸了吸鼻子，含糊地咕哝：“博儿不孝，博儿没出息，可是……博儿真的忍不住了……呜呜……”

　　　　“怎么了？很痛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我心里着急，偏偏眼睛又看不见，急得摸摸这里默默那里，想起临烨说过我的血有大用，毫不犹豫便要咬自己的手指，却听博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稚气的声音带着对自己的懊恼，他边哭边喊：“博儿想哭，博儿是个没出息的小孽种，博儿不能保护母妃了……”

　　　　我心中一恸，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凭借过人的心性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声，却原来是因为……他认为哭了就不能保护我了吗？可是他不知道，三岁的他不需要保护谁，而是被谁保护啊……

　　　　“博儿……”我拭去自己眼角的泪水，将他小小的身子抱起放在双腿上，摸着他的头柔声道：“博儿，哭泣并不一定就是软弱无能的表现，哭是每个人的权力，更是小孩子的权力。”

　　　　“可是……可是博儿是男孩子，父皇说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那是你父皇书没念全，他是个半吊子！”我脱口而出的瞬间，门外一阵不顺畅的呼吸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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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看不透他

　　　　可是听我这么说，怀里的小家伙却是有些不大乐意，“父皇文韬武略，绝艳天下，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男人，不然也生不出博儿这样的早慧俊才，父皇说了，博儿要成为他那样的好男人，娶母妃这样的傻女人！”

　　　　我怎么听着那么不是味儿呢？

　　　　这小子完全被他那自恋绝顶的父皇洗脑了！

　　　　都说孩子可塑性最强，镜惊鸿，你能把这孩子捏成方的，我就不能把他揉圆了吗？

　　　　我心里贼笑，脸上却笑得温和慈善，“博儿，叫母妃太过生分，叫声‘娘亲’来听听。”

　　　　博儿愣了愣，甜腻腻地叫道：“娘亲！”

　　　　嘿！

　　　　我收敛着得意劲儿，轻拍他柔软的头道：“博儿是早慧俊才，自然是绝顶聪明的，真正聪明的人是不会偏听一人之言的，他们会用自己的脑子判断是非对错，博儿读书，应该知道尊亲不善而顺其意是为不孝的道理，我们打个赌，如果博儿认为娘亲说得对，就要答应娘亲以后不再偏信你父皇的话，要学会自己分辨善恶是非，好吗？”

　　　　“嗯！”

　　　　孺子可教也！

　　　　“乖，你父皇他只告诉你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没有告诉你这句话后面还有半句，只是未到伤心处，也就是说男孩子也可以哭，只是他们比女孩子坚强，平时不哭而已。人有三种情感是无法丢掉的，连天上的神仙也不能，亲情、友情、爱情，情之所至，铁血男儿也断肠，现在博儿见到娘亲，骨肉情深，如果连血脉亲情都无动于衷，那才叫连石头都不如，我就不信你父皇他从来没有哭过，而且泪水里是有毒的，流出来岂不是更好？不懂得哭的人也同样不会明白什么是快乐。”

　　　　镜惊鸿，你教儿子不要哭泣，是不是你真的从未哭过？你快乐过吗？

　　　　我摸摸博儿绒绒的小脑袋，柔声道：“博儿，娘亲不在的时候父皇教了你很多东西吗？“

　　　　“嗯，父皇说娘亲不聪明，在宫外走丢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回宫的路，只要博儿好好读书变得好聪明好聪明，就可以把娘亲带回来。”

　　　　我向门外的方向侧了侧脸，静默片刻又道：“可是博儿，每天学那么多东西一定很累很累，还会受伤，博儿不难过吗？”

　　　　博儿顿了顿，低声道：“娘亲，博儿告诉您一个秘密哦，博儿不敢告诉父皇，其实博儿有好多次都藏在被子里哭，读书久了眼睛会痛，骑马的时候屁股好疼，弹琴的时候手指头割破了，还有好多好多……父皇心疼博儿，可是皇祖母不喜欢博儿，所以博儿不敢说，博儿怕皇祖母又打父皇，骂父皇。”

　　　　说到这里，博儿已是泣不成声，他紧紧抓着我的手，央求我：“娘亲，皇祖母好凶，博儿不怕疼，可是博儿怕父皇疼，博儿受了伤父皇会给博儿擦药，可是父皇不让博儿给他擦药，娘亲，您去给父皇擦药好不好？博儿会好好读书，会好好学习骑马射箭，博儿会乖乖听话，不惹皇祖母生气……”

　　　　“博儿……”我流着泪，心疼得把他哭得颤抖的身体拥进怀中。

　　　　一个三岁的孩子心里到底隐藏了多少伤心的秘密？大人尚且无法隐忍这些苦痛，他又是如何明白这些，又是如何和着泪水咽进腹中？这个孩子，太过懂事，懂事得令人心碎。而他三句不离口的父皇，也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霸道的妖孽，只是一个用心良苦疼爱幼子的慈父。

　　　　镜惊鸿，我看不透他，以为他妖孽，以为他霸道，以为他狠辣，以为他嚣张，可是他却辛苦得连三岁的儿子都心疼，博儿是他一手所教，三岁尚且如此坚忍，那么他呢？他又藏了多少心事？

　　　　我侧耳静听，宫殿门外来了几个人，被守在门口的人拦了下来。

　　　　“皇上，太子殿下旷学，太后娘娘得知后大怒，要奴才们来把太子殿下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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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你的好，我都记着

　　　　“旷学？”浓重的杀气伴着一声喉骨碎裂的声响和痛极又不能出声的呜咽，“朕的博儿一向勤学懂事，狗奴才竟敢把这种字眼用在我博儿身上，以后管教好你们的舌头！琢玉宫乃是朕钦定禁地，就是母后都应允不涉足此处，你们这些个狗奴才竟敢来叨扰虞妃清静。广兰、广竹，给朕拖下去，各断一臂，让这些奴才长长记性！”

　　　　好在声音离得远，压得也低，一般人在屋里几乎听不到，否则这样残暴的事被博儿听到还了得？

　　　　碎喉之惩已经够重，竟还要断臂？

　　　　虽然镜惊鸿这么做是为了维护我和博儿，但奴才也是人啊！

　　　　我正欲起身，博儿搂住了我的脖子，“娘亲，皇祖母好凶，博儿害怕，博儿想娘亲，娘亲不要丢下博儿，不要不管博儿……”

　　　　博儿在我怀中瑟瑟发抖，容不得我动弹半分，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人走了进来，我知道，那几个宫人只怕是已经被行刑了！

　　　　“博儿，父皇不是教过你吗？偶尔一次逃学也无妨，但一定要把身边的砸碎解决掉。”

　　　　“对不起，父皇，是博儿不乖，又连累了父皇！”

　　　　我拧了拧眉，“镜惊鸿，博儿才三岁，哪有你这么教孩子的？”

　　　　他从我手中接过了孩子，难得说话严肃，“博儿是太子，是未来的天下之主，如果没有足够深的心智，做不到杀伐决断，他就没有资格做一代帝王，亡国之君是何等下场你很清楚，你教他心软无异于教他寻死！”他又对博儿说道：“博儿，你记住，想得到一样东西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但是付出代价所得到的必须是值得你这么做的。”

　　　　博儿带了一丝哭腔，“可是父皇会……”

　　　　“博儿，父皇告诉过你，你要变强是为了什么？”

　　　　“保护傻娘亲！”

　　　　“博儿，父皇把娘亲给你带回来了，今日准你留在琢玉宫。”说着，他又把博儿放到了我腿边，对我说：“今晚我就不来了！”

　　　　不知为何，听着那渐远的脚步声，我心中酸酸涩涩的，很不是滋味。

　　　　有一件事其实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他在我面前从来都只以“我”自称，而非“朕”，对于一个皇帝来说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称呼问题。

　　　　镜惊鸿，虽然我还无法与你做一对真正的夫妻，虽然我总爱和你抬杠，可是你的好，我都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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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见博儿之前，我总觉得面对一个突然冒出的儿子我会不知所措，可是面对博儿这样一个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我心里那层尴尬的抵触早已融成了满怀的爱怜。

　　　　“娘亲，博儿牵着您走。”

　　　　“娘亲，博儿给您斟茶。”

　　　　“娘亲，博儿喂您。”

　　　　“娘亲闷吗？博儿背书给您听！”

　　　　娘亲……娘亲……

　　　　稚嫩的声音一遍一遍不停地换着，仿佛不知疲累，我只稍稍一动作，他便凭那灵慧的小心思猜测我要做什么，一样一样为我张罗，唯恐我受了累，一旦抓住我的手指就不肯再松开。

　　　　我听到了他对我的思念和儒慕，可是我却开心不起来。他知道尊敬我，孝敬我，照顾我，可是我想看到的是三岁的他，懂得腻在双亲怀里撒娇，懂得索要自己想要的玩具，懂得摔疼了哭泣，而不是如成年人那般进退分明，讲究什么狗屁的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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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大的妖邪，小的奸猾

　　　　夜里，博儿怕自己吵着我睡觉，主动要求去隔屋，被我执意留了下来。前些天与镜惊鸿同床的时候，他死皮赖脸地往上贴，我没办法，只好在两人中间隔了一条被子，虽然，每次清晨醒来我都被他缠在怀里，被那妖孽用头发挠痒痒。

　　　　可是现在，博儿却与他那妖孽父皇完全相反。

　　　　我无奈，伸手将身边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脸蛋，“博儿，娘亲希望你像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一样快快乐乐地长大，你还小，下雨的时候要学会躲到爹娘怀里，将来你长大了，再用你粗壮的枝干为娘亲和你父皇挡大太阳，好不好？”

　　　　他一只小手攥紧了我身前的衣襟，另外一只抱在我腰上，缩在我怀里重重点了点头。

　　　　我胸前的睡袍被一滴滴泪水濡湿。

　　　　博儿，虽然在我残碎的记忆中并没有孕育你的片段，虽然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自己有一个三岁的儿子的事实，但是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着与我相同的气息，有些事情不需要具体的缘由，只一缕气息足以。

　　　　如果我的感知没错，如果镜惊鸿没有骗我，如果你真的是我的骨血，母子连心，我纵然是眼睛再盲，我的心却不盲，我知道你有心事，也知道你忍得很辛苦。

　　　　月亮船呀月亮船

　　　　载着妈妈的歌谣

　　　　飘进了我的摇篮

　　　　淡淡清辉滢滢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