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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牡丹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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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休转眼,“天下美女如云,大抵不过如斯,真没觉得有多少分外可爱之处。”

    话毕,越过徐灿,径自走出几步开外。

    徐灿一愕,反应过来而撇嘴直嫌弃,“真是个没趣儿的主。”

    语声住时,二人皆远远见得“文澜阁”里一名门童迎出。

    徐灿移目病休,话尚未出口来,病休已就会意,先声而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且就陪你走这一遭,顺便也看看那姚阁老罢。”

    ※

    ******玄*歌*小*主******

    ※

    古朴雅致的文澜阁,坐落于西湖孤山南面,衬着青山朦胧,碧水无波,遥遥望去,有着淡淡洇湿的沉静。

    而内里的装点,则显是古雅有法,质朴无华。

    病休同徐灿由一小童引路,慢慢进得阁中来,沿途,长廊蜿蜒,白墙乌瓦,觉文墨涵濡,书香四溢。

    病休当即就被阁内的一股书卷气所深深吸引,整个人为之神朗气清,心境也跟着好了些许。

    步调轻快地随在人后,觉不多时便就到得前堂来。

    环目一瞧,看堂内桌案卷角,圈椅成列,正中坐了一青一灰两个人,约摸同在天命之年,此刻皆对着眼底一副字帖凝神细品。

    门童依礼告进,言是:“山长,客人到了。”

    上座的灰衫之人但摆了摆手,目未斜视,“让贵客且稍坐片刻。”

    徐灿正圈了手上前欲拜,闻吴简怀言,忙乖乖呆在一边,屏息静气。

    门童退去,徐灿噤语,病休则大着胆子,细细打量着座上的吴简怀和与之相对的青衣老者。

    病休不问,也显知那青衣之人便是徐灿口中所言的姚阁老了。
………………………………

元部元卷 曾湿西湖雨 009姚宗

    ※

    姚阁老名姚宗,字元礼,乃是龙图阁大学士,学识渊深,为人清正,便是当朝的皇帝都对其才学人品敬仰三分的。

    病休亦莫能外,他原是无心与徐灿一路的,却为徐灿口中的姚阁老而鬼使神差地就随着一起到了这文澜阁里来。

    他本只想看看人就走,却不知,这一看,就注定了他另一段风云人生的开始。

    就在姚宗和吴简怀专心致志地欣赏字帖而一时忘顾了病休和徐灿这两个叩阁之人时,阁外又另有人告进。

    这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西湖书院山长吴简怀的独生爱子吴雨声。

    眉目清秀,温文儒雅的吴雨声进得阁中来时,病休分明见了他身边还有美人相伴,这美人也不是别人,确是病休来文澜阁之前,同徐灿一道在西湖湖畔遇见的漂亮小姐,他还借过伞给人家的。

    正因为曾有交集,病休这看着人时就恍惚得目不转睛了。

    而徐灿认出人来,俨是既惊又喜,可见了人家小姐身边站着的儒雅书生,看郎才女貌,甚为相配,竟莫名觉着吃味。

    “爹,姚叔叔,”吴雨声大步上前,睇一眼身边盛颜仙姿的绝色美人,满面欢喜,“黄妍小姐回来了。”

    姚宗和吴简怀几乎同时自那字帖上移开眼来,一齐看向吴雨声口称芳名黄妍的漂亮小姐。

    黄妍轻展笑颜,梨涡霞光荡漾,对着上座的姚宗和吴简怀婉婉福身,音色甜甜,“爹爹,吴伯父,妍儿这厢有礼了。”

    吴简怀当即起身,伸臂虚搀了黄妍一把,笑容慈蔼,“妍侄女儿来则是客,毋须多礼。”

    姚宗把手一招,笑向黄妍道:“来来来,妍儿快过来瞧瞧,看这副字帖如何。”

    黄妍依言走进,“是,爹爹。”

    病休的目光随着黄妍莲步轻移而跟着游转,忽觉眼角余光处有纤影一闪,病休转眼,正见小丫头鹤翎双手捧着伞,呈至他面前,笑眼弯弯地瞧着他道,“刘公子,您的伞还您。”

    病休一诧,反应过来而忙双手将伞接下,连连点头,胡乱应声,“是……”

    鹤翎瞧着病休那一时的木讷模样,掩了朱唇笑着走开。

    一旁的徐灿纳了闷儿,低声向病休道,“你借伞给人家就算了,怎么还趁机偷偷地把名姓都告诉给人家的,我真是没看出来,你刘病休对女人原来这样有心思的,你小子还不赖嘛。”

    病休凝眉,一脸无辜,“我哪里告诉过人家我姓甚名谁的。”

    徐灿恍悟,测道,“难不成,是人家小姐自己猜出来的?”

    病休未语,但移目黄妍。

    看黄妍接了字帖在手,细细一瞅,当即见得脸儿笑比芙蓉花面,“行笔流畅,震撼人心,真可谓是难得的精品了。”
………………………………

元部元卷 曾湿西湖雨 010草圣

    ※

    黄妍说着,便问姚宗,“爹爹这是打哪里得来的?”

    姚宗一笑,指吴简怀道,“自然是你吴伯父妙手得来,转赠与我的。”

    吴简怀点头,笑着向黄妍询道,“妍侄女儿才貌双绝,能慧眼识精品,不若,今就猜上一猜,这副字帖当是出于何人之手啊?”

    黄妍对帖,妙目微转,笑颜浅浅而款款道来,“《心经》乃是经中之经,一般人何敢以草书书之?且能将一手草书写得这般登峰造极,动人心魄的,想来,除了‘草圣’,当无二人了。”

    吴简怀当即朗声一笑,捻着短须连连颔首,激赏非常。

    姚宗亦觉高兴的,可对上女儿投过来的目光,却是形容淡淡,“妍儿猜得不错,这副字帖确是出于那‘张颠’之手,不过,若非这龙飞凤舞的草书昭彰,想你也不会这么侥幸就能说得对了。”

    黄妍领会了爹爹心意,乃是责她一时忘性,不识忍敛,遂看着姚宗,如犯了错儿似的孩子,默默低头不语。

    一旁惊艳的吴雨声见此情境,忙出声圆场,向黄妍一揖道,“黄妍小姐冰雪聪明,慧眼金睛,乃是当世少有的才女,静书心悦臣服,五体投地。”

    黄妍福身,轻一还礼,俄而又移目姚宗。

    却看姚宗薄唇紧抿,再无二话。

    旁观的徐灿不解,悄向病休问道,“这姚阁老怎么了?方才不还是乐呵呵地要请女儿看字帖的么,却竟然一下子就阴了脸的。

    想平日里,该是做女儿的说不出来,在人前给爹爹丢了面子,这当爹爹的要不高兴那还正常些,怎的这会儿人家女儿说对了,给爹爹脸上增光了,这当爹爹的还要不高兴的?”

    病休未答,但紧紧凝着黄妍注目视之。

    忽又觉着视线一暗,反应过来才见是小丫头鹤翎端了几盏茶上来,给他和徐灿一人跟前搁了一盏。

    病休方欲言谢,鹤翎先自把头一低,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水灵灵地对着病休瞧,又是问,“刘公子,你家是养龙的么?你真是‘御龙氏’?”

    病休一愕,且吱且唔,“我……”

    徐灿也见是一副惊怪模样,出声问病休道,“幼舆,你家养龙么?你几时成的‘御龙氏’,我怎么不知道的?”

    病休看一眼徐灿,几分见怪,再移目瞧去,却见鹤翎正侧头看向了姚宗身边盈盈而立着的黄妍。

    而她家黄妍小姐似乎也在看着她,美眸之中依稀蕴了一丝薄嗔。

    鹤翎见之,心中明了,再不敢胡乱发问,遂上完茶水后就忙离了病休身边退出门去了。

    堂中只一下就忽然安静了下来,姚宗和吴简怀皆将注意力从一副字帖上转移到了病休和徐灿身上来。

    弄得病休和徐灿一时受宠若惊,赶忙就从圈椅里弹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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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部元卷 曾湿西湖雨 011羡鱼

    ※

    “姚阁老,吴山长,”徐灿圈手一拜,不卑不亢,自信满满,“学生徐灿,字悠成,今日携同总角之好专程叩阁拜访,乃是因久仰阁老和山长之贤名远播,天下皆知。能得二位拨冗接见,实乃三生有幸,我等慕名而来,还请多多指教。”

    姚宗一直浅笑着听徐灿中气十足地叙着话,待徐灿说完了,但轻轻点了点头,俄而,再移目一旁的病休。

    病休拱手,刚要启口之际,却在对上精神矍铄的姚宗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时,为他青衣一袭,磊落平和的气场所动,莫名就忽而忘词了。

    顿了一顿后,方道,“学生刘病休,字幼舆,学无所长,但鬻伞为生,今兹捧袂,自愧蒲柳之姿,敢烦桃李之教。”

    吴简怀捻捻青须,看徐灿时笑,瞧着病休,再再打量。

    姚宗颔首,和颜慈目,“悠成,幼舆,你二人英才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但正心处事,假以时日,必都能够有所作为。”

    徐灿见姚阁老非但没有摆架子,还显得这等平易近人,温文慈蔼,原本悬着的心一下就放松下来。

    再被人家姚阁老一鼓舞,更是喜不自胜,忙揖手道,“多谢阁老嘉言,我等定当谨记在心,日后必事事用心相待,正心相处,诚心相交,不愧于己,亦不负于人。”

    姚宗闻之,又是笑而颔首。未再言口。

    堂上,一时又沉寂了下来。

    徐灿搜肠刮肚想再说几句的,可忖人家姚阁老肯百忙之中抽空接见于他,已是不易,可遗憾的是自己却不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给姚阁老留下深刻的映象,绞尽脑汁之后,就只好自认江郎才尽,英雄技穷了。

    眼瞧着一场拜访马上要就此了结了,病休忽而撩袍跪地,出语惊人,“阁老,姚阁老,幼舆心中有事,有一件天大的难事。”

    病休话一出口,堂中所有人的目光当即一道投射在了他的脸上。

    病休却是不顾,只兀自对姚宗续道,“幼舆从来不管不问自己的心,今逢阁老,却竟心事如浪,瀚海难平,若哽在喉,不吐不快。”

    姚宗一奇,巡一眼吴简怀,问病休道,“幼舆心中有何难事,不妨就一吐为快罢。”

    病休凝一眼黄妍,再注目姚宗,清清吟哦而出,“‘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意在入仕,而烦无路请缨,壮志难酬。

    姚宗点头,已是见多不怪,叹得语重心长,“‘临河而羡鱼,不如归家结网。’”

    便是告诫他欲翔九天之上,必须先善其身,自丰羽翼,而后再凭得自身能耐,求官得官,求仁得仁。

    病休心中明了,却轻易不肯罢休,眸光殷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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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部元卷 曾湿西湖雨 012魏相

    ※

    病休心中明了,但轻易不肯罢休,眸光殷切着再一声,“阁老,”却是吟,“‘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意思是说,洞房里,昨夜花烛彻夜通明,等待拂晓时候,拜公婆讨个好评。精心打扮好了轻轻问一声郎君:我的眉画得浓淡可合时兴?

    病休乃是藉此来问姚宗自己如今的状态可适宜前去参加科考么?

    而姚宗与病休不过初见,如何能凭着一眼就知得他究竟几分才学的。这厢对上病休的问题可就为了难,侧头瞧一眼吴简怀,吴简怀也是莫名模样。

    最后,还是黄妍欠身至姚宗跟前轻声说了句什么,才见得姚宗点着头呵呵一笑,再看向病休时,便道,“嗯,‘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松柏之质,经霜弥茂。’道是,真金不怕红炉火,玉精何惧他人弹!是否缙绅之才,栋梁之器,且试何妨?”

    话罢,伸手向黄妍,看病休而续道,“我与你一封拜帖,你拿着它径去洛阳寻魏相便是。”

    魏相,名仁溥,在朝与姚宗素来政见不一,二人虽难为谋,但却能够相互敬重,不妨不害,还算和气。

    姚宗惜才,最是时常引荐些许儒生士子与魏相仁浦,人家魏相也不客气,但凡阁老姚宗相荐,皆是来者不拒,门下学生众多。

    黄妍会意,将一封帖子给姚宗过目后,俄而再送与病休面前。

    病休一瞬不瞬地看着黄妍一步步走进自己身边,莫名觉着心潮澎湃。

    凝着黄妍捧着拜帖雪凝玉铸的纤细手指时,他在心里默默自语,“姚小姐,我是为你而决心想要改变如今的自己,我多么希望,自己有那么一天,能好得足够配得上你……”

    病休动了动唇,却什么也不敢说出口,只好收起旖旎心思,伸了双手接过帖子,低头毕恭毕敬着道,“多谢姚小姐。”

    黄妍一笑,轻轻点头。

    徐灿看着眼前这等红袖添香的一幕,直是醋意大炽,明明就是他要来拜见人家姚阁老的啊,主角不该是他才对么,怎的莫名其妙地就反了过来,本是陪同而来的病休倒风光无限,而自己却成了陪衬了的。

    徐灿真个儿是郁闷已极,却不好发作,但静立一旁,气鼓鼓地默不作声。

    忽见姚宗起身,谓黄妍道,“妍儿且去把你吴伯父割爱相赠的这副字帖好生收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回洛阳去了。”

    “是,爹爹。”

    姚宗交代完女儿,转而又向病休和徐灿道,“幼舆,悠成,我们洛阳再见了。”

    病休闻言,用力点头,“是,阁老。”

    徐灿跟着颔首作揖,“阁老保重。”

    “……”
………………………………

元部元卷 曾湿西湖雨 013咏怀

    ※

    自打从西湖书院里出来,病休便一如换了个人似的,一派神气。大步而前,把个徐灿远远地抛在后头。

    而满面阴郁的徐灿,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但跟在病休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是在边走边凝神思量着,自己回去之后,该当要怎么跟叔叔交代的。

    想着想着,却是越想越觉着不痛快了,正欲把心中积着的一股子气郁发作出来,竟不虞,打头的病休忽而将步子一顿。

    徐灿不备,跟着就贴上了病休的后背。

    徐灿莫名,把眉一拧,但看病休背着他,站得身姿英挺。

    病休也不顾身后的徐灿分毫,径自对着天际一道绮虹,张开双臂。

    迎空沐霞,春风得意。心中欢愉,即兴便吟:

    “寒窗畔,

    星辰换,

    青春都一饷。

    往往经岁迁延,

    阆苑瑶台平生畅。

    科举场,

    客满堂,

    主人当行觞。

    琼林宴捧觥筹,

    黄金榜上龙头望!”

    长吟一记,气势如虹,雄心壮志,激昂振震。

    病休一吐抱负,登觉心情大好。

    可却把徐灿给惊了一惊,人徐灿是不曾想到,病休的角色转变竟如此之快的。

    徐灿明显楞了一楞后,待适应过来而重新开了话匣子,却是对着雨后虹桥,兀自叹道,“都道是,愚者千虑或有一得,智者千虑或有一失,想我徐悠成聪明一世,今日却竟糊涂得给自己找出了个旗鼓相当的敌手来。唉,真是冤孽啊!”

    看着徐灿摇头而去,病休想着他方才说的话就忍不住笑出声来,反应过来忙撵着徐灿道,“喂,徐悠成,你等等我!”

    “……”

    ※

    ******玄*歌*小*主******

    ※

    崎岖山道,夷若方轨。葱茏草木,缀露凝珠。

    一辆嵌着红帘的紫帷马车,在三五个青一色便衣侍从的护拥下,迎着雨后霞光,施施而来。

    骈驰鞍新,双马黑骏,虽已极尽饰华,可气场之大,显非寻常人家。

    马车内,姚宗斜靠在鹅黄的软垫上,凝着神,细细品着方才得到手的那副草书字帖。

    小丫头鹤翎取下炉上新煮的热汤,泡了盅香茗端与小姐黄妍。黄妍接过新茶再捧与姚宗。

    姚宗余光过处,瞥见黄妍敬茶之姿,却不动作,泰然自若地开了口,语气平和地问一句,“妍儿今晨带着鹤翎特意去那西湖走了一遭,到底,所为哪般呢?”

    黄妍闻言一怔,虽知是瞒不过爹爹的,之前也还觉着心里尚有所明白,可这会儿当真对上爹爹相询,却又不知要如何解说了。

    还是小丫头鹤翎好心“解围”道,“……”
………………………………

元部元卷 曾湿西湖雨 014天枢

    ※

    小丫头鹤翎好心“解围”道,“老爷,小姐只是因为喜欢看西湖的春水才去的呢,可小姐又怕老爷不肯她独自前往,所以,所以就带了鹤翎悄悄……悄悄……”

    鹤翎说着说着,忽然就说不下去了,依稀觉着似乎自己越说越错了,怎么越说就越把自家小姐给说成了知道是错也还明知故犯的样子来呢。

    鹤翎见窘,黄妍却从容道,“爹爹,妍儿去西湖乃是为了寻人的。”

    姚宗搁下字帖,伸手接过茶盅,看着黄妍问,“妍儿去寻的何人?”

    在这临安城里,姚家既无亲朋,也无旧友,故女儿所寻何人,姚宗十分兴趣。

    黄妍被爹爹这么一问,忽而没来由地就俏脸晕红,而那红晕却只一瞬又消弭不见,巡着记忆款款相叙道,“便是去春时节,妍儿随爹爹一道悠游西湖,在西湖湖上扯妍儿下水的那位紫衣公子……”

    姚宗当即了然,但问,“妍儿寻他作甚?”

    黄妍一时支唔,“妍儿拾了件东西,要交还与他……”

    姚宗点了点头,也未细盘那拾到的是什么物件,只再问,“妍儿可知那扯你下水的紫衣公子是何来头么?”

    黄妍摇头,“妍儿不知……”

    姚宗道,“去春游西湖,扯你下水的,正是洛邑敖家的独子,世子敖显。”

    黄妍明晰而未语。

    听姚宗续道,“敖家乃洛邑城中望族,世代书香,方轨正直,一贯交待有礼,最重诚信,而往往一言既出,金玉不移。

    敖家之人倒是各个清正出色,却是不知那世子敖显是何脾性了。”

    黄妍当即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论那世子敖显是何脾性,我好心救他,他却伸手扯我下水,单此一点,便可见其人实乃轻薄无礼之辈。”

    姚宗瞧着黄妍几分气闷的娇俏模样儿,一时倒忘了其他,只宠溺一笑,弯了一指,轻轻一刮女儿葱鼻,道是,“‘谷雨’乃是春日的最后一个节气,此节气人的阳气充足,火气最重!”

    黄妍被爹爹一说,当即脸儿红红。

    姚宗见之,笑意更甚,“是故,可利用多余的火气调养脾胃。”

    说着,便往自己身上轻轻摁了摁,指点黄妍道,“来,妍儿往天枢穴上揉揉看。”

    天枢穴,肚脐侧旁开三个横指。恰为人身之中点,如天地交合之际,升降清浊之枢纽。揉压此处,疏调肠腑,理气行滞,利在消食。

    姚宗体弱,最是久坐不得,常见浑身酸痛。方一歪坐得久了,这说起话来就开始现出不舒服了。

    黄妍惯而贴近姚宗道,“来,爹爹,妍儿给爹爹捏捏罢。”

    姚宗点头,换了个姿势坐好,“嗯,捏捏罢,妍儿给爹爹好好捏捏这把老骨头。”
………………………………

元部元卷 曾湿西湖雨 015配头

    ※

    小丫头鹤翎听了便道,“不是‘老骨头’呢,老爷不老的!”

    姚宗呵呵一笑,问小丫头道,“老爷胡子都白了一半了,哪里不老了?”

    鹤翎笑道,“老爷好侍弄花草,可见是人不老,心年轻,否则,哪里会每每要亲自督促着把阖府上下都给种满了花儿的。

    家植牡丹千种,红白斗色,今年的洛阳花会啊,光我们府上的花就能抵得上半个洛阳城了。”

    姚宗听了直笑,虽摇了摇头,却显是几分满意。

    黄妍则瞧着鹤翎,佯嗔道,“你看你,又在胡说了。”

    鹤翎笑收容敛,好是无辜,“小姐,我哪里又胡说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这话是皇叔瑞王家的云红郡主说的呢。”

    姚宗听鹤翎提及瑞王楚衔宥家的郡主云红,便随口而问,“云红郡主是有好些日子没到我们府上来做客了?”

    鹤翎点头,“是的,老爷,云红郡主说她四哥秦王殿下正在从西疆回来的路上,她跟四哥感情惯好,要稍做些准备为她四哥接风洗尘呢。

    不过,时逢牡丹花会,她一定会再上我们府上来的。指不定啊,她还会带上她四哥秦王殿下一起来呢。”

    黄妍瞧那丫头说起话来就没完没了,喋喋不休的,兀自摇头一叹,出声提点道,“鹤翎!”

    鹤翎被小姐这么一唤,赶忙就噤了声。

    姚宗一声叹笑,再究鹤翎道,“你这小丫头几时也变得这么不安分起来了,否则,怎的无端端地就关心起人家秦王来不来我们府上了?”

    鹤翎看一眼黄妍,忙向姚宗辩言道,“老爷您误会鹤翎了,鹤翎可不是自己不安分呢,鹤翎会关心谁来不来府上拜会,还不全是因为小姐啊。”

    黄妍莫名,“因为我?”

    姚宗审视着瞧了女儿一眼,再转向鹤翎问,“如何是因为小姐了?”

    鹤翎凑近前了些些,神秘兮兮着道,“老爷,您想啊,您是龙图阁大学士啊,学问渊深,为人清正,皇上都敬重您三分的,那皇上生的那么些个小王爷们岂不是上行下效,跟着也敬重您了?”

    姚宗忖忖,觉着话虽说得没什么水平,倒也还有几分道理,遂略略点头。

    听鹤翎续道,“所以啊,几位王爷里,要谁能娶到老爷您的掌上明珠,那岂不是更讨皇上欢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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