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赵衍-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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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清清依言向对面看去。原来那边的山壁如同被斧子砍过一般笔直，河水贴着山壁向下游流走，在那笔直的山壁下面，一个山洞露出城门似的上半部分，下面完全被河水掩盖住了。

　　　　卢清清问道：“我们要去的就是那个山洞吗？”

　　　　赵衍点点头。

　　　　“那么，上船吧。”卢清清说完，扶赵衍上竹筏坐好，又解开绳子，用力的撑船，将竹筏划进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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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神仙洞的玉石

　　　　山洞很高，外面的阳光照进洞里，初时并不感到黑暗，可越向里划，越看不清前路。忽然听到很多鸟“吱吱”叫着，迎面飞过来。卢清清听到风声，“啊~！”的叫了一声。

　　　　赵衍说道：“不用怕，是金丝燕。”

　　　　卢清清稍稍放心，赵衍又道：“过了前面这个弯，就能看到了。”

　　　　卢清清用竹竿在岩洞墙壁上一撑，竹筏划出几米。顺着水流，竹筏果然拐了一个弯，眼前突然明亮起来。这里水流缓慢，卢清清一边撑船，一边看天，头顶上巨大的一座山仿佛了一条缝，阳光透过茂密的森林照射下来，树叶的影子投射在水面上，遮挡住了中午炙热的温度。

　　　　赵衍说道：“清霞师傅给这里起名叫做一线天。”

　　　　卢清清称赞道：“果然就是一线天。要不是来过，怎能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

　　　　赵衍又道：“这里寒凉，对你身体不好，一会送我到了地方，你就回去吧。”

　　　　卢清清道：“也好，我做好了饭下午给你送来。”

　　　　说了一会话，卢清清看到前面水中突起一个如同床一般大的石头。那石头表面被凿的很平整了，露出里面翠绿的颜色，四周常年被流水打磨，变的光滑圆润。

　　　　卢清清问道：“是这里吗？”

　　　　赵衍说道：“不错，就是这里。”

　　　　卢清清叹道：“难怪你说它性寒，原来就是块大玉石。”

　　　　赵衍在石头上坐下，说道：“你快回去吧，将清玄道长传授的心法多练几遍，驱走寒气，明白吗？

　　　　卢清清答道：“知道了。”犹豫了一下凑上前去，又问道：“哥哥，这玉石一定能治好你的伤吧。”

　　　　赵衍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当年清霞师傅寻到这里，曾说这地方好，给清冠师叔修炼内功一定事半功倍。我想它应该能抵挡住我体内的心火。”

　　　　卢清清放心的笑笑，准备上船离开。赵衍忽又拉住她的手说道：“若是我。。。。。。你认得出山的路么？”

　　　　卢清清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赵衍又说道：“你千万记住，无论去哪里都要记得回木屋的路。张长平偶尔会进山，他可以带你出去。”说完，愣了一会，喃喃自语道：“是我不好，不该让你进山。。。。。。”

　　　　卢清清怕再听下去，她不相信赵衍会离开自己，老天爷一定会帮他的，他曾经吃了那么多苦。

　　　　沿着来路，卢清清回到了木屋。

　　　　这天下午，她心神不宁的去红薯地除草。心中却想着赵衍在玉石上运功疗伤，万一不是想象中那样顺利，晕倒在水中怎么办？又或者全身烧的滚烫，身边没人照顾，会不会有个三长两短？想来想去，总是不放心，好不容易熬到时间，卢清清煮好了饭，心急如焚的赶到仙人洞中。

　　　　还有很远的时候，卢清清就忍不住开始眺望，终于隐约看到赵衍的身影依旧端坐在那块玉石上。她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船划到石头边，只见赵衍的头发上，眉毛上都凝结着水珠，顺着发丝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卢清清不敢打扰，在旁边静静地等着。过了很久很久，赵衍仍然一动不动。她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内心不停的斗争，一个声音让她去摸摸他的身体，一个声音让她不要打扰他，要耐心等待。

　　　　矛盾中，她忽然发现赵衍的脸变的通红。有了这一变化，她反倒放心了。庆幸自己刚才没有鲁莽行事，接下来的，只要耐心等待就可以了。

　　　　果然，过了一会，赵衍脸上的红色褪去，他缓缓睁开眼睛。

　　　　卢清清急问道：“怎么样？能治好你的伤么？”

　　　　赵衍笑道：“看样子可以，不过可能要很久。”这话说的急了，他又不停的咳嗽起来。

　　　　卢清清忙上前轻拍赵衍的背，微嗔道：“小心一点，你现在还是病人。”口气虽不高兴，可心里却比吃了蜜糖还甜。这么多天了，心中压的大石总算放下，以后不用再等“能”与“不能”的答案。从现在开始，他会一天一天的好起来。

　　　　赵衍笑道：“知道了。”

　　　　卢清清把瓦罐端过去，说道：“我不敢四处走，所以这几天你恐怕只能吃这个了。”

　　　　打开瓦罐，与中午一样，红薯人参粥。赵衍一边吃着一边说道：“这已经很好了。天天吃也没关系。”

　　　　卢清清甜甜一笑，问道：“晚上还在这里么？”

　　　　赵衍道：“这几天都要在这里。山谷中没有猛兽，你不用害怕。不过蛇，鼠很多，在房外点起火堆，它们就不敢进房了。”

　　　　卢清清说道：“知道了。”停了一会又说：“我还是留在这里吧。”

　　　　赵衍说道：“我看，我还是陪你回去木屋住吧。”

　　　　卢清清不忍赵衍来回走动辛苦，说道：“你在这里吧，我自己回去。”于是收拾了瓦罐，撑竹筏离开了。

　　　　一连几天，卢清清每日给赵衍送两次饭，晌午一次，下午一次。多余的时间，她将房子打扫干净。又在附近走了走，找到了一些野果树。唯独那间虚掩着门的房间，她没敢进去，从窗户里，门缝里，她曾看过，那房间里的东西都被仍在地下，桌子也烂成几块，似乎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她想等赵衍回来再跟他一起进去收拾房间的东西，没有经过主人的同意，她不愿意去动那些东西，如同她住的房间，那些抽屉，她也从来没打开过一样。

　　　　这样的生活，让卢清清很幸福。为心爱的男人做饭，打扫房间，做一切主妇该做的事。她甚至动摇了要为族人平反的想法。

　　　　又过去了七、八天，这天晌午卢清清给赵衍送饭的时候，赵衍说道：“今天我跟你一起回木屋。”

　　　　“已经好了么？”卢清清问赵衍笑道：“没有。不过心脉已通，不用再坐这块石头了。”

　　　　“那么，还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复？”卢清清又问。

　　　　“完全恢复，还要一个月左右。”

　　　　回去的路上，卢清清问道：“哥哥，这里究竟是什么人住的地方？”

　　　　赵衍笑道：“你想知道？”

　　　　“嗯。”

　　　　“这里是我启蒙师傅，清霞道长住的地方。”赵衍说道。

　　　　卢清清有问：“她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因为她要救一个心爱的人。我清冠师叔，是清霞师傅的师弟，他因为一时好奇，偷了少林绝学无量神功秘籍，而引起武林纷争，后来身中剧毒。清霞师傅为找到解药中最难得到的一味药，陪师叔在此处住了好几年。”

　　　　“这么说，旁边这间房，就是清冠师叔住的咯？”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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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为练秘籍过上二人世界

　　　　推开清冠师叔住过的房间门，透过窗格和大门照射进来的阳光，把房间内照的亮堂堂的。

　　　　赵衍已经打通了心脉，如今这间房需要尽快收拾出来给他住。卢清清用树条做成的扫把，清扫着房间内的蜘蛛网，赵衍将被褥拿到房外的藤条绳子上晾晒。两人虽都没有说话，但却无比的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卢清清去小溪边端了一盆水进屋，赵衍已经将房内破烂的桌椅拿到了厨房柴火堆里，房间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赵衍忽然叫了声：“小媳妇！”

　　　　“啊！？”卢清清吃了一惊，迷惑的抬头看着赵衍。如果不是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她一定以为他是在叫别人。

　　　　赵衍看着卢清清，嘻嘻笑着，“过来！”他对卢清清说。

　　　　卢清清脸羞得通红，却忍不住听他的话，向他走去。离他还有两步远时，低着头站住了。赵衍却嫌她站的远，又向前走了两步，站在她面前时，那熟悉的味道又从她鼻子一直传到她的心里，她心跳的更快了，将头低的更低。赵衍从身后摸出一朵花，轻轻的插在卢青青的鬓旁，卢清清心中大石落下，只听赵衍笑着说道：“嗯，这样才像个小媳妇！”一句话把卢清清脸上才退下去的红晕又惹起来了。

　　　　看着她的窘样，赵衍心中暗笑。卢清清知道他那什么也不当回事的性子又回来了，说道：“才刚养好了伤，一有精神你就来欺负我。”

　　　　赵衍笑道：“只是看见这花好看，就想一定适合你，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拿下来就是了。”

　　　　卢清清假意生气，说道：“戴都戴上了，那就戴着吧。”

　　　　赵衍有意逗她，假装要帮她摘下来，嘴上还叫着：“来来来，别为难，我帮你不妨事。”

　　　　卢清清却不让赵衍走到自己身后，笑道：“你别过来，谁叫你在我头上弄来弄去？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两人一个追一个躲，在房内打闹了起来。

　　　　闹了一阵，卢清清觉得累了。喘着气，笑弯了腰，靠着一个轻巧的竹书架停了下来。

　　　　赵衍大病初愈，走了一段山路，又忙着收拾了半天房子，一刻也没歇过，这回儿停下脚步，就想到床沿坐会儿歇歇。看到卢清清笑面如花，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粒，便不由的向卢清清走去。

　　　　卢清清正从腰上拿出块手帕，赵衍已经走到她面前，伸出手，用袖口轻轻在她额头上擦了擦。卢清清全身一阵，身后的书架也晃了晃。

　　　　在赵衍重伤时，他们也曾有过亲密的举动，可为了救命，那都是迫不得已。在马背上，赵衍握住卢清清环保在他腰上的双手，她心中隐约知道他是喜欢她的，可是他从没表白过，不管是以前不方便说话，还是后来可以说话，他都没说过什么。这次，他是不是要说点什么了呢？她心里想着。

　　　　心慌的厉害，卢清清眼睛看着地面，不敢看赵衍的，一秒钟仿佛一年那么长，眼睛都累了，她索性闭上了眼睛。她能感觉到，赵衍又向她靠近了一步，那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她有点慌张又点害怕，紧闭着双眼微微皱了皱眉头。

　　　　看到那微拢的双眉，赵衍忽然清醒了，如同一瓢冷水从头顶浇下。大仇未报，现在谈儿女私情还太早，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别说卢清清不会武功，即使是个武林高手，跟着自己过这刀刃上的生活也会很辛苦，清清应该找个喜欢她的人，过平静的生活，她不应该跟江湖有任何的瓜葛。

　　　　赵衍转身欲走，卢清清听到脚步声，睁开双眼，正看到赵衍一脸的沉闷，她心中奇怪，微微一愣，赵衍已经走到了门口，卢清清叫了声：“哥哥！”追上两步。

　　　　忽然，“哗啦”一声，身后的书架倒了，书撒了一地。听到声音，赵衍回头看，原来是卢清清的衣服钩住了书架。他赶忙上前帮忙，两人把书架扶好，又一起把地上的书捡回到书架上。

　　　　卢清清只是一心捡书，也没往书上看一眼。却听见赵衍喃喃自语道：“无量神功？。。。。。。诶~？难道。。。。。。？”

　　　　卢清清觉得奇怪，赶紧向赵衍手中的书上看去，只见赵衍已经翻开书，随意的翻看着，也不说话。好一会后，大概是腿蹲累了，他走到床沿上坐下看了起来。

　　　　卢清清见他看的认真，知道不能打扰他，于是静静的将地上的其他书都捡起来放好。门外，太阳已经落到了西边的山头上，她看看赵衍，仍然那么认真，一动不动的看着手中的书，卢清清悄悄走到门外，将房门带上。这时候他需要安静，而自己能做的，是为他准备一餐晚饭。

　　　　很快，十天过去了。日子虽然简单，却并不无聊，虽然赵衍每天仍然需要花大量的时间练功，疗伤。但每天都可以在任意时间看到他，这已经让她很满足。她每天晚上都要对着月亮聊聊天，谢谢老天保佑，保佑了什么？她却说不清。是所有吧，一切的一切都要感谢，感谢给了赵衍第二次生命。感谢少林高僧救不了他，让他们来到了这里。。。。。。

　　　　这天吃罢早饭，赵衍对卢清清说道：“天转凉了，我们在这谷里不觉得，就快要12月，外面应该已经下过几场大雪。今天我打算出谷一趟，卖些过冬的衣服，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带回来的东西？”

　　　　卢清清想了想，说道：“没有什么了。我给你准备些干粮，你早去早回。”

　　　　卢清清去厨房准备了几个红薯，用块布包好了，又回房间将剩下的银子取出来。已经不多了，她数了数，只有五两多一点，要准备两个人的棉衣都不够。她拿着这些东西来到赵衍的房间，房间里却没人。她坐着等了一会，赵衍背着一个竹筐，提着一个布口袋回来了。

　　　　卢清清迎了上去，帮忙接过布口袋，赵衍取下背后的竹筐。卢清清细看，原来是一筐大桃子和一口袋杏。卢清清喜道：“哥哥，这是哪里摘的？”

　　　　赵衍笑答：“去神仙洞的一个路口，顺水下游走一个山窝里，那里有很多果树，以后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

　　　　卢清清笑着应道：“好。”又问道：“今天骑马么？”

　　　　赵衍说道：“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展开轻功在这山上跑比骑马快的多，就不骑了吧。”

　　　　卢清清一边将行竹筐给赵衍背上，一边又问：“用轻功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赵衍笑道：“那感觉。。。。。。就象飞一样！”

　　　　卢清清“哦”了一声，将包裹好的红薯放进赵衍怀中，贴身体放好了，说道：“路上饿的时候吃罢。约摸着什么时候能回来？”

　　　　赵衍从布口袋中拿出一把杏子放到卢清清手中，说道：“大概太阳下山时就回来了。这些你留着吃罢。我走了！”

　　　　说完转身出门。卢清清送到门口，直目送着赵衍的背影隐没在树林中不见了，这才走回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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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平凡的一天

　　　　这是一个月来，两人第一次分开这么久，卢清清忽然有些不习惯，她本想再多开垦出一块荒地种点蔬菜，偏偏下起了雨，只有躲在房中写写字打发时间。

　　　　入了冬之后，山中气候时常阴雨绵绵。下一场雨，空气中就更冷几分。

　　　　卢清清写了几张字，心情无法平静，字始终写的不好。索性拿起本书来看，书架上都是些道经，无非是些《南华经》，《道德经》之类，再翻下去，还有本《易筋经》。

　　　　卢清清随便拿起本看了几页，便又看不下去了，走到窗边看看天色，早已经过了中午，却也没有胃口吃饭，她知道自己为何坐立不安，却又忍不住要去想他，猜测他已经到了县城吧？现在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再等这么久他就可以回来了？她呆呆的胡思乱想了一会，能做的都做了，还是有些无聊。终于她走到床前盘腿坐好，按清玄道长教的口诀练了三遍气。

　　　　睁开眼，心情平静了很多。窗外雨已经小了，卢清清赶忙从墙上取下蓑衣穿戴好，提了个竹篮到地里摘了些自己种的野菜，开始张罗着准备做晚饭了。

　　　　一切收拾停当，天也麻麻黑了。卢清清再也坐不住，她沿着小路向山外走去。出了那片树林，天完全黑透了，她怕与赵衍走差，再也不敢向前走，孤零零一个人站在小路上睁大眼睛向远处看，却什么也没有。周围除了小雨落在树叶、草地上的“簌簌”声，和山谷里偶尔的一两声鸟叫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响动。

　　　　她就这样站着，等啊等啊，过了很久，雨渐渐停了。突然前面山坳里一个人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那脚步声很快，转眼就快到眼前，四周黑黑的，卢清清看不清来人是谁。却听见赵衍的声音稳稳的传了过来“小媳妇，你是在等我么？”这语气虽带着调笑，却也有一丝丝的感动。

　　　　话音还未落，赵衍已经象阵风一般来到她身旁。听到他的声音，卢清清突然觉得心情万分舒畅，长时间的等待都值得了。她笑眯眯的看着赵衍，并不答话。只见他身上背的，肩上抗的，手上提的满满的东西，想身手接过一些来，赵衍笑道：“你穿着蓑衣不方便，还是我来拿吧。”

　　　　卢清清没在坚持，她转身与赵衍肩并肩向木屋方向走去。

　　　　吃过晚饭。赵衍将包里的东西一件一件掏出来。他拿出两件棉袍子，一件递给卢清清，一面说道：“刚到房县就下起了大雨，我担心把这衣服淋湿，避雨耽搁了不少时间。”

　　　　卢清清将棉袍套在身上，似乎还有点冷，她知道一定是自己在雨里站的太久，着了凉。可看着赵衍高兴的样子，自己心里也高兴，就忍着没对赵衍说。

　　　　赵衍指着背篓对卢清清说道：“这里是一点米和一点面，以后你就不用在吃番薯了。等这些粮食吃完了，我在出去买。”

　　　　卢清清点点头，“嗯”了一声。赵衍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针线，对卢清清说道：“出谷的山路，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结冰了，我在这里练功，大雪封山前恐怕我们都要呆在这里，我怕你寂寞，给你带了些针线，若是无聊，你就做做女工打发时间罢。”说完，从一个布口袋里又掏出一匹青布。

　　　　卢清清看着这些，忽然有些感动，他总是那么细心。。。。。。“哥哥。当初，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清风亭？”她忽然问。这个疑问在她心中很久了。赵衍当初在清风亭扮做一个乞丐救了自己，到底是巧合，还是他的安排？如果是巧合，天下的人那么多，怎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他？

　　　　赵衍咧嘴笑了：“我在汉王府屋檐上趴了三天，自然就听到了你要去哪里。”

　　　　卢清清在脑子里快速的回忆着自己准备离开汉王府前三天发生的事，忽然脸一红，问道：“那我说的话，你都听到啦？”

　　　　赵衍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点头“嗯”了一声。

　　　　卢清清神情有些不自然，低头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不在说话了，气氛忽然有点尴尬。

　　　　过了一会，赵衍说道：“你既然想救族人，为什么不应了汉王赵元佐的意。他要救你家人，易如反掌。”

　　　　卢清清一愣，说道：“我也不知道。”

　　　　那天，汉王赵元佐对卢清清说：“本王要纳你为妾。”汉王为人聪明机智，会武艺，善骑射，长的也是斯文儒雅，一表人才，最重要的是，他的母亲贵为当朝皇后，他自己又是太宗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这样的身世背景，卢清清却拒绝了。她说：“若王爷执意要纳清清，清清也没有办法，若王爷是真喜欢清清的一付臭皮囊，清清以后就做个行尸走肉的人。”

　　　　元佐急道：“你是卢多逊后人的身份，丞相赵普已经知道，这几天必定有所动作，你若是不在身份被父皇知道以前答应我，我也难保你周全。”

　　　　卢清清跪在地上，说道：“求王爷让我离开。”

　　　　元佐一夜没睡，终于在第二天，决定由家将王将军护送卢清清出城。

　　　　赵衍既然在房上趴了三天，自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他感叹元佐是个有情有意汉子，可惜生在帝王家，很多事也由不得自己。

　　　　其实卢清清比谁都清楚，汉王赵元佐根本就无心争夺皇权。自从太宗皇帝定了魏王赵廷美的罪，汉王就开始多方营救，可惜收效甚微。叔叔死后，他开始逃避宫廷斗争，甚至不惜装病以逃避被父亲任命为太子的决定。这时候如果答应元佐的要求，将自己深锁在这宫中，最多也只能保全自己一人的性命。日后他人登上皇位，或许自己的命仍旧保不住。何况自己对元佐从无爱慕之心，所以她最终选择了离开。

　　　　只是这些话又不好跟赵衍讲，收拾好了东西，卢清清见赵衍端坐在卧榻之上运功，自己不便打扰，默默的站在书桌前画起了花样子。

　　　　桌子上的一盏小油灯忽明忽暗，暖暖的小屋里一片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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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普通人的浪漫生活

　　　　第二天一早。

　　　　卢清清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赵衍的床上，身上盖着棉被。她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衣衫整齐，这才松了一口气。可这一动，她马上感到自己全身关节酸疼，喉咙里冒着股子苦涩味，脸上似乎滚烫，身子也格外的轻。这些症状，她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欠起身，从窗户看出去，赵衍正在厨房里忙着。卢清清靠着床柱坐好，又给自己拉拢了被子，就这么看着赵衍的一举一动，心里满是幸福。

　　　　过了一会。赵衍托了个盘子走了过来。卢清清等他推门进来，笑道：“我怎么睡着了，自己都不知道？”

　　　　赵衍在床沿坐下，将盘子放在腿上。卢清清这才看见，盘子上放着一碗白粥和一小碟白萝卜。

　　　　赵衍说道：“昨天夜里，你写字写的好好的，忽然就晕倒了。我看你全身滚烫，想是惹了风寒。外面下着大雨，我就没送你回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