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赵衍-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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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清清抬起头看着他：“这是我此生最后一件要为别人做的事，二哥哥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当然，无论怎样，我都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这也是你爹爹的心愿，不是吗？”赵衍笑着回答道。

　　　　卢清清欣喜的垂下头，她当然知道她的决定赵衍都会无条件支持。可她却没听到赵衍心底的一声叹息。

　　　　难怪今天才让他见卢清清，皇上当然是做通了清清的工作，知道她一定会跟自己回宫，才让他见她。

　　　　进京后，赵炅忙着分封功臣将士，宫中又是大宴，两天后才安静下来。赵衍一个成年男子，显然不能住在后宫，东宫是皇子们的居所，最后将他安排在了慈祥宫，皇奶奶身边。卢清清一进宫就安顿在芷莲院，与赵衍虽然只隔了几堵墙，可要见一面缺犹如隔着千山万水般艰难。

　　　　皇奶奶见到赵衍就是一顿痛哭，她询问赵衍这些年的经历，心疼他小小年纪就无父无母受尽世人白眼。赵衍虽然也想多陪陪皇奶奶，但怕她伤心过度伤到身体，只有每天早出晚归，躲着少见皇奶奶。

　　　　他去莲娣那儿打发了一日时光，竟然再没有可去之处，似乎只有欢合楼燕语那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处，于是又去哪儿呆了两日。老天似乎也知道他满腹愁绪，应景的下了两天雨，他天天坐在窗边吃果子，喝酒，燕语把他照顾的妥妥帖帖，从不会多问一句。他对自己说，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幸好，没让他等太久。第三天雨就停了。这天晚上，他多喝了点酒，趁着月黑风高，他摸进了芷莲院。

　　　　外间门边一个丫鬟靠着门柱歪睡着，赵衍用手轻轻一抚，便点了她的穴。他向一阵风一样来到床边，掀开纱帐，卢清清面朝外面，窗外月光照在她脸上，她微微皱着眉，嘟着嘴，睡得正香。赵衍伸手轻抚她的眉心，是什么让她在睡梦中还放不下？他正看的出神，卢清清忽然醒了。

　　　　那熟悉的味道，虽然赵衍背着光，卢清清还是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来人是谁。她伸手覆在他正抚摸她眉心的手上。他的呼吸那么近，带着浓浓的酒气。

　　　　“喝酒了？”她轻声问，带着一些娇嗔，一些心疼。

　　　　“……”他不说话，缓缓靠近她，她感觉他的鼻息打在自己脸上，她有些眩晕，脸腾的就红了，耳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二哥哥。”她轻声叫道。

　　　　“我，”他哑着嗓音，头脑清醒了一些“我想来看看你。”他喉咙动了动，忽然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今天我抱着你睡吧，让我替你赶走噩梦。”他将她揽在怀中。

　　　　“嗯”她顺从的躺在他胳膊上，一只胳膊搂住他的腰。

　　　　“什么都不要说，睡吧。”赵衍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肩，向哄孩子般的哄着她。

　　　　“梆梆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远的响起三声梆子声。

　　　　已经三更了，赵衍酒醒了一半，他想离开，又贪恋她的怀抱，犹豫不决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赵衍忽然听到外面不轻不重的一行人的脚步声，他大惊，轻轻下地，打开后窗，刚跳出去，前门就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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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巧施计偷听消息　竟泄露晴天霹

　　　　赵衍舔湿食指，在窗纸上捅出一个洞，向里面张望，果然不出所料，赵炅正站在卢清清床前，身后太监提着一只灯笼，为皇上照亮。

　　　　太监显然闻到了屋里的酒味，他一直偷偷抬眼看着赵炅，紧张到手都有些微微的发抖。

　　　　蚊帐掀开，卢清清睡的有些沉，赵炅呆呆的看了一会，转身走出卧房。

　　　　“皇上，要不要我命人……”太监小声问。话还没说完，赵炅挥手打断他：“能是谁，记挂着她还能在这宫中来去自如的……”

　　　　太监醒悟，忙低下头“是。”

　　　　“我不想听到有人为此事乱嚼舌根。”赵炅正色道。

　　　　“是，老奴明白。”

　　　　第二天赵衍来给皇后请安。

　　　　各宫嫔妃刚刚散了，皇后看起来有些疲惫，给赵衍赐坐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赵衍专心的喝着茶，等着皇后垂询。

　　　　“听说赵公子已经成家了？”符皇后进宫晚，并不认识赵衍，她寻思了好一会才问了一句。

　　　　“启禀娘娘，说来惭愧，在下上个月才刚刚成家。”

　　　　“嗯，不知赵夫人是否也象阁下一般风流潇洒？”

　　　　“皇后娘娘见笑了，内子身份低微不值一提。”

　　　　“身份低微，好个身份低微。”皇后冷笑着将茶碗放在一旁，“看来赵公子并不着急，倒是我多虑了。”

　　　　“娘娘难道有什么烦心事？其实后宫中的事在下也不懂，娘娘不妨慢慢想，不必着急。只是这几日皇奶奶身体康健，娘娘到是该去请安的。”

　　　　皇后看着赵衍，脸色由茫然慢慢转变为惊喜。“不错，太后她老人家身子弱，正是有好阵子没去请安了。”

　　　　赵衍微微一笑，起身告辞了。他心中何尝不明白，皇上要清清入宫，不过是想留她在身边。传国玉玺或许可以换得皇上的一句承诺，可纳她入后宫一样是解脱她族人的恩典。自从他在窗外看到赵炅站在清清床边看着她的眼神，便已经明白，皇上的选择。

　　　　赵衍知道宫中办事总有宫中的规矩，皇上纳个女子，只要是给封号的，总要皇后知道，需由皇上皇后一同在诏书上盖印。他虽然着急，可他知道还有个人比他更着急，更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是苦于没有好的计策，一时他顺水推舟，指点皇后请太后出面，皇上要做孝子，就不能不顾忌太后的意见。

　　　　赵衍从皇后那儿告辞出来径直去了慈祥宫，他寻了个空趁没人注意，轻轻一跃，躲在了房后的屋檐下。他听到皇后哭哭啼啼的来请太后做主，太后本不在意皇上多纳几个女人，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可一听说这个卢清清上个月已经与赵衍完婚，如今是伯父抢侄媳妇，这是乱了人伦，这样的丑事坚决不能在她眼皮子低下上演。于是安慰了符皇后回去，又差人去请皇上。

　　　　赵炅已经许多年没踏进过太后寝宫，听说太后有请，急忙赶了过来。太后让他坐下，屏退了身边所有人。

　　　　“听说你要纳卢姑娘入宫？”见所有人都退下了，太后直截了当的问道。

　　　　“是。”赵炅有些拘谨的回答。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儿子知道，她是罪臣卢多逊的女儿，但她自小就被宗族除名，是个布衣。”

　　　　“还有呢？”

　　　　“还有？”赵炅不知道太后听说了多少，只有装傻。

　　　　“哼！你是皇帝，要纳入后宫的女人怎么可能来历不明，你不要说你不知道，他是衍儿的妻子！”

　　　　“这……”赵炅不知该如何回答。对他来说，只要他喜欢就一定要得到，天下都是他的，是谁的妻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果然知道！难道你还是不肯放过他吗？你知道这些年来我为何不肯见你？！因为你心狠手辣的让我心寒！三儿已经去了房州，什么都没有了，他根本不能威胁到你的皇位，你为什么一定要他死？你心中可曾还有一点点的手足之情？！”

　　　　这段话如同晴天霹雳把他炸晕，他甚至说不清心中自己的感受，只是短暂的大脑一片空白之后，他又开始认真听房内两人的对话，下意识的，希望能听到更多一点关于当年的事。

　　　　“……真的不是孩儿，赵丞相自作主张，等孩儿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赵炅还在辩解着。赵衍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分析这些话真假的能力，他只能傻傻的听着。

　　　　“你当我真的老糊涂了吗？如若不是他办的事正合你心意，怎么会那么快从外地调任京师，坐上左丞相的位置。”太后挥手打断赵炅的辩解，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授意他，但很显然你满意这样的结果。”太后神色暗淡，赵炅也不在辩解，两个人默默的坐了一会；太后又道：“卢姑娘的事，我坚决不同意，他是三儿家的人，是衍儿的妻子，天下好女子那么多，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三家的后人一条生路？”

　　　　赵炅脸一阵红一阵白，憋了好半天，终于道：“孩儿知错了，请母亲不要生气，这件事就按母亲的意思办。”

　　　　太后点点头说道：“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屋子里皇上走后，一切又恢复如常。赵衍贴在屋檐下，脑子有点晕，可他控制不住的思索着，父亲的死确实莫名其妙，但可以肯定的是中毒。皇上说是赵普干的，别急别急，让我想想，父亲的谋逆罪是早就判了的，削爵罢官和宗族除名。两年后突然就中毒死了，这么说，凶手不是赵普就是赵炅了。理由呢，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父亲死呢？想来想去他都想不明白，罢了，不想了，直接问赵普就是，看他这个大忠臣，是要说实话，还是要为当今皇上粉饰呢？

　　　　吃过中午饭，赵衍又出现在了丞相府门口。

　　　　迎接他的仍然是曹管家，赵衍看着他问道：“不知为何我看曹管家总有些眼熟，不知是不是在下眼拙，没认出故人？”

　　　　曹管家行了礼答道：“赵爷好眼力，原先卢府尚在的时候，在下在这院子里住过一年多。”

　　　　“那时候曹先生是……？”一听说是老人，赵衍立刻改了称呼。

　　　　“赵爷不必客气，在下那时是个石匠，卢官人休憩院子，在下负责雕刻石料。”

　　　　“哦。”两人一边走，一边小声聊着：“卢叔叔，哦不，现在他已经是我的岳父，有段时间对雕刻非常痴迷，别人都是雕图章，他却喜欢雕门墩，我记得他雕过一对狮子，或许是麒麟？”

　　　　“不错，是狮子。现在还摆在丞相府大门口。”曹管家笑眯眯的说道：“卢官人去崖州时，我去相送，他让我带话给卢姑娘，‘家都抄了，什么也没留下，只门前的一对狮子是父亲亲手雕的，想父亲的时候，便去看看那对狮子吧。’如今我见不到卢姑娘，把这话带给姑爷，请姑爷帮我转告吧。”

　　　　赵衍长身而立，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多谢曹先生，为一句承诺等了这么多年。”

　　　　曹管家赶忙接住：“爷不必客气，卢官人对在下全家有救命之恩，这只是传一句话，不足挂齿，不足挂齿。赵爷还是赶紧随我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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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饮毒酒真相湮灭　为夺美丑相毕露

曹管家将赵衍带到赵普的寝室外，房门打开着，曹管家站在门口请赵衍入内，他仍象上次一样在门口等着。

　　　　赵衍走入内室，看到赵普坐在桌旁，桌子上摆着两碟小菜一壶酒，他坐的笔直，双目暗淡无光，呆呆的看着前方，仿佛在想什么想到入了神。

　　　　“赵大人。”赵衍叫了声。

　　　　赵普一寸一寸的收回目光，看到赵衍，他一点也没有吃惊，平静的象是等待一个约好的客人：“你来了。”他点点头，目光坦然的看向他，“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哦，看来赵大人是有事想对我说。”赵衍凝视着他，虽然他曾经很想知道答案，后来又一度害怕知道答案，他曾故意绕开真相，现在真相终究要摊开在他眼前。

　　　　赵普给自己斟了杯酒，缓缓开口了“想当年在赵家村，我们两家是斜对门的邻居。我与你大伯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们一起打天下，他能武，我能文，那个时候虽然苦虽然累，却是我一声中最快乐的日子。”他嘴角含笑，想起了小时候的日子。赵衍没有打断他，静静的等他说，忽然他脸色变了“都怪我贪心，可谁人不贪心呢，要是不贪心我们为什么要打下这片江山？我已经老了，为朝廷付出了一辈子，唯一就是想我赵家能永享圣恩，赵家子孙能不在受人欺负，我有错吗？”

　　　　“哼哼，好个永享圣恩。”赵衍冷笑道：“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要抢来吗？为了得到皇上垂青，你不惜陷害兄弟，我父亲已经被逐出宗族，你为何还要他死才肯罢休？！你这样对待他们，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赵普颤颤巍巍的端起酒，嘴角哆嗦着，不知说些什么，他终于闭气眼睛一饮而尽，道：“后悔有用吗？我费劲心机得到一切，老天却让我赵家绝了后，我要这些荣华富贵有何用？有何用啊？！”说道伤心处，他将桌上所有东西扫到地下，他趴在桌子上嘴里呜呜的叫着，不知是哭还是笑，他忽然抬起头来：“你想知道谁是毒死你父亲的主谋？哈哈，哈哈”他狂笑起来，嘴里忽然喷出一口血，黑黑的，很浓稠，赵衍立刻明白，赵普这是中了毒。

　　　　赵衍立刻大叫：“来人呐，叫太医叫太医……”

　　　　曹管家和三个家奴立刻冲了进来，他们慌忙将赵普抬到床上，这时银娣姑娘也赶了过来，她直奔赵普床前，跪在脚踏上哭着不停的喊“父亲，父亲……”

　　　　赵普眼睛看着赵衍，没有丝毫表情的说道：“我不会告诉你，事情的真相，等，等见到田生和，和你父亲，我，我自然会有……交代。”他的声音越来越弱。田生是大伯父的小名，赵衍知道赵普不说，是怕自己去报仇，他终究是念在大伯父的情分上，希望这段孽缘从他这里终结。

　　　　赵家的人都匆匆忙忙的赶来了，他的夫人，小妾，女儿们，还有莲娣。莲娣哭的很悲伤，对这个毁了她一辈子的人，她的心情应该是复杂的吧。赵普一息尚存，他看着空中的某个地方，不知看到了什么，努力的想要抓住，他很用力，瞪着眼睛，咬着牙，可手一点也抬不起来，那个只有他才能看到世界，赵衍无心逗留，他越过惶惑的人群，独自走出丞相府，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最终，他发现自己站在了欢合楼门外。

　　　　他需要仔细想想未来的路怎么走，跟父亲的死有关的人都死了，当然，除了皇上。他很想带清清离开，皇宫从来就是充满了算计的地方，可她有自己的使命，他不能强迫她。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一天，他不知道，卢清清在皇宫内，也度过了不寻常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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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一大早，皇上就命人传话，让卢清清去憩眉阁候着。

　　　　憩眉阁位置偏僻幽静，前面一片竹林，后面是皇宫围墙，左边一个小山坡，右边一个小池塘。这里原先是个画室，宫廷画师们在这里教皇子和公主们画画。当今圣上登基后，皇子公主们都已成年，这里就空置了，现在里面挂满了书画，成了赏画的地方。

　　　　卢清清随太监宫女来到憩眉阁，皇上还没下早朝。太监请她入内等候，宫女也没有跟进来，只是将门轻轻的带上。

　　　　卢清清等了一会，左右无事，便一幅幅的欣赏起墙上的画来。宫中所藏果然都不是凡品，只是唐代的居多，有些作者卢清清听说过，有些则没什么名气。她就这样慢慢的看着，走到里间的时候，一幅画吸引了她的目光，忽然，她面红耳赤，羞愤难当。她转过身，双手紧紧握成拳，喘着气跑到门口，拉开门正待要出去，外面的宫女问道：“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卢清清抚着心口道：“我忽然觉得气闷，想回去休息。”

　　　　“皇上请姑娘在这里等他，姑娘还是不要为难小的们吧。”这话说的客气，可语气明显就是不能违拗的。

　　　　卢清清还想坚持，靠外的太监立刻上来两个挡在门口。看来一定是走不了的。她唯有关了门，重新回到阁内。

　　　　忽然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她已经知道皇上所说的赦免她族人的条件是什么了。可她做不到，要她留在皇上身边，那不可能，她是有夫之妇，后半辈子，她还想随二哥哥浪迹天涯呢。为今之计，只有……

　　　　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黄色的鞋子，黄色的下摆，不用抬头看就知道是皇上来了。

　　　　“卢姑娘。”赵炅轻声叫她。

　　　　卢清清没有行礼，咬牙将头转向一边，不看他。

　　　　“卢姑娘。”赵炅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他呵呵一笑，掩饰着尴尬，耐着性子说道“朕本想给你个名号，可惜……唉……。不过你放心，朕一定会加倍对你好，金银珠宝，圣眷荣宠朕都会给你。”

　　　　“皇上，这些我都不需要，皇上若是真的爱护民女，求皇上赐民女自由。”

　　　　“朕会给你自由，在这皇宫中，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朕准你自由出入朕的寝宫。”

　　　　“皇上，民女已经嫁给赵衍为妻，求皇上让民女出宫陪伴在夫君左右。”

　　　　“你，你，你……他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介江湖浪子。你在这宫中，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享无上尊荣，受百姓敬仰，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生活，你怎么这么傻。”

　　　　“他是我夫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求皇上成全。”卢清清跪下磕头。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哈哈，哈哈。你不要以为朕喜欢你，你就有资格谈条件！”

　　　　卢清清不知说什么好，唯有不停磕头，不停的“求皇上成全。”

　　　　赵炅见她这样，彻底被激怒了。他一把抓起卢清清的头发，把她拉到那副令卢清清羞愤万分的画前。那是一副香艳无比的春宫图，八名粗壮的宫妇分别拉扯着一个绝世美女的手和脚，那美女已经被剥的如同婴儿一般，展现在一个黑黑胖胖的男人面前，画上提字“熙陵幸小周后图”。

　　　　卢清清闭上眼睛不敢看。赵炅声嘶力竭的叫道：“嫁人又如何，你看清楚，小周后是什么人，她是一国之母！你比她身份更尊贵吗？我到要看看，你有何骄傲的本钱。”说完他刷的撕开了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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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假寻死逃过一劫　得庇护入慈祥宫

虽然卢清清做了最坏的打算，也想好了自救的方法，可这样被羞辱，她终究无法平静对待。罩衫从领口被撕开，还好里面的衣服暂时安全。她顾不上尊卑，双手紧紧握住赵炅抓着她头发的手，扭过头在他胳膊上狠狠药了一口。

　　　　赵炅吃疼，松开了手，卢清清趁机躲在桌子后面，眼泪忽然就涌了上来。赵炅握着自己受伤的胳膊，怒吼道：“放肆，这是死罪，你可知道。”

　　　　卢清清哭叫道：“就请皇上赐民女一死罢。”说罢，用力向墙角一根柱子撞去。赵炅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卢清清撞在了柱子上，身子忽然就软了，缓缓的倒在地上。赵炅冲过去掰过她的身子，只见她额头上破了一块，片刻后一股鲜血从额头流过鼻翼，流到唇角。

　　　　看到血，他立刻清醒了“宣太医，快宣太医……”赵炅大叫道。门外立刻跑进来几个宫女和太监，见皇上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不知生死的卢姑娘，就想从皇上手中将卢姑娘接过去。赵炅挥手示意让他们不要管，几个人只好退在一边静静的站着。

　　　　赵炅帮卢清清擦脸上的血，可血一直在流，止也止不住，他慌了，掀开衣袍，从贴身衣服上撕下一条白布，握在手里紧紧压在伤口上。“太医怎么还不来，来人啊，快宣太医！”赵炅厉声大叫着。

　　　　旁边站着的一个太监匆忙跑出去了。不多时，进来一溜人，前面为首的是个大太监，后面跟着三名太医，再后面跟着几个提药箱的医馆学徒，最后面是几个宫女和太监。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来到皇帝面前欲先行礼，赵炅立刻说道“都免了，赶快过来看看。”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看来也是紧张至极。

　　　　为首的一个太医立刻跪在地上为卢清清把了把脉，片刻后，他弓着身子说道：“姑娘只是晕过去了，一时半刻便能醒来。微尘开些补血的方子，按时给姑娘服下，只要好好调理，不出七天就能跟平时无二了。请陛下放心。”

　　　　赵炅脸绷得没那么紧了，但还是不放心，又对另一个太医说道：“李太医既然来了，也把把看。”

　　　　“是。”跪着的太医退到后面，李太医也跪着上前为卢清清把脉。他与前面那位太医的看法一致，赵炅的脸色立刻缓和了。

　　　　太医们退到旁边去开药方，大太监命几个小太监去抬顶凉椅过来，小太监应了声刚跑出去，皇太后由两个宫女扶着，拄着拐杖怒气冲冲的从外面进来了。

　　　　赵炅一见皇太后，立刻变成了一个孝顺儿子，他将卢清清交到两名宫女手中，见皇太后在椅子上坐下了，顺从的垂头站在旁边。

　　　　“太后怎么来了。”他小心的问着，其实是没话找话。

　　　　“哼，我再不来，只怕要闹出任命了！”太后虽然很生气，可在下人面前还是给皇上留着面子。

　　　　赵炅不敢再说话，太后也没有要继续指责他的意思，众人就这么默默的等着。四个小太监终于抬着凉椅到了门口，众人将卢清清安置在凉椅上。正准备出发，太后忽然发话了：“抬到我慈祥宫里去。”

　　　　赵炅一愣，道“太后……”

　　　　“这是我孙媳妇，跟我同住有何不可？”太后声色俱厉，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恭送太后。”赵炅虽然不甘心，可也只能这样了。

　　　　所以这天晚上赵衍回来的时候，就在慈祥宫看到了卢清清。她已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