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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与战争-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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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母,我知道闻慧常来您老这儿串门子,跟您老的关系也亲密,可您老也别听她瞎胡诌。是她看不上侄儿我。不然我哪里会拖成近三十的大龄青年!”

    “慧慧看不上你吗?”

    涉及上层政治纷争的原因肯定不能说,说了老太太也不懂,那就只能使劲糟践自己。秋鲁故意唉声叹气道:“可不是么!嫌弃咱没出息,总在乡下混。”

    贾老太是贾司令员原配,六十多一乡下老妇,是那种没多少文化、除丈夫和子女之外,再不关心任何世事的纯粹家庭妇女。她和闻慧亲,自然对秋鲁的说法有些不太相信。瞅瞅秋鲁,又狐疑地问闻兰道:“小闻呀,你家秋鲁现在该是县团级了吧?”

    闻兰轻轻颔首表示这是事实。

    “山东那么大学问,人又长得一表人才,年轻轻就升到了县团级,咋就配不上你老闻家的闺女了呢?莫非是你堂兄老闻又想攀高枝了?”秋、闻两家的事情贾老太多少有所耳闻,立马为秋鲁忿忿不平起来。

    闻兰有些尴尬。

    她也同样是个不怎么关心国家大事且以家庭为重的贤惠女人,所以才会热衷于为娘家的堂侄女和夫家的继子撮合。前两年秋鲁冷淡侄女闻慧的事,她听堂侄女和她家里人都提起过;但近一年来闻慧对秋鲁的疏远和刻意躲避,她不仅没听秋鲁和闻慧提及,还有些搞不太明白。虽然她也隐约听闻到一些娘家人正与其他势力接近的风声,甚至听到家族里有把闻慧另行许配的传言,但始终不明其所以然。因为她丈夫老秋在家里从来不谈此事,继子秋鲁又好久不曾回家,所以事实真相她完全不清楚。

    大家族之间通过联姻互相融合,不同势力保持一定范围的私下接触以谋求多元化布局,也就是俗话说的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她认为这都很正常。但那也不至于当秋家正处仕途巅峰时,闻家就在没和秋家彻底割裂的情况下,匆忙间拆散这对未婚夫妻将堂侄女另许他人吧?

    对秋鲁与闻慧关系日渐疏离,闻兰确实是有些搞不太懂。既回答不上贾夫人的质询,也无法消除秋鲁的怨气,所以她只好不接腔;而秋鲁则是根本不愿谈及此事。一谈起此事,就会让他感觉既憋屈又大失颜面。

    “也许……是不是闻慧又看上了别人?毕竟她还小,正是心花意乱的年龄。”

    闻兰眼睛瞅着继子,帮贾夫人朝秋鲁抛出了心中的疑虑。她这个大媒人,也同样急于知道这俩之间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否则,她作为夹在中间的人才是最难受的一个。

    “伯母,听说你家海南又进步了?年轻轻就升了正连职,您老也不多说说他的情况,让我们也一起高兴高兴!”

    秋鲁无意满足俩女人的好奇心,赶紧将话题转到贾老太最宠溺的小儿子身上。

    贾家老幺贾海南是四野南下琼州海峡攻打海南岛那年出生的,所以取名海南。目前在沪江的空4军服役。

    “你说海南那混小子呀?可不是嘛,调皮捣蛋的家伙一个,这次总算正经了一回。我记得小时候最喜欢逗弄你家眉眉了,经常搞得眉眉哭着跑来我这儿告状,不逼着我在海南屁股上抽几家伙出气还不罢休。如今也算勉强有些出息了!”

    都说老母疼幺儿。秋鲁的打岔果然见效。老太太提起幺儿贾海南,思路马上就转移到了自家人身上。俩女人找到了合适的话题,也再度热火朝天地侃起儿女来。

    俩女人聊天,秋鲁只偶尔插几句话,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付着,眼睛却不时去瞥墙上的挂钟。那里的指针已指向了半夜十一点,他的心底也跟着渐渐沉重起来。

    “伯母,贾伯伯经常这么晚不回吗?”

    老太太其实早就精神不济了,只因有客人在不好就此离去休息,一直是勉强撑着。她打着哈欠,揉着昏花的老眼看看挂钟,摇头道:“好久没这样了。一般就是晚回家一会儿,老贾也会主动给家里来电话特意说明的。今日好像真有些不太对劲呀。”

    “那您老先歇着,明早我再过来叨扰贾伯伯。”

    秋鲁赶紧给继母递眼色,示意她告辞走人。

    ………………整晚都没听见司令部家属小院有汽车声响起。睡不踏实的秋鲁,也因此辗转反侧了一整夜。迷迷糊糊中,他又做了十六岁那年同样的一个梦。梦里他与一个脸孔极像了未婚妻闻慧、却又并非闻慧的女子缠绵着。女子又哭又笑地搂抱着他,既疯且癫也怜惜不已地不歇气轻吻着他的脸颊、脖颈、胸腹,并一直亲吻到他身体的下半截。他起初有些发懵,此后也模拟着对方的动作,激情地做出回应。到了最后,他下腹内的岩浆终于按捺不住地喷薄而出。

    小院终于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

    秋鲁一骨碌跳下床。等不及套上裤子,披上外衣、光着腚就将头向窗外探去,恰好看到白发苍苍的贾于斯正由“嘎斯”吉普上疲惫不堪地下来。他颤巍巍的身体若不是有警卫员搀扶着,只怕一阵风刮过就能给吹倒。老贾身材虽然不高,但有些臃肿、形如皮球的躯体一向显得壮硕。秋鲁哪曾见过他如此虚弱不堪的时候!

    “贾伯伯,您老终于回来了?”

    秋鲁小跑着迎上前去,恭敬地问候了一声。

    “唉,山东你可回来了!”贾司令员的声音听上去有气无力的。

    “昨天就回来了,一直等着想拜见您老呢。”

    “有事找我呀?”

    尽管知道此刻说这些不合适,但秋鲁还是用最简洁的语言,三言两语赶紧述说了他们县里成立党委,打算邀请省里领导出席等事宜。

    “恐怕去不了嘞!”

    贾司令员摇着头,恍惚的思绪已经飘走了。

    呆立片刻,他挥挥手把警卫员打发走,把秋鲁拽到小院的角落,四下里打望一番确认无人偷听之后,这才叹着气小声说:“山东,昨日出大事儿了!”

    “咋了,伯伯?”

    秋鲁的心脏开始猛烈颤抖。

    “你爸这个军区副司令兼空军司令居然赖在大白山上不肯下来。昨晚全国发布空域管制令,机场由陆军接管戒严,所有的飞机停飞。我这个大司令见他不在,事态又这般紧急,只好赤膊上阵替他顶上了。这不,值了一宿的班,实在熬不住,等不及戒严令正式解除就回来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秋鲁脸色惨白地问道。

    “还不太清楚。但肯定是特别重大的事儿!总之,解放后几十年内,以前从没这么干过。”

    秋鲁将颤栗不止的嘴唇凑近老将军耳朵,用只有他俩才能勉强听得见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是不是上边的那俩真的。。。?”

    后面的话不好表述,秋鲁就用俩大拇指比划了一个猛烈碰撞的手势。

    老将军沉思了一会,摇头表示了否定。“直接碰撞应该不会。如果真有那么一回事儿,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降低战备等级的。”

    自言自语否定了秋鲁的猜测后,老将军倚在秋鲁的胳膊上发了会愣,又点了点头说:“你说的这种可能性也不能完全排除。不过不管是不是,陆军接管机场这事儿,本身就证明空军已不受上头信任了。”

    老将军说完自己的判断,又拍拍秋鲁的肩膀,饱含深意地叮嘱秋鲁道:“山东呀,你先站好自己的岗。而且不管你父子俩过去有啥疙疙瘩瘩的,这几天你也该上山见一下你家那老倔头了。劝他赶紧站好队。”

    秋鲁自嘲地苦笑道:“从来不对路的俩路人,我说了能管用吗?”

    他心底又气哼哼诅咒了他老爹一句:昨晚若真出了事,你这会儿还有机会补救么?

    “关键时候,他会顾忌你想法的。”

    不忍心拂了对方的好意,秋鲁肚子里不停腹诽着赖在山上的那倔老头,嘴里却道:“我听伯伯的!”

    “你自己基本也算脱离军队系统了。就算有事,我想对你影响也不会大的。今后与你无关的事儿你少掺和,懂吧?”

    “谢谢伯伯教诲!”

    “海南那个兵,我认为不当也罢。我想让他今后到地方干,跟着你学,你觉得行吗?”

    这是老贾连自己的未来也把握不住,想把继承人提前托付给自己了?

    “只要伯伯还认我这个侄儿,有用得上的地方,您老就尽管吩咐!”

    心底苦涩的秋鲁这会儿感觉眼圈发酸,强忍着就要滑落的泪水,先用劲点了点头,又拍了拍胸口。

    “老头子我快熬不住了,得先回屋睡会儿。”

    老将军说完,推开秋鲁的搀扶,蹒跚着向小楼走去。

    ……………周宇从大前天深夜起就守候在基地保密室内。他在等候着组织内宣示起事或成功或是失败的消息到来。但电话铃声始终不曾响起,似乎所有人都把他这不起眼的小人物给遗忘了。

    昨天是沪江那班人拟议狙击专列并发动起义的正经日子,坐卧不宁的他在保密室里徘徊踯躅了一整天,还时不时像个疯子一般,一会儿陷入沉思,一会儿又失声大笑。

    他是个有信仰的人。虽然他觉得自己起初加入舰队小组织确实有机会主义的因素掺杂在其中,否则在军队这个最讲究血统和背景的地方,类似他这种无根基、缺依靠的人,绝不可能三十来岁不到四十就爬上正师级。但他更认为自己是基于信仰,才最终下定决心和那些人走到一起的。

    这个国家如今身陷黑暗的泥沼地里,人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无政府状况和狂热的社会思维模式,已经到了不得不依靠非和平演变的方式加以解决了。乱世用重典、沉疴靠猛药!他是这样为组织拟定的571工程下定义的。

    他不害怕起义失败,因为失败早就在他考虑的范畴内。但他却害怕等候,特别是像如今这样不明情况傻傻的等候。自己不能直接参与起义行动,只能苦苦等候一帮子自己既不了解其品行、也不知悉其能力的所谓同志去执行那么艰巨的起义任务,他认为这是把自己的命运交予别人操控。不仅最终结果太难以预料,且成功的概率更是极其渺茫。

    焦灼不安的等候过程中,他有了无数次不好的预感,所以他也在抓紧一切机会销毁着与起义相关的文件和资料:包括起事计划、军用地图、各种器械等等,甚至将能找到的凡是写写画画过的草稿纸全都焚毁了。所以,当昨天半夜里那个不好的消息辗转几次最终传递到他耳朵里时,他的心里边反而是一片宁静、安详,甚至没有荡起一丝涟漪。

    传来的音讯既简单又含糊。是由沪江那边一个他并不熟悉的组织核心成员,通过其他途径辗转传过来的。该人用暗语很惶恐地告诉他:狙击任务根本就没能启动,起义计划失败了。舰长和统帅已由北戴河机场乘三叉戟专机仓皇北逃;其余同志则被通知自行北撤或转入地下潜伏,待机东山再起。

    开什么国际玩笑!鸡窝都被人砸烂了,还能再孵出小鸡来?周宇暗咒了一句。

    在现今这样的红色恐怖时代,老百姓连思维都被同化了,至亲骨肉之间都不得不依靠相互揭发自保,有什么地方还能安全潜伏呢?所谓的潜伏,不就是树倒猢狲散、大乱临头各自飞的同义词嘛!

    于是他连详细打探一下狙击失败的原因,以及舰长及统帅最后去向的好奇心都没有了。

    在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休息了几个小时,舒缓了一下因长久等待消息而被折腾得疲惫不堪的神经。早上起床后,他收拾干净自己的仪容,背上军用书包,对基地办公室的下属简单交代一番,然后,施施然走出了基地。

    这次他没有开自己那辆“嘎斯”吉普。开车出去,就等同告知了别人自己的下落。

    爬上基地去谷城县拉给养的一辆解放大卡,他在一帮押车战士好奇的目光下,安稳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跟随顺风车走了一段路程,半途他在一个岔路口下了车。目送解放大卡消逝在尘土中,他又在路上招手拦停了一辆路过的地方货运卡车。打听清楚卡车会经过范城,他与司机简单沟通几句,然后登上了卡车。

    卡车在颠簸的路面上行进的过程,他没有与饶舌的司机多作交流,多数时候只是眯缝着眼一个人静静地思考着。

    约莫午饭时分卡车抵达范城。挥手告辞了热心邀他共进午餐的司机师傅,周宇找到一家还算干净的小饭馆简单吃了一些食物。用餐完毕,他又用随身携带的搪瓷杯,慢慢喝着饭馆提供的免费花红茶水、看着手表指针,等候着时间的流逝。

    下午上班的时间到了。周宇离开饭馆来到县城的邮政局。他要在这里用电话联系上秋鲁,约个隐秘的地方与他好好谈谈,将一些已发生的事情,以及未来时局可能的走势告知对方,以便他上一趟大白山,规劝和提醒一下对他有恩的老首长早做应变准备。

    这个决定是他在半途上临时作出的。他周宇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身受老首长多年的提携和关照,到头来反而把他拖入了一潭浑水中。尽管从某种意义上说老首长也算是自觉自愿入毂,但他周宇依旧于心不忍。大乱临头是事实,但做人的准则不能丢。他骨子里还是个旧式的知识分子,讲究读书人的气节。

    “主席万岁!请对面的革命同志帮我转一下县革委会秋主任办公室。”

    他改变了在部队里养成的直通通的说话习气,按照地方上的说话习惯,通过革委会总机要了秋鲁办公室。

    “万岁,万万岁!秋主任办公室此刻无人,你回头再联系吧。”

    “秋主任什么时候在办公室?”

    “不知道,出差了。”

    对面的接线员开始不耐烦,口气生硬无比。

    “估计什么时候能回?”

    “你开介绍信自己去革委会了解!我怀疑你是不怀好意的阶级敌人。**教导我们说。。。”

    “祝福老人家万寿无疆!”

    周宇不等对方发飙就扔下了电话。他决定立即起程去樊村办他的最后一件事儿。

    '小说网,!'
………………………………

032、干妹子

    秋鲁一大早就启程由省城往回赶。

    一路上,小车司机被秋鲁驱策着不停加速、再加速。五百多公里颠簸难行的省道,其中还有一大截陡峭的盘山路,汽车最后愣是没到天黑就跑完了全程。此间,受了过度惊吓的司机不仅腿脚发软,还神经质地嘟哝着不停祷告,下车时几乎站立不稳的他,苦着脸对领导大倒苦水说,他的双腿直至此刻都还在颤栗。表面风轻云淡的秋鲁其实比司机更不堪。不仅浑身筋骨几乎被颠散架,而且无数次都想将自己的五脏六肺吐出来。但整个行车途中,他硬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难受,始终一声也不吭。他需要有这般酣畅淋漓、既刺激且高风险的宣泄方式,来缓解从昨晚起就萦绕在自己心头的惶恐和忧虑,化解自己对山上那老倔头的无尽愤懑和不满情绪。

    很神奇的是,车一驶下盘山路进入平缓的江汉平原,特别是进入范城县的地界之后,也不知是回到自己领地之后的某种心理暗示作用,还是因为这里更靠近父亲目前隐匿的大白山,总之,此前萦绕着他的所有令他焦虑、烦躁的情绪,片刻之间统统烟消云散了。心情逐渐恢复平静的他也顿时拿定了主意,既然所有该发生的事情已发生了,那么自己此刻还有啥好操心着急的呢!于是,他把夤夜上山见父亲的计划延缓到了第二天。

    赶回县革委会驻地时天色已黄昏,下了班的大院内四下静悄悄的。不过秋鲁还是习惯性先去了办公室一趟,拿了亟待处理的急件,这才慢吞吞步行朝家走去。

    被他板着脸训斥过一番的司机,或许是想挽回领导对自己缺乏革命斗志和勇气的恶劣印象,浑身哆嗦着仍要坚持再送他一程,但被秋鲁摆摆手很客气地拒绝了。这不是他体谅司机一整天奔波劳顿的辛苦,而是他实在不想也不敢再坐车了。此刻看见车轱辘,就让他顿时又产生恶心呕吐的感觉。

    …………范城县城区的规模很小,拢共才有呈王字形分布的三横一纵四条街道。那一纵,是与汉江平行的主干道解放路;横向的三条小街,南端尽头都濒临汉江。北端的顶头,是在荒凉的小山包北山脚下。县城的街面上除了县供销大楼、县医院和邮局等有限的几处公共建筑外,其余全是一两层的低矮且破旧的房屋。随着工厂、机关的下班,黄昏以后的街面上,有数的几家店铺也都随之打烊上板。此刻,寥落的行人和见不到一辆汽车跑的空荡大街,让城关镇显得格外静谧和荒凉。

    县里给秋鲁安排有两处住房。一处是原来的县里老常委家属院。十几户人家虽然都是独门独院,但全是那种没厨房、没厕所的一层老式平房建筑。秋鲁半夜里想上个茅房还得出趟门,刮风下雪就更让人难以忍受。而且小院外还环套着大院,大院门口又有值班室和卫兵把守,既阻隔他与人的正常交往,而且一举一动也全在大伙儿眼皮子的监视之下,因此,极不喜爱那里环境的秋鲁基本上没去住过。

    另一处住宅位于城乡结合部的县粮食局粮库大院里,是一幢带厨卫的两层西式小楼。当然了,那是秋鲁相中之后,由县里出面帮着张罗下的。那里不仅闹中取静、环境宜人,而且左边有山,右边有湖;前临公路,背枕汉江。闲暇时,秋鲁独自伫立在小楼屋顶的晒台,一边沐浴着旷野掠过的微风,一边远眺江对岸地委所在的襄阴古城全貌,这会让他生出一种“天空任我翱翔,大地凭我驰骋”,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一切也尽在自己掌中的心旷神怡。此刻,他沿着解放路缓缓走去的目的地正是那里。

    背着双手慢悠悠走了一会儿,嗅觉敏锐的秋鲁察觉有人在远处尾随自己。自己走,那人也走;自己若无其事地停下系鞋带,那人也随之歇着不动弹,装模作样地东张西顾。

    居然敢盯自己这个军代表的梢,不仅胆子不小,而且也算活腻歪了!要知道他秋鲁不仅是革命军人,而且目前还兼着县人保组的负责人呢。是谁想找死来捋自己的虎须?

    不动声色的秋鲁慢慢踱到路旁的一幢建筑物旁边。这家户人家的房屋比沿街其余的房屋要稍稍朝街面凸出一些,所以,从来路的远处观察,它与紧邻的建筑之间会形成一个相对短暂的视线死角。但这个短暂的视角死角已足够秋鲁用了。

    刚走过这幢房屋,秋鲁迅捷地溜进另两幢房屋之间仅人肩膀宽窄的小夹缝里。侧着身躯贴墙站定之后,又屏住呼吸,警惕地观察起街面的动静来。

    片刻之后,一个年龄约莫十六七,满脸菜色、蓬头垢面,身穿脏兮兮列宁装,还背着一只很破旧军用书包的女孩子,先是蹑手蹑脚,随即又慌慌张张从缝隙前一掠而过。

    或许是倏忽间发现跟踪的目标丢失了,于是,刚走过那处死角的她又陡然刹住脚步,倒退几步之后,背朝秋鲁,在距离房屋夹缝约两三步远近的地方站住了。可能是没想到自己身后的墙壁夹缝里能藏得住人,她一边神色凄惶地四下打望,一边带着哭腔喃喃自语着。

    秋鲁探头稍稍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动静,见除了女孩之外没有其他人接近这里,遂悄无声息地将身体朝前挪了一段,再突然伸出自己的长臂,用手从后面猛地掐住女孩的后脖颈,然后一把将她整个身体都拽进了夹缝。

    先将她瘦弱的身躯脸朝墙壁背对自己抵在墙上,尔后,将嘴贴在她耳畔,用很小的嗓门,却声色俱厉地喝问道:“快说,谁派你出来盯梢的?”

    被秋鲁擒住的女孩子受惊非浅,大脑瞬间已呈一片空白状。她筛糠一般浑身颤栗一阵之后,这才磕磕巴巴解释道:“啊。。。我没有盯梢呀。我之前似乎看见了一个熟人,但想追上去,可又怕认错了人。所以。。。。所以。。。”

    既然这女孩只是将自己错认作她的熟人了,对自己并无恶意,秋鲁也就顺势将掐住她脖颈的手松开了。但没让她转身,打足官腔,威严十足地盘诘道:“这个时间了还敢满街乱串,就没人检查过你的外出证明吗?”

    对于没多少见识的当地乡下人,人保组的人往往只用一句凌厉的盘问,就能吓得他们瞬间失去正常思维能力,并乖乖地交待出来历、动机甚至是祖宗八代的情况。尽管秋鲁不认为这个女孩可能会对其他人造成伤害,但出于他职业素养的习惯,还是这么顺口盘问了一句。

    女孩虽然不敢转过身来,但能感觉到擒住自己的男人并无意侵犯自己,似乎放心了不少,也因此有了一丝说话的勇气,遂鼓足勇气小声辩解道:“已检查过了。下午在革委会门房还被检查了一次。我说我是秋主任家的亲戚,他们就没继续再盘问。”

    秋鲁不无讥讽地撇嘴道:“我家亲戚?我家何时有了你这号亲戚?”

    嘴里虽在不屑地嘲弄,但秋鲁看她装扮、听其说话口音,都不似本地人,心底大致就有了一个判断:这或许是被人撺掇着跑来县里找自己上告的知青。因为彼此身份地位过于悬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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