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鬼夜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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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屋不大，一张简易行军床，一个长条的掉漆桌子当作书桌，两把长条椅子放在一旁。一名头发半百，但是腰板挺拔的中年人披着军绿大衣，端着一个搪瓷茶缸子，手指点着铺在桌子上的地图，皱着眉头不知道再思索什么。

　　　　“报告首长！调查局副局长杨一凡，警员杨玲珑带到！”

　　　　“哦？你就是杨一凡？正好，赶紧来，帮我看看哪里布防比较合适！王局长说这里的事你来做主的！”

　　　　中年人杨刚，浓眉挑起，抬头看见杨一凡，面色一喜，没有任何架子的对着他招了招手。而对着随杨一凡进来的杨玲珑，他仅仅是点了点头，目光便移开，没有任何高兴或者难过，而是十分平淡。

　　　　杨一凡点了点头，走上前去，看着铺在桌子上的军用地图，是凤凰城的整体概况，甚至包括了距离较近的一些乡镇。

　　　　杨玲珑对父亲的态度也没有任何失望表情，看着杨一凡点指一些地方询问两句，然后说出看法，而杨刚偶尔摇头，偶尔点头的互相探讨着，突然感觉屋子里面很闷。面前的二人没有理她的意思，杨玲珑推开门走了出去。

　　　　杨刚听见门的动静，抬头看了看，坚毅的国字脸上开始柔和，轻声叹息了一口。

　　　　杨一凡也直起腰，淡淡的说道：“你们父女，一直是这样子么？”

　　　　“呵呵，让你见笑了！不过你已经收了小女为徒，也不是外人，有些话，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跟你说一下？”

　　　　杨刚笑了笑，放下手上的搪瓷茶缸，在军大衣口袋里面掏出一盒特供香烟，递给杨一凡一根，点着火。火红色烟头明灭着，缕缕轻烟缠绕向炽亮的灯泡。

　　　　“我和王彦霖以前是战友，关系比较铁，所以你们调查局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而你的身份，也隐约有个大概的了解。”

　　　　杨刚几口抽掉半颗烟之后，开口接着说道：“以着你得能力，玲珑魂魄内的煞气，想必你也知晓吧？”

　　　　“知道！我在帮她化解。不过这种涉及本质的煞气，最关键还是她自己的事，外力帮不上太大的忙！”

　　　　杨一凡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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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托付

　　　　“玲珑的妈妈是一名军医，当初我们相知之后结婚，很快便有了玲珑这个孩子。不过当她怀着玲珑的时候，噩梦算是彻底开始了。”

　　　　杨刚的目光穿透烟雾，仿佛看到了那段苦痛的时光，眉宇间充满了惆怅。

　　　　“她起先仅仅是遇见一些猫狗的敌意，每次碰见都会被狂吠乱嚎，过后更是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每天都在满头大汗之中惊醒过来，却又想不起究竟做了什么梦。”

　　　　“不过这些事情，在她一次夜晚外出，遇见了一只黑色乌鸦之后，彻底改变了味道。猫狗等宠物不再狂吠，而是遇见她就躲，如同疯狂一般，有多远躲多远！而夜里的噩梦，变成了真实的场景。一到夜间，我们家里大门总会莫名被敲响，打开门却没人，而遗留下的，却是一些动物的尸体。都是些刚死不久，但是浑身却没有丝毫血液的尸体！”

　　　　杨一凡在听到黑色乌鸦之后，嘴里的香烟随着他立刻拉长的吸气，火红色烟头迅速燃烧到底部。伸手将已经吸完仅剩的烟蒂扔在脚下捻了捻，杨一凡把放在桌子上的特供烟拿过来，又续上了一根。

　　　　黑色乌鸦？和那个鬼将有没有关系？好似，之前的鬼将，就是以着乌鸦为图腾？

　　　　杨刚没有在乎杨一凡的举动，抽了一口香烟之后，接着说道：“我把她接到军区的医院，在层层护卫下，哪怕门前安装上摄像头，但是一到午夜，总会有动物死尸出现在门前，哪怕你死死盯着门口，哪怕有警卫在门前站岗，一睁眼一闭眼之间，动物死尸就会出现！”

　　　　“后来我实在没办法，求到了王彦霖身上。他给了我一块玉牌，让我放在玲珑母亲身旁。自此以后事情变缓和了不少，但是玲珑母亲依旧经常做噩梦。直到玲珑出生，事情才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杨刚叹了口气，沉默了良久，接着说道：“当我抱着玲珑，站在她母亲病床前的时候，看着那些白衣大夫爱莫能助的叹息，我差点发疯。”

　　　　“后来，王彦霖跟我说，玲珑魂魄含煞，不仅克亲人，也会被亲人所克，命道很差。起先我不信，总是在工作之余，陪着她。可惜直到她有一天离家出走，被拐卖到偏僻的山村几年，等到我救回她，看着她皮包骨，险些饿死的时候，才彻底相信。从那时起，为了她的安全，我几乎没有回过家。而她对我，也越来越冷淡起来。”

　　　　杨一凡点了点头，随后摇了摇头。

　　　　“玲珑很争气，意志也十分坚定，考入警校，成长为一名刑侦警察。王彦霖跟我说过，猎鬼人行当收徒要求极为严苛，虽然我不知道为何，你能够收她为徒，但是终归对她可能也不是坏事，虽然危险也会相应增加。但是人生在世区区数十载，能为国家做事也算不枉此生！所以我不拒绝，只是希望以后，拜托你能好好照顾玲珑！这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杨一凡点了点头，迎着杨刚的目光，说道：“放心吧，我会的！”

　　　　……

　　　　午夜的冷风极为凄厉，杨一凡和杨玲珑默默无声的行走在凤凰城内的小巷之中，并没有提及任何在小屋子内，属于二人的谈话。

　　　　绕出军区大院之后，杨一凡带着她沿着凤凰城环城公路，由城西绕道城南，最后由城南巡回市内。整整一夜，虽然阴云密布，但是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让杨一凡松口气之余，又深深担忧，黑云压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这是他始终没有查到的原因，哪怕在凤凰城已经呆了这么多年。

　　　　几十年前的地震，着实死了不少人，不过那是天灾，没有太多冤魂，作恶的可能性很低，毕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如果作乱也是地震不久之后就会爆发，而不是拖延到现在。

　　　　那就是有恶怨降临引发的？血线厉鬼？它应该没有这么大能力影响整个凤凰城的啊？

　　　　清晨之时，杨一凡和杨玲珑寻了一家尚在开业的早餐包子铺，随便吃了点。这家小店的小老板是南方来的，租的小屋，如果不开工的话，房租整整是浪费的，这让想攒钱给老父治病的他如何忍得。

　　　　“唉！如果真的闹鬼啊，也不会选择清晨吧！我三点多开工，起床发面做包子，如果真撞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直接求饶呗！据说那些鬼啊怪啊的，也是讲理的，应该不会为难我这个连包子都不掺假的辛苦小老百姓吧？”

　　　　三十来岁的老板戴着白色的厨师帽子，给杨一凡二人上完包子之后，无奈的笑了笑，摊了摊手，回答了杨玲珑的疑问。

　　　　“不过今天的生意太差了，你们这算是第一份。原本的熟客，也不知道还来不来！老父亲在病床上躺着呢，急等用钱做手术。一毛现在我都舍不得丢掉！”

　　　　随着叹了口气，小老板摇了摇头，走回面板子跟前，开始揉起面来。

　　　　杨一凡没有多说什么，而吃完饭之后杨玲珑想要多付钱，却被小老板死乞白赖的推了回去。

　　　　“挣自己的辛苦钱心里亮堂！多拿别人的一分，这都不得劲！”

　　　　小老板的笑容真诚，看在杨一凡眼里，对于猎鬼的目的突然又有了一些感悟，维持阴阳平衡，世间安乐，意义就在于此么？

　　　　“还有三天就是大年夜了，可是哪有任何过年的气氛！”

　　　　太阳已经升起，但是并未穿透雾霾洒下太多的光泽，迷蒙的光亮充斥在凤凰城内。转过一个小巷，将拐角处一抹阴气画在地图上，杨玲珑抬头看了看不远处。

　　　　“是啊，三天就过年了！我感觉，它们是不是也在等过年？”

　　　　杨一凡突发奇想，然后觉得愈来愈靠谱，不禁有些高兴起来，接着说道：“玲珑，不眠不休三天能撑住吧？虽然白日间阴气会逐渐消散，但是在如此雾霾之中，那些有些规模的聚集地还是会存在，咱们能记录多少记录多少吧！”

　　　　“没问题！想当年趴雪窝逮一名穷凶极恶的连环杀人案，好几天没睡过一点觉都能撑过来！”

　　　　杨玲珑点了点头，不过她话音刚落，在不远处的迷雾之中缓缓走过来几个身影。带头的那个是光头，二十多岁，一道横疤在脸蛋上滑下，给他原本凶狠的脸庞更是添加了一些狰狞。冷风呼啸，而带头的那个穿着小背心，嘴里叼着香烟，骂骂咧咧的向前走着，身后跟着几个黄毛绿毛的小弟，围拢押着两个人影，嘻嘻哈哈跟着应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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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黑白交融

　　　　显然他们也没想到这个偏僻的角落还有别人，愣神之间，光头男顺势在杨玲珑的娇躯上扫视了一圈。

　　　　杨玲珑现在是一身休闲棉装，白色运动鞋，修长笔直的长腿结实健康，眉眼英挺，围巾堪堪遮住俏嘴和下巴，细眉杏眼，秀气之中自有巾帼英雄的英姿飒爽。

　　　　杨一凡带着棉帽，遮住大半张脸，虽然一米八多的身高，但是身躯比较单薄，光头男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哎呦！今儿我疤哥，艳福不浅啊？”

　　　　光头男嘿嘿两声，贪婪的目光在杨玲珑丰满的身躯上扫视了一眼，然后回头看了看小弟群里面那名低着头，长头发耷拉挡住脸蛋，明显是女子的身影，重重出了一口粗气。

　　　　“哥几个，将他俩也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我爽过之后，大家都有乐呵！”

　　　　光头男疤哥大手一挥，身后自然走出三四个小弟快步走到杨一凡二人身后巷子口，堵住他们的去路。

　　　　“那个小子，识相的滚远点，这个妞哥们乐呵乐呵之后自然给你放回去！要是不听话，看见他了么？那就是下场！”

　　　　疤哥指了指小弟群里女子身边一名明显陷入昏迷之中，头发凌乱，衣服被撕扯极为褴褛，滴滴鲜血在脸上留下来的年轻男子，歪着嘴说了几句，脸上的刀疤一阵抖动。

　　　　“识相的赶紧滚！知道不知道这几条街谁说了算？那是我们疤哥！再不走小心让你永远走不了了！”

　　　　“嘿嘿，听说最近闹鬼？把你剁了，扔到垃圾箱里，也会被认定为鬼做的吧？”

　　　　“哈哈！小子，快滚！”

　　　　随着身前身后的小弟喝骂声，疤哥得意的晃了晃光头，对着杨一凡瞪了瞪眼，说道：“小子，还没想明白？”

　　　　杨一凡突然有些好笑起来，他还没被一群小混混堵起来揍过，毕竟一来他不是女子，二来看着不精心的装束，也不是有钱人。可谁知道，现在竟然占了杨玲珑的便宜，体会了一下这种感觉？

　　　　“嘿嘿，真是不长眼！敢惹姑奶奶！”

　　　　杨玲珑闻言一笑，将手上的地图折好交给杨一凡，晃了晃脖子，随着骨节脆鸣，一双小手互相揉了揉，将围巾摘下也交给杨一凡，迈步就要上前。

　　　　“玲珑，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小心点！”

　　　　杨一凡低声嘱咐了她一句。

　　　　“我？小心点？”

　　　　杨玲珑指了指鼻尖，不可置信的看着杨一凡说道。

　　　　“我的意思是，别出人命！揍他们一顿，然后交给警察就好了！”

　　　　杨一凡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对面的疤哥说道。

　　　　“知道了！今天正心情不好呢，碰上免费的沙袋，还有不发泄发泄的？”

　　　　杨玲珑摆了摆手，上前几步，对着疤哥招了招手，微笑着说道：“想乐乐？来吧？”

　　　　“啊？嘿嘿，哈哈！”

　　　　光头男诧异的摸了摸光头，回头看了看面色怪异的小弟，又比较比较了杨玲珑大腿和自己的胳膊差不多粗，这些人陡然爆发了一阵夸张的大笑声。

　　　　“既然美女想运动一下，我疤哥也不能不给面子啊？来吧！”

　　　　光头男疤哥将嘴里叼着的香烟吐掉，刺满刺青的双臂张起，朝着杨玲珑的肩头按了下去。

　　　　杨玲珑摇了摇头，想着还有需要处理的事情，箭步上前，架住疤哥的两条手臂，右膝猛然踮起，重重顶在疤哥的裤裆之间。

　　　　“呃！”

　　　　疤哥的大脸立刻黑红色涨起，伴随着闷响破碎的声音，身躯僵硬在原地，不可置信夹杂着绝望的看着杨玲珑，缓缓弯下腰，捂住裆部，躺倒在了地上。

　　　　杨一凡看着杨玲珑的动作摇了摇头，这个疤哥估计以后做不成男人了。不过也算咎由自取吧！

　　　　四周的小弟整齐的倒吸了一口气，看着倒地的疤哥，如同见鬼了一般又抬头看了看杨玲珑丝毫没有任何动容的严霜脸色，竟然有些想要掉头逃跑的意思。

　　　　“疤哥是大意才受了这个娘们的偷袭！上！打死这个娘们，为疤哥报仇！”

　　　　人群中一名疤哥的死忠，阴森的破锣嗓音嚎了一声，十数个小弟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吼了两声给自己打打气，咋咋呼呼的冲了上去。

　　　　杨一凡靠边，留下身后的那几个小弟冲过去的道路，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想了想，给警局打了个电话。

　　　　三根烟过后，杨玲珑脸色红润，呼吸略微粗重的走了过来，将有些凌乱的头发重新扎了一下。而她身后，横七竖八的躺着那些小弟呻吟翻滚的身体，正好将疤哥围成一个圈。

　　　　不大一会，一直保持着出警状态的警车呼啸着赶了过来，顺道还有一辆救护车。将疤哥和那些小弟铐起来之后，将重伤的疤哥和那两名受害者抬上救护车，警察们对着杨一凡和杨玲珑敬了个礼，极为迅速的收队。

　　　　“走吧，你也发泄过了，继续吧！”

　　　　杨一凡笑着走了过来，把她的衣领整了整，顺着街道溜达下去。杨玲珑在口袋里掏出一袋湿巾，擦了擦小手，跟随着走了下去。

　　　　“一想起来拼死拼活的，拯救的还有这么些杂碎，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值了？”

　　　　杨玲珑跟在杨一凡身边，俏脸皱起，突然说道。

　　　　“呵呵，阴阳调和济世，有那个小老板一样的辛劳善良的大众，自然也有一些害群之马！黑白没有办法分的太清明，如同阴阳一样。不能因为一颗渣子真的将满袋子的粮食扔掉吧？世间律法，自有对待这些杂碎的方法！”

　　　　杨一凡摇了摇头，虽然知道杨玲珑也就是发发牢骚，但是想起自己的所为，还是有感而发。

　　　　“明白！”

　　　　杨玲珑拍打了一下衣服，围上围巾，继续开始标记，随着杨一凡的指点，在地图上点上一个一个的黑点。

　　　　没有多达一会，二人竟然碰见了王彦霖亲自带队的几个调查局人员，也在标记阴邪。拿着地图相互比对一下，明显他们的标记要粗略上不少，但是杨一凡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们可没有阴阳双眸，能够快速确认，只有靠着一些小手段而已，当然那些浅上很多的顾及不到。

　　　　不过也算是够用了，杨一凡和王彦霖约定傍晚在四利家里汇合，加快巡察速度，能够早点便早点，因为谁也不知道黑云压城什么时候爆发，能够尽量赶在前面解决，是最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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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迷离争端

　　　　傍晚的汇合，王彦霖收集提供的地图上面，尚有很大一部分空白。看着跟在他身后，双眼通红，哈欠连天的调查局或老迈或年轻的能人们，杨一凡也明白他们已经在尽力了，毕竟频繁用术极其费神。

　　　　不过非常时期自然非常对待，将所有地图重合，按照各个极为深亮的黑点，杨一凡皱着眉头横划纵线，回想着师兄当年关于分线定位的要求和讲解，道道黑线密布在整个地图之上。

　　　　除了王彦霖和杨玲珑，其余人等皆强打精神，想要在其中看些端倪，学到一些东西，却左看右看也不明了那些线条是依照什么规律而画，摸不到头脑。

　　　　杨一凡没工夫管这些，拿着黑板笔寻思着下道，整整两个小时，才勉强将地图整合完毕。

　　　　“不行，还差很大一部分，无法准确定位！”

　　　　杨一凡直起腰扭了扭，揉了揉眉心，看着王彦霖苦笑道：“时间太紧迫了，凭借一天一夜的辛劳，暂时定下的点位竟然多达数十个！并且排列在凤凰城各个角落！”

　　　　“那怎么办？一凡，如果仅仅查这几十个点位，是不是会方便一点？”

　　　　王彦霖也很无奈，抬头看着他苦笑道。

　　　　“你以为具体的去查每个点那么容易？这需要很多阵印叠加测试才成，你问问你的这些同事，让他们直接布下几个嵌套准确测试法阵，会怎样？”

　　　　“几个？单单布置一个，就会让老夫直接吐血！”

　　　　一个头发花白，胡须飘然的老人听这话苦笑了两声。

　　　　“为今之计，你们继续定点，我去那些值得怀疑的地方走一遭，大致判断一下！祈祷吧，今夜也别出乱子！”

　　　　杨一凡将地图卷起来放在一旁，摊了摊手，看着王彦霖。

　　　　“只能这样了！诸位，辛苦大家了！”

　　　　王彦霖对着身后的人拱了拱手，带头走出杨一凡的家门，继续定位查点。

　　　　杨一凡二人在家里烧了开水，泡面解决个人温饱问题之后，继续上路。整个凤凰城内街巷甚多，以他们两个定位根本来不及走上多少，按照杨一凡的话，撞撞大运，先以着定下的比较重要的点位查探，看看能否碰见那个最阴邪的地方。

　　　　“好臭！凡哥，前面不会是个公厕吧？”

　　　　深冬午夜，杨一凡和杨玲珑两个身影在黑夜之中如同幽灵游荡，绕过街角，沿着一条很不明显的小路，站在一个年久失修，但是仍旧有人居住的破旧小区的角落里面，来到了今夜的第五个地点。

　　　　深夜已经过去了一半，午夜极其阴沉，但是才仅仅勘察了四个。这还是杨一凡二人以着自己有除魔血，在定位的地方按照八卦圈位点上数滴，静静等上一阵才有如此速度，不然真按照他和王彦霖所说，布上连环阵，一个还完不了活。

　　　　“嘘！”

　　　　杨一凡抽着鼻子闻了闻，突然有些警惕和掩饰不住的兴奋紧张，制止住杨玲珑原本就不大的声音，随手在怀里掏出两张淡黄色纸符，随着低声呢喃黑火燃烧而起成灰，将符纸的纸灰涂抹到自己脸上，同时毫不客气的在杨玲珑白皙的脸蛋上也划了几道。

　　　　杨玲珑认出这是敛息符纸，能够暂时将生人的气息遮盖，没有躲闪，任凭杨一凡涂抹，精神也不禁为之一振。

　　　　指了指绕过低矮的院墙外面，杨一凡猫着腰，小步向前走着，脚下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而杨玲珑有样学样，虽然不理解为何如此，难道真是如此凑巧，撞到了正地方？

　　　　探头在院墙处望向外面，杨一凡精神振奋，有些瘦削的身躯稳定如石，目光灼灼的看向远处。

　　　　整个小区不知道修建于多少年前，被围墙划分为两个区域。杨一凡二人所在区域的楼体虽然有些残破，但是仍旧住着一些人。而隔着低矮的院墙，另一块区域则彻底无人居住，甚至有个别楼体已经坍塌。

　　　　在那片百米开外的废墟之中，并无任何光亮，朦胧的夜色笼罩下，一团黑影搀杂在雾霾之中并不显眼，但是它身边却趴着一个如同狼狗似得东西，脖子老长，绿眸在夜色之中熠熠闪光，模样懒散散的趴在地上。

　　　　“饕餮！”

　　　　杨玲珑立刻抓了抓杨一凡的衣袖，目光灼灼，大眼睛忽闪忽闪，无声的问他是否动手报仇，顺道看看能不能在它嘴里掏出什么东西？

　　　　杨一凡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仔细的看着那边。

　　　　没过一会，在黑暗之中又冒出来几个人形的身影，模糊间衣袖飘舞，按照杨一凡的估计，这是古式的袍服？

　　　　这些人形站在黑影和饕餮身前不远处，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猎鬼人耳清目明，隔着这么远，而且对方并未压抑语声，让杨一凡和杨玲珑听出个大概。

　　　　不过杨玲珑没有听懂，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眼前突然一亮，不过好在知道现在处境，没有惊呼出声。

　　　　杨一凡眉毛扬起，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等那些人形黑影说了几句话之后，饕餮抬起头来，嘴角咧起仿佛在笑一样，不过没等它作出多余的动作，几条血红色的细丝突然无声的在那几个人形黑影的身后扬起，如同箭矢一般快速的插进那些黑影的后背。

　　　　“八嘎！”

　　　　数声嚎叫过后，那些人形黑影怒骂出声，仓皇间雪亮的厉芒闪过，清冷的刀气剑气纵横而出，对着饕餮身旁的黑影团劈了过去。居中的那个黑影伸出双手，数朵鲜亮如同焰火的光华陡放。

　　　　饕餮好似也没想明白，为何身边的那团黑影有此动作，疑惑的转头看向黑影，丝毫没有顾忌那些刀芒和光华。

　　　　“桀桀，无论我想做什么，残杀多少平民，但是绝对不会做汉奸！哪怕我是鬼，哪怕我要覆灭凤凰城，也不做鬼汉奸！这点，和你们这些岛国的鬼子，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你们来插手！”

　　　　随着凄厉尖锐并没有压抑怨毒的语声响起，血红色的浪潮立刻凭空而生，浪头正对着那些人形黑影，刀芒剑气和焰火光华如同大海之中的点点萤火，立刻熄灭无踪。

　　　　血浪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