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宠姬之奴柒-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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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渃雨觉得此话分外可笑，“婴语和九姊姊毫无干系，也不似五姊姊和九姊姊争执不休，夫君怎的让我护她周全？”

　　　　秦渃雨丝毫不觉得她与秦渃阴明明是同父异母的嫡亲关系的两姊妹道出“毫无干系”有何不妥，却也只是无奈的软下身，“好啦，浮萍你去唤九姊姊过来便是，既然是夫君说的，你确定是夫君传话的？”

　　　　“我的好主子，浮萍还会诓您不曾？”秦渃雨无心的疑惑，让衷心护主的浮萍泛红了眼，比听闻秦文昌驾薨了还眼红三分。

　　　　秦渃雨还欲回话什么，却听得自己娘亲皇后娘娘轻声呵斥，“婴语，父王仙躯前，仔细些。”

　　　　“诺，母后，”秦渃雨嘟嘟嚷应了一句，便酸着鼻头道。“父王！——哇，父王啊——”

　　　　“你死得好惨啊。”

　　　　秦渃雨在内心暗暗补上一句话，谁人都知道，这早上还好好的秦文昌不过午寐一觉就说不出话了，傍晚便驾薨，自是有蹊跷的。

　　　　“唷，婴语公主可真真是婴语公主啊，这哭声也比别人婴语上两分。”馨妃这是满腔不满，自己的爱女灵柩未归国，秦文昌也去了，如果儿子登不上王位，这先秦的后宫可就没有她的退路了。

　　　　秦渃雨听闻，只是撇撇嘴，继续嚎啕着，“父王，父王您一走“婴语”可就担当不起这封号啦！——父王！——”

　　　　皇后本就说不清真心还是假意的红眼忽的就笑弯了，抿着唇瓣半响才抑制住笑声，却毫无责怪之意，“婴语，不得对馨妃无礼。”

　　　　“母后，馨妃娘娘。”秦渃阴被浮萍领到秦渃雨身旁，毕恭毕敬的对皇后和馨妃行李，才怯怯的看向床榻上，那还未蒙上黝黑灵布的父王。

　　　　或许是因为后妃之女都唤皇后为“母后”，所以秦文昌也以为除了金玉公主秦渃水为馨妃之女，其余都是皇后所出。

　　　　秦渃阴怯怯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探究，她已经太久没有见过秦文昌了，那肥胖的身躯安静的躺在床榻上，仿若全身的肉都冰冷了下去；因为肥胖而圆润的脑袋、五官，泛着油光，还未有病魔摧残、萧条的病态，可人终归就是去了。

　　　　“你是谁？”馨妃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了。

　　　　“九姊姊，你莫理馨妃娘娘。”秦渃雨“腾”的站起身，挽着秦渃阴的手臂，吓得秦渃阴浑身一紧。

　　　　在她的印象中，和自家姊妹挽得这般紧凑，就是从小和秦渃水掐架的时候。

　　　　“哼。本宫当是谁呢。”秦渃雨的一句“九姊姊”，让贵人多忘事的馨妃一翻眼皮，冷嘲热讽着，“我家金玉可比不过你那狐媚伎俩，客死他乡，惨啊，圣上啊！——金玉啊——”

　　　　馨妃又扑到床榻上哭哭闹闹，一声比一声尖锐一声比一声嘹亮，仿若秦文昌和秦渃水的死，全赖秦渃阴似的。

　　　　秦渃阴满心的鄙夷，可面色依旧唯唯诺诺的，紧咬嘴唇咬出了血丝才抬眼泪眼蒙蒙的看着皇后，糯糯叫道，“母后。”

　　　　这等小伎俩皇后又如何不明白，但转念一想“自己女儿也不会突如其来为一个封号也无的公主出头，反正冲撞了馨妃她乐着”，也就哀哀怨怨道，“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来，道母后跟前来，好好送父王一程……”

　　　　在场的宫人无不觉得这比戏曲还唱得精彩些。可哪家皇室贵族不是如此呢。

　　　　人死也不得安宁。

　　　　雨露由来一点恩，争能遍布及千门？三千宫女燕脂面，几个春来无泪痕？

　　　　————————籽籽《乱世宠姬之奴柒》原创————————

　　　　“圣上。”待燕玄嬴带着碾辛回到等候已久的黑衣人队伍中，立刻有黑衣人传来来自乌楚的许明朗和奴墨痕带回话，“圣上，乌楚来信，许使节与乌楚圣上已达成两国联盟协议，奴公子正带回联盟卷走中；乌楚圣上于今中秋带使节出使上贡我朝。”

　　　　“哦？”燕玄嬴浑圆的一声“哦”带着浓厚的笑意。当初先秦与乌楚结盟可谓是乱世惊云，不过半载便被他的“暗刺秦渃水破乌秦联盟”给完美收官了。

　　　　燕玄嬴心情大好，索性拍了一下碾辛的脑袋，笑意未敛道，“让他到皓沣吧，那儿可有场好戏。”

　　　　“嗷。”碾辛顺手抱着被拍疼的脑袋，看着周围面色凛然的黑衣人，幽怨的将尾音咽回了肚子，乖巧的贴在战马身上，抱紧了马脖子。“唔，小马儿……”

　　　　“京都这两日可还安分。”燕玄嬴微微沉凝着。

　　　　一国圣上离京，最恐朝中内乱后妃生变，索性他稚子年幼朝臣一心，至少对他目前尚是衷心的，也就无伤大雅。

　　　　“一切安妥，只是兵部尚书联合五部尚书共同与丞相相宜圣上失踪之事。”黑衣人认真的回答着问话。

　　　　“昔老。”燕玄嬴玩味儿似的叫着昔朗，笑叹道，“倒也有劳爱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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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先秦宫变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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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妃——

　　　　正搂着慕震云，在马车内安睡的昔满满不由得在睡梦中鼻翼一痒，“阿秋”了一声。

　　　　原本她是领着慕震云怒眼瞪笑眼的，昔满满在马车的左窗棂，慕震云在马车的右窗棂的，她甚至还用银镯子在马车上划了一线，闷闷不乐的盯着慕震云，“不许越矩。”

　　　　想想，又觉得此四字完全没有恐吓力，又连连怒目道，“越线一次便将你丢下马车徒步去，第二次你可就滚回那媏兰殿。”

　　　　昔满满念叨“媏兰殿”三字十分顺口，就像念叨人名儿一样，毕竟这吸引着燕玄嬴的宫殿何止被她念叨了千万遍呢。

　　　　可怜在恐吓中长大的慕震云只得呆愣着脑袋直点头，或许他此生幼小的年岁里，唯一一见称得上是自己做主的事情，便是随昔满满出宫寻燕玄嬴了。

　　　　“哼。”昔满满凤眼一扫，淡然的看着皇城、京都越离越远，总觉得自己离永安便越近，离燕玄嬴便更近。

　　　　全然未曾想过，一届深宫女子带着一个呆头小儿，会不会历经……

　　　　“啊！——”昔满满惊叫，自己朦胧睁眼，却见得自己眼前是一个蓬头垢面、满脸油光的怪物，还对着自己留着哈喇子。

　　　　之所以说是“怪物”，是因为昔满满周边的人全是言行举止合乎周礼者，就算有极个别如慕震云这般不懂深宫规矩礼节的，也会被调教得言行得宜。

　　　　“啊，啊，啊！”昔满满惊恐的尖叫声一声更比一声高，让他面前的男子连连后退，“这娘们儿，个子儿不高，吼声震天呀。”

　　　　“啊！——啊！”昔满满依旧吼声震天，就连马车顶都颤了三颤。慕震云想伸出小手牵牵昔满满，又诺诺的缩回了手。“娘”字还未道出，又有一位蓬头垢面男子用力掀开车帘子，上下睨了昔满满一眼，“够有仪态。”

　　　　“啊！啊！——”

　　　　惊叫依旧不断，所有的男子包括慕震云，都惊讶区区一届女子竟可以不断气的惊叫小半刻钟。

　　　　“再叫，”山野蛮人似乎未有“耐心”二字，“咻”的将小匕首掏出载在木板上，“再叫，再叫就把你舌头割掉。”

　　　　“啊……嗯？！”昔满满立刻闭嘴，双手紧紧的捂住嘴，让自己惊恐的声音闷回肚腹里去，惊恐的双眼怒瞪着男子，满眼的不服气。

　　　　后进的男子用小指掏掏耳朵，拍了拍对着昔满满留哈喇子的同伴的肩膀，“再看，再看！还看！——滚出去。”

　　　　“诶诶。”留着哈喇子的男子“咻”的一声倒吸回哈喇子，惊得昔满满后背森冷，只觉得如凝脂的皮肤起了无数小洞小疙瘩。

　　　　“嗯！——”后进的男子上下打量着昔满满，又看向周边儿穿着锦缎竖着发冠，一副呆愣小贵公子小侯爷模样的慕震云，蹲下身道将匕首从马车木板上拔起，“怎？夫人这是失宠了捋走了老爷的小公子？还是被老爷家的大夫人发现了，不肯让夫人进门，带着小公子……嗯？”

　　　　昔满满凤眼一瞥，全然不屑回答这种蛮人的问话，一脸的不屑与讥讽在那精致的小脸上毫不留情的显现。

　　　　“哈哈。够辣。”男子将小匕首收回大笑着起身，“兄弟们，带回去，贡献给大王当压寨夫人咯。”

　　　　怪物高声一呵，便伴随着周围人欢喜趣舞的声音，“噢噢噢”的伴随着马蹄震震，马车咕噜咕噜被驾得像要飞起来似的。

　　　　不由得“越矩”抱紧慕震云，昔满满满手的银铃手镯烙得她小手臂生疼，还不忘怪罪着，“就赖你这小子，做甚要跟我耗啊，若不然，就错开遇见这群山野蛮人的时辰了。”

　　　　“可是还是要走这条道啊。”慕震云家室影光镇的，自是知道京都前往永安的官道。

　　　　在这车马不通的时代，船只水流甚为发达；但无奈永安镇为燕秦北三国交界的山脉，不通水路，只得雇佣马车连夜向前。

　　　　昔满满一边嗔骂着，“住嘴，住嘴，你还敢顶嘴”，一边又抱着慕震云抽抽涕涕，将深宫贵妇形象尽显无余。

　　　　只留得慕震云无辜叹气。

　　　　————————籽籽《乱世宠姬之奴柒》原创————————

　　　　先秦的后宫在莺莺燕燕的哭声中灯油滴尽，春雨洋洋洒洒的越下越大，简直与白日的烈头成两样，竟哗啦啦的飘洒了一夜。

　　　　后妃公主们哭了好几个时辰，合着殿外的大臣们一起议事的公子、世子们也就陆续进寝宫拜别秦文昌了。

　　　　此时天已经越发蒙蒙亮了，但是冬末的晨雾未散，灯火依旧通明。

　　　　国丧在即，世子们比起母妃们明里暗里的哭泣、斗嘴，更在意储君之位由谁继承。

　　　　大臣们吵吵嚷嚷了一夜，没个休止也没个所以然来。

　　　　十三世子秦徽邦也未多言，毕竟他也希望这个时间越拖越久，自己母族的兵力到了皓沣城下才更有话语权。

　　　　时可等，人不可等。

　　　　昨夜听从南宫玺煜在重光门外安营扎寨的先秦皇家军，天蒙蒙亮就已经收营吃食整装了，所有人都明白，昨夜的春雨，避免了一场内战。

　　　　在这灯火不明的乱世，雨夜行军作战是极为困难的，何况还是逼宫异主这等大事。

　　　　可今儿个天才刚刚蒙蒙亮，阳光都还未穿透云层，就已经布阵列兵了。

　　　　气息，像早春的寒冷，席卷走了人最后一根怠慢的神经，在寒风中打了一个冷颤，众人才挺直了脊梁，睁大了睡眼，那是——

　　　　所有人都想第一次见南宫玺煜般瞪大了眼，上下瞄了好几眼。

　　　　一夜春雨，打湿白色缟衣，显出内穿的牛皮软甲；玉冠发髻，更显头尖如战矛，神情孤高；长长的黑发湿哒哒的垂在脑后，竟如黑色大纛旗般。不敢正眼望去，因为那贵公子狭长的双眼炯炯生光，一夜未眠的眼球隐隐绰绰着三五几条血丝，怔怔的望着城墙内外，庄严肃杀又凛然难犯。

　　　　秦徽言惊“咦”一声，又翻身上战马踱步到南宫玺煜身旁，又不禁再斜眼瞧去，去见南宫玺煜岿然不动如雕塑，秦徽言真怀疑这半山将军是否还存活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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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先秦宫变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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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山将军。”秦徽言拱手轻唤，声音一如装病多年般低沉，气若游丝的轻呼，却足以让听力极好的南宫玺煜听闻。

　　　　“嗯。”南宫玺煜闷声一答算是回应了，秦徽言此刻需要借助南宫玺煜的兵力，自然不会在意他这目无皇族的高傲态度，正准备清清嗓子紧盯崇光门，却听得南宫玺煜低哑的压制着怒意的嗓音，“几时了？”

　　　　“几时？”

　　　　秦徽言一愣，微皱眉头疑惑着：“这南宫玺煜是在问自己？时辰？”

　　　　复又看看天色，侧身道，“不过寅时三刻，还有一刻便是早朝……”

　　　　秦徽言点到则止，静默的盯着南宫玺煜锋锐无匹的侧眼，妄想从他那紧绷的下颌里探寻出一丝音讯。

　　　　“寅时。”南宫玺煜颇有深意的复读着这两字，垂帘揣摩了一会儿，又似笑非笑道，“还有一刻钟，足矣。”

　　　　只是这笑里包含太多的情绪，难以言喻。

　　　　秦徽言也不是傻子，自然是轻声“诺”了一字，便和南宫玺煜一起静待这一刻钟内先秦宫变。

　　　　付羚天已经几夜未眠，将秦渃水的灵柩在雍城安置好，便趁夜赶回皓沣，骑着马就闯入军营，连声呼唤，“统帅！统帅！哥！——”

　　　　“统领。”

　　　　“左统领。”

　　　　士兵们一一问好，礼毕后又快速小跑离开归队，今日，他们都有着不知明日存亡的使命。

　　　　“大哥！”付羚天翻身下马，就见付衡斗篷玉冠的持剑屹立在营帐前，鼻头冒着粗气，在早春的寒气中窜起一缕缕白烟。

　　　　“大哥。”付羚天略带心急与讨好的叫唤一声，却见付衡一脸正义凛然，“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大哥！”付羚天挠挠后脑勺，想想还在深宫无依无靠的秦渃阴他就无法冷静，先秦宫变本与他无关，奈何秦渃阴却还在深宫，秦文昌一死，后宫必变。

　　　　“你看看你，啊！为了一届深宫女子，这！去，去换洗！”付衡摆摆手，又气又恨的看着自己疼爱的弟弟风尘仆仆，鬓上添霜。

　　　　“大哥。”付羚天心急道。“渃渃与五公主向来不合，十三世子登基定无渃渃活路，大哥……”

　　　　“下去！”付衡冷着脸，喘出了一口粗气，足足五秒后才半是感叹半是怒骂道，“真不知我付门虎将世家怎生了个为儿女长情……”

　　　　“哎哎哎，”福南自知付衡本就准备今日领兵前往重光门与南宫玺煜协助八世子登基的，自然是笑着打趣道，“左统领还是快些换洗了去接******吧，哈哈。”

　　　　“诶，诶诶！”付羚天心领神会，竟像晨风一般，飘然而去，早春的薄雾，也被这晨风掀开，吹散。

　　　　“爷。”随行踱步至南宫玺煜身旁，“付统领以抵达皓沣军营，时辰已到。”

　　　　“八世子？”南宫玺煜凝重的唤着秦徽言尊称，似乎在询问他是否上朝逼宫了。

　　　　“就有劳半山将军了。”秦徽言再度拱手鞠躬，两人翻身下马，阔步向金銮大殿而去。

　　　　早朝，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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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你，都怨你，都赖你；就怪你，就怨你，就赖你，都……”

　　　　“都都都”“就就就”，像被迫入佛门的小和尚念三字经似的，马车内女子嘤嘤喃喃的埋怨声轻声细语却如虫鸣嗡嗡嗡，再好的早春气候也被吵个心烦。

　　　　“都怪你，都怨你，都赖你；就怪你，就怨你，就赖你……”

　　　　女子似乎像被点了穴道，不停地重复只这几字，音量不大，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仿若带着哭腔，让人觉得心烦气躁又无奈厉声呵斥。

　　　　“都怪你。唔。”昔满满抱着慕震云念叨，也不知她是怪慕震云还是只是抒发情绪。“都怨你……”

　　　　慕震云无奈的耷拉着小脑袋，或许只有从小被娘亲念叨、埋怨着长大的他，才对昔满满这唠唠叨叨的话语满是内疚。

　　　　“娘亲说得对，他真是个没用的崽儿。”

　　　　慕震云眼眶红红的，任由昔满满抱着、念叨着。

　　　　“要是是二姊姊一定不会任由山贼宰割的，定会跳下马车或是……大吵大闹。”

　　　　“对！”慕震云忽的灵光一闪，猛然一抬脑袋瓜子，“噹”的一声撞上昔满满的下颌，又引得昔满满“哇哇哇”的惊叫。“就怨你！哇——”

　　　　“闭嘴！闭嘴！臭娘儿们！”终是有人听不下去这聒噪烦人的惊叫，怒吼出声。可是正被慕震云顶撞了的昔满满哪能乖乖听话，“哗啦”一声打开车门，凌然笑道，“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这言语外话自然是让这些人不要胡乱说话、莫得势欺人。

　　　　可这些山野蛮人哪能懂昔满满的明珠暗语，还疑惑道，“风大吗？今个儿，喂！我舌头还在吧？”

　　　　昔满满冷哼一声，不屑依靠在马车门上，却见慕震云爬到门边，大声惊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和娘……啊！——”

　　　　童稚的声音丝毫不亚于昨夜昔满满的惊叫，声如其名，响声“震云”，林间早起的鸟儿都扑哧扑哧着双翅远离这魔音。

　　　　昔满满拍着胸脯笑道，“嘻，你这小子，可真够驽钝的，嘻嘻。”

　　　　昔满满笑得花枝招展的，全然忘了自己眨眼前还在喋喋不休的舒缓惊恐的神经，慕震云却仍是拉长了脖子震红了脸，“救命啊！——救命——”

　　　　“大姐。”魅停下脚步，看向抱着南宫涅的夜。

　　　　他们本欲打算趁天色刚亮进阴阳山去漠北的，岂料竟听见了稚子的呼救声。

　　　　“二姐。”魍也停下脚步，搭手靠在魅身上，“听这声音不过是孩童，就在东北方不远啊。”

　　　　夜顿顿脚步，看向随行的姊妹和暗位，怀里的南宫涅已然被这惊人的求救声惊醒，正睁着黑白分明的瞳孔凝视着自己。

　　　　“切莫胡乱生事。”夜沉凝道出六字，便对所有人一偏头、眼神儿一转，以示改变路线、快速前进。

　　　　几个起落间，一群人便消失无踪，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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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先秦宫变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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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贼们将高声呼救的慕震云给五花大绑的绑在了马背上，嘴里还塞上臭烘烘的汗帕子。

　　　　林间飞走的鸟儿又扑捉到虫儿，飞回林间啾啾。

　　　　昔满满依靠在马车门边儿，笑得那可谓是一个花枝招展，“怎的，叫你好生待在……你，嘻嘻。可喜本……哈哈……怨不得咱家。”

　　　　用欢笑掩饰住一字字早已习惯的言词，昔满满的落井下石让周围的山贼更觉不解：“这娘儿们咋这般笑自己的娃子。”

　　　　慕震云“唔唔唔”，不知是被汗帕子薰臭了还是仍在呼救。

　　　　昔满满却优哉游哉的对山贼道，“山贼大哥们，自古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晓得唔？奈何皆不如与蛮人斗耶，哈哈。”

　　　　昔满满笑得欢畅，言语间隐隐提示着让山贼放人，毕竟“自古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可山贼都是一根肠子通肚子的人，谁去纠结昔满满的言语话外，更何况山贼哪能让得她的宫装？也就任由昔满满打趣慕震云，一行人谈笑风生的往阴阳山半山而去。

　　　　阴阳山的山贼原本于三年前被先秦出兵剿灭、收归，可自从永安镇军营一夕之间寸早难生，又不知从哪里窜出的山贼为虎作伥。

　　　　“二姊姊，”魍略略担忧，伸手小心翼翼的指了指方才传声来的东北方，“怎的没声了？”

　　　　魅也停顿在树干上，向东北方眺望，奈何团团簇簇的树叶遮挡住高处一览众山小的视野。略微迟疑，魅望着抱着南宫涅纵身向前的夜，顿顿道，“大姐，夫人说了，上阴阳山恐有积雪未消，得有马车在山顶上挡风寒，这……”

　　　　“那，二姊姊。”魍惊喜的提议道，“看那不正有马车……啊！”

　　　　“那真有被绑在马背上的孩子。”魍故意大声道出，似乎在触动着夜心里最柔软慈爱的神经。

　　　　“姨。”南宫涅也扯着夜的衣襟，黑白分明的瞳孔里闪烁着光芒，“救救看吧。”

　　　　听似询问又似命令的言词，让夜无赖一叹气，“大小姐说救便救罢。”

　　　　“嘻。”魍和魉相似一笑，又连连称赞着大小姐如何如何人美心善的，搁在以往，做为暗位的她们自然对旁人生死不屑一顾，可今日也算是替所有暗位行善吧。

　　　　“阿弥陀佛。”

　　　　两姊妹双掌合十、相互施礼，又从高大的树干上，迎着晨光飘然而下，轻声呵斥——

　　　　“站住！”

　　　　碾辛伸出双手，像母鸡保护小鸡般展开双翅，站在驮着慕震云的马儿前，如丝的媚眼写满了怒意，看了一眼笑得花枝招展又看了看四周蓬头垢面的山贼蛮人。“不许虐待孩子。”

　　　　“嘻嘻……”昔满满的笑声还未收尾，就被碾辛那气得略显红润的小眼怒目圆瞪着，教她好生尴尬。

　　　　“哟，二姊姊你看，一大伙山野蛮子竟有个娇滴滴的小娃。”魍迈着妖艳的步伐，就像夺人魂魄的月夜妖精，一步步摇曳生姿的走到慕震云身旁，“还绑在马背上呢。”

　　　　闻言，碾辛也斜眼看向昔满满，眉宇间颇为神气得意。

　　　　“看吧，不止她一人打抱不平，大家都看出这夫人在虐待自己的儿子！”

　　　　“哎哟，好妹妹。”魅妖艳的一声“哎哟”，就像头牌女子正在沐浴忽然被人偷窥了般，又气又喜的，“光天化日之下，若不亲眼相见，妹妹说甚姊姊也不信还有这般待自己孩子的呢。哎哟哟，这怎么这么臭啊……”

　　　　魅莲花指掩鼻，说不出究竟是掩饰臭气还是在搔首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