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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年第二部:旅年之仅有的选择-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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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递员接过马水龙递来那张通知书,反复看了看,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当得知他是在县中学读书时,恍然大悟似的,连连说道:“哦哦哦,怪不得。不过,小伙子,真不简单啊。我在公社邮递所这几年送的最好的录取通知书就你这份了。以前连大专的都还没有接到过呢,卫校职校的最多,但也都乐颠颠的,像是中了状元。你有这样的成就,可脸上一点不露声色。”
“也不是。”马水龙收妥通知书,笑了笑,“谢谢你。改天一定来喝酒。”
“这样的酒我绝对不推辞。”邮递员真诚地说道,起身告辞了。
马水龙考上全国重点大学的消息不迳而走,立刻成了这些日子来远近闻名的新闻,因为这是全公社有史以来第一个大学生,而且是重点大学。各个村子熟悉和不熟悉马家的人都在热切地议论着,回忆马家曾经的艰辛。本村那些以前持怀疑态度的人也颇感意外,不过,也都真诚地感到可喜可贺,似乎也能分享一下成功的喜悦,因为是同村人。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几乎成了每个家庭教育孩子好好读书的现实且最有效的材料,直接地提高了附近村庄的小孩入学率。
从当天开始一直到马水龙离开家乡去遥远的北方读大学,晚上马家总是有人前来道贺,连几乎从未来往的王队长也出现了。本族的人更是格外高兴,有的甚至把历史翻了出来,说还没有出过如此成绩的人,又纷纷谈论着高考跟考科举的区别,几乎把考上大学与考上状元等同起来。也有一些人开始把他和仇书记做比较,认为仇书记的成功仅仅是靠拍马屁的功夫一路从生产大队长、公社书记,再进县人事局,有人甚至悄悄地说他是以牺牲别人的性命换来了,而不如马水龙那样凭借的是真本事,便大胆预测,将来村子会出更高的官,那就是马水龙。在场的人无不啧啧称奇,纷纷露出敬佩而带些敬畏的神色,更有那些曾经欺负过马家的人开始盘算着如何与马家重新修好关系。
马水龙此时显得很沉稳,每天依旧老样子生活着,只是,父母亲再也不让他出工了,他只得待在家里,想看看闲书,却发现除了与学习有关的书籍外找不到任何消遣的书,还是在那堆小学时期的书中翻出早年姐姐为他买的那本已经泛黄的连环画,讲述着一个小孩与敌人对抗的故事,小孩钻在空西瓜下从小河里潜水逃跑的情节一直记得非常清晰。他乐了,重新放回原处。
和马水龙一样,母亲虽然整天笑得合不拢嘴,但心里却隐隐担心,这读大学的开支如何计划。一家人核算着一个学期的生活费用,吃饭每天五角,其他费用每月五块,加上路费和置办一些最基本的用品,估计需要二百多元,粗算可以通过收取随礼凑齐。请客的费用有那头早就准备好的近两百斤的肥猪做底,基本不需要太多的钱,只需要去县里买些海带、粉皮一类家里没有的品种和大宗消耗的青菜萝卜即可。由于性质特殊,请客需要全村邀请,只是需要和大家申明,随礼只能用现金。
第一个从外村专程来看望他的是嫁在好几里外的姐姐和姐夫,早早地说好要给他买块好布料,请裁缝做件学生装,家里就不需要考虑了。不过,母亲并不同意,说,如果有钱,倒不如先借来路上用,或者解决新被子,家里没有力量再添置新衣服了,又听说东北出奇的冷,还不知道平时在家穿的棉袄能不能御寒。经母亲这样一说,大家心里都没底了,脸上的笑容也减弱了许多。马水龙安慰他们说,人都去了,还能饿死冻僵不成不用担心的。尽管这样,他自己也没个底,只是觉得,与其在这里为未知的东西去忧虑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鼓足勇气去认真面对,天无绝人之路。
多年不在家乡露面的哥哥也来了,陪着家人过了夜,也是满心欢喜,说,请客的时候他单位会来很多人,让家里有个心理准备,最后还奇特地要马水龙去他岳父母家玩玩,再去他家过几天。
马水龙父母,特别是盛枝琴非常反对,很生气地说道:“既然她家一向是看不起这边的,我们也不需要和他们来往,都那么多年没来往了,还拣起来干什么”
“人家也是好意。”
“什么好意”母亲差点说你们也一样,家里受苦受穷的时候连个人影都看不见,但,还是忍住了,“反正,我也用不着跟他们来往,用不着去他们家。”
“我们也要体谅人家生女儿的难处,婆家可以永远不用去女方家,可,女方家又不得不上门看女儿。”
“你少给我讲什么大道理,我们根本就不稀罕他们来”母亲很少有机会扬眉吐气,“更不要说让水龙去他们家。”
“那,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好歹去一下,就吃顿午饭,也给他们来铺垫铺垫吧。他们能够想到来其实已经不容易了。”
“你就怕你老婆,好像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做老婆似的。这不还是他们占着便宜,让水龙先去,他们再来。”
“有什么便宜不便宜的,来了都是客人,都是亲戚。虽然俗话讲,结亲如结怨,可原来的话不是这样的,说的是,结亲如结义。不要老记仇嘛。再说,还不是你们占着便宜,是他们过来,你们又用不着去。”
母亲似乎被说服了,更多的是感到底气充足,而且淤积内心多年的怨气也发了,情绪平静了许多,最后说道:“我可有言在先,我是不愿意跟他们打招呼,到时候要招待,要干什么的,全是你自己的事。”
“我就知道爸爸妈妈是通情达理的人,道理一说通,就没事了。”他终于松了口气,“说实在的,这样我也有面子了。请客的那天,我单位要来很多人,问起来,岳父母家没来人,哪怎么说得过去而且,这次他们也真用心的,是岳母自己来。我知道,你们会想,没有水龙的好事,他们会来道理不假,可我们除了这又有什么能够让他们进家门的呢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我们为什么不神气一下你看,你们到时候不理他们,他们也还得来,多好”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像是我们不讲理似的。我可事先告诉你,到时候我们是绝对不会把他们当什么贵客对待的,你老婆再怎么闹你自己去想办法。”
他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勾起父母亲不愉快的记忆实在没有必要,更何况他们已经答应,于是,赶忙转移话题,商量着请客事宜的安排以及马水龙出远门的设想。
马水龙父母渐渐恢复常态,脸上的喜悦很快将刚才的怨气冲刷干净。母亲特别珍惜大儿子的回家,张罗着给他铺床,又是询问孙子们是不是都好。
当晚,大家都谈得很充分,也很晚。马水龙时不时地将煤油灯的灯心旋低,暗淡的灯光让人看不真切。哥哥在单位用的是电灯,已经很不习惯煤油灯,所以又反复把灯心旋高。一旁的母亲笑了。
“妈,你笑什么”
“笑什么你弟弟如果没有那份节约的意识,家里根本就承担不起他读那么多年的书,容易吗”她说着说着,声音竟然生出沧桑,“我们家本没有读书的条件,也是苦撑着的。这上大学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家里还能不能支撑得下来。”
“你就放心吧,我问过了,像水龙这样从农村上大学的,父母算没有经济来源,国家会有补助,而且看病什么的都不要钱。国家现在注重知识分子,怎么可能让人因为穷而读不了大学呢不可能”
“那可真是”她脸色灿烂地笑了,难以拟制激动,似乎无法相信儿子能有这样的待遇,完全超乎想像,“那就真的成了国家的人了什么都有”
“那可不他比我要好上百倍呢,真正的吃国家供应,吃商品粮的人。很多事情你想都想不到,不光是不用种田那么简单,那么肤浅。大学生,全国重点,容易吗不说在农村,就是在城市,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我都问过在我们那里做过知青,插过队的,她已经回上海了,听到这消息也觉得不容易。所以我们怎么个高兴法都不过分,有怎样的意外惊喜都不要去怀疑更不用说,谁还用得着去记那些小事以前被人欺负啊,被人看不起啊,算什么”
“也算老天有眼。我们家是弯竹子出直笋,做什么都值了”她流着泪水,开心的泪水,无法抑制的泪水。
“不过,有一样,你们可得注意了。”他神秘地一笑,“说不定哪天有人来探亲,你们可千万别答应。水龙他年龄小,一直以来只读书,不知道外面的事,也不关心外面的事。这是好的,将来有更大的理想和前途。你们可别禁不起夸奖,糊里糊涂地帮他把亲给定了,影响他的事业。”
“水龙应该是不会娶农村的。”
“我没有说农村的,你想想,农村的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
“城里的吃商品粮的得了吧人家看看我们这副穷样,跑还来不及呢”她像在听天方夜谈,连眼泪都给笑出来了,“我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
“不相信我那边都有人暗示过这才几天的事你可别小看这件事。”
她想认真思考一下,忍不住要笑,觉得太不可思议,只是见大儿子认真的样子,半信半疑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有还是没有,反正水龙都还小,不用担心的。”
第二天一早,大儿子就回家了。
她送走大儿子,似乎还未从昨晚他那种会有意外来提亲的滑稽假设中恢复过来,想想就觉得好笑。只是,时间才过去没两个小时,她就见到了一路打听而来的两位陌生人,一个年届四十,城里人打扮的样子,但依旧很黑,明显可以判断是农村的;一个是十七八岁的长得很水灵的姑娘,个子已经成人,但脸上还很稚气,很白净。
“家长是姓马吗”中年女人问道。
马水龙母亲从未跟这种人打过交道,心里怯怯的,不知犯什么事,想找儿子来应付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出去了。
“我们能坐会儿吗”
“当然,当然。”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连连点点头,特地用袖子擦了擦凳子,又为她们倒了茶水,不过,还是满连狐疑。
来人打亮着房子,又看看女主人,浅浅地笑了:“你一定觉得很奇怪吧”
“什么”她没有听清楚。
“我是说,一个陌生人找上门来为什么说出来不怕你意外,我们是来提亲的。当然,也只是来看看而已。”
尽管有大儿子的提醒,但她还是感到很意外:“提亲我,不知道。”
“严格来说不是提亲,是来看看,看看双方的情况,小孩啊,家庭啊。你儿子刚考上大学,对吧”
她有些愣神,茫然地点头。
“你可能没有体会。对不起,我忘了介绍自己了。我姓童,这是我女儿,小名叫翠菊,河渡公社的,住镇上,离县城很近的西边那个镇。你知道吗”
她摇摇头。
“不知道没关系。一会生二会熟嘛。小孩考上大学是好事,我家翠菊虽然不是大学生,但也是卫校的,马上就要毕业了,将来分配多数在镇卫生所,运气再好点的话能进县人民医院。我们家一直指望女儿有出息,不要再像父母那样务农,好不容易这个事没了,可是这成家的事也不容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考虑过”
“没有,他还太小。”
“小等到年龄了就着急了。我总是在想,其实也不只是我,我们那边有好几个跟我们差不多的。也怪,男孩子这几年来几乎没有什么有出息的。这不,也不希望嫁个农村户口吧否则,一切又回到原点,白辛苦。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门当户对的,最主要的是双方都吃商品粮。不瞒你说,要找合适的还真难。”
“不会吧吃商品粮的在农村少,可在城里不应该会少的。”
“看来你还真是没考虑过。”来人笑了,“城里人普遍看不起农村的,你应该知道。也得承认,差距太大,真要那样,我还不愿意,怕女儿嫁过去受欺负。不瞒你说,我们那里有的到最后只能去嫁个二婚,丢人不说,男方还很神气,皇帝似的”
“依你这样分析,要真只能在农村配对的话确实很难的,一年能有几个考上的谁又怎样保证男女一比一就算一比一,又怎么能认识太难了”
“你真说到点子上了。”来人很高兴,似乎找到了知音,“很多事是没有办法的,只能提前考虑,不然的话就没方向了。我不知道你们对这种事怎么看”
“还真没想过。”
“你儿子在家吗”
“出去了。”她突然想起儿子最近给太阳晒得,整个农村人的模样,要见面也没有好印象,“真不巧。”
“没关系,我们来得也很突然。能说说他考上的是什么大学吗”
“我记不清,反正很远,北方,听说冷得要死,我还在担心呢。”
“重点大学”见对方茫然不知,来人有些自言自语,“应该是了。你有没有考虑过他将来在什么地方工作”
“没有,从来没想过这事。”
“应该考虑起来。”来人有些犹豫,想了想,“其实,将来分配工作的话,最好能离老家近些。别的不说,最起码对家里也是种照顾,那么多年的辛苦和努力,为什么否则的话你觉得呢”
“都是那样过来的,希望是家里不再受欺负。”她很有同感,“不过,儿子怎么想的,我们又不知道了。”
“你要引导的,毕竟是小孩嘛。”
“而且,家里也很穷。”她试探着,看了看一直没言语的姑娘,心中倒生出几分喜欢,“本来底子就差,这么多年一直供他读书,我们两条老牛没有什么,只要能剥出来的都愿意,可也实在只剩骨头了。”
“没关系的,大家也都差不多,为来为去,还不是为了孩子只要他们将来生活好,做家长的还能说什么”
“那是。”她想起了大儿子的话,不过,觉得有这样的好事也没有必要往外推,毕竟,对方似乎对贫寒的家底并不很在意。她觉得,如果不是儿子考上大学,真要凭现在的条件,在家务农,娶个农村姑娘都很困难,弄不好就像张汇城那样。
“我留个地址吧,什么时候有空,欢迎来家坐坐,我们这也就算认识了。希望你们不要觉得太唐突。”来人似乎是为女儿难为情,脸上竟有些羞涩。
她把她们母女俩送到村口,看见她们渐渐变小的身影,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们会为这没影的事大老远地过来,拜访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家,就为女儿的婚事她想,她们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才会有这样在她看来难以理解的举动。不过,她又觉得,没有必要去设想过多的负面,毕竟,自己什么损失也没有,除了那两杯水。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忽然开朗了,恢复了这些日子来的愉悦心情,只是,再也想不起来她告诉过的地址和姓氏,只知道在县城附近。一种若有所失的情绪影响了她,脸上又有一丝茫然,神情也不专注了,连很多人跟她打招呼都有些迟钝,给人以傲慢之感。
连续几天,马家都在忙乎请客的事,看着家里那头近两百斤的大猪,决定把范围定在全村通,也就是非本族的也请到,只是每家派一个成人赴宴,而本族则是全家。父亲也买了脸盆和毛巾,拉着不知何风俗的马水龙按份挨家亲戚送去。
王队长已经隔天宣布,今天停止出工一天。勤快些的利用这样的机会在自家地里干活,喜欢看热闹的便去马家。马家这次安排的是一天制宴请,不是通常三日的那种,时间短了,过程也就简化了许多。本族按规矩每家出一个男丁去马家帮工,其中有天刚亮就早起的,已经骑车去了县城买些大宗消耗菜,如青菜、萝卜和大蒜,调味品,如酱油、盐巴,以及海带、粉皮等。
马家知道王队长的安排是在向自己示好,但没有去多想,一晃而过。
今天天气晴朗,有些风,温度有些高,但感觉还是很舒适,人们都说是个好日子,到底是有福之人,不然,这么大的场面要下雨的话真让人受不了,气氛也会差许多。早饭过后不久,就像村里所有人家请大客那样,一切以杀猪开始。马暖山早已经把退毛的水烧妥,放入已经在院子了的腰形大木桶内,立刻热气腾腾。请来平时买猪杀猪在镇集市上卖猪肉的邻居来主刀和其他两个小伙子帮忙抓紧肥猪。一旁放着长凳子和八仙桌,上面放着明晃晃的近两尺长的一把放血尖刀,呈尺长的大半圆形厚实的切骨刀和刮毛等其他小工具。众人花了很长时间才将猪逼在圈内一角,使劲按倒,有的抓住脚,有的攥住尾巴,奋力往外拖。
大猪一路惨烈地叫唤着,被拖到院子,侧身架上长凳子。屠夫教帮手从猪背后使劲挽住上面的前脚,露出喉咙,后脚由其他人抓住。猪头的位置,地上放了只两尺大小的空木盆,里面撒了把盐。他左手托住猪头,使劲向后扳住,右手操起尖刀,从喉结处刺进,对着心脏方向用力一捅,直到整个刀除了刀把全部没入其体内,再猛地往外一拔,一股殷红的鲜血立即喷涌而出。他按住并控制着肥猪,让血直接进了木盆,并让马水龙父亲不停摇晃木喷,同时往里按二比一的比例加入冷水,搅出些许泡沫。肥猪惨烈的叫声渐渐消失,血流得也小多了,抓住的人都送开了。不久,猪的四肢抽搐了几下,人们便笑着说,猪划拳了。在屠夫的指挥下人们把猪放进了盛有滚烫热水的大木盆内,先将它的一侧浸了几分钟,再翻转过来。屠夫快速地用半薄卷状的刮毛刀给猪退毛,周围立刻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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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腾起酸酸的气味。随着猪毛带着表皮脏物的退去,露出了洁白的皮肤,显得很厚实。很快又是另一侧。最后他们把光猪架在放在大木盆上的寸许木条制作而成的支架上,屠夫继续清理脚趾和剩余的猪毛,但猪尾巴末端的毛留着。抽完一根香烟的短暂休息后,屠夫开始将猪剖开,把内脏清理出来,特别是要赶上煮肉,因为,按照一日制的习惯,中午是正餐,大肉要正规上桌吃的,猪下水炒青菜萝卜一类的菜作为辅菜。他沿着肋骨方向由肚子到脊背,把猪卸成半尺宽的长条,交给东家高高的挂在厨房里,准备分上下午两次煮肉,待熟后放在浅口木盆里切成五指宽一指半厚的无盐白煮肉,精肥分开,十六块一碗满满地装入碗中。猪血则是需要先小心分成大块后用开水煮过才能结实成形,便于切成筷子粗条状。他还跟东家商量是否要核算一下到底要多少肉,把多出的部分趁早拿到镇上买掉,或者所剩不多的话就在村里解决。马家同意了后一种选择,说是多留些,怕有意想不到的客人。很快就有人来秤肉了,几乎成了集市。
进城买菜的已经回来,向东家交完帐和菜以后就算完成任务。那边已经有半大的小伙子,带来自家的刀,坐在长凳子上,把菜切成小块,拨入下方的竹箩筐内,再挑到小河里漂洗。东家早半个月就发好的豆芽也一同交由他们清洗。
厨房里已经有掌勺的按照东家的说法在大锅炒菜,不时指挥着生火的人调整火候。周围全是临时租借来的用竹箩筐装着的成套口碗,筷子和汤勺。浸过夜的米已经放到邻居家去蒸了,同样由帮工在看管。
同样热闹的现场而唯一由女人掌握的是做豆腐,放在隔壁人家进行。几家共享的祖屋后堂放置着一方大石磨,直径足有两尺半。东家隔夜早就将大豆浸透,由帮工抬到现场。其中一人掌磨,一边左手用木勺将浸透的大豆混同水隔时均匀地倒进上磨盘的孔内,一边右手轻轻推着磨盘耳把,耳把上套着推杆,推杆的另一头是三角形碗口粗的木架子,与磨盘平行的底边是横推把手,一根麻绳从屋顶梁上坠下栓在把手中间,由两个女人有节奏地前后行进。随着磨盘的转动,“隆隆”地发出摩擦的声音,大豆便形成糨糊状沿四周地盘壁往下流,汇入底座上的青石沟槽内,慢慢地向前流动,最后流进放在出口下方的挑水水桶内。女人有所不同的是边干活,边有说不完的事,今天自然是围绕马家的话题,几乎从马水龙小时候开始一直现在,特别强调的是所受的苦,最有名的是没有雨伞自己编斗笠戴的事。说得起劲的时候掌磨的少加了水,磨盘渐渐重了起来,以致于无法推动,便被人笑骂,慌忙之中为加水又几乎差点被推杆撞倒,引来哈哈大笑。快中午的时候终于磨好,吃过午饭后就是过豆渣。大口锅里是豆浆,温度渐渐升高,热气向上,几乎像蒸笼似的。过滤豆渣的纱布口袋里装的是刚才磨出的粗豆浆,呈圆圆的扁球状,细豆浆慢慢地流下,进入铁锅内。帮手们不停使劲地揉搓着纱口袋,不时地添加粗豆浆,直到全部过滤,再加些水将豆渣中的浓汁冲下,纱口袋里最后就只剩粗粗的豆渣。此时,铁锅里的豆浆也已经开了,需清除面上的沫子,不久就可以撤火,把熟豆浆腾到大圆木桶内,用平时喂猪食用的大铝勺舀起,高高地冲回,发出“汩汩”的声音,让它慢慢降温。那边有人将在炉灶内煨过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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