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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士-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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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帝皱起了眉头：“如果把徐阶给罢官，在这大明还有谁能够和高拱一争？”
想了半天，嘉靖帝也没有想出谁来。他可不想让高拱一家独大，不由心中暗道：
“就让徐阶继续在内阁吧，我倒要看看，如今已经声名狼藉的徐阶，如何与高拱斗。倒是……”
嘉靖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脸上现出疲惫之色，心中暗道：
“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也是应该立储君的时候了。是立裕王还是景王呢？
“裕王如今无后，景王有后。裕王的老师坐牢的坐牢，叛变的叛变，景王的老师和和睦。如今景王的封地又出现了祥瑞。”
嘉靖帝一边想一边闭上了眼睛。细细的脚步声向着嘉靖帝走来，嘉靖帝张开了眼睛，便看到了黄锦正站在他的跟前。
“陛下，罗大人的奏章。”
“嗯？”嘉靖帝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给我看看，又有什么好消息。”
嘉靖帝接过了奏章，看了几眼，便笑道：“这个罗信，正事不干，听说出现了祥瑞，想要回京看看。”
黄锦也笑道：“罗大人毕竟还只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喜好热闹。而且从这一点上看，在罗大人的心中，灾荒和流寇已经不成问题了，这才有这份闲心。”
“是啊！”嘉靖帝感叹道：“每到大明风云飘摇的时候，总是罗信为朕分忧。让他回来吧。不过，看完祥瑞，就赶紧回去。”
“是！”黄锦满脸笑容地答道。嘉靖帝又低下头继续看奏章，看着看着，嘉靖帝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待开完奏章之后，放下奏章，望着黄锦道：
“黄伴伴，罗信在奏章上说，朕现在就沐浴更衣和素斋九日不妥。因为那祥瑞只是徐阶一面之词，如果是祥瑞，那还好。如果不是，朕为一个走兽沐浴更衣和素斋九日，那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笑话？”
“那罗大人的意思是？”
黄锦心中一跳，他的心中立刻明白，罗信这是要整事儿了。哪怕景王弄来的真是祥瑞麒麟，罗信也会给说成不是。
“罗信的意思是，让大儒名家认真查看，以免出了皇家笑话，让朕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黄锦连连点头道：“奴婢觉得罗大人为陛下想得周全。”
“嗯！”嘉靖帝也点头道：“皇家有皇家的威严，确实是需要谨慎。对了，罗信也是大儒啊，让他立刻回来。同时向天下宣布，三日后，让景王将那个祥瑞送进御花园。如果真的是祥瑞，朕再沐浴更衣，素斋九日迎接祥瑞。”
“是，陛下！”
徐阶又郁闷了！
原本被裕王在大庭广众之下整了一下，几乎可谓身败名裂。但是他把希望寄托在景王身上。只有这次祥瑞的事情成功，景王又有后，基本上就成为了储君，来日方长，只要等到景王登基，便是他徐阶扶摇九万里的时候。
这个时间会很久吗？
自然不会！
就看嘉靖帝那个样子，也活不了多久。
呵呵……
但是，已经答应沐浴更衣，素斋九日的嘉靖帝突然返回了，让景王先把祥瑞麒麟送到御花园，请百官，大儒和命人鉴定。这不禁又让徐阶郁闷了。
什么意思？
这是陛下对祥瑞怀疑了啊！
还是有人搞破坏了？
如果把祥瑞这件事情给破坏了，自己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开封。
刘守有坐在罗信的对面，望着罗信道：“怎么样？”
罗信将手中的信一放道：“刘大人，这里交给你，我立刻回京。”
刘守有眼睛一亮道：“放心，这里有我。”
第三日。
从城门到通往皇宫的长安街两旁都挤满了人，人山人海。官府不得不派出军队维持秩序。但是这依旧阻挡不住京城百姓想要观看祥瑞麒麟的热情。一个个惦着脚尖，翘首以待。然后他们就看到了一辆大车从城门行了进来，大车由八匹马拉着，在大车上有着一个大笼子，而那个笼子却是被黑布盖着，看不到里面究竟是什么。
大车径直进入了皇宫，进入到御花园，皇宫外面站满了人。他们都知道，今日是满朝文武，还有当世大儒在鉴定祥瑞，听说是一只麒麟。
此时罗信也站在御花园当中，不过罗信却没有靠前，而是站在后面。他可不知道那个笼子里面的关的是什么玩意儿，安全还是非常重要的。
*
*
………………………………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 祥瑞
这个时候，大明也只有嘉靖帝没有来，景王和裕王都来了。此时景王和徐阶，袁炜，唐汝辑等人站在一起。高拱和罗信站在裕王的一左一右。景王挑衅地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裕王，然后拍了拍手。
便见到四个大汉走上前去，用力将盖着笼子的黑布撤了下去，顿时便从百官群中发出了一阵惊呼。罗信等人也注目而去，便见到了一个庞然大物。
只见那个庞然大物，身长近两丈，身高近一丈，满身金甲，头上有着一根独角。细细对应关于麒麟的记载，这个庞然大物的身子与麋一样，尾巴的牛尾巴，蹄子与马蹄子一样，金色的鳞甲和独角，与关于麒麟的描述一模一样。
众人发出了一阵惊呼之后，便望着笼子里面的庞然大物寂静一片，此时绝大多数人心中都已经相信了，这就是一只麒麟，裕王的脸色都变得苍白，心中暗道：
“难道天意真的是四弟当兴？”
一旁的高拱脸色也变得苍白，如今裕王阵营真的非常不好过。原本裕王无后这件事就已经落后于景王。随后便是徐阶公然转投景王，这对于裕王阵营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如今景王又弄出来一个祥瑞，这三连击，裕王无望了。不由将目光望向了罗信，呐呐道：
“不器，真是麒麟……”
“不是麒麟！”罗信摇头轻笑道。
“不是？”高拱精神一振，裕王也是目光灼灼。高拱压低了声音道：“不对啊，你看它麋身，牛尾，马足，金甲，独角，都符合关于麒麟的记载啊。”
罗信也压低着声音道：“麒麟是什么？是祥瑞，是五祥瑞之首，气质必定高贵。你再看看这个东西，始终低着脑袋，两只眼睛小的像花生米，有这样的麒麟吗？呵呵……”
听罗信这么一说，裕王和高拱便向着那个所谓的麒麟再次望去，神色便不由一愣。罗信强忍着笑容道：
“你们看，它是不是看起来……很滑稽？”
“不错！”高拱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道：“不器，你知道它是什么吗？”
“知道。”罗信点头道。
“是什么？”高拱和裕王惊讶地望向了罗信。
“犀牛！”
“犀牛？是一种牛？”
“不错！”
“不可能吧？”裕王低声道：“大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牛啊。”
“这头犀牛不是来自大明，而是来自天竺。”
“天竺？”
“嗯！”罗信终于忍不住失笑道：“而且犀牛都是灰色的，也从来没有出现过金色的犀牛。”
“但是……这个就是金色的啊，不会是你看错了，这个就是麒麟吧？”裕王又紧张了起来。
“这个也不是金色的。”
“不是金色的？”裕王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道：“这分明就是金色的啊。”
“那是因为上面涂抹的颜色。”
“涂的？”
“假的？”
裕王和高拱一脸惊讶地低声问道。
“嗯！”罗信点头。
“你怎么知道？”
“因为没有金色的犀牛啊！”
“那万一是金色的呢？”
“一会儿，我偷偷看看。”
几个人正在那里压低着声音交头接耳，便听到徐阶高声道：
“本官鉴定这就是麒麟，还有不同意见的吗？”
众人尽皆不语。徐阶，袁炜和景王等人得意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道：
“陛下正在等我们，我们去将这个大喜讯告诉陛下。”
“走走走！”
百官激动地涌出了御花园，罗信落在了人群后，然后随意地踏出一步，便躲在了一棵树后，当所有的官员都离开了御花园，他从树后走了出来，向着那个笼子走去。能够在御花园内保护笼子里的麒麟的人，自然是锦衣卫。这些人见到罗信到来，急忙施礼道：
“见过罗大人。”
罗信摆摆手道：“你们让开一点儿，让我看看。”
“是！”
这些锦衣卫让到了一边，罗信开始围绕着笼子转，当转到那个犀牛的背后，便伸出手在那个犀牛的伸手抠了一下，然后收回来望向自己的指甲，眼中便露出了笑意，指甲内果然有着一丝金漆。
罗信摇了摇头，大步走出了御花园。当他来到北苑大殿，还没有等到他进门，便听到里面乱哄哄的一片贺喜声。等到他走到大门口，便见到一众百官也是刚刚进来，正乱哄哄的各自吼着。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麒麟现世，太平盛事啊！”
罗信迈进了大门，悄悄地躲在了人群后，靠着一根柱子，笑眯眯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陛下，盛世出麒麟，吾皇万寿无疆。”袁炜嘶声喊道。
“圣上盛德，德安宝地！”徐阶满脸激动地说道。
“父皇盛德，缔造盛世。大明之兴，百姓之兴。”
一个个官员都跳了出来，满口的连续不断地恭喜话，说得嘉靖帝笑眯眯的。别说那些中间派了，就是裕王阵营的官员，迫于形势，也不得不上前恭喜。整个大殿内，也只剩下了三个人站在边上，没有恭喜。
便是裕王，高拱和罗信。
当徐阶满脸激动地喊出“圣上盛德，德安宝地”的时候，裕王和高拱就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里面。
这句话什么意思？
便是道出了麒麟出世的两大原因。
第一个原因便是因为嘉靖帝盛德，缔造了盛事。第二个原因就是德安宝地。德安是什么地方，景王的封地。
这还用继续说吗？
你嘉靖帝还不赶紧将储君的位子给景王？
“罗师……”
裕王脸色苍白，声音都在颤抖，高拱的目光中也是一片焦虑，面色苍白地望着罗信。却见到罗信神色平静地站在那里，望着那些向嘉靖帝贺喜的官员，眼中偶尔还露出一丝讥讽。
一看到罗信这种神色，心中惊慌的裕王一下子就镇定了下来。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罗信对自己有多么的重要。不管发生的什么事情，也不管自己遇到了多么艰难的情况，只要有罗师在，便能够为自己遮风挡雨。
而就在这个时候，景王挑衅的目光望向了裕王，朗声道：
“三哥，父皇盛德，你为什么不来贺喜？难道见到麒麟出世，太平盛事，三哥不开心。”
“呵呵……”
*
*
………………………………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驳斥
还未等裕王想好怎么开口，便见到罗信笑呵呵地走出来，从景王向着裕王开炮那一瞬间，大殿内就是一静，落针可闻。再到罗信走出来，百官的目光都汇聚在罗信的身上。罗信猛然转头，望向了徐阶，见到徐阶正毫不掩饰杀意望向自己，罗信龇牙一乐，然后站在大殿的中央，向着嘉靖帝施礼道：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得到了一个……”
罗信顿了一下，景王，徐阶和袁炜嘴角都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一个个心中暗道：
“即便是你罗信是大儒，是军神，是财神又如何？”
随后他们就听到了罗信后面的话，差点儿静下巴惊吓的掉了下来。
“一个逗趣滑稽的畜生！”
“什么？”大殿之内一片哗然。
嘉靖帝的神色也是一凝，景王当即暴跳如雷，凶厉地喝道：“罗信，你说什么？你敢叫祥瑞麒麟为畜牲？”
高拱将牙一咬，大步上前道：“原本就是一个畜生，祥瑞麒麟出世，必是盛事。”
徐阶上前一步，阴沉沉地说道：“高大人的意思是，如今不是盛事了？”
高拱厌恶地看了徐阶一眼，耿直的性格大爆发。
“何为盛事？国泰，民安，国富，民足，国强，文昌。才称之为盛事。你看看如今的大明，流寇遍地，这是国泰吗？这是民安？流民遍地，这是国富吗？这是民足吗？北有高丽，南有倭寇，这是国强吗？这是文昌吗？”
大殿内落针可闻，嘉靖帝面沉似水。罗信偷偷擦了一下额头，心中暗道：
“我的高大人，您真敢说啊！”偷偷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嘉靖帝，见到嘉靖帝正冷然地盯着高拱，急忙向着徐阶开口道：
“你这是在讥讽陛下吗？”
“啊……”大殿内响起了一阵惊呼声。
如今大明流寇肆虐，流民遍地，北有高丽，南有倭寇。大明财政处于瘫痪状态。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情，而此时徐阶你弄出来一个麒麟，说现在是盛事，这不是揭嘉靖帝的伤疤，当面讥讽嘉靖帝吗？
“唰……”嘉靖帝阴冷的目光望向了徐阶。徐阶的心就是一哆嗦，立刻开口道：“休要胡言乱语，你敢说那不是麒麟。”
“原本就不是。”高拱梗着脖子道。
“那一点不是？牛尾，马足，麋身，金甲，独角。”徐阶越说越顺，凝声喝道：“不错，如今确非盛事，但是麒麟出世，便预示着盛事的来临。”
罗信淡淡地说道：“目前非盛事，预示着未来盛事。这个未来是德安吗？”
整个大殿内便感觉一凝，仿佛空气都有了重量，让人在这一刻，感觉到喘不过气来。罗信这句话真是诛心。
什么意思？
那就是在说，如今不是盛事，嘉靖帝也不是盛德，因为如今流民遍地，流寇肆虐，北有高丽，南有倭寇，内忧外患，这根本就是嘉靖帝失德。而在这个时候，景王的封地德安出现了麒麟，预示着未来的盛事，这岂不是说，嘉靖帝失德，景王盛德。嘉靖帝应该退位了，让景王来当这个皇帝？
嘉靖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中寒光闪烁。徐阶心中有些慌乱。对罗信恨不得杀了，这个罗信每次话不多，但是真诛心啊！连忙开口道：
“不要顾左右而言它，我们在说麒麟，你们能够说出不是麒麟的理由吗？”
“呵呵……”高拱冷笑道：“麒麟是什么？那是祥瑞之首，祥瑞之首必定神武，你再看看景王殿下弄来的那个东西，可有一点儿祥瑞的身材，笨拙而丑陋。”
嘉靖帝眼中现出思索之色，方才他虽然没有去御花园，但是也上了北苑楼上，用千里眼远远地看过，这个时候回忆一下，确实少了那种祥瑞的神采。
“嗤……”高拱嗤笑了一声道：“祥瑞？就那个丑陋笨拙的衰样会是麒麟？”
“怎么就衰样了？那么威武你眼睛瞎吗？”景王气得满脸通红。
“大脑袋，小眼睛，低着头，景王殿下，你从哪里看到了威武？”
话落，高拱高声道：“在这皇宫之内，就有着好多麒麟的雕像，大家不用去看，只是回忆一下，就能够响起麒麟的威武。大家再想想刚才看到了那个畜生，那一点儿和麒麟像了？”
“那是……低调，谦逊，仁厚……”
袁炜跳出来说道，随后景王的人，包括徐阶都开始向着高拱开炮了。高拱拿出舌战群儒的架势，和对面的几十人开嘴炮，让罗信看得目瞪口呆。
“这……高拱可以啊！嘴炮无敌啊！”
整个大殿已经乱成了一片，如同菜市场一般。每个人都脸红脖子粗。嘉靖帝目光阴冷的扫过那些人，突然目光落在了罗信的身上，见到罗信正抄着手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着高拱单挑群臣。不由怒道：
“罗信，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大殿内就是一静，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罗信的身上，这个时候连高拱也都反应了过来。
“对啊，这第一个说不是麒麟的是罗信啊，怎么我就和他们吵起来了？”
想到这里，他狠狠地瞪了罗信一眼，那个意思是，你倒是躲起来了啊，赶紧上啊，裕王也用期待的目光望向了罗信。
罗信笑眯眯地开口道：“陛下，臣看不准。”
徐阶当即冷声道：“既然看不准，你说它不是麒麟，是一个畜牲？”
“呵呵……”罗信意味深长地看了徐阶一眼，然后转向嘉靖帝道：“虽然看不准，但是臣记得那个所谓的麒麟在宋朝也出现过。”
“宋朝出现过？”众人心中都是一跳，在脑海中搜索着自己的记忆。
罗信凝声道：“臣记得在宋朝的《东斋记事》中有过类似的记载。嘉佑二年，六月交趾贡二兽，状如水牛，身被肉甲，鼻端有角，食生刍瓜果，必先以杖击之，然后食。时以为麟。”
大殿内绝大多数人都是饱学之士，之前是没有想到，如今被罗信提醒，一个个都想了起来，不由一个个面面相觑。而这个时候，高拱也开口了。
*
*
………………………………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翰林掌院
“臣也想起来了，在宋朝的《梦溪笔谈》中也有记载，至和中，交趾献麟。如牛而大，通身皆大麟，首有一角。”
众人此时心中恍然大悟，因为罗信和高拱的口中都提到了一个字，牛。再想想刚才看到了那个东西，还真是像牛啊。
“那可有定论？”嘉靖帝凝声问道。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宋朝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是却也没有说是麒麟。”
大殿内又寂静了下来，罗信看到嘉靖帝的脸上现出犹豫之色，心中便是一跳，可不能够让嘉靖帝在这个时候，好大喜功，就定下来是麒麟。那样的话，裕王就再也没有翻身之时。
但是……
也不能够当着百官的面，就揭露这不是麒麟，说这是景王造假，景王欺君。
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
景王是嘉靖帝的儿子啊，再不好，也是嘉靖帝的儿子。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揭露景王欺君，嘉靖帝必定恼怒景王，但是也必定恼怒他罗信。这个事情可以单独和嘉靖帝说，却不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说。
那是打皇家的脸。
于是，罗信又凝声道：“陛下，此事不可大意，但是却也不必着急。可以让朝堂的大人们查经据典，待确定了再宣布也不迟。”
嘉靖帝略微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道：“此事就由徐阶负责，有了确切的证据，再拿给朕看。”
“臣遵旨。”徐阶出班道，心中却是叹息：“这一拖下去，恐怕就没有了结果。自己这一步，又被罗信给破坏了。”
“罗信，随朕来，将你赈灾剿匪的经过，说给朕听。”
“臣遵旨。”
罗信跟着嘉靖帝回到了偏殿，嘉靖帝派黄锦安排人将偏殿围住，不让人进来，然后望着罗信道：
“你是看出来那个不是麒麟吧？”
“陛下圣明！”
“那是什么？”
“那是犀牛，来自天竺。”
“犀牛？一头牛？”
“嗯！”
“你可有证据？”
罗信沉吟了片刻道：“证明是牛的证据没有，不过却有造假的证据。”
“造假？”嘉靖帝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
“臣在御花园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一眼就认出是一头犀牛。但是，却又有一点不能够确定。因为犀牛没有金色的，于是，臣就趁着众人都离开的时候，围着那头犀牛转了一圈，暗地里在那头犀牛身上抠了一下，果然……”
“果然什么？”嘉靖帝凝声问道。
“果然是涂的金漆。”
“砰！”嘉靖帝狠狠地一拍御书案：“逆子，竟然敢欺君。来人。”
“陛下！”黄锦出现在嘉靖帝面前。
“你亲自去御花园，看看那个犀牛是不是涂了金漆？不，朕亲自去。”
嘉靖帝要亲眼确定自己的儿子是否在欺骗自己，要亲自去御花园。罗信也只好跟着，来到了御花园之后，嘉靖帝挥手令所有人离去，只剩下嘉靖帝，黄锦和罗信三个人。黄锦有些不放心道：
“陛下，是不是留下几个人，那个……”
“怕什么！”嘉靖帝向着犀牛走去道：“有笼子，他又跑不出来。而且这里不还有大明军神罗信吗？”
嘉靖帝来到了犀牛的一侧，伸出手在犀牛的身上抠了一下，目光便是一缩，便见到金色的鳞甲掉了一块，露出灰色。在自己的指甲内有着一缕金漆。
嘉靖帝当时气得浑身都哆嗦：“这个逆子。”
一直等到嘉靖帝回到了偏殿，脸色还气得铁青。罗信和黄锦站在嘉靖帝的面前，相互交换着眼神。黄锦偷偷地对着罗信竖起了大拇指。
如此过去了一刻钟之后，嘉靖帝一代帝王，终于刻制了自己的情绪。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罗信，眼中现出了欣赏。
他此时心中如何不明白，罗信是为了皇家的体面，才没有在大殿之上说出造假之事？再想起之前的罗信种种，心中对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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