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士-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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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嘉靖帝冷笑了两声道：“很有威信嘛，怕就怕这件事原本就是他暗中推动的。”

　　　　黄锦心中一凛，急忙将头低下。嘉靖帝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道：“这笔账朕会记下，凡是那些跪在皇宫门前的官员都给朕把名字记下来，朕会和他们算账。”

　　　　“是！”黄锦急忙应道：“陛下，高阁老还在外面。”

　　　　“不见！”嘉靖帝淡淡地说道：“告诉他，有这个时间，回去为朕修建玉熙宮。”

　　　　黄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毕竟高阁老将那些官员劝了回去。如果见不到陛下，那些官员……”

　　　　“不见！”嘉靖帝果断地说道：“朕就是要让他为难。”

　　　　高拱站在偏殿之外，神色古井不波，心中却充满了自信。他就不相信刚刚经历了灾荒流寇，如今又有百官逼宫，这个时候，嘉靖帝会不妥协？

　　　　而就在这个时候，黄锦走了出来，高拱的脸上现出温和的笑容道：

　　　　“黄公公……”

　　　　黄锦摇摇头道：“高阁老，陛下不见你，咱家也没有什么办法，你回吧。”

　　　　高拱的神色一愣，继而眼中现出了一丝慌乱，上前拉住了黄锦道：

　　　　“陛下还是不见我？”

　　　　“嗯！”黄锦点点头，然后又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

　　　　*
………………………………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高拱的恐惧

　　　　高拱站在那里，望着黄锦的背影消失在门内，心中陡然升起一片惊惧。自从他把持朝政以来，大刀阔斧，整治吏治，嘉靖帝对此也多为赞赏，他什么时候想要见嘉靖帝，什么时候就能够见到。即便是后来因为修建玉熙宮和嘉靖帝起了冲突，但是每次来，也能够顺利的见到嘉靖帝。谁知道这就突然见不到嘉靖帝了。

　　　　为什么？

　　　　高拱站在那里细细思量，渐渐地他的背心被冷汗湿透。

　　　　他明白了！

　　　　嘉靖帝不是因为重修玉熙宮的事情，甚至令他重修玉熙宮这件事都是故意的。这是嘉靖帝在释放对他高拱的不满。

　　　　嘉靖帝对高拱为什么会不满？

　　　　因为他的大刀阔斧，对朝堂的改革操之过急了，而且正值大明风雨飘摇之际，这个风雨飘摇的从嘉靖帝让徐阶修建玉熙宮开始的。所以，这个时候，嘉靖帝的威信从朝野上下都在下降。而他高拱却在这个时候崛起，短短的时间内，便有了极高的威信，如此便触动了嘉靖的权威。

　　　　这个时候，他才幡然醒悟，嘉靖帝是什么人啊？

　　　　嘉靖帝是什么性子啊？

　　　　那绝对是强势的帝王，不允许任何人动他的权威。也就是说，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内阁首辅，任何人都可以代替嘉靖帝治理大明。

　　　　但是，你要记住，那只是代替。

　　　　不管你是当了多久的内阁首辅，也不管你是忠是奸，只要嘉靖帝想让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你就能够坐着，如果嘉靖帝不想你坐，你就坐不了。

　　　　比如严嵩！

　　　　曾经陪伴嘉靖帝四十几年，但是说倒就到了！

　　　　再比如徐阶，如今他高拱能够打压徐阶，是他比徐阶厉害吗？

　　　　不！

　　　　是徐阶失去了嘉靖帝的恩宠。

　　　　这个时候，高拱的心中升起了一丝明悟，修建玉熙宮的事情，根本就是嘉靖帝特意为难他的，因为他触动了嘉靖帝的权威。

　　　　徐阶不是因为修建玉熙宮的事情而被弄得名声尽毁吗？

　　　　如今倒要看看你高拱又如何？

　　　　高拱回到了家里，叹息了一会儿，只是事情还是要处理。便准备了详细的资料，如今户部总共有多少钱，大明又需要多少钱？

　　　　北方的战争需要钱，赈灾还在继续，也需要钱，还有小股流寇没有剿灭，这也需要钱。流寇摧毁的村县需要修建，这也需要钱，等等等等。

　　　　第二天

　　　　高拱便又去见嘉靖帝。

　　　　这次嘉靖帝倒是见他了，当他看完了高拱的奏章之后，脸色就变得阴沉。只要看完了高拱的奏章，就知道大明如今入不敷出。哪里还有钱修建玉熙宮？

　　　　那封奏章在嘉靖帝看来，就只有两个字：

　　　　“昏君！”

　　　　嘉靖帝的心中便恼怒了起来，将奏章一扔道：“你给朕看这些做什么？如果什么事情都要让朕处理，还要你们做什么？”

　　　　说到这里，嘉靖帝还觉得不解气，冷哼道：“同样都是整治贪官污吏，为什么罗信就能够整出银子，而你却一无所获？”

　　　　高拱心中不由苦笑，看来嘉靖帝真的是对他没有弄到银子不满了。

　　　　但是……

　　　　他是真的不想像罗信那样，杀得人头滚滚啊！所以他只是罢免了那些官员，甚至都没有治罪打入大牢，如此哪来的抄家，不抄家，又哪来的银子？

　　　　如果当初杀得人头滚滚，抄家一批银子出来，这修建玉熙宮也不算什么事儿。

　　　　但是，那样做的话，恐怕自己的名声就毁了。向士林开刀，无疑是把自己排除在了士林之外，自己会树立一个刽子手的形象，以后还会有士林跟着自己吗？

　　　　到时候，徐阶在背后推动一番，恐怕自己以后就会被孤立了。这也是他忌惮的地方，所以虽然改革大刀阔斧，实际上还是手下留情了。

　　　　现在嘉靖帝就是逼着高拱修建玉熙宮。

　　　　就是通过这件事，一方面表达嘉靖帝的不满。另一方面就是通过这件事打压徐阶。要不你高拱就辞去内阁职务，告老还乡。这显然高拱不肯。要不你高拱就老老实实地给嘉靖帝修建玉熙宮，不管你的银子从哪里来，但是势必也毁掉了高拱原本树立起来的形象。在大明如此困难之际，却给嘉靖帝修建玉熙宮，你高拱也不过是一个谄媚之臣。高拱的威信势必大减，到时候嘉靖帝再给徐阶一些支持，这内阁又变得平衡状态，高拱想要再独揽朝政，不可能了。

　　　　高拱回到了内阁，不用高拱召集，百官便陆陆续续地到来了，都在听高拱拿个注意，屋里坐不下，便就站在院子里。高拱的值房人满为患。徐阶坐在自己的值房内，身边倒也有几个人，不过值房内却是鸦雀无声，几个人不时地望向徐阶，徐阶捧着一本书，目光望着书，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在高拱的值房内，乱哄哄一片，那声音大得都传到了徐阶的值房内。

　　　　“大人，不能够让陛下修建玉熙宮啊！大明如今元气未复，而且北方边关正在打仗，南方倭寇又虎视眈眈，大明正处于百废待兴之际，这个时候陛下贪慕安逸享受，花费巨资修建玉熙宮，大明大厦将倾啊！”

　　　　“是啊，大人！之前徐阁老就因为修建玉熙宮，将天下弄得大乱，民不聊生，流寇遍地。如今不能够再这样错下去了。”

　　　　徐阶值房内，那几个官员望向了徐阶，王锡爵轻声道：“大人……”

　　　　徐阶抬头扫了几个人一眼，含笑道：“不错，之前大明之乱，是有着本官修建玉熙宮的因素，虽然只是占据很小的一部分原因，但是本官认。如今本官倒是想要看看高拱又如何？”

　　　　几个官员闻言，心中一凛。再想到这些日子徐阶的举措，这是故意将高拱捧起来啊。将高拱捧得太高，令嘉靖帝心中都忌惮，这修建玉熙宮绝对是嘉靖帝故意给高拱出个难题。想到这里，众人的脸上都现出了笑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咳咳……”就在这个时候，高拱的咳嗦声传了出来，徐阶屋子里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倾听着，便听到高拱的声音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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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高拱的欣喜

　　　　“各位，如今陛下心意已决，阻挡修建玉熙是不可能了。”

　　　　众人立刻一片哗然，有的人有高喊要去皇宫门前示威，却被高拱喝止，然后沉声道：

　　　　“难道你们忘记了大礼仪吗？”

　　　　屋子里的官员就是一静，高拱叹息了一声道：“陛下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了解。你越是对着他干，陛下便是越强硬。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否决修建玉熙，而是如何能够把坏处降到最低。不仅能够修建玉熙，还能够让大明正常运转。”

　　　　高拱话落，众人便都沉寂了下去。年轻的官员对大礼仪的哭门事件只是听说，但是那些老人却是亲眼见到过，一想起来，心中还打哆嗦。不由一个个都望向了高拱。高拱叹息了一声道：

　　　　“大家都散了吧，回去都想想如何能够既修建玉熙，又能够保证大明正常运转。然后我们再议。”

　　　　众人纷纷散去，高拱呆呆地坐在那里，直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之前作为百官之首的骄傲去掉了一半。他心中深知，这件事处理不好，不仅是会在嘉靖帝那里失宠，还会令百官诟病，弄得两面不讨好。

　　　　叹息了一声，站起身形，走出了值房，却见到王锡爵站在了门外。见到高拱走出来，王锡爵急忙施礼道：

　　　　“拜见大人。”

　　　　高拱望了一眼徐阶的值房，转头对王锡爵道：“陪老夫走走吧。”

　　　　“是！”

　　　　王锡爵落后了半个身位，跟着高拱走出了皇宫，慢慢地行走着。高拱淡淡地问道：

　　　　“元驭，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锡爵闻言苦笑道：“这件事……”

　　　　“大胆说！”

　　　　“是！”王锡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根本就是陛下故意的，陛下觉得这段日子失去了威严，借此事重立威严，所以玉熙必须修，也只能够修。谁敢拦着，陛下便会将谁当作鸡。”

　　　　“杀鸡儆猴！”高拱淡淡地说道。

　　　　“是！”王锡爵轻轻点头。

　　　　“那元驭觉得应该如何？”

　　　　“只能够修建了。”

　　　　“但是……有可能会引起大明再次动荡啊，毕竟国库没有银子啊。”

　　　　“下官也暂时想不出办法，高大人您可有办法？”

　　　　“暂时好的办法没有。”高拱摇头道。

　　　　王锡爵却是眼睛一亮道：“如此说来，大人有办法了？”

　　　　“呵呵……”高拱苦笑了两声道：“也不是什么办法，只能够算是一个笨办法，先答应陛下，然后拖着。”

　　　　“拖着？”王锡爵惊讶地问道。

　　　　“对，就是拖着。”高拱笑道：“重建玉熙总得筹备银子吧？这总需要时间吧？”

　　　　“这……也拖不了多久吧？”

　　　　“拖一段是一段。”高拱苦笑了一声道：“拖的时间里，我们继续想办法。实际上，也不是拖着，而是真的筹备银两，看看能不能找到银子。也许……”

　　　　“也许什么？”

　　　　“也许拖一段时间，罗信便能够平定边关，便倒出手来去处理市舶司的事情。”

　　　　王锡爵眼睛一亮，罗信可是大明的财神，如果罗信平定了边关，说不定就能够解决市舶司的事情，一旦市舶司重新开启，便会很快赚取银子，重建玉熙也不算什么。但是，随后王锡爵的神色又黯然了下去。

　　　　“平定边关哪里会那么容易？即便是罗信为军神，也需要半年时间吧？”

　　　　“是啊！”高拱点点头道：“所以，我们还是需要筹备一些银两，实在不行，就先重建玉熙，只不过要慢点儿干，拖着。”

　　　　说到这里，高拱又叹息了一声，望向了北方边关的方向，喃喃自语道：

　　　　“希望罗信能够快一点儿平定北方。”

　　　　高拱回到了内阁，坐下来，开始审批奏章。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高拱沉声道：

　　　　“进来。”

　　　　鸿胪寺的李德志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文书，来到高拱的面前道：

　　　　“大人，蒙古来了使者。”

　　　　“哦？”

　　　　高拱的心中就是一惊，难道是蒙古人准备发兵大明了？

　　　　不对！

　　　　如果发兵大明，又何必上国书？直接突袭就是了。历来蒙古发兵中原，都是突袭，怎么可能先来告知？

　　　　一定是勒索，趁着大明如今虚弱，前来勒索！

　　　　真是可恨！

　　　　高拱心中沉重地打开了那本国书，看着看着，眼睛就猛然睁大。心中“砰砰”跳。猛然抬头道：

　　　　“去将蒙古的使者请来。”

　　　　“是！”

　　　　李德志匆匆离去，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李德志带着蒙古使者来到了高拱的值房。高拱脸上浮现出笑容，请蒙古使者落座，上茶。经过了一番详谈，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是罗信出使蒙古，促成了这次大明与蒙古互市。而且蒙古承诺，一旦互市成功，蒙古和大明便为兄弟友邦，永不互相侵犯。

　　　　这对于大明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碳。如今大明怕什么？

　　　　就怕蒙古趁火打劫。如今的大明实在是太虚弱了，灾荒和内乱刚刚平定，北方边关又正在和高丽打仗。这个时候，如果蒙古进攻大明，便是高拱都不知道如何应对。

　　　　别说是此时蒙古要求互市，就是蒙古来趁火打劫，提出离谱的条件，大明也得咬着牙答应下来。

　　　　但是……

　　　　却没有想到，蒙古只是要求互市。

　　　　互市好啊！

　　　　这简直就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如今大明的问题是什么？

　　　　无非就是两个！

　　　　一个是战争，这个有罗信在，不仅是高拱，整个大明都绝对认为没有问题。只要罗信出手，战争也就距离结束不远了。

　　　　这是罗信打出来的威望！

　　　　第二个就是财政，原本市舶司停了下来，大明的财政便处于瘫痪状态。罗信虽然通过斩杀贪官，得到了一些土地，却是杯水车薪。

　　　　但是，互市不同。这便是北方的市舶司。这便是给朝廷又开建了一条财源。虽然不如南方市舶司那般赚银子，对如今的大明，却也如同沙漠中遇到了甘泉。而且自己有了理由将重建玉熙拖下去了。

　　　　当然，这也不算是拖，而是真正的准备给嘉靖帝重建玉熙。只是不能够马上重建，却是能够给嘉靖帝一个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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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再临女真

　　　　想到这里，高拱眉宇之间的忧虑不见了。让蒙古的使者回去，便立刻起身向着皇宫走去。嘉靖帝倒是立刻见了高拱，只是淡淡地望着高拱，想要知道高拱这么快就来见自己，究竟是何意。

　　　　“陛下，大喜啊！”高拱一进来，就兴奋地呼道。

　　　　嘉靖帝神色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兴奋道：“可是罗信已经击败了高丽，取得了胜利？”

　　　　这次论道高拱神色一愣，然后便露出了苦笑。罗信这才到达北方边关多久？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结束战争，便摇头道：“不是。”

　　　　“那喜从何来？”

　　　　“陛下，罗大人没有去辽东镇，而是去了草原。”

　　　　嘉靖帝点点头，罗信出使蒙古是他同意了，自然是知道此事，便等着高拱继续说下去。高拱兴奋地说道：

　　　　“陛下，罗大人已经和蒙古大成协议，大明和蒙古成为兄弟友邦。如此，蒙古便不会对大明出兵，罗大人可以全心征战高丽了。”

　　　　“这确实是大喜！”嘉靖帝的心中也高兴了起来。

　　　　“还有，陛下重修玉熙的银子有了。”

　　　　“嗯？真的？”

　　　　这一下子，嘉靖帝也兴奋了起来。原本下令高拱重修玉熙，嘉靖帝就是为了教训高拱，让高拱知道，没有人能够触犯他的权威。打压了高拱之后，再给徐阶一些恩宠，让内阁再度平衡起来。但是，现在高拱却告诉他，能够重修玉熙了。

　　　　如果真的能够重修玉熙，那打压高拱的事情就可以暂时放放，毕竟住在这个偏殿内，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陛下，罗大人和草原蒙古达成了协议，大明和草原蒙古开建互市。如此，我们大明便又多了一条财源。只好将互市建好，国家的税收自然会源源不断。修建玉熙的钱自然也就有了。”

　　　　嘉靖帝心中就是一喜，真是南方不亮，北方亮啊！南方的市舶司暂时关闭，这罗信又跑到北方给朕弄了一个互市。

　　　　好！好啊！

　　　　“嗯？”

　　　　“如今罗信既然已经和草药蒙古达成了协议，那么攻打高丽的事情便不会再远了。有罗信在，这场战意一定能够迅速的结束。”

　　　　不错！

　　　　嘉靖帝就是这么想的，嘉靖帝的潜意识中，也认为罗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而且你看，罗信一出手，便解决了大明一直担心的草原问题，如此便只剩下了一个高丽，这对于罗信还是问题吗？

　　　　“战争结束，又开了互市，大明的财政再一次得到了缓解。天下太平！如此……这高拱更需要打压啊！否则，让他经营几年，朕岂不是被他架空了？”

　　　　“好！”嘉靖帝叫了一声好，然后笑吟吟地望着高拱道：“既然如此，重建玉熙的事情要尽快。”

　　　　“尽快？”

　　　　高拱心中就是一惊，这剧本不对啊！不是应该等着互市之后，收上税再重建玉熙吗？

　　　　“怎么？”嘉靖帝将脸色一沉，凝声道：“难道你想拖到互市建立，然后再收了税之后吗？”

　　　　“这……”高拱有些傻眼，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不能够这么说啊。

　　　　“既然有了互市这个后备，你现在就应该想办法重建玉熙了，如果你连这点儿事儿都做不好，要你这内阁做什么？”

　　　　高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好道：“臣立刻想办法筹备。”

　　　　“嗯，朕等着。”嘉靖帝点点头。

　　　　“臣告退。”

　　　　望着高拱退去，嘉靖帝眼中现出沉思之色。

　　　　“这罗信倒是一个平衡高拱的人才，只是太年轻了啊！一旦让他进入内阁，今后的数十年，大明人恐怕只知道罗信，而不知道皇上啊！”

　　　　北方。

　　　　草原。

　　　　罗信率领着五千人马离开了上京，向着长白山疾驰而去。不日，便已经看到了长白山，便见到数百骑从对面奔腾而来，见到对面的五千骑，便有了慌乱。罗信勒住了战马，身后的五千骑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望向对面，罗信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

　　　　自己已经改变了历史，而且就算没有改变历史，此时的女真族也远未成长起来。

　　　　什么女真不满万，满万便无敌！

　　　　这个时候的女真距离那种铁军差得太远，他们还很弱小。别说又罗信在，女真便不可能强大到举世无敌，便是面对蒙古，他们也不堪一战。只要看到如今他们慌乱，就可以知道。

　　　　“踏踏踏……”

　　　　一匹战马从对面跑了出来，距离罗信等人一箭之地外，高声喊道：

　　　　“对面是大明哪位将军？”

　　　　对于对方能够认出他们是大明人，罗信没有什么奇怪，他们身上都穿着大明的制式盔甲。闻言，便对身旁的戚继光道：

　　　　“你们原地等候！”

　　　　“是，大人！”戚继光应道。

　　　　然后，罗信便独自一人催马上前。这次戚继光没有觉得罗信会有危险，他对于罗信已经有些麻木了。想当初罗信纵横草原，连阿拉坦汗都杀了，但是人家不一样一个人跑进蒙古的大军中？

　　　　他的心中只有感慨，一个人一生中，如果能够做到如此，死亦无憾了！

　　　　对面的那个人见到对面也只是出来一个人，便呆在原地，向着对面打量。还没有等到他看清楚对方，便听到对方大小了起来。

　　　　“哈哈哈……塔克世大哥，别来无恙！”

　　　　塔克世凝目一望，终于认出来罗信，脸上不由现出狂喜之色，催马上前，放声大笑。

　　　　“哈哈哈……罗老弟，真没有想到，你会来看老哥。”

　　　　两个人在中间相遇，罗信拱手道：“伯父还好吧？”

　　　　“好，就是经常念叨你！”

　　　　“努尔哈赤也好吧？”

　　　　“好！这小子如果见到你，会乐坏了。走，我们会营寨。”

　　　　罗信向着戚继光等人招招手，戚继光便率领着大军向着这边行来，而罗信和塔克世则是并肩而行。

　　　　戚继光没有上山，而是在山下主持大局，安营扎寨。鲁大庆和万大全率领一百亲卫，跟着罗信来到了山上。

　　　　觉昌安和努尔哈赤早就收到了消息，来到了营寨之外等候罗信。那努尔哈赤远远地见到了罗信，便向着罗信狂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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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借兵

　　　　“师父！”

　　　　罗信含笑停了下来，那努尔哈赤跑到罗信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下拜道：

　　　　“弟子拜见师父！”

　　　　罗信伸手相扶道：“起来吧！”

　　　　然后用拳头在努尔哈赤的胸膛上擂了两下道：“不错，很壮实。”

　　　　“哈哈哈……”塔克世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罗信越过了努尔哈赤，来到了觉昌安面前施礼道：

　　　　“小侄见过伯父。”

　　　　“好！”觉昌安拍了拍罗信的肩膀道：“早就盼着你来，走，我们进去说话。”

　　　　四个人进屋落座，很快酒菜就端了上来，根本不是盘子，而是直接上盆，里面都是各种山货。野猪肉，野鸡肉，狍子肉……

　　　　酒是烧刀子！

　　　　罗信赶了一天的路，也确实饿了，吃得爽快至极。四个人边吃边聊，一旁的努尔哈赤如今已经十岁，瞅着一个机会问道：

　　　　“师